本帖最后由 琼府县办刘主任 于 2020-11-18 13:51 编辑
第一章 又一场关于量子力学的讨论
这里,在这个时空位面,几年前,还被称为“三十六行街”,是外贸海商们的铺面聚集地。但去年刘大府突然大手一挥,宣布改名为“十三行街”,着实吓死了不少外贸海商——这位刘元老到底是想裁撤哪二十三行呢? 结果,他们的担心并没有任何意义,此后元老院在这里的真正动作是修了一间高大威猛的建筑:澳宋国家储备银行广州库。白底黑字的竖长牌子旁边还挂着两个字体小些的牌子:“库存贵金属对外展示厅”和“澳宋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一块两斤重的鎏金烫字的银砖见过么?见过?您壕! 那一万块这样的银砖码的墙见过么? 被广府本地人称为“银銮殿”的澳宋国家储备银行广州库就是这样展示元老院的豪富的。更别说在白银墙环抱的中庭,那个玻璃柜子里,有一方金砖,任何人只要一只手伸进玻璃柜子顶上那个圆洞,单手能把那块金砖拿出来,这方金砖就能归了他!然而自银銮殿对外开放展出起,一年了,前往尝试的人不计其数,却无一人成功,倒是试图砸碎玻璃柜子直接抢的蠢货被抓了七八个。 自打“银銮殿”开张后,十三行街上的生意益发地兴旺了起来,人们交易结算的时候,也越来越习惯用纸币——银銮殿的银子立在那呢!若髡……嗯哼,若是敢赖了这抵换,咱去银銮殿抢了便是!当然,西夷番人仍然还是选择把银圆券尽可能兑成商品和银币,毕竟澳宋的银币虽然纯度低了点,但品相却是世所罕见的,捎带少许,在其他地方也有不俗的购买力。 而今天,“银銮殿”对面那栋多廊柱结构的建筑要正式开张了,没有门路渠道的人纷纷猜测这是“金銮殿”,是要迎澳宋官家来住的禁宫。然而有门路渠道的人纷纷笑而不语,这些人中有资格办了证照的,都一脸笑容地尾随着一干元老鱼贯而入,准备再一次共襄盛举见证历史。 外面好奇的人们也不敢围得太近:今日负责护卫的不止有警察,还有伏波军,安保力量比对面的银銮殿还严密。该进去的人都进去了,又过了好半晌,才从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鼓掌声。 “莫非里面已经开始演上折子了?”有围观的混不吝四处打问,却也是白费功夫——在外面的人,哪有资格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好在没一会,里面有两行雄壮的伏波军,身着华丽的军礼服,护送着一块红绸子盖住的长板似的物件出来,郑而重之地挂在了“金銮殿”的右侧。 而后不久,里面又传出来一阵锣响。 “我就说里面定是在唱戏!不知是哪个名角!”那混不吝赶紧炫耀了起来。可周围没有人理会他,因为那队身着军礼服的伏波军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应着余音未消的锣声,扯掉了盖住牌子的红绸,显出了下面的文字: “广州证券交易中心” 什么玩意?
搞完了开业典礼,众元老就在伏波军的护卫下,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到了“银銮殿”的专门区域休息闲谈去了。今天是证券交易中心开张的日子,除了仪式外,主要是各上市公司宣告自己的情况,并再次对有资格进场的人演示交易流程。而这些,对不想看热闹的元老来说,是无所谓的东西,不如到国储库这边说说闲话。 今天参会的元老,当然是以广州驻守的元老和特意赶来的五道口系元老为主,但稀奇的是,目前的话题焦点却是一个乔装打扮了一番的人——“爵爷”兰度。 “爵爷的金矿铜矿啥时候来咱们这儿上市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今天往往这样与兰度打招呼。但没用多久,从临高来的几位元老已经把消息通传了一遍,想得深的几位元老已经面色凝重,而还没想透问题所在的人则也通过察言观色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场面渐渐沉静了下来。 “我说爵爷,要不你再从头跟我们说说?”刘翔的提议一出,直接让二十几位元老一起排排坐准备吃果果了。 “我就知道!行了,真的最后一遍了,我绝对不再说一次了。” “那是我从马尼拉往文莱走的时候的事。以前我都走巴拉望东岸的那条航路,毕竟西岸贴着你们说的南海岛礁群,不太好走。但我上次回临高的时候,你们冶金组的人特别拜托我去西岸的奎松河口看看情况,我也答应了。所以这次我走的是西岸,特意往奎松河口绕了一下。” “这个地方我以前——我是指原来!你们懂的!” “我以前也来过,就是个工业码头,什么油水都没有,也没什么生意。稍微做点补给什么就会立刻离开。但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沙子就是树,要顺着河往上走很远才有野蛮人居住。” “我按照冶金组的要求,顺着河的南岸往上直线突进五公里,沿途用你们那个盗墓的铲子采样。欧天哪,我们为此损失了一个棒小伙,这个笨蛋被蛇咬了……” “是的,这些都很常规,都很正常。我甚至有心情采集一些植物和生物样本顺手带回来。” “但我临上船的时候发现海滩上的沙子还不错,跟我在越南那边见过的最好的石英砂差不多,我就又带了一瓶回来。” “该死,我不应该带这个玩意回来的。我宁愿不带!” “那个石英砂没任何问题!问题在于,你们地质的余教授和其他冶金组的人都告诉我,那个地方就不应该有那么一大片石英砂!” 兰度一边喝着山东的鹿庄主特供过来的葡萄酒,一边絮絮叨叨地又一次讲述了他那本以为稀松平常,却不料引发轩然大波的事迹。 奎松河口的贝戎镍铁矿是菲律宾西线矿脉中镍铁含量最好的矿区,不仅是个浅层矿,还有方便的河流运输,开采和运维条件都很适合澳宋现在的科技水平。但因为这个资源点位置比较阿卡林,一直以来元老院的态度就是“既然在那就好好在那吧”。随着技术升级和实力扩张,对不锈铁的需求一次又一次提到了桌面上来,但又很神奇地一次又一次沉寂下去——锈了就换嘛…… 然而没想到,冶金口和兰度的一次平常的请托,居然爆了个大雷。 “这里我说一下。”与白国士这样的勘探外勤不同,余鱼元老虽然也不排斥出野外,但他更大的兴趣是研究“地质学史”,把本时空的地质资料与旧时空的做对比,研究地质的变迁。这次,他作为“官方学术代表”随同前来,就是对驻守广州的众多元老们解释这个大雷的爆点。 “这个奎松河口,我们都知道,它就在菲律宾西线矿脉上,横着漂过。”对牲口就应该少用术语,优秀的地质教授经验很丰富。“所以他入海口沙洲,应该是广泛沉积着低品的镍铁红泥的——它会被海底的泥沙掺进去。” “但,根据兰度的描述,河口南岸一片白,河口北岸是正常的海岸,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我们也从大图里翻了所有手头上关于巴拉望,关于奎松的资料,根本没有任何旧时空的资料提到这一点。”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如果旧时空里这里就是这样一个阴阳脸的地貌,简直可以被称为奇观!这是必然会被记载下来的。” “但现在,如果兰度当天没嗑药的话,我们就要面临一个问题:是谁把SurfacePainter的MOD打开,往这里抹了很不合理的一笔?” 以及,我们现在所在的时空与我们原来的时空究竟是一个什么关系?刘翔在心中默默地把句子补全,并决定有空好好跟余鱼同志交流一下屎力发电的技巧。
沉默。 在“点醒”之后,刚才没想明白的人也都想到了。 继续沉默。
“那,最大可能是什么呢?”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嗯,经过讨论,最合理的猜测是,这片石英砂是陨石崩解形成的。因为结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一颗石英质地的陨石,在这个区域的低空爆炸崩解,把石英砂撒在了这一区域。所以,才会出现南北两岸阴阳脸的情况。” “然而,可能是从现在往后几百年,某一次不知名的海啸、风暴、泥石流或者其他的自然灾害,把这个表层的石英砂埋掉了,或者推进海里了。等殖民者们关注这里的时候,它已经变得正常了。”其实这个解释余鱼自己根本不信……这个就是地质组们推出来敷衍外行的解释。 在旧时空里,余鱼作为一个科研韭菜,也是出过不少野外的,真正低空爆炸的陨石通常都比较小,高温加内高压再爆炸,小小的体积却会形成很大的爆散区域。回想当年在广西在新疆,带着更韭菜的学生们在荒地里拿眼睛扫描找不知道躲哪个缝里的爆散陨石,那滋味······ 如果真是低空爆炸,是绝对不会形成“一整片海滩”的石英砂层的。 而如果是大陨石,那就直接怼地上了,陨石坑是很典型的地形,即使兰度磕了药也不会认不出来。 余鱼个人猜测,应该是一个由于岩浆侵位作用而出现在那里的巨大花岗岩风化解体后形成了那片海滩,但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孤立的巨大花岗岩,这片石英砂又是为何会在以后百余年时间里消失,仍然没有更好的解释。 奎松河口的照片资料全是贝戎镍矿正式开采后的,地质资料也是为镍矿服务的,对海岸地质的研究几乎没有。而且,河口海滩又修过码头,也挖过矿坑,南岸还回填了,地质形态已经被破坏得毫无研究价值了··· 现在这个阴阳脸地貌,却是本时空未曾破坏的原始地貌!石英砂的由来,是否高能海岸,水文地质影响······等等等等······这要还在原时空,余鱼怕不是能凭这个发现弄十几个课题,每个课题全都能出顶刊成果?! 世界辣么大,我想去看看······余鱼在介绍完预定事项后,心中再次萌发了出一次野外的想法。
完全没有相关知识的元老,一听到说有“合理解释”,就迅速解除了“疑惑”。但仍然还有好几位元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哎呀,这么个事吗,就当是量子力学的错吧!”刘翔赶紧站上前台引导情绪。“咱们上一次‘量子力学实验’也就才做过不久嘛!唐糖同志做出了伟大的牺牲,我们也解除了‘祖孙悖论’的思维束缚。这个石英砂,咱们就让它再量子一次嘛!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想那么多干嘛?我们还有事业要努力,我一直认为,等我们的澳宋崩溃的那一天,地球上60%的人口都用汉语做第一语言,在全球60%的土地上举起‘伐无道,一天下’的旗帜,我们这一次穿越,就能算是功德圆满!与创造这样事业的困难相比,一捧砂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了不成?!” 刘翔说的是唐糖提的一个脑洞实验。 两广攻略期间,唐糖突然提出,她们唐家世居永州,只与永州的另外三个大姓通婚,一直到改革开放,这四大姓才有大量人口外流。如果在两广攻略期间,直接穿过梅岭抵达永州,把唐糖祖上那一支“请”到广州来,绝了后面数百年四姓联姻的“真实历史”,唐糖本人会不会因为“祖孙悖论”而消失呢? 当然唐糖本人是有绝对自信的,因为元老院在山东闹那么大,如果“祖孙悖论”真的起效,众多北方元老必然会有一两个出问题。但显然,并没有出问题啊!那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开一把大的,得一份资历呢? 就这样,在马督工的支持下,一只特别行动队,深入永州,照着唐糖从旧时空带过来的族谱,一夜之间抓走了唐糖那一支祖上十几口人,悄悄地回到了广州……然后,临高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宴会。 刘翔提到了这件事,所有在场元老都是会心一笑,心中的阴霾尽皆散去。
“为啥一定要60%呢?有的人觉得应该30%就行,有的人觉得90%才行啊大府!”某杠精投胎的元老如是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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