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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huanghunyu 于 2020-1-28 21:34 编辑
第一章 风雨逃亡
第二章 黄鹤传说
第三章 砍柴功夫
第一章 风雨逃亡
1633年初夏的一场暴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浑江边的山林里两个身影不顾一切拼命逃窜。身后一阵阵狂乱的狗叫声催促着他们不断奔跑。一路跑来几乎筋疲力竭。昨夜出恭时趁守夜卫不备将其刺杀后一把火将马厩与粮仓点燃。骑了一匹马趁乱出逃。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这一天来未停歇一刻，却未摆脱金狗的追捕。本以为半夜的一场大火能将建虏的粮草烧得精光，老天爷却不遂人意，偏偏在凌晨时分下起了小雨，越下越大成了瓢泼大雨。建虏也回过了神发现被烧焦的守卫和丢失的马匹和俘虏。循着踪迹追了过来。
跑在前面稍瘦的叫肖立志，锦州河屯村人，十五岁那年建虏攻占锦州，父母被杀，只剩下肖立志肖凤洁两兄妹活了下来。肖立志被掳掠到浑江边的一个下古城子的地方，成了建虏一个牛录的包衣。妹妹肖凤洁被分给了另外一个建虏与他分别，如今已经四年过去妹妹也生死未知。当时和他分在一起的农作奴隶共有十多个，有老有少。建虏外出征战掠夺，不事农作。就将抓来的汉人充作农奴，每天种地劳作当牲口使唤。每天被监工鞭打，刚来的时候一个身子弱的不到一个月就被活活鞭打折磨而死。三年下来如今只剩下四五个人了。
在这里的每一天除了忍受建虏的鞭打还每晚噩梦到父母被杀时的惨状，忘不了母亲最后的话。当时建虏杀进村子时父母将他与妹妹藏在地窖里，母亲含着眼泪对他说让他照顾好妹妹。外面人马嘶鸣到处片惨叫，妹妹被吓得得流如雨下，他紧紧捂着妹妹的嘴巴不让发出声音来，自己也紧张得浑身颤抖。刚躲进地窖没多久只听见院门被什么东西哐的一声撞开，父母跪在地上哭喊祈求，两声惨叫之后就没有了声音。接着就只听见建虏在屋里翻腾的声音。一个建虏脚步声渐渐逼近地窖，用刀在草堆中乱插，躲在被枯草遮盖的地窖下面的他和妹妹惊恐万分。突然窖门的木板被一把沾着血丝的大刀捅穿，刀刃刚好插在他面前。窖门被一下掀开，两个建虏兵围上来疯狂的将他与妹妹拉扯了出来。肖立志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父母鲜血流了一地，整个人瞬间发疯一般向那建虏冲去，那个建虏刚把刀从木板上拔出来后在见这情形立即一脚揣在他身上，将他一下踢翻在草堆上，将刀在他面前砍了下来要碰到肖立志的时候又立即停了下来，见将肖立志被吓唬不再动弹后收起刀，一口唾沫吐在草堆上转身径直走了出去。另一个建虏迅速冲上来将肖立志双手绑在一起。然后肖立志跟他妹妹像是牛一样被牵扯出去，到了村里的晒坝上只见村里还活着的人一个个都被绑着，建虏兵拿着长木棒将村民的双手举过头顶一个个的绑在上面。男女分开，一根木棒上绑着十多个人。小孩们被赶到另外一边，双手被绑连在一起圈在一个圈子里。有的小孩面色惊恐呆滞像丢了魂，而有的小孩吓得哭闹不止，旁边的卫兵正用鞭子抽打哭闹的孩子。哭闹声中肖立志搜索着妹妹肖凤洁，只见妹妹没有哭泣却是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得看着自己。一阵骚乱之后一群人就被建虏兵驱赶着出了村子。很多人回头看着村子的房屋被熊熊大火吞噬，空气中飘来的浓烈的烧焦味令人作呕。这时人群的步伐缓慢下来，哭喊声也更大了些。随之而来的是建虏兵大声地呵斥声与皮鞭噼啪声。人群又安静下来继续被赶着超前挪动往东而去。
就这样来到寨子后俘虏们每天生不如死。肖立志为了完成父母的嘱咐，每天忍辱偷生，逃跑的念头从未放弃。刚来的时候有个人在外出劳作时趁监工不注意偷跑，第二天被抓回来吊在寨门外的木桩上，每日鞭挞受尽折磨过了一周才死去，头几晚撕心裂肺的呻吟吓得很多人不敢睡觉，到后来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听见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更是吓人。从那以后就在没人再提起逃跑的想法了。
一天天下来就在他快要放弃逃跑去找妹妹的的想法的时候，三个月前新来了一个俘虏，经过相处再次勾起了他逃跑的系望。新来的俘虏二十多岁，身膀子很结实给人的感觉与他们这些庄稼汉很不一样。据监工看守说是乡团狩猎时在西边的树林抓住的，说是大明奸细。他叫李国兵他说自己是从山东跟父亲过来做皮毛生意的。在收皮毛的时候遇到土匪洗劫,父亲跟其他人全部惨死只剩下自己逃脱，在山林里迷路乱转了两天后被建虏乡团碰巧抓住的。但是肖立志暂时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李国兵真实身份，其实他是辽东使团侦查连士兵。三个月前一次辽东侦查任务回镇江堡途中遭遇大雾中的金兵袭击，他和战友戴炀跟主队分散后弹尽粮绝，戴炀中箭牺牲只剩他一人后来趁着天黑才逃脱。逃脱后为了隐藏身份他掩埋了武器，刚好途中遇到被土匪洗劫的大明皮毛商队尸体，于是换了衣服乔装成大明商人想迂回跟上队伍，不想途中被建虏乡团抓住。由于他处事圆滑建虏乡勇暂未发现其真实身份。初到上古城子与肖立志分在一组劳作。刚开始肖立志只是觉得他跟以前来的新人一样，东张西望对建虏的环境人员很感兴趣。渐渐但又发现他与其它人有些不同，他做什么都非常小心谨慎，知道很多一般人不为所知的事情，肖立志对他越来越好奇，在一次上山砍柴回来后肖立志隐约中感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李国兵的神情就会变得很不同，眼睛珠子乱转不说一句话，眉角偶尔有一丝光彩闪过。肖立志觉得他肯定是在谋划什么事情。
刚来时李国兵并不知道身处何处，直到那次跟肖立志到哈达河那边山上砍柴的时候，看见山下弯曲成太极阴阳鱼形状的河流时才恍然大悟，那是一次出使前地形侦查会上，黄铧首长曾经指着地图上浑河边的一个地方，首长说那里有座五女山，从山上往下鸟瞰有个很有特色的太极河。刚来时听肖立志说河对岸不远处那座山头叫五女山时就觉得好像听说过一样，但是又迷糊不清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砍柴回来后李国兵慢慢回想起那次会议的一些情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方位。知道了自己所处位置距离鸭绿江口的贸易商站并不是太远，只需顺着浑江而下进入鸭绿江后到达江口即可。
肖立志性格坚韧忠厚，游骑兵李国兵性格圆滑坚硬。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肖立志梦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在磨牙。醒过来后看到李国兵背靠着墙，拿着什么东西在石墙跟上磨擦。每一下都很轻发出很小的声音，在夜色虫鸣的掩护下几乎听不清。肖立志没有出声也没有翻动身体，眯着眼睛悄悄偷看着，但是太黑也没看清是什么。第二天晚上，肖立志躺在草堆上面向李国兵的方向假装睡着了，半夜果然又响起了昨晚一样的声音。这次借着窗外月亮微弱的反光，隐约看出来磨的是一片骨头。这时肖立志才明白这段时间神经兮兮的李国兵前天半晚为什么突然发疯了。做工回来一看到狗槽里一根已经啃得光溜溜的骨头就疯狂的将狗赶开自己抓起就啃，还被哈哈大笑的卫兵像狗一样抽了几鞭子。原来当时他并不是饿疯了，真正的目的是要用这根骨头做什么东西。肖立志一晚没睡着，想到死去的父母又想到与妹妹分散时那无助的眼神。他决定跟了要跟李国兵透漏自己想逃跑的想法一起逃出去。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透，肖立志慢慢挪到李国兵身旁轻轻推了推李国兵的肩膀，李国兵眯着黑眼圈打着瞌睡醒了过来。肖立志见李国兵醒了，倾身在李国兵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你昨晚在磨骨片是做什么的？”
李国兵一听眼睛边的睡意瞬间全消，瞪着眼睛看着肖立志。李国兵心想这家伙看着平时老老实实的话不多，自己平时虽没多少防备着他，但是逃跑的计划做得很是小心，磨骨片匕首的事也是半等他熟睡开始打鼾的时候才悄悄开始的，而且声音很小不应该被他发现。难道这家伙是建虏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建虏的狗腿子这些晚都是装睡盯着自己。但从平时接触来看怎么也不像是会心甘情愿去做建虏的狗腿子的，而且如果真是盯自己的为什么还未给建虏通报。这样想着的时候一时也没回话，只是盯着肖立志。肖立志被这突然转变的眼神瞪得全身发麻，见李国兵没有回答感觉到那骨片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猜得不错这是发现了他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等李国兵说话肖立志又贴上前去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准备逃跑，我来得久对建虏比较了解，请带上我好吗”
李国兵又是一愣，他在想这家伙的话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他暂时不敢暴露自己的计划，现在骨片匕首才开始磨还没成形，如果被告密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暂时只会一顿鞭打受些皮肉之伤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轻易暴露了逃跑的计划被建虏知道那么就必死无疑了。于是他缓缓开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这愚蠢的想法与我无关，有倒是祸从口出，刚才你说的我就当没听见，别再对其他人说了”肖立志听到李国兵这逃避着自己的问题的回答，也并未威胁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略微放下心来，见他是一时不相信自己，才想道自己这一问题的鲁莽，以后需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值得信任。
李国兵他们现在所在的古城子寨位于浑江弯道的西岸，背靠在一座山下。寨子北面是六道河与浑江交汇处冲积成的一大片河滩，现正是他们开垦的农田。六道河从北向南流，沿着河谷是一条连接后金盛京的主要驿道。寨子西南边十多里远处是雅河，自西向东流入浑江。雅河上游的西边是东江军曾经攻占过的宽甸，但现在也处在建虏控制之下，经由宽甸再向西南大路即可到达镇江。他们的寨子南北方向沿河布置，分为南北两块。北部为建虏驻兵与乡民屯所，南部是关押农奴与牲畜的窝棚和存储粮草的仓库。北边建虏房屋主要为石头磊建，屋顶是用层叠的木板盖成。石屋群连同一大块空地被一圈乱石合着泥土做成的围墙环绕起来，高度不高刚好从外看不到里面。围墙东边面向浑江开有一寨门，寨门边上有个木头搭建的高高的岗楼，上面有哨兵把手，这个寨门是建虏人员平时进出的主要通道。南面与农奴区之间设有一个联通的小门方便使唤奴隶的进出。南寨临靠北寨一面石墙搭建毛草顶棚的是关押农奴的房子，西面长长一排草棚为马厩猪圈。七八个奴隶按两人一间关在一起。关押奴隶的窝棚背靠片石围墙，另三面围墙用夯土做成，门是用木棒做成，缝隙间只够手伸进伸出，每天晚上奴隶被关进去后都用铁链将门锁上。整个南寨四周被一圈三米多高的木头围栏圈起来。南边栅栏也开有一个大门，牲畜奴隶都从这个门进出。与北寨相连的小门和南寨门白天的时候打开，进出都有哨兵把守检查，夜晚则关闭上锁不准通行，定时有卫兵巡逻经过检查。
经过李国兵三个多月来的观察发现平时建虏守备森严，要想在白天干活时逃跑几无可能。每次外出干活都会有两个建虏看守，光天化日之下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抓住时机外逃周围无任何隐蔽也会很快被抓回来。要想逃跑成功只能在建虏守卫松懈时。深夜就是最佳时机，深夜时建虏巡逻只有两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巡逻的守卫比较困乏，精神松懈。如果在没有月亮的晚上逃跑，守卫的火把光线也不能照得多远，便于自己行动隐藏。茅厕石板松动挪开后可通过茅坑通往外围马厩，马厩处深夜无人值守，解决一名巡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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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6 20:3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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