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神灯计划（四）——你的选择（完）

晚到的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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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到的约瑟

复刻硫酸
       毒辣的日头底下，一座大铁罐旁有一片寸草不生的水泥平地。一个头戴草帽体态微胖，穿着灰色对襟工服的身影，正顶着烈日，指挥着七八个规划民工人，埋头翻箱倒砂。他那套打补丁的工作服已经满是尘土，脚上蹬着一双无帮的草鞋，露出里面一大截的破袜子。他身边的一群工人则光着膀子，无视全身被烈日烧灼成褐色，弯着腰，专心地在地上铺洒木箱中倒出的沙子。
      “这不是季思退么？我还以为是哪个老农呢！怎么你啥时候做起翻砂工啦？这大太阳底下，忙的是哪出啊？”
        周比利带着一队工人要去长坡矿上装新造的抽水机，打巧路过，一眼看见公路边撅着屁股翻晒木箱黄砂的老季，不由调侃他一下。
       季思退这时也看见了周比利一行人。朝他挥了挥手，转身朝工人们含了一声： “工歇了！”工人们已经不知抬头看了多少次天，就盼着首长喊这一声。呼啦啦走到路基边，摘下芭蕉叶子呼聋呼嘟当扇子扇风，三两一堆坐在树案子底下卷烟。

      “嗨，‘张癞子’你那里沙太厚，等会儿再铺开一下。‘小李子’你脚边的那沙子还有潮印子，回头要彻底翻一下。” 季思退和休息的工人说完，转身过来和周比利打招呼
      “啊，带着工人乘着这几天日头好，赶紧翻晒一下脱硫箱！到了雨季就弄不了啦！”
        季思退所翻晒的脱硫箱由木条做成栏栅，里面架多层的竹篦子。竹蓖子的制作是用宽40ntm，厚10士zmm的竹片厚度向上水平排列，然后用宽4omm、厚10士1mrn、长70mm的竹垫片调节间隙，竹片和垫片固定为一块1260x500mm大竹蓖子即成。多层的竹篦子上平铺脱硫剂，每层脱硫剂3-5mm。
       脱硫箱使用半年时间（硫化物约累积到30%~40%）后，脱硫剂效用会下降，需要箱外再生就是将脱硫剂放在晒场上，厚度不要超过300mm，定期翻动使脱硫剂充分氧化回三氧化二铁与氧化亚铁。一般情况，经过再生后的脱硫剂因为含了硫粉颗粒，再次使用时间会短些，约3个月。
     “可把你盼来了，这次一定把那几台大家伙搞定了？今年雨季，我们矿可全指望他们了。”
       看着季思退草帽下被晒的黝黑的脸，周比利蹦出一句：“咱不是搞工业化么，怎么搞得跟种地赶农时一样！”
     “现在我们可不就是看天吃饭的呢！一场大雨过来，矿坑里来不及排水，可不都歇菜？”
     “知道，念着你呢！这不来保养了吗？还要给你再装2个新泵房，让你在小冰期的抗涝能力达到10年一遇！”
     “尽鬼扯扯淡吧！气象资料都没记录满10年呢，哪里就知道10年一遇的排水标准了。” 季思退不懈的说着，从路旁的箱子里拿了2瓶盐汽水，递给周比利一瓶。自己一仰脖，一气喝了大半瓶。
      周比利拿着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瓶子，用两手指捏着瓶颈，晃荡着并没喝。“老季你这脱硫箱也太土了些！能有用吗？”

     “怎么没用？民用煤气和炼钢煤气硫化物含量要求<20mg/m3。干法脱硫净化度高，可以使煤气中的硫含量将至1-2g/m3,完全符合要求。
       干法脱硫不合适硫含量较高的气相，也不合适直接使用在温度较高的荒煤气上，但正好弥补目前长坡氨液脱硫法（湿脱硫法）的脱硫净化度不高的产生的含硫尾气问题。”
      “哟，你们搞化工的还知道要处理尾气啊！”周比利坏笑着说“你们不就整个儋州最大的毒源吗？哦，不，是这个时代！哈哈……”
        季思退知道元老院里对化工口有种偏见，认为化工现在为了解决产业链上“有没有”的问题，各种土法高污染的工艺都在上，是临高环境保护的大毒草！
      “至少长坡尾气排放是经过了两道脱硫处理了。以后有酸雨，一定和长坡无关。” 季思退自然不遗余力地辩白。
      “你这翻晒的湿乎乎的沙子就是脱硫剂？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的东西，看起来不像啊？这土造脱硫剂能有用吗？”
      “咱现在用的固体脱硫剂是铁系脱硫剂。以氧化铁为原料，来自煤化工的硫酸生产段的下脚铁泥。筛出颗粒直径为0.6~2.4mm的铁屑与木屑按质量比约1：1掺混，洒水后充分翻晒进行人工氧化，控制三氧化二铁与氧化亚铁含量比大于1：5作为氧化合格标准。在进脱硫箱之前再加入0.5%的熟石灰水，生成脱硫剂中的有效成分Fe(OH)3，就能吸收尾气中的硫化物生成铁的硫化物。”
     “那这么多脱硫剂用过后，你怎么处理？倒掉，也会造成固体废渣的污染。”
     “你就放心吧，失效的脱硫剂也绝不会浪费，我准备运回博铺，用咱那套现代的煤焦化设备的硫酸工段焚烧，回收SO2制硫酸。产生的残渣又变成下脚铁泥，重新拿回长坡做脱硫剂的原料，达到100%的循环利用。”
      “100%的循环利用！啧，啧，你们搞化工的……”周比利咂了咂嘴。
       季思退越说越来劲：“多个脱硫箱放入内壁贴瓷的砖塔内，塔上水封加盖，常温常压下下方通入尾气，顶部出气，气体通过速度控制在7-12mm/s,接触脱硫剂时间保持在2分钟以上充分反应即可。脱硫箱一般多做一些，一部分使用一部分再生。”
     “那你这样要定期翻晒，可真够累的！”
     “教会工人，以后就是他们定期操作了！这活不难，新来的文盲土著都能很快上手。”
     “说的也是！老季，你这样，硫酸又多了一个原料来源，产能又能提高了吧？”
     “硫酸的产能，瓶颈不在原料。临高工业到处都要用到酸碱。特别是硫酸，现在的需求量更是快速增长。但我手里硫酸生产工艺是接触法，用的催化剂是现代产品。因此无法扩张产能。”
     “五氧化二钒”，周比利脑海里立即跳出了这个词，立即明白了。“那有替代方案了吗？”
       季思退一仰脖，喝完汽水，胡子拉碴的娃娃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快了！”一挥手，季思退回头大声喊到：“快上工了！”

        几天前，一份“复刻硫酸”的科研报告，经过季思退的深思熟虑后，提交给了企划院。但季思退要搞“大新闻”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听说季思退要复刻硫酸，这条消息一下戳中了躺在医院里鬼混的“石三”的G-点！
       经过进一步打听，季思退这次方案还是走依赖800t合成氨设备的老路，他季思退TMD这是要做什么？当初带来300t中看不中用的设备挤占吨位，后来又一直抱着金大腿，在17世纪享受21世纪的科技，如今金大腿抱久了，连路都不会走了！复刻，复刻，复刻还TMD依赖旧时空的设备，这叫哪门子的复刻？总有一天他的300t会烂掉，到时候合成氨、硫酸一齐停摆，临高药丸，元老院药丸啊！
        看来，这个世界不能没有他石出由！他石出由要去拯救500废，拯救全世界！强烈的使命感让石三在医院再也呆不下去了！

       于是，邬德的桌子上最终有了两份硫酸复刻的项目可研报告。即便他不是专业人事，但这两份思路迥异的报告背后意味着什么，他还是看的明白的。
       季思退的方案，邬德是略感失望的。这么搞，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还是离不开合成氨设备，即便技术成熟了也不能复制产能，那复刻的意义真不大。方案实在是过于保守了。
       不过老季是化工口的老人了，这么多年奋斗在工伤死亡率超过军队死亡率的化工一线，说句“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也不过分。以邬德对季思退的了解，他还不是那种拈轻怕重，畏难如虎的人。所以决策前，邬德还是决定和季思退谈一谈这个方案。
     “我也知道，这个复刻方案有缺陷。”季思退坐在邬德的办公桌前，低着头猛吸了一口烟！眉头拧成了麻花，好像嘴里的烟异常的苦涩。
      “旧时空硫酸最佳的工业生产方式是钒催化剂生产。这个很多人都知道，我想你也知道吧？”季思退长长地吐出一股蓝烟，缓缓道。
      “是，读过中学的人都知道。”
      “所以，你一定想问，我们是否也能用这个方式生产吧？”
      “能这样，当然最好。不过，老季你没采用这个方案，我相信一定有什么苦衷或着困难。我虽然不是专家，但硫酸对于临高工业的重要性，我也是很清楚的。除了化工，冶金、军工、造纸各行各业，哪个不在向我打报告要硫酸？这方面我面临的压力也不小的。
所以，老季，今天我请你来，咱们就是开诚布公的谈谈这困难，只要是人、财、物，能搞定的，能帮到你，企划院都全力支持！”

晚到的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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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到的约瑟

各抒己见（一）
      “老邬，谢谢！不过咱元老院现还没用现代硫酸生产方案的命。现代硫酸生产离不开钒触媒五氧化二钒。钒是一种过渡金属元素，在自然界中分布极为分散，故也称为稀散元素。自然界中单独的含钒富矿较少，旧时空具备工业开采价值的钒矿只有3种，钒钛磁铁矿，钾钒铀矿，石油伴生。中美洲的石油才有钒伴生，而钾钒铀矿主要在美国。能指望的只有钒钛磁铁矿了。”说到这里，季思退吸了一口烟，有点坏笑的看了看邬德，“老邬，考考你，咱们国家最大的钒钛磁铁矿在哪里？”
     “哪里？”
     “攀枝花！”
     “丝……”邬德的烟头红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这地方他知道，山高路远不说，旧时空直到60年代也是个不毛之地。“有没有近一些的，只要不远，咱就派伏波军打过去占了。远一点也没关系，可以学菲律宾霍蒙洪岛铬矿的‘大姨妈式’生产！”
      “靠大姨妈？别说攀枝花那么远了，旧时空有开采价值的钒矿，离咱最近的一处在湖南岳阳，岳阳的矿是湖南最大的钒矿，交通也相对方便。但钒矿品位普遍很低，岳阳的钒矿品位只有0.8%。你要靠大姨妈，这要运多少矿石？估计元老院会月经不调！”
      “我听说煤矸石也能提炼钒，我这里就有几份早先元老提交的申请报告，有要去广西上林的，有要去广东梅州的，都是冲着当地煤矸石里含钒，想去开矿的。要不我找出来，你可以拿去研究一下是否可行？”说着邬德煞有介是地在手边的故纸堆里翻找起来。
      “老邬，不必了，开矿的事情，那也先等两广平定了再说吧？如今这局面，两广都打成阿富汗了，你企划院也用不着急着开矿了。而我们就更不急了！”说完两人相视干笑了一下，同时向椅背上一靠，吸了一口烟。
      “那海南没有吗？海南万宁不就有个大的钛矿？我听说钒钛共生嘛！反正钒的总需求量现在也不太多的，兴许找到一点就够用了呢！？”
      “哎！要不我怎么说咱元老院还个命呢！从远程勘探队环岛考察开始，我就托着他们在万宁找了，到现在一点收获也没有！”

       看来用五氧化二钒的这条“捷径”目前的条件下的确走不通。但邬德还是心有不甘：“我听说最早硫酸是用铅室法生产的。那我们是否可以用土工艺呢？至少可以立足自产，而且我手头上的铅资源也会全力支持你的。”
      “嘿嘿！”季思退笑了笑 “我倒不是不相信你老邬对我的支持。只是我觉得你——对你自己——将投入多少铅，可能还没概念！”
       看着面露诧异的邬德，季思退缓缓伸手在烟灰缸上弹弹烟灰，继续道：“原料气进到铅室里和蒸汽喷雾发生一系列的气液成酸反应。为了使反应充分、高效，铅室需要很大的面积。反应放出相当大的热量，从铅室表面自然散出。因为铅室大了，中间温度高，周边低，室内气体就会流动，这也有利于成酸反应。所以铅室的面积直接关系到硫酸的产量。然后，铅室温度过高，会抑制反应，仅靠铅室表面散热不够，所以工业化的生产线都不会只有一个大铅室，3个5个甚至7个，串联。就这样规模的铅室生产，平均下来1立方铅室24小时产能才24公斤硫酸。
        现在临高工业对硫酸的渴求如同一头喂不饱的巨兽，你来算算这需要多少铅？用铅室生产硫酸，恐怕硫酸没喂饱他，又把你库存的铅都掏空了！”

       邬德愣了一下，不停地抽着指尖的烟，他这方面不是专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季思退早料到邬德的反应，不紧不慢继续说到：“其实我们不必拘泥铅室法这个名字，我-草拟的这个方案其实制酸的原理就是和铅室法一样的，只是把铅换成了钢铁、水泥、陶瓷等其他我们更容易得到材料而已。”
      “哦，是么？铁能受的住酸度这么高的腐蚀环境么？我们现在的不锈钢产量你是知道的，全靠季无声那座小电炉，狼多肉少啊！就算我把他的产能都批给你，全生产出来我估计得要1、2年了。”
      “不锈钢肯定会用，不过很多地方可以用合理的替代品。比如铸铁，60%以上的硫酸就不能腐蚀。旧时空，很多硫酸成品的容器就是铸铁的。气态的硝酸也不能腐蚀铸铁。还记得咱搞得第一代土法硫酸厂吗？很多零件就是铸铁造的，用下来还真能顶事。还有低碳钢，防腐性能虽及不上铸铁，但比一般的钢铁强，机械加工性比铸铁好，可以用来做铸铁不能做的零件，比如管子阀门，冷凝器，干燥器。还有硅铁，硅含量达到15%的硅铁非常耐腐蚀，热的强酸也不能腐蚀，稀硝酸、稀硫酸也能受的住，机械加工性也可以。反正我不会象法拉第他们要求季无声轧成薄薄的硅钢片，我拿来浇筑成形就可以。所以，他们轧制硅钢的残次品都可以回收给我用。”
     “这么说你其实就是改了材料的铅室法。”
     “对，由于庞大的铅室生产效率低、耗铅多和投资高，19世纪后半期起，不断有人提出各种改进的建议和发明，终于导致以填充塔代替铅室的“塔式法”装置的问世。1911年，奥地利人C.奥普尔在赫鲁绍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套塔式法装置。1923年，H.彼德森在匈牙利马扎罗瓦尔建成一套由一个脱硝塔、两个成酸塔和四个吸硝塔组成的七塔式装置，在酸液循环流程及塔内气液接触方式等方面进行了创新，提高了生产效率。我只是参照了这些方案，基于我们元老院目前的情况，进行了改造。”
    “那既然是铅室法，为什么还要依赖带来的合成氨设备呢？”邬德的疑惑反而更大了。
    “哎……”季思退长长叹了口气“还是原料问题！铅室法需要的原料中的氮氧化物，可来自硝石。只是这个东东智利有，瑙鲁岛屿的鸟粪石也有，印度也有些，但都鞭长莫及。中国这个时空主要是四川山西还有桐柏山几个硝洞有一点。元老院通过贸易能获得一些，但来源不稳定，还有很多杂质，要考虑很多纯净的事情，哪里有咱那套合成氨设备中氨氧化制硝酸，中间产物产生的氮氧化物来源可靠，还干净！”
      就你那套旧时空带来的设备，已经连续用了五六年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还可靠？邬德嘬一口烟，没说话，嘴角露出一缕微妙的表情。
       和邬德打交道多年了，季思退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无其事道：“咱们现在头等大事是复刻硫酸。只有有了足够的硫酸，硝酸可以用硫酸和硝石反应，来生产。所以，我想目标还是明确一些好。等这个方案运转平稳了，元老院也有了稳定的硝石来源，企划院觉得推广条件成熟，我们可以升级这个方案——用硝石做原料。那时，就彻底不依赖现代设备，能达到推广的最终目标了。”

      邬德这时心中对这个方案基本有了底，也就没再和季思退纠缠这个原料问题，二人又东拉西扯地八卦了一下元老院最近的小道政治消息。
       比如已经传地漫天飞的“迁都广州”的消息。季思退自然是痛心疾首，大叹：在临高工业还大量依赖旧时空设备，不能离开临高的时候，就这么猴急迁都，割裂元老院，此先例一开，澳宋必将国之不国！各元老必将全面独走地方，走上封王拜侯的道路。那咱跑团穿越就等同开着王八光环单穿的了！
       “迁都”是假，各方面借此攫取利益才是真！当然，和不懂政治的工业元老谈这些，多说无益。邬德心中念叨：老季，你就管好几个化工厂得了；嘴上，却只是一味顺着季思退的话头，大骂“迁都派”完全没有全局意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邬德代表企划院是同意工业元老们“迁都还不具备条件”的观点的！
       两人越谈越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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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抒己见（二）
       石出由的硫酸复刻方案脑洞就大的多：他利用活性炭吸附化工烟气中的SO2。在氧与水蒸气存在的条件下，吸附在活性炭表面的SO2被催化氧化成SO3，与烟气中H2O接触，以硫酸的形态吸附在活性炭内，当活性炭吸附达到饱和后进行洗涤再生，洗涤液即为硫酸溶液产品。通过合理的洗涤流程安排，可以使回收的硫酸溶液浓度达30%。
      “这个靠谱么？”邬德乍一看这个方案，脑子里就闪过这个念头。只是自己不是专家，也不好判断。为了慎重起见，邬德约了石出由也来自己办公室做个说明。石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为了避免**他，邬德没叫季思退，而是请来钟博士“镇场面”，一起参加“技术评审”。

     “活性炭脱硫是旧时空火力发电厂应用最广泛的一种控制SO2排放的技术。在诸多的烟气脱硫技术中，活性炭脱硫在消除SO2污染的同时可回收硫资源，在较低温度下将SO2转化成硫酸。”知道这次的竞争对手很强，石元老又穿上了当年面试“穿越公司”的那套西装。只是现在投影仪用不起了，石出由将详细的PPT材料换成了手绘幻灯片，正经危坐地向对面的邬德与钟时利侃侃而谈。
      “活性炭脱硫最早出现在19世纪下半叶，到了20世纪70年代后期，已在日本、德国、美国得到工业应用，其代表方法有：日本法、住友法、鲁奇法、BF法及Reinluft法等。目前已由电厂应用扩展到石油化工、硫酸及肥料工业等领域。”
      “20世纪70年代的技术啊！”邬德听到这里，心中打鼓，咱现在工艺都是土法，产品都是“克难版”，理论再美好，能搞得出来么？
       看邬德的脸色，石出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种表情，似曾相识，他早有心理准备，于是不慌不忙的继续说到：“在空气中SO2被很难被O2氧化成更高化学价的SO3，需要催化剂如铂或五氧化二钒。但在水溶液里，SO2是可以被O2氧化成SO3再生成硫酸的，只是这种反应的效率太低下，没有工业应用的价值。活性碳在水蒸汽气氛下，能吸附烟气中的SO2和O2，最后氧化生成硫酸，使整个反应效率大为增加。不过活性碳上生成的硫酸小液滴会阻碍反应的继续发生，我们称之为“催化剂饱和”，但这很容易被水或稀硫酸洗脱，活性碳得到再生，而同时我们也就得到了想要的硫酸。”
       石出由耐心的解释了一遍他方案的理论基础。不过邬德的怀疑并没打消多少。
      “你说的是ACF活性炭纤维催化剂吧，来之前，我也查过资料，活性炭脱硫的历史很早，但效率不高，所以应用不广泛，一直到70年代出现ACF催化剂，才开始工业化生产。日本是ACF催化剂第一大生产国，美国、俄罗斯等国也有相当规模的应用。我们国家八、九十年代这种活性炭还都是进口的。上世纪末，本世纪初我才查到有国产化的报道。石出由，你要在17世纪临高生产tg21世纪才实现国产化的东西，你这是要逆天啊！”一旁的钟博士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显然他和邬德也持相同的观点。
       “化工工艺里的许多东西，说穿了不是做不出来，而是你不知道怎么做。配方比例，催化剂的选择，生产的最佳操作条件温度、压力、气氛等等，一样样，一件件都要无数尝试和试验外加些运气，才能有所突破的。但正确答案一旦揭晓，山寨的成本其实低的惊人！
       所以有很多技术是我们不知道，并不是做不到。就拿这个所谓的ACF催化剂来说吧，在它之前所有活性炭都是颗粒的，人们只关心颗粒的形状、大小与脱硫效果之间的关系。就如钟博士你说了，旧时空几十年过去了，进展很小。直到有第一个人尝试了纤维状的活性炭，这才摸对了门。然后为了活性炭的活化、改性，又是各种试验，十几年又过去了。最后工艺要适合工业生产，实验室生产，中试生产，小规模工厂生产，所有操作条件摸清，十年又过去了。
       我们国家对ACF要国产化。先进口，打开包装很快就找对了门，哦~~原来颗粒要改成纤维的。瞬间就省了几十年。使用说明书是现成的，又省了十年。最后自己再摸索最后的活化、改性技术，复刻真正用不了几年时间。这就是后发优势！
       现在而轮到我们临高时，所有的技术资料都是现成的了，这些时间全省了！
       这也是为什么国内有那么多人一直紧盯着国内外过了保护期的专利，那就是座金山啊！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化工方面有很多的新技术诞生后并不申请专利的！专利有专利保护期，过期了，别人很可能照着你当年的专利轻松的也生产出来了。但不申请专利，只要你能守住技术秘密，别人反而无从下手！
       可口可乐的配方就没专利，一直锁在保险柜里。如果我拿到那配方，没准咱17世纪一样也能喝上口味纯正的可口可乐！
       同样的道理，那个什么ACF催化剂，名字挺唬人的，说白了拿糠醛渣就能做的，就是文同雷州糖厂熬糖剩下的甘蔗渣。我拿到长坡油页岩用这个渣熬糠醛，精制润滑油用的。现在甘蔗渣子的渣子我继续拿来用，做活性炭。榨取每根甘蔗最后的“剩余价值”，这符合企划院一贯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啊！
       钟博士，想必有关的材料你也看了不少，请问整个制作过程和使用过程，有没有高不可攀的100个大气压？有没有不能妄想的真空条件？需不需要大量的电？设备制造用不用橡胶、塑料、电焊？有没有用到临高造不出的化学试剂、高分子材料？……”

      邬德和钟时利对石出由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什么印象了。两个人被这石三滔滔不绝的说辞轰炸的都晕乎了。但是两人从心底还是不能，或者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一项21世纪的天顶星科技能被“石三”在17世纪临高作坊复制！

      “钟博士，那石三的话总听着不靠谱！你是专家，你觉得这里有几成把握？”
      “我……我也觉得不靠谱。不过我看了材料，这套工艺真还没发现什么迈不过去的坎。旧时空里，他本身就是出名的投资少，设备简单，操作容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不靠谱！”
      “为什么？你不是说都能复制么，那还担心什么？”
      “问题在明处时，我们就不会去撞墙了。怕就怕在暗处，一个没考虑到，特别是一些细节，那就骑虎难下了。”
      “就是说嘛！这步子迈得大了，肯定容易扯着蛋！更何况石三这次还玩劈叉！我怕他这次绷了裤子，连蛋蛋都要露出来！”
      “他这种敢想敢做的精神还是好的，邬德，你会批他这个方案吗？”
      “没必要！不靠谱，风险大。又不是没另外的方案，季思退的方案我让秘书抄送你了，你也看过了吧？虽然保守，但稳妥可行啊。就上老季的吧。”
      “那咱否了石出由，给他什么理由？”
      “可行性不强啊？！”
      “你试都没让人试，就说可行性不强？具体哪点不可行，我可编不上来啊！这个石三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要是扣你一顶帽子‘对晚上船的元老有偏见！’，到时候他闹起来……”
        邬德听了也有些头大。
      “我有个建议，你要不两个方案都批！”
      “都批？！那元老院不是重复投资么？”
      “什么重复投资，你也不看看季思退的方案里，那产量——200公斤每天，公斤，不是公吨！石出由的坛坛罐罐尺寸倒是不小，咱就让他改小！”
        邬德迅速接过钟博士的话茬，推演道：“嗯，这样就算有方案失败，损失也可控了。理由也很政治正确：两个方案都先中试生产，择优推广！这样企划院也有个退身步，又在他们两人之间形成良性竞争！”
       钟博士配合地朝邬德竖起大拇指，故作谄媚的声音赞道：“领导就是脑子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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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退硫酸（一）
       能当催化剂的V2O5和V2O5化合物不是一回事，tg在六十年代才能自产，元老院就算马上又钒也不能立即复刻钒触媒的催化剂。但元老院终究有一天会攻克V2O5催化剂的难关。那时季思退这个“改进的铅室法”方案就会被淘汰。所以，季思退在自己的方案里，其实更看中焚矿炉。焚矿炉设备在未来的触媒法制硫酸中，还是会一直沿用下去的。现在就可以积累起实际生产的经验来。
焚矿炉是用来焙烧万宁开采的硫铁矿，产生二氧化硫原料气的设备。这次季思退设计的炉子比起第一代大了许多。炉内共分七层，每层又以墙壁为界分为两个炉膛，四周墙壁厚为23cm。每一层有效容积长、宽、高为120x62x20cm。炉膛外有保温层，保温层墙壁与炉膛墙壁相距13cm，以空气保温，防止热量散失过多。炉的建筑全部都用普通红砖和方砖，可以节省大量耐火材料、钢铁和水泥等。
       矿石从炉顶加料斗加入，用人工方法定时把矿石依次耙落下一层，矿渣从出渣口排出。矿石停留在各层的时间参考资料又结合生产情况，季思退确定了每3小时料斗加料60公斤矿石，然后依次耙料，排渣。矿石从入炉到出渣一共在炉内焙烧21小时，可以脱硫很完全。
       炉顶的加料斗采用简单的实用的构造。用砖砌成的四方形的斗，下有活动铸铁板，以铁链来控制活动板关闭或开放。斗的顶部加盖。操作时先放下铁链，斗底铁板打开，斗中矿粉落入炉之第七层。然后拉起铁链，斗底铁板关闭，再打开斗顶盖子，重新加矿料于斗中，加上盖。这样操作很方便，也不致于加料时让炉气大量跑出浪费热量。
       炉顶还有一个除尘室接炉气出口。除尘室是由一个缸瓦水筒造成的旋风式除尘器。外壳的内径为30cm，高度为67cm，内管气体出口导管内径9cm。除尘室的下部有除尘口，平常用砖堵塞封闭，定期清理矿尘。这种除尘室构造简单，制造容易，体积小，可放在保温层内，不易散热。热气流进入除尘室后在自身动力下做螺旋运动，离心力将炉气内裹挟的粉尘推向四周的器壁，脱尘后的炉气由位于中央的气体导管排出，除尘效果可靠良好，关键还不费电！
       “焚矿炉生产时最要紧的就是时刻注意炉温，焚矿炉温一定要保持在650~700℃，炉气出口温度320℃。记得了吗？”虽然季思退早已将脑中的操作要点编写整理成操作手册，但他还是向身边的两个规划民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反复强调。这也难怪季思退不放心，化工口人才凋零是全面的，不仅元老稀缺，就算有工作经验的工人也十分匮乏！季思退之前不是没有重点培养规划民工人，只是本时空的化工业实在是“高危行业”花费心血的徒弟3年不到就一死一残！
       超高的工伤，也使季思退的化工企业在临高“声名狼藉”！老规划民或临高老土著是一万个不愿意留在博铺化工区的工厂的。就算有人一时被“连蒙带骗”地招进厂，天天闻着异味，看见隔三差五地就有身边的大活人死于非命，也会吓得辞工，再怎么劝也劝不回，毕竟临高招工的机会很多，土著们犯不着为了一碗饭却丢了命。所以，近来化工口的一众元老都在向季思退建议“儋州化工园区”的计划。这样不仅扩大生产规模，在“不发达地区”，工人也更好“骗”些！
       最早的化工厂工人到如今几乎换了一批。相比其他行业，化工口有经验的技术工人留下的很少。季思退无奈之下招得最多的工人是签了死契的“新移民”。至于芳草地分配来的学生？除了靠石出由走关系搞到的那几个，就再没有了。“新移民”稳定性相对强些。尽管如此，这些人是否能成长成独当一面的技术人才，除了自身努力，同样还要看其是否自带“主角光环”。现在季思退身边的两个规划民欧阳锋、黄药师，正是开了“光环”的两位——被季思退选中重点培养两人做硫酸生产段的作业长。
      “首长，焚矿炉有7层，每层都有温度计。您说的炉温是每层的温度平均值么？”提问的是欧阳锋，人年轻，有冲劲，上过石出由在芳草地开的化学兴趣班的课，不知死活地就申请来化工厂了。他脑子显然比死契规划民出身的黄药师转的更快。
       季思退听到他的问题点点头：“说的没错，但实际控温时应该以第5层的炉温去贴近目标温度，其他各层允许有高低温差，这样炉子整体的温度更符合操作要求。现在我们的焚矿炉还不算大，今后我们要造更多更大的炉子，炉子内的结构、环境热传递条件也会更复杂，炉子内各处的温度的差异也会更大，到时候最佳炉温的控制更不会只看一个仪表了，需要进料、出料、压力、流量等一系列参数综合计算，这里的学问更多，我会给定你们工艺上的控制目标，指导你们操作方法，但也需要你们不断在实际生产过程中总结。”
       黄药师听到一大堆听懂又听不懂的名词，有点懵圈，但也听出了首长这是要大力栽培他们的意思。欧阳锋更是为未来能亲身参与万丈高塔平地起的澳宋事业感到无上的光荣！两人都一口同声道：“首长，我省得！”

       “嗯，焚矿炉受某些条件影响经常出现炉温降低，矿石燃烧情况不好这种情况。遇到这类的情况我们也有挽救的办法。”季思退见二人认真的边听边记，停了停才继续说道：”我们知道硫铁矿的着火点约为430℃。在矿石内参入煤粉其着火点可降至380℃。我们就可利用这点特性，当炉温下降，矿石燃烧不好的时候，在矿石中参入煤粉，一来可降底矿石着火点，二来可利用煤燃烧放出的热量。参入的煤粉约为矿石重量的12~15%，不应过多。煤多了，炉气中CO、CO2含量增加，SO2的浓度就下降了，CO、CO2一起通入后续反应工段的塔内，对后续的氧化反应也不利。所以待护温升高矿石燃烧情况好转后就不应混入煤粉。”

      “控制进入炉的空气流量也很重要。进入炉的空气过多则降低二氧化硫浓度，同时焚矿护受大量的冷空气影响而降低炉温；进入炉的空气量太少，同样会降低二氧化硫浓度，因为矿石不能完全燃烧。”
      “首长，用仪表车间新生产的流量计吗？可我没看见炉门那里装啊？”黄药师知道季首长讲解操作要领时并不忌讳被提问打断，提问反而说明自己在听在思考，也大着胆子问到。
      “焚矿炉的温度太高，腐蚀性也大，装现在的流量计还不合适。”
      “那俺们怎么把握空气流量的分寸呢？”
      “有很多地方可以根据经验来判断。如果炉内氧气不足，炉门这儿就能看见一层黄色的升华，欧阳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没充分氧化的硫升华后的结晶吧？”
      “很好！生产中类似能帮助我们判断空气是否充足的现象还有很多，如空气不足时炉内第七层没有蓝色火焰，五、六层由火焰桃叙变为暗叙色，燃烧情况下面几层比上面几层好；空气过量时，如果过量很多，则炉内一、二、三层受大量冷空气影响，温度降低，反应中断，火光消失，而六、七层内矿石燃烧异常剧烈。”
      “那季首长，发现空气不足和过量后，俺们需要怎么做才能补救呢？“
      “有两种方式，一种调整抽气机的转速；另一种是调整空气入口大小，参考的大小是10*25cm，我已经写在操作手册里。不过这些参数都是理论值，你们不要迷信。在实际生产中需要经过验证和调优，这就需要靠你们了。”
       两人一听，直了直身子，感到即光荣又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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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退硫酸（二）
       季思退的升级版生产硫酸关键还不在于二氧化硫的制取，因为这一步比较容易做到。关健是在成酸塔中一系列的化学反应。
       焚矿炉的出炉炉气被通入7座串联的塔，塔直径48cm，高4.5米，1，2，3，4号塔是成酸塔（生成塔），5号氧化塔，6，7号是吸收塔，气体都是底进顶出。高塔林立，巍巍然很有气势。这次塔可不是陶瓷做的了，而是7段铸铁筒，由钢的外箍和加强筋片铆接，内壁敷0.5cm水泥。炉气最先进入的1号塔，反应温度最高，腐蚀性最大，腐蚀情况最严重，所以由1号塔水泥筑成顶盖。其他各塔则用铸铁板即可。整个塔体的重量很大，因此要安装在结实而牢固的地基上。
       塔内有上下两层隔板，中间由隔板支柱支撑，同时隔板支柱还起到均匀分配入塔气流的作用。隔板、支柱都是耐酸腐蚀的硅铁。上隔板上放填充物料，用来增加塔内的气液接触面积。季思退选用的是10cm长的瓷质拉西环。这是旧时空填料塔常用的填料。
       生成塔与吸收塔顶有淋酸盆，让淋洒的酸液均匀分布塔内。淋酸盆在缸盆底开有七个小孔，每小孔装上用水玻璃粘接一支尖嘴玻璃管。尖嘴向上，以免玻璃管为沉淀物堵塞。在装玻璃管的时候保持所有尖嘴在同一平面上。为了保持塔内系统气密，每一支玻管都套上试管，以酸封的办法，防止漏气漏酸。
       第一塔淋洒量每分钟约2升，其余各塔的淋洒量应为第一塔的2~2.5倍。生成塔淋洒的酸液硝酸含量5~6%，硫酸的浓度55%~58%，硫酸浓度稍低无碍，但不能太高。硝酸含量低了，需要从合成氨工段通入氮氧化物进行及时补充。
       吸收塔内仅淋洒硫酸进行吸收反应。硫酸的含水量对吸收反应影响很大。硫酸浓度大，有利于氧化氮类的吸收过程的进行；反之，吸收能力减弱。当硫酸超过75%会有过量HNO2的生成，使亚硝基上面氧化氮类的蒸氧压大为增高，吸收能力降低，致使硝损失和吸收塔操作恶化。因此，吸收塔淋洒的硫酸母液的浓度最终控制指标是75%~76%。这个工艺也决定了季思退的改良铅室法所得到的硫酸浓度上限是76%。
       吸收塔流出的吸收液，用能耐60%以上浓硫酸的铸铁的酸液泵送到生成塔，加水稀释，并从合成氨设备的氨氧化工段通入氮氧化物补充损的硝基。操作时通过流量计监测补充的量。由生成塔流出的酸液，一部分再用液泵送到吸收塔淋洒，如是形成酸循环。当硫酸浓度达到出厂标准后，在生成塔流出的酸液中切取成品出厂。
       为了酸雾与气相在各塔间正常流动，整个系统中还要安装一台1kw的带不锈钢叶轮的抽气机，使前面六个塔和焚矿炉形成负压，使气体按各塔次序运行最后在系统尾端将废气由烟囱排出，烟囱造得有近7m高以便于把废气放送至高空，同时烟囱高了也有抽气的作用。酸气中的酸液滴需要由捕雾器脱除。捕雾器是由一节瓷筒造成的密闭的容器，其中填满活性炭。捕雾器一个放在抽气机之前，捕集气体带出的酸雾，保护抽气机。烟囱的入口，还安装脱硫箱，对废气进行第二道脱硫，可以将直接排于空气中的酸性气体降到很低的标准。
       反应工段各塔的操作条件的掌握很关键。必须维持整个系统的气体量和液体浓度，喷酒各塔的酸量以及酸的含硝度和温度符合操作要求。因此需要分析和测定各种必要的数据，检查是否遵循各项技术规程，从而加以控制，保持正常的操作状态。

       每天康敏会按时到工段来取样化验硫酸浓度，硝酸含量等指标。康敏是许芹的两个徒弟之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已经出师，被季思退安排过来做厂区的化验员。
       小姑娘在厂区里总是一丝不苟的穿着白色的化验室工作服。小小的白色的身影背着十多斤重的设备，在很多男人都不敢爬的高塔上爬上爬下，成了一道特有的风景。
       “靓女仔！又来爬梯啊！好幸苦啊！下班来哥哥家吧，哥哥给你留门不用爬梯”
       “怕是要人家爬床吧！哈哈……哈哈……”
        一群工人们肆无忌惮地拿康敏调笑着。
        康敏并不作声，准备爬上塔架。
       “都闲的没事啊！回去干活去。”欧阳锋哄散了聚在梯子边的工人们。别看欧阳锋年纪小，如今身为作业长，在首长面前是说的上话的人，还掌握着这帮工人的绩效，可没人敢顶撞他。很快工人们就悻悻的散了。
       “学姐，你没事吧，别理他们。”
        从开始的震怒屈辱，到现在她也习以为常了。“没事。”康敏淡淡应了一声。
       “以后，我可以取样好，学姐你直接拿去化验，就不用爬上爬下了，取样口的酸雾吸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酸雾你吸得，我吸不得，都是爹妈生的，我没那么娇贵。没关系，首长们安排我的工作，我应该把他做好。”

       新硫酸工段刚投产，还不能很正常稳定的生产，产品浓度不高，产量也没达到季思退的设计标准。但季思退对这些年轻人很有信心，他相信经过几个月磨合，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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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硫酸（一）
       在石出由的活性炭复刻硫酸方案里，活性炭的制备显然是关键技术。旧时空里，全人类用了几代人的时间才发现以糠醛渣为原料制备的活性炭催化剂，因为其独特的微观植物纤维状构造，而具备了其对SO2出众的吸附和催化性能，是特别好的脱硫活性炭。而他石出由就直接从这个全人类的智慧成果出发，着手落实他的山寨，不，复刻硫酸方案了。

       文同运来的甘蔗渣，被石出由熬煮提炼了糠醛后，剩下了甘蔗渣的渣子——糠醛渣。糠醛渣里水分较高，还混有提炼糠醛时的残酸。因此先要充分水洗、去杂质、干燥的前期处理，才能作为活性炭的原料。
       处理后的糠醛渣被粉碎至100目，与粘结剂混合，被挤压成3mm长的柱状颗粒。这套设备石出由简单改装了手摇绞肉机，就搞定了。原料颗粒成型效果很好！但别以为简单里不包含高科技，粘结剂会对最终活性炭的性能产生重大影响，这个关键技术，石出由不知道旧时空试验出来耗费了多少时间与金钱，反正他是无成本一步到位——糠醛渣与煤焦油按质量7：3混合，效果最佳！
       备好颗粒原料后，下一步就要进行原料“炭化”与“活化”。吸收SO2用的活性炭工艺要求更高，活性炭还要多经过一步“改性”才能成品。这几个工艺环节，石出由都准备在一种叫“鞍式炉”的活化炉中完成。
       “鞍式炉”是一种立式炉，旧时空里最早是由苏联传入我国，因此还有一个比较洋气的名字“斯列普炉”。
        新建的“鞍式炉”炉体外墙厚370毫米，用红砖砌成，内衬砌230毫米耐火砖，以承受炉内高温。炉体中间有厚464毫米的耐火砖墙，将炉分成左右两半，由下连烟道（燃烧室）相通。左右两半的炉腔继续由耐火砖砌筑分成8个互不相通的活化槽和5个联通的烟气道。
        这个设计，本是石出由的得意之笔，这样仅用一台炉可以同时按不同的操作条件和参数生产8种品种不同的活性炭！不过，企划院以“中试不宜规模太大”，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活化槽削减至4个！这个改动，把石出由气的不轻！“本来设计挺好的产量一步到位，如今这样，如果中试一旦通过，这炉子不上不下的活性炭产量，今后是重复再造一座，还是不造呢？显然是信不过我石出由的方案，企划院那帮B是在“止损”啊！”
       造炉窑，没人比萧白朗更在行了。这次方案竞争，石出由志在必得，特地将萧白朗拉到长坡来砌炉子。石出由从前自己捣鼓实验，自己会吹些异形的玻璃实验器具，当初是玻璃厂少有的“技工”，兼又稍微旁通些烧窑技术，当初和萧白朗，一对糙男，很是投缘，是一起吹炮（泡）造谣（窑）的“老玻璃”交情了！
       萧白朗嘴角斜叼着雪茄，看着石出由拿着企划院的批文气得手抖着。他伸手一把拿来石出由手里的纸，在石出由错愕的目光下，点燃了，用纸尖跳跃的火苗对着雪茄头唆了两口！“咳！咳！企划院的批文点烟都不利索！我说石三，当初你按批文搞长坡的教训还没让你长记性！批你4个小炉子，你就造4个小炉子，元老院里像你这么老实的还剩几个？”
      “那……”
      “你这炉子，有用到管制材料了吗？……既然没有，管企划院鸟事？自己干啊！那企划院能卡的住咱？”

     “企划院里就找不出一个下过窑子的男人，那帮没毛的懂个屁！他们就知道扣扣缩缩，自以为这样就是对元老院最大的负责了！屁！活性炭不同的材料生产的产品性质差异很大，从椰壳、刨花到竹炭、煤炭，现在元老院日常就已经在生产好几种活性炭了，自来水厂净化，各工厂是废水处理，食品加工，医疗制药，文同的糖厂精制糖，两广前线军队净化饮用水，乃至冶金炼硅钢，哪里都需要大量的活性炭！这么多种性能不同的活性炭分开烧，就不浪费了？这帮人就会在办公室里想当然！
       石三，要我说，就甭管他Niang的企划院，咱自己就起了这炉子，办个活性炭厂，反正我这次到长坡转悠过了，这里各种原料都齐备，等开炉了，我就把分散各地烧活性炭的小炉窑都熄火，让他们把生产任务转到这里来。”
     “这能行吗？”
     “哈！出了趟工伤，你‘石三’转性啦？不像是你说的话啊？！”
     “我意思造新厂要批文的……”
     “咱不是有起炉子的批文吗？有了炉子，挂块牌子就是厂子了！”
     “那批文……刚才被你……点烟了……”

       石出由要造的炉子，以现在萧白朗的经验和实力，已经不是啥遥不可及的高科技了。炉体内每个活化管两侧都有加热的烟气道，烟气道被隔板分成为“上近”、“上远”、“中部”、“下远”、“下近”诸烟气道。为保证混合气体在烟气道内充分燃烧和保持炉内温度恒定在“上远”、“中部”、“下远”烟气道上设有空气进口，以便从外部通入适量空气。与下近烟道相连的是活化炉燃烧室，当开炉或炉体需补充热量时，在此通入煤气。为保证煤气充分燃烧、在此亦需加适当空气。
       被裁减后活化管数量后，每个活化管尺寸为0.75米X0.17米x7.65米，每个槽自上而下分成4个反应段，分别为：炭化段（高1610毫米），用来预热和炭化原料；活化段（3900毫米），原料炭在此活化；改性段（高850毫米），原料炭在此进一步被CO2改性；冷却段（1200毫米），用来冷却活化炭，冷却后的活化炭经下料器出料。
       为检修方便炉体上预留有10个操作孔，在操作孔内有视火孔、取压孔，以便对活化炉各部进行温度、压力测量取气分析和观察混合气体燃烧情况。为控制活化反应，提高活化得率，尽量减少从炉顶和炉底进入多余空气，所以在炉顶加以水封、炉底采用蒸汽封。为了防止活化炉热胀冷缩而引起炉体过大变形，整个炉体外围必须用型钢加固。
      每个活化管装料为200公斤，每个活化管的两侧都有烟气道。原料从炉顶间歇加入每个活化管。每隔1小时加卸料各一次，使原料由炉顶向炉下间断地移动，原料在高温区和引入炉内的过热水蒸汽逆流相遇，直接接触，温度在800~950℃进行热交换，使糠醛渣有机质充分分解，进行深度活化。原料炭经过高温区后为活化终止，并间歇地进入冷却段，最后由活化管底部排料口间歇地排出炉外。
每个活化管的活化段内有铜管的1、2号蒸汽管，对称等距平行放置。改性段设置3号蒸汽管。每根汽管开喷汽孔，开孔法采用等孔径不等距分布。因为蒸汽在管道中流动的阻力是随距离增长而加大的。等径等距布列汽孔，显然无法保证炭层各部位布汽均匀，所以常常发生在汽管的后段出汽量低，活化不均匀，影响产品质量。采用递减等差微分分布法，可以保证设置在同部位的汽管能获得相同的汽量。每根管子的入口处应设置阀门，用它来调节阻力，使之布汽均匀。单列汽孔布蒸汽依旧会不均匀，影响产品得率与质量，所以每根汽管开2列孔，双列汽孔使用效果较好。孔径不宜过大（约1mm），平均孔距不宜过小（约80mm），且汽孔在列间分布采用错位安排，这样布汽就比较均匀了。
       深度活化时，糠醛渣中的炭与水蒸汽产生大量瓦斯，借助烟道抽拔力把活化管内产生的瓦斯抽入活化管两侧的烟气道进行燃烧，这也就是此炉正常生产的活化炭的热源。这种热汽除充分满足活化原料炭用外，将有1/3还多的剩余瓦斯，石出当然不会让其随烟道气跑掉，或通过烟囱白白地排入大气层，而是通到蓄热室，燃烧加热活化剂——水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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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硫酸（二）
       新建的“活性炭”炉（厂）址，萧白朗和石出由商议之后，特意选在了长坡矿坑的坑口外，毗邻4台日夜不停向外抽矿坑积水的大泵房庞边。石出由花了好多口水，才让正好在长坡维护水泵的周比利同意他的泵房改建计划：
       蒸汽水泵的锅炉产生的动力蒸汽，在作完功后将失压，但温度还很高，石出由就引入部分锅炉蒸汽作为隔壁“鞍式炉”的活化剂。
       活化炉旁带有蓄热室，他有两种功能，除了加热来自锅炉的管道中的水蒸汽，还储存活化炉的热能。活化炉通过蓄热室的调节，使其本身热能完全平衡。所以这种立式炉，是一种很经济的内热式活化炉。一旦开炉后，正常生产时不需要额外消耗燃料。大大降低了生产的成本。蓄热室为直立圆筒型，直径1.3米，高约6.9米，壁厚为230毫米的硅藻土砖作隔热层，向里再衬砌厚为230毫米耐火砖，用以承受室内高温。每台活化炉有蓄热室两个，半炉的上近烟道通过上连烟道与一个蓄热室相通。蓄热室内腔有用耐火砖叠成的格子，其热交换总面积约为123平方米。蓄热室顶部为耐热混凝土拱顶。室的底部有烟气出口，蒸汽进口，底部和中部设有人孔，以便检修。
       为了保持炉体内蒸汽与烟气的流动动力和水蒸汽有一个较稳定的压力，不受锅炉的工况影响，蓄热室蒸汽进口安装有抽气机。瓦斯加热蓄热室后，最后的废气仍有几百度的高温，石出由要继续回收这些废气的热量，所以废气一部分经过蓄热室的过滤烟道，在尽头被文丘里管吸入回气管与水蒸汽混合后由3号气管喷入改性段，高浓度的CO2废气参与改性段的反应；大部分废气通过蓄热室排出烟道进入活化炉外侧的余热室，在余热室高温废气与进入锅炉前的冷水进行进行换热，预加热锅炉水接近沸点，可大大节约锅炉烧水的燃料消耗。也补偿了锅炉蒸汽被引作“活化剂”后的热量损失。经过充分热交换的废气经过余热室的总闸阀由顶部的烟囱排走。烟囱用砖砌成，出口直径300毫米。设计时可随活化炉规模而改变大小。

       原料在炉内停留时间长短是通过出料量来控制的，出料量越大，停留时间越短；反之，就越长。

       从普通活性炭，变为神叨叨的ACF催化剂，需要原料需要在活化管内完成炭化、活化。活化的介质是水蒸汽，这也是旧时空活性炭生产常用的活化介质。高温的水蒸汽会和炭表面发生反应，生成CO，从而增加活性炭表面的微孔，达到增强活性的目的。
颗粒原料进行炭化、活化的所有操作参数不用试验，直接照着资料来：炭化最佳温度400℃，在最佳温度最佳炭化时长1小时。活化条件是在800℃的环境下，活性炭与水蒸汽1：1.5的比例，活化时长1小时。石出由难得经历一次在一个旧时空的技术方案中一切都按最佳参数操作，而不必因为临高低下的工业水平而打折扣的“最佳实践”。

       过热水蒸汽是炭活化时的活化剂，一般认为压力越高越好。于是，锅炉产生的蒸汽压强理论上是大点好，这样在蒸汽未经过过热的情况下，一旦它出蒸汽管道发生降压作用时，本身就获得一定的过热度，但降压幅度有限，蒸汽温差不会超过25℃。同时蒸汽的热容量小，与其作为活化剂时的800~950℃之温度相比，这个温差实在不起明显作用的。所以，实践中无须另起炉灶，制造较高压强之蒸汽，避免浪费能源。采用锅炉的失压蒸汽直接通入炉中，由炭层高温过热。这套工艺水蒸汽压强可以在一个很宽泛的范围内，生产上均可获得满意的结果。需要保证的是在操作期间，蒸汽压强保持稳定即可。
       当炭层温度达800℃时即可通入水蒸汽。开始量宜小，避免过量水蒸汽吸热使炉温降低。有经验的操作工通过调节烟道上设置的蝶阀，调节蒸汽用量达到有效控制炉温的目的，以便把炭层温度控制在最有利活化条件的温度范围内。
       在活化阶段，温度的控制至关重要，但仅凭经验观察，误差太大。例如对操作经验较丰富的工人测试，在高温区，观察误差可达100~200℃，对处于临界活化温度情况下生产操作，这个误差是不允许的。为控制最有利的活化温度，需要装设热电偶温度计及其显示仪表，随时监控温度。
       活性炭作为脱硫催化剂时，还需要进行改质，以修饰表面化学性质才能使其具有高的脱硫活性和寿命。改质气体，以CO2气体最为理想，氧气次之，再次是氮气。旧时空的研究表明，活性炭作为SO2催化氧化剂使用时，活性炭以CO释放活性位的孔径更有利。高温的水蒸汽会和炭表面发生反应，生成CO符合这一原则，但是高温下同时生成的H2会抑制该反应，当反应减速，过量水蒸汽就和炭直接生成CO2，使活性炭不能达到对SO2最佳的吸附效果。
      因此改性时只需补充少量小苏打溶液与空气，空气中的氧气会与氢气反应，减少其含量，然后继续将温度上升至900℃，就可使炉内CO2气氛达到最佳反应条件，与炭表面反应生成CO成为主反应，时长1小时完成对活性炭表面改性达到对SO2最佳的吸附效果。
成品的糠醛渣活性炭在正式使用前可以用15%浓度的稀盐酸或稀硫酸酸洗一次。酸洗的目的是用酸进一步降低活性炭中的杂质，溶解金属或碱性离子，进一步增强活性。
      成品的活性炭的实际质量，吸附能力等在使用前还需抽样测试。
1、吸附苯性能的测定：于已经烘干冷却的称量瓶中，加入一克左右活化的产品粉末，放入盛有液态苯的干燥器中，静置10小时后取出称重，再放入盛苯的干燥器中，继续静置5小时，再次取出称量，直到重量无显著变化为止。计算活化烟煤或焦炭吸附苯的量（mg/g）。
2、颗粒状活性炭强度的观察：将颗粒状活性炭用手挤压，观察其掉粉及粉碎情况。另外，将颗粒状活性炭放入蒸馏水中煮沸（颗粒状活性炭在蒸馏水中强烈翻腾）半小时，观察掉粉情况，取出冷却后观察颗粒状活性炭强度有否变化。
3、颗粒状活性炭硫容量的测定：准确称取已烘干冷却的一克左右的颗粒状活性炭，装入已知重量的玻璃管中，玻璃管两端塞住，通入SO2及空气的混合气体，通气5小时后，取下玻璃管，烘干冷却后称重，再通入SO2及空气的混合气体5小时左右，取下后再次烘干冷却称重，直到活性炭已不再明显地增加重量为止。称取重量，即可计算颗粒状活性炭的硫容量。
4、颗粒状活性炭对半水煤气脱硫效率的测定：将颗粒状活性炭装入内径为2.2cm用玻璃制成的脱硫柱中，由气柜来的半水煤气直接通入活性炭柱中进行脱硫，脱硫后的气体经过湿式流量计测定体积后放空。在活性炭脱硫柱前后接二个通气支管，以分析脱硫前后半水煤气中的SO2含量，并计算脱硫效率。半水煤气流速控制在40~60升/时，为了保护湿式流量计，在活性炭脱硫柱和湿式流量计之间装置一个较大的颗粒状活性炭脱硫装置（300~500ml），以净化在活性炭脱硫柱中未被除净的SO2残余气体。分别测定脱硫前后半水煤气中SO2含量。（具体测定方法参见神灯计划（二））
       开始的次品率比较高，再加上原料在炉体内加热氧化的消耗，原料从成品回收率往往只有10~15%。不过石出由并不太在意，一来原料本身很低廉；二来，设备才投运还有磨合期。石出由信心满满，相信稳定生产一段时间后就能达到30%以上的普遍水平。

       生产出的活性炭，石出由的规划中将用来吸收长坡炼焦厂的炼焦尾气，现在炼焦厂还在基建和设备制造，还未投产。石出由在规划的地块上先建脱硫塔之外，另建了一个小焚烧炉，焚烧干馏炉脱硫后饱和失效的脱硫剂，作为回收硫的原料，进行“中试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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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硫酸（三）
       石出由的硫酸设备也是由一系列的塔组成。
       含硫烟气需依次经过降温增湿塔，直径1米，高6米；4个脱硫塔，0.68米*1.2米*4.5米，每塔底配套一个酸循环池0.5米*2.8米*0.5米；冷却塔，直径0.5米，高3米，配循环冷却水池0.6米*2米*0.5米。这些塔、池都由红砖水泥砌造，内贴瓷砖防腐。为了节约目前临高产量还少的可怜的不锈钢，所有塔和池之间的酸液管道，只好先用瓷筒套接水玻璃密封。只有泵取酸液的酸泵和与其相连的管道及管道尽头的酸液喷头，才用不锈钢。
       烟气通过旋风除尘器后，首先进入从底部进入降温增湿塔,与塔顶喷淋循环水逆流接触。塔内有木格填料，增加接触面积。烟气被增湿、降温、除尘,循环水被加热。塔中喷淋水量可调节,控制烟气的温度和湿含量,经降温后的烟气温度下降到操作工况要求的75℃以下。
       用来作为冷却介质的温水回收通入冷却塔，在塔内有斜波纹的陶瓷填料，使水流在填料表面形成水膜，缓慢流下，充分散热，水温从60℃冷却到30℃后，循环使用。
       经过降温增湿的烟气依次进入1、2、3号脱硫塔，4号脱硫塔关闭入气阀。每个脱硫塔装有700公斤活性炭，气体经过总厚度1.5m活性炭床层。混合气经过如此厚活性炭床层，几乎丧失了全部压力。因此，降温增湿塔出来的含有O2、SO2、水蒸汽的混合气体会被两台100m3/h不锈钢压缩泵压缩加压，按照500/h的空速工艺指标，保障混合气进入脱硫塔后气相的动力。
       脱硫塔内固定床层上的活性炭微孔中充满蒸汽液滴，在吸附O2和SO2气相后，催化氧化SO2生成SO3并溶解在液滴中。微孔中的含酸水滴在反应过程中不断凝结，后在自身重力下被脱除。当S02在活性炭催化剂上进行氧化反应时,反应温度降低利于S02及02的吸附,但反应速度要受到不利影响,而反应温度升高时的情况则相反,因此活性炭床温与烟气温度湿度均需进行适当的调节和匹配,才能取得理想的脱硫反应效果。
       石出--由--当然不必反复试验了，前人的辛苦成果告诉他，在50℃至70℃的温度区间内是反应平衡温区，床温57℃时反应结果为最佳。因此，操作时，保持在反应温度恒定在此条件下即可。随着被吸附的硫酸浓度升高，活性炭的吸附能力下降，脱硫一段时间后，活性炭就需要再生。此时，将需要再生的脱硫塔，如4号脱硫塔，关闭入气阀，从脱硫流程中切除，对塔内的活性炭进行酸洗再生。酸洗液引自2号脱硫塔的酸液池中的稀硫酸，用不锈钢酸泵对4号脱硫塔进行一级酸洗。酸洗后的酸液引入1号脱硫塔酸液池中备用。活性炭床层经一级酸洗后，再用3号脱硫塔的酸液池中的稀硫酸，进行二级酸洗，酸洗后的酸液引入2号脱硫塔酸液池中作为下次一级酸洗的洗涤酸液。接着继续用4号脱硫塔的酸液池中的稀硫酸，进行三级酸洗，酸洗后的酸液引入3号脱硫塔酸液池中作为下次二级酸洗的洗涤酸液。最后，活性炭用清水洗涤，清水洗涤液回收入3号脱硫塔酸液池中作为下次三级酸洗的洗涤酸液。
       经过上述多级洗涤，4号脱硫塔中活性炭得到充分再生，可投入下一轮烟气脱硫使用。同时，酸液池中的稀硫酸浓度也逐步提升。脱硫系统稳定运行后，三塔运行一塔水洗再生的生产方式,进行轮换运行操作。在石出由看来很简单的操作规程，实际生产时，规划民工人却经常搞错次序，开错阀，导致生产混乱。需要许芹重新测定各酸液池中的硫酸浓度后，才能重新理顺酸洗顺序。但上午才搞对，往往下午换班后哪个不上心的糊涂蛋又搞错了，以至于石出由从开始的哭笑不得到后来大光其火，狠狠扣了这帮没脑子的土著奖金，才长了记性！
       全套烟气脱硫装置，根据石出由设计的工艺参数，一个脱硫周期为12小时，单次单塔酸洗再生时间为3小时。净化脱除硫后的烟气排入大气,再生洗涤下来的硫酸收集为产品，硫酸浓度可达30%，理论单日产量400公斤。

       不过这套工艺方法生产的成品硫酸有个缺憾——浓度较低。成品的适用范围就受限制，从目前各工厂的需求来看，仅能用于酸洗或生产糠醛时的水解工序。季思退的硫酸浓度较高，可以达到76%，但也不满足所有工业浓硫酸使用的浓度要求，也有类似的问题。要想进一步提高浓度，就需要另外的工序——浓缩。

       季思退的浓缩方案较简单，概括起来就两个字——“蒸馏”。先准备一个大铁锅，在铁锅内盛细砂作为砂浴,加热到40℃左右,拌均。另在一个10升的大烧瓶中加入待浓缩的硫酸,并加1%的无水硝酸钾粉末和数粒小玻璃球,在瓶口盖以玻璃,瓶外罩以筒状铁圈,铁圈口加盖,不要全盖,开放约1/2, 平放入砂浴中，拌均烧瓶周围的细砂使其受热均匀。然后将大铁锅徐徐加热约每分钟上升3℃。等到玻璃开始跳动发烟,这时玻璃不可紧盖烧瓶,豁开让烟逸出,但瓶口不可开放太大。开始发烟15分钟后,需要控制好火后，让温度缓缓上升最好每分钟上升2℃左右，避免升温太快，浓酸沸腾冲出。等到没有烟逸出时,把玻璃紧密盖好,盖好铁圈上面的盖子,整个密闭放置。冷却后即可使用。
       这个方法并不适用于铅室法生产的硫酸，因为铅室法生产的硫酸中含硫酸铅，浓缩的过程中会不断析出。析出的白色硫酸铅很细，悬浮在硫酸里，很难过滤或沉淀分离。
       而季思退升级版铅室法生产的硫酸生产过程中不接触铅，方案简单易行。只是这样蒸馏，大产量浓缩就会消耗较多的燃料。另外，逸出的酸气对操作工的呼吸道会造成严重的伤害。老季就从不去浓缩车间，甚至路过都远远绕着走——怕酸了他的牙。
       石出由如果也走季思退的老路，因为成品酸浓度更低，消耗燃料会更多。所以他依托原来油页岩的生产工序。将来自干馏炉的尾气脱去H2S后，燃烧热吹蒸浓硫酸。热气连串通过直径15cm的瓷制浓缩管路。管路内半盛硫酸,酸泵带动其流动方向与热气流相反，以0.3~0.5m/s的缓速流动,利用燃烧气的高温和热气流快速流动造成的负压，直接吹蒸管路淡酸中的水份。随热气流带出之酸雾则在管路尽头由一段不锈钢冷凝管冷凝回收。废气则按原工序进吸收塔回收。循环的浓酸，定时测定浓度，达到出厂浓度要求后，后切取40%罐装出厂，同时加入新的稀酸。
       这样，石出由的“吹蒸”法，无需消耗额外的燃料，整个吹蒸的过程在密封环境下完成，工作环境也对工人的健康不会造成直接伤害。

晚到的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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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金秋时节。收获的季节里，季思退和石出由两人的硫酸“中试生产”也已经试生产小半年了。为了公平，邬德又一次委托钟博士现场考察了两人的生产设备和产品产量、质量、人工物料消耗。钟博士一丝不苟地出具了两份生产的小结报告提交给了企划院。
       从报告上看，两人的“中试生产”都基本达到了当初的设计要求，产品质量上则各有瑕疵，按照旧时空的标准“思退硫酸”浓缩前后的硝含量都超标100~200%；“石三硫酸”因为用热烟气浓缩，浓硫酸产品中尘粒超标。
       对于结果报告，季思退签字表示接受；石出由嘴里嘟嘟囔囔，说什么他的工艺可继续改进用热蒸汽吹蒸浓缩，可以得到98%浓度的高品质硫酸，这样的硫酸既不会硝含量超标，也不会有含尘粒的问题。不过，嘴上说归说，石三最终也在报告上签了字。

       接下来就轮到邬德纠结了。可行性都没问题，质量上半斤八两。虽说成本上石三的方案占优，但季思退的成本也在企划院的承受范围内，在邬德看来季思退的成本控制还是做的比较到位的，只是他的竞争对手是“石三”，这个不近常理的方案，除了初期设备的投资，生产成本很小。而原料、燃料消耗分摊后，更是惊人的趋近于零。未来推广扩产方面，季思退依旧依赖现代设施，扩产则对外部原料依赖程度增加，这方面石三也占优。但季思退的技术路线好像更符合旧时空的历史。一向沉稳的邬德知道选择这条技术路线，自己的决策成本将是零。
       虽久居高位但邬德还没完全政客化。手里拿着石三的报告，反复翻看，邬德依旧难以选择……

       拖了许久没有定论的硫酸扩产方案，也吸引了越来越多有关无关的元老的关注。特别是化工口的一众元老。博铺港军人俱乐部132包厢，每周末医药化工口一帮臭味相投的宅男都会在此喝酒打屁，纵情享受人生，庆祝自己在化工口没病没灾地又活过了一星期！如今硫酸扩产方案已代替了美酒和毒药，成了这里的热门话题。
      “煤焦化厂的尾气量很大，但石三方案里处理尾气的能力太小了。”缓缓说话的是陈环，一直隐姓埋名在火工品厂干着类似“二弹一星”的科研，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摇着葡萄酒杯，非常享受这慢悠悠的瞬间。
      “但老季的方案增加产能有问题，有硬伤啊！”医药厂的张枭，身为硫酸的用户之一，背着磺胺扩产，复刻抗生素的“政治任务”，也在关心事态的发展。“要从印度进口硝石啊！……王胖子！……你那飞剪船造的怎么样了？啥时候去印度拉硝石和女人回来啊？”
      “嗯？！”习惯躲在角落里的王凯，王胖子，突然被点了名，尬笑道：“还在造！还在造！快了！快了！”他是“南下派”的干将，可惜如今元老院里“南下派”显然不得志，于是他也常蹩在132包厢，喝酒“聊伤”。
      “每次问你都说快了，你瞧那帮迁都广州的！百仞城总医院说搬就搬了，可比你利索多了！”张枭说的轻巧，但半个医疗口的他心底自然知道如今那些鸟人医生已经快被迁都后元老医生该何去何从搞得快精神分裂了！“我还指望明儿个坐你的飞剪快船35个小时去广州省港总医院挂鸟人大夫的急诊呢！”
      “我这个是民间项目，怎么能和政治任务相提并论？印度硝石……让企划院的H800豪华游轮四天三夜送你上路吧！”说完王胖子一仰脖喝干了大半杯的红酒，心中的怨气溢于言表。
       “要我说，这两人都是在瞎闹！为什么不直接上钒触媒？”这个房间里最不缺的就是技术大拿，一个元老对两人的方案评头论足后，开始输出自己的方案：“家庭实验党都有制酸的经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所有的奇巧淫技制酸都能制出来，但是接触法制硫酸简直是天赐的反应，无论接触法本身还是催化剂五氧化二钒都是绝对无法替代的最佳方案！有了五氧化二钒，就算是家庭一套玻璃仪器也能连续制取大量的硫酸。如果直接用硫磺的话，这个反应更是简单得要死，产率高得惊人！所以塔式法，活性炭什么的都是异端！实用起来差太远了。元老院既然要硫酸，咱也带了五氧化二钒触媒，做硫酸就必须要五氧化二钒。”
      “可现在的钒触媒都是旧时空带来的啊？” 张枭忍不住插了一句。
       沉浸在自己完美方案的元老，显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结结巴巴道：“那……催化剂……应该……肯定带了不老少！催化剂用不了多少，现在这么缺硫酸！叫企划院把库存的拿出来用啊，产量一定上去的比去印度买硝石快的多……”
        张枭并没接话，在这里喝酒打屁，空对空有啥好争论的？但作为一个理科元老，张枭还是把疑问记在了心头。第二天抽空，他带着自己的疑问，去了解了一下。这一查，连张枭自己都吓了一跳！
       硫酸作为最基础的化工原料之一，穿越众当初果然是带了不少的钒触媒，但这些存货目前基本都已名花有主了——临高第一化肥厂！当初为第一化肥厂1万吨普通过磷酸钙项目，配套造了产量4千吨的硫酸车间。这车间消耗旧时空带来的宝贵的钒触媒催化剂，使用接触法生产98%的浓硫酸。钒触媒催化剂在临高能复制之前的存货都首先要保证目前的硫酸车间生产，企划院已无力扩产，这才造成了目前的产能瓶颈。

       而且张枭通过反复查证资料，还发现一个惊人的问题：生产过磷酸钙需要的硫酸浓度只要70%左右，硫酸厂98%的硫酸产品使用前还要稀释一遍！而季思退方案生产硫酸，出来的产品浓度就是75%，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用于过磷酸钙的生产。
       而另一方面，钒触媒的接触法，却是目前临高工业上发烟硫酸的唯一生产方式，军工口特别急需。但宝贵的钒触媒催化剂和产能就被这样消耗在了98%的浓硫酸上。然后再往里掺水，给化肥厂用！
       接触法硫酸，去造化肥！好奢侈！好奢侈！面对这样的规划设计，张枭仰天长叹：这已经不是浪费人力物力，这简直就是简直暴殄天物！

       丑闻！这绝对是令人发指的丑闻！
      “第一化肥厂规划丑闻”的最终曝光，将企划院瞎**规划的形象永远钉在了元老院的耻辱柱上！

       工业口对马千瞩及其控制的企划院早就非常不满。马千瞩到处宣扬多铆蒸钢的恶趣味理念。“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企划院也已经成为打压技术元老爬科技树热情的代名词。一众科技元老私下更称马千瞩为“马逆”。
       两广攻略开始后，前线打成了“阿富汗”！当初哭着喊着要攻略北上的人又要转移责任，于是“南洋式步枪产能不足，前线将士只能标准矛苦战！”的口风在元老院内外到处弥漫！工业口被喷得够呛！工业口上自元老，下到规划干部，还不能解释：“南洋式步枪产能从来就是充足的！充足到对外出口枪支就从来没停止过！”，只能全体默默背锅！工业元老们已经满满一肚子的委屈。
       如今“第一化肥厂规划丑闻”，犹如干柴上的一把烈火，“不给物资瞎指挥“，”不给马吃草（批项目），又要马儿跑（要产能）”引发了工业元老“要自己当家作主”，“自己规划自己事业的明天”的强烈呼声！元老院100个钳工为代表的，占投票多数的工业元老，此时空前一致的“抢班夺权”——第一个元老院常设委员会——“工业与技术委员会”就是在这样政治正确的背景下诞生的！

      “工业与技术委员会”评审的第一个议案就是：将第一化肥厂搬迁至儋州！由临近的长坡页岩油项目提供每年约4000吨的动力煤，同时在儋州工业园区新建季思退方案的塔式法硫酸工厂，进口印度硝石，量产塔式法硫酸供应化肥厂所需。解放原第一化肥厂硫酸车间的产能，为工业口其他需要发烟硫酸的项目提供支持。议案中，理工直男乔蒽还进一步提出专业建议：儋州新化肥厂的化肥也从原来的单一磷肥（过磷酸钙）转产为磷氮复合肥——经硫酸处理后的含磷原浆（主要成分是可溶的硫酸镁、硫铵、磷酸）与长坡硫铵生产工段衔接，继续反应生产的磷铵复合肥，主要成分是 NH4H2PO4 、(NH4)2SO4和MgSO4(硫酸镁农业中也一直被用于肥料，因为镁是叶绿素的主要成分之一)。磷酸将硫铵溶液中的亚硫酸盐转变为磷酸盐，同时释放SO2。这样尾气量可控，SO2也纯净，正好适当作石三硫酸的原料气。


       “博铺俱乐部132包厢”内，每逢周末晚上，在这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不仅有“工业与技术委员会”的几位巨佬，更有“军事”，“对外事务”，“农业” “财政”，“预算”，“情报”等各委员会的大佬，南下派，武器碾压党，也纷纷凑到这里，三合一形成了一股被称为“三合会”的势力。议案能否提交、能否批准，出了这间房间就已完成命运的选择了。

晚到的约瑟

排版占位

排版占位

杜易斌

专业术语太多我看不懂，我知道马逆在没送上飞艇前估计要被化工口的送到硫酸池里了

飞翔中的板砖

三合会……怕不是后面变成了盘踞幕后的影子**之一了（笑

气吞山河

杜易斌 发表于 2019-10-8 11:18
专业术语太多我看不懂，我知道马逆在没送上飞艇前估计要被化工口的送到硫酸池里了

为了保留文物 还是飞艇吧

PETNrdx

你忘了我们三合会的会标了23333

ethonjohn

虽然对技术细节看不懂，但仍可感觉出作为种田文的优秀

Incongruous

话说09年火电站为了超低排FGD应该开始上湿法了。

starscream7

杜易斌 发表于 2019-10-8 11:18
专业术语太多我看不懂，我知道马逆在没送上飞艇前估计要被化工口的送到硫酸池里了

马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starscream7

无论如何，钒矿是绕不过去的。。。别忘了合成氨设备需要钒合金钢

sss190

这个会标大赞啊！

恶魔后花园

晚到的约瑟 发表于 2019-10-8 10:47
你的选择
       又到了金秋时节。收获的季节里，季思退和石出由两人的硫酸“中试生产”也已经试生产小半 ...

“工业与技术委员会”在这个时间点还真是要打个引号才行，因为是自封的，我觉得这个组织要成立得等第二次女仆革命之后

恶魔后花园

晚到的约瑟 发表于 2019-10-8 10:47
你的选择
       又到了金秋时节。收获的季节里，季思退和石出由两人的硫酸“中试生产”也已经试生产小半 ...

“工业与技术委员会”在这个时间点还真是要打个引号才行，因为是自封的，我觉得这个组织要成立得等第二次女仆革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