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论坛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查看: 726|回复: 0

突然而来的脑洞,片断

[复制链接]

1292

主题

167

回帖

4896

积分

时空管理员

Rank: 9Rank: 9Rank: 9

积分
4896

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0: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突然而来的脑洞,片断》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作者

东门吹雨


原帖

北朝论坛:


突然而来的脑洞,片断。



状态

完结,待转正。
开 始  时 间:2014-7-17
最近更新时间:2014-8-7


正文

突然而来的脑洞,片断


片断1

一阵山风吹过,草帽上的蓝色丝带向一边极速抖动,她连忙用手按住即将随风而起的草帽,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如波浪般飘动着。
山丘下的远方,两只军队正在相互接近。靠近山丘的深蓝色的队伍不时到喷出一股白雾,如同怪兽在喘息。每一次喘息,对面那支穿着五颜六色,旗帜色彩纷杂的队伍都会倒下一串人。
不一会儿,炮兵阵地便被白烟所笼罩,然而隆隆的炮声和发射的火光,使火炮们好似一头恐怖的怪物,正躲藏于去中猛烈咆哮。
步兵的线列也在烟雾中半遮边掩,从山丘上看去,好像云河把步兵们割裂了。
刚刚吹过山丘的清风抵达了战场。蓝色军阵上的白烟如幕布缓缓拉开,整支军队猛地跃然眼前。昂首驻立着的官兵队列严整、寂静无声。阳光在刺刀上不断反射,形成一片耀眼的闪烁。
烟雾被风催动,向着对面席卷而去,白色的带子横扫而过,引发了小小的混乱。这支旗号众多的军队,犹如穿着臃肿服饰的肥胖者,艰难的向前挪动着。
她拢了拢稍乱的长发,不再关注平原上的战场,转身走向摆投整齐的简易桌椅。
桌上放着几个大号冰桶,白色的冰块中,露出汽水的瓶颈,还隐约可见藏下于冰下的水果。
桌旁,东门吹雨坐在一张面向战场的椅子上,胳膊搭在扶手上,右手随意的垂下,左手半握拳顶着脸颊,又眼目视前方,似乎是在观察战况,又或者是在深思着什么。
侧后方,女仆合手而立,等候召换。
前边不远处,另一名元老正用一具架好的大型望远镜观赏前方的战斗,他的女仆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放着饮料以供随时取用。
凉鞋踩踏草地的声响引起了注意,东门转头看了看,“咲夜。”
女仆闻声向前一步。
“在哪里放一杯汽水。”批指着桌子对面的一处说。
女仆立即照办。
她看着那杯汽水,刚从瓶中倒出的饮料,液体内部无数的小气泡向表面冒起。看起来清凉解暑,令人想马上一饮而尽。
军队前进的步鼓声远远似来,各连队的旗帜随风飘扬。深蓝色的战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碾压。
一阵强风忽然袭来。桌布和衣裙一起激烈地上下波动起来。上升气流及时作用,裙体飘然而起。她急忙用双手按住,头上的草帽却照顾不及,终于乘风而起,翻滚着、旋转着飞向远方,飞向战场。
“平君。”东叫了一声。
正在观赏战斗的人转过身。“什么?”
东门缓缓地转过头,用近乎一字一顿的语速说:“你相信有胜利女神吗?”
平元老头上冒出问号。
“就在刚才,”东门继续说,“胜利女神向我掀起了裙摆。”
爆响的枪声连绵传来。
这一天,江户城以东伏尸遍野,血流成河。德川幕府竭尽所能组织起的最后的大军一战尽没。至日落时,海湾里漂满尸体,海水都被染红。数十年后,爆发大战的地方依然白骨累理想,在附近的海岸,白骨几乎布满了海滩。


片断2.1

方德近来有些心神不安,几乎无法集中精神。那个身影,总是从思维里冒出来。刚开始他认为这只是被髡贼的魅惑之术所迷,只要坚定心志,苦读圣贤书即可驱逐。然而书摆在面前,眼里浮现的却是那个髡贼女子。什么圣人教诲,名家大道,通通被挤到一边,再也提不上来了。
方德又回到了遇到髡贼女子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
大世界附近的闹市街里,几个老者从眼前走过后,那个身影闯入眼帘。方德觉得视野为之一亮。那是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姑娘,脸上戴着一副扁圆型的黑框眼镜,挂着满意与新奇,打量着街景。乌黑顺直的披肩长发,没有梳什么复杂的发式,只是很简单的梳理整齐,从肩头垂下。洁白如雪的衬衫上,红色的领绳在领口扎成一个好看的花结;黑白格相见、裙摆只到膝上的短裙,小腿上的黑色及膝长袜,和一双黑色皮鞋,使得仅仅露出少许的大腿极为醒目。左手打着阳伞,右手提着褐色提包。早晨的阳光照在提包的金属扣具上,闪闪发亮。她正款款走来,迈动步子时,格子裙轻轻摆动,方德心脏疯跳、目不转睛。交错而过的一瞬,她微微偏了下头,向他投来一撇。
方德被这景象紧紧握住了。狂跳的心脏骤然一停。
无与伦比的美好事物——这就是他唯一想到的。
姑娘走过后,方德的心立即就乱七八糟了,一方面觉得好看,真心好看,另一方面觉的那身打扮是败坏伦理,有伤风化。
就在他胡思乱想,发自内心的想要结识的冲动与道德的约束激烈交战时,她又原路折返回来,从他身旁走过。看到哪打着阳伞的背影,方德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傻乎乎地目送她远去。
是的,第二次只是背影,但一样是那么好看,那么美妙。
简直就是从画儿中走出来的人。
回忆是虚幻极为短暂,热闹的街市又重回眼前。
方德又陷入了痛苦之中。悔恨、懊恼、自责一股脑的涌上来。一个声音大声质问:为什么不上前结识,真是胆小如鼠,无用之极。
方德指天发誓,再一次,只要再一次相遇,他一定主动上前与其结识。什么礼义廉耻、士林声誉,全都不在乎了。
他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哪怕被当众一个耳光拒绝,也在所不惜——他一定要试试。
当天,他在相遇的地方等了很久,一直到天黑,那个女生也没再出现,第二天,第三天,她再也没来过了。
留给他的,只有一段短暂的记忆。他不断地回忆起那次机遇。这一幕深 深 烙印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忆起来。每次回忆,都是美好与痛苦的重复。有时又在梦中出现,梦里,他们终于相识了。然而醒来后的现实却让他痛心疾首。无数次的周而复始,方德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找来了广州城里有名的画师,想通过口述绘出那髡女的画像。然而画师却对髡女的服饰一窍不通,画出来的东西与记忆里大相径庭。方德只好退而求其次,画头像,这次画出的人,美是美,也确实有些像,可总觉得还是不太对。画像里的人,缺少一种特殊的气质……嗯……没有髡贼那种独有的心高气傲感。
方德的情况愈发严重了,她变得茶饭无心,夜不能寐。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傻等。身体开始消瘦下去,这可急坏了他家里人。
大夫看过后却表示无能为力。
“方少爷此症非药石可医。”
“到底何症?”方老爷急忙问。
“此乃相思病。”大夫撸着胡须慢慢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方老爷还是想办法找到方少爷心上人的好。”
方家立即行动起来。上至80高龄的方老太太,下至方德才5岁的侄子,即使方德的几个妻妾不情不愿,也加入其中,逼问方德到底看上了那家的姑娘。
无位止的轮番轰炸下,方德终于抵挡不住,说出实情。这下,方家全家都傻眼了。
方老爷哀叹家门不幸,儿子竟然看上德行放浪的髡女;方老太太更是捶胸顿足,哭天抢地,大骂髡女都是阴毒的狐狸精,把她好孙子的魂儿都给钩走了。
方老太太骂完不算,第二天又找了和尚道士来作法,要破了髡女的“魅惑勾魂之术”。银子花了不少,效果当然没有。方老太太不甘心,还曾要去大世界门口做法讨公道,吓得方老爷脸都蓝了。还好那些和尚道士提前一步跑得精光,不然方家灭门之祸已然临头。
方家小心得打听了一番,得知方德当天所见,是临高“芳草地学校”的女学生,是来广州毕业旅行的。
这些人穿着打扮和芳草地的其他学生截然不同,服饰做工更加精细,款式也更进一步,大气高端上档次。据说都是从澳州来的,个个家里都是澳洲朝廷的官宦贵胄。平进都住在芳草地学校,普通人一般根本接触不到,就连髡贼的元老们,都对其爱护有加。
方德知道这些后更加绝望。那样的女子,岂会理睬他?
在思念的痛苦中,他的身体一天天瘦弱下去。


片断2.2

方德的好友来看他了。他依然是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友人见了不禁感到惋惜,方德昔日也算是分流倜傥、玉树临风般的人物,如今却为个髡女颓废如此,真是令人唏嘘。
“登升,这次来,是想带你去散散心。整天这样下去怎行?学业都荒废了啊。”
“荒废又如何?这广东以是髡贼的天下,他们不开科举。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统统以成无用之术。”
友人被噎了一下,随即换了话题。“今天不谈这个。我带你去处好地方。”
“不去。”方德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登升,信我一回,保证让你高兴。”
“不去。”
“你都还没听去哪儿,别急着说不去啊。”
“能有什么地方好去的?这广州城里城外,我们哪里没去过?就是髡贼的‘大世界’,我也去过多次了。”
“登升,地方虽然是那老地方,但人和事却未必一样,这人和事变了,意境自然也就变了。”
方德沉默了一会,问:“去哪儿?”
“丽春院。”
“林有德,你是在消遣我吗?”方德瞪着眼睛说,“丽春院里不过一群庸脂俗粉罢了,能有何意境?”
“登升先别急嘛。我还没说完。这次可是与髡贼女生有关。”
方德一听,马上来了精神,随即又用怀疑而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林有德,“你不会又搞个小姐穿上髡贼女生的衣服吧?”
“不会,不会。那些贱婢就是穿了也不像。”
“那到底是什么?”
“登升可还记得,与我相熟的金少爷?”
“记得。纨绔子弟一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还喜好海外稀奇玩物。”
“这次就是金少爷做东,据说,有髡贼女生作陪……”
方德一下子蹦了起来。“怎么回事。这髡贼女生怎么他 丽春院 这种 烟花巷柳之地扯上了关系?”
林有德摊了摊手,“这我哪儿知道?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去了才能弄清楚嘛。”
方德立即行动起来,换了身衣服就和林有德赶往 丽春院。
金公子的包间里,已经来了两人,都是方德认识的。金公子本人却还没到。寒暄问好过后,大家各自坐下。丽春院的妈妈一脸谄笑着领来几个姐儿,林有德随便挑了个,方德则是摆了摆手。
妈妈是知道方德以前闹出过的事儿的,不也再多说什么,带着人退了出去。
主角还没到,大家也不能干坐着枯等。于是很自然的先喝起了花酒。各自搂着个女人,谈论着或新鲜、或过时的八卦轶事,时不时做上一两句上不得台面的歪诗,期间杂加着妓女软腻腻的赞美和轻笑,一副场色犬马的景象。
方德愈发感到无趣,随便吃着小菜,就在他渐渐又变得萎靡不振时,金公子总算是到了。
妈妈一路奉承着将金公子引进了包间,房里的人纷纷起身相迎。
包括方德在内,都想见识一下“作陪的髡贼女学生”,然而大失所望的是,依在金公子身边的,是丽春院的彩蝶。
大家都是体面人,不好直接问髡贼女学生的事儿。东拉西扯了半天,酒菜都换过一次,却还没进正题。
已经暗示了好几次的黄公子终于按捺不住了,“金兄,据说今日你请到了髡贼的女学生,不知其何时才到?”
金公子听了后得意的笑了几声,又喝了口酒,才慢悠悠的说:“黄老弟。我知你心痒难耐。不过,可惜啊。”
“可惜什么?难道不来了吗?”黄公子急忙追问。
“可惜大家误会了。”金公子有意顿了顿,接着说,“在下何德何能?怎能请得到那髡贼的女学生。”
听到这话,大家都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方德则是喜优参半。
王公子哼了声,摇着扇子说:“可惜,可惜。本少爷原本还想好好斥责这女学生一番。年轻女子,竟然穿的那般暴露,真是不知廉耻,还在大街上嬉笑玩闹,简真比贩夫走卒家的女儿还要放纵。要让本少爷见到,一定要用圣人大道将其折服,好好教诲,让她明白什么是三从四德,让其知我天朝妇德。如能幡然悔悟,遵行天朝女教妇学。是成窈窕淑女,也非不可能。”
王公子说得正气凌然,好似面前已有一位髡贼女学生已拜倒在其脚下,悉心听其教导。
大家却对王公子的话不以为然。
“让髡贼女学生知晓华夏礼仪,好由夷入夏。梓杰你这想法是好。只是……髡贼平日说话行事如同丘八一般粗俗,连带地那些女学生也一个样。听到到时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区区一个小女子,有甚可怕。”王公子表现的无所畏惧。
“梓杰,你有所不知。”金公子倒了杯酒说,“那些髡贼女学生看起来个个白白嫩嫩,身形匀称,即使算不上大家闺秀,也称得上小家碧玉。可实际上,她们个个如军将般有把子力气,髡贼还教了她们格斗之技,真要冲突起来,不好说啊……”
“荒唐,堂堂七尺男儿,还斗不过一个小女子?”
“梓杰,可曾知道张世维?”
“略有耳闻,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登徒浪子。”
“髡贼女学生进广州时,张世维在岳来客栈看中一女。之后一路跟随搭讪,纠缠不休。不想惹恼了那女学生,以拳击面,打的张世维血流满面,听说把鼻骨都打折了……”
“啊呀呀,身为女子,还是入了学的知书达理之人,竟然当街打人,真是有辱斯文。”
“真是,真是,简直是刁蛮泼妇。”黄公子也一同附和着。“张世维虽然举止轻佻,但也不至于当场殴打嘛。”
方德听了却觉得挺好,行事野蛮泼辣,总比好过让那张纪维纠缠。
“其实,这事还有个后续。”一直在当听众的林有德突然说。
“哦。还有何后续?”黄公子对此很感兴趣。
“据说,张纪维被一拳打倒后,出言侮辱,然后……”林有德停了下来,似乎有不忍之事难以启齿。这可急坏了大家。
“你倒是快说啊。”
“有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林有德妆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女学生听了张世维的话后火冒三丈,对着他下身一顿猛踹……”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抽了一口冷气。在一旁陪坐的姐儿也发出了低声的惊呼。
“据当是在声的人说,每一脚下去,都能听到‘啪叽’、‘啪叽’的声响。张世维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尽管天气炎热,几位公子却都不约而同的觉得下身凉飕飕的。
“髡贼肆意妄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他人。官府难道就不管了吗?城里的大人们不知道拿了髡贼多少好处。”王公子义愤填膺地说。
“哎呀。梓杰,你忘了,这广州城,以然是髡贼治下了,哪里还有诸位大人什么事。”金公子摇着着做无奈状。
王梓杰一时哑口无言,想了想,又说:“就算已是髡贼治下,这当街伤人,髡贼的衙门也不能不问啊。”
“问了。可髡贼元老们视这些女学生为掌上明珠,自是多加偏袒,何况张世维出言调戏在先。最后似乎是给判了个‘流氓罪’,好像是送临高砸石头了……”
“髡贼竟然如此颠倒是非黑白,如此行事,必然不得民心,占据广州的日子长久不了的。”
“髡贼长不长久我不知道,只是这髡贼女学生,恐怕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了。”黄公子一脸落寞地说。
“这髡贼女学生如此凶悍野蛮,我看不见也好。”王梓杰听过故事后立即换了态度。


片断2.3

金公子“啪”的一声和上纸扇,笑了笑说:“其实,想见髡贼女学生也不是不可能。”
“哦?金兄有何妙招?”黄公子又燃起了希望。
“妙招不敢。其实是髡贼们的办法。诸位可知,髡贼有秘法,可将影象留在一种光滑的纸片上。”
“这个我知道。”林有德点着头说,“杭州那边曾留传来一些用秘法制成的画册。那日髡贼学生在广州,就有女学生操纵机关合留像,髡贼将其称之为‘照像’。”
“在坐可曾有人阅览过那髡贼的画册?”
“可惜,未曾得见。”
大家都表示没看过。
“哼,我听说那画册尽是些房中秘术,髡贼弄这个淫邪事物倒是拿手的很。”王公子对画册嗤之以鼻。
金公子没理会,继续说:“在下有幸,收得一些髡贼女学生的物件……”
“可是画册?”黄公子急切地问。
“黄老弟莫急。”
金公子说完起身开门,让房外等候多时的仆人进来。进来的仆人手上,端着一个硕大在木盒,这让大家很是好奇。然后盒子的主人却先让丽春院的伙计收来拾桌子。
撤掉酒菜,换上清茶。收拾完毕,才让仆人小心地把盒子放在桌上。
打发走下人,金公子这才打开盒盖。上好的绸缎衬底上,卧着个褐色的皮包。方德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所见的女学生拿的那种。
皮包的提手上,用小细绳拴着一个布制的人偶,仔细看,是个戴眼镜的髡贼将校的模样。
看到人偶,王梓杰皱起了眉头。“啧。虽是女子,学的也是髡学,但也算是断文识字的文人了,竟然有个丘八做饰品,连文贵武贱都不知晓,果然是海外蛮夷。”
皮包的金属扣具做的很是精妙,金公子把扣具两边的突起捏下,扁平的金属条刚好可从铁环里退出,放手后,两边的突起物自动弹起。集牢靠与方便为一体,让大家很是研究了一会儿。
等大家玩够了扣具,金公子才郑重其事的从里面拿出一本外表黑色,封皮质地坚硬的大书。
“这就是髡贼的画册吧。”黄公子急着确认。
“不错。”金公子说着把书放在桌上。其他人的脑袋立即凑了上来。作陪的姐儿只能被挤到外围或对面。
“芳草地学校初中部。”王公子念出了封面的上红字。“怎么是俗体字?!真是没文化。”
大家再次无视他的发言。金公子翻开了封皮。
“啊……”屋里的人不禁发出来惊叹。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人物像,画里的人栩栩如生,犹如近在眼前。
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半身像,映入了眼帘。少女长发及肩,端庄秀丽,清澈明亮的双眸直视着前方。她穿着髡贼女学生们的那种白细布制的服装,深色大翻领上点缀着白色的线条,同样深色的领巾系束在胸前。
“好,好,真好。这髡贼的画册果然名不虚传。”黄公子贪婪地看着画,发出赞叹。
林有德把目光向下稍移,发现有一行小字,顺嘴念了出来:“林哀,芳草地初中部163X届31班,学号???。获芳草地舞台剧最佳女主角奖(163X年)。专业:文化宣传。特长:摄影。学生自理职务:班长。这林哀相必就是这林册的主人了。”
“看来此女还是髡贼学校里的佼佼者。”王公子用稍稍欣赏的口吻说。“可惜。这‘舞台剧’的奖励,未免不合身份,身为读书人,怎么碰种事物呢。”
王公子此话出口,几位公子不觉得什么,作陪的姐儿们,脸上不免有些许尴尬。
书页翻动。
还是这位少女,却是换了一身衣赏,看款式与上一页相同,却是藏蓝的,领巾也换为红色。画像里,她侧立而站,偏着头望过来,两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少女特有的表涩靓丽,似初绽的蓓蕾呈现于眼前。
又翻过一页。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画片上,林哀面带微笑,在阶梯上层侧身回望。左脚上,右脚下,身子稍稍前倾着。朱唇皓齿,嫭以姱只。
还是那身藏蓝的衣裳,领巾却又换成了白色。长袜和短裙之间,裸露着膝盖和少许的腿部,让几位公子条件反射地想要压低视线,以一观裙下美妙,结果王公子和黄公子的脑袋撞到了一起。弄的两人十分尴尬。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林有德情不自禁的吟出了诗句,“《长恨歌》中的杨玉环,只怕就是如此了吧。”
其他人点着头赞同。至于那几个姐儿,此时都是面目黯淡。她们自知,和画片里的少女的差距,是天差地别的。两相一比,如同星辰与日月争辉。相形见拙之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画册翻动,这一张,林哀曲膝坐在张矮凳上,一模一样的皮包放在身边。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下面的小字写着:芳草地初中部。放课后等待友人中。某元老拍摄。
又一张半身像。画中的林哀眉目含笑,神情愉悦。好似遇到欢喜之事,展露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黄少爷看着她,嘴中喃喃:“真是一个美人。如能一亲芳泽,死而无憾。”
接着几张,大家则为学校里的书籍而震惊。
“一所学校竟然有如此多的藏书,髡贼果然富甲天下。”王梓杰对藏书量由衷佩服。
之后两张,林哀却是换了一身东瀛服饰,长发束起,手持团扇。大家疑惑,看了小子,才知是在芳草校园活动里出演地舞台剧《丰臣公主》时摄下的影像。
前一张正立而对,后一张侧身蹲蹲伏。她服饰华美,态度端重。画片左边明亮而背景偏暗,光与影的映照下,妩媚动人,令人陶醉。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两张里,林哀换上东瀛服饰,倒也显得高贵典雅,扮演公主,却是挺像。”王公子这样评价。
林哀的冬装像里,双排扣的呢子大衣引发了大家的兴趣,这种挺拔的冬装前所未见。而赤着脚在水池边的却因为天足而引发了一番批评。
接下来一张游装的画片,引得屋里一阵惊呼。她r 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桶,笑盈盈地看过来。上身的黑色小背心短小得露出了锁骨和肚脐,下身穿得更小,贴身的小亵裤仅仅遮挡住胯部。
“简直是不知廉耻,败坏妇德!”王公子怒声斥责。
林有德赶紧看了下画片下的小字,“163X年X月,游泳池开放前打扫。”
“这髡贼果然是海上而来,即使是上了岸,也不忘泳水。”方德瞄着画说。
“寡廉鲜耻。女子游水而已,何必穿成这样。”王公子继续责骂,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林哀圆润的腿部。
因为没人附合,屋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啪嗒,啪塔”的水滴声就突显出来了。
方德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啊!黄公子,你流鼻血了。”
“啊!黄公子……,彩蝶,把大补丹拿来。”金公子急忙说。“快,喂黄公子吃药!”
“不用!”黄公子左右伸出双臂阻止。“本公子顶得住。”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一个扁平的布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洁白无暇、散着淡香的软纸。一撕两半,卷成条,一左一右塞进鼻孔。
“大家不用担心,只是天气火热罢了。大家不要失了雅性。”黄公子说着抬手示意继续。
即然黄公子说没关系,那大家也乐于继续赏阅。
画册一张张翻过。几位公子发表着对其中景象的看法和评价。
…………
“这女学生似乎颇为好学,连小息时也不忘翻看手札。只可惜是女儿身,又是读的是髡贼的书。要是身为大明男儿,如此勤学不辍之人,状元这事不敢海口,中个进士定是不成问题的。”
…………
“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小火车’吧?里面似乎可以坐很多人,还有圆环可供拉扶。髡贼虽富甲天下,却还有勤俭节约的一面,每一样物件都是物尽其用。”
“髡贼真有驱神使鬼之术,这大车无牛无马,只冒黑烟便可自行,真是奇妙。”
“这铁车如此高大,竟能将这多人装进去,不知得用多少精铁才制成。那‘大火车’不知又是何等巨硕?”
“咦。看这,铁车似乎是在地上的两要铁轨上方可行驶。看这张,1,2,3,有3对,这样的铁车髡贼竟有三架!”
…………
“啊,这这,这是铁船啊!这样的巨舶,却能拖上岸来。真是不可思议!”
…………
“咦,这张,好大的雪。临高不过离广州不远,天候能有如此大差别?”
“登升,你看这处。这是济州。”林有德指着小字说,“这种大雪在下也只在书中读过,这白茫茫的景象,可比书中文字来得更直观。”
“竟然拿着民夫杂役的物件玩闹,真是不成体统!”
…………
“这牌楼似的物件是什么?……啊,竟然是到了东瀛!”
“这些学生,年纪轻轻就以随着髡贼的海船游历四方。这人文地理上的见识,我等却是又输了一成。”
…………
“又是小火车站,可是,这注解里的‘省电模式’却是何意?”
…………
“这张里的外衣,应该与那日进城时的里衣是成套的。这两轮车也是极为有趣。一人便着骑行,省了车马的繁琐。”
“之前便有一张两轮车,看来髡贼很是中意这种小车。”
…………
“这将校面相斯文,不像是舞刀弄枪的武夫莽汉,莫非是充文从武的澳州士子?”王梓杰对一张林哀与髡贼将校的合影说着自己的看法。
“梓杰说的不错。”金公子说,“本公子也觉得,此人不像是行伍出身。如果不是下面写了注释,只怕还以为是被迫进了髡营的大明某饱学之士。”
“与东门元老的毕业留影……”林有德读了出来。“咦,这个东门。似乎就是评价林哀在小火车站是‘省电模式’的人。此人,好像在哪里听过……”
“看此人肩上挂饰图案,似乎是髡贼军中的大官。这林哀小小年纪已与此人交好。若是她出仕,必然一帆风顺,前程远大。”
“东门……东门……”林有德若有思所的叨念着。“我想起来了。”
大家一起看向林有德。
“诸位可知道福建的郑之龙。”
“知道,一海上巨渠。后来受得朝廷的招安,还封了将军。后来被髡贼一朝灭之。”
“不错。可是,这一战灭郑的计策,可知是谁谋划的吗?”
不等大家开口,林有德就接着说:“不错。就是这个东门。”他用扇子指着画中那个戴着眼镜的人。“计略极为狠辣,不但一朝击杀了郑之龙,连同其老家安平也连根铲除。军民被杀、掠者无算。据说其人又进言毁城灭村,焚未尽之民房,凡石亭栏,皆毁之;大不能毁者,便以火药炸裂之。至是,安平县城尽为瓦砾矣。金、夏一带更是一片赤地,几成鬼域……”
“真是人不可貌相。”方德感叹。“看起来像是个儒雅之人,不想心肠如此歹毒。”
“不知此人在髡贼营中所任何职?”王梓杰打听起来。
“只知道在伪枢密院。官至何位,却是不知。”林有德摇摇头。
“若是能除去此人,对朝廷光复粤、琼,必是一大奥援。”王梓介用扇子拍着手说。
结束了对髡贼元老的讨论后。新的一页却是让方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又是一张合像。而合像的另一人,却正是令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女学生。看此像,似乎林哀与其关系亲密。然而其他几位公子却是没什么太大感触。很快就翻过了页。
“好多人。如此宽大的影像真是世见罕见。……芳草地初中部163X届全员。应该是这林哀的同窗。”
…………
“咦……31班全员。”翻过人数众多的一页后,却是一个个头像,头像下还附着姓名。
方德立即就意识到,这是重要的线索。林哀与意中人是同窗好友,理应也能在这里找到。他急切得查看每一个女生的头像,有时候却又觉得看得不仔细,重新看一遍。
方德找到了。她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灵动的双眸里闪耀着智慧与学识,白净的脸上展现着她的自信与骄傲。赶紧看了下姓名——张童雨。
这时,王梓杰突然笑了起来,刷地打开扇子,说:“诸位,我知道。”
“知道什么?”
“这怕谓髡贼学校,并非如我们的书院一般,是聚徒讲授、研究学问的场所。而是养瘦马之地。”
“啊?!”众人对这观点大为惊讶。
“诸位都知道。但凡髡贼商货,都有精美图册以供买家浏览。而这本名为‘芳草地初中部’的图册,便是髡贼瘦马的目录了。不然,哪里有将书院每个学子全都用密法做了画像的道理。
“众人皆知,髡贼极为好色。过去曾有耳闻,多有良家女子被收买回去,做了那些元老们的填房丫鬟。而这图册中的人,便是髡贼精心调习出来,以供那些元老们选之中意者为妾的。杨州瘦马,是教其歌舞、琴棋、书画,我看髡贼也是本同末离、大同小异,无非加了入髡学在内。大家可还记得,前面有两张画片,是这林哀在校内演戏之像。
“那定然是所援歌舞之中的一项。髡贼海外蛮夷,戏曲自然与我中土不同。是所以这画册中的少女,穿着如此暴露。至于那‘游泳池’,不过是供髡贼元老与选中的女子水中云雨,交欢媾和之用。我看应该叫‘鸳鸯池’才对。”
“啧啧,这髡贼真是荒淫无度,糜烂至极。”黄公子嘴上这样说着,语气不但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反而带着不甘。”
王梓杰翻动画册到林哀与张童雨的合像一页。“据本公子所知,扬州瘦马。一等资质的女孩,将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以及百般淫巧 技艺,二等资质的女孩,也能识些字、弹点曲。这林哀必是一等无疑,而这位,便是二等了。所学虽有不同,但万变不理其宗,终究是供髡贼行淫享乐之用。”
“啊。原来如此。”黄公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即然是商品,不知是否会像其他货品一般发售……”
“黄老弟。这一等货色,是不用想了。你看这画册中的林哀。定已被这东门元老卖下。髡贼个个如色中饿鬼,尚未养成便急切采纳。一等女子,必然早就瓜分一空了。这二等的,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只可惜差了些。”黄公子看着张童雨说。
“哎。黄老弟此言诧异。虽说这相貌是差了些。但却学过髡学。试想,在胯下婉转承欢时,让其背诵髡学诗词,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好,好。好啊!”黄公子一脸淫笑着。
“够了!”方德终于忍不住了。爆吼一声跳了起来。横眉怒目着瞪着王梓杰。
“满口污言秽语,坏人清白。”方德狠狠的指着他,“嘴上礼义廉耻、仁义道德,内里却全是男盗女娼的龌龊下流念想。髡贼固然是不知圣人正道的海外蛮夷。你却也不过是个,卑鄙无耻、毁谤中伤的道貌岸然之徒,真正的斯文败类!”
方德怒发冲冠,激动之下,冲上去对着王梓杰脸上就是一拳。事出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结果就是王梓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惨叫着跃倒在地,一旁的妓女尖叫着躲到房间边缘。
方德一把扑向桌上的相册,合起后抱着就就跑。毫不理会周围的劝阻呼喊,一路向家狂奔。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符有地|临高启明论坛

GMT+8, 2024-9-21 04:31 , Processed in 0.065015 second(s), 2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