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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汇大剧院可谓是让季润之元老颇费心血，作为一名以建设普洛拉为梦想的建筑师，却不得不按照两宋和明末的风格设计剧院，真是哭笑不得。当听梅晚讲杭州站需要建设百老汇宣传澳洲文化的时候，季润之满心以为赵引弓和齐魏需要一个能彰显澳洲风情和澳宋实力的大剧院，将之视为实现自己抱负的天赐良机，主动请缨，一显身手。哪成想，杭州站竟然一心只想放大土著的建筑，季润之好不后悔，几次都想找些江南匠师操刀，自己做个甩手掌柜。他说出的理由颇有说服力，既然要修建新时空的建筑，自己哪里有新时空的匠师们擅长，果真要自己亲力亲为，只会落了不洋不土。然而百老汇的规模和内部结构均非土著所能胜任，当赵引弓向土著匠师讲述自己的设想时，众人皆连连摇头，非议颇多。最终只是将装饰外包给土著，这建筑主体季润之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最后呈现在杭州百姓眼前的，就是这虽说气派非凡，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古怪的百老汇大剧院。 房新依然记得自己第一天见到百老汇时的情形，他呆呆地愣住在剧院前，不停地询问着赵引弓元老，自己接下来几年真的可以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演霹雳布袋戏？赵引弓不厌其烦地对他确认，他却始终不能相信，自己一直认为难登大雅之堂的布袋戏竟然受到如此重视。房新本以为杭州的剧院也会像临高和广州新修的一般，难免有些遗憾。虽然澳式建筑也颇为气派，但自己心底还是一直压着一个平凡却又美好的梦想，那就是能在家乡县城里最大的戏楼那样的地方演出。而这一次，杂糅着明代建筑风格的百老汇大剧院真是远超规格得使自己如愿以偿。站在一旁的花江涵养功夫还不及房新，早已笑不可支，拽着房新，不住重复念叨：“老房，这下咱们可气派了！老房，边渡这次肯定得眼红！” 剧院内部空间的设计借鉴了旧时空电影院的思路，内设天地玄黄四区，每区占一层楼，包含四个场，而一楼则是商业大厅，为宾客们提供茶饮酒食等诸般服务。设计之初，每个区的一号场为容纳百人的大场，其余三场皆为容纳数十人的小场；大场能出角色众多的大戏，小场则多数上映几名师傅就可以出演的戏剧，尤以皮影戏为主；而黄字区的三个小场均为贵宾场，无论是环境、座椅、服务都更为精致特殊，连戏都是为品味不俗、颇有家资的仕绅们特意安排的。每个贵宾场内夏置冰桶，镇有冷饮，如格瓦斯与乌龙茶；东则有暖炉，当然也会有热茶暖汤；除此之外，还有精致的澳洲点心可自行取用。剧院里每场每天安排三至五出戏，节目单则会提前公开，观众们可以自行选择场次。 同时养着这么多戏班子，人力成本并不低，无论是票房还是赏银，都无法保证百老汇的盈利，即使算上商业大厅的餐饮服务收入，也仅仅是保持收支平衡。因此想要靠剧院本身的利润收回戏剧的创作成本和剧院的建设成本，简直是痴人说梦。好在元老院和杭州站的初衷并不为盈利，经济因素只是排在最末，哪怕有所亏末也并不在乎，元老真正所看重的是社会和文化影响。不过，票房不高就意味着观众人数少，那么社会影响自然也相当有限；只有被贵宾区吸引而来的仕绅们能在读书人圈子里自发宣传几句新上映的《红楼梦》，效果显然没能够达到预期。 《射雕英雄传》的推出终于改变了这一切，一经上映，立时轰动了全杭州城，即使票价一次又一次地上涨，依然是供不应求。赵引弓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将《射雕》的演出时间改为晚上，而天字一号场也在每晚转移到一楼的大厅。不但大厅之中可容纳数百观众，二至五楼的过道和楼梯也都可以增添座椅，票价却并不比大厅的位置更低。只是演出时间改为晚上之后，有空闲看戏的人较白天更多，每晚百老汇的门口依然要聚集起大批百姓，哪怕看不到人偶的一举一动，只是听个声也算了却心愿。出于安全考虑，大剧院只好用木栅栏将门口的群众拦住。抢到票的自然皆大欢喜，抢不到票的只好等次日在酒馆茶楼听说书先生添油加醋一番。 新戏的火热使得房新有了新的爱好。《射雕》的一票难求自然推动了黄牛在新时空江南的发展，房新每天都要差人去市肆酒坊之间打听，当晚的戏票在黄牛手中价格又涨了几分。在他看来，黄牛票价最能够直观地体现新戏在百姓间的欢迎程度。他还在为晚上的戏在做准备，就看到花江满面春风地快步走到他面前，得意地问道：“老房，你猜今晚票价在市面上炒到多少了？” 房新做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是语气却掩饰不住的喜悦：“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多少！” “唉，早知道就该让掌柜的把票价定的再高上那么两番了，真是便宜了那些票贩子。”花江的话虽是忿忿不平，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在高兴。 “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翻脸了！”房新催促道。 “得知今晚要决出谁能娶黄蓉，市面上已经涨到一两多银子一张票了！”花江总算是回答了房新。 房新倒吸一口冷气，乖乖，一场戏一两银子还多，这决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看的了。房新开始不安起来，前排的票向来是被关系好的老客们包圆，流入黑市的票自然位置不会个个都好；但是舍得花这么多钱只为看一出戏的人，显然不是易于之辈，要是为了抢座位闹将起来，可是大大不妙。想到此处，不由着急地自言自语：“又不是啥紧要戏，怎得会有如此多观众来看？” 花江倒是想的明白：“老房，这儿的人就爱看婚嫁情事，你看海诚他们班子，只不过把《白蛇传》的宣传画贴出来，一出戏还没上演呢，每天来问能不能提前买票的人就那么多。咱这出《射雕》，除了华山论剑，怕是没有什么情节能比抢女人更吸引他们了。” 花江的话正说到了房新的心头。自己一直以为《射雕》之所以火爆，除了情节跌宕起伏外，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为人偶设计的精彩打戏，然而现在看来，黄蓉和郭靖的感情戏或许较打戏更为吸引杭州百姓。他之所以挑了《战斗暴龙兽大战黄台吉》作为下一出戏，也正是因为自己有把握为它继续设计出来扣人心弦的打戏，而现在，他心里已经不再那么有信心。 花江看出了他的心事，劝慰道：“老房，你先别想太多，打戏是咱的特色，要想在江南立足成名，特色绝对不能丢。我看过《战斗暴龙兽》的剧本，里头男一号和男二号还是情敌呢，处理好了一样能扬名。” “话是这样说，可是……”房新的话没说完。花江也明白，房新现在在乎的并不是他们班子能不能在江南立足，能不能扬名，他心里还有着别的计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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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7 10: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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