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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1638年,随着杨嗣昌“十面张网”策略的实施,大明暂时的压制住了内部的农民军起义,朝廷上下也开始考虑平定匪患之后南下剿髠的问题。甚至部分剿匪部队已经先期南下部署。觉察到明军异动的元老院一方面加强了两广的防御部署,另一方面主动出击。先后炮击宁波、镇江等地,镇江耗费巨资提前修建的防御炮台在开战一小时后就被伏波军打哑,之后伏波军顺势攻占舟山及松江府(今上海市)的部分地区,3日之后澳宋空军出动多艘基洛夫飞艇携带大量燃烧弹对大运河上的重要枢纽城市淮安的部分码头和仓储设施实施了空袭。 因为伏波军的燃烧弹使用粘稠的原油加上铝热剂和氧化剂制成,燃烧温度高达3000℃以上,传统的泼水救火方式不仅无效,水还会在高温下分解成氢气和氧气,进一步加剧燃烧。因此,虽然这次空袭的目标都是经过事先精心选择过的,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是这种从天而降、用水也扑不灭的天火还是给了淮安士民极大地震撼。此后数天飞艇又接连出动,在淮安上空撒下传单,要求淮安缴纳“合理负担”,否则将烧毁淮安所有船只、码头、仓储设施。一时间整个南直隶人心惶惶、漕运中断。 消息传回北京朝野震动,一方面这意味着只要澳宋愿意随时可以掐断漕运,大明毫无防御和反制手段,另一方面也说明澳宋现阶段希望以此逼迫大明议和。同时建奴于同年9月再次入关劫掠,明军毫无办法,史称“戊寅之变”。内外交困之下时任兵部右侍郎的陈新甲在崇祯皇帝的暗示下,偷偷组建了以史可法、丁魁楚为正副使的使团前往临高议和。 为了彰显元老院的强大实力与和谈诚意,元老院派出了“启明星”号客轮迎接使团。得益于元老院科技的发展,船用多胀式蒸汽机、铁壳铁肋、真空管等诸多技术逐渐成熟,加之元老院地盘的扩大,元老出差频率增多,确实需要一艘高速、舒适并配备无线电通信设备的元老专用公务轮船,因此促成了“启明星”号——这艘本时空第一艘全蒸汽驱动、铁壳铁肋,并配有临高产电灯、无线电台的客轮诞生。与此同时,为方便双方沟通,元老院还在天津设立一个电台站负责明朝使团与北京的联络。 1638年10月1日史可法一行在天津登上元老院派出的蒸汽船,途经高雄,耗时11天到达临高,本书即是史可法记录旅途中见闻的一本日记。 天津至临高日记 一日。雨。致杨嗣昌、卢象升两相国、洪承畴、熊文灿各信。拜发奏折三件。寄谢升、陈新甲各信。精力亦惫矣。晚为髠人所促,冒雨登舟。冷凝云派小火轮相送。是夕开船。其间风雨不停。舟行甚颠簸。众人皆呕吐。吾亦不能安食,勉强一坐而已。 二日。风,雨。从行诸君呕吐困惫,多至废食。夜卧颠顿,挥汗如雨。船主云:“行海三十年,无若此行之多风者。”予笑曰:“以吾德薄,累及诸同行者。”船主改容谢之。 三日。风力逾劲,终日不能起坐。十日之程,甫二三日而已狼狈至此。是日过山东境登州。 四日。行次台湾,遥望诸山横亘,见有艨艟巨舰尾随而至,船主云,水师总兵李子平船也。我船升旗,来船见,亦升旗。我船随下旗。来船渐趋而近,两船并行,相距可十余丈。来船船人皆升桅,舟中乐作。我船复升旗,来船掠船首而过,我船停轮俟之,遂扬帆驰去。因询船主:“升旗何也?”曰:“所以告也。”“彼亦升船(旗)何也?”曰:“报也。犹曰钦差在船,已谨知矣。”“下旗何也?”曰:“既告,则可以下矣。”“彼船人升桅而立,何也?”曰:“示敬也,犹之列队也。升桅而后可以示远。乐,所以作军乐也,以为列队之节也。”“掠船首而过,何也?”曰:“趋而迎也。停轮者,以示让也。”彬彬焉见礼之行焉。国朝之不能及,远矣。 五日。大风,雨,雷。午正,行六百四十里。是夕风逾劲,船主收电报言旋风将至,宜入高雄港避之 。旋风者,闽广人谓之台风,风势盘旋而上。巨海盘旋,或逾千里,或数百里,舟入其中,掀腾回薄,常至翻覆。船主言:澳宋设测候局以占风力。凡风起处,一点钟疾者行二百四十里,而电报顷刻千里。得报即通知各海口船只准备,以为出入之节。 六日。至高雄。台湾总督魏近南、髠人水师提督明秋遣其中军施耐德四人以二马车来迎。众人乘坐所派十桨小船登岸。炮台声炮十五,大列队伍,作军乐以迎。遂乘马车至总督署。文武官集者二十余人。适其地学馆总教习项天鹰元老在坐,约陪同一游。 酒罢,遂适学馆,并见其副教习金晓宇、潇湘,皆总司学事者也。凡分五堂:课语文、数学、自然、思想政治、体育。每堂百人,一教习主之。堂分十列而空其前。每列设长案,容许坐十人;以次向后,层累而高。其前,则教习正坐相对。亦有教习中坐,而左右各分五列者。要使耳目所及,无一能遁饰。其条规整齐严肃,而所见宏远,犹得古人陶养人才之遗意。学馆别有一藏书阁,藏书盈万,听闻临高芳草地学馆藏书更甚。 七日。高雄总督魏近南来报见。语及学馆规模之盛,叹曰:“多为贫人子弟,学习二三年,粗有能得,往往自出谋生,所以能有成者少也。”因论髡人法度,务在公平,无所歧视。此间监牢收系各国人民之有罪者,亦一体视之。问可一往观乎,欣然曰:“可。” 其牢设正副监督,至则副监督彭定康导以入。屋凡三层,罪犯重者在上层。下层一人一房,上层三人一房,禁锢者阖其门。每屋一区,或自为一行,或相对两行,皆设铁栅阖钥之。房设小木榻当中,如人数、衾褥、毡毯、巾帚、盆盂毕具。日叠衾毯塌上,整齐如一,不如式者减其食。其所收系,有倭人、西洋人及印度人,通计三十余名,中国至五百一十四人,别有罚款银元二元至四五元不等。收系久者五年、七年,少或(至)五日,亦有禁锢终身者。凡罪犯皆督令工作,筑垣墙,修补道路,每日皆有定数,不如数者减其食。既所以苦之,令其自食其力、始知改过自新,亦以劳其筋骨,导其血脉,使不至积郁生病。人日三食,饭一盂,小鱼四头。收系久者,肉食,饭亦精。别有女囚一处,皆人一房。 牢外设浴堂一,人日一就浴。病馆一,以处病者,一医士掌之。又收敛病故人犯堂一。所至洒扫精洁,以松香涂地,不独无秽恶之气,即人气亦清淡,忘其为录囚处也。 八日。水师提督陈海阳陪游左近一炮台。至则各官皆集,声炮十五。炮台共炮一百二十门,重十八吨者六尊,前置炮子数百,若将临敌者。(每吨千八百斤,计重三万二千四百斤),身围逾丈许。炮台教习官韦小宝又为演试炮兵,指授阵法,此前听闻髠人一炮可糜烂数十里,今日一见诚不我欺也。其中高炮台一座踞山顶,尚有巨炮三尊,不及往看(一重三十六吨,其二各重二十五吨)。未刻,开行。 九日。高雄得《启明星日报》二纸,论宋明交涉议和、建奴入寇辽东事宜数则,髠情、建奴、国势、事理四者各有关系,即此可以推知此次议和情形,而得其办理之法。乃令何刚、杨遇蕃稍节其有犯忌讳者,录成三折。 国朝专事苛敛,以济国用。髠人不然,地租税课取之其地,即于其地用之。如开河、修路及添设学馆,以本地之财,济本地之用,而使其人民共之,故无怨者。吾谓髠人赋敛繁重,十倍国朝,惟务通商贾之利,营立埔头,使其人民有居积之资,交易数万里,损益赢虚,皆与国家同其利病,是以其气常固。 十日。与船主论及其行船测量之精。因言澳宋有商部大臣,有船政学馆。学既成,商部试之,得高等,乃令充当船主,其次各司其职。事皆有等第,以次历次之,或至再三。充船主者,必高等也。造船之家,无敢私请船主者。凡船出海,商部大臣视其所载之货,所坐之人不至逾量。否,货逾其船之数,人逾其房榻之数,皆禁制之,违者罚。凡造船,商部大臣亦视其工程坚固与所用之材料何如,必皆如式,而后定其行海年限,或十年,或二十年,不如式者禁不得行海,违者罚。其行海所募水手,所带食米,必使足数,以船身丈尺定人数多寡 ,不如数者禁不得行海。人日给米、盐、肉食,皆有程式,不如式者罚。船主出海,则船人赏罚皆假以行,一切听命焉。而日记其所行于册,其有辩争,商部大臣据其所记处分之。髠人以行商为治国之本,其经理商政,整齐严肃 ,条理秩然。所以能致富强,非无本也。 十一日。未正,行四百九十里,抵博铺。有两灯楼极奇丽,为髠人水师屯泊之地。禧在明往接舟次。外务省费文通传元老院主席王洛宾之意,云其在百仞城恭迎明国使团。又国务卿马前瞻、外务相何影、经济产业相展无涯、武装力量相何鸣、海南政协副主席刘大霖均来见。 酉刻,火轮车开行。历博铺、东门两处市镇。所过灯烛辉煌,光明如昼,近百仞处尤甚。元老院早为雇备马车相候道右。街市灯如明星万点,车马滔滔,气成烟雾。阛阓之盛,宫室之美,殆无复加矣。换马车,历一时许,抵龙豪湾宾馆。 后记 虽然宋明双方都有达成议和的诚意,并就此反复磋商数月,但无奈双方分歧过大,加之崇祯懦弱多疑少断的性格,最后并未订立任何条约。之后明朝内忧外患日趋严重,明廷无暇顾及澳宋,澳宋则将暂时重心转为消化两广,双方在事实上实现停火。同时因为澳宋的经济文化渗透,双方贸易也逐步恢复。 谈判期间使团还在元老院的安排下对澳宋的方方面面进行了仔细考察,所有使团成员都对澳宋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工业实力、社会组织动员能力产生了极大的震撼。更让史可法认识到:“澳宋立国,有本有末。其本在朝廷政教,其末在商贾。”如果没有好的朝廷政教(即政治制度),那么再好的商贾也不可能尽展其长。而朝廷政教正是导致明朝积贫积弱之源,所谓“必济纲法度先驰于上,然后贤人隐伏,民俗日偷,而边患乘之”,因此改革图强之本也在朝廷政教。这实是主张变法之先声。 这让愚昧的士大夫们切齿,丁魁楚更是弹劾史可法“有二心于髡贼”。1639年史可法在上疏辩解无果的情况下,只能借口自己岳父去世乞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