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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生活] 【原创】《恶行》第一卷 001-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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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27 18:37: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卷:暗网初现
第1章 模范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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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年,春,广州城
   咸湿的江风裹着桐油味灌入会场,鎏金匾额下悬着的玻璃吊灯微微晃动,将“实业兴邦”四个字切割成碎片般的光斑。江逸尘站在台侧,指尖若有若无地抚过袖口的银丝刺绣——那是一只蜷缩的毒蜂,翅鞘暗纹在鸦青绸缎下泛着冷光。他望着台上刘翔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转瞬淹没在司仪高亢的唱名声中。
“请纺织商会会长,拥有皮包和服装工厂的江逸尘先生登台——”
掌声如滚雷翻涌。江逸尘缓步上前,腰间的和田玉禁步纹丝未动,仿佛连衣袂褶皱都经过精心算计。银质的徽章递来时,他双手接过,指腹摩挲过“模范商人”凸起的铭文,似在掂量这四个字的份量。台下快门声骤响,他微微侧头,目光恰好与刘翔相撞。市长的笑容像一张熨烫妥帖的面具,眼角细纹堆叠出的赞许里,藏着刀锋般的审视。
“江会长为广州纳税大户,实乃地方表率。”刘翔与他交握的掌心粗糙如砂纸,仿佛是一个工人的手,而不是澳宋帝国的市长“只是这‘表率’二字……”他顿了顿,拇指在史万怀虎口重重一按,“需得表里如一才是。”
    江逸尘垂眸应诺,余光扫过会场后排。董明铛斜倚雕花柱,绛红旗袍的立领衬得脖颈如白瓷,葱指间把玩的鎏金请柬,看到江逸尘的目光赶紧冲着江逸尘嫣然一笑,希望能与他说句话。却没发现江逸尘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后——一个将帽子半遮住自己脸部的伙计正迎着他的目光冲他重重点了下头,看到这一幕的江逸尘非常自然的转身和身旁同样获得奖章的张毓、高举等人开始攀谈起来,仿佛他只是个单纯逐利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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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包厂旁边的三层建筑,第二层。
    算珠撞击声细密如骤雨。江逸尘的首席财务会计李谨睿伏在案前,鼻尖几乎贴上账册,玳瑁眼镜滑至鼻翼也浑然不觉。铜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满墙文件柜上,扭曲如困兽。笔尖悬在“残次品销毁”一栏,墨汁将落未落——三月丝绸损耗量较上月激增三成,质检章却潦草得近乎敷衍。
   突然脚步声忽至,也没听见人敲门,便见这人自己打开门走进来了。
    他仓皇合账,袖口带飞一沓单据。纸张纷扬间,一双黑缎云纹靴已踏入视线。
“东家!”李谨睿慌忙起身,正拿在手上的镀金算盘“哗啦”掉在桌上。
    江逸尘俯身拾起一张转运单,指尖拂过墨迹:“李会计连废料明细都要逐条核对?”他轻笑,将单据递还时顺势按住对方肩头,“刘市长上月刚颁了《工商质检十七条》,特许备案在此。”
   李谨睿喉结滚动,镜片蒙上薄雾:“可这签章格式……”
“新政初行,难免疏漏。”江逸尘截断话头,袖中沉香混着铁锈味掠过账房鼻尖,“李会计的严谨,江某向来倚重。”
江逸尘将搭在李会计肩上的手收回,很自然的坐在了桌子旁边摆放的椅子,抬眸看向正低头等着东家训话的李会计,目光严肃而满含赞许:“李会计,且先放一放这些杂乱事物,早些回去吧。过去这一年,厂中效益颇佳,赋税申报亦是毫无差池,此中李会计功不可没。值此年节,必有厚赏,还望来年你我携手,再创佳绩,共襄盛举。
说完这些公事,江逸尘脸上公事公办的神情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他微微颔首,唇角轻扬,原本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此刻也似被柔化了几分,变得温润而亲和。
    他启唇,声音仿若春日微风,轻柔且舒缓,全然没了方才谈论公事时那股子不容置疑的侵略性,也不见令人倍感压力的压迫感,而是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缓缓流淌而出:“李会计啊,我今日本欲与你推诚相谈。我年纪小刚开办这个工厂,平日里,在公事上唤你一声李会计,然此刻,自觉以更亲厚之称呼,方表我意。思及你我共事也有两年,一起搭伙,情谊匪浅,我便冒昧称您一声大兄,往日得罪之处,全是为了生意,您别往心里去。”
   他说着,微微向前凑近,双手虚摊,目光真挚地凝视着李会计,言辞恳切:“大兄,尊夫人仙逝之后,大兄尚无后嗣承欢膝下,此事我一直萦怀于心。大兄正值盛年,精力充沛,依我之见,实应再觅贤淑佳偶,以绵家族之嗣,如此,往后岁月,亦能尽享天伦之乐。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李会计听闻,神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对东家关怀的感激,又透着内心的纠结。他沉吟片刻,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东家,您这番美意,李某铭记于心,感激不尽。我与亡妻往昔恩爱非常,伉俪之情深植心底,至今难以释怀。她虽已离去,却如烙印般刻在我生命里。如今提及续弦,于我而言,恰似在旧伤之上再添新痕。并非李某不领您的情,只是这心中满满当当,皆是亡妻的影子,实在无法接纳旁人。还望东家体谅李某这份痴念。”
    江逸尘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宽慰:“大兄对尊夫人这份深情,着实令人动容。是我考虑欠妥,未顾及兄台心中所想。逝者已逝,然大兄这份情意,定能感天动地。往后若有任何难处,切莫见外,尽管开口便是。”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李会计的肩膀,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大兄既已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劝。你整日专注于账目,费神劳心,着实辛苦。当下也已处理得差不多了,且先回去歇着吧。我也看看这些账目,看看是否应该扩大一下生产规模。往后若在账务上有任何难处,或是生活中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与我言说。”
    江逸尘微笑着目送李会计离开,待其身影消失在门口,缓缓收回视线,重新落座。他轻轻拉过账簿,摊放在面前,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深邃。
   修长的手指顺着账页边缘缓缓滑下,目光逐行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与蝇头小字,时而微微蹙眉,似在思索某笔账目;时而轻点纸面,仿佛对精准的数据暗自赞许。遇到存疑之处,便将身子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账簿上,细细端详,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本账簿。
    李会计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一边回味着刚刚与自家年少有为的东家的会面,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两年前那风云变幻的岁月
彼时,澳宋凭借其先进的造纸技术,生产出大量廉价纸张,如潮水般倾销至广东、广西以及江南大地。刹那间,整个纸业市场天翻地覆,本土各大造纸商毫无招架之力,纷纷破产。李会计所在的造纸行也未能幸免,纸张根本卖不出去,经营难以为继,最终所有的伙计、员工乃至掌柜都被无奈遣散。
    李会计原本在造纸行负责管账,工作稳定且得心应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瞬间陷入失业的困境。屋漏偏逢连夜雨,后来澳宋势力迅猛崛起,一举占领广州。澳宋占领后,迅速颁布了全新的查账和报税体系,以往的会计知识与经验顿时显得陈旧过时。为了谋求生路,李会计明白必须与时俱进。于是,他咬咬牙,下定决心,拼尽全力去学习澳宋髡人的会计知识,并成功考取了奥宋的会计证。
那段日子里,李会计怀揣着这张凝聚着自己无数心血的证书,满心憧憬又略带迷茫地寻觅着合适的工作机会。每一场面试,都承载着他对未来的希望。
   终于,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李会计看到了如今东家发布的招聘信息。那则招聘像是在黑暗中闪烁的灯塔,吸引着他。他精心准备后前去面试,在面试过程中,他将自己对会计工作的见解、积累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一一诚恳阐述。当听到东家给出对他非常满意的答复那一刻,李会计心中满是激动与感恩,就此成为了东家服装厂的会计。
    从那时起,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和高度的责任心,将服装厂的账目管理得井井有条。随着服装厂的生意日益红火,东家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张,又开办了一家皮包厂。李会计凭借在服装厂积累的出色表现,再次赢得东家信任,接手了皮包厂的账目管理工作。
   如今,李会计已然成为这两家工厂的首席会计,见证着东家的事业蒸蒸日上
    而今天,在与东家会面后,曾经还略带书生意气的东家,早已今非昔比。刚刚会面时,东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暗暗惊叹东家这两年间的巨大蜕变。曾经的青涩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害怕的威严与气场,举手投足间尽显商业强者的风范。。现在已经可以回顾过往种种,李会计越发珍惜如今这份工作,也对东家的赏识与重用充满感激,心中更坚定了要为东家、为东家的商业帝国添砖加瓦。
酉时,码头薄雾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中,茫茫海面犹如一片无尽的墨色深渊,一艘走私船正小心翼翼地在珠江上破浪前行。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单调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见不得光的交易打着节奏。
    到了珠江口岸,船上,有人手持电石灯,一块漆黑如墨的厚布被搭在灯上。只见此人熟练地将黑布快速撤下,电石灯那昏黄的光线瞬间射出,在黑暗中形成一道光柱;旋即,黑布又迅速遮回,灯光顿时消失,周遭再次陷入黑暗。如此有规律地重复操作,通过光线的明灭变化,传递着类似密码般的神秘信号。
   在不远处的码头岸边,幺鸡身着一袭黑色绸缎长衫,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覆盖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鬼脸木质面具,面具下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与狠辣。他身旁站着几个身形魁梧的手下,各个神色冷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当他看到海面上那有节奏闪烁的光影信号后,立即拿起自己手中的电石灯,以同样的方式,用黑布控制着灯光的亮灭,与海面上的信号进行回应。一时间,两束光影在黑夜中交错闪烁,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而紧张的对话。
   经过一番严谨的信号核对,双方确认暗号无误。走私船上随即放下几条舢板,舢板在海浪中起伏颠簸,朝着岸边快速驶来。不久,舢板稳稳地靠在了码头边。“幺鸡” 快步迎上去,与舢板上的人低声交流几句后,便迅速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幺鸡嘶哑着声音跟力夫说着,又歪头跟站在身边的手下说道“你们几个先挂灯笼(设立警戒哨),要防着起东风(警察突袭)。”说完便跳上前面的一条舢板。
  舢板上的人看到站稳后说“来,让当家的开仓验粮(验货流程)。”
  幺鸡小心翼翼地打开遮盖货物的油布,露出一箱箱码放整齐的物品,随意打开的两个箱子,各拿出一块黑色东西,在昏暗的电石灯照耀下闪烁着一种病态的油润光泽,恰似毒蛇的鳞片。捏了捏,闻了闻,又用指甲掐了一小块儿,扔到了电石灯里,看着它被引燃后,呈现着黄色的焰火,安静的燃烧着。
“这次的货可真好东西,都是咱们的点金炉(加工鸦片作坊)制作的云雾香(高档烟膏),在市面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看着这一幕,这人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还有这些,可都是从象鼻关 (越南)过路财神 (军需官)手里搞到的老黄牛(米尼步枪),可不是那种青竹蛇(南洋步枪),那些青铜简(缙绅)山刺 (土匪)肯定抢着要。”他激动地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木箱,木箱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证明其中武器的分量。
“"檐角挂冰凌(不该说的别说)”幺鸡看着他激动地神情,严厉的说道。
“是。”他缩了缩脑袋,尴尬的地说道。
“货没问题,你回去吧,白帆有没有说下一次的时间?”幺鸡问道。
“下一次端阳索三更雨蝙蝠旋点翠龙涎香、盘龙须、夜光杯、灌孟婆汤的玉芽儿和红胭脂(五月3日傍晚七点验货鸦片、青霉素、澳宋式望远镜、灌药致失忆的12岁以下儿童和高级化妆品)”他说道
幺鸡点点头,轻轻一跳便利索的上了岸。“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车上,都利索点。”幺鸡继续用着嘶哑的声音指挥着他们。“灰狗你们几个过来。”
   看到他们围了过来,幺鸡微微点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担忧:“这批货确实是青瓷釉(成色上等),但最近秋蝉噪(风声紧),咱们不能趁灶热(尽快出手),得小心西风压柳梢( 官府盯梢),记着运到老地方。” 众人相视点头,帮着力夫们迅速将花轿(军火箱)搬上早已准备好的推车,趁着夜色,快速地朝着城中暗处驶去。他们深知,这些东西决不能被发现,他们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一点点的失误可肯能就会让他们被发现,那会使他们送命。别到时候有钱拿没命花,毕竟现在的广州可是髡人的地盘。
   江逸尘站在商会顶楼,面无表情的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向远方,楼下正在歌舞升平得庆祝着高举和张毓等人得到的那个徽章,当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给自己的生意拉关系,毕竟现在的高举高会长等人可是澳宋政府眼里的红人。
   江逸尘其实喜欢安静,特别厌烦那些热闹的环境,但他还不能不在场,因为他毕竟明面上是一个商人。
   江逸尘仿佛看到江雾深处,最后一艘货船正驶出珠海海口,船头的电气灯昏暗的黄色光芒宛如睁开的兽曈正准备择人而噬。
   街道上满是黄包车,等待着有醉酒的主顾准备回家,好挣一些微博的收入,看到他们还穿着不算衣服的衣服正在楼下不停的来回走动,让江逸尘感觉到了临近春节的一丝冷意,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又在脸上挂起了迷人的微笑,向楼下的温暖酒会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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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7 18:5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次发,不熟悉这个操作,请到人多的那个贴子里,我以后会常发到那里,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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