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临高追凶（2.8 新更32楼第八章）

举个栗子

巨坑，关于两个记者调查关于元老腐败的案子。以前写过类似题材，当时因为日更，所以质量不好。这次改动的比较大，您各位看看，反正能不能写得完还没一定。


夜色正浓，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张做人驾着一辆公共马车向前疾驰。

“啧，真热。”

张做人打了个哈欠，抱怨了一句。他42岁，山东人，发动机计划时一并被带到临高来。尽管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年，却似乎还是习惯不了这里闷热的气候。他不禁有点羡慕地看向了远处的元老聚居区，星星点点的灯光依旧亮着。坊间传说，元老们有一种神奇的银白机器，里面可以吹出凉爽的风，效果比之冰鉴要好得多。

张做人又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专心于面前的路面。自己的生活也算是安稳而舒心了：培训后顺利拿到了丙等文凭，干脆进了归化民队伍，就这么开起了公共马车。技术含量不高，又还有不少的油水可以拿，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张做人抬一抬头，看一眼高悬的满月。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了，这也是最后一班公交车了，再往后面，连夜班工人都不会搭车了。正好，东门市的酒馆大概还开着，自己还有机会去喝上一杯。

他还不知道的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小酒馆了。

前面突然灯光大作，张做人被不远处的灯光吓得跳了起来，前面的困意，一时间消散的干干净净。他连忙拽起旁边挂着的铃铛，拼命摇起来。但对面的灯光似乎仍旧不为所动。

两边越来越近，张做人似乎已经可以看见对面执缰绳者的面容。他两眼一闭，向旁边一跳。

而他差点就逃过去了。

气吞山河

大作一般是声音吧？灯光骤起？

freeman

澳宋帝国的腐败与反腐决定收录

andygai

上来就是陈海的剧情？

梅东的狮子

这是尚羽元老那个程咏昕案子的重置版吗？

lgqmxchdh

下面呢？太短了吧？

飞翔的花皮

多写点
多写点

铁黑子

多写点，多写点，坐等更新

举个栗子

“哒哒哒、哒哒哒”

外面的声音开始响起来了，林健不是很想去理会“催床人”弄出来的声响。这个工种算是个不好不坏的活：收人钱财，扰人清梦。尽管付上10澳元，就可以让自己免于被电台开除之苦，但是每日一次的催床还是很难不让人感到不快。更何况，床就紧靠着窗台，若是自己的“小兄弟”被粗俗的催床人看个精光，那场面可不太好。

林健小心地翻过身来，蓬头垢面的支起身来敲了敲窗，结束了窗外的噪音。他又在床上稍微呆坐了一会，让脑子醒醒，便起身走进一遍的洗漱间。临高暂且没有自来水，除了进京办事的能够稍微享受享受令人惊叹的澳宋“密法”，其他人是绝没有福气享受当头浇下的热水的。

林健**身子，舀起一小盆水，从头上倾泻而下。粗略冲完以后他甩甩头，地面上顿时遍布星星点点的湿痕。他赤脚走回卧室，从地上脏乱的衣服堆里面挑出一条相对干净的浴巾，在背后擦来擦去，宛如木匠锯木。待到几乎把背摩擦得快烧着了才放下浴巾，再从地上另一堆衣服里面扯出一件衬衣，稍稍拉平便套到身上，照了一下斜对面的镜子，感觉还不错。五分钟后他又一次欣赏自己的妆容时，已是在电台大楼了。

电台大楼用的是旧海关大楼，海关总署的人有了企划院的支票后就干脆称乱将它塞给了首任台长水冰木手里。这栋大楼几乎已经快成为启明星路上的一大固定特色。蟑螂横行、老旧不堪和昏暗喧闹是对它再好不过的概括。

尽管和启明星路上其他气派的六层大楼相比矮了一头，却少有人会忽视它的重要性，这还要拜这位众说纷纭的副台长尚羽所赐。靠着他的探索欲，临央台卡着整个南方的广播资源和独立于“两刊一报”的预算，凭着尚羽冲在前线一番打拼拿下的宝贵新闻和水冰木台长在后方设计的无数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总算是稳住了临央台在宣传部里面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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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健推开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一楼是接待大厅、录音室和几个准备室，主要是负责录制通俗娱乐节目的。他匆匆挤过几个着短衣的试镜者，又绕开一个长衫男人，便赶紧几步迈上楼梯。他自己倒是不在乎衬衫染上什么东西，只不过尚首长大概是要不高兴的。他走在二楼门口停一下，整理一下衣冠，再迈步走进去。
二楼里情况稍好了一点，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把下面的噪音一律隔绝开去。新闻部的自留地容不下噪音——除了自己制造的除外。这里噪音稍小，但本来以前地毯上是痰迹斑斑的，结果尚羽从北方回来以后就全换了一遍，再三令五申才成现在这样。
林健签了个到，走到自己的办公位，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待办清单，叹了口气。天晓得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有整整一周自己没新闻可跑了。
“林健？”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他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刚要骂街才发现尚羽那两只小眼睛在挡板上方看着他。
“怎么了？尚首长？”
“有个活，昨天晚上市里面有个车祸，今天嫌疑人大概要受审了，你就去听一下好了。”
“行。”林健甚至都不用去听这新闻的评级了。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消息评级多半也就乙等，撑死了乙等中。换做是临高时报，只会上公开版，还是得塞到第三版以后的消息。
算了，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林健抓了只笔，又顺手塞了本速记本，便匆匆往法院去了。
尚羽看着他的背影，舒一口气，刚要转头就走却被面前的女子弄得突然住了脚。
“我还是想做这篇。”
“你现在手上不还剩那两个乙等稿子没完吗？”
“这消息会很大。”
“交通事故而已。”
“那你干嘛派他去？”
“因为人没活干。”尚羽扶一扶眼镜，两手搭在她肩上，“听着，简思，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能不能给人留点吃的？”
“……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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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东区法院始建于大陆攻略开始后一年。对元老们来说这法院看着实际上很平平无奇，基本和旧时空的法院差别不大。然而对于在临高的三教九流之人来说，这里就是元老院权力的象征。对他们而言，这里的意义比几个街区之外的主席官邸和元老大会堂要大得多，后者无非是大人和首长们才能进的地方，而这里，才是“官”与“民”真正亲密接触的地方。对东门市的某些人来说，元老大会堂的决策或许会和自己息息相关，但打点好了这灰房子里的人，元老大会堂里再怎么叫嚷，东门市还是可以马照跑，舞照跳的。
林健不算稀客，想刨新闻这种地方的门槛早该踩过不知多少遍。他向门童匆匆点一点头，就赶紧跑了进去，恰好赶上开庭点名。
“……被告人李德芳，35岁，男，《故事会》编辑部编辑。”
“是。”
李德芳穿着普通的工装服，他个子不高，但十分瘦小，本不长的四肢看着松松垮垮。他脸颊内凹，颧骨奇高，但不显得尖嘴猴腮。他的头发倒是打理的还算干净，但过长的刘海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后面深陷的黑眼珠，以及坑洼不平的眉毛。
坐在他身边的男子看着就显得截然不同。他的眼睛大而且黑，鼻子很大，鼻尖微微鹰钩。与此相对，他的嘴巴却显得很小。手臂被晒成了深色，但整个人看着并不很颓，一双逼人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仿佛猎食的禽鸟，稍有不慎你就会被他吞掉。
“……被告人程兴，37岁，男，《故事会》编辑部编辑。”
“是。”
“法官大人，我请求不公开审理此案，”旁边的律师站了起来，“因为我的委托人不仅在这一个地方供职，还在其他**部门工作。”
“哪一个部门？”
“对外情报局。”
林健几乎要把嘴里面的笔头咬断了。（第一章完）

MMPKCW

居然敢咬笔头？有钱啊

举个栗子

MMPKCW 发表于 2019-7-17 20:56
居然敢咬笔头？有钱啊

这和有钱有什么关系嘛。。。

MMPKCW

举个栗子 发表于 2019-7-17 20:58
这和有钱有什么关系嘛。。。

按照产能，虽然笔的生产已经上了正轨，但价格并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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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有第一章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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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猫腻

林健从审判室被赶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的话。这个稿子的评级一下子就不仅仅是个乙等了，少说也得有他个甲等下。若是运气好，这可能会是个大新闻：“对外情报局顾问飙车被捕”、“高级归化民干部肇事逃逸”、“醉鬼特工”，这样的标题，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只不过嘛……他一边开始在小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一边缓步靠墙往前走，这个消息既然牵扯到对外情报局，敏感度可就直线上升。“五大”在即，尚先生批不批这个消息还是个问题。没办法，在临央台做新闻的麻烦就在于，消息不够劲爆就没工资，消息要是太劲爆就没工作。

他急匆匆加快了脚步，不慎撞到一个人，对方匆匆说句对不起就往后继续走。林健正愣神，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

“老林？”

“老谢！”对面的中年男人高兴的抱住他，“来这干嘛？”

“跑新闻，”林健抽了根烟递给他，待对方叼上嘴又掏出一盒火柴，边划边问，“公检法跑习惯吗？”

“也就那么回事。”中年男人把嘴适时的伸过去，快要点着时却又缩了回来，“法院不让抽，出去吧。”

火柴终于擦着时，他们已经沐浴在法庭外的阳光下了。当他们开始吞云吐雾的时候，林健才又开始端详起谢伟思来。

谢伟思个子高大，心地善良，今年已经有50多岁。几年前是伏波军的一个普通士兵，退役前升了排长。恰好他肚子里颇有些墨水，军中文艺工作干过一两次，于是便被调回宣传口来工作。以前一直在临高时报工作，这回成了电台驻公检法机构的负责人，专门协调沟通公检法机关与电台的宣传事宜。

“公检法待的还习惯吗？算起来也有快一个月了。”

“还不错吧，碰到了一两个以前部队里认识的人，暂且关系还算不错。”他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烟蒂，迅速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来这边跑什么案子来的？”

“昨天晚上那个交通事故，就是那几个醉鬼的案子。”

“哦……那个案子啊。”

林健注意到他咬了一下烟嘴。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说实话，这案子不太一样。”

谢伟思把烟从嘴上拿下来，若有所思的盯着远方。

“交通案子而已，有什么不妙的？”林健故作轻松的这么说，手却悄悄伸向自己口袋里的笔记本。

“你去过公安局了？”

“没呢。怎么了？”

谢伟思没说话，把那根烟猛吸了一口，让烟气从自己的肺里完全地过一遍，再慢慢地吐出来。

“那里的证物很有趣。”

“多有趣？”

谢伟思无声地指了指头上。沉默猝然降临。

“……弄得出来吗？”他语调听上去很轻快，一边却揩了揩眉毛上的汗。

“照片估计可以。”

“晚点我等你电话，最好带上证物号。”

林健把烟头赶紧丢掉，也不理会就匆匆离开了台阶。太阳刚刚升到正中，直射的阳光让他不太舒服。更让他不舒服的是现在的情况，谢伟思的欲言又止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这起案子保不齐会一路挖到多么深。从现在看，警方看来是有点信不过了。即便不是元老本人出了问题，也至少有元老身边人参与其中。临高也算是“天子脚下”了，直接在这里能够开始施加压力，肯定早有预谋，显然是个中高手所为。上梁不正下梁歪，鱼总是从头上开始臭起来的，关系网显然不会小。

当然，这些暂且还是他的脑补。自己才转到临央台不过两个月，也许东门市的警察太紧张了一点，也许那个程兴可能只是在瞎咧咧，也许老伙计谢伟思是在夸大事实，但不论如何，自己总还是得查下去。想到这里，他有点烦躁，自己刚才不该把那根烟丢了的。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摸了一会，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抽出来一看才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

资料，程，如需速谈，将一盆花放在窗台上，随后与你联系。
某甲

林健呆立了半晌，忽然掉头就跑，一路冲回法院大厅才住了脚。

四周的人群稀稀拉拉的，法院大厅里一如既往的繁忙，有些刚打完官司的从里面走出来，还有些快要开庭或是准备接受调解，暂且在大厅里的座位上等候。但很显然，没有什么看上去可以的人。

林健攥着纸条站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先离开法院。今天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也太不寻常了。




“所以你后来有什么发现？”

宽大的木桌后，尚羽身子前倾，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他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通讯录。里面写了‘程永昕’几个字，旁边还有一个叫汤布乐的人，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程永昕……”尚羽嘴里轻声念叨了一声，“除了你之前说的，还有什么别的证据？”

“暂时没别的了。”林健有些紧张地盯着大木桌后面的尚羽。尚羽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别这么拘谨啦，你看你，近来汇报了三分钟，连坐下来都不肯。这么腼腆，怎么去跑新闻嘛！”

“咚咚咚”，宽大的玻璃后传来阵阵敲击声。林健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高个长发女子在门口等候。他没看到她的脸，因为她一时半转过身去，好像有人叫她。

“进来吧。”尚羽提高了一点声调，紧接着又赶紧压低，面色兴奋地说，“你看看人家会怎么抢新闻吧！”

“尚首长，前两个乙等稿子我已经做完了，那起交通案子能不能……”她话说到一半，音调突然降了下来。

两眼相对的时候，林健霎时就被简思的气质所震慑。面前的这个女人个子不很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但却看着仿佛不止如此，想必是气势使然。她上身着白色衬衫，却不配裙子，代之以黑色长裤，显得更加精明干练。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她的眼神透露着自信和急切。打量四周的眼神就仿佛这办公室是她自己的一样。而高高的颧骨则更加深了这一点，使她看上去更加严肃了。

与此同时，简思也微微蹙眉盯着眼前的林健，这就是和自己抢新闻的人，可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面前这人做记者做得也显然不很合格：站立的时候腰也不挺，微微前弯的双肩和眼镜后闪烁的眼神显得他很有些底气不足；笔记本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看上去马上就要掉出来了；而并不整齐的衬衫和泥渍点点的长裤则更显得他不怎么靠谱了。

“看来不用我介绍了，”尚羽看着他们两人，咯咯地笑起来，“认识一下吧，两位，毕竟你们马上就要共同负责这起交通事故案了。”

举个栗子

没人看啊。。。。

杜易斌

看 只是没人回复 ，不容易斯比

没事乱溜达

以前看过了，坐等更新

Incongruous

女仆杀人案里面元老警察都挺守纪律的，这里是涉及到路线斗争放出来的深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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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合作


“怎么可能？！”

叫声透过宽大的玻璃从尚羽的办公室里传到新闻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尚羽对这声大吼没有反映，就那么继续笑眯眯地盯着简思。林健不明所以，但更感觉是被吓呆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简思已经一巴掌……抽到了她自己的脸上。

“首长，对不起，我不应该对您大吼，我太冲动了，请您批评。”

尽管认了错，简思依旧昂首挺胸，眼神坚定。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事情更加让林健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尚羽只是皱起眉头，微微叹了口气。

“你看你，还是那么强势，就知道你吼之后一定会跟我道歉。看把人吓得。没事没事，别那么紧张，啊。”

林健对于简思的河东狮吼倒感觉不大，当年在部队里也是呆过一段时间的，总不见得这点吓唬没受过。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尚羽对于被吼以后的不在意和轻描淡写。

“但是首长，我不希望由他来负责这个新闻。”

“为什么？”

“因为他不够格。”

“人家有消息源哦，算是独家。”

“谁？！”

简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转向林健时的眼神的都变了，犹如饿狼盯了上小白兔。

“不好说，挺神秘的。”尚羽替他解了围，“现在，重点在于既然他有消息，你有技术，你们俩就负责合作，一起调查这起案件。”

“由于案件的高度敏感性，”他直起身，指了指两位，“你们俩的人身安全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威胁，同时会遭到一定程度的阻挠——如果案子真的闹的那么大。所以，别去和其他任何同事提及这件事，新闻稿照发，不到必要时刻不要惊动十人团。名义上我会给你们先放上两周的假期，你们继续调查，实时和我汇报就好。”

简思和林健点了点头。

“好了，先出去吧。”

两人默默地离开。

尚羽等到那扇大门关上，就将自己的后背慢慢的靠回大皮椅上。他伸出手去，把刚才放倒的一张相片重又立起来，相片上的张嘉蘅笑容可掬。

尚羽也那么笑着看了一会张嘉蘅的相片，然后慢慢站起来踱步。他是明白的，这起案子本身信息实在太少，甚至都不足以发新闻稿，只不过算是一个小道消息罢了。但是嘛……

他将桌子上的日历翻了一页，后面一页的1日上标注着：元老院“五大”。他紧盯着那个日期，眉头紧锁。

尚羽并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前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北方，电台这边全靠水冰木一个人撑着，丁丁和程永昕没搞点什么勾当来渗透简直对不起这大好时机。“五大”马上就要召开了，元老院内部已经有人放出声来，程永昕极有可能调任宣传部副部长。这种风声要是没有丁丁的授意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相比其他部门，文宣部显得更加分裂，远没有农业口或是科学口那么独断，也没有法学口或是五道口那么团结。正因如此，其他元老的意见会对文宣口的任命有不小的影响。外调刚回的自己无依无靠，尚且和其他元老沟通起来有些吃力。公然跳出来竞选恐怕捞不着便宜，哪怕去支持吴步恬也不一定能成功——人家乐得继续在大学里培养宣传干部，没必要现在出来挨刀子。

既然这样，那恐怕就只能先下手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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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永昕，女，元老，现任澳宋宣传部报刊杂志司司长，曾任大图书馆高级图书管理员、两广大区梅县县长、两广大区宣传副专员……元老院事业早期于大图书馆进行文书工作，后响应元老院号召，外派任梅县县长。任内修建了著名的梅—广公路，有力促进了本地经济的发展。因为政绩斐然而被擢升为两广大区宣传副专员，四年后调回中央，现任元老院宣传部报刊杂志司司长。”

“别读了，我又不是没看过。”简思抱怨一句。

他们现在在南海咖啡馆。这间咖啡馆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在别的茶馆或者类似地方还在用那种老套小台的设计时，吴南海早就干脆弄了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饮料，可以随时煮喝。便宜的格瓦斯和“圣船牌”酒只要一角钱就能有一小杯，若是花上两角钱，就有机会买一碗酒酿圆子或是两个老婆饼，或站或坐，颇受工人喜爱。

不过若要吃一些贵一点的酒水，比如临高啤酒或是更好些的咖啡，就要再往里走。过了一个隔间，就是所谓的俱乐部。俱乐部里面坐的大抵是些中高层归化民，又或者是经商富起来的中产阶级，这里就显得更高档一些：装潢以淡色调为主，座位都是沙发和皮座为主，绝对见不到外面那般的木椅。顾客可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还可以用信用卡付钱。

再往上去，到了二楼，就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地方了，楼梯跟前放着“仅限元老入内”的大牌子，明白的告诉你上面那一整层楼是属于谁的。关于二楼的沙龙，社会上传闻很多。有传说里面的环境与楼下大不相同，哪怕是“国士无双”这样的好酒也可以随便开。

上面的沙龙如何，简思是不关心的。待在楼下这种俱乐部里她已经很满足——记者的收入在临高可不算低。现在，她正仔细端详手里的程永昕元老的官方照片。照片上的程永昕笑容可掬，两只眼睛高兴地咪成一条缝，嘴巴配合的翘了起来，显得端庄大方，完全不像是一个可能身负“独走”指控的元老。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简思的心里要说没有嫉妒之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与那些没意思的自怨自艾相比，自己更需要关心的是这个首长是否真的像尚羽元老那样有才。如若不然，她的尸位素餐就是对元老院最好的侮辱。

简思盯着程永昕的照片陷入了沉思，林健倒也没怎么去推她，弄得不好还要被吼，干脆就开始整理起案件的材料来。毕竟自己这个新上司实在是太强势，让他有些害怕，却又觉得挺有些安全感，跟得舒心，反正出了事有她担着。想到这里，林健竟然颇有些高兴。

他走向不远处的电话，翻了一下谢伟思给他的通讯录电话号码，仔细端详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拨出去，而是改拨了东门市的警局电话，打草惊蛇总归不好。

“喂，同志你好，我是想咨询昨晚发生的交通事故的……对，我是记者……哪一起？就是那起大约三四死伤的案子……您去问一下领导？好的，我等着……”

五分钟后，林健得到的结果出乎意料。

“从来没有这个案子？……搞错了？……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知会我。”

林健挂上电话，吁了一口气，突然发现简思在盯着自己。

“怎么说？”她仰起头来，逼视着简思。

“不知道，啊……”林健习惯性地这么一说，突然感觉有点尴尬。

“别跟我说不知道，到底什么事？”

“警局那边说没这案子。”

“这是放屁，你应该清楚。”

“那你说怎么办？”简思突然大胆的反问了一句。

“去查别的，打给那个汤布乐试试。”

“这不行啊，万一……”

“有什么万一的？出了事情我担着。”

林健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转过头去，拿起电话，一个个敲了号码。

“喂？”他声音还是忍不住有点抖，“您是汤布乐先生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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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调查与接头


“……让我们把视角转向本市。昨夜，临高—百仞高速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四人马车与公共马车相撞，造成四死三伤的情况。目前，犯罪嫌疑人已被抓捕归案。据犯罪嫌疑人自述，其为元老院**工作人员。目前临—百公路已经清理完毕，今晨九点已恢复通车，希望广大市民不要担心。

“下面我们一段广告之后，继续为各位报道国际方面的新闻。

“三棵树健康漆，提前搬新家……”

工作人员走过去，扭了一下旋钮，换到了音乐台。随后转过身来，笑着问：“你们要找什么？”

“您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过去一段时间的《临高时报》存放在哪里？”

“过期刊物我们都存放在……”工作人员热情地伸手指路，简思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应和。而林健则四下张望，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他们现在在大图书馆的大厅里，这个大厅在十几年前的时候经历过一次翻修，现在显得很有些气派：高达五米的天花板、或白或黑的瓷砖、精致舒适的木椅。

不过林健可不觉得有多舒服。刚才那一通电话贡献不大。汤布乐的电话很干脆的骂了一句，做实了他参与其中的情况。不过后面他就把话吞回去了，直接的挂了电话。不过电话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汤布乐居然还是《故事会》杂志社的编辑部主任，而这个杂志就是在程永昕任两广宣传副专员时期逐渐声名鹊起的，现在她是出版司司长，杂志理应由她负责。于是，林简二人就干脆来到了大图书馆，翻翻这家杂志社的老底。

“我觉得我们被跟了。”林健低声说。

“……330室？好的，谢谢。”简思继续维持着职业的微笑，转过头去，她脸上的笑容就荡然无存，代之以警惕的神色，“谁？”

“右后方，坐在座位上那人。青蓝色外套，藏青色长裤。”

简思点了点头：“不打紧，过期刊物展室要特别申请，除非有记者证或者退伍军人证以及……”

简思突然咳嗽了一下，她发现后面那个男人拿了个证件晃了晃就跟着他们一起进来了。

“情况复杂了……”林健喃喃道，“怎么办？”

“没关系，只要别让他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好了。”

“但是这房间特别小，很难甩掉。”

“办法总比困难多。”简思自信地说。

办法总比困难多，说的简单。翻找刊物的时候林健这么想，因为他翻得手都酸了。

考虑到翻找的量，这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将整个下午的精力都挥洒在了查看一张又一张的过期报纸上——从去年6月至今的全部的报纸被他们一张张翻过去，可是目前为止什么信息都找不到。

那个跟在后面的男人依旧在一两个书架以后若隐若现，手持一张报纸遮住脸部。刚才注意到他的时候本来就小心翼翼的，这下也就没有办法确认对方的面容了。

林健终于不再胡思乱想，集中精力去翻那些报纸。

“文德嗣首长视察广州……萧子山元老进行联席会议……裴丽秀元老召开会议支持私营企业……”林健突然眼睛亮了起来，“简思！快看！这个……”

“小点声，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吗？！”简思白他一眼，试探性的探了一下头。那个人似乎不太关心他们翻到的东西，只是在拿报纸挡着脸来监视。

“不管怎么说，你一定得看看这个。”林健将报纸递给她，“绝对有问题。”

简思接过报纸，这是《羊城晚报》刊载的一篇文章。

“最近几周，广州城内的拦路抢劫衣装事件日趋猖獗……暴徒日益胆大，将毫无准备的路人诱入小巷，公然下手……昨日，警官卓凡称被一群地痞流氓诱入小巷，痛打劫财……劫匪极端狡猾，借发薪日公然犯案，显系谋财无遗……为防追究亦扒去卓生之衣掩人耳目……警局局长练霓裳急令对治安状况进行整顿……”简思慢慢地读着。

十七世纪六十年代的治安状况与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相比，都要差得多。在那时，由于元老院的工作重心转向前线的军事行动，大批外派元老又大多被召回，地方上的治安状况就开始日趋恶化。在当时，街头犯罪在临高或许还算是新鲜事，但在其他地方就绝对是司空见惯了。由于元老院根本就没有户籍制度，城市里因此理所当然的出现了许多“贫民窟”。

这些“贫民窟”里的退役军人很少，但有不少原先的伪明方面的士兵在他们的军队解散之后无处谋生，就聚在一起生出了这样的藏污纳垢之所。拦路抢劫、碰瓷敲诈是他们常用的手段，不过常被其同行所鄙视——技术含量太低的缘故。这种抢劫手法极其简单，只需先在马路边制造事故，或者干脆挑醉鬼下手。然后将目标击昏，再拖到旁边的阴暗角落里搜劫财物，就可以大功告成。有些时候，作案者若是搜不到什么钱，就会干脆把被害人的衣服扒了，送去二手商店或是当铺当掉。

然而，简思却很快注意到这案子的问题所在。

“为什么还要抢警察的行头？”她眉头紧锁，“这衣服可根本变卖不了。二手商店总是监控严密，更何况也没有哪个人会收下一套警服，除非……”

“除非他们要拿警服另作他用。”林健替她把话讲完了。

“这案子什么时候的？”

“两年前的六月十三号。”

“赶紧翻一下前后几期的报纸，看看有没有这案子的后续！”

“后续在这里。”林健直接把报纸塞到他手里，“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挑这一篇出来呢？”

“近日抢劫卓生之徒突于野外出现……抢劫者似因醉酒溺毙，漂流于河上……手持警鞋一只，内绣卓生字……由《故事会》杂志社李生德芳所报！”

---

那天晚上，林健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门口摆着一盆花，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书几个大字：

速回复某甲

林健突然感觉背上一阵发冷，“某甲”来过这里？他小心地把钥匙**去，转了两下，慢慢地推开来。他谨慎地微蹲着，将重心放低，一面小心地观察着门后的情况。很好，屋子里没人。他小心地走进去，绕开地板上的缝隙，以免发出声音。

他猛的转过拐角，正对着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

他松了一口气，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仔细思考这张纸条的意义。很明显，对方是等不及他了。

今天早上甩掉的跟踪的家伙会不会是一伙的？不，不太可能。如果对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住处，那他大可以上门寻仇，没必要这么躲躲闪闪地来跟踪。这个“某甲”大概可以信任。

他看了一眼抽屉，夹在夹缝里的头发还在，桌上的书封皮上的一颗头皮屑也还在原处，说明没人进过自己的房间。这让他感到不那么焦虑了——自己的房门暂且还算是坚如磐石。

一个小时后，他坐在马车上时，焦虑重又升起。他撩开窗帘回头看了一眼，这已经是他换的第三趟马车了，手里的烟也换了第三根了。目前来看，暂时可以确定自己后面没有人跟踪——当然，也有可能是流水跟踪，这就没那么好摆脱了。

想到这里，他匆匆把一点钱放到马车夫手里，让马车夫提早停在一间茶馆跟前。林健下车以后便赶紧冲进茶馆里。已经晚上八点了，茶馆里正是聊得热闹的时候，人声鼎沸，喧嚣不止。林健从喧闹的人群中绕过去，径直走到后门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没人进来，便赶紧趁机溜掉。

这么一通七弯八拐的折腾，待到会面地点的时候，天已全黑了。之前约好的见面地点是在一个马车停车场。

林健脚步迟缓的走向前去，四周静谧的可怕，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在第五根柱子的旁边，他发现站着一个人。由于灯光原因，林健看不清他的面庞，只看得清他手上袅袅的烟气。

“你来晚了。”对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但没有不满，听上去像个中年人。

“今天加班了。”

“可以理解。”对方将手里的烟伸上来，放在嘴边吸了一口，随后吐出来。林健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在一片黑暗之中紧盯着他。

“查到哪里了？”

“程兴受过表彰，一段时间以前有一起抢劫警察的案子。”

“抢劫警察？”对方的声音很平稳，但林健还是听出一丝惊讶来。

“对，多半和他们有关。是这样，对吗？”

对方没吭声，半晌又吐出一点烟来。

“对。”

“我们得要更多的信息……”

“我不会主动给你信息。”“某甲”打断了他的话，“我只会帮你核实。”

他把烟往旁边一丢：“跟着程兴吧！这样一来……”

背后突然亮堂起来，林健回过头去看，一辆马车转了个弯，前面的灯光找了过来。等他再回头时，“某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举个栗子

您各位看完了至少留个言。。。这静谧的。。。

凉至恒

好像在wiki看过了

举个栗子

凉至恒 发表于 2019-8-2 22:59
好像在wiki看过了

这是重制的，前一版写太差了，剧情线上改动了很多

举个栗子

第五章 揭幕


“哗哗哗哗”“咔嚓咔嚓”

伴着掌声和灯光声，马千嘱缓步走上礼堂中央的讲坛，向面前的一众元老们挥手致意。

掌声愈发的热烈了，台下的归化民记者将一盏盏镁光灯对准他，手指不停的按着快门。

待掌声平息，他手扶讲台站定，道：“各位元老，澳宋帝国元老院第五次全体大会第一次会议，应出席代表五百二十一人，今天的会议共出席四百八十三人，缺席三十八人，符合法定人数，现在我宣布，澳宋帝国元老院第五次全体大会第一次会议，现在开幕！”

又是一阵掌声以后，马千嘱继续说：“各位元老，现在，我代表帝国国务院向大会报告过去五年**工作，对今年工作提出建议，请予审议。并请前来旁听的全国政协委员以及来自北方地区的特别政协委员提出意见。”

“一、过去五年工作回顾……”

各位元老们坐在阶梯排列的座位上，就这样表情各异的听着马千嘱进行的报告。面带微笑者有之，面无表情者有之，忧心忡忡者有之。

尚羽则属于面无表情者的一员。第一次会议可以说是又臭又长，内容基本全部是公开的，所以绝大多数都是些漂亮话，旁边还有各界政协委员旁听，更加不大可能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真正的元老院全体大会，往往要到第三次会议才能够开始有些有意义的讨论和实质性的问题，现在这情况……顶多算是个加上元老的政协会罢了。

他把自己的视线向旁边转了转，自己右手边坐着的是吴步恬（ @无法不甜 ），理论研究司司长，专事培训干部。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配合耳边的铅笔，却莫名透露出危险的气息。这一位在政治上除了和萧主任有所牵连，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别的派系了。自从大陆攻略后期以来，他的位子就坐得稳如泰山，偶尔的外派也没有改变这一点，真算得上是“武装中立”了。

左手边坐着的就是水冰木自不必说，而再往右一个就是程永昕、丁丁和潘潘，这次的大会三人罕见的都出席了。程永昕身着白色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笑容礼貌而得体。她注视着讲坛后的马千嘱，仿佛对于自己电台的报道毫无反应。丁丁的眼镜像是换了一副，但表情淡漠，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文件，也不转向潘潘说话。后者正忙于和身边的闺蜜说话，时不时的还掩嘴轻笑几声。而丁丁依旧无动于衷，他在想什么呢？

他把目光向下移了一点，前面几排坐的是部分返回临高来的外派元老。周围（ @澳宋殖民部部部长 ）赫然在列。这个狂热的南下分子不知道该不该拉拢一下，配合他做一个东南亚殖民效果的宣传片也许会有点儿效果。不过要是做宣传片，可绝对不能穿他今天这件粉色的上衣来。

紧挨着他的王胖子（ @巴拉莱卡 ）只穿了件普通的衬衫，衣品稍好一些，看上去很是黑了一些。长期在海上的漂泊把他的手也弄得有些粗糙而泛红了。看起来，拉拢殖民部在这方面的议案上投票似乎并无问题。自己还是法律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估计还能够发挥点作用。

督公和文总……他把目光转向讲坛后的那一位和端坐在第一排的另一位。二人学着旧时空那些官僚的样子，看上去颇有些老态龙钟。还装什么呢？发际线已经说明一切啦！恐怕最能让两人达成共识的也就是发际线问题了！他颇有些恶毒的在心里揶揄着文马二人，当然，没有表现在脸上。

尚羽迅速的将脸转了回来，避免疯狂上扬的嘴角被人捕捉到。他顺手打开面前的《**工作报告》的文件夹，悄悄地把旁边的一本《元老的自我修养》塞到文件夹里，愉快的摸起鱼来。

真正的较量，还要再等上几天。

---

“还要多久啊……”简思在后面不耐烦的探头。

“我哪儿知道。”林健低着头，把自己的票和身份证上下换了个位置。

临高的盛况基本与他们无缘，他们离临高少说也有几百公里了。这里是广州，形形**的南北人士汇聚于此。商人、技工、江湖人士、不怀好意的政治掮客，都在这里互相沟通，互相了解，互相争斗。

不过，在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姿势——乖乖坐好。考虑到外面高挂着的“东城区派出所”的牌子，这么做并不奇怪。在怎么勾心斗角，在这里也得暂时乖乖接受元老院的领导。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乖巧，两人前面的老大妈就是典型的实例。

“什么？凭咩唔给我办？”前面的大妈依旧在大吼大嚷，口音浓重的她急着去用并不熟练的新话跟警察抱怨，更增加了沟通的难度。

“我跟您嗦过了，”很明显警察的口条也没有正到哪里去，急得脸颊通红，“您的这个情况，不符合要求，需要再去税务局开具证……证明。”

或许是警察好说歹说，或许是后面的压力越来越大，大妈还是哼了一声，抓起单子离开了。

“你好，同志，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警察站起身来，面带疲惫与简思和林健分别握了握手，又一起坐了下来。

“同志你好，我来是为了申请几年前一桩案子的具体材料的。”

“申请目的是……”

警察话还没有说完，简思已经递上去了好几份文件。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进行元老院‘五大’系列报道的临央台记者，这是我们的特别新闻项目的申请报告，上面有副台长尚羽首长的签字。”简思在几份文件上指指点点，“这一份是我们报道的大纲，其中会涉及到大陆攻略后期在两广大区进行的扫黑除恶行动的成果。这一份是关于我们对这一案件相关材料的申请书，这一份是我们给贵所所长的信，是请求协助配合的。还有这一封，是临央台驻广州分社办事处的证明。我们两位都有记者证，要给您出示吗？”

林健紧张的低下了头，一次出示这么多……文件……，对方会不会……干脆嫌太繁琐而拒绝呢？

“好极了！”警察高兴地笑了起来，“请容许我去将这些文件呈递并存档，然后请我们所长亲自……”

“不必了，”简思笑了起来，“我们还有其他地方要跑，请您赶紧将材料交给我们就好。”

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向前倾去：“我们这次，一定程度上也会加上关于基层同志们的表现状况，届时我们……”她神秘的眨了眨眼。

对方心领神会，乖乖地跑了进去。

“简思……我们不是来查那个……”

林健话还没有说完，简思一脚踩了下去，让他收了声。

“你还真是有够嫩的啊！”简思没好气地环视四周，“记住，调查记者不是什么话都说的。”

“我知道要谨慎，但是……”林健紧张兮兮的说，“难道不会找来麻烦吗？”

“怎么会呢？每一份文件都是合理合规的，为什么会有麻烦呢？”

“我没记得你申请过……”林健的声音低了下去。

“是没有申请过，”简思脸上笑眯眯的，“第一张表是空白的，只有尚羽首长的签字。”

林健大张着嘴，吞吐着。

“第二张信是我自己写的，第三张随手顺的别人的大纲抄了一份，其他的信、证明，我们刚才都开过了。”

“所以……除了项目表……其他都是……合格的？”

“不错，至于唯一能发现不合格之处的，也就只有……”她狡黠一笑，手指上指，“老尚了。”

“久等了。”林健愣神的功夫，警员已经双手奉上了材料。这年头复印机还没有，但各企事业单位基本上都配有大量的抄写员，各份存档文件都有两三份抄写稿，以备不时之需。

“好的，谢谢您。”

简思道了谢，二人就一起往门口走去。突然之间，林健就拽上简思的手，调头往旁边的厕所间冲。

“**干什么……”简思的怒气还没完全发泄出来就被林健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看那是谁！”

王企益与张筱奇

真小元老的文章 必须先赞再看

举个栗子

王企益与张筱奇 发表于 2019-8-28 21:59
真小元老的文章 必须先赞再看

谢谢捧场，我这冷清的紧，看来电波对不大上啊\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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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先点起来

举个栗子

第六章 跟踪

两双眼睛紧随着面前中等个头的银钩鼻男人快步进入了警察局。和在法庭上时一样，这位对外情报局的顾问显得异常气定神闲。这次，他甚至衔了根烟，正吞云吐雾呢。

“我们来对地方了。”林健小声而兴奋地说。

“的确不像是来广州呼吸新鲜空气的。”简思语带嘲讽，紧盯着程兴。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径直走去了找了警员。几声耳语之后，警员忙不迭的引他进了问询台后，一起消失在门后。

“要跟着他吗？”

“等等再说。”简思简短的应答，随后又补了一句：“还是得换个地方等。”

他们快步离开警察局，找了一间茶馆，在斜对面静静的盯着大门口。

不一会儿，程兴出现在门口，林健刚要起身，简思立即按住他。

“会被发现的。”简思很急切的说。但是林健似乎比他还急切：“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程兴手里面拿着一个暗棕色的纸袋子，宽阔的四车道让人看不清纸袋上印的字。

“会不会是我们要求的那些文件？”

“也许，”简思环顾四周，似乎没什么可疑的人，便起身匆匆离开。

两人没有看到，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的一个人悄然站了起来，跟在了他们身后。二人对此毫无察觉，冲出咖啡馆后就正撞见程兴消失在街口。他们慌不择路地追了上去，差点撞翻一个摆摊的。

拐过拐角的程兴很明显没有意愿停下脚步，而是步履匆匆地继续向前走。林健刚要跟上去就被简思一把拽住，过马路到了街的另一边。

“要是直接跟在他后面那太死板了，马上就会被发现。”

两人在街对面亦步亦趋的跟着程兴的步伐，而程兴似乎依旧不为所动，看上去怡然自得。双方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程兴在路口前的公用电话亭停了脚，一伸手拉开门，进去开始翻黄页拨号。

两人一起住了脚，靠着街对面商店的门仔细观察了一下。程兴黄页对半打开，向后又翻了几十页，手指在上面指点了几下，像是在找电话号码的样子。他赶紧拿起听筒拨了几个号码，打了个电话，一手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和铅笔，用牙咬开笔套，边听电话边在纸上记笔记。

“那纸上写了什么？”林健不安地问，简思没有答话，继续聚精会神的盯着程兴的动作。

程兴开始向电话频频点头了，这是通话快要结束的征兆。简思没来由的一推林健，低头耳语：“你从这一边过马路跟紧他，我在你后面走，看看那个电话亭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林健点头的同时，程兴已经推开了电话亭的门。他赶紧冒冒失失地跑到十字路口，又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广州市旅游地图》。

绿灯不多时就亮了，简思从躲藏处走了出来。她把自己刚才的外套脱下，顺手塞到包里面，尔后疾步紧跟在林健后面，随口哼着《颤抖吧，反动派》便踏上了斑马线。

程兴从电话亭里面出来了，他站在人行道上四顾环视了几下，不经意间扫到了林健，弄得他颇有些差点一缩脖子，随后又想到不能露怯，便干脆低头仔细看起地图边慢慢往前走。

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程兴似乎并没注意到他，而是干脆的看了两眼路牌，便将手上一直拿着的笔记本上的两页直接撕下来，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而后他转头离开，直直的沿着林简二人正前方的道路走开了。

“同志！你好，问你个问题。”林健还在犹豫的同时，简思已经跟在后面了，她大声地问：“请问一下市中心广场怎么走？”

“用手指两下就好。我去跟他，你翻垃圾桶找那两张纸。”

林健头微微一点，于是一番装模做样的指点和道谢以后，简思便匆匆离开。林健留在原地，呆楞了一会，转头走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简思紧跟在程兴的后面，程兴的步伐越来越快，很快就到了下一个路口。简思既担心赶不上绿灯亮，又担心被程兴发现，心里不免总有些忐忑，但也干脆一路小跑起来。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的程兴突然一转身，大踏步地向简思走来。简思大为惊诧，但既已开始了小跑，便没法随意停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兴与自己擦肩而过。

简思赶紧加快了速度，她冲过了斑马线，就顺手扶着旁边的电线杆一边回头，只瞧见街对面的程兴明明刚才还与自己擦肩而过，现在已在这一条横向街道的正对面，他头也不回，拐进一个阴暗的巷子里便消失不见。

简思仰起头来，吐了两大口气。

真倒霉啊，现在，只能看看林健那里有什么收获了。

她拍拍膝盖，慢慢地往回走去。走不了多久，简思就看到林健已经站在了路口。距离很远，她看不起他的脸。他好像是在向她挥舞着几张纸，莫非是有所发现？

简思加快了脚步，林健越来越近了，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兴奋，而是……

焦虑。

简思终于在林健面前停住了，她看清了林健手上的纸。

上面空无一物。

---

两人既已失败，便干脆打道回府。他们住在城南的一间酒店，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市中心。时值仲夏，人民广场的大喷泉边人来人往，他们干脆坐在旁边稍微歇了歇脚。

简思用手撩起一点儿水，心里感觉不错：尽管情况尚且不明，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但起码有了一丝希望，况且目前手中的材料怎么说也不算太少。不知为何，她又想起刚才程兴的表情，这算是她头一次看到程兴的真人。这个人是那样的气定神闲，毫不慌张，仿佛他自己的两个同事（或者是朋友？）依然健在。她忽然有些疑惑，怀疑这个男人是如何能够摆脱罪恶感的。不过她很快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干脆开始低头吹起口哨来。

林健则很有些颓唐：今天的整体任务算是失败的彻彻底底，程兴究竟下榻在哪根本没有发现，而拿到的那几份材料似乎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意义。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刚才跟踪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紧盯住那个人呢？还是自己太无能，太软弱了。他不由得开始担心简思回到住处就会开始责骂自己，轻快的口哨声在他耳朵里真与锯木头差不了多少。

两人就这么个坏心事的回了酒店。找前台领了钥匙以后便走楼梯上了二楼。

“真是无聊啊……诶，对了老林啊，你说……”简思正在抱怨，却见林健开锁的动作停滞住了。

林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刚才的自怨自艾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后退一步，没有转动钥匙，轻轻一推。

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