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草地流民团

乐在其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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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皇恩卷--乐老二在北洋之三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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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丝绢税---乐老二在北洋3-2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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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接在上面三篇后面。但和乐老二基本没联系，算一个单独的短篇。
想通过本文说明一下元老院敌后工作应该的样子。不要总围着紫禁城打转。把工作放到基层去，放到乡村去。到敌人的统治空白，广阔天地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好吗？

乐在其中2

一、
“实在走投无路，我去投闯塌天算了。”青年农民曹二虎蹲在地上愤愤不平的对他的哥哥曹大虎说道。
曹家兄弟家境本来还不错。这两年运气太差，捐税又重，家境慢慢不行了。去年交完皇粮，勉强凑够了曹大虎的人头捐。实在没钱交曹二虎的人头捐了。
曹二虎成了黑户。附近的周大户就来人让曹二虎去他家里帮忙干活。不然就举报县里拿人。曹二虎去了周大户那里修寨墙。不但没工钱，吃不饱，还见天挨打。曹二虎实在受不了就逃了回来。
但这事情显然没完。
走投无路之下，曹二虎想到了湖匪闯塌天。
本以为哥哥曹大虎会骂自己。没想到曹大虎低头想了半天说
“这倒也是条活路。。”

苏州吴江县位于太湖东岸。就在太湖边上有一个无名小岛。日久淤塞，慢慢就通过一片芦苇地和陆地连成了一体。大家都叫此地荒草地。以讹传讹变成黄草地。无名小岛也就得名黄山。此地颇为荒凉，本无人烟。但现在这小岛上却有人用木头盖了几间小屋。其中一间小屋里，几个人正围着曹二虎问话。
其中为首的一位大汉，虎背熊腰，面方耳阔。神色虽不凶狠却自带一股杀气。
“你来我们黄草地干什么？”
曹二虎跪在那大汉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是来入伙的。”
“入伙？你来入伙干什么？”
“杀官造反！”

一听曹二虎要杀官造反，那大汉呵呵笑了。
“你好好的要杀官造反干什么？”
曹二虎叹口气说：“因为实在没活路了。”
“你这小子，说话好生奇怪。没活路了就要杀官造反，那你杀官造反了难道就有活路了吗？你杀官，朝廷自然要杀你。你岂不是更没了活路。”
曹二虎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脱口而出问道
“难道你们不是杀官造反的好汉吗？”
曹二虎看看四周。这些汉子个个带着刀枪凶器，怎么看都不是良民。
“我是杀过官。但那时因为地里的收成太差，交了皇粮就要饿死。我不肯饿死，只好杀官造反。”
曹二虎心说，对啊。我就是被苛捐杂税逼的没办法才来投你的啊。
没等曹二虎开口，那大汉继续说道：
“你扛来的这点粮食可没人来抢。何况你要杀官，我黄草地这里可没当官的。当官的都在县城里。要杀官你得去县城里才能杀的到。”

那大汉拍了拍曹二虎的肩膀。
“小兄弟，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老哥我是没有回头路了。你还小呢，别尽说什么杀官造反的胡话。我看你现在也没地方可以去。不如先在我黄草地那边住下。”
“我不叫你，你不要随便到山寨这边来。你住的那地方，估计粮差衙役也不敢过去。你先住下来，过一天算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让人将曹二虎领走了。
到了地方，曹二虎才知道和自己一样投奔闯塌天的远不止自己一个。大家都走投无路，都只能躲在这芦苇从里藏着。
好在此地确实没有衙役骚扰。欠官府的捐税自然也没人追查。过了几天，大家慢慢熟悉了。曹二虎知道那天见到的大汉是此地的首领，姓孟。人称他孟老大。
“你说孟老大是闯塌天吗？”曹二虎问另一个早几天过来的流民。
“应该不是。闯塌天可是什么都敢干的。光天化日就敢一次杀8个衙役。孟老大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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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二虎四下看看，低声说道：“我听说北面还有一股人马。会不会他们才是闯塌天。”
另一个流民凑上来说
“他们更不是了。他们那伙是混江龙。早就在这里混了。你见过孟老大他们的枪吗？我估计孟老大就是闯塌天。只是人家不愿意带我们而已。”

孟老大不愿意带曹二虎入伙。曹二虎也没办法。过了几天，曹二虎的粮食吃完了。本来曹二虎以为投奔了闯塌天就能跟着闯塌天吃饭，所以只带了路上的粮食。没想到到了黄草地还要吃自己带的粮食。吃完了粮食，曹二虎没奈何，去找孟老大想回家一趟。
曹二虎没看见孟老大，只看见了孟老大手下的吴师爷。吴师爷大大方方的说：“你要回去拿粮食没问题。咱老大也是穷人出身，不会为难你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外面住一阵，住不下去了再躲进来也行。”

曹二虎回了家。和哥哥曹大虎一说。曹大虎见弟弟投奔闯塌天也没成。叹口气。
“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上了贼船可就下不来了。不投贼也好，只是周大户来了几次找你了。你还得躲外面去。”
需要躲外面的远不止曹二虎一个人。邻村的周大户到处抓人修寨墙。曹家庄是个小村子，一个头面人物都没有。人家随便欺负。听说曹二虎的事情，村里好几个青年都来曹家。大家商量着一起出去躲躲。
能躲哪里？
还得去黄草地。好在吴师爷说过。想去就可以去。大家背了口粮，一起奔黄草地去了。
去了后，人家确实没说什么。曹家庄的一行青壮顺顺利利的修了几个窝棚住了下来。

乐在其中2

二、
没两天，山寨孟老大差人来找曹二虎。

“衙门已经知道了咱们这个地方。你们现在乱乱哄哄的，万一有内鬼引路，恐怕要出事。”
曹二虎一听赶紧解释。
“我可不是内鬼。我带来的几个兄弟都是知根知底的，绝对没有内鬼。”
“我当然是相信你曹二虎的，否则也不会跟你说。不过你带来的人那么多，不管起来是不行的。”
孟老大要求这些投奔山寨的流民组织起保甲来。每五人组成一伍设一个伍长。两伍一什，两什一队。曹二虎被任命为队长，手下有二十个青壮。基本都是曹家庄带来的青壮。
孟老大要求这些流民相互监督，不允许随意和外界联络。每伍的人必须一同行动，不允许单独行动。

这天，曹二虎正和几个手下的队员推牌九。大家都没钱，也舍不得用粮食下注。只用一些草棍石子，赢来输去解馋。
吴师爷来了。
吴师爷一脚就把曹二虎的赌桌踢翻了。
“赌什么钱啊？交情越赌越薄。你们来了黄草地就要听山寨孟老大的命令。”
说着，吴师爷从包袱里取出一面小三角旗。
“这面孟老大的令旗，见旗如同见人。”
曹二虎和他的手下一咕噜的站好了。天下虽大，现在他们能容身的地方可不多。
“孟老大说了，你们闲着也是闲着。闲着无事就学习写字吧。我负责教，你们要用心学。每天必须学写三个汉子。否则，老师的戒尺绝不轻饶。”
看着吴师爷从包袱里抽出的戒尺。一个青年说道：“我们都那么大年纪了，学写字干什么？”
“干什么？识文断字才能接受圣贤的教诲。人不知圣贤之道，和禽兽何异。年纪大有什么关系？子曰，朝闻道，夕死可也。临死前一天，才知道天下大道都不算晚。”
吴师爷从包袱里取出好些本子和书发了下去。
曹二虎忍不住问道
“师爷，您为什么要教我们写字呢？”
吴师爷哈哈一笑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你们是不知道当老师的快乐啊！”
识文断字，曹二虎很愿意。吃了那么多不识字的亏。现在有机会认字，曹二虎学的非常用心。

这天曹二虎正在看手里的识字课本。外面一种吵吵。几个青壮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走了过来。
“队长，这家伙偷我的东西。”
大家来黄草地时都多少带点粮食，但不多。为了充饥，大家时常分头抓点鱼虾补充。如此一来，带来的粮食就没人看管。现在已经有人断粮了，偷粮食当然会有。
曹二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偷东西的和被偷东西的都是曹家村的人。曹二虎都认识。
见队长不说话，被偷了粮食的青壮又狠打了小偷几拳。小偷也不还手，只抱住脑袋蹲在地上硬扛。
陆陆续续打了几拳，突然听到一声大喝。
“不许打人！曹二虎你这个队长，怎么管的队伍？”
孟老大来了。
曹二虎赶紧解释：“这家伙偷东西。因为偷东西才挨打的。”
“偷点东西怎么啦？不就是偷了点粮食吗？没饭吃饿肚子当然会偷点吃的。咱首长当年没饭吃的时候还偷过东西呢。”
曹二虎第一次听到首长这个词。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猜测和首领的意思差不多。听孟老大的意思好像他的上面还有更大的首领。难道说的是闯塌天？闯塌天以前偷过东西？
曹二虎突然想到，人家闯塌天是个杀官造反的好汉。人都杀过，拿点东西算什么？自己呆在黄草地里。黄草地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强盗窝，在强盗窝里打小偷。不想要命了吗？
打人的失主多半也想到了这点。停了手，看着孟老大等老大发话。
孟老大却不话。很快，吴师爷过来了。
“老吴，这里有人偷东西。这事情归你管。”
吴师爷点点头。
“行。交给我吧。”
说完吴师爷挥挥手让孟老大离开。曹二虎看的有点发傻。这吴师爷怎么和老大没大没小的。

吴师爷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偷东西啊？”
“我饿啊。”
见吴师爷点头表示同情。边上的一个村民说道：“饿死也不能偷东西啊。”
吴师爷顿时不乐意了。
“什么叫饿死不能偷东西。都要饿死了。还顾得上啥啊？子曰，仓禀足而知廉耻。懂吗？粮食是你丢的，你什么意见？”
失主嘴巴张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二虎，你是队长，这事情你什么意见？”
曹二虎的表情和失主一模一样。
“你们都没意见，那我出个意见。”
吴师爷见谁都不说话。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咱黄草地这里不能偷东西，偷东西就朝死里打。打的他宁肯活活饿死也不敢偷东西。将来谁的粮食吃完，谁饿死活该。”
这当然不行。曹二虎觉得听吴师爷的口气视乎也不真打算这么干。
“要是这个法子不行。那就咱黄草地这里东西随便偷。这样大家谁都不敢睡觉。抓鱼逮虾也不敢，最后大家全都一起完蛋。”
处罚也不是，不处罚也不是。曹二虎刚识几个字，能有什么见识。哪里能想出办法来。
“吴先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都听先生的。”
人群里有人提出了一个靠谱的建议。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吴先生却不同意。
“我一个人怎么能说了算。你们先自己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关键是下面怎么办才好？我去和老大商量商量。”
临走前，吴先生吩咐道
“无论如何，不准打人。在黄草地没老大的令旗谁都不准动手。曹二虎负责落实。”
吴先生起身走了。

“咱到底怎么处理，大家都说说看。”
大家说来说去。都表示这次就这样了。反正也打够了，都是一个村子的，还能真打死不成。
但以后呢？以后还有人偷粮食怎么办？
其实也没什么太好办法。讨论到最后，办法就一个，大家都把自己的粮食集中起来。派人统一看管。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吴先生回来时给出的办法也差不多。但吴先生却加了几条。
粮食交给山寨。山寨配发同样多的粮食。你上交一斤粮食，山寨的孟老大就再送你一斤。
孟老大的粮食不白送。大家的粮食每天都要定量的煮点稀饭，确保断粮的弟兄也有稀饭喝。不至于饿死。

所有人都表示同意。如果大家刚来，多半对山寨的这样要求有担心。好在相处长了，都知道孟老大手里有不少粮食。吴先生又是个识文断字的好人。
吴先生表示断粮的弟兄喝的稀饭都算借山寨的。山寨里也没有多少余粮。只借不送，有借就要有还。
拿什么还？
吴先生把手一挥：“这里到处都是芦苇。我们可以砍芦苇卖钱。用卖芦苇的钱还帐。”

乐在其中2

三、
曹二虎一听，对啊！
可以砍芦苇挣钱啊。芦苇可以编成苇席，官府大户屯粮都要用这个。负责漕粮运输的北洋公司更是大量收购。吴江到处都有百姓编苇席补贴家用。砍些遍地都是的芦苇卖给他们也是个活路。
曹二虎刚开心，吴先生就给他泼了盆冷水。
“二虎是队长。具体怎么砍芦苇，怎么分钱。你来拿个章程。明天你派人去山寨领苇刀。”
曹二虎从小到大一直不喜欢干活。就是没办法干点活也都是听大哥曹大虎的安排。他如何能知道该怎么安排干活啊。
曹二虎不知道，但他手下人知道啊。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定下了几条主要的章程。
首先不参加砍芦苇的只能喝稀饭。参加干活的就能吃干的。不吃干的干不动活。
每人都要砍一个基本数。超过了基数，多砍的能拿提成。
每人都要干活，但队长只用记账就行。不需要干活。
曹二虎却不同意。
“我记什么帐。我又不会记账，我砍芦苇，你们另找人记账。”
其实记账是个好活。但谁记账呢？
没等大家开口。吴先生发话了。
“二虎又不会记账。让他记账不是故意为难他嘛。帐，我先来给大家记吧。但我忙的很，不可能一直帮你们记账。二虎每天晚上要和我学记账的本事。你们还有谁想学记账的？一起学。”
曹二虎的邻居曹阿毛举手报了名。
见阿毛要求学记账，二虎就想偷懒。吴先生不让，队长必须学会记账。

此后的一段时间，曹二虎这些流民以队为单位分头去砍芦苇。白天干完活，晚上曹二虎和其他几个队的队长什么的，还要去吴先生那里学记账。
学了一段时间。吴先生说他干累了，不肯记账了。曹二虎也不愿意记账。于是曹二虎队的记账换成了曹阿毛。交账的时候，曹阿毛发现帐上还有不少余款。

按大明的惯例这笔钱应该是吴先生或者孟老大的。再不济也是曹二虎和曹阿毛的。反正谁过手谁拔毛，和干活的人是没关系的。
干活的人能吃干饭不说，多砍的芦苇也提成了。
吴先生却明显没有拿这笔钱的意思。吴先生都不拿，谁敢拿。
曹阿毛说
“吴先生，这些钱分了吧。按出力多少分。”
“你们的钱。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大家高高兴兴的从布袋里把钱数出来分了。钱其实也没多少，多的不过几十文，少的才十几文。
吃饱了饭，又分了钱。曹二虎他们士气大增。每天砍芦苇的量多了不少，却还一个个都不觉得累。

在一片被砍开的芦苇地上，曹二虎正在耍着一把腰刀。周围的一圈青壮一边喝水休息，一边喝彩。
因为黄草地的北面还有一伙叫翻江龙的土匪。孟老大让大家砍芦苇时尽量不要去北面。还给大家发了点刀枪防身。
曹二虎不喜欢干活，只喜欢各种稀奇。也曾经和过路的江湖卖解的学过几招。一时技痒，于是抽出腰刀耍了起来。
曹二虎正得意，突然听到有人说了声
“花拳绣腿！”
曹二虎收刀一看，居然是孟老大来了。
孟老大转身对吴师爷说道
“老吴啊，这些不都是你的学生吗？你一天天的尽教些什么啊？这么花拳绣腿的乱打，回头上了战场一仗就打掉了，你不是白教了吗？”
吴先生正拿着曹阿毛的账本查账。听孟老大说话，既不反驳也不接话。
孟老大拿过一柄腰刀，连着刀鞘用布条捆上。扔给曹二虎。
“来二虎，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功夫。”
孟老大倒拿一杆长枪。稳稳的站好。等曹二虎拿起带刀鞘的腰刀，孟老大说道
“我以枪进刀，你小心了。”
话音刚落，孟老大一个跨步手里的枪杆直奔曹二虎前胸而来了。
曹二虎正听着孟老大说话，没想到长枪毫无预兆的就过来了。赶紧举刀格挡，哪里来得及。孟老大的枪杆捅的又准又狠。曹二虎只觉得一股力量袭来，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孟老大得意的将长枪插进地里。
“真上了阵，你就已经完了。老吴，你好好教教。”
等孟老大走远。吴先生起身拔出长枪招来众人。
“二虎的武术确实不能真打仗。武术为的是卖艺挣钱，讲究好看，要飘逸洒脱。打仗则是要命的事情，最是阴狠。让别人看不见就拿人性命最好。”
“武术发力，讲究从脚到腿，到腰到手。动作大，力量足。长枪刺杀也是先收后打，明显更威武，更好看。”
吴先生一边说一边比划，把长枪收回来，然后刺了出去。动作虽然慢，但非常中规中矩，明显也是个练家子。
曹二虎一边奇怪吴先生怎么也会武术，一边听吴先生继续说道。
“其实打仗时完全没有必要。刺刀足够锋利，人肉也没那么结实。用那么大力气干什么。刺刀没必要收回来提醒对手，只要直接这么一刺。”
说到这里，吴先生和孟老大一样一个跨步就把枪杆照着曹二虎前胸刺了过来。
曹二虎啊的一声，连退两步又一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吴先生不但动作和孟老大一样，连刺杀的力度和位置都一模一样。曹二虎伤上加伤，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曹二虎抹着眼泪。心里清楚的很，这招数看起来不起眼，真动起手来绝对是一刀一个。没见识过这招的人，第一次碰到绝对躲不过。
曹二虎知道厉害，学的自然非常认真。吴先生也不藏私。
曹二虎每天砍芦苇累了，就练这招刺杀术。练来练去就这一招。吴先生说了，先练一招。练熟了再学其他的。
曹二虎刚琢磨着这招已经练熟了，也许哪天能找个机会用用。
曹阿毛慌慌张张的跑来找二虎。
“队长，队长，咱们卖芦苇的钱被人抢走了。”

乐在其中2

四、
吴江县西门外有一条大道直通西门大码头。码头天天热闹非凡。距离大码头不远，还有一个小码头。别看小码头距离大码头也就不到二十里地，却冷清了不少。
曹二虎他们都是些流民黑户，不方便去大码头卖芦苇。所以他们的芦苇都一直在小码头卖。
这天曹二虎和一个叫曹晨的伙伴一起挑了好多芦苇。到了小码头集市。找个地方摊开。
“你这芦苇多少钱一捆？”
“五文钱一捆。”
来人买了两捆走了。
一个上午芦苇陆陆续续卖掉了。曹二虎暗自着急，此时一个同伴装成百姓走了过来。
“怎么样？”曹二虎低声问。
来人摇摇头，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已经就剩最后一捆芦苇。一个老头走了过来。
“你们的芦苇怎么卖啊？”
“十文。”
“咦？原先不是五文吗？”
“我怎么知道？上头让我卖十文。原先确实都是卖五文的。”
“你都最后一捆了，五文卖我赶紧走得了。别回头牛二过来揍你。”
曹二虎故意问道
“牛二谁啊？我又不认识他，他打我干什么？”
“打你干什么？牛二打人还用问为什么吗？前两天他不是刚打过你们的人吗？你不知道？”
曹二虎摇头说
“我不知道啊？”
“那个牛二本是个无赖泼皮，现在也混成个差役了。穿上那身虎皮，还跟你讲为什么？这条街上谁没吃过他的亏。你乘他们还没起床，赶紧卖东西完走人。”
曹二虎笑笑，没说话。
老人前脚刚走，那个装成百姓的同伴就跑了过来。
两人一对眼神，同伴直奔着码头去了。

一阵鸡飞狗跳，牛二来了。
牛二长的瘦瘦的，也不高。半敞着怀，腰里别了把铁尺。带了两个小无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你看什么看？”
牛二走到曹二虎面前，恼怒的问。
“我卖芦苇。”
曹二虎答非所问。
“卖芦苇？交税了吗？给钱！”

曹二虎的余光看见孟老大带着一个老弟兄正大步走来。附近的几个新弟兄也拿着暗藏的家伙慢慢围了过来。
身边的曹晨偷偷解开了捆芦苇的绳子将手伸进了芦苇捆中。
“芦苇才几个钱，交什么税呢？”
一边说，曹二虎一边拉住了牛二的一只衣袖。
“什么不交税？我说交税就要交税。你放手。我让你放手！”
牛二一点没感觉到危险。
孟老大从怀里抽出手枪。

“闯塌天的人，别动！”
没等牛二反应过来。曹二虎就伸手把牛二腰里的铁尺抽了出来。顺手狠狠的抽打在了牛二的膝盖上。
和孟老大一起来的老兄弟叫铁柱。身手相当好，就是曹二虎在他手上也走不过十招。铁柱见牛二吃痛往边上倒，伸手一拉，顺势一膝盖就顶到了牛二的下巴上。
一边的曹晨从芦苇捆里抽出两杆长矛，递给了曹二虎一杆。
和牛二一起的泼皮顿时吓尿了。
字面意义上的吓尿了。
孟老大一把揪着牛二的头发把瘫在地上的牛二拖了过来。
“我们流民团容易吗？有家不能回，躲在黄草地没吃没喝。砍点芦苇换口饭，犯了哪门子法？”
牛二满嘴是血，唔噜唔噜的求饶。
“你牛二他妈的就是个泼皮。你收哪门子税。这就是明抢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好！”
“说的好！”
“揍他！”
混在人群里的几个同伴，一方面准备意外时增援，一方面负责调动情绪。
有人挑头，下面的百姓人人吃过牛二的苦。也纷纷叫骂了起来。
孟老大大义凛然的说道
“我们流民团，实在是家里呆不住才躲到黄草地里的。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就想靠自己出力，砍点芦苇挣点小钱。求个活路而已。要是谁连这点活路都不肯给我们。这个牛二就是榜样！”

说完，孟老大抬手一枪。
啪！

“我哥被抓了？”
得知曹大虎被官府抓走了。曹二虎一阵慌乱。
“牛二的事情，你被人认出来了。官府抓走了你哥，要你去自首。”
自首是不可能自首的。杀了牛二，流民团也有了点名气。芦苇卖的很顺。好日子才过几天？
但不自首，又怎么办呢？
曹二虎左右为难之际，孟老大，吴师爷带着一众老兄弟过来了。

孟老大一锤定音。
“官府这是不肯给我们流民团活路啊！”
“这不是二虎一个人的事情。咱流氓团只要一缩头，砍芦苇吃饭的活路肯定就没有了。”
吴师爷也说，这当口绝对不能怂。
吴师爷是大家的老师，老师发话哪个学生敢不听。就连平时胆子最小的曹阿毛也表示。该干就干，谁怂谁滚蛋！
曹二虎更是激动的表示，有事自己第一个上。不就是杀官造反吗？曹二虎早就不想当良民了。
孟老大却没杀官的打算。
“他抓咱的人，咱抓他的人。”

咣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许保长还没醒过来就被人拖下床，扔在了地上。
“啊！原来是二虎兄弟啊！你哥的事情可不关我的事啊！”
“我知道。”
曹二虎从几个举着火把的汉子里面走出。来到许保长面前说道
“官府抓了我哥，咱流民团只好请许保长去我们黄草地住上几天了。”
此时，几个提刀的汉子在许保长家里一阵乱翻。找出了一袋粮食。
曹二虎将粮食朝许保长肩膀上一放。
“扛着！咱黄草地请客可不管饭。”
许保长战战兢兢的把自家的粮食扛上了。
曹二虎对保长媳妇说道
“天亮了你就去报官。”
“不敢，不敢！”
“让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你和官府说，啥时候我哥回家了，许保长啥时候就回家。要是我哥一直回不了家，你记住再送点粮食给你男人吃。万一断了粮食把你男人饿瘦了可不关我们的事情。”
交代完后，曹二虎一行押着保长出了门。走到村口，曹二虎大声说道
“各位听好了。我是曹家庄的曹二虎。来此地请许保长到我们黄草地做客。这个保长职务还是许保长的。哪位要是来抢许保长的保长位置。那是不给许保长面子，不给我曹二虎面子，更是不给我们流民团闯塌天的面子。”

一夜之间，全吴江的大小保长几乎全被抓了起来。个别漏网之鱼也躲藏起来不敢活动。
吴江县瘫痪了。
下面怎么办？按曹二虎的想法当然是准备干仗。卖芦苇什么的就先算了。
吴先生却不同意。
“事情是因为我们卖芦苇而起的。别的再说，卖芦苇绝对不能停。卖的再便宜也要卖。不卖就算我们低头认错了。这个错我们绝对不能认。”

要卖芦苇就要砍芦苇。大部分人还要象过去一样干活。只是现在卖芦苇的时候一次要去5个人，而且都带上刀枪。去卖芦苇前再临时抱佛脚，学学刀枪配合的战术。也不求打赢，只要并肩抵挡一段时间。拿着火枪的老弟兄就会赶来增援打退敌人。
曹二虎现在却既不需要砍芦苇也不需要去卖芦苇。他和十几个青壮抽出来进了基干队。
曹二虎也不懂基干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这个基干队叫火枪队更合适。孟老大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了十几条步枪，曹二虎他们每人一支，训练了起来。
这时候曹二虎才知道使火枪非常麻烦。又要装火药，又要装火帽，远不如用刺刀痛快。不过用刺刀也一样要练的。训练曹二虎他们的就是老兄弟铁柱。招式还是吴先生当时教的招式，但细节强化了很多。铁柱这家伙天天拎根棍子和曹二虎他们泡在一起。打是真打，教也是真教。
曹二虎知道随时要干仗，练得自然分外用心。
这天曹二虎他们排成一排，正端着火枪练劈刺。铁柱跑来说道
“大家都给我精神点，混江龙要过来找咱老大。咱都给我们流民团长点脸。”
没多久，一行人拥着一个披着大衣的汉子走了过来。路过的时候那人向曹二虎这边看了过来。
曹二虎打足精神，南洋步枪狠狠的刺了出去。
“杀！”

混江龙是此地的老江湖了。在混江龙同意让出点地方让他人落脚的时候。此地都还没孟老大吴师爷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地方换成了孟老大当家。
但今非昔比，就冲着孟老大敢抓全吴江的保长。混江龙就自愧不如。
两人一见面，混江龙就问了他一直最关心的问题。
“你孟老大到底是不是闯塌天？”
这次孟老大可算给了个答案。
“我不是，我大哥的名号我哪里敢用。”
混江龙松了口气。
“那你也是闯塌天的人了？你帮我引荐引荐，我想投奔你们。”
就冲着闯塌天敢一次打死8个衙役，混江龙也觉得闯塌天有资格当自己的老大。
“我已经和我大哥说过你们了。”
孟老大不慌不忙的回答

“那闯大哥怎么说？”
“我大哥说了，你们要是肯听我们的号令那是最好不过了。要是不肯。大哥让我小心行事，万万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混江龙一拍胸脯。
“我混江龙是什么人。只要认了大哥，哪有不听大哥的话的事情。”
“你真的能服从命令？”
“当然能。”
“那好！”孟老大取出几把苇刀“你把你们的人也组织起来，砍芦苇挣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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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黄草地厉兵秣马，怕吴江县衙过来抓人。
吴江县令天天夜不能寐，怕流民团冲进县城造反。
从一开始，县令就没打算硬打流民团。吴江县令太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二三十个衙役了。这帮家伙平时欺负老百姓都要挑软柿子捏。和配备了火枪的流民团拼命，想都不用想。
县里一不小心惹翻了流民团。流民团不但抓走了全部的保长，还天天拿着刀枪到城门边上卖芦苇。居心叵测，怎么办？
县令和他的师爷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到最后只能用一个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的法子。
县令静观其变，越看越觉得局面变的对流民团有利。事情刚开始，百姓都害怕牵连。一连好几天，流民团的芦苇也没人买。
但时间一长，大家看县里也没把流民团怎么样。有人大着胆子买了点芦苇。发现也没事。现在流民团卖芦苇的生意居然又恢复正常了。
现在民间开始流传，说牛二自己到处抢钱却不肯上供。早就得罪了衙门。也有的说牛二偷看县太爷的小妾，小妾生气了。告诉县太爷，牛二自然死路一条。
反正大家说来说去，几乎人人都同意。牛二这个无赖死的活该。流民团杀牛二就是替天行道。

眼看着事情越来越麻烦。吴江县令只好请来了县里的大小士绅一起讨论。
一说到流民，县里的林举人先开了口
“流民确实是太不像话。县里必须管，不管是不行的。我的意见，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流民四起，归根到底是苛捐杂税太重。县里只要把税赋减下来。百姓种地能有饭可吃，自然就会回家种地。流民问题，不解而解。”
一言定调，士绅纷纷赞成。
税赋过重本来就是全天下士绅的共识。啥时候士绅都觉得税赋重。虽然士绅自己不交税，但百姓要交啊。民脂民膏就这么多，全让朝廷给刮走了，士绅能拿到的自然就少了。如果朝廷能少征点税，士绅们还能给自家的佃户涨点地租是不是？
流民团现在只是抗捐抗税，又不打家劫舍。对士绅有什么危害。对士绅而言，有人挑头抗捐抗税好啊！正好说明朝廷的税赋太重。要减税！
吴江县令如何能决定皇粮税赋的多少。双方讲来讲去，本来想讨论讨论怎么对付流民团。结果却成了讨论怎么减税。
“这些流民到了这个地步还愿意遵纪守法，靠砍芦苇干活求生。这等良民却不能安居乐业。父母官这三个字你当得起吗？”

眼看士绅组织民团围剿流民团已不现实。县里的师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依小人看，对这些流民剿不如抚。”
“招抚闯塌天？”县令觉得无法交代
“什么闯塌天。招抚的是流民团。闯塌天是太湖里的大盗，这些无知流民借这个名号吓唬人而已。黄草地本来就是行洪区。这几年天灾太厉害，县里用行洪区安置流民也是惯例。至于赋税，行洪区的田地免交赋税，是本朝的国策，没违规之处。”
县令一听这话。点头称是
“既然符合政策，本官也当然体恤民情。流民虽然滋事，咱们也还是网开一面，暂且宽大为宜。那个叫什么曹大虎的，先放了吧。”

乐在其中2

六、
黄草地芦苇滩北面不远。有一个不大的村子。叫小许家。村子虽然不大，却是块硬地。不但村子修有围寨，村民也武器全备，民风彪悍。
小许家坐落在太湖和荒滩附近。多年来和各路英雄好汉，来来回回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小许家西面的太湖边上。有一个天然港湾。这地方充当港口比黄草地的芦苇滩涂方便多了。
被县里招安后，流民团自说自话的修了条黄草地通往小港湾的土路。将这个小港湾当成了自己的新码头。
对此，小许家多少有点不乐意。但这地方毕竟是个天然港湾，和小许家没什么关系。流民团现在又正是风头正盛。流民团用这个港湾，也没禁止别人用。小许家的人也能用。于是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此时的大道上，曹二虎正和几个青壮推着一辆大车往新码头而去。
曹二虎已经成了老人。只负责较轻松的推车，累人的拉车是新入伙的新兄弟的任务。
大车挺重，车上装满了咸鱼和咸鸭蛋。
咸鱼和咸鸭蛋已经成了黄草地新的主要产品。

县里的师爷前来招安流民团的时候，吴先生接待了他。双方交谈时，吴先生说自己本是运河的漕工。朝廷改制，漕粮海运，搞的大家都没了饭碗。流落于此，辛亏吴江县开恩赏了大家户口。大家一定老实开荒，决不给县里添乱。
得知这些人都是漕工出身，吴江县也不管真假给北洋公司写了份公文。大体意思就是你北洋海运漕粮发了大财。由此造成漕工流浪四方的擦屁股活，不能全是我们吴江县的责任吧。
北洋公司乐老二倒也爽快。当即批了四条渔船便宜租给流民团。让他们捕鱼为生。
北洋公司出租的渔船配备了新的髡式渔网，捕鱼效果非常好。每次出船都能捕获满船舱的鱼。于是咸鱼就成了流民团的一个主要收获。
曹二虎也会开船，本来也想参加渔业队上船挣咸鱼钱的。但吴先生找曹二虎说了几次，说曹二虎是队长不能丢下他们队的人自己发财。
按规矩，每个生产队的队长和管账都额外开一份钱。象曹二虎这样又当队长又干活的一个人就能拿两份钱。曹二虎觉得不上船也不算太吃亏。于是留在这个鸭子队里继续当队长。
每次捕鱼，抓大鱼的同时还会多少捞些没人要的小杂鱼杂虾。鸭子队就便宜买下来当饲料喂鸭子。有了这些高级饲料，再补充点水草，麸子什么的。按照吴先生给搞来的书。曹二虎把鸭子养了起来。
此时的太湖资源丰富的很。捕鱼的收益比养鸭子好的多。曹二虎眼馋卖咸鱼挣的钱，正好书上提到鸭鱼可以混养。可以用鸭粪养鱼。于是曹二虎带着鸭子队的人搞了一个鱼塘。只不过鱼塘里的鱼不是一时半会能长大的。现在曹二虎还只能靠卖鸭蛋挣钱。
咸鸭蛋也好，咸鱼也罢，在相当程度上挣的都是卖私盐的钱。孟老大是黑道人物，当然不可能用官盐腌渍。黄草地卖咸鱼咸蛋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卖私盐。
这自然触动了吴江盐商的利益。局面最紧张的时候，孟老大都带着曹二虎以及一些老弟兄去看了盐商家周围的地形，就准备动手了。吴先生和盐商谈判却谈下来了。黄草地只批发不零售。咸鱼咸蛋一律卖给盐商，只是在价格上盐商给的条件比较优惠而已。
盐商给流民团的钱多，卖咸蛋咸鱼自然就要更贵。所以在吴江，流民团的咸鱼咸蛋卖不了多少。主要都是装船运到上海去卖了。上海没有盐业管制政策，没人管咸鱼咸蛋这些事情。
曹二虎几个正在把咸鱼咸蛋往码头上推。曹二虎身边一个叫许小风的新兄弟不满的说
“咱做的东西凭什么不能在吴江卖。就在本地卖，省的辛苦跑到上海去。还能多赚钱。”
“这不是吴先生和盐商定了合约了嘛。既然定下了契约，就该遵守”
“吴先生乱定的什么东西啊。孟老大同意了吗？咱手里的家伙又不是吃素的，怕盐商干什么？”
“这不是怕。”曹二虎作为队长有向手下讲解政策的责任。“是不想多事。我们手里的家伙只有打坏人才是替天行道。”
“盐商不就是坏人吗？盐卖的那么贵。打他们不就是替天行道吗？”
“那是在商言商。”元老院的政治课本里一直强调对资产阶级利益的保护。“真正坏的，是搞盐业专营的官府。”
曹二虎问许小风“要是我们打下了盐商，拿到了吴江的盐业专卖权。你觉得咱卖盐的时候，卖多少钱合适？”
这句话问到许小风心里去了。说来说去，许小风就是眼馋卖盐的收益，想拿到自己手里。
“反正这种事情应该让孟老大去谈。吴师爷是读书人，总归胆子偏小。”
一听这话，曹二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你懂个屁。吴先生胆子小？你要是在战场上碰到吴先生，一个照面就被吴先生给宰了你信不信？”
见许小风不信。
“我曹二虎的武艺比你如何？当年我可是被吴先生一招，就给撂倒了。半天都爬不起来。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事情。”

此时已经到了码头，卸货装船。忙完后，曹二虎几个却不回黄草地，而是直接去了小许家。
“开门开门。”
许小风用力拍打着寨门。这家伙就是小许家本地人，拍门一点不讲礼貌。
高高的寨墙上出现了一个壮丁，扛了一根髡式标准矛。
“原来是二虎兄弟过来啦。等一下。”
说话间，寨门慢慢开了。曹二虎并不进去，许小风几个进了寨门，很快扛了几袋蚕沙走了出来。
养蚕也是小许家的一个重要收入。但这几年蚕茧行情很差，养蚕几乎不挣钱。刚招安的时候，吴先生拜访了小许家。提到此事，吴先生表示自己和北洋公司的乐老二很熟。可以帮忙把蚕茧卖到上海去。
老实说，小许家觉得不太可信。人家乐老二可是从七品的朝廷命官。但流民团又确实从北洋公司搞来了几条渔船。小许家死马当活马医，姑且算相信了。
于是说好，等蚕茧上市流民团用船免费帮小许家把蚕茧运去上海卖。而小许家的蚕沙免费送给流民团当喂鱼的饲料。

拉回蚕沙，喂进鱼塘。看塘里的鱼疯狂抢食，曹二虎心里高兴极了。心里早就算过无数次这塘鱼出来自己能分多少钱了。

起鱼了。
从渔业队那里拿来了渔网，一条条鲜货的草鱼拉上岸。随即就被开膛破肚，洗净腌渍，放进了坛子里。
曹二虎不是一个喜欢干活的人，但这次也和大家伙一样忙的腰酸背痛。大家连干了好几天，终于忙完把鱼腌好装船送走了。
算过自己能赚多少钱的显然不止曹二虎一个人。曹阿毛哼着小曲，得意的说
“就忙上这几天，饭就吃饱了，钱就赚到了。咱还是挺有本事的嘛。”
“那也要你不交税才行。只要交税，挣多少钱也填饱不饱那些财狼的肚子啊。！”
吴先生来了。
曹二虎拍拍胸脯
“敢拿咱们的钱，问问他是不是比牛二多长了一个脑袋。”
吴先生呵呵的笑了
“二虎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财狼就是要靠吃人，才能活下去的。那些财狼绝对不可能改性，改成用自己的双手，靠劳动吃饭的。崇祯皇帝可能扛着锄头下田干活吗？”
大家都笑了。皇帝种地？没见过。
“现在那些财狼不找我们的麻烦，仅仅是因为外面还有老百姓让他们吃。等他们把天下的老百姓都吃的家破人亡，吃无可吃的时候。这些财狼为了自己不被饿死，也一定会打我们的主意的。”
“到那时，咱们辛苦出的这点家当能不能保住。就要看咱手里的家伙硬不硬了。”

乐在其中2

七、
曹二虎突然非常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曹家庄怎么样了。曹二虎想带两条咸鱼回去，也让大哥尝尝。
但想临时回家要请假。没等曹二虎请假，曹大虎带着家人来黄草地了。
大家一见面。曹二虎还没开口，他的小侄子就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二叔。小丫让我爹娘给卖了。”
小丫是曹大虎的小女儿，长的可爱又漂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人见人夸。
“怎么回事？”
原来曹二虎跑了，周大户就找曹大虎的麻烦。硬是罚了曹大虎一笔钱。这笔钱利滚利，曹大虎根本还不完。周大户就带人来扒了曹大虎的房子，把曹大虎吊在树上狠打。逼迫大虎媳妇在卖身契上画押，把小丫卖了顶账。

新仇旧恨，曹二虎只觉得一股股热血一个劲的往头上涌。回头看见地上放的一把砍刀，转身提了刀就往外走。
曹阿毛赶紧拉住二虎。
“队长你不能走。出去要请假的。”
曹二虎哪里肯听，推开了阿毛就往外走。此时又上来几个青壮一起拉住了二虎。
正拉扯间。孟老大一声大喝
“把刀放下！”
曹二虎不知不觉的把刀放下了。
只见孟老大吴师爷和几个老兄弟都来了。孟老大厉声喝问道
“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杀人！”
二虎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然后呢？”孟老大平静的反问曹二虎
“是不是然后你哥就能回家了？事情就结束了？”
曹大虎上去拉着二虎的胳膊
“算拉，算啦。女孩子早晚也是人家的人。算啦。”
曹二虎一把将他大哥推翻在地。
“你他妈的混蛋！这事情难道就这么算啦？”
“当然不能算。”
孟老大说道斩钉截铁。
“这事情往小了说是看不起我们流民团，不给我们流民团面子。往大了说，是不给咱老百姓一条活路，要把我们老百姓往死路上逼。这事情我们一定要管，我们不管谁管？”
孟老大话锋一转
“但谁管，你曹二虎也不能管。你管，就成了你家的家事了。老吴啊，这事情政策性太强，恐怕还要你跑一趟才行。”
吴师爷当仁不让。
“行。”
说完吴师爷点了几个新老弟兄，找了几个曹家庄的弟兄领路。大家把武器检查了一下，走了。
“好了”孟老大对曹二虎说“先带你哥去伙房吃饭去吧。”

现在的黄草地不缺粮食。几个咸蛋，堆尖尖的几碗饭端了上来。
曹大虎一口气先吃了一碗，添了一碗又送进了肚子。终于满意的说了句。
“可算吃上饱饭了。”
碰的一声，二虎的小侄子重重的放下饭碗出去了。曹大虎只能对着曹二虎尴尬的笑笑。

乐在其中2

八、
自从小许家那边的新码头用上后，原先黄山边上，黄草地的旧码头就不用了。毕竟旧码头太小，使用太不方便了。
但旧码头却被突然封锁了。曹二虎被要求和曹晨两人带枪布防，防止外人接近旧码头。
其实旧码头位于黄草地的核心地带，哪有什么外人。
曹二虎两人拿着枪守了一会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曹二虎问曹晨
“没事，让我们守这地方干什么？旧码头不是都不用了吗？”
曹晨的脑子比二虎强
“我琢磨，肯定是要用旧码头呗。要么就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东西要在旧码头卸货。要么就是有人要从旧码头过来。”
曹二虎，一听。对啊！
“旧码头上全是首领。没人负责卸货，我估计是有大头领来。莫不是闯塌天闯爷今天要过来吧。”
曹晨一听二虎这么说，也紧张了起来。
“差不多，大小头领除了吴先生去了咱曹家庄。其他头领都在。那咱今天可要小心点。万一真是闯爷过来了。咱可要守好了。”
曹二虎仔细看看四周，这一看居然看出了点端倪。
二虎端起枪，对着一片草丛大喝道
“谁？出来！”
黄草地的核心地带，居然藏着人。曹晨也立刻打开了保险。
“别开枪，是我，是我啊”
一个十多岁的小孩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原来的曹二虎的小侄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差点出事。”
小侄子起身说道
“ 我来看看你们干什么。”
“我们干什么你看什么？”
“谁叫你们干什么都不带我。二叔我跟你干吧。”
“你个小崽子，要干活回家找你爹去。找我干嘛？”
小侄子顿时不乐意了。
“我爹他就是个怂包，屁都不是。我才不跟他呢。”
一边的曹晨笑了
“你二叔比你爹强吗？”
“那是当然。全村人都说我二叔是个替天行道的好汉呢。大龙二狗他们几个一直都想跟二叔你干呢。不过我们几个不认识路，找不到你。就让我跟你干吧，二叔。”
曹晨捂着肚子哈哈的笑。曹二虎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干什么？”二虎突然发现小侄子正在摸自己的步枪。赶紧把枪收到身边。
“你乱摸什么？这是你能摸的吗？”
小家伙被骂，却毫不在乎。
“不摸就不摸，我看看。看看总可以吧。”
看着小家伙的眼馋模样，曹晨取下他的步枪合上保险，递了过去。
“枪又不是老婆，摸摸有什么关系。随便摸，九叔的枪你随便摸。”
曹晨和二虎都是一个村子的亲戚。算起来确实是小家伙的九叔。
二虎的小侄子欢天喜地的接过枪，仔仔细细的摸了起来。从枪托，摸到扳机，顺着枪管一直摸到锋利的刺刀刀尖。
“九叔，你这家伙能打死人吗？”
“你九叔的这个枪，不打人。只打豺狼虎豹。那些拿我们粮食的税吏粮差，九叔一枪就把他们给打死了。”
小家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用力端起步枪，刚端一半就因为力气不够放下了。嘴里嘟囔着

“啪，狗县官被一枪打死了。哈哈哈哈。”
一边说，一边露出了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容。
曹晨说道
“县官算什么，哪天崇祯老狗碰到我的步枪。一样啪的一枪就打死了。”
小家伙一听，笑的更开心了。

就在这时，曹二虎看见一条小水火船突突的直奔旧码头过来了。
“快走，有人来了。”
小家伙立刻跑开了。
水火船靠上了码头。这种水火船非常快，有钱人出门现在都租这种船，节省时间。
船靠上后，两个配枪的镖师先跳了下来。
难道真的是闯爷？
但随后下来的人却让二虎大失所望。此人中年年纪，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账房先生的模样。
账房先生的地位肯定不低，刚下船孟老大就上前非常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
黄草地大小头领一个个轮流上前。敬礼，说话。然后新来的账房先生昂首阔步，众头领跟在后面奔着山寨里的几间房子走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二虎远远的看见吴先生朝着山寨飞奔而去。
“吴先生都回来了。来的应该就是闯塌天闯爷。”

“二虎，吴先生让你过去。”
二虎跟着一个老弟兄进了房子。原先二虎认为应该把枪放外面的。但一直到进了屋子也没人让他交枪。他只好惴惴不安的背着枪进了房子。
“这个就是二虎，曹二虎。”
吴先生向账房先生介绍二虎。账房先生点点头。
“二虎，这个给你。”
二虎接过吴先生给的包裹，打开一看。
一颗人头。
毫无思想准备的二虎吓了一跳。
“你小侄女就是让这个人牙子给卖了的。我让这个家伙去找人，这家伙居然死硬不肯。非说你侄女被卖去了外地，具体哪里他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咱运气不好，还是他运气不好，只能杀了了事。”
“那个周大户，我也警告了。让他离曹家庄远点。他若识相最好，不然日后和他老账新帐一起算。”
账房先生开口对二虎说
“你就是曹二虎吗？你是什么时候来黄草地的呢？”
曹二虎见人家盘自己的底，赶紧详详细细的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既然你来的那么早，想必对这里很熟。你领路我到处看看。”
众人上路。才走几步，账房先生就对孟老大吴先生几个挥挥手。
“你们跟那么近干什么？都离远一点。怕我和二虎兄弟私下说话吗？”
一众头领赶紧退到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地方远远的根着。
本以为来人要看看黄草地的防御什么的。没想到来人确对鸭棚和鱼塘非常敢兴趣。仔细看了看，还找阿毛要来账本亲自算了算帐。
看来这人真的是账房先生。但估计是闯塌天手下的账房先生，职位比山寨的所有头领都大。
到处看完。来人终于又喊来了山寨的一众头领。
“嗯，干的不错”
此言一出，孟老大吴先生几个明显松了口气。
“来前首长还担心你们吃不上饭呢。看来你们干的不错，吃饭还是没问题的。你们还有什么需求啊？”

“还能有什么需求？”孟老大说道“还是那话，咱大军啥时候来啊？我真的做梦都想回队伍上干。这里一天天的净婆婆妈妈的事情。真不适合我干。”
“不适合吗？我看你干的挺好啊。回头大军拿下吴江，你就把吴江也管起来吧。吴江县令就你干得了。”
听他们几个的口气，拿下吴江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回到山寨，来人又让头领们找一些流民团的人过来。老弟兄新弟兄都有。让大家来谈谈对山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讨论讨论下面应该干什么？
曹二虎真没什么不满意的。有饱饭，有钱赚，大家在一起干活也快活。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我曹二虎真没什么不满意的。要说咱这黄草地真的除了蚊子多些，没啥缺点。比我的曹家庄好多了。”
账房先生记了下来
“反应蚊子多的兄弟可不止一个两个。看来蚊子的问题你们要重点关注啊！”
等上面的人走了以后。孟老大吴先生立刻召集大家开会落实领导的命令？
讨论到最后，大家一致认为。盖房子住出去。住到芦苇地外面就没蚊子了。

乐在其中2

九、
盖房子的地点，开始大家想定在小许家附近的新码头。但和地方距离小许家有点近。小许家肯定不满意，搞不好要干仗。
通过投票大家决定把房子盖在黄草地北面的一片荒地上。这地方距离小许家稍远，好多年前种过地。但早荒废好些年了。
盖房子需要花钱钱。黄草地搞一个建设基金会。山寨的管理费先掏了出来投进了建设基金。
卖咸鱼咸蛋乃至所有东西，各个劳动生产队都要向山寨上交三成的收入当管理费。山寨定期会公开账目。
这些钱曹二虎他们一直都认为是孟老大的钱。没想到孟老大居然还有上级，上级一说孟老大居然就全拿出来给大家盖房子了。也就是说转来转去，大家上交的管理费其实还是大家自己用了。
单靠管理费不够。还要各生产队也出钱集资。这就有麻烦了。生产队的钱是可以分给各个队员的，算队员自己的钱。要是人人都分房子倒也简单，但有些流民团成员不想要山寨的房子。我又不要房子，凭啥拿我的钱去盖房子？
讨论到最后。生产队集资的钱按比例退现钱给不要房子的团员。
定下了章程，可算来算去钱还是不够。吴先生提出，先在黄山上盖点简易棚过渡一段时间。各生产队都努力挣钱，等明年钱攒够了再开始盖房子。
人人都没意见。曹二虎此时鼓起勇气提了一个方案。
“我们鸭子队想再搞一个大鱼塘。但没钱。现在建设基金里有钱暂时又不盖房子，不如把钱借给我们鸭子队。我们修好鱼塘养鱼挣钱。等明年开始盖房子前，我们鸭子队肯定能还上钱。绝对耽误不了大家盖房子。”
孟老大，吴先生一听都来了兴趣。催着曹二虎详细说说。
鱼塘挣钱比养鸭子多。曹二虎和手下几个早就琢磨搞个新鱼塘了。新鱼塘也是依托地形修补修补就出来的，但比旧的鱼塘大的多。挣钱肯定也多的多。
因为早就琢磨过，曹二虎拿出个本子，然后一条一条的讲解。鱼塘怎么修，要多少工，多少钱。将来水怎么进，怎么排。连饲料要多少都算好了。偶尔有些讲不清楚的，边上的曹阿毛也补充讲清了。
吴先生非常高兴
“一看你们鸭子队就是动了脑子的。你这个队长当的不赖。”
“你把你说的东西全写下来。我们回头公示三天。我也找人复核一下。要是大家都没意见，我看可以借钱给你们搞鱼塘。反正不耽误大家盖房子就行。”
听了吴先生的夸奖，曹二虎心里象吃了糖一样美滋滋的。高兴之余，脑子一热。把自己工股分离的想法也提了出来。
“这个新鱼塘。不能用旧鱼塘的管理办法。这个新鱼塘应该说好了，谁出钱出力修鱼塘，在这个鱼塘里就有股份。挣钱就能分红。但这股份和将来在新鱼塘里干活无关。干活就是干活，在新鱼塘里干一天活拿一天钱。工钱是工钱，股红是股红。不能混在一起。”
吴先生一听更高兴了。
“咱曹二虎有点致富带头人的意思了。能动这个脑子，了不起。”
曹二虎心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作为队长，曹二虎已经对自己手下的那些老队员头疼好久了。象许小风这样的新队员，简简单单干活拿钱。听话的很。而那些老队员，仗着资格老。干活总是挑轻的，还一个个都是有功之人。鱼塘里有股份，曹二虎连重话都不方便说。
“二虎的这个建议，有一定道理。但我不好说行还是不行。黄草地先讨论讨论。搞不好这事情还要上报领导来决定。”

乐在其中2

十、
夜深了。
曹二虎睡不着。干脆起身去了鱼塘。
晴朗的夜空中，七八分圆满的月亮在白云中穿行。月光中，曹二虎远远看见鱼塘边上坐了个人。
谁啊？
上一塘鱼刚起走。塘里现在还只有小鱼苗，不需要人看塘啊？
走进一看，居然是大哥曹大虎坐在鱼塘边的一块石头上。
“怎么是大哥？你来干嘛？”
“睡不着觉，过来看看。你又过来干嘛？”
“我也睡不着。”
曹二虎在大哥旁边坐了下来。两兄弟好久没坐的那么近了。
坐了一会儿。曹大虎叹口气说
“你大哥没用啊！”
“谁说的？大哥干活从来都是一把好手。又肯干又会干。比我强多了。”
“会干活有什么用？连小丫都保不住。”
曹二虎听得出，小丫没找回来对大虎的打击其实挺大的。只是白天不表示出来罢了。
“干活还是有用的。吃的穿的用的，啥都还是要靠干活干出来的。咱黄草地出力和出钱是一样的。大哥回头修新鱼塘时多出出力。在鱼塘里多搞些股份。将来鱼塘搞好了，出力养鱼能挣份工钱，卖鱼挣钱还能分一份股红。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我曹大虎脑子笨。但人家吴先生聪明啊？人家吴先生算帐算的确实。只要官府不来收税抢钱，咱老百姓还是能吃上饭的。”
也不知道吴先生给曹大虎怎么说的。曹大虎讲完这话，停了停，居然又自言自语道
“真到了那天，我这把骨头也就只能和他们拼命了。”
一向老实巴交的大哥居然说出这话，二虎惊讶坏了。
“拼命也轮不到大哥啊，有我呢。”
曹大虎凑近二虎
“闯塌天真是咱老百姓的大救星啊！闯爷长啥样啊？”
“我没见过闯塌天。我又不是闯塌天的人。”
早先曹二虎想入伙，孟老大没同意。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你怎么不是闯塌天的人。孟老大的上面不是闯塌天吗？你不是孟老大手下的队长吗？人家都叫你队长啊。”
“我这个队是鸭子队，是养鸭子的。是生产队，不管打仗的。”
“那你们管打仗的队是什么队？谁是队长？”
这一下子倒把曹二虎问住了。曹二虎这才发现黄草地这里根本没管打仗的队。最多说基干队不负责生产，天天训练准备打仗。但基干队的人一点不稳定，来来去去。训练几个月就换一批。
就算基干队。曹二虎也进过基干队，还是基干队的第一批队员呢。
“你曹二虎可别犯浑啊。现在你现在回曹家庄就是一个死。周大户不知道有多想杀你呢。要不是有闯塌天罩着，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回曹家庄干嘛？曹家庄里啥都没有了，连房子不是都被扒了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提到房子，曹大虎又转而对二虎说
“这次盖房子，我没资格分。但你有啊。你怎么不参加分房子呢。”
“我不参加，我又不是没地方住。大哥也就暂时没有，只要这次盖房子顺利，下次盖的时候大哥就是老人了。自然也就有资格分了。”
“你不要房子。那生产队退你的股金你放我这里吧。放你那里你随便就胡花光了。我帮你存着当老婆本。”
“讨什么老婆？我现在不想讨老婆。”
曹大虎一听急眼了
“你都多大了你不讨老婆。原先家里穷，没法子。现在好容易攒上钱了，你不讨老婆想干嘛？你这辈子到底想怎么胡混啊？”
曹二虎实在不想再和大哥说话。难怪自己的小侄子宁可住山寨新盖的学校，也不肯回家见曹大虎。
“钱放你那里没问题，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曹二虎走了。
不知不觉，曹二虎走到了新鱼塘的位置。新塘没开工，还是一幅荒凉模样。曹二虎已经看了这地方无数次，熟悉的很。

临走前大哥的那句话突然打动了曹二虎
是啊，自己到底想这辈子怎么混过去呢？
盖房，种地，娶妻，生子？
想大哥一样过一辈子？
这样的人生想想都让曹二虎后背发凉。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曹二虎其实也一直很迷茫？
桃园的义气，梁山的威风？
听评书说说还行。

孟老大，吴先生？
曹二虎模模糊糊的似乎看见了自己未来的人生。虽然非常模糊，模糊到很难看清。但曹二虎还是肯定那绝对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美好的世界。

黄草地的核心地带是几座小木屋。屋里点了盏油灯，屋外一个警卫员持枪站着。
“谁？”
“是我，曹二虎。”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孟老大谈点事情。”
曹二虎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孟老大的声音。
“是谁来了？”
“是二虎兄弟。”
“让他进来吧。”

走进房屋。曹二虎直接了当的说道
“大哥，我想入伙。”
孟老大呵呵笑了
“怎么又来了。好好的，现在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你怎么又要杀官造反？”
“不是，我来入伙不是为了杀官造反。”
“那时为了啥？”
“为了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咱黄草地一样的日子。”

孟老大的脸色顿时严肃了。
过了一会儿，孟老大问道
“咱黄草地的日子很好吗？”
“好，很好。比外面的百姓过的好太多了。”
“日子好，那不是正好吗？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的好，谈何容易。”
“要是全天下的百姓都要穷死了，咱手里的这点家当绝对保不住。”
“吴先生应该和你说过，想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可是不容易的。只要天下还有吃人喝血的财狼，百姓肯定是过不上好日子的。”
“所以我才要入伙。我也要入伙和大家一起，把全天下的财狼都打光。”
孟老大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可就难了。上船没有回头路。不砍下崇祯的脑袋，是不能算完事的。”
“砍呗。不杀光天下的财狼，咱就是有好日子也是过不安生。”
“你不怕死？”
“不怕！吴先生给我们讲了不少大道理。人活二十岁是死，活五十岁是死，就是长命百岁也还是要死一次。有什么可怕的。孔先生说过要成仁，孟先生说过要取义。人家那么大学问的人都不怕死，我曹二虎一条烂命有什么资格怕死。”
“好!”孟老大终于笑了
“二虎兄弟说的好。咱为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奋斗就是天下最大的仁义。你的入伙我批准了。”
孟老大话锋一转
“但这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要上报上级。我先派你个任务，你要好好完成。”
曹二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现在黄草地日子过的还可以，不少人有了安逸思想。其实现在的局面完全是苟安，仗随时会打，也一定会打。你要把这个思想慢慢向你的手下灌输。军事训练绝对不能放松。”
曹二虎一个劲的点头。
孟老大又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本小册子。
“这个东西你收好，里面的东西你仔细看。”
曹二虎知道这就是山寨的切口海底，赶紧收进了怀里。
“这小册子里面全是治国安邦的大道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吴先生，看懂了这个你将来才能干大事。”
此时的孟老大心情极好。让曹二虎坐到自己身边
“你既然投奔了我们。这个闯塌天的来历我也可以和你讲一讲，但是你绝对不能对外乱说。”
曹二虎知道这是天大的秘密，乱说肯定死路一条。赶紧用力点头。
“强汉盛唐你知道吗？”
曹二虎表示知道，吴先生曾经讲过。
“盛唐之后就是军阀混战。到处打仗谁都欺压老百姓。有个叫赵匡胤的将军夺了天下。”
“这个赵匡胤本来是原先皇帝的小弟。他大哥死的早，赵匡胤乘着人家孤儿寡母，反水自己拿了天下。”
“赵匡胤拿了天下，当上了皇帝后生怕别人学他的样子。于是就把将军都赶回了家。军队也全解散了。”
曹二虎惊讶坏了。还有这种事情，脱口而出
“那人家打过来怎么办？”
“送呗。送钱送地送女人。可那些财狼的胃口能送饱吗？你送一寸人家就要一尺，你送10两银子人家就要100两银子。”
“这个大宋朝，送啊，送啊。送完中原送江南，送了川陕送湖广。送到最后，送的就剩琼州崖山一小片悬崖绝壁了。蒙古强盗还是不依不饶，非要赶尽杀绝。大宋朝没办法，宰相抱着小皇帝投海自杀了。这个大宋朝就算是亡了。”
亡的活该。
“宋亡之后，有一群宋朝的百姓不愿意当蒙古强盗的奴隶。他们乘船出海，四处漂泊。他们漂啊漂啊。终于有一天，他们漂到了一个大岛上。这岛叫做澳洲。”
………

絮果

赞美更新，顺便催更

天空凫水

乐手掌还是屑啊，不过屑归屑，倒也能办事儿。

这随便

同人区之光，高产大师！

这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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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琪齐

赞美新坑。这个还继续更新吗？催更

百林龚靼研究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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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规划民达瓦砾

第四节开头没看懂。
他们不是去卖芦苇的吗？怎么看着跟去买芦苇的一样？芦苇快卖完了是好事啊，为啥还着急呢？

chaofan_75

赞美楼主，楼主高产如母猪！

麦克斯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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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obin

短篇写的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