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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张随便的回忆 30 总结 精文组篇暂时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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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25 21:56: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这随便 于 2023-9-4 19:06 编辑

文笔烂,大纲无,不保证更新
2楼:精文组的诞生  

5楼:我要回临高
6楼:第一天
7楼:座谈会
14楼:办公厅谈话
15楼:晚宴(上)
16楼:晚宴(下)
17楼:婚前准备
18楼:回家
19楼:婚宴
20楼:突变
29楼:对策
34楼:回程
35楼:闲逛
36楼:闲逛 二
37楼:闲逛 三
39楼:闲逛 四
41楼:涟漪
46楼:细浪
49楼:寻源
52楼:起澜
53楼:暂静
57楼:惊雷
62楼:推理
63楼:抓捕
66楼:坦白 上
69楼:坦白 下
71楼:自白 上
73楼:自白 下
76楼: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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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5 21:5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文总好兴致啊!”王洛宾倚在窗前,端着新泡的茶,笑眯眯的对着文德嗣说到“打开窗就是白鹅潭,看尽广州的繁华,两广制置使是真的惬意啊。”
“王工说笑了,这个会客厅也是专门给贵客准备的,平时我哪里来的了这里。”文德嗣端着茶杯,随着老战友也来到了窗前,“十里洋场啊,这是高举他们该来的地方,我只不过是有机会蹭你的好。在这里喝杯茶罢了。”
“我也知道广州的苦啊,”王洛宾看着窗外的波光粼粼,有些出神,“自打大陆攻略以来,千头万绪,事多如麻,临高这条细蛇吞巨象,没把自己噎死了,还是靠你文总呀。”
“大家都不容易,刘胖子又胖了10斤,慕敏备孕计划又推迟了,午木都瘦脱了相,林默天不得不回临高养病,至于我嘛,王工你从临高来,你看我和督工的头谁更亮呀?”文德斯说完话,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们的劳碌,谁能不看在眼里呢,现在广州这番百废俱兴,欣欣向荣,在登录之前我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王工你话还没说完吧,广州是欣欣向荣,可是仅仅一个广州城又算什么呢?整个两广形势可是没有广州半分好。”
王洛宾干笑两声。“还是我们在家的元老做的不好啊,给你们的支持不到位。这次过来走走看看,也是想问问路上的各位有什么需求我们尽量满足。”
“王主席也不用谦虚,临高现在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就是最好了,之前辛无罪的事情也在内部吧闹得众人皆知,现在王主席你的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已经已经贴到了所有办公楼的正门上了。”
“文总,这就是我特别来找你的理由之一,你不觉得……”王洛宾突然换了表情,郑重的看着文德嗣,“你不觉得元老院现在的思想工作滞后了吗?”
“滞后?王工,你有什么看法?”文德嗣稍一疑惑,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在临高也能猜到。现在的元老院,吵成一锅粥了。翻来覆去地念经辩经。根部得不到一个结论。通不过一个议题。随便一点火星,就能点燃全场。如果光是内部炒一个算了。现在各位元老的生活秘书、工作秘书,亲密的规划民已经把这种对抗带到工作中。恐怕等不到我们平靖两广。下一次闹临高就爆发了。”
“众口难调啊,”文德嗣若有所思。“要不搞一个拜上帝教,我当天王,你来当天兄!”
“何影和腐道长不说,崔胖子那边不会用桃木剑劈了你?”王洛宾也开起了玩笑“不过统一大家的想法是刻不容缓了,不说自动看齐,至少别口无遮拦。元老院还是太安逸了啊,这么多人可以悠然辩经。”
“我看是太不安逸了,没有太多资源可用,要是都像独孤求婚那样闭门造车,哪还有精力辩经——不管怎么样吧,这个整合我是全力支持你的。”
“好!”王洛宾和文德嗣郑重握手,犹如井岗初逢。


“主席专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辛无最最近算是很收敛了。”萧子山熟练地倒上茶水,坐在王洛宾对面。
“子山,元老院内部的事你最清楚了,一方面我们1000人的力量太弱小,犹如沧海一粟,一不留神,就会被水淹没、不知所措。另一方面又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特别是留在临高的元老,更是藏龙卧虎,有魏晋之风。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辩经没问题,但是不能影响到规划民的正常工作。”
“这方面,我们不是有专门安排了吗。丁丁胡清白他们做的很不错。”萧子山有些不解地看着王洛宾。
“确实很不错,但是登陆这么久,我们变了,方式也得变了。”王洛宾愈渐严肃起来“开始的时候有大图书馆统筹,大家的口径还能保持一致,现在摊子大了,和其他人交流也多了,规划民和土著见的也多了。我们再搞这种被动的东西,就赶不上趟了。”
“主动出击?”
“对!”王洛宾的声音更加坚定“整合力量,主动出击。刀刃内向,律己律人。”
“洛宾,”萧子山捧着茶杯,默然好久“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的权力是建立在1000人之上的,约束他们,难过约束自己。”
王洛宾也默然好久,自己这位好友做了好久的好好先生了,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严肃的反对。“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我于心不安……于心不安!”
“我支持你”萧子山缓缓吐出一口气,“但是……”
“至少对外,还是要保证元老院光鲜亮丽的皮。”王洛宾苦笑到——歪过头,看到镜子里自己和萧子山中年发福的样子,脸上的笑意讽刺意味更浓。


“马公,就是这样。”在马千瞩的办公室,王洛宾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个我当然是支持的”马千瞩摸着自己的脑门“但是这个事也不归我管啊。”
“行政口怎么少得了呢,到时候资源人手都得经你这个国务卿的手啊。”王洛宾带着如释重负的笑说到。
“搞工业就好好搞工业,别搞那些有的没的,我是全力支持主席的想法的,有什么需求我肯定支持——只要议会那边没问题。”
“他们能有什么问题,成立一个临时工作组而已,”王洛宾笑意更甚“又不是增添一个新部门。预算都是现成的。我们的工作,也就是给各部门一个协调机制,让大家更好互通有无,协力并进罢了。”
“好,好,”马千瞩站起身子“早该改改了,主席你这个建议太好了。”说着握起了王洛宾的手,“我们携手并进,共创更好临高!”

“想不到王洛宾这样无欲无求的人也开始揽权了。”马千瞩不断磨拭着自己的脑门,“说是协调小组——自己该把谁塞进去呢,阿德级别太高了,杜文另有任务,东门也是要害……”督工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孤家寡人的意思,自己的铁杆没几个,和自己亲近的也不多——我看这工业化啊,药丸——为啥文德嗣潜水艇这些人就随随便便能拿出人来当当枪使呢——诶?随便?“侯视远,给我接一下张随便——什么随便?张随便!感恩那个张随便!”

随后的一天,临高日报的4版不起眼位置刊登了一则消息: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成立,协助对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进行协调。  小组成员如下:组长  王洛宾,第一副组长 于鄂水,副组长 丁丁  胡青白 魏爱文 马甲 何影 江山 赵慢熊 钱朵朵,办公室主任 丁丁(兼) 副主任专员  丁玄处  张随便 文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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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26 10:42:25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元老院的精神风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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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26 11:46:57 | 显示全部楼层
开了个头,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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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27 21: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不去了。”张随便握着手中已经摩挲到发白了的高圆圆的照片,看着明明是刷白的天花板上微微泛黄的污渍,喃喃说道。“回不去了……”贾静雯、邱淑贞、佟丽娅、刘亦菲到现在的高圆圆,包里存的照片一张张都渐渐模糊,不见往日的花容月貌。可是,自己的家在哪里呢?
在感恩这个常年多雨潮湿,闷热难耐的地方。一个月都见不上一次元老,旁边的规划民带着艰涩难懂的海南/粤语口音,沟通起来都费劲。电力设施不全,每天晚上都只有昏黄的孤灯一盏。电脑电视也是不好开机。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问问其他驻外元老平时的娱乐活动,清一色的是为人类文明添砖加瓦。“我到底为什么要来穿越呢?”张随便问着自己,恨不得把头上的毛拔下来。
自己当年好歹也是堂堂的博士毕业生。虽然专业是生物,21世纪不是生物的世纪嘛,各行各业都充斥着生物学的人才。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跑来穿越了呢?自己不就是有几个月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无聊上了上网吗。也就是觉得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同好,可以和天南地北的网友吹牛打屁,偶尔挥斥方遒一番,可以一起对着网络上的汉奸开炮,就被“骗”进了这个组织里——谁能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呢。也就是杜雯女侠——想到这里,张随便心中一暖,又随之一痛——没想到论坛里还有一个潇洒的舞铲阶级女战士,每每在路见不平之时挺身而出,舌战群儒甚至拔刀相助,听说还单手捏爆过一个色狼的小圆球。让张随便真是心驰神往。能够与这样的同志相伴一生,那将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所以一听到有线下团建活动,听说还是穿越模拟,自己这边就毫不犹豫地加入进来。语言不通不怕,生活不便不怕、千难万险不怕,只要能和大家一起——只要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呢?直到D日那天,在穿越虫洞那一刻,张随便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然后眼睁睁看着大家一起穿过的虫洞,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穿越后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穿越了这么久,自己还是一副落魄屌丝的样子,时袅仁是医学博士,这个比不了;张枭那小子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魔导师,啊不制药大师、母牛挚友、菊花守护者了。吴南海这个胖子,本科毕业都已经混成了农相,而且还隐隐约约有养望待时,要搞彼可取而代之那一套的意思。连邓伯鋆君这个方脑袋,啥事儿不会办,只是长袖善舞会拍马屁,也混到了医院高管的位置。可惜自己半个版没涂过,半个细胞没养过,在计委备受马逆打压。好不容易和聂义峰他们去了崖州那边打算干一番事业没,想不到很快大家又被拆伙,最后莫名其妙被发配到昌化来了。唉,最惨的是自己身为四川人,上次张枭组织的四川人聚会竟然忘了邀请自己,他俩好歹也是在崖州一起塞过青蒿素的交情啊。真的是孤家寡人了。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沉默寡言,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不喝可乐,电脑里甚至没有带一部毛。在整个元老院中都可以算是一个异数,自然同好寥寥,除了看随身带的几本穿越小说,也就是和军宅们吹吹牛,和于鄂水姬信等人谈谈心作为消遣了,难怪朋友稀少。
可是杜雯……,每念到此,张随便都恨得牙痒痒,“死光头,夺爱之仇不共戴天!”马逆千方百计阻自己和杜雯见面,当初想去社工部做事,马逆又借口计委工作重要、缺少人员按着不放,后来更是直接把自己踢去大图书馆这种冷衙门,天天和于鄂水喝茶,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但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对方在草创时期就牢牢把住机会,现在高居国务卿之位,是实权第二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长,虽然后来县里规划了重工业区,自己这个感恩县长(副厅级)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不过讽刺的是,自己在外却被视为马逆死党——因为自己认同马逆的工业化道路,在计委时又严格执行马逆的政策,量入为出,锱铢必较,把工农商金系统的人都得罪了个遍,暗地里被人骂是秃子的好狗,斯德哥尔摩病人。自己还无从辩解,想必海豹还对这种状态挺满意的吧。
天边突然传来闷响,雨水不给人半点的准备倾泻而下,墙角的位置又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说起来自己也在这里蹲了不少时间了,连当初新盖的房子都开始漏水了,大陆计划开启,人员紧缺,真的不需要自己吗。张随便怔怔望向窗外许久,又慢慢摇了摇头。嘿,当初推出大陆计划的时候,自己可是和几个刺头联名上书,痛斥力推大陆计划的人是脑残,是只想装逼,不懂事物的客观规律,一个琼州府都没有治理好,就想着鲸吞两广了。结果不出意外就被一波人追着喷,差点在百仞城宿舍里出不来。甚至有人在门外有人打着“打倒马逆走狗”的大字报,想冲进来抽他一顿。最后不得不在姬信等人的帮助下提前跑回感恩,连最后的投票都没有参与。现在无人问津,也是可以想见的事。
“首……首长,您的电话!”秘书随大林突然从办公楼跑过来,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道。张随便连忙打开房门,随手递出毛巾给变成落汤鸡的秘书擦水,“不接不接,谁在这大雨天打电话,有什么事不能等会儿说吗。”
“是,是马国务卿。”随大林喘匀了气,好像是急事。
“能有嘛急事,不能等一会吗?”虽然一边抱怨,张随便还是忙不迭跑出家门,也顾不上离办公楼几百米的距离了。
“诶诶,马公,是我,老张!组织上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啊……哦。……哦!……好!……好!!……保证完成任务!!……我马上动身!!!”
“大林,通知交通局的人,我要最近一班船,!现在我们去收拾一下,回临高!”张随便对着跟着跑过来的随大林说完,一抹头上的水,又走进了雨里,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告诉箨雒,他现在是副县长代理县长,等新的县长来了也留在这边帮忙!——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说完又向着宿舍走去。
留下随大林有点懵“咱们首长不是姓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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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4 21:01: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这随便 于 2023-5-10 20:08 编辑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穿着他标志性的规划民工装走马上任,走进了新成立的精文组办公室。办公室在办公厅附近,是一个三开间的小平房。大的那间作为档案室,中等的是办事员工作地点,小一点的则是三位专员的办公处,还专门在里面用帘子给不常来的丁丁主任隔出了一点小空间。一进门,王洛宾手书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落在屏风上,隔开了工作人员和无关人士。绕过屏风,就看到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几个文员正在忙碌着,看服装造型和胸牌,不知道又是那几个元老把自己的生活秘书塞了过来。正对屏风的墙上,高高悬挂着“凝聚意识,保卫元老院”的牌匾,作为精文组的“工作原则”。张随便也没参观旁边的档案室,直接左拐进了副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正伏案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抬起来头。“玄……玄处?!”张随便又惊又喜“你怎么也在这里?”
“怎么,在这里很奇怪吗?”丁玄处一边笑着,一边拿起水瓶给张随便倒茶,张随便连忙迎上去,接起茶杯。“我琢磨着,你不应该正在广府,实践自己的理想吗。你至少比那解广髡强上一万个潜水艇吧!”
“茶可以多喝,话不能乱说”丁玄处倒是很诚恳“能坐到那个位置的,能力肯定是有的,你信不信,让解迩仁坐到我们这个位置上,能比我们做得好。我们到那个位置上,却很难比他好。”
“你也太唯物了。”张随便抿了一口茶说道,笑着摇摇头。眼前的人,可以说是整个元老院最让自己佩服的人了。比杜女王,姬会长还要高。都说元老院是500废,是人渣、废柴。其实里面人中龙凤不少。不提各位技术宅元老,林伯光,早慢熊,郭逸等人在原时空都是出类拔萃,像文马这样的神棍久经历练也养成了王霸之气。这位丁玄处在原位面就是北大博士,主修东欧政治与杨幂研究。家族企业资产过亿,身高一米九虎背熊腰,能文能武长相十分英俊,自带主角光环。留在原时空也是锥处囊中,但听到可以白手起家实现共产主义,竟然二话不说,把家业托付给自己大哥三弟,跟着大部队一起穿越。D日之后做过机动尖兵,在大图书馆和于鄂水谈笑风生,在社工部让杜雯赞不绝口,夏季觉醒之后做一路做到县君也是政绩斐然,大陆计划开启时据说是刘翔知广州府的备选。其实这一路来并不太平,当初儋州工作队遇袭,他在的小分队是最早到达的之一;在昌化有个工厂发生事故,他也是战斗在第一线,以最小的代价摆平了事件。却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一样坐了冷板凳,发配到了这里。
“解迩仁去的时候,政保的摊子没搭起来,军队只有一个连,最重要的是,干部数量少而且质量良莠不齐。这样的条件,谁去了又能干得更好呢。成立这个精文组,不也是为了抓干部质量吗。”话是如此,张随便不得不点头。
“不过,听人说他是倒在了温柔乡里。这点我们倒是比他强。”丁玄处突然一笑,朝右边办公室努努嘴,“要不这里这么多生活秘书呢。我们仨,一个万事不求人,一个眼里一个人,一个根本就是女同志,那是一万个放心。”
“对了,”张随便点头同意丁玄处的话,“怎么不见天明?”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去芳草地视察去了。你要不要去去?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具体的活。”
“好,咱当年也是芳草地的兼职教师呢,正好故地重游!”

临高的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人马喧哗,市面在大陆攻略之后不见凋敝,反而因为需求激增平添了几分忙碌和躁动。张随便走在其中竟然生发出了几分人间乐土的感叹来,想起自己在感恩县里这段时间,民间交流走动也明显增加,不免带了几分自豪。只是今日的任务不在于此,不再细细观看直接进了芳草地。守门的大爷还认得自己,看了眼自己的证件就张罗放行。进得门来,就看见聂义峰的老婆何婧正在批评学生。当年自己还教过这个妮子,现在她已经是芳草地的高级教师了,自己冲她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往里走。芳草地变化不大,依然是大家熟悉的小县城重点小学的样子,除了不断扩建,就是钟博士不断改进的钟楼让人印象深刻了。现在是上课时间,整个校园除只有此起彼伏的朗读声,竟有一份鸟鸣山更幽的清净。张随便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学校发掘林列,随大林和纪箨雒的时候。
“你们怎么搞的,这些标语怎么能错呢!”不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女声“’为了澳宋的永久安全、为了澳宋元老院繁荣发展、为了子孙万代尊严’中间是顿号,不是逗号!还有,’当今世界,胜利是检验自己事业的正确性的唯一标准’是口字旁的唯,不是竖心旁的惟!文主席的话你们怎么记住的?”随着拐角标志性羊角辫的出现,张随便知道了声音主人——精文组里文总的代言人,文天明。文天明本是早期收罗的孤儿,但和她弟弟文天亮非说自己是文天祥的后裔,要认文德嗣这个家长。文德嗣本来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架不住两姐弟多次哀求,两人学习成绩又很优异,芳草地毕业后给二人介绍了工作,让这二人成为了默认的“文家军”。现在文天亮在广东做县令,而文天明也成了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处级,享受副厅级待遇)。
“还有王主席的’为人民服务’,没有标点符号,没有标点符号!这都是严重的政治错误,马上给我——!”转过角的文天明看到了张随便,不得不硬生生停住了自己的咆哮,喊了声“张首长。”悻悻站到一边。随之“‘首长好’、‘张老师好’、‘老张好’”的声音响成一片。——张随便让人诟病的,除了极端死硬,还有一个就是天生缺乏王霸之气,用有些元老的话说“严重拉低了元老的逼格”,气质猥琐,丢到规划民队伍里都找不出来,甚至有些人叫嚣“应该把张随便扔到大图书馆束之高阁,不然规划民知道首长也能这样我们就没有威严可言了。”所以在芳草地授课的时候就以没流和其他老师格格不入,反而和学生打成一片。现在他教的学生成了老师,竟然敢叫他老张!不过张随便也不介意。随意挥挥手,向着文天明问道:“怎么样,天明,有什么大问题吗?”
“这些标语都是错的,平时负责的人也太不用心了……”看到回到了话题,文天明又指责了起来。
“嗯嗯,确实是问题,”张随便打断文天明,向着刚刚跑过来的何婧:“刚才指出的问题,要严肃对待,赶快纠正。何老师你牵头好了。思政教育不能放松。”
“是,首长!”何婧忙不迭答应。“我们……”
“叫几个字写得好的学生,重新写个标语,也算是对同学们上一课。你课业重,我也听老聂说过,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就好。”张随便又转向文天明:“怎么样,天明我们去图书馆逛逛,看看图书馆的软硬件还有同学们的学习热情,小声点别惊动大家。”
“好……”文天明明显有话要说,但是碍于张随便的元老身份不便发作。本来围绕在她旁边的芳草地工作人员看到张随便挥挥手,如蒙大赦般跑掉了。
“好了,文小姐,请吧。”张随便绅士地挥手,文天明百般无奈,嘟着嘴向着图书馆走去。张随便耸耸肩,跟在后面“不知道图书馆里有没有印新的推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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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9 21:5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这随便 于 2023-5-10 20:07 编辑

“今天请各位老师来,主要是跟大家交流一下学校的思想教育情况和大家的看法,大家尽可畅所欲言!”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一边说着,一边和随大林一起,给今天到来的四位老师倒茶。引得四位老师纷纷起立,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不用拘束。”张随便挥挥手重新坐下,“我在芳草地很久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不要生分。”如果是其他元老,四位老师可能还隔着一层,可是面对张随便这个“元老院最猥琐的人”也很快放开。阳光从北向的窗户照进来,芳草地的这个小房间也逐渐热络起来。
“老张啊,”——最先开口的是数学教研组的王季明。王老师本来是大明的一个落魄秀才,后来家乡遭了灾,被迫南下糊口,兜兜转转被元老院收留,后来接受了元老院带来的新式思想,甚至自学了数学,成为了芳草地的名师。这个种努力靠近元老院,对元老恭谨又自强不息的典型,没少收表彰“别说学生有问题了,我们老师的问题都一箩筐啊。我们在座的,不在座的,有几个人懂思想教育?别说思想教育了,我连我教的数学都没搞明白!”德高望重的王季明说到这里,剩下三个老师都不禁坐直了腰,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我只能说,学生们的学习热情是高涨的,但是我们老师能教给他们的,太少了,甚至教给他们简单的对与错,都很困难。”
“王老师您的意思是,思想教育,关键在老师?”
“关键不关键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老师确实是要提高自己的素质。”说完这,王季明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好的,我记下了,回去我问问能不能安排一个定例的老师进修。”张随便点点头,旁边的随大林连忙记下。
“符老师您怎么看呢?”
符有才是本地秀才,也是在本地的童生,元老院起势之后就主动来头,现在是教务处干事。听到点名连忙说道“首长,其实我们的思想教育还是很不错的,我专门负责这个,每天早晚同学们都会朗诵文主席语录,马督工批示。大家都表示读了元老院的主题思想光芒万丈,读了之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如梦初醒当头棒喝……”符有才操着海南普通话,开始抱蔡明。听得张随便一愣一愣,连忙制止了他的吹捧,“元老院的思想教育由这群虫豸负责,怎么能搞得好!”虽然腹诽着,张随便还是和颜悦色的说:“符老师,你是说,现在这种教育模式很合理是吗?”
“还可以更合理!还有王主席语录,钱主席语录我们也可以学习……首长,也请您说几句吧,我们明天就写好裱起来挂在教室里!”
“不,不用了,”为了避免被架在火上烤,张随便赶紧制止了后面的话题,“符老师您的建议我们会好好考虑考虑的——何老师你怎么看?”
第三位老师就是聂夫人何婧了,“张老师,我觉得王老师说得对,我们自己的思想确实不足以担当思想教育的重任。还要继续学习。”何婧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事实上我们不仅是懂得少,不同的人懂的还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张随便听得饶有兴致。
“就是……”何婧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是有的人说文主席说得对有的人说马督工说的和文主席相反……”话音未落,在座的其他三位老师,包括随大林都骤然变色,房间里气氛为之一窒。
“噗……”倒是张随便先反应过来“百川入海,殊途同归,何老师,你们确实学艺不精,文总和督工的话看起来不同,其实看内涵还是一样的,你们啊,还是要学习一个!”说着转向随大林“看来集体培训不可或缺啊。”
随大林和在场其他人一样,点头如鸡啄米,在之前的笔记之下狠狠点了点。
“啊……还有,我们的考核方式是不是也有改进的空间,进来我们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学生半页爬进教师办公室窃取试卷的情况了。一方面是我们对学生的德育教育要加强,另一方面是不是不要太强调试卷考核的重要性?”何婧竟然有点不依不饶的味道。
“这……其实这都是个例,个例啦。我们还是要警惕个例破坏我们芳草地的形象。”符有才一边说一边擦汗,“我们的学生总体还是积极向上的。”
“是的是的,”王季明也来帮腔,“其实大多数学生都是昂扬向上的,他们学习的劲头,几头牛都拉不住。我都甚至晚上偷偷帮一些学生印过学习资料……”
“要我说,你们就是闲的。搞得那么拼干嘛,最后还不是干干累坏自己的身体。”说话的是在场老师中年龄最小的黎汉魁,是黎寨出来的少年,现在做体育老师。
“魁,尔何如?”张随便随即转向他。
“老张……”黎汉魁看到张随便望向自己,连忙把自己翘起的二郎腿收起来“我觉得嘛……现在的课程文化课太多了,体育课太少了,欲文明其精神,先野蛮其体魄嘛!”说这话倒是符合他的身份,“——而且……”
“而且什么?”
“应该针对不同的人开始不同的课程。你们汉人书香传家,学文化课自然是如鱼得水,我们黎人生来就是大山的孩子,就该学骑马射箭……”
“魁仔,这你就不客观了啊,我觉得,你好像在班里一直是前三名吧。而且你说,你现在看到的,你和汉人有什么区别?”
“那是我天赋异禀!”黎汉魁骄傲地昂起头……
“你还真敢说啊,老聂没白教你。”座谈会结束,张随便带着随大林和何婧一起在校园闲逛。
“其实张老师不该邀请我来的,甚至不该开一个多人参加的座谈会。”何婧想了想,又语出惊人。
“喝,那我该怎么做?一个个隔离审查?”张随便觉得很有趣。
“张老师……也就是我有一个元老家属的身份,”何婧叹了一口气,“其实在一个多人的场合,谁又敢真的畅所欲言呢——即使畅所欲言,又有几个人愿意听呢。”
“嗨……”张随便无奈笑笑,“我在芳草地这么久的日子,也听不到大家的心里话吗。”
“其实也不能怪老师们,他们也遇到了很多事,谁不期待一个‘张青天’呢?”
“他们……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老师都4050了还没成家,之前和一个正和女老师谈着,突然冒出来一个学生家长,两人飞速好上,他的事也就黄了。他气不过,可是气不过又能怎样,也只能天天生闷气。符老师的儿子也在芳草地,结果不久前和一个同学打架,被重伤,住了一个多月医院,现在还拄着拐,为了给孩子治病,他可是把我们都借了一遍。”
“还有这事?那另一个孩子呢??”
“另一个孩子的老爹是个什么干部,把这事压下去了。因为打架是在校外进行的,又判定是互殴,所以也没什么波澜……”
张随便想了想,自己竟然真的不好去解决这个事情,现在脸上的笑彻底变成苦笑了。
“还有黎老师,他经常在学校被骂‘黎狗’‘奴才’之类的,有一次差点和另一个老师打起来——那个老师好像也有个高级干部的亲戚。”
“学校的老师也是干部啊,这么软吗?”随大林不由得插话。
“有的干部是干部,有的干部只是夜壶……”张随便的回答并不文雅,顺便让他笑也笑不出来了。
“啊!”走到拐角处,正在沉思的张随便没注意的到突然闪出的人,撞了个满怀,让对方怀里的作业本撒了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张随便一边道歉,一边和那个人一起,蹲下去把作业本重新收拾起来。放回对方怀里“没关系……谢谢!”
“我……”张随便正想说话,却突然愣了愣,眼前的这位,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位是新来的冯译漫老师。”何婧见气氛尴尬,连忙出声,“冯老师,这位是张老师,以前也在芳草地教课的。”
“张老师您好!
您好!”张随便想握个手,但是又不好伸出手去,“你叫冯依曼?那你和冯诺是什么关系啊?”
“我……”少女突然红了脸颊,“我不认识冯元老。”
“诶,冯老师,你是不是还有课,就别管我们了,我们只是随便转转,赶紧去吧!”张随便的冷笑话又冷场了,何婧不得不又来解围。
“好好,那我走了,你们慢慢逛。”少女低着头,忙不迭地跑走了。
“大林,别看了,你马上就要迎娶你的未婚妻了!”
“首长,你不也在看嘛——何老师,能不能给首长介绍一下?”
“好啊!”何婧的八卦劲也来了“冯老师刚在广州通过了教师资格证考试,来临高进修。如果留不下来,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当然,如果你想的话,冯老师应该是可以留下来的——她的数学学得非常好!”
“不,不用了”张随便觉得很狼狈,“何老师,你也有事,就不用陪我俩了,我们自己溜达回去就行。”
“难道我真的是单身久了。母猪看起来都眉清目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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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10 12:07: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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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10 17:18:5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居然还有喜欢杜女王的,他不是男人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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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0 18:50:5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齐琪齐 发表于 2023-5-10 17:18
居然还有喜欢杜女王的,他不是男人婆嘛?

如图,而且马逆能下手的肯定没有那么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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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0 18:53: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去病 发表于 2023-5-10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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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0 18:53:2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斯特莱特的季节 发表于 2023-5-10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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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4 21:2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峰兄!什么事?”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大喇喇坐到萧子山对面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开始牛饮。
“咳咳,那个,我叫萧子山,不叫萧峰。”
“那好吧,萧大侠,找我有什么事啊?”
萧子山无奈地摇摇头:“那直接说正事。梧州或者南宁,你愿意去吗?”
“呃……”张随便差点没被嘴里的茶水噎死,“这也真直接……萧主任,实话实说,我就是个小喽啰,开荒只去过崖州,主政只待过感恩,你让我口嗨还行,去红区开荒,恐怕是力有未逮。别看我经常拿解广髡开涮,梧州的难处我也是知道的。他的那些脑残错误我不会犯,但是做得比他好,估计也是有限。再说了,我这个副主任专员(正厅级)才干了几个月,就患者吗重要的职务,大家也不服,对我自己的历练也不太够……”
“做副手呢?”萧子山追问。
“算了算了,你还是让我在临高先享受享受吧。”张随便一边苦笑一边摇头,一边摸着自己发红的耳朵。
“那好吧,我们另外安排人去。那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样,感受如何?”
“帮主,你这是来问责我啊,”张随便继续摇头。“不怎么样,最近去调研了一些学校,工厂,商铺,还有一些机关单位。元老院来了十多年,虽然还是保持着欣欣向荣的整体态势,但家大业大了,我们的病症也越来越明显。虽然说目前还是癣疥之疾,但放到特殊的环境下,比如梧州,就可能变成肘腋之患、干部的教育和对民众的普遍教育,还要加大力度……玄处已经就此写了几篇报告了,办公厅应该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所以才来问你想不想去广西。”萧子山回复了笑面佛的状态,“你们现在的工作虽然看起来务虚,事实上是很重要的,先把架子搭起来,后面的事情也好办——对了,老张,你现在在册的秘书只有一人,不需要扩充吗?”
“这个嘛……还是宁缺毋滥吧。”张随便略一思索,还是拒绝了萧子山的好意。
大陆攻略开启时,元老院办公厅也进行了机构改革。设立了元老服务二局,所有的元老办公室都纳入管理——这也是落实元老们的“待遇”问题——根据新的元老院组织办法,只有资深“副院级”领导才有资格建立自己的办公室,而被纳入办公室的秘书,也有了更加正式的编制和名分。秘书的基本名额是四个,本来办公厅的意思是设置生活、政治、安保和工作秘书,分别负责日常生活,机要重大事项,保卫和普通工作,但是大多数的元老都违背了这一设计。有的元老把这些名额全给了自己的生活秘书,让自己的四个“姨太太”都有了“编制”——事实上真正秘书的名额随着元老的职务还会增加,比如马秃子现在最倚重的秘书侯视长的职位就是“元老院政务院办公厅一局副局长”。更多的元老把这一职位作为自己提拔私人的跳板。比如王胖子王恺,他的几个养子王恺*都挂了秘书衔,成了他物理架空司凯德的帮手。对王胖子的做派张随便是极为看不上的,他只愿意从芳草地选择真的聪明而且认同他的理念的人来做自己的秘书。所以张随便到现在注册过的秘书只有林列、随大林和纪箨雒三人。现在林列随伏波军北上,纪箨雒在感恩攒资历,在册的秘书只有随大林一个。萧子山作为办公厅主任,元老们的贴心人,对这件事关心也是恪尽职守。
“这个事看当然你的意思,有什么需要随时跟办公厅提。”说完,萧子山顺手塞给了张随便一堆家政票——这种贴心事他干起来总是那么顺手。
“老乡,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进你这个办公室呢。”从萧子山房间出来,张随便就进了组织局,操着家乡话向明朗问好。
“这说得,这儿嘛,欢迎随时来坐嘛!”明朗也笑着用家乡回应,一边把张随便让进沙发。“和萧主任谈得咋个样?”
“敬谢不敏。我哪有那个能力哦。”张随便开始新一轮牛饮。
“我在这看了那么多简历,你已经算是最好的了。”明朗换回了普通话,重新严肃起来。
“元老院已经这么缺人了吗,要矬子里拔将军了。”张随便也恢复了严肃,一脸诚恳看着明朗,“如果是慕敏直接转任,应该可以干得很好。她平时的业务就是接触形形色色的基层人士。又娴熟于调动暴力机构。只要能给几个合适的搭档,就能很好做一个亲民官。而我,在秃子手下的时候,虽然权责大,但就是个照章办事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吏。在崖州虽然有了一些接触基层的经验,也是在别人的领导下,只做一方。只是感恩混了一点亲民官的资历,可是感恩地小民稀,我最大的政绩工业园也是其他元老主持的。我也就在旁边搞搞后勤。至于现在的职位嘛,虽说似乎有一点影响政策的能力,也就是一个“僚”罢了。要想主政一方,还得历练历练。”
“说的有道理。”明朗一边沉思一边点头。“那这个事再说吧,我去翻翻有没有别的人选。”
“说起来,”张随便突然换了换题,“你和慕敏怎么样了啊,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你们家可是有四个名额呢。”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朗瞬间面色铁青,“难啊难,她的事业心太强了……”说着跌进了沙发里,似乎在痛苦呻吟。张随便一阵头大,还在想要不要安慰一下,明朗突然又缓过气来,从沙发上弹起:“格老子的的,我这就运作慕敏当一任亲民官,然后就调回来——不,我直接去和她搭班子,这个龟儿子组织局长,哪个想当就来当,老子不管了!”
“也行,也行。”张随便松了口气,笑着附和。
“对了!”明朗突然也换了话题,“五一要开劳模表彰和进修学员慰问大会,萧主任特地叫我,给你准备了入场券……说起来,最近从广州有一批来临高进修的新员工,里面的女同志很多哟!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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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2:31: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这随便 于 2023-5-16 19:33 编辑

“体育场还是有用处的。”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向工作人员出示了入场券,走进了设在临高大体育场的五一劳模表彰/新入职培训员工慰劳/单身交友大会会场。
会场经过精心的装扮,充满了节日的气氛。轻柔舒缓的旋律,五彩缤纷的彩带,特意架起的高功率大灯把会场照得如同白昼。最重要的是一排排美食如盛开的鲜花,等待着与会人员的采摘。桌子前已经布满了来来往往的人。不过奇特的是,与会的男女被以食物桌为界,被分到了不同的区域——每个人都会选一个十人圆桌的座位作为今天的固定位。
“满座都是同性,这还交友个毛线啊,还是这里是B站啊。”张随便吐槽道——不过想想其实也正常,今天来的女嘉宾目测不到200,但来的男性至少有800--这还是组织者有意挑选控制的前提下。如果平均分配,一个10人的桌上只有一两位女同志,那不知道有多尴尬。如果不平均分配,那没有女同志的桌上,参会的男同志不得把桌子都掀了。所以不如直接设置区域,大家脸上都好看,也更放得开。临高这个男女比例真的是严重失衡,连王季明这样的资深假髡都讨不到老婆(当然也不排除自身形象的问题)。普通规划民就更困难了。连河源街这种万恶之源的地方,在元老院的管理之下竟然成了社会的泄压阀,真的可以说是黑色幽默了。所以张随便对某些元老多吃多占,甚至元老院公然建立女仆学院的行为深恶痛绝。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赢家通吃的世界,元老院做的竟然已经很有吃相了。在这个比烂的时空,元老院的一举一动无疑都是人类灯塔。而且自己作为这一体系的受益者,反对这一制度,总归是有点底气不足的。在这种男女比例之下,很多女性对“联谊活动”是非常热衷的,但对主动接触男性却兴趣寥寥——只会对金字塔尖的一小点男性展开主动追逐,二八甚至一九的规律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张随便看的有些恍惚,赶紧选了一个最角落的桌子坐下,开始盘算自己要吃什么。
“这位兄台雷猴啊。我giao梁逸峰,嘿佛山人。呢次考上了广州工业局,敢问贵姓啊?”邻座的人和张随便仿佛身材,看到来了新同伴,连忙打招呼。
“哦,梁主任你好!我是张随便,四川人,以前在芳草地教书……”
“张老师!失敬失敬!我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
“客气客气……”张随便本想随便应付一下开始干饭。可没想到身边这人竟是自来熟,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一路跟他说着话,连去取食物也没分开。“江兄啊,临高黑人间天堂,确实名不虚传……我家以前开个小作坊卖纸,后来跟元老院做货物批发,也发了一笔财,才让我好好学了这新学问……老兄你去过河源街吗,有没有什么推荐……有空来佛山玩玩,我做东……”直到团结友谊进行曲响起,才让他终结了说话。转而一脸期待看着主席台。五一这样重大的节日,在临高的头头们,像王洛宾,马千瞩,钱水廷,萧子山,邬德等人都来露了个面,跟大家挥手致意,和前排人员握手,场面如同明星见面会一般火爆。
马千瞩还专门做了个简短的致辞,强调了工业化的巨大意义,号召大家行动起来保卫现代生活。致辞结束,全场掌声雷动,连张随便都跟着拍了几下。
“下面我们开始进行本场的小游戏,”在马千瞩致辞之后,主持人上台张琪说解。“到场每位嘉宾座椅上都有一份试卷和笔,请独立完成答题,20分钟后我们会收集试卷,选出得分最高的男女各30名与会嘉宾,进行舞会!请大家享受今晚的时光!”
话音一落,场下爆发出了剧烈的骚动,但骚动的声音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被笔尖的沙沙声取代,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和异性近距离交流的机会。
“没想到元老院搞出舞会这种东西,真是世风日下啊。”同桌一位同志一面抱怨,一面运笔如飞。
“是啊,一定要狠狠地批判!”旁边的人头也没抬附和道。

“这群无聊的人,好好的会场还来个行测吗。再说这么多卷子,得多少人来改啊。”张随便腹诽道。
“江兄,雷怎么不动笔,是题太难了吗?”梁逸峰看张随便无动于衷,好奇地低声问道。
“不是,主要是这题,”张随便翻看着题目,突然发现颇有几道题需要动动脑子,一时做题家本质暴露,也埋头刷刷写起来。
20分钟过得很快,交完卷。所有的不安与兴奋都暂时抛在脑后,会场又热络起来,当然其中也少不了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题的惨叫。
“这帮髡……”张随便突然捕捉到了对方的瞳孔地震,连忙改口,“元老们也是别出心裁,这下有几个人能安心吃饭呢。”
“我就可以,反正这题这么难我也搭不上。”梁逸峰喝了点酒,更加上头“不知道能拿高分的,是什么样的才女呢!江兄……我吔生腌和鱼生那是一绝,雷到时候一定要来品尝一下……”
“不不,不用了。”生物学出身的张随便对生食更是避之不及。“听说那玩意儿老贵了,我可吃不起。”
“可不是嘛,”梁逸峰突然压低了声音,“澳货刚上架的那会儿,我家的造纸作坊可是不到一年就被挤兑倒闭了,那时候那个惨哟,可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好我老豆脑子灵活,又靠澳货发了家。可怜我的倔强的阿叔,不肯接近首长们,现在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还有我的堂弟堂妹哟……”
“吉人自有天相,梁兄一家都是有才能的人,肯定能好好过下去的。”张随便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能敷衍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舞台上的文娱表演过了几轮,女团舞看得男嘉宾们目瞪口呆,女嘉宾们咬牙切齿。相声小品让男嘉宾前仰后合,女嘉宾们捂嘴偷笑。最后这个唱支山歌给首长听,更是引发了全场大合唱,南腔北调的声音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下面是大家最期待的时刻了,让我们来揭晓最终入围的男女嘉宾名单!”张琪走上舞台,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女嘉宾,1桌3号,2桌5号……”被念到名字的只是沾沾自喜,没念到的捶胸顿足的有,淡然处之的有,甚至还有潸然泪下的,果然是有比赛就有输赢,有喜怒哀乐。
“最后一个,10桌5号……请念到号码的男女嘉宾到后台集结地来,我们的舞会交谊活动,马上开始!没有念到名字的嘉宾也不用沮丧,大家可以继续自由活动!”
“5号,5号不就黑雷吗,江兄,恭喜啊!”梁逸峰看了看,对着张随便到期喜来。张随便本来没想上去,可梁逸峰这一催促,自己反倒不好推脱,再说自己不去不是有一位无辜女同志落单,只好在全桌人的注视下,向后台集结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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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6 19:3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走到后台的时候,不大集结地已经乱哄哄挤满了人,台上的老师正在给大家讲解基本的舞步。当然台下的人没有一个听的。大家要不在兴致勃勃和同伴谈论着什么,要不主动出击,向旁边的女嘉宾献殷勤。在一片嘈杂中,张随便注意到了一个安静的背影,没有搭理旁边男性的搭讪,也没有和其他人交谈,那温柔娴静的背影,难道是她?被注视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背后的目光,转过头来,不是冯译漫那是谁?张随便连忙冲她打了个招呼。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稍经思索,终于是记了起来,也淡淡冲他打了个招呼。事已至此,张随便也不顾及了,直接走到冯译漫身前,“冯老师,真……真是巧啊,竟……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张老师……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少女的回答不带感情色彩,但这份温温柔柔的回应仍然让张随便难以招架。“你,有没有。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做我的舞伴?”
少女稍一思索,应了句“好呀”便低下睫毛不再言语。
张随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在几道妒忌的目光中,随着蓝色多瑙河的旋律,挽着冯译漫进了舞池。
“实不相瞒,冯老师,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记下你了,我觉得,你……很不一般。”一边走着笨拙的步伐,张随便一边和冯译漫交谈。
“是吗。”少女的脸明显变红了,头也低得更低。
“我记得你是数学老师吧,怎么样,来临高进修有收获吗?”
“收获太多了,太多我不懂的东西了,我都不想回去了。”聊起自己的工作,少女明显更放开了些,“这里有好多东西在别的地方根本接触不到,我想把它全部学会再带给其他人。”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做老师就该有教化天下的责任感,而不是藏私。临高的东西确实太多值得看看想想了。”
“张老师你是教什么的啊?”
“我是教生物的,不过就像上次何老师说的那样,我确实不常来了。”
“你是跟哪位大师学的啊?我也想学学呢!”少女突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咳咳……这,术业有专攻,冯老师你还是先把你的专业学好吧……不过如果有生物方面的问题,我暂时还是可以解答一部分的。”张随便不想提自己的师门,更不想提自己所学已经大半还给了老师的事实。
“是呀,我的数学才学了一点点呢。我一定好好加油!”
“加油!”张随便看着少女脸上露出的微笑,闻着少女身上的香味,不禁有点恍惚,“她来自哪里呢?家乡风俗怎么样呢?家里父母还健在吗?还有其他亲戚吗?她的学识是哪个老师教的呢?这么强的求知欲是好是坏呢?她不会已婚吧?这么优秀的女孩,不会被哪个老色批先下手为强了吧?……”
“张……张老师……张老师!”随着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张随便猛然间回过神来。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大家都已走到舞池的边上,只有自己这一对,还浑然不知一般在舞池中央,迎接着全场的目光。
“这,啊,我,”看着羞红了脸的舞伴,张随便顿时语无伦次。“对,对不起……”两人忙不迭地跑到舞池边,他也不管舞伴了,飞似地挤入人堆,落荒而逃。

回到座位上,低着头还没把气喘匀,让脸上的灼热消下来,耳畔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老张,你可以啊,抱着人女孩就不撒手了。”张随便无奈抬起头,跟他说话的正是崖州的老战友,现任元老院三亚工委副书记,崖州工委书记,崖州市长陈洛。
“老陈,你怎么在这。”张随便更加尴尬了。
“就兴你来不兴我来啊!”陈洛大喇喇从旁边抽出一张椅子坐下。不同于张随便的猥琐,陈洛虽然比张随便还矮一点点,穿着也是和张随便一样随意,但元老自带的王霸之气可是一点不少。在座的宾客纷纷起立致意。
“江……江兄,你是?”刚才说了点酒话的梁逸峰声音有点颤抖。
“诶这位是,你亲戚?”陈洛看向他。
“他是刚认识的,佛山梁逸峰!”张随便说着拍了拍梁逸峰肩膀。
“首长,首长,这可受不起。”梁逸峰刚坐下又起立了。
“坐下,坐下。”陈洛轻挥大手把梁逸峰按回去,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酒“这是我废了好大劲才搞到的泸州老窖,今天张元老有喜事,大家都喝一点!”
“好好!”在座的各位又都弹起来,“恭喜张首长!”
“不是,这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要这样,别人小姑娘……我……”张随便一急,这下是更不好说了。“陈洛,你可别乱说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陈洛先喝了一杯,“就算我不说,明天也是元老院人人皆知了,对不对。”
“诶唷,我怎么跟杜雯解释啊!”张随便痛苦地捂上了脸。

“我没醉,别扶我。”
“你啊,哪点都好,就是一上了酒桌,霍金都得来跟你喝一杯,这个酒品得改改啊。”
夜幕下,张随便和陈洛并肩走着,身边不时走过参加完晚宴的男男女女。
“不是我说你,”陈洛突然正色道,“你还执着于杜雯吗,都是执念罢了。你们有多久没有联系过了?”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张随便想回避话题。
“今天的女孩挺好的,长得不赖,又聪明,气质看着也不错,可以试着相处相处。你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张随便摇着头。
“行行行,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人小姑娘的清白怎么办,你整这么一出,哪个还敢再去追她?你不顾着她,她怎么办?你记住,你是元老,要有元老的觉悟,元老的担当!搞自由恋爱的那一套,可以搞,可是其他元老不会待见你的,规划民也不会理解你。你这么作,只是自己感动自己罢了。你看看,我家的小孩都要上幼儿园了,我为了我家小孩留的胡子,已经跟你的胡子一样长了!你呢?!姬信丁玄处他们是‘同志’,理解你。我是‘战友’,我要劝你!理想要有,可是不能不顾现实!”
一席话让张随便只能默然不语,陈洛也不好再说下去,“本来我回来述职今天就要走的,临时来凑热闹跟你聚聚也算值了。我们崖州前委,现在是真的难凑到一起啊!”
“最近在崖州怎么样?”张随便连忙换话题。
“整体还好吧,大家打下的基础。唯一的问题,是邪教太多了一点。”
“邪教?”
“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会道门,煽动了一些破落地主,无业游民,甚至个别工人都受了影响。”
“这么严重吗,这个邪教是怎么起来的?”
“不知道。我也抓到过几个小头目,问道了一点信息,说是,是一个叫什么‘天堂教’的东西。”
“啊?基督教的本土化渗透变异这么快的吗?”
“这倒不是,只是听说教主自称是任我行的玄孙,叫任天堂,教义就是天堂大发好……”
“这……看来我们的小说还是深入人心呐。”张随便一时无语,但愿这只是癣疥之疾,不会搞成太平道之类的大祸吧。“其他信息呢?”
“这个,这个说来可惜……可惜他们太脆了,没熬过用刑。”
“搞私刑啊。”张随便更无语了。
“不是私刑,现在元老院的法律里,是允许适当加刑的,我可没有逾越!我的手段,可不必周洞天差。”
“……”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好不容易聚一聚,我们住的又近,再喝一场?”
“别喝了别喝了,就随便聊聊吧……”
“好好好,你知不知道……”
灯光下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如同体育场门前的罗马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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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3 19:26: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阳光明媚,刚醒来的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拍了拍自己还很迷糊的脑袋,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不禁又一阵牙酸头疼脸发烫。事情总是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张随便真是不知道后面怎么收场了。
“首长,早饭来了。”门外响起了随大林的喊声。张随便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稍加洗漱,开始心不在焉地吃索然无味的早餐。
“首长,我想……”随大林难得地犹犹豫豫地说话。
“不准。”心有所想的张随便随口拒绝。
“可是……”
“没有理由,我们要好好工作!”
“但是,您……”
“但是什么但是!”
“我……”
“我什么我?”
“我要请假结婚!……”
刚才还紧张热烈的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默然不语。
“好啊!”半晌,张随便突然大叫出来,“准了!”说着他握起了随大林的手,“大林啊,是我不对,这种事怎么能不准呢,我陪你去当后援团!”不顾随大林惊讶的表情张随便继续说道,“你父母去得早,元老院就是你的娘家,这个婚礼一定要大办特办!让你在家乡大有面子!”
“首长!”随大林有点感动了,“元老院倡导,要节约办典礼的,而且……”
“各项规定我心里有数,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好了,不要想了,休假从现在开始!走,我们去逛逛,给你媳妇买点东西!”说干就干,张随便三口两口噎下了面包,拽着随大林上了街。顺便推掉了今天本来安排的回访芳草地,与胡清白磋商的日程。
不过出得门来没有几步,张随便又后悔了。两个大男人出来逛街,还是来买结婚用品,那谁知道该怎么搞啊。这个时候就应该找办公厅专业的人来操办,可是张随便当下的状态,又怎么好向办公厅找人呢,“大林啊,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了。”张随便心里默默说道。
不知道买什么,那就只好去李梅的合作社了,毕竟那里的货最全最新。;李梅挑选的售货员是一等一的热情,让两个直男不太适应。当被带到展示柜里,看到琳琅满目的货物,张随便便被导购勾起了久违的购物欲。
“大林,你老丈人抽烟吗,要不要来两箱圣船?大林,你丈母娘跳广场舞吗,要不要来一双最新的时尚舞鞋?大林,你大舅哥喝酒吗,要不要来十箱大唐公主?大林,你老婆的嫁衣做了吗,这几匹丝绸是最高材质的!结婚了马上就要小孩,你看这些玩具好不好,全打包了。还有你们这里的喜糖喜茶喜饮,都打包,按200人份的来。还有那个合作社饭店的干果,干货,也是200人份。你们还有厨子外派吗?有啊?好,约两个,到时候一起跟着走!”好久没见冤大头的导购都乐得合不拢嘴。
“领,领导……不,不用……”随大林没见过这么气派的购物,更没见过自家首长如此破费,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劝。
“领导好豪爽!”旁边的导购倒是接过了茬,“小兄弟的兄长是高官把,真是个好哥哥呢。你嫂子真是有福了……”
“不,不,”随大林连忙否认。
“不什么?难道你兄长还未婚配?哎呀小兄弟啊,我有个亲戚的女儿,那是一个花容月貌,温婉贤良,要不要给你兄长说和说和……”

揣着一兜子的订票,随大林有点失神、又有点兴奋。
“大部分都可以寄回去——现在的物流真是方便啊——剩下的我们找个队伍,一起挑回去。”
“首长,不用破费了……”
“这算什么,我都说了,是应该的嘛,走,我们再四处看看!”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临高是全澳宋的核心,更是菁华之处。吸取了天下的供养和元老院跨时空的先进,即使目前也在元老院手下的广州比之也大而失之轻浅了。两人在左逛逛右逛逛,又采买了不少东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源街附近。河源街既是莺莺燕燕之所,里面的女子虽然在重税下收入不比普通职工高多少,但讲究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尽还复来,消费水准是高于别处的。自然围绕这些消费潜力出现了各种商贩,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玩物吃食,各种商店都在这里生根。而围绕这里的女子和恩客甚至在这里巡逻的警察,也衍生了一些高端服务,相声杂技,车马奴仆,帮闲清谈,酒肆茶社也逐渐落地。庞大的人流催生了两个诊所和一个托管机构,甚至还有一家书店。很多来自合作社的‘私货’也出现在了商店里,价格还不到正版的一半。花样繁复又物美价廉,自然引得无数女性购物者流连忘返。后来合作社干脆在这里开设了一个分店,专门卖看起来“伤风败俗”但其实已经被临高大众接受的商品,可以说是开风气之先。最后不管是富家少爷还是高门小姐,都忍不住来看看。这么旺的人流,又轻轻松松就能找到活养活自己,这里竟然成了来临高外地人的首选之地。有本钱的开个小店买卖家乡特产,没本钱的去使苦力也能挣得一天饭钱。这里也成了仅次于东门市核心的第二个闹市区,俨然一个独立小天地。
“大林,你是不是经常来这河源街逛啊,看起来轻车熟路。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才,才才没有呢。领导,你平时才给我几个钱。”
“喝,你还知道装穷呢。”张随便笑嘻嘻说道。他也知道随大林是个好学的人,除了平时的吃穿用度和老婆本,基本都用来买书了。
正说笑间,张随便突然抬头看到了一个托儿所的招牌。“临高女孩”的事情,在元老院内可以说是众人皆知了,一时想起来竟有点五味杂陈,也正是这件事催化了精文组的诞生,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说曹操曹操到,托儿所下面,迎面走来的正式事件的女主之一钱羽夕,她挽着的是好闺蜜冯珊。张随便没少跟冯诺请教问题,跟这两位也是认识。便主动打了个招呼。钱羽夕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在这里看到熟人,也大大方方回应。她旁边的冯珊倒是一份淡然的样子,很礼貌地回复——说起来,当年张随便也是看好冯珊的,想资助她继续深造。但冯诺广博的学识和强大的人格魅力还是让他捷足先登,张随便也就自觉保持和冯珊的距离。——不过张随便恍然一想,冯译漫不也是这种娴静知性的气质吗,难道说老冯家的人都是这样的高智商群体?
张随便无奈笑一笑,甩甩脑袋,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简单和两位女生寒暄几句,便各自分开。
“大林,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适不适合你老婆?”张随便看到一件挂在一家店大堂的连衣裙。款式在旧时空不过是普通的学生款,但在现在就有点前卫了。
“这,这会不会太……”随大林看到这件裙子也是眼前一亮,但又有些犹疑。
“新时代青年嘛,总是有机会穿的,你觉得呢?”
“哟,一个母胎单身的人,也敢教一个快结婚的人买衣服?”
身后传来开玩笑的声音。张随便回头一看,原来是崖州时的老战友张琪。摸着头笑笑:“参谋参谋,就是参谋参谋。”
张琪大大咧咧走近那件衣服,马上有店小二过来。“你是好眼光,这是最新款,是合作社的心血之作,名媛必备!”
“不错不错,这件衣服算你眼睛没瞎。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的小女朋友来一件?”
“怎么你也?”张随便哭笑不得,这位主持人自然是看到了事情全貌,估计还得是传播消息最积极的人之一。他连忙支开店小二:“你可别瞎说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敢做不敢认?人小姑娘挺好的,你可别负了别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不是,你听我说……”
“别说了,你要是做渣男,元老院的女元老都饶不了你。”说着,张琪向店小二喊道:“买下来给这位首长,记我账上!”说完又转过来对着张随便说:“算是战友我送你了。好好把握。”随之不由分说自己走了。
张随便真是无言以对。半晌,才对随大林说道:“大林啊,你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吗,知道什么叫随波逐流吗,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首长,我语文不好,不知道这些词的意思,只知道一个词,春心萌动。”
“滚!谁叫你这么跟元老说话的!”看着随大林嬉皮笑脸一下蹿出十米远,张随便更无奈了。只好把他找回来:“算了,给你老婆也选一款吧。这件……你帮个忙,帮我把她交给何婧何老师。让她帮我转交给冯老师。”
“就这些吗?”
“你还想要我怎样?”
“不带些话吗?”
“……”张随便沉吟许久:“那就转告她,昨天晚上是我做得欠考虑。她没有错,不要有压力。她自己要想清楚,做正确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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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3 19:27:39 | 显示全部楼层
“首,首长,不至于这么多人吧,我只是成个亲……”随大林看着眼前整整一排的伏波军士兵,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至于,至于”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嬉皮笑脸地说:“衣锦还乡嘛。一辈子一次的大婚,多点自家人来撑场子不是很正常的嘛。”
“是啊,大林哥,要是新娘家敢为难你,兄弟们帮你开门!”伏波军指挥官倪琼布本来就是随大林的同学兼好哥们,组织上给他派这么一个任务,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谢谢,谢谢同志们!”随大林十分感动,声音都有点哽咽。
“当然啦,伏波军也不是给你白嫖的,”张随便声音突然小了下来,“同时还有个小任务,到时候还得你帮忙。别舍不得你的小娇妻哟!”
“保证完成任务!”随大林一凛,连忙敬了个礼。
“同志们,这次我们是出任务,也是一次野外郊游,大家可以随便一点,也不要叫我首长,叫指导员就行。给大林子撑场子也不用着军装,大家都打扮打扮,让大林子的乡里人看看我们伴郎团的精气神!”
“是!”整排的人一起应道,颇为壮观。

“这是。黎寨?”看着眼前整齐划一的联排“别墅”,干净的屋间小路,完全汉化的装束,用汉字写的招牌,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之间说的也是带着海南特色语调的普通话,和一个普通的汉人小镇完全没有区别——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发达的汉人小镇了。
“首长,这就是我的家乡!”有些日子没回来,又好事将近的随大林心情更加激动。“我们熟黎本来和汉人就没有什么区别!”
随大林这话还是有一些夸张,他所在的这个村子。其实是元老院树立起来的“模范村”。作为当时南宝煤矿附近的一个黎寨,这里是最早接触元老院工业化力量的地区。在元老院通过商业建立起了信誉,而附近的工厂又招收了大量的黎人工人之后,整个黎寨其实也就完全被纳入了元老院工业化的道路。有了大量的人员往来,加上元老院开设了供销社,扫盲班,甚至试点普及了义务教育。整个村子就走上了极速汉化的道路。到了南宝煤矿那里需要扩大生产,元老院干脆就一鼓作气,给附近几个黎寨搞了异地搬迁。征地款换物业,让他们统一住进了新修的联排小楼里,成为了远近闻名,甚至附近汉家都羡慕的别墅村,这几个村的黎人也顺带完成了完全的编户齐民。
“首长,不瞒您说,现在上学的小孩,都自认是汉人了。有的小孩,你说他是黎人,他还不乐意呢。”
“好,好!”这可以说是元老院在意识形态领域的重大标杆了,张随便除了说好,也没有别的可以表示。
“这里就是寒舍了,同志们不要嫌寒酸。”在一个明显未见装修的楼墙,随大林停了下来。不管是黎人还是汉人,都有着浓浓的故土情结。随大林没想着先在临高买房,倒是把自己的工资津贴攒起来,也在村里买了一个小楼——作为一个孤儿,他的财产可以忽略不计,拆迁款自然拿的也少,买房还得自己攒钱。
随大林打开房门,往里走了几步,突然愣在了原地,原来只有一些简陋家什的家里突然充满了来了琳琅满目的家具,虽然算不上精致,但是实用方便,明显是经过仔细考虑准备的。
“首,首长……”
“没办法啊,这么多伴郎要睡在这里,你也不能亏待他们是吧。只能派人提前回来准备咯。”张随便耸耸肩,“我上次不是说了吗,咱元老院是你娘家。可不能给元老院丢脸。”
随大林还想说点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大林啊,大林回来了吗?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笑容可掬的老汉,干瘪的身材,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一上来就拉住了随大林的手,“椰娃可是都等了你好久了,怎么才回来啊。”
“村长……”
“叫什么村长啊,叫大伯!快去看看吧,全家都还等着你呢!”
“大伯,我这里还有好多同志没有安排呢,这里还有,有我们指导员……”
张随便上前一步,一个标准的军礼:“村长同志您好,我们是随大林同志的伴郎团。”
“导员好!各位同志门好!”村长这才看向和随大林一起来的人,以他身经百战见的多了的经验,立马发现了这个伴郎团的藏龙卧虎,马上转了一副笑脸相迎,掏出他兜里的烟就要散发。“小老儿汉姓卢,现在是这个村的轮流村长,欢迎各位官人的到来!”
“谢谢村长,我们不抽烟!”张随便婉拒了村长的好意,反手一包圣船塞到了村长手里。“大林这孩子还是太年轻,还是要靠村长你多照顾。”
“那是,那是!都是自家亲戚,怎么能不照顾呢。”村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大林就是出息,有导员还有诸位这样的好朋友,以后我们都要跟着沾光哩!”
“指,指导员。”随大林看一下张随便,“各位同志,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我岳父那边一起坐一下?”
“对对!”村长接过来话,“各位都是我们的贵人,何妨赏脸先一起聚聚?”
“好,我们是代表大林的自家人来的,正该和亲家先见见!”张随便拍板,一众人便向村长家去了。
当时元老院在黎寨招收学生,随大林作为孤儿,卢椰娃作为村长弟弟的女儿,都被送到了芳草地接受教学。两人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一早就确立了恋爱关系。本来村长一家还对和这个孤儿私定终身有一点不满,后来随大林成绩出众,被张随便资助,这点不满自然是转变为了欢喜。黎寨出了不少士兵,工人,其中也有一些走上了领导岗位,但像随大林这样和至高无上的元老关系这么密切的确实头一个。自然是巴结都来不及。他们又哪里知道,张随便只是一个“清贵”元老。而随大林主要还是“鞍前马后”呢。
村长家好几户人,分配的小楼一字排开占了好长一片,此时都已经打扮得五彩缤纷。门口搭起的喜宴棚已经开始预热,铺着红布的桌上摆着,红花生,红枣,红糖等吃食,任村民取用。引来了络绎不绝的小孩在这里穿来穿去,笑闹声此起彼伏;黎寨的大姑娘小媳妇阿嫲们在这里闲聊,高亢的笑声时不时传来;另一旁汉子们也围在一起高谈阔论,也有的聚在一起玩元老院推出的纸牌,烟雾缭绕。看得张随便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自己参加婚宴的情景,眼里竟有些湿润。
“大林!”悦耳的女声传来,门里飞奔出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直扑随大林的怀里。随大林一把抱住女子,直接拥着她转起圈来。黎寨没有汉儒那么多男女之防,又受元老院新风劲吹,村民自然是不觉得有何不妥,都乐呵呵看着。
“大林,可回来啦!”“大林,你可知道椰娃等你等得多苦啊!”“大林。你们这是神仙眷侣,羡慕哦!”“大林。这回出息了可别忘了我们!”……
张随便回头,看到一同来的伏波军都是一脸羡慕,说道:“大家都是呱呱叫的小孩子,好好工作,大丈夫何患无妻!”
“好!”伏波军们兴致高昂地应和着,张随便却不得不暗自继续为元老院治下的男女比例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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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4 20: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这随便 于 2023-5-24 21:43 编辑

新式的黎寨,自然是用新式的婚礼。为了响应元老院节俭办仪式的号召,当然也是随大林考虑到我们的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不喜欢太多的仪式环节。整个婚礼只有绕村巡游,拜堂,改口,吃席的环节,去掉了繁琐的接亲,发言,才艺表演等步骤。当然还有五名幸运儿,可以做正式伴郎,和伴娘牵牵手。倪琼布选了最高大帅气的五个人担此重任——随大林本人长得高大威猛,还有明朝时人认同的美髯,倒不用担心被比下去——引来其他人嘘声一片。
新娘穿着中式的秀禾,盖着红盖头。新浪则穿着张随便挑选的灰色中山装,修身挺拔。二人坐在租来的敞篷宝马车上,在身后牛车队的追随下,慢慢绕村寨一周。饶是黎寨傍着附近的工厂,整体的经济不错,但村长家底加上元老院的赞助还是让这个婚礼成了头一回。村里的小孩们跟在车后面嬉笑打闹,从车上不时撒出的糖果更是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站立在车头的随大林握着新娘的手如钢铁雕塑般挺立,引来村里大小伙子的艳羡嫉妒和大姑娘眼中的点点星光。后面一辆牛车上跟着的卢村长也是得意洋洋,微笑着跟相亲们挥手,卢家的小子们在车上跳上跳下,玩得不亦乐乎。当然引人注目的还有张随便带领的伴郎团,精挑细选的小伙子们身着统一制服,跟在车队两侧行进,也收获了不少羡慕的目光,不少黎寨青年都偷偷问怎么样才能加入这样的队伍,队员们统一微笑回答:“朋友,你们已经是元老院的子民了,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大家都可能有这一天!”
异地搬迁的黎寨也不大,纵然巡游在热情村民的簇拥下走走停停也不过花了一个多小时。接下来就快进到了拜堂时间。会场转移到了村里的小广场。专门请来的司仪操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喊道:“一拜天地!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每一次鞠躬,都引来观礼村民的一阵喝彩。
“二拜高堂……”
“且等一下。”随大林突然叫停了司仪,“我自幼而孤,亲属也不在近旁,这高堂……”他的眼睛转向了张随便,“不如由指导员暂代,怎么样?”
“我才虚长你几岁,做得什么家长。”不等其他人开口说话,张随便马上拒绝,“若是非要加一席,你受元老院恩惠颇多,不如虚位以拜元老院如何?”
既是指导员开口,大家也都不便多说什么,纷纷点头称是。
“二拜高堂!一鞠躬,敬父母元老院,生养情,情如东海。二鞠躬,谢父母元老院,再造恩,恩重如山。三鞠躬,祝父母元老院,享太平,寿比南山!。夫妻对拜!一鞠躬,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白头偕老。二鞠躬,两厢情愿,两全其美,永浴爱河。三鞠躬,三生有幸,永结同心,多子多福!”礼仪既成,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张随便这次还带来了一只五人乐队,五人登时掏出家伙,演奏了一首博铺曲,略显生涩的演奏盖不住曲调的昂然向上。一曲奏罢,与会的小伙子们都是热血沸腾,台上昂然肃立的随大林则又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黎寨唯一强烈要求加入的仪式是个驱邪式:身穿白衣的“巫祝”用朱砂把自己的衣服涂红,拿着刀钳之类器具神神叨叨一阵之后,把衣服和器具都丢进锅里煮沸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再将所有的器皿摔碎,和衣物器具一起掩埋。
仪式完毕,伴郎伴娘们端来了桌椅茶水,随大林在大家的起哄中管自己的岳父岳母叫了第一声“爸妈”——全程用的普通话。卢氏夫妇也按照风俗,给了一个红包,作为“改口费”。行礼完成,随大林就在伴郎伴娘的环绕和大家的目光中掀起了红盖头。卢椰娃在芳草地时间段短,后来很快去了卫校又回到南宝当护士,张随便只是隐隐约约有印象。今日一看,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和随大林倒是般配。新人交换了随身玉佩,随大林抱住新娘,“惊世骇俗”地当众吻了她。尖叫声登时此起披伏,同行的伏波军不约而同吹起了口哨,搞得新娘泪盈盈又脸红红。然后便是扔花环节,未婚的男男女女都疯了似涌向前来,要接受这对新人的好运,搞得张随便和兵士们不得不尽全力才能维持住秩序。谁承想随大林身高力大,随便一扔,花束便越过扑到前方的人流,直直砸向后方。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一伸手,把花束接在了手中。那男子身着轻便衣服,身上还有来不及抹去的灰显然是赶路刚到的。他举着花束,笑嘻嘻走上前去:“差点以为来不及了,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给我赶上了!大林,舅舅拿了这束花,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随大林连忙带着新婚妻子过来行礼,“舅舅,我差点以为你要错过我的婚礼了。”张随便恍然大悟,这个舅舅他也有所耳闻,他是随大林外公外婆的小儿子,只比随大林大了十岁,和张随便年龄仿佛。自幼自由散漫,成年以后就以流动在黎寨之间卖散货糊口,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随大林才被认为是是孤儿,差点错过自己外甥的婚礼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不过娘亲舅大,他既然回来,在随后的宴会中作为男方家长坐上了首席。张随便和伴郎团都只能坐在他下手。
新式婚宴采用分餐制,也少了劝酒的恶习和捉弄新郎新娘的把戏,但是几个寨子合并的村落,所有人都来给现在的轮值村长捧场,来人还是不少,随大林应付了一圈回到内堂桌上,大家盘子里的东西都已吃了大半。
“没喝醉吧?”张随便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还好首,指导员带来了这么多格瓦斯,我也就逃过了喝醉的可能。”
“嗯,宾主尽欢考的是气氛,不是酒桌文化,更不是强人所难。”张随便低声说道,“这么折腾了一天,赶紧吃点东西吧!”
随大林答应着,和长辈们致意,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维利啊,你可是有个好外甥!”卢村长满脸笑容,给随大林舅舅夹菜。
“老辈子,使不得。”随维利连忙推辞,“我都没咋顾得上管大林,还得多谢谢各位啊!”说着便要站起来给各位长辈倒酒。
卢村长忙招呼他坐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也不必那么辛苦,要不就来我家商店帮忙?你看大林现在也出息了,以后……”
“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你们只知道大林出息了,却不知道在座的真贵人。”随维利说着真走出来桌子,向着张随便便拜:“张首长!”这一下,所有内堂的人都惊了,忙不迭都要下桌参拜。
情势陡然变化,张随便也措手不及。他听随大林说过他舅舅比较油滑,连性都改成了和他一样。也没想到他会在婚宴上搞这一出。只好拿出元老的经典台词:“大家快起来,我们元老院不兴这一套!”说完,还得一个个搀着各位长辈回到座位上,一时间尴尬非常。还好随维利有接过话茬:“张首长都说了,大家好好吃,好好喝,今天是我外甥大喜的日子,大家尽兴便是!”大家这才讪讪回应,逐渐恢复宴乐。
“大林呀,这拨我对不起你喽。”张随便心里暗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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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5 21: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这随便 于 2023-5-26 12:09 编辑

“首长,这个婚礼太令人难忘了,我以后也要举办这样的婚礼!”在不怎么平整的山道上,倪琼布依然兴奋地对我们的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说道。
“元老院的礼仪讲究一个节俭不折腾,只要不铺张浪费,不折腾人,没有不敬的动作言辞,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当然了,首要条件是你要好好表现,首先你得有一个女朋友。还有,现在不要叫我首长,叫我指导员!”
“是,首长!”虽然被打击了,但倪琼布还是兴致高昂,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还有,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行商,不是军人。不要做多余的动作!”张随便轻声说道。
“是,首导员!”说着倪琼布又想敬礼,被张随便直接按了回去。
叮嘱完倪琼布,张随便又走向随大林和他的新婚妻子:“大林啊,这次只有三天的婚假,你……别介意啊,等回去再给你补上。”
“不介意!”随大林还没开口,随维利先接上了话,“工作重要!首长,这是对我们家大林的肯定和重视,我们全家都全力支持!首长您不知道,您要去考察的这个黎寨和我们家渊源极深,我爷爷以前就是这家寨子的奥雅,我也经常往这里卖货,这里的路我熟,寨子里还有我不少熟人哩……”
等到随维利叨叨完,随大林才开口:“首长,这次考察不是组织要我来的,是我和椰娃主动要求来的。我们好歹知道一点附近的黎话和气候风物,行动交流起来也方便一些。椰娃是护士,有啥头疼脑热的也好给大家搭把手。”卢椰娃也搭腔:“是啊首长,好久没来这边看看了,这次我们就是和大部队一起,去看看‘远亲’们!”
“好好!”张随便算是收起了自己心里的愧疚。开始观察一路的风景。
与已经编户齐民的熟黎不同,元老院对大山更深处的生黎还是更多采用羁縻统治,寨子里的话事人还是奥雅而不是元老院认定的村长。元老院的律法更加无法在寨子里通用,遇到不认同的事(事实上很难遇到,因为没人会经常去那种偏僻的地方)也会默认按照当地风俗处理,最多对逃出寨子的人进行保护。
但这不意味着元老院的力量无法触及这里。公道地说,元老院在这里也同样倾注了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公买平卖、送医赠药获取当地人的好感和信任,军事演习、,科技展示震慑当地人的不轨之心,还有在当地的征兵招工,半强制性的义务扫盲教育,更是大力融合当地人的一大利器,还有各种阉割宗教的传播,宛如精神鸦片。总的来讲元老院在当地的渗透非常成功,建立了相当正面的形象,黎寨的半大小子们,也多会几句普通话。
还有这支队伍现在脚下的道路,虽然不如通往熟黎村子的公路,更不如临高的铁路,但也是经过仔细的拓宽整修,是压实的土路,级别比御道还要高,既方便了经贸往来,黎区资源运输,也保证了元老院的暴力机关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投送到需要的地点。
当然这没完,最重要的是,在元老院的努力之下,生黎也是逐渐绑在了元老院的战车之上。在同元老院的交往之中,他们是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也有了一些瓶瓶罐罐,不再是不怕穿鞋的赤脚汉。这样一来他们暴乱或是打劫附近的动力几乎消失了,成了温顺的编外之民。而当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回到寨子里,把外面的精彩世界以及无数的机会转述给乡亲们的时候,这扇向往元老院的大门,是不可能关上了。
看着路旁明显是黎人主动种植的经济作物,不时出现的现代物品,还有偶尔遇到的,态度明显谦卑的黎人。张随便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得意忘形之下,他不禁哼起歌来,一开始还是轻轻吟唱,后来竟越来越大声,五音不全的,十分瘆人。好在同队的伏波军们十分捧场,竟跟着合唱起来,从元老院左派私货的毕业歌、伏波军进行曲,到博铺曲,到星拳旗永不落,再到崇祯革命之歌,再到牢不可破的元老院,血气方刚男儿离谱万里但又充满力量的歌声响彻林间惊奇鸦雀无数。到唱到唱支山歌给首长听的时候,不知何方甚至传来了合唱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唱的是啥,大概是黎语吧。
唱了许久,正遇到一处水源。张随便便指挥大家停下来吃饭顺便稍做休息。元老院不仅对路进行了修缮,还对路周围进行了出力,毒蛇蚊虫等不说绝迹,至少也是降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影响有备而来的个人通行。像现在的这支队伍,点燃蚊香,更是万无一失。经过改良的草地13号已经有了高端民用版,现在大家正就着这个口感还凑活的糊糊,加上在黎寨采购的黄牛肉山野菜等大快朵颐。
“上一次来还是上一次,变化真大啊!”张随便端着碗感叹道。
一旁随大林已经习惯了张随便的说话风格,直接接茬:“我也是,回想当年我哭着去芳草地的那一年,舅舅还带过我来过这里,真的是换了乾坤啊!”
“话说,”张随便突然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陶醉地吃着草地13号的随维利,问道“你舅舅,真的眼光那么毒辣?”
“首长,”随大林看起来有些尴尬,“我舅舅这些年走南闯北,确实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能认出您,主要是……主要是看过我和您的合影……”随大林的脸有些红,不知是因为私自展示和元老的合影,还是为他舅舅的装神弄鬼。
“这……”张随便一时也有些无语,自己差点被这种小把戏糊弄了。不过随大林这个舅舅敢想敢做,倒是挺有意思。“对了,你们还是贵族之后啊,也没听你说起过。”
“首长恕罪,”随大林脸更红了,“我小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会不会有哪个披金戴银的大臣来接我,说我要继承寨主的位置。可我的妈妈从来不说这种事,我也是听我年迈的姥爷说过一两次,说什么有仇家、陷害之类的。我家也一直贫穷。要不,我也不会这么早就……”说到这里,随大林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好了好了,”张随便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下属。“现在你也熬出头了,也取了漂亮的新娘子,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你得振作起来,继续努力,不辜负双亲的期望……”一通毫无感染力的演说,随大林也只能甩甩头,挤出一个笑脸——随维利和卢椰娃也过来了。
“首长啊,我们距离寨子已经很近了,我在这里还有些故人,到时候好好安排大家体验一下黎寨特色!”随维利一脸笑眯眯。
“谁!”突然传来倪琼布的声音。话音未落,一个物件破空而来。张随便连忙一闪,一块石子差着身子飞了过去。在地上打出一个坑。
“不要跑!”倪琼布看到差点伤了元老,更加着急,带着几个人就追进了路旁树丛中,不一会,就抓着几个黎族小孩出来,其中几个手里还握着弹弓。
“原来是群小孩子,不要为难他们!”张随便吩咐道。
倪琼布等松开了小孩,但也站在旁边,不给他们活动的空间。
小孩们的眼中充满着防备,还有一丝,不满?怯生生看着大部队。
“小朋友,你们好吗?”张随便掏出糖果,想和这些孩子打招呼。
但这些小孩好像普通话没学好,并没有对张随便做出回应。
“首长,我来!”随大林走了过去,蹲下身,开始用黎语和他们交谈。看得出来两边的预言还是有点差距,随大林用的又少,开始的交流很不顺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随大林的安抚和糖果的诱惑下,双方明显融洽了许多。小孩也卸下了方便露出来笑容,最后竟然哈哈笑了起来。“首长,他们只是在附近玩耍打猎,没什么坏心。”
“那就放他们走吧。”张随便又掏出来糖果。
随大林一挥手,拿了糖果的小崽子们一下跑远了。
“大林啊,你以后一定是个慈父!”张随便感叹道。
“首长过奖了。”随大林一谦虚,突然看到草丛里有什么在闪光,捡起来一看是一本小册子。
“是刚才小孩子的小人书吧,现在黎寨也有小人书了。”张随便笑着接过来,书页的纸张和印刷看起来挺不错,有芳草地课余读物的水平。册子上画着些人物,都是黎族着装。“这写的啥啊,汉语拼音,啊啊哦哦,诶诶得个得个蛋DuangDuangDuang,xiaobaobaolebao。啥意思啊?”
旁边的随维利接过去,看一眼也笑了:“这是考验我汉语拼音的水平啊,我这半路出家的人……”
没看几页,随维利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并且随着翻阅,越来越紧绷:“该,该死!”随维利竟然颤抖了起来。
“首,首长,这个小册子……”
“怎么了?”
“这是用汉语拼音注音的黎族故事……讲的是……”
“是什么?不急,慢慢说。”
“说的是,汉人是坏人,要奴役我们黎族人……”随维利咽了口水,让自己镇定一点,“元老院和魔鬼签了契约,才这么有技术。但,但是我们黎族是有真神保佑的,等到天堂之神降临,就可以打败元老院……”
随大林脸色煞白拿过册子:“天堂好……元老院坏……首,首长……”
张随便感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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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6 08:58: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毒教材出现了,不是黑尔分子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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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6 10:53:09 | 显示全部楼层
“”哦牛批,还有这种册子的哦,我马上举报“”

是不是还要搞个⑨评复刻、退髡统计啊,注意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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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6 11: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里看到《临高女孩》听让人意外啊,我最喜欢的同人前二,我都一度想改编成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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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6 11:31:32 | 显示全部楼层
竟然用的是元老院的纸和印刷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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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6 12:11:2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捷恪 发表于 2023-5-26 10:53
“”哦牛批,还有这种册子的哦,我马上举报“”

是不是还要搞个⑨评复刻、退髡统计啊,注意尺度 ...

老哥你别乱上强度啊,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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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6 12:11: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齐琪齐 发表于 2023-5-26 08:58
毒教材出现了,不是黑尔分子搞的吧。

消灭黑黄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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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6 12:12:5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去病 发表于 2023-5-26 11:13
在这里看到《临高女孩》听让人意外啊,我最喜欢的同人前二,我都一度想改编成话剧 ...

赶紧找冯元老要版权啊!大家都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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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6 12:22:3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Jamack 发表于 2023-5-26 11:31
竟然用的是元老院的纸和印刷术?

技术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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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8 19: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会,两个月钱我来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怎么现在……”随维利看着小册子,依然止不住颤抖。
在场的军队中有不少黎苗瑶的士兵,场面顿时敏感到了极点,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气,只好把目光都投向张随便。
“妖言惑众的事情,又有什么好说呢。”张随便定了定神,慢慢说道,“说到底,不过是封建迷信罢了,你们在元老院学习了这么久,连这点都看不透吗。只不过——故意传播这种糟粕思想的人,是应该好好问一问。”说着他转向随维利“老哥你不是读寨子很熟吗,有哪些头头,哪些说得上话的人,都邀请过来,我们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这,”随维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又懵了,哭丧着脸说“我去交他们过来,首指导员我也没这么大的面子啊。”
“这不还有几位向导吗,”张随便示意路上的跟队的向导,“大家分头去请,就说我元老院精神文明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宣传部副部长,难保地区最高责任官,武装力量总指挥,商路守护者,张随便元老要开拓商路,今晚请大家一议,就说……那个,你们也想参加,有中介费——带上几个人扮作随从,护你们安全。”说罢大手一挥,就要让随维利他们行动。
可随维利只是呆呆站在那里,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张随便感到奇怪。
“我,我记不得许多名字。”
“记不得就现编!报上元老的名头还不好使吗。反了他的!我到海南省来,不是高比利的!去吧!”随维利不再说话,和其他向导一起去了。
“发报员!”张随便回过头来,对着随军发报员发布指令,“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调整,以四纵——不对,是将以下内容发往临高及难保指挥部:生黎地区似有邪说传播,流毒甚广,民心难安。即日起,应做好大规模骚乱准备。另需一支数目足够精锐部队速与我汇合——实时更新坐标——以备稳定局势。部队应注意形踪勿使惊扰地方——你复述一遍。”
待发报员确认,张随便就让他赶紧发出。脸色也从刚才的轻松变成了凝重。
“指,指导员,问题有这么严重吗。”一旁的随大林看到形式急转直下,不禁更加担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是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激化问题的。伤脑筋啊……”张随便开始揉眼睛。
“首长,我的意思是,这么多的人……都要抓起来吗?”
“难啊……大林,你看,这么小的寨子,这种东西的传播,闹到全村皆知,需要多久?”
“这,估计也就两三天吧……”随大林一时语塞。
“是啊,两三天。这么快,为什么没有人做出动作呢。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们呢?总不能说这个小册子,是昨天才出现的吧?”
“这,这,首长,你这是要……”
张随便目露凶光:“大林啊,你在元老院学过的,人和人是不同的。不同的人,在相同的情境,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为什么你们村的小孩子会自豪地说出自己是汉人?因为成为人,真的给全村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的实现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梦,而且以后还可能会实现更多的梦。可是作为一个寨子的头人,汉化能带来什么呢。会带来祭祀的衰微,失去主祭的他们会失去神圣性;会带来权威的转移,他们不再是最睿智最聪明的人,也就失去了拥戴;会带来寨子的开放,以后村民的生杀予夺,喜怒哀乐,就不再是他们几个头人关起门来在小黑屋里就可以决定的了。虽然他们自己的生活质量也提高了不少,但看着以前的赤脚者过上了和自己一个档次的生活,甚至只是拉近了距离,心中的愤恨怕是多过欣喜吧。所以,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有动机,抵制所谓的‘髡化’,目前也有力量,掀起不满,制造隔阂,把懵懂无辜的村民绑架到他们的战车上,作为他们讨价还价的血酬!”
张随便看着大汗淋漓的随大林还有其他围拢过来的人,神色缓和了不少:“当然,我不是说他们是坏人,这种事,事实上我也相信大多数人是一心向往光明的。但是个人行为不能代表群体行为,还是要看看清楚,所有人的清白都不容玷污,所有的委屈也应该受到补偿。”
张随便看着大家不再像最初那样惶惶然,语气也更加舒缓:“我们所说的‘汉化’,也就是‘髡化’。不是所谓的文化入侵,更不是以夷变夏。而是是引导大家,用一种更科学的,更有效率的方式来生活工作探索,只是这种方式是从元老院流出而已。元老院的目的,就是为了大家好,为了最广大人的根本利益。”
“可是,”随大林有点犹豫,“可是,如果有人不想解释这样的生活方式怎么办呢?”
“不接受就不接受,没人按着头接受。他自己想干什么,用什么样的方式生活那是他的自由,我们只是提供一种更好的选择。一种更顺从人性天理的选择——但是”张随便再次目露精光“如果有人采取各种办法,限制别人选择的权力,那怎么办?”
“那就是元老院和我们的敌人!”一个军士喊出来,顿时引起了大家的附和。
“是了,放不进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大家选择美好的权利!”
“誓死保卫!”大家一起喊起来。
张随便点点头,继续说道:“元老院交给你们的最核心的,就是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格物致知的方法论,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还有为人民服务的初心宗旨。你们是最贴近元老院的人,自己要好好体会,更要带动起其他人。”
看着周围的人带着坚毅的目光纷纷点头受教,张随便也吐了口气。这批青年都在发传单或者其他学堂学习过基本的概念,对他的话不说完全听懂,至少是不再陌生——心中的种子种下去了,总有生根发芽的时候——顺便也擦了一下背上的汗,元老院明里暗里可没少干不太好的事情,只能希望以后别犯了。

张随便穿着一身戎装,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吊丝样,终于养起了元老独有的王霸之气,目光一扫,也能让参会的黎族头人一哆嗦。这是一座下午草就的行军帐篷,布置比较简单,张随便坐在主位上,被随维利等人连哄带骗带推来参会的八位黎人头目则分列两侧,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些野味山货。行军灯把帐篷内照得如同白昼,但现场的气氛却明显压抑。有的人战战兢兢,有的人不知所措,还有的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首长,”一片沉默中,坐在最前的长老终于还是开口了,用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您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不急,宴席草就,请大家见谅,我先自罚一杯。”说罢,张随便端起自己的被子,把杯里的格瓦斯一饮而尽。各位头目也只好赔了一杯——不过是正经的劣质烈酒了。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广开商路的事情。”张随便继续说道,“我们和寨子也是做久了生意的,诸位奥雅也都知道我们的信用,现在我们想和大家有更深的交流,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此话一出,场上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揣测张随便的意图。
“首长,”另一位年长奥雅也说话了,同样是烫嘴的普通话“官府与我们,交流不多,但是商旅是每个月都会来,族中也多有青年到地上做事。不知还能怎么更深交流。”
“这个啊,”张随便一笑,“比如说,我们可以合伙做生意啊,开公司,公司,你知道吧?把这里的特产统合起来,做成流水化批量化。村里的劳动力,不管老的少的,都可以在公司工作,负责各道工序,方便在家就业。不知道各头目听懂没有,但听到在家两个字的时候,很多人的眼里还是发出了光。“各位奥雅也可以鼓励村人投资,有钱也可以投资元老院各项企业,都是有分红的。”
“首长,我们寨子都是穷人,哪有那么多钱投资再说他们对元老院的理解还是浅,怕是不敢投入的。我们几个倒是小有积蓄,您看……”这位头人年纪更小,普通话也标准许多。
“没有让大家更了解元老院,没有让大家富起来,是我们元老院的责任,这样吧,要不我们把义务教育普及一下,所有的适龄儿童,都入学学习?”张随便一字一顿,却是抛出一个惊雷。
很明显这个提议并不是各位头目想要的,但是又不便反驳,场上顿时叒沉默了下来。
“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可就,”说着,张随便便要站起来,可不知是没站稳还是怎么回事,一个踉跄,碰倒了桌上的杯子,立刻就有人走进了帐中。头人们齐刷刷脸色大变,甚至有人作势想跑。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张随便笑着扶正了杯子,顺手示意进来的人。进来的人掏出一堆小盒子,一个头人桌上放了一个。“这是东北的野山参,都是百年老参了吃了延年益寿补气养身。今日便送给诸位,算是我们合作的见面礼。”
贿赂在手,大家的脸上立时缓和下来。“首长何必如此破费,我们几个一定好好带领全村人跟随首长,做好这在家就能开的‘公司’。”最年长的头人带头说道。
“不急,惊喜不止这一个。”张随便又一示意,又有几个转入帐中,“我这里还有一个奇物,请各位奥雅和我一起欣赏!”
随大林便从身上拿出一物,正是那白天拣到的小册子。头人们再一次集体变色,惊恐中带了一点剑拔弩张意味。有人低着头。努力抑制自己的颤抖;有人用余光瞟帐口,估计在盘算怎么跑路;有人用暗暗与周围的人眼神交流,彷佛在问该怎么办;还有人偷偷瞄张随便,不知是不是想偷偷暴起。“我一个四川人,变脸还不如这一群海南人。”张随便心中暗想。
“怎么,大家对这个‘宝物’,可有什么看法?”
“首长!”马上有人表达态度,“我也是前日才看到这东西,正想去报官,没想到首长您就来了。”
“这么说,大家抖看过咯?”张随便环顾帐中,目光如电。
“俺,俺不认识字。”一个年龄大的人说道。
“我看,还是请大家和我一起回临高谈谈吧。毕竟开公司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定的。诸位以为如何?”
“轰轰轰!”突然有一个头人掀翻桌子,可还没等他做下一步动作,就听到“砰”的一声,右臂溅起一朵血花,那人便只能在地上抽搐了。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大家要保持惊醒。”张随便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怎么样,各位奥雅,随我们一起回去吧?”
剩下的头人不在挣扎,只是默默地等军士们上来,把他们捆在一起。
“条件简陋,请大家多多担待。这支人参,就作为大家的误工费吧。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大把合作机会。”说完张随便便走出了帐篷。
“通知全体,时间紧迫,我们马上出发,注意隐蔽行踪!向临高和难保报告我们的位置,及时接应我们,还有,大林,你舅舅不是寨子的老熟人吗。这段时间的安抚工作,就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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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9 06:41:2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元老来到海南省来,好棒好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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