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这随便 于 2023-5-10 20:07 编辑
“今天请各位老师来,主要是跟大家交流一下学校的思想教育情况和大家的看法,大家尽可畅所欲言!”元老院精神文明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专员(正厅级)张随便一边说着,一边和随大林一起,给今天到来的四位老师倒茶。引得四位老师纷纷起立,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不用拘束。”张随便挥挥手重新坐下,“我在芳草地很久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不要生分。”如果是其他元老,四位老师可能还隔着一层,可是面对张随便这个“元老院最猥琐的人”也很快放开。阳光从北向的窗户照进来,芳草地的这个小房间也逐渐热络起来。 “老张啊,”——最先开口的是数学教研组的王季明。王老师本来是大明的一个落魄秀才,后来家乡遭了灾,被迫南下糊口,兜兜转转被元老院收留,后来接受了元老院带来的新式思想,甚至自学了数学,成为了芳草地的名师。这个种努力靠近元老院,对元老恭谨又自强不息的典型,没少收表彰“别说学生有问题了,我们老师的问题都一箩筐啊。我们在座的,不在座的,有几个人懂思想教育?别说思想教育了,我连我教的数学都没搞明白!”德高望重的王季明说到这里,剩下三个老师都不禁坐直了腰,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我只能说,学生们的学习热情是高涨的,但是我们老师能教给他们的,太少了,甚至教给他们简单的对与错,都很困难。” “王老师您的意思是,思想教育,关键在老师?” “关键不关键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老师确实是要提高自己的素质。”说完这,王季明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好的,我记下了,回去我问问能不能安排一个定例的老师进修。”张随便点点头,旁边的随大林连忙记下。 “符老师您怎么看呢?” 符有才是本地秀才,也是在本地的童生,元老院起势之后就主动来头,现在是教务处干事。听到点名连忙说道“首长,其实我们的思想教育还是很不错的,我专门负责这个,每天早晚同学们都会朗诵文主席语录,马督工批示。大家都表示读了元老院的主题思想光芒万丈,读了之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如梦初醒当头棒喝……”符有才操着海南普通话,开始抱蔡明。听得张随便一愣一愣,连忙制止了他的吹捧,“元老院的思想教育由这群虫豸负责,怎么能搞得好!”虽然腹诽着,张随便还是和颜悦色的说:“符老师,你是说,现在这种教育模式很合理是吗?” “还可以更合理!还有王主席语录,钱主席语录我们也可以学习……首长,也请您说几句吧,我们明天就写好裱起来挂在教室里!” “不,不用了,”为了避免被架在火上烤,张随便赶紧制止了后面的话题,“符老师您的建议我们会好好考虑考虑的——何老师你怎么看?” 第三位老师就是聂夫人何婧了,“张老师,我觉得王老师说得对,我们自己的思想确实不足以担当思想教育的重任。还要继续学习。”何婧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事实上我们不仅是懂得少,不同的人懂的还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张随便听得饶有兴致。 “就是……”何婧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是有的人说文主席说得对有的人说马督工说的和文主席相反……”话音未落,在座的其他三位老师,包括随大林都骤然变色,房间里气氛为之一窒。 “噗……”倒是张随便先反应过来“百川入海,殊途同归,何老师,你们确实学艺不精,文总和督工的话看起来不同,其实看内涵还是一样的,你们啊,还是要学习一个!”说着转向随大林“看来集体培训不可或缺啊。” 随大林和在场其他人一样,点头如鸡啄米,在之前的笔记之下狠狠点了点。 “啊……还有,我们的考核方式是不是也有改进的空间,进来我们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学生半页爬进教师办公室窃取试卷的情况了。一方面是我们对学生的德育教育要加强,另一方面是不是不要太强调试卷考核的重要性?”何婧竟然有点不依不饶的味道。 “这……其实这都是个例,个例啦。我们还是要警惕个例破坏我们芳草地的形象。”符有才一边说一边擦汗,“我们的学生总体还是积极向上的。” “是的是的,”王季明也来帮腔,“其实大多数学生都是昂扬向上的,他们学习的劲头,几头牛都拉不住。我都甚至晚上偷偷帮一些学生印过学习资料……” “要我说,你们就是闲的。搞得那么拼干嘛,最后还不是干干累坏自己的身体。”说话的是在场老师中年龄最小的黎汉魁,是黎寨出来的少年,现在做体育老师。 “魁,尔何如?”张随便随即转向他。 “老张……”黎汉魁看到张随便望向自己,连忙把自己翘起的二郎腿收起来“我觉得嘛……现在的课程文化课太多了,体育课太少了,欲文明其精神,先野蛮其体魄嘛!”说这话倒是符合他的身份,“——而且……” “而且什么?” “应该针对不同的人开始不同的课程。你们汉人书香传家,学文化课自然是如鱼得水,我们黎人生来就是大山的孩子,就该学骑马射箭……” “魁仔,这你就不客观了啊,我觉得,你好像在班里一直是前三名吧。而且你说,你现在看到的,你和汉人有什么区别?” “那是我天赋异禀!”黎汉魁骄傲地昂起头…… “你还真敢说啊,老聂没白教你。”座谈会结束,张随便带着随大林和何婧一起在校园闲逛。 “其实张老师不该邀请我来的,甚至不该开一个多人参加的座谈会。”何婧想了想,又语出惊人。 “喝,那我该怎么做?一个个隔离审查?”张随便觉得很有趣。 “张老师……也就是我有一个元老家属的身份,”何婧叹了一口气,“其实在一个多人的场合,谁又敢真的畅所欲言呢——即使畅所欲言,又有几个人愿意听呢。” “嗨……”张随便无奈笑笑,“我在芳草地这么久的日子,也听不到大家的心里话吗。” “其实也不能怪老师们,他们也遇到了很多事,谁不期待一个‘张青天’呢?” “他们……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老师都40多50了还没成家,之前和一个正和女老师谈着,突然冒出来一个学生家长,两人飞速好上,他的事也就黄了。他气不过,可是气不过又能怎样,也只能天天生闷气。符老师的儿子也在芳草地,结果不久前和一个同学打架,被重伤,住了一个多月医院,现在还拄着拐,为了给孩子治病,他可是把我们都借了一遍。” “还有这事?那另一个孩子呢??” “另一个孩子的老爹是个什么干部,把这事压下去了。因为打架是在校外进行的,又判定是互殴,所以也没什么波澜……” 张随便想了想,自己竟然真的不好去解决这个事情,现在脸上的笑彻底变成苦笑了。 “还有黎老师,他经常在学校被骂‘黎狗’‘奴才’之类的,有一次差点和另一个老师打起来——那个老师好像也有个高级干部的亲戚。” “学校的老师也是干部啊,这么软吗?”随大林不由得插话。 “有的干部是干部,有的干部只是夜壶……”张随便的回答并不文雅,顺便让他笑也笑不出来了。 “啊!”走到拐角处,正在沉思的张随便没注意的到突然闪出的人,撞了个满怀,让对方怀里的作业本撒了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张随便一边道歉,一边和那个人一起,蹲下去把作业本重新收拾起来。放回对方怀里“没关系……谢谢!” “我……”张随便正想说话,却突然愣了愣,眼前的这位,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位是新来的冯译漫老师。”何婧见气氛尴尬,连忙出声,“冯老师,这位是张老师,以前也在芳草地教课的。” “张老师您好!” “您好!”张随便想握个手,但是又不好伸出手去,“你叫冯依曼?那你和冯诺是什么关系啊?” “我……”少女突然红了脸颊,“我不认识冯元老。” “诶,冯老师,你是不是还有课,就别管我们了,我们只是随便转转,赶紧去吧!”张随便的冷笑话又冷场了,何婧不得不又来解围。 “好好,那我走了,你们慢慢逛。”少女低着头,忙不迭地跑走了。 “大林,别看了,你马上就要迎娶你的未婚妻了!” “首长,你不也在看嘛——何老师,能不能给首长介绍一下?” “好啊!”何婧的八卦劲也来了“冯老师刚在广州通过了教师资格证考试,来临高进修。如果留不下来,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当然,如果你想的话,冯老师应该是可以留下来的——她的数学学得非常好!” “不,不用了”张随便觉得很狼狈,“何老师,你也有事,就不用陪我俩了,我们自己溜达回去就行。” “难道我真的是单身久了。母猪看起来都眉清目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