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王大狗试水同人文 海上牧野第三集

raywang6963

第三集 怒海争锋

尸体都在这里了，一共17名海盗。左卫门命手下将斩杀的所有尸体在甲板上铺开，并将他们的武器也一同摆放在尸体旁。牧野从尸体边走过，一具具仔细端详起来。只见他们个个面如土色蓬头垢面衣不遮体，好似生化危机里的僵尸。几块破布遮盖下面，是瘦骨嶙峋的肢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牧野用军刀挑开衣服，皮肤上到处都有红疹和溃烂。因为营养不良，人非常容易感染寄生虫和真菌。感染后皮肤瘙痒难耐反复抓挠，重复感染后留下的印记。堆放在一边的武器更是粗劣无比，甚至还有断了齿的铁耙、削尖烤硬后的竹枪，非常符合明末东南沿海海匪的形象。当他走到最后几句尸体时他吃了一惊“左卫门，这三具尸体怎么回事？”

左卫门指了指旁边的一尊虎蹲跑说道“山本君便是被他们所杀。刚才交战之中这三人又伤了我们一个弟兄，不过还好有盔甲只是皮外伤。我和他们交手时明显感觉是练家子，不仅体格强壮，砍杀力量大，而且刀术朴实直接，刀刀致命，绝非江湖艺人那般浮夸。”

牧野蹲下来仔细观察他们身上的盔甲。这盔甲略带锈迹，但是绝对是全铁的扎甲。有些甲片明显比其他甲片新，应该是时常保养最近才换上的。三人佩刀统一，有制式的刀鞘。腰间除了腰带外无可以识别身份的物件。

海盗头目？牧野心想，但是相较与其他海盗，这三人不论从体格、装备还是从战斗力上看和那几个海匪都不像是一路人。

就在此时，船舱底下一阵喧哗。一名战士在搜索底舱时发现了一个8、9岁的小孩。他一拳将这孩子打倒在地，原本想一刀结束了他，但是见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武器，瘦弱不堪，有悖于武士精神，便先将他拖了上来，听指挥发落。

给他浇了一桶冷水之后，这个孩子便清醒了过来，迷茫而又木然地看着众人。“你不怕我们吗？”牧野问道。孩子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甲板上陈列的尸体。“你们是什么人？”左卫门将太刀指向他，大声呵斥道“不说立马砍掉你的脑袋！”那孩子呆呆地看着闪亮的太刀，说了一声“我饿”。

左卫门看了看牧野，牧野点了点头，便取出身上的应急军粮。这海军的应急军粮可是出了名的难吃。为了保证在潮湿的海上不发霉变质，除了用厚厚的油纸包裹外，军粮本身也需要用机器加紧打实，因此在海军中有用军粮砸死敌人的笑话。不过毕竟是应急口粮，也没那么讲究。按照规定，出战时每人必须随身携带，可以说这军粮同武器一样重要。

这孩子看到应急口粮犹如僵尸看到了鲜血，立马狼吞虎咽起来。长期缺乏维生素造成了严重的口腔溃疡，坚硬的军粮上沾上了点点血渍。所有人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除了海浪和风声，便是这孩子大口啃食的声音。

吃着吃着这孩子眼眶湿润了起来，边苦边吃，到最后躺在甲板上不停地啜泣。李船长在h800高大的船舷上看着，也不禁落下泪来。当年他在济南城外买的两个孩子也是一样的场景。这世上哪有什么海盗倭寇，只是无数穷苦人为了一口饭以命相搏罢了。

孩子逐渐停止啜泣，开口道“我无爹无娘，从小便卖给了江上的疍家作工。东家对我太甚，稍有不慎便被大骂。这次实在是受不下去，逃了出来，随着下江的船去了松江府，找到一份船上搬运打杂的活计，没想到上船之后才知道这船东竟是海匪。可是上了贼船便也无计可施，随着他们干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我就是烂命一条，要杀要剐便随你们吧。”说罢便转过身去，伸颈待戮。

牧野将口袋里的风干牛肉取出来扔在他面前。“告诉我他们三个是谁”。“我也是第一次上船，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看起来东家对他是相当客气，想必应是官家的人吧”那孩子捡起牛肉干立马塞进嘴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海匪还有官家的人？”牧野非常惊讶。印象中，这倭寇海盗就是戚继光俞大猷他们严打的对象，什么时候黑白合流了。

这位军爷，这您竟然不知道？这浙东洋面上官家出来打劫的还少吗，就差挂着帅旗御驾亲征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军饷发不出，换谁都着急。毕竟手下那群丘八可不是吃素的，反水起来谁能镇得住。

这样就能够解释这三副全盔全甲和那尊虎蹲炮了。没想到这晚明的社会秩序已经堕落至此，末日之相尽显。按照历史原有的发展轨迹，再有8年崇祯就要上吊了。宁做平世狗不做乱世人，就算是真龙天子也逃脱不了历史的宿命，更别说这些命薄如纸之人。难怪李自成那么个蠢货能拉起几十万大军，席卷整个中华大地。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乱世之中，若有人给他们一条活路，那能创造怎样的人间奇迹？。牧野突然想到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若不是在这乱世之中红军战士们看到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又怎能在那军阀混战的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好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牧野从思绪里走了出来，

“怎么处理他？”左卫门的太刀自然架在那孩子的脖子上，只是已经没了那股杀气。“就跟着我吧，底舱正缺个打杂的”李船长立马抢话道“你与我的两个孩子一般大小，见了这元老院的十字星便是苦尽甘来，还不赶紧给你眼前这位真龙天子磕头！”

那孩子惊掉了下巴，趴在地上咣咣咣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脸上又哭又笑，感伤、希望、惊讶同时写在他的脸上。李船长看着他的脸想到:这么小便脱离了稚气，撑着一副大人的面孔，必然是吃了很多苦。

当当当当当，突然警铃大作。瞭望使劲挥舞着三角旗，“东北方向有敌情！全部登船准备接敌，左卫门你把受伤的弟兄安顿好立马到舰桥报到。”所有人立刻回到船上。水手们正在准备升帆，轮机长已经开足马力。

只见东北方向的海面上出现了大大小小不少帆影，一字排开顺风而来。望远镜中可以模糊地看到，为首的是一艘大福船，顶端分明飘扬着郑芝龙的旗帜。“这郑芝龙早已被我消灭，怎么还有残兵打着这郑家旗为非作歹？”牧野说道。“想必是郑家余孽。那郑芝龙当年有17个拜把子兄弟，名为十八芝，这或许是十八芝中的一支吧”李船长回答道。

水手们已经挂起了帆，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李船长一个左满舵便打算掉头东去。“不，收帆，顶上去”牧野一把按住了船舵“他们只能顺风而行，但是我们有蒸汽机可以逆水行舟。我们元老院的船在浙东洋面出现的不多，要是这回临阵脱逃，以后我们这元老院的护航令旗还有何用？别看他们人多势众，无非是些小舢板，连我们船舷都够不着。真正为首的就是那艘大福船，只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这浙东洋面便能平靖下来。打得一拳出，免的百拳来。”

李船长立马调转船头，吩咐大副收帆。这艘H800货轮在340kw蒸汽机的双轴推进下直插海匪中军福船。海上瞬间升起浓重的黑烟，在这黑烟之下，两门6磅炮已经严阵以待。

炮长手持临高自制的1米测距机正在测定福船的距离。这一米测结构简单，便是一根管子，两头安装有潜望镜称为物镜，在管子的中间的潜望镜为目镜。利用相似三角形原理，使用者只需要转动旋钮，将左右双眼的物体对齐便可读出距离。“测距2000米，炮手装填，一发实心弹，双份装药。”

装填手迅速取出两个大纸筒，并将两个大纸筒插入炮口，用棍子推紧，之后取出一颗像窝窝头一样底部带凹坑的弹头。

“600米直射，直接上开花弹”牧野命令道“水兵队准备好所有火器，在右舷接敌。我们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要一次性地把他们毁灭！”炮兵迅速取出内填火药的开花弹，并将开花弹的引信插上填入炮口。

测距1500米 测距1000米测距800米 …两艘船像是古代欧洲决斗的骑士，无畏地向对方冲去，就看谁能给对方致命一击。随着两船越来越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突然，对面的福船上爆发出一阵喧闹，白色的烟雾立马遮盖住了船身。“还是老样子，改不掉紧张就放炮的恶习”牧野轻蔑的一笑。福船上的弗朗机炮和其他零散的火器发射出的弹药大多落去海中，只有为数不多的破片打在船舷和甲板上，激起一片木屑。其中一颗铁砂打在了驾驶舱的玻璃上，瞬间寒风便涌了进来。

测距600，开火！两门6磅炮在不到600米的直射距离内开火，炮弹径直砸进了福船的船舷，随后一阵猛烈的爆炸响起，直接将福船的右舷撕得粉碎。汹涌的海水涌进船舱福船立马向右倾斜过来。

炮手已经来不及清理炮膛装填第二发了，两艘船都在向对方极速对冲过去。两船越来越近，水兵们已经可以看到福船上的海盗们的脸了。有的正在慌忙重新装填手里的鸟铳，手一抖整袋火药都掉在了地上，有的正在疯狂寻找可以拿来作为掩体的杂物，有的爬到高处，对着水兵队挥舞着砍刀。而高大的船楼上有一全身铁甲的指挥官，正拿着单筒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水兵队。身旁的数名卫士以铁盾为掩护，将那指挥官团团住。

测距100米，开火！瞬间视线被白色的烟雾遮盖。隔着硝烟似乎能隐隐约约听到液体飞溅的沉闷声响。水兵队的火枪一次齐射横扫福船甲板，上一秒还呲牙咧嘴的海匪们下一秒便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甲板上四处是飞溅的血肉。

牧野站在舰桥上望着福船上的指挥官，而福船上的指挥官却丝毫不在意牧野，只是用望远镜在水兵队里搜寻了一番，便转身消失了。

两艘船贴舷错过后便迅速拉开了距离。H800掀起的浪花将周围海匪的小舢板打的东倒西歪，一路向北开去。这才是怒海争锋啊，牧野站在船舷顶上，一手抓着揽绳向福船伸出中指大喊“下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再见面，就要来拿你的项上人头”。左卫门带领水兵队在甲板上列队完毕，请点完人数和武器弹药后跑了过来:“报告指挥，水兵队除一人轻伤外无伤亡。“谁伤着了？”牧野问。“报告指挥，是我，被铁砂崩着了。”左卫门将手臂往后一藏。牧野将他的胳膊拽出来一看，发现一片铁渣子正卡在左卫门右手小臂上。

“要是得了破伤风，在这船上谁都救不了你。”牧野将他带到贵宾室门口，自己进贵宾室从随身背囊中取出一瓶药。“立刻去找义务兵清创，另外这是临高的提炼的青霉素”。“没必要，小伤”左卫门推开牧野的手。左卫门知道，所有元老都会配备随身背囊用于紧急情况下的自卫求生，元老们出任务时都会贴身携带，从来不让任何人经手，里面的东西对归化民也是完全保密。想都不用想，这个背囊中的物品一定是极其贵重的宝物。牧野将这瓶青霉素又推到他手里说“我们约好要去加贺，记住，不要失约。”

船在大海上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便升帆全速向基隆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