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Zyh_99 于 2021-11-24 09:35 编辑
—— 长篇连载同人文《芳草地上的杨老师》系列 ——
006 闾阎话短长（中）
（2021年11月24日修订第1稿）
“事先声明啊，我这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你们可都知道的，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女的(12)……”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快讲吧！”
“喔……”一种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应答声。
“听说，那位怒气冲冲的杨老师，其实压根儿就不认识甄惠香的。虽然都在芳草地，但你们也知道那地儿有多大纪律有多森严，对吧？”得到一众的附和声后，又继续说了下去，“一位呢，是高高在上的元老教师，一位呢，是相当于买回来的奴婢，原本就天差地别。何况，那位杨老师还从不那个楼台那个月啥，据说都不去里面女仆学校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
“哎呀，这不是重点啦！”
“重点是，真有不喜欢去女仆学校的首长？是男人吗？！”
“当然是！听说呀，那位杨老师虽然长得不高，人却精神得很，又严厉，又古板，还……”
“好了，好了！别给扯远了！我的小姑奶奶哎，你就不能少扯几句嘛，背后乱讲首长们的坏话小心被……”忽然意识到给说漏嘴了，当即转移话题，“还有你也是！就这么好奇？咋没见你把这份好奇心给放到我们店里的产品上去呢？经常被顾客给问的，偷偷拉人来救场子。”
“你们不信？那好办，这不一现成的证人嘛，你们问她，究竟有没在女仆学校包括后来的女子文理学院，见着过那位杨老师？”顿了顿，感觉意犹未尽，又强调了一句，“她可是，只要是个男首长就不放过的哟！”
“哈哈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
“你！怎么好端端的，又说到我头上来了？”一声娇嗔，继而却是坦然相告，“良心话，芳草地上的杨老师，元老教师，我在女仆学校里见着的是杨欣武(13)首长，还真不是杨浩首长……”
“啊！是那位被判刑的杨继红(14)的首长……唔！”插话的还没说完就被捂上了嘴。
“包括后来转型的文理学院，也没见着过杨浩首长。”
“你们看，我可真没瞎编吧。好了，言归正传，没人知道那天中午杨老师究竟是怎么遇上的甄惠香。”再刻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据说，可不是我之前的那个听说，是另一处的消息流传哈，当初那位甄惠香是故意下了套，专在那必经路线的某僻静处，候着呢……”
“瞎说！虽然我跟‘真会想’不熟，但好歹也知道她跟另一位惠香一样，都是没啥心计的人，也从不扎堆讨论如何把首长……”最为出挑的那女孩子翻了个白眼，“你们看我干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女仆学校里的竞争，可激烈着呢。大家都在拉帮结派，互相许愿，约定了要彼此帮衬好早点儿……”
“好了，好了！拜托别打岔了，好好听人讲故事。”
“嘻嘻，那我可就继续了哈！话说，他俩当初是怎么碰面的，没人知道；但碰面时，甄惠香可是哭的那个啥花啥雨……”
“梨花带雨？”
“嘁！她才不过E级而已，也配这词儿？”
“对，她就是哭的梨花带雨，真的！然后呢，你们可都知道的呀，首长们尤其是男首长们都有那个啥英雄结的，当即就……”
“是‘英雄情结’了啦！不是我说，你真该好好学新话(15)呢。”
“哼！要你管？然后，那位杨老师的英雄情结发作，就问了呀。”故作神秘地顿一顿，喝了口水，再继续说道，“一问，可不得了！原来呀，那天甄惠香学了什么新课文，终于知道自己那个姓是怎么写的啦，然后发现……”
“发现了啥？”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
“发现呀，在‘敬花’营里首长赐名是不假，可把她的姓，居然给弄错了呢！”
“啊？！”
“是呢！就在刚才，我不也强调过，她可不是姓郑芝龙的郑，而是姓甄子丹的甄，不但写出来的字不一样，这声调也还不一样呢。”随后又追加了一句，“我是没怎么学好新话，但自从听了这个故事后，可是好好地认清了这俩字儿……”
“没错。可惜还是没能分辨出前鼻音、后鼻音……”
“噗哧！”有几位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别乱插话！那后来呢？”
“后来呀，就又是一个故事呢……”悠然喝了口水，再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为何叫那位首长草鞋元老吗？”
“啊？！还有这叫法？我可只知道有叫酱油元老的……”
“是啊，是啊！那些无权无势的首长们，不都是被叫作酱油元老的吗？”
“哈哈，就知道你们都不懂！”心满意足地又喝了口水，再继续说道，“这位芳草地上的杨老师，有一个怪癖，他呢是跟普通归化民一样都穿的草鞋，一点儿也没首长范。再加上，那时候还没我们82号店呢，校园里不管元老教师还是归化民教师都是穿的妇女福利社那边给裁剪的专款工作服，没任何区别(16)，所以……”
“所以……？”大家齐齐地问。
“所以，那天中午，等杨老师领了甄惠香进了那间办公室，里面的办事员还以为只是普通教师，跟自己一样都是归化民。接着可就闯下了大祸喽！”
“啊？！他就这么没眼力见儿？”
“可不是嘛！现在你们该明白了，为什么咱这都要先给培训好了，考核合格了，才能上岗……”
“哎呀！别插嘴！继续听故事！”
“对，对！怎么就闯祸了叻？”
“说来也奇，只怕是那办事员平日里就这般惯了罢，没事给惯的，结果一出事就是个大祸……”
“这等地方的办事员，哪个不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不然，还轮得着坐进办公室？哼，不必受那风吹雨淋日晒的，又清闲。”
“是啊！听说他一开始就爱答不理的。先瞥了眼，嗯，长得是既不高大也不白胖，还壮实得很，苦瓜脸，眼圈儿浮肿，胡子拉碴，咧嘴笑又有些过了都露出这么多颗牙来。最后，许是见了那双草鞋的缘故罢，认定杨老师只是一位普通归化民教师而已……”
“哇哦，你还真见着过这位杨老师的呀！”
“没，都是流传的，倒也确实是挺活灵活现的哈！再待他开口说明事由，察觉新话讲得也不是很好，地方口音蛮重的，更是认定了归化民身份，当然要怠慢咯。再三请求之下，那个办事员才不情不愿地去翻查户籍档案……”
“指不定，这个不情愿之下就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呢。哼！”
“是啊！磨蹭着，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查到那入籍时的表，他又开始作死了。硬是推说，这当初有某某首长亲临营地，那一批次的归化民都跪拜谢恩了，可不是一般的首长赐名，绝对不能改……”
“跪拜叩首？还谢恩？！那个办事员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元老院可都是‘起来吧，我们不兴这个。’(17)的呀！”
“哈哈哈哈哈……”众人又一次大笑，欢乐的气氛充满屋宇。
“杨老师当然是不信这等鬼话的，他又问了问甄惠香。”笑声终于停歇，故事继续，“回答是，那天营地里确实是来了位首长，不知姓甚名谁，只是走走看看并不插手具体事务。入籍登记包括后面赐名全都是底下工作人员干的，只是中途曾去请示过那么一次而已。”
“当时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姓那个字不大对劲，可她自己那时候毕竟是不大认得字的呀。工作人员还特意好心给写了个繁体的，大家都知道，南直隶苏州府那边跟篡明其它地方一样都是用的繁体字嘛，而从笔画上看(18)似乎又对得上。再加上那时都还没学新话呢，仅凭发音上的些许出入，也难以断定是否给弄错了。于是，就这么认了。”
“哇哦，你好厉害！搞得好像当时你也在场一样……”
“少阴阳怪气的！这叫合理化推断，懂吗？”
“就是！别插嘴了，继续听！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这事就这么一直给藏在心里，始终没放下，直到那天她上了课，课后又遇到了杨老师。”顿了顿，喝了口水，再继续说道，“要说这杨老师，还真是够耐心的，听完之后又给那办事员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包括像刚才那些分析的。”
“但那办事员呢，可是一亩三分地上作威作福惯了的，哪还能听得进去啊，只是反复强调赐名啊谢恩啊之类，最后还……”
“还什么？！”众人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吊了起来。
“还威胁说，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他可要喊人来了，把杨老师跟甄惠香都轰出去了事……”
“啊？！”已有听众惊呼出声。
“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是堂堂首长？杨老师是终于怒了，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大喝一声……”
“什么？”大家齐声问道。
“你就是这样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的？！”
注释：
(12) 改编自旧时空CCTV-8首播的章回体古装情景喜剧《武林外传》里燕小六的经典台词。在临高，许多少男少女都看过些澳洲影戏，不全是电影，其中也包括电视剧。
(13) 杨欣武是芳草地上一名普通元老教师，除教学任务和行政工作外，还担负财会职业培训班相关工作，包括编辑教材教辅书等。因在旧时空自己吃回扣操作的一笔上亿元贷款逾期，客户全家下落不明，而不得不跑路——穿越到明末。
芳草地理科教研组组长兼教务主任袁子光是其好友。
他首次被提及是在《临高启明》网文版第六卷（纷争）第243节（岗哨上的讯问），女仆学校的在校生林小雅先前出入百仞城元老宿舍区的临时客人短期通行证的签发者；正式出场是在第六卷（纷争）第247节（杨欣武）。
(14) 事发于1633年8月31日晚的杨继红激情杀人案在《临高时报》做过简单报道，在东门市简易法庭举行公开审理，姬信元老担当辩方（被告）律师的辩护词更是引发一片唏嘘声，故时隔两年多还有不少人记得。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网文版第六卷（纷争）第239节（验尸报告）至第281节（判决）。
(15) 亦即旧时空的普通话，跟简化字（简体汉字）一起都是元老院大力推行的。
(16) 这是张智翔元老就任芳草地常务副校长之后，给规定的。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网文版第六卷（纷争）第108节（茉莉轩教育考察代表团）。
(17) 这是元老面对土著时所常说的一句话，流传甚广。但也正是这么一句话，让长期生活在明朝统治之下并习惯了的人们知道，元老院是不同的，是要移风易俗的。
(18) 郑的繁体字写作“鄭”，与“甄”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对于那时还近乎文盲的阿香而言，的确很难给分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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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7 16:5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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