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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把握说服张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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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我有把握说服张岱》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我有把握说服张岱作者ID百度贴吧
哈哈哈plpo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广州,临高内容关键字
科普,科学,社会转正状态
待转正发布帖贴吧原帖
同人:我有把握说服张岱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完结首次发布
2017-04-11最近更新
2017-04-11字数统计 (千字)
9.1




  

其实不是啦,把真相告诉他,让他自己选吧。
上接我之前的气象同人 https://tieba.baidu.com/p/5008643478?pid=104909061105&cid=0#104909061105
下接2个接口,一个预留给其他写“张岱游临高”的同学,另一个预留给你们的“髡务运动、崇祯维新”。

  



杨邦新回临高前特意去了一趟润世堂找刘三——最近胃病有点要犯,这种老圌毛病还是中医的办法来的靠谱。刚一见面吓了一跳:“呦吼!您这是抽大烟了还是怎么着?怎么瘦成这样?”
“这不前段时间鼠疫折腾的嘛”刘三显得有点疲倦。
杨:“鼠疫过去有些日子了吧?”
刘:“后续的事情多着呢,一直也没得个空闲,劳心劳力啊。你这是来广州专程看胃病?”
杨:“是,辛苦您了。来这乱世,只能指望您了。”杨略沉吟一下“这次来广州,算是家访吧。我那几个学生里面不是有一些广州的嘛,在我那学了这么多年了,回来给各家展示学习的成果,也算增进这些财主们对咱元老院的了解,别一天到晚跟个井底之蛙似的。”
“唉?听说你那培养了不少大学生啊!这可是稀缺资源。”刘三似乎一下来了兴趣。
“哪啊,就是一帮大一新生,而且还是逃课上网打游戏期末突击刚及格的新生。”杨元老说话倒是实事求是。
“那不至于,怎么说也是一群不到18岁就中了秀才的人,哪能如此不堪。”刘三似乎兴趣未减。
“哪那么容易啊,我一开始是那么想的,但这样人太稀缺了,不过老师给我招的人的确是很聪明”杨邦新饶有兴致继续到“理解能力、刻苦的程度、背功都没的说,尤其背功,我自愧不如,我连四级单词都背不下来。”
“我这正好需要背功好的理科生!”刘三打断到。
杨:“没问题,只要政保局那边搞的定,随便你来我这招人。”
刘三有点不解:“政保局有什么问题?”
杨:“政保局觉得这些人不太可靠。其实这事也不怪老赵,我那里有接近一半不是规划民,像我们工业口的那些‘国之重器’要是给他们天天接触是有点不妥。这事他报上去了,现在等上面回复呢。上边的意思还是很积极的,不过不得不慎重,听说可能要听听大伙儿的意见。”杨继续解释“其实当初我带这30多学生也不是为了给气象中心的,顶讨厌气象这学科了,本科时候就讨厌,工作了更讨厌,来了大明还让我圌干这个!反正上边给了笔经费,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就先捡起我新东方的老本行带点学生,将来给谁用不是用。”
刘:“那我先预定几个。”
杨:“不用,到时候你来找就行了。我跟他们说过了,只要上边允许,跟谁走随他们自己。你这个我估计很有吸引力,你想啊:咱们通过‘澳宋神医’跟我老师搭上的关系,他们就不能通过‘澳宋二把刀’和大官僚们搭上关系?这帮小伙子们现在天天合计着去大陆开工厂、办实业,本来就是打算着‘撺掇当地官绅一起发财’的套路,再加上这种‘没人敢得罪的手艺’,那还不水到渠成啊?”
“好好好”刘三连说几个“好”,接着说到:“张岱也正好要去临高看看,你们一起吧。”
杨:“张岱?他怎么还在广州?之前不是被您完全折服、五体投地吗?”
刘:“闭嘴!本来说要去临高,没等出发就碰上这鼠疫了。其实本来他这事元老院挺重视,但后来鼠疫一闹腾谁还顾得上他啊?广州的航线都关了,萧主任说‘为了他还得新开一条线’,这事就拖到现在。你不是在新东方干过吗?这事你应该擅长啊。”
杨:“这事好说,其实我觉得,你们原来的套路有问题。”
刘:“怎么说?”
杨瞬间开启“东北夜市啤酒烤串吹牛B模式”:“我是这么考虑的,你看啊,你们之前一直是考虑怎样折服张岱,就算不让他纳头就拜,至少也让他双股战栗。实际您想想,张岱什么人啊?大才子啊!看看他的那些文章,这帮人可是天生的‘嘴炮专家’!咱跟他比口才不是开玩笑嘛?”杨喝口格瓦斯继续吹:“他来临高的目的,除了吃喝玩乐外无非是想探查一下‘真相’,而我们在这一点上恰恰是有无比的自信与优越,那不如我们就顺着他来——他想看西洋镜就随他到处看,他想知道真相我就跟他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对他进行全面的、彻底的、没有任何倾向、任何偏见的纯知识性的讲解,总之一句话,他要看真相,就让他随便看、仔细的看。”
刘三一拍手:“好!这事就交给你了,明天我就安排。”

第二天中午,张岱的轿子停在了润世堂门口,伙计赶紧让进后堂,张岱上了楼看见两人正在那闲聊——刘三他是认识的,另一个却是一身大明士子装束,腰悬佩剑,身高体阔。从鬓角的头发看,这人绝非髡发,但举止张圌狂和其他髡贼一般无二。
刘三给两边引荐,杨拱手到:“久闻先生大才,拜读过先生的《湖心亭看雪》,‘湖上影子, 惟长堤一痕、 湖心亭一点、 与余舟一芥, 舟中人两三粒而已’,意境悠远、静谧……”张岱当时脸都黑了,刘三用手指狠狠怼了杨邦新后腰一下,杨虽不明白,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只好干笑几声。张岱岔开话题:“学生来此叨扰多日,有劳先生了。敢问先生可是一位——首长?”
“对啊,没错,真髡。怎么了?”杨显得若无其事。
张岱微笑到:“可先生并非髡发啊。”
杨:“无所谓啊,反正我天天洗头、洗澡。”
“真粗胚也!”张岱腹诽了一句,不过他倒是发现,这真髡身上的衣着其实和大明常见的衣服不完全一样,看起来似乎更合体一些。几个人随便寒暄了几句,杨提议:“我们明天出发吧,今天先去陈先生家看看,我几个学生正好在那边,咱们看看他们自己捣鼓出来的电报。”
陈子壮的大名张岱如何不知,两人来到陈家,门房赶紧进去通秉。秋涛先生郁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怎奈这一大家的基业都在髡贼股掌之间,“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本来今天心情挺好,一帮往日的后生晚辈来拜见他,给他展示澳洲新奇玩意。这些学子虽然在髡贼的学堂里待了这许多年,但依然斯文礼仪、进退有据,看着也让人欣慰。仆人却突然禀报“有澳洲首长求见”,看着周围家人哀求的眼神,陈子壮暗暗叹息一声,只得出门迎接。杨邦新只是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并没有多余的话。张、陈二人却互道仰慕之情,心中却都暗暗猜测“难道对方投髡了?”
十几个学生纷纷过来和老师打招呼,杨又一一给张岱引荐。一番客套之后,杨邦新接过学生手中的设备开始讲解:“说起电,大家想到的都是天上的雷公电母。其实世间的电现象何止于此,比如我们就发现了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可以获得很弱的电。”杨说着拿起一个小号白瓷缸放在地上:“我这里有一块铁板、一块银板——顺便感谢一下我们的罗思柏同学和白贝罗同学,这次实验的相关费用都是这两位同学出的。来,继续看,我们把银板和铁板放进这个白瓷缸,然后往里面灌入盐水……再用铜线把两块板一连,这中间就有电通过了。不过电这东西摸不着、看不见,没关系,我这有一种灯,通了电就能亮,所以叫电灯”说着拿出一个白光二极管“别小看这东西,一个白瓷缸还带不动它呢,得再来一个”说着三五下又组了个原电池,接好铜线,白光二极管顿时发出耀眼的白光。周围顿时一片惊叹,这可比蜡烛亮多了。杨邦新继续安利:“电的作用不只是能驱动电灯,比如说,还有这个——这是一个大铁钉,桌子上呢是几根细小的缝衣针,我们用铁钉吸一吸这个缝衣针……当然没反应,这不过是铁钉,又不是磁铁。然后我们来给铁钉缠上铜线,当然,先包上层油纸,不能让铜线和铁钉直接接触,铜线之间也不能缠得太密,不能让铜线之间直接接触,好,我们多缠几圈……好,我们再试一下——当然还是没有反应,缠个铜线管什么嘛,这又不是磁铁。如果我们把刚才的电接到这个铜线上会怎样呢?好,我们试一下”说着拿来两条长铜线,接好电池,线圈一端连接铜线,用铜线凑近另一端,同时将铁钉靠近缝衣针:“看好,我要把这两根铜线连起来了。”说着,只见几根缝衣针被吸在了铁钉上,杨邦新拿起铁钉,给大家展示被吸上来的缝衣针。杨继续说:“这就是电磁铁——通了电才有磁的磁铁。大家肯定觉得,此等奇技淫巧有何用处。那好,继续看。”说着走到一排桌子前“这是一个比较大的电磁铁,和刚才那个大同小异,只是油纸改成了胶漆,铜线绕的多了,铁钉变成了铁柱,那边连的白瓷缸也多加了几个。铁柱上方固定的这块薄钢板类似于缝衣针的作用,为什么要这样呢?看着——这边的电接通,钢板就会弯下来,断电,钢板就又弹回去。我不断的通、断、通、断,它就不断的来回弹。看这个铁锉,上面如此粗糙,我要是在这上面用铜线划过,是不是相当于非常快的通、断、通、断?那样钢板就会震动起来,震动了就会发声——其实声音就是一种震动。不信我们试一下,来,我们手摸着喉咙,然后说话。有没有感觉到震动?再看这个——这个叫音叉,我一敲,它就震动起来了,就有嗡嗡声。我用手一摸,震动被我按住了,立马就没声音了。怎么样?同样,我在铁锉上划动铜线,钢板被带的震动了,就会发出声音,声音比较小,大家可以仔细听。”说着把东西递给学生,自己喝了口水继续介绍:“现在铁锉和钢板距离10米,中间我们阁上木板,让他们互相看不见。就像旗语那样,事先约定好什么样的声音表示什么含义,但这声音如此单调,表达不了多少含义。我们可以这样:只用长长的划动铁锉和短促的划动铁锉两种声音——这总能分辨吧?”杨略顿了顿,等学生配合的演示完,继续到:“我们常用的汉字大概也就几千个,首先我们把每个汉字编个序号,几千个字也就是4位数字而已,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写出个4位数字,就能代表一个汉字。每位数字都是0到9,现在看两边的黑板——这两个黑板是一样的,我用4个短促的划动代表0,短短短长代表1,短短长短代表2,以此类推表示完10个数字。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划动4次铁锉,就能让钢板那边收到一个数字,划动16次就能让对面收到4个数字,而4个数字对应一个汉字。只要我们提前把几千汉字和对应的4位数编辑成册,再把这黑板上的东西也写上去,就能用这东西来传递一些只言片语的话了——这就是电报。来,我们演示一下。”首先邀请张岱选个字,张岱坚持要松涛先生选,陈子壮选了个“赞”字,发报的学生拿到册子,在黑板上抄下来“赞 9527”,然后忙碌起来。收报员一边仔细听着钢板的震动,一边在纸上写“0”和“1”,另一个收报员在旁边把0、1对应的数字一个个翻译在黑板上“9……5……2……7”,然后翻开手册,大声宣布:“秋涛先生选的字是‘赞’字。”周围顿时一片赞叹。杨邦新站起来补充到:“实际我们用的电报要比这复杂的多,也精巧的多,更不可能用白银这么昂贵的东西,能传输的距离当然也要远的多。各位试想,如果大明朝廷在长城各口隘和京师之间修上这种电报,是何等的军国利器?”陈子壮微微苦笑,轻轻一声叹息,髡贼此等治世之才,若能为朝廷所诏安,自己就算被杖毙于庭下,也绝不惜以死直谏。然而髡贼似乎对一切都显得不慌不忙、漠不关心,有条不紊的练兵、生聚、教育。陈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人绝不是蛮夷,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华夏古文明——唉,总还不算以夷变夏——他心理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此刻张岱心中涌现的只有这句话,什么“艨艟巨舰”早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这个钢铁怪物。张岱兴致盎然,乘着小艇贴近圣轮,用手敲了敲——似乎是实心的,像敲打石头墙壁一样的感觉:“赵庄主向我演示的时候,用的锡箔是空的,这个怎么像是实的?”杨邦新略微思考了一下,淡然的解释:“其实这东西远没你想的那么结实,这船壳确实很厚,比墙还要厚,而且是上好的钢铁打造,但相对于这巨大的体量,钢铁就像豆腐一样不堪。只要这大船一端入水,另一端高高翘起,其自身巨大的重量就足以将其从中间,‘咔!’一下,折断”说着比了个手势:“曾经有一艘比这个大七八倍的大船,上面一次能容纳几千游客,享用豪奢、酒池肉林,结果也沉了,而且是被自身的重量从中间折成两段。”张岱听着,微微皱眉:“怎么会这样?”
杨:“听说好像是个浮华浪子勾引人家有夫之妇给闹的。”
张:“哦,原来如此。然后就遭天谴了?”
杨:“不是,满船人都看他们俩勾勾搭搭,就没人管船了。”
张:“……”
杨:“看见这大船就想起紫禁城里那位了,想想都替他发愁。辽东那边用钱,平流贼也要钱,文武官吏的俸禄,宫女太监的开销……这大明天下自身的重量就够朝廷喝一壶的了。谁有钱呢?你们有钱,江南的名门望族、京师的大佬、管事的太监、各地的藩王。就连区区一个广州的花子头,我们就抄出了20万两;一个海贼王就是100多万两。结果呢?你们谁也不肯出手帮皇上,就看着建奴一次次入关,流贼四处抢掠——我看这大明~是要完呐!”
张岱心想大明要完你感慨什么:“若是诸位能辅佐皇上中兴大明,就算夺了所有藩王的土地,想来皇上也是肯的。各位公侯万代也不是难事。”
杨:“公侯算个P,我现在是皇帝!”
张:“……”
杨:“真的!不光我,还有那刘三,还有刘大府、管快班的慕敏、原来那个郭东主——还有裴丽秀,都是皇帝,我们这500多个皇帝呢。”
张:“听闻澳洲有‘排班表’一说……”
杨:“别啊,那不乱套了吗。每4年开一次全体大会,推举一人做‘主席’,每个人都有机会,只要有足够的人支持你。大伙儿投票,一人一票,少数服从多数。然后再选几个宰相、副宰相。每年再开一次年会,这些人干的好就继续,干不好就换人——这个要三分之二的人同意才行,总换人也不是那么回事。这帮人一起就可以决定日常的事务了,遇到特别大的事还是要开全体大会——对外宣战啦,制定特别重要的法律啦。总的来说,澳宋的皇帝是‘元老院’,‘元老院’是500多个元老组成的。治大国如烹小鲜,像朱由检那样心血来潮的瞎折腾是不行的。500多人不会一起冲动,有什么大事大家摊开了、摆明了说,正确的主张总会得到多数人的赞同。”
张:“直呼我大明皇上的名讳似乎……”
杨:“文德嗣、王洛宾、萧子山、马千瞩,还有,赵匡胤、赵光义、赵构,你还想听谁?”
张:“……”
两人边说边看,在丰城轮上四处观摩,杨邦新给张岱逐一讲解,并且还前瞻性的介绍了未来的规划:“这些主炮未来还会更粗更长,口径可以达到406毫米,一个炮弹一吨多——接近3000斤。当然,人力是搬不动的,要靠船上的动力。主炮外面还要罩上炮塔,都用一尺多厚的钢板围好。当然了,船要比现在大得多,要不然头重脚轻。”
张:“大概要‘有夫之妇’那条船那么大?”
杨:“差不多,大概就那么大。”他显然没听出张岱话里有刺儿。
张:“学生早听闻这大铁船乃水火之力驱动,愿闻其翔。”
杨:“其实哪那么神秘啊。看着啊:假如说这里有个铁缸,上面塞个能活动的铁塞子——叫‘活塞’,然后我往缸里放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火药,很少很少的火药,点燃火药会怎样——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因为火药太少了。如果我放20斤火药呢?而且是我们炮弹里用的那种高爆药——那咱俩就全完了。那你现在来想:如果我放的火药既不多也不少,而是正正好好,既能推动这个活塞,又不至于炸开,那是不是就能产生一股巨大的力?然后对面再放一个一样的铁缸,两个活塞中间连上铁杆,两边一推一送,是不是就能产生这样前后来回抽插——啊不,推拉的力道了?然后中间连一个像农村石磨的那种东西,就那个用人力来回推拉的那种,见过没?”
张岱略回想了一下:“小时候在乡下见过。”
杨:“转动起来就好办了,比如说我可以在这铁磨盘上插上一圈船桨,挂在船边,这船不就开起来了嘛。当然,我们用的比这个好,我们用的是一个类似于小孩玩的纸风车的那种东西,见过吧?我们用的是一种巨大的铁风车,塞在船尾,水底下。另外我刚才说是用火药,其实火药可行火油就不行吗?大铁船用的其实就是一种提纯了的火油。”
张岱大致明白了其中道理:“那我们来时候乘的也是这种吗?”
杨:“那是蒸汽船,和这个差不多。铁缸里装的不是火油,是水,然后外面烧火。水烧开了,活塞就被鼓动起来了,然后泼一瓢冷水它就又回去了。”
张:“哦……似乎不如这个好用。这个火力不易外泄”
杨:“先生果然大才,确实不如这个。不过这火油精贵,不好弄。蒸汽机就不挑了,煤、木头、稻草、苞米杆子随便。”
张:“什么‘杆子’?”
杨:“没什么……”

第二天上午,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张、杨二人坐在南海咖啡馆里品着咖啡。张岱对髡贼的印象大有改观,因为之前觉得就算这些人有经世之才,重商贾而轻农耕总不是正道。一个荒僻海岛靠着海外贩来的粮食尚可维持,放到整个中华大地上是万万不可行的。而今天上午的参观却让张岱连连称“善”——是发自内心的赞许,而不是他通常的敷衍。和蒸汽机、电报不同,“农业现代化”对于他来讲虽然新奇,但大致还在认识范围之内。大多数农业机械他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奥妙,化肥、土壤改良、良种之类的,经人讲解也能了解其中道理。尤其是吴南海的一句话对他触动颇深:“士绅都说我们奇技淫巧,可这不‘奇技淫巧’的东西你们肯多瞧一眼吗?我们来临高8年了,江南士子中有几个人打听过髡贼的农业?我倒是听说千里之外的京师中,‘国士无双’、打火机颇受追捧。”最讨厌的是杨邦新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敲边鼓:“一个小小的打火机,竟然值多少户农民的全部身家,这些人还真是有钱啊。唉~可惜啊~想想咱的大明皇上,就替他窝火。我看这大明是要完呐……”
张岱望着窗外的风景,默默的品着咖啡,心静如水——他本就是豁达之人,这澳洲人虽然不尊王化,但毕竟还是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他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大明自有大明的气运,他一介书生又能怎样?杨邦新还在和他饶有兴致的聊着:“我们现在是搞火油麻烦,要不然就可以造出小型的‘火油机’,那东西比耕牛好用得多。稍微大一点的甚至可以一次几十个铁犁,那样的话,全天下只要十分之一的人来耕地就足够了。”
张:“不是可以用烧煤的那个机器吗?”
杨:“那东西太笨了。其实很多东西原理很简单,真要做起来却会遇到无数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这个蒸汽机,一个铁缸、一个活塞,再加一个连杆和铁磨而已,实际上呢?”说着抖开一张密密麻麻的图纸“这就是实际的蒸汽机。且不说这数不清的零件,就说这加工精度,有的差个一寸半寸都没关系,有的差以毫厘就是要出人命的;有的即使不用生铁,硬一点的木头都能代替,有的却要小小的一块钢铁承载千斤之力。没有化工那边的帮忙,根本冶炼不出这样的精钢。”
张岱看的头皮发麻:“之前还听闻有人要来窃取澳洲秘方,看来就算得手也是徒劳啊。”
杨:“简单说就是:100个澳洲工厂可以生产100种产品,那99个澳洲工厂呢?答案是一种产品也生产不出来。因为每种产品都要100个工厂协同完成。这就叫做‘工业体系’——当然,我说的比较夸张,实际上大概是这个意思。”
张岱只是微微一笑,对于大明这个战五渣来说,髡贼的战斗力是80还是150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忽然岔开话题:“华夏千年来一直是以儒学立国,不知元老院打算以何种学问立国?”
杨:“没有。治国怎么能拘泥于某一种学问呢?就算所谓的以儒学立国,其间又有多少是孔子的本意呢?先生是大儒,这点显然比我清楚得多。如果说元老院真有什么治国理念,那就是‘实事求是’四个字——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至于目标嘛”说着拿出张纸,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广大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继续说到:“这就是我澳宋执政的终极目标,先生可以好好推敲一下”
张岱端详了一会儿:“嗯,确是务实,无怪你们能有如此鬼神之才。”
杨:“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过人生百年。真要说到大家内心中的世界,还是儒佛道三家的杂糅,只是不会把这些思想带到工作中罢了。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这裹脚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孔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主张?”
张:“先生是说,这圣人之学将来还大有可为?”
杨元老深深思量的一下:“其实未来的大同世界是很需要你们的,孔孟的思想早已溶入到每个华夏子孙的血脉当中,然而今天的道德文章中有多少是圣人的真意,又有多少是后人的附会呢?孔子生活在一个动乱的年代,百姓能有口饭吃,不至冻饿流离就是最高理想了。如果圣人看到几个农民就能耕种几千亩的土地,而且产量是过去的5、6倍,他老人家会对我们有怎样的教诲呢?这都需要今人的心和圣人的心贴合,而我们是做不到的。但先生可以做到,复社的君子们可以做到。未来世界教化人心,诸君大有可为。不同的是,那将是纯粹的代圣贤立言,没有任何回报。而且是真正的教化世人,惠及天下百姓,每个贩夫走卒都将明是非、懂善恶。而不像今天,除了几个读书人就没多少识字的。就算是文澜书院里的书生们,若不是为了秀才那2石粮或者举人能做官,又有几个会真心倾慕圣人之学呢?若真的是孔孟传人,怎么又都跑我们那考公务员去了呢?而在元老院治下,所有这些都和世俗事务没关系。江南的缙绅们有钱有权有势力,不管你信仰什么,只要肯投靠元老院,我们都可以带着你发财。”
张岱凝视着杯子里的咖啡,半晌问了一句:“您说是这喜欢喝咖啡的人多呢,还是喜欢喝茶的人多呢?”
杨:“问问经理每天的出货量不就知道了。”

清晨,芳草地。几个规划民教师正在和张岱畅谈诗词,杨邦新在旁边听热闹。这几个都是他最早的本地学生,家境一般,也就早早的剃了头发,归降了澳宋。半年前,杨元老给他们讲完了最后一课——相对论。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加一起半天就讲完——一来杨元老自己懂的就有限;二来能给他们讲的东西也不多,纯粹开个眼界。最后告诉他们,你我有生之年,这东西在实践中都用不上。最后,这十几个学完了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和天气学的政治上最可靠的新人被一起送到了芳草地实习。杨元老和胡青白谋划着用这些人做种子,建立一所高等师范专科学校——“两江师范学堂”,至于气象中心那边,杨邦新一直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十年之内,没有地盘老子上哪给你搞观测资料?让这帮小伙子多培养些人才才是王道。
上课时间,张、杨二人在校园里漫步,杨先提起了一个以往被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外人看见我们如此办学,往往有两个疑问:一是‘你们教这些农民、匠人读书做什么?这些还要读书吗?’另一个是‘你们为什么不教圣人之学?’。其实最有意思的是,问这些的人根本没想过,这两个问题加一起就是答案。”
张岱一笑:“妙!确实妙!不过我没有这个疑问,那天我看到你那张蒸汽机图纸了,那里面繁杂的大食数字,不读书是决计弄不懂的。我看过你们的书,这叫‘劳动者的素质’对吧?”
杨:“对对对!就是这样。其实那些大食数字、拉丁字母都是从西夷那边学来的,开始我们也嗤之以鼻,那帮猴子刚从树上下来,稍微复杂的东西就理解不了,只能因陋就简。但后来发现傻人有傻办法,这帮猴子发明的东西都非常简单易学,正好适合我们的工业化体系。包括我们使用俗体字也是为了便于普及,真要想留下一些‘不朽’的东西,还是会用正体字、文言文。我们办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发展生产,但学生们得到的不只是个谋生手段,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对了,前些天你在广州看到的那些学生,他们有好多谋划着要去大陆上开办工厂,先生可有意向?”
张:“工业体系?”
杨:“没那么夸张,主要是两个方向:一个是缫丝、纺纱等纺织业;另一个是机器磨坊,磨米磨面的。在两广一带准备和元老院合伙开,在江南等地则准备拉当地官僚、缙绅、宗族一起发财。”
张:“容我想想吧。”
杨:“大明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缺钱,开工厂、交企业税多少也能帮朝廷缓解一二。”杨邦新顿了一会儿:“至少不能亡在东虏和流寇的手上。”
场面冷了一会儿,杨邦新换了个话题:“我这人比较无趣,那些娱乐的地方很少去,明天会有别的元老陪先生走走,看看这‘广大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的物质文化需要’。”
张:“有劳了。”过了一会儿又问:“广州的那些同学们什么时候回来?”
杨:“大概这几天吧,回来了我通知您。他们连口号都想好了。”
“什么?”
“师髡长技以求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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