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mfcBytvnirdhy 于 2020-11-8 19:45 编辑
当我到达时，我发现大约20个人围在飞行器形成的大坑周围。我已经描述了那个巨大的，半埋在地下的的东西的外形。周围的田地和砂石已经被突然的爆炸烧焦了，毫无疑问冲击引起了大火。此时正是午夜，但许多周边的士绅和他们的仆从连夜赶来，打着火把在那东西附近安营扎寨。当时的民众对天文学知识了解甚少。大部分人只是看着那个飞镖状的东西，旁边的人说它自从落下来一直纹丝不动。我到了那里，有人见有元老到达就离开了，又有其他人走过来与我攀关系。我让他们在旁边呆着，自己去观察这个东西。
第一眼看上去就让我知道它远比路边翻倒的马车和吹倒的树更奇妙。有一些旧时空知识让我知道它的形状是个低阻力的升力体，和那一种不同寻常的光泽让我一起意识到这玩意是个航天飞行器。不过对大多数围观者而言，“飞行”的概念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我第一反应是又有人从未来而来，试图建立他们的元老院。虽然我所知道的信息远多于土著，但是我做出的判断竟然与他们别无二样。不过我又想到，既然这个飞行器那么小，或许这不是此次跨时空入侵的主力，再考虑到他们降落的狼狈，或许这是意外卷入的时空穿越者？我抓到了新的兰度？甚至是新的黑尔？
直到那时，我都没有把这一切和太空入侵联系在一起。毕竟在我的印象之中，太阳系内没有其他生命，而能够超光速而来的外太空生物能把我们像蚂蚁一样对待。这个飞行器的狼狈模样表现出来的科技虽然领先，但还远远没到那个地步。
我在给元老院打了电话之后就和我的仆从一起就地扎营，等到我第二天早上被赵老爷叫醒时，土坑旁边的路上有几辆来自杭州的豪华马车，一辆从临安的载客马车和一大堆的自行车。还有一大群人顾不上天热，从周边村庄步行而来，所以土坑附近聚集了一大群人——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两位穿着华丽的贵妇人。
我走到土坑的边上，发现它被五六个男人围着，其中有张岱和方以智，还有一个高高的、髡了发了的男子，后来我知道他叫陆任家，是一个积极靠近元老院的士人。梅元老带领着一队伏波军工兵，用清楚的，高声嗓音指挥着工作。他站在飞行器的上表面上，它现在显然冷得多了；他的脸通红，流着汗，好象正为什么事生气。
飞行器的一大部分都给挖出来了，它的末端仍然埋在地下。张岱一在人群中看到我，就叫我也下去，问我是不是想见见周扒皮老爷，这块地的主人。他说，聚集的人群，尤其是孩子阻碍了挖掘工作。如果周老爷愿意帮忙，就可以在周围拉上围栏，把人群挡在外头。现在局势微妙，不太适合伏波军硬来。
他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赵老爷来了之后认可了我的判断，断定这是失落的澳洲飞行器，考虑到一直没人出来，说明这东西是出了事故，因此梅元老准备把他打开。这里偶尔还能听见飞行器里轻微的声音，但是工兵们无法打开飞行器，因为上面没有可以让他们抓住的东西。这个容器好象非常厚，所以外面听起来轻微的声音在里面可能会很响。
当我和周扒皮老爷见完面（这种人以前对元老院有求必应，但当时局势微妙，如果不是陆任家帮忙说了话，他还敢对元老院摆摆架子）回到田地上时，太阳升到了天顶。小群人从杭州方向走来，一两个人正在离开。沙坑边的人更多了，黑色的影子映在黄色天空下——一共有大约200多人。周扒皮老爷的仆从开始赶人，但有人吵吵嚷嚷，仿佛在坑边进行着什么斗争。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奇怪的猜测。当我走近一些时，听见了梅元老的声音：
“退后！退后！”
一个男孩向我跑来。
“它在动，”他跑过我的时候说；“它正在打开，我可不喜欢，我回家了。”
我向人群走去。我想那里有二三百人，他们推推搡搡，那两三位妇人也不甘其后。
“他掉进坑里了！”有人叫到。
“退后！”几个人说。
人群松动了一些，我挤了进去。每个人似乎都很激动。坑里传出一种奇怪的嗡嗡声。
张岱说：“我说，首长，不如让伏波军把这些傻瓜赶远点。我们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呢。”
我看见一个年轻人，正站在飞行器上想从坑里爬出来。他是给人群推下去的。
飞行器的末端开始从里面给旋出来，露出了大约两英尺的螺丝。这时候居然有人敢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我差点儿掉到盖子上。我转过身，这时螺丝一定给旋出来了，因为我听见了飞行器的盖子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我发怒了，命令伏波军用刺刀把站在我后头的人全部赶走，伤亡不论（当时的元老院就是如此嚣张），又把头转回去看着那个东西。有那么一会儿，飞行器里看上去一片漆黑，夕阳直射进我的眼里。
我想所有人都期望看见有人从里头钻出来——不过如今只有元老院和我们忠实的盟友能站在坑旁边，迎接这个新时代。直到我看见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种灰色的，象波状的运动，然后露出象眼睛一样的两个大圆盘。后来从这个蠕动的一团物体中间伸出一条灰色的，蛇一般的东西，大约有手杖那么粗细，在我面前的空中舞动，然后又出来了另一根。
我突然感到不寒而栗。。我半转过身子，开始从沙坑的旁边向后退，但眼睛却紧盯着飞行器，又一只触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我看见四周伏波军脸上的惊奇的表情被恐怖所代替。他们含混不清地在说些什么。那些士绅开始朝后退。坑里那个伙计还在坑里往外面爬。我发现自己孤单地站在那儿，一种难以控制的恐惧袭上心头，我们所有人呆若木鸡地站着，盯着飞行器——如果那时在场三个元老中的任何一个命令伏波军立刻开火该多好！可惜我们全部愣住了。
一个硕大的灰色圆形物体，大小和一头熊相仿，从飞行器里慢慢地，笨拙地冒出来。当它照见阳光时，象湿皮子一样的发亮。
两个大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睛周围的部分是圆的，那大概是它的脸。眼睛的底下是嘴巴，它没有嘴唇，一边抖动一边喘着粗气，还淌着口水。整个动物痉挛地吸着气，颤抖着。一个象触角一样的附属物抓着飞行器的边缘，另一个在空中挥舞。
从来没有看见过金星人的人很难想象出这么恐怖的外形。奇怪的V型嘴巴和凸起的上唇，没有眉骨，楔形的下唇下面也找不到下巴，嘴巴不停抖动，长着一条条向神话里女怪身上的触手，它的肺在陌生的空气里粗重地喘着气，移动困难笨拙，因为地球的气压比金星上小得多。尤其是那双大眼睛虎视眈眈的样子，立即给人一种致命的，非人类的和怪兽一般的印象。它油腻的棕色皮肤上好象长着树瘤，那种行动缓慢和笨拙的思考的样子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恶心。我第一次见到它就感到厌恶和恐惧。
突然那个怪物消失了。它从飞行器的边缘跌倒，滑进了坑里，发出象一大包皮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我听见它奇怪地叫了一声，然后飞行器的阴影里又出现了另一个类似的生物。
我又转回身，朝几百码外的几棵小树跑去；不过我是跌跌撞撞地斜着身子跑的，因为我的眼睛始终离不开坑里的那些东西。
我喘着气，在桑树林中站定。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伏波站在沙坑边的草地上，象我一样充满着恐惧，紧盯着那些生物，或者望着沙坑边的土堆，甚至连队形变得军稀稀拉拉都没发现。随后，我带着恐惧看见了一个圆圆的、黑乎乎的东西从沙坑旁边露出来。那是掉进坑里那个伙计的头，不过在西下的太阳下看起来象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现在他的肩膀和膝盖也露出来了，后来他又滑了进去，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突然他消失了，我好象听见了轻微的叫声。我一时有些冲动，想命令人去救他，然而我的恐惧阻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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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6 23: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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