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日本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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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日本贸易作者ID北朝论坛
海盗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对马，日本列岛内容关键字
贸易，商团,外交转正状态
部分转正转正所在章节
第五卷 第四百一十七节 釜底抽薪发布帖北朝原帖
【临高-同人】对日本贸易（3-17更新25楼）SC原帖
【临高-同人】司凯德同学很久没露面了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未完结首次发布
2013-03-06最近更新
2013-03-17字数统计 （千字）
24





正文

对日本贸易

1-

“紫川！紫川！紫川……”
紫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来，每喘一口气都大石头都更重一点，而且火辣辣的疼，渐渐的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呼吸，疼痛也消失了，眼前变成了一条光的隧道，隧道里似乎有人唱歌，有人再演狂言戏，自己正被一股力量拉着一步一步向隧道尽头走去……
我蒙主召唤了
一个声音对他说：你还有事情要做，去吧……
“紫川！首长叫你！”
原来是梦
自从在济州城负伤，紫川秀次经常做这个梦，实际上人在陷入休克状态时，神经活动并没有完全停止，一部分感观会零零散散接受一些外界信息。
当时紫川秀次腿上和右腋下各中一箭，和东南亚的竹弓不同，朝鲜的复合弓杀伤力十足，右腋下那箭穿透了胸腔，造成开放式血气胸，要在别处自然是没命了，不过澳洲人的军队不是别处，军医拿一个临高制的大好青铜针头插在胸腔上给他放了气，又撒上马非和磺胺，所以天主决定让他回去。
死罪以免活罪不饶，腿上那箭射穿了膝盖，好歹腿是保住了，不过想彻底好是不太可能了，紫川现在十分担心自己在澳洲人手下顿顿有大米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最后脑补出了一个天主的安慰。
穿好衣服，拿起刀鞘当做拐杖，紫川跟着二连弥兵卫一瘸一拐的走出现在驻扎的院子。
澳洲人招收日本雇佣兵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记注册，像前时空的明治维新时一样，没姓的都要求立刻自己编个姓，而且时限不是一个月，只有一天，很多人就以所在部队的番号作为姓，就有了大把姓一连二连，三排四排的。
进了指挥部的院子，感觉有点不一样，紫川被卫兵引到一间新修的日式小屋
“有个很大的首长DONO要见你”，弥兵卫一边脱鞋走上门廊一边小声提醒一句，然后大声唱到：
“紫川下士秀次带到！”
“首长DONO，紫川治安军下士秀次参上！”紫川也跟着自报家门
像所有雇主一样，澳洲人也并不太介意日本雇佣兵按自己的武士习俗在姓名中间加一堆零碎。
“请进”
“听说紫川下士光荣负伤，复原的还不错”
“感谢首长DONO关怀，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这位是执委司凯德部长”
“部长DONO！”说话紫川就要往地上趴，在临高时大概了解，部长类似于奉公的强藩大名，执委类似于丰臣秀吉时代的奉行、大佬，属于比大名还要恐怖的存在。
“起来说话”司凯德说着也站起来，“这次来我有两个任务”
“紫川秀次！”
“哈伊”
“鉴于你在济州战役中的英勇表现，执委会决定授予你优秀服务奖章，连上次军务总监部颁发的紫心勋章我一起带过来了，现在给你授勋，请立正”
“哈伊”
……
“请坐下”
“第二件事，元老院和人民决定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秀次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现在有伤在身，轮野太刀太勉强了”司凯德从背后摸出一把佩剑，“我代表殖民部把这柄剑授予你”
自打钢铁厂投产，冷兵器出口再也不受限制，殖民部就订造了一批各类刀剑，除了出口给大明，也向东南亚和欧洲航海者出售，这柄是仿65骑兵刀*,用汽锤锻造的多层花纹钢制造。只是把黄铜配饰改成了钢制，轻而长，锋利坚韧，很受欧洲人欢迎，可以赚到2000%的利润。

注1，原贴想写巴顿剑（？M1914）后来想后面还要砍东西，就改称适合斩切的65骑兵刀了

2-

“好剑！”虽然不是武士刀，不过作为一个武士，钢口好坏一望便知
“小人不甚惶恐，秀次愿意做首长DONO的佩剑，肝脑涂地……”，在战国时代的日本，主君向家臣赠刀是极高的礼遇，相当于说我把刀交给你了，你就是我的刀，类似的还有德川家康向德川秀中赠铠甲，以示移交德川军主力的指挥权，以及丰臣秀吉向德川家康赠阵羽织（类似套在盔甲外面的坎肩），表示将天下作战指挥权授予德川家康……
“要做元老院和人民的佩剑，大家都是为元老院和人民工作的革命同志嘛”不觉间违和感已经掉了一地
“组织上呢，给你这把剑不是让你打打杀杀”
“咱们就从这剑说起，过几天会有对马宗家的船到济州岛，我记得你父亲在太阁征朝的时候曾经在小西行长手下做事吧”
“是，首长DONO” 武士一头雾水
“当初小西军数次援护宗义智，我想你陪我一起接待一下宗家的人，你家是他们主公的恩人，你可以用这剑斩点东西给他们看看”
“大人……不组织上想把刀剑卖给对马宗家？”紫川所属的治安军指挥和军务归军部领导，行政和人事归殖民部领导，大约也知道殖民部是做买卖的部门。另外作为一个基层武士，紫川非常清楚日本刀的真正水准，虽然后世把日本刀吹的很神奇，其实真正的精品只是凤毛麟角，当传家宝一样供着，有数的几个雄霸一方的强藩大名手里的“拔刀队”也只有几百人规模。
“日本已经不打仗了，现在日本人买南蛮铁做刀剑卖给大明，咱们可以卖一些澳洲铁，另外还有其它货品不用你操心，你回去练习一下，看看斩点什么东西合适，要求是你一个带伤之人用澳洲钢做的小剑斩击都能把他们镇住”
“哈伊，保证完成任务”
“另外还有些事你要准备一下，组织上准备派你回趟日本
“请首长DONO指示”
“这一次你要结交宗氏家臣，如果得到宗氏许可，下次来船就跟船去对马”
“具体的任务先透露一点：一是这次济州岛，包括之前在台湾，有十几位治安军阵亡和病故，还有两人受伤想回家，你要送他们和骨灰回去，并且把帝国的抚恤金和奖章带给他们家人”
“哈伊，感谢元老院大恩大德”
“其次，你要去见一个人，是你的教友，叫天草四郎时贞，现在应该在锅岛家，这是他的资料，要详细记住，要倒背如流，现在德川发布了禁教令，你要注意隐蔽自己的身份”
“宗氏虽然改宗，但也是暗中同情天主教的，你要在宗氏找到可靠的人和天草建立书信往来。将来必有用处”
紫川忽然觉得眼睛一酸，果然是天主托梦给自己有大任托付
“哈伊，小人万死不辞”
“不许死，也不许叫小人，澳宋帝国人人平等”
“哈伊，秀次生是帝国的人，死是帝国的鬼”


3-

随着发动机行动展开，企划院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发愁的问题是粮食，这一个冬天预计就能收几万人口，但是现在台湾的土地刚刚开垦，海南新开荒的土地还没进入稳产高产期，旧田需要靠让利于民才能让天地会把触手伸进去。越南战火不熄大米供应缺口越来越大，山东、浙江、济州更没指望。
按照企划院的报表，到立春前后粮食储倍将降低到3-4个月，如果海南发生哪怕一点风不调雨不顺，接下来就要出现春荒。另外由于穿越集团的特殊财政体制，粮荒就等于货币崩盘，这种结果是难以承受的。
因而，执委会开了三天红眼会以后，想出三四条办法，除了扩大从暹罗进口和在台湾、香港立即大种红薯之外，就是立即开启对日、对朝贸易。
目前朝鲜实际处于交战状态，不管咋说也是占了人家地盘，如果不打服了李朝，怎么样也只能做做小规模走私，对于粮食这种大宗物资，肯定是不够的。但是眼下军事力量捉襟见肘，再在朝鲜开片简直成了二战时代的日本帝国军部下凡。
于是日本就成为了唯一可行的方案，起码离得够近，当然日本有一个最大的不利因素，前时空一年后，也就是1633年，德川幕府颁布锁国令，停止批复朱印船许可，禁绝同除中国（及属国）、荷兰以外的全部贸易。澳宋当然也可以从广东、登州拿到官文，打着大明商人的幌子去长崎做生意，不过那样一来势必刺激把持中日荷三边贸易的郑芝龙，穿越集团的海军力量主要投在黄海和南海，所以才对郑氏采取绥靖方针。
这样一来还剩一条贸易出口，那就是对马守宗氏了。宗家在日本战国史上堪称不倒翁，在丰臣秀吉侵朝战争中，宗氏家督宗义智和老丈人小西行长大搞两面三刀，对丰臣秀吉发动侵朝战争，第一次议和失败和第二次侵朝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结果因为丰臣秀吉病死，逃过了问罪。
到了关原之战时，宗氏跟小西行长一起加入西军，无论是倒向德川氏的丰臣武将，还是自己的友军石田三成和西国各大名，对宗家都没什么好脸。到了西军战败，石田、小西被砍头，宗义智反倒被德川家康的原谅，大阪之阵后又得到了不减封不改易的承诺。比之小早川秀秋之流命好太多了。
宗家的对马国石高10万石，不过对马土地狭小，算上飞地粮食产量连2万都没有，所以整个德川时代，虽然日本奉行锁国政策，只开长崎一个口岸，但是对马国却一直可以搞对朝对清贸易，这个贸易渠道无论如何要利用一下。
对马国的贸易量不大，不过按太阁检地时颁布的新度量衡，如果能做到5石就是一万吨，而且就近补给，比从泰国万里迢迢运粮划算多了。


4-

不过想让对马国就范还需要做一些工作，侵朝失败之后宗家就和朝鲜私自议和，当然由于德川家康掌握政权以后也想以和，这事反倒成了功劳。1607年又签了贸易协定，对马和朝鲜的关系是很铁的，另外当时日朝贸易除了朝鲜转口的中国货，主要是朝鲜的手工产品、药材、毛皮一类，并不是济州的主要物产，对马的船几年也不会去济州一趟。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让对马的船过来。反正以现在澳宋在黄海上的力量，让谁的船过来或者不过来都是以念之间的事。
于是司凯德还没动身就找海军部派济州岛的分舰队分批去拦截对马派到朝鲜的贸易船，在命令里特别嘱咐要把捕获到的对马商人和宗氏家臣放回去，普通船员和乘客如放下武器也一律有待，尽量保障船只货物安全……
临检扣船这类活自然是海军的基本功，等司凯德到济州的时候，宗家已经被抓了三四条船，现在对马守中藩上下都知道了现在有一支大海匪正在拦截自己的船只。
宗家虽然得到过德川幕府永不改易的承诺，不过被“倭寇”或者别的海匪截断航路这种事如果让江户知道，自己也没面子，说不定幕府将军一时兴起找个缉寇不利的借口，让自己切腹，然后派家臣过来“辅佐幼主”也不一定。
但要攻打济州只凭对马一国的实力也办不到，因为经过16世纪的几次战争，对马藩的精壮男子几乎损失殆尽。
16世纪宗氏屡次卷入主家兼盟友少贰氏在九州、中国（日本中国地区）的混战，损失不小，最终少贰氏败落，宗氏自己在本土的飞地也所剩无几。
丰臣秀吉侵朝前，命宗义智与李朝交涉“借道伐明”，最终也没交涉下来，还多有欺诈蒙骗行为，并且遭人揭发。为表忠心，第一次侵朝战争时宗义智动员了对马国16-53岁的全部男子，拼凑了一支5000人的大军跟随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登陆，不过就像宗家参与的其他战争一样，对马的渔民上了陆地就败多胜少损失惨重，到第二次侵朝，宗家拼上老本也只拼凑了1000来人。
日本人外出打仗，只要没有先机就是一塌糊涂，第二次侵朝从头到尾都被明军压着蹂躏，10几万侵朝军被压缩在朝鲜南端，内无粮草外无援军，骡马、老鼠、草根、树皮、粪便、观音土全都吃过一遍，最后一无所获逃回本土，原来夺取的朝鲜南方四道也全部丢失，最终导致丰臣集团内部矛盾激化。
如今以宗家的力量自然不可能独立发动一场进攻战，何况讨回来的家臣和商人已经添油加醋的了这股海匪的“大黑船”、“大铳”（火炮）和铁炮如何可怕，以至于宗家很怀疑对方是某种红毛或者南蛮人。如果是朝鲜军那种只有几十只劣质火绳枪的敌人，还可以雇用浪人来一次突袭，如果是南蛮或者红毛，那还是免了吧……信长公、秀吉公、家康公、秀中公哪个不是对那些赤毛鬼畜礼遇有加。
既然战争不是选项，对马府中藩内部对占领济州岛的这伙来历不明的武装团伙，态度自然变得很游移，首席家老柳川调兴为代表的家老派把持着整个日本对朝鲜李朝的外交大局，是日朝贸易中的既得利益派，自然不希望横生枝节，主张对济州岛势力不予理睬。
家主宗义成此时还不到30岁，同时宗家名义上也是朝鲜的领外藩，这也是宗家得以向在釜山倭馆（在朝日本人小型殖民地）派遣官员治理的法理基础，自然也比较倾向亲朝派。
不过殖民部和大图书馆提前做了功课，明白对马藩里那点小九九，断然采取先兵后礼的策略——先拦截对马国船只，这样一来导致在朝的倭馆孤悬海外，100多年前，李朝曾经因为防备倭寇关闭过三浦倭馆，导致倭馆叛乱。
倭馆只是一个面积狭小的街市，没有农业，如果贸易被切断，那么倭人生活无着，自然又会叛乱，古代日本人极端迷信暴力，和喜欢闷声发大财的华侨不同，15-17世纪海外日侨在几乎每一处聚居地都发生过武装叛乱，诸如泉州的日本商团内讧杀伤当地居民导致明政府中断对日贸易。
在朝鲜，由于宗氏派兵全力支援，倭馆众才免于被全歼，宗家在战国日本虽然废柴，好歹比李朝那种战五渣强悍的多，李朝维持不起长期冲突，很快重开了对日贸易。不过如今的宗家却没有这个底气，除了因为前面所说的兵力方面的原因，如今的将军家光热衷儒学，非常希望和大明恢复关系。事实上德川氏的对外政策一直是胁中自重，自然不可能允许宗家这种奴才节外生枝。
而这时候的朝鲜由于受到后金威胁，也愿意和日本合作，宗家吃的就是这碗饭，要不然也不必理睬澳洲人。结果虽然七个不情八个不愿，经过一番博弈，最终还是决定像当初朝鲜派遣“探贼使”去对马试探议和一样，宗家也派了个“探贼使”来济州交涉，只要济州的不管哪路好汉能放回船只，解除封锁，其它事情都好谈。
不管是战是和，总之要先派使者过来一探虚实，这也正是殖民部和大图书馆做出的预测，只要使臣来了，就好办了。
注：本段有调整


5-

2月9日*，西北风卷着霰雪弥漫整个黄海，远处两艘日本帆船缓缓的侧风驶向济州港。对马人很熟悉济州这一代的水文，当初侵朝失败，宗义智从釜山撤军之后为避开朝鲜水师追击，曾假道济州岛回国。

注：修改了时间，以和历史时间对上
济州分舰队派出两艘武装河蟹轮和四艘大发艇靠上去引水，说是引水，实际上是押送，大炮被撤掉炮衣，装填实弹，大发艇靠过去要求对方所有火炮空放以示无意敌对，被黑洞洞的巨炮指着，日本人只好照办。
对马守的使臣是宗义成的家臣长船严七郎和长崎商人竹屋宗正，长船家本来是宇喜多家臣，宇喜多秀家在关原战败后被流放，家臣成了浪人各奔东西，年少的严七郎身无长技，几经辗转投靠到了对马守门下，一直被作为外交炮灰使用，好在日本已经天下太平，大名间的外交斗争无非是些利益瓜葛，不会为难对方使者丢掉性命。竹屋是宗家的远亲和商业间谍，因为曾经去过广州，见过澳洲人，便被请来帮忙调解。
（注：以上人物为虚构，欢迎报名）
竹屋被宗义成招去的时候，绘声绘色的大讲了一番道听途说来的澳洲事迹，琼州大破明军，大铁船炮轰白鹅潭之类，加上被放回来的商人添油加醋的控诉过劫持他们的“四芒星旗大船”是如何疾走如飞，如何的炮如骤雨云云……虽然其实只是些武装河蟹轮而已……这些都已经在对马守中府上下留下了澳洲人不亚于南蛮的印象。
这既是澳宋方面想要的，也是竹屋想要的，不管怎么说澳洲的货品在长崎也很受欢迎。只是长崎现在归德川家直辖，自己在关东没什么门路，两三年拿不到一张去广州的朱印状。好在自己还有一条船，身体也还顶得住风浪，富贵险中求，这次就主动请缨，出人出船还出资筹办了一批贡礼，承担了济州求和的任务，当然正使还是长船严七郎。
司凯德并不清楚来使里还有“澳洲通”，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头一两天自然要抻着，安排到驿馆住下，房间里照例摆上澳宋宣传画册，一半是莱布特立尼和他学生的画作，建筑和风景，古罗马风格的伏波军，野上隼夫船集风格的舰船，史诗风格的战斗场景，另一半是照片拓印的实景，当然也掺了一些前时空的东西……总之先震撼晕了再谈。


6

第四天一大早，司凯德召见对马使臣。
“我乃大日本对马国使者长船严七郎兵卫，奉国主之命，令你等……”
司凯德面无表情，脑袋里飞速思索着昨天晚上现做的功课……
对马国不大，家臣团不小，以前的主家少贰氏衰败以后家臣团整建制逃到对马，小西行长作为前代家主的老丈人，掉了脑袋以后又来了一伙流浪家臣，然后还有七零八落自己漂泊到此的……比如长船严七郎一家。
由于宗义成对柳川、须佐那些家老势大不满，有意扶植没根没底的外来家臣，严七郎才算拿到了一年200石俸禄，实际发到手的不到一半，住在城下町的长屋里，比足轻强不了多少。按幕府的法度，武士不能打工，也没有土地，要靠大小老婆给商人家带孩子贴补家用。这次作为正使，一身行头都是主家借的。
不过长船家毕竟服侍过大佬级人物，气焰绝对嚣张，严七郎的两个哥哥都是在交涉的时候耍狠切腹而死，他也是靠敢拚命能诈唬才成了家臣。
“你可知罪！”司凯德把脸一拉，心里想“你大爷的，老子比你丫还横”
“我乃澳宋帝国贸易殖民部长，依旧制当为上国正二品，你家主才是个从四品，竟敢遣人来此不逊！莫非你家主是着你来开战的？那我便令海军即刻收押你等船只，明日舰队启程炮轰倭馆！踏平对马！封锁长崎！”
“两位大人息怒，且听小人一言”竹屋宗正急得差点蹦起来，要是在广州见过的“澳洲黑船”真的开到长崎，江户必然震动，相关人等落个切腹就算好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让你说话了吗？”
“这济州岛本我大宋国土，伪元灭于伪明之时，被高丽夷逆窃据，今日我澳宋光复旧领，你等可有话讲！？”
“旧日之事，且与我日本无关，是非短长，我等也不便妄言”
“你对马国既是东瀛藩属又是高丽藩属，我帝国现无意征服日本，你家主是要当高丽人还是要当倭国人？”
“对马乃日本藩国，外附朝鲜是为从权，我家主不欲与贵部开战，且我大日本自家康公以来，诸位大君皆以天下太平为己任，纵有雄兵百万，亦不曾兴兵攻伐朝鲜、大明”
“哈，百万？哈哈哈，那丰臣为何只从朝鲜撤回十万？”
“……”
“话说，你说江户大君，我正好想给他写封信，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见对方开始缓解气氛，二位来使松了一口气，不过腹黑流从来都是在这种时候发力
“到底应该叫‘日本大君’，还是‘日本国王’”
“自秀吉公不授日本王之印我国天下人便称大君”
“那好”司凯德扔过来一个文件夹“你来看，这秀忠公的国书上却用‘日本国王’之印”
1607年日本和朝鲜议和之时，对马国受德川家康委托要求朝鲜遣使，朝鲜方面提出要求日本递交国书引渡破坏王陵的罪人，宗义智和家老柳川智永，玄苏和尚伪造了一份国书，并且随便抓了几个罪犯弄成哑巴送了过去。朝鲜人明知对方作假，还是派来了“回答兼刷还使团”，双边关系得以恢复，但是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掩盖
由于幕府并没有真的递交国书，朝鲜方面回复了一份国书又把宗义智架到了火上烤，于是宗家三人集团又篡改了朝鲜的国书，德川不知朝鲜是回复国书，于是又给朝鲜回了一份，宗家三人组又篡改了这份……于是来来往往，宗家三人组篡改国书十几份，直到全部病故，他们的后人又继承先辈光荣传统继续篡改事业，直到1634年柳川调兴挑起事端告发了此事，最终将军家光反复权衡之后再次饶过宗家，把柳川氏流放，此后两国的统治者见到的国书才是正版。
此事是东亚外交史上著名的“柳川一件”事件，穿越之前于鄂水就专门从日本韩国的电子图书馆里搜集到了不少篡改国书的PDF，本时空里柳川还没有告密……这二位使者眼下已经惊得汗流满面了。
虽然长船和竹屋都曾经在酒桌上听到过有关风传，不过并没有对证。如今这伙来历不明的澳宋人居然把和原件一模一样的东西扔在桌子上，要是没有在门口被收走刀剑，长船恐怕已经切腹了。


7-

实际上这时候双方想到的都是一个人——三代将军德川家光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对马藩一方，将军是一句话可以决定自己、家人乃至主君生死存亡的存在，而在临高一方看来，家光无非是若干对手中统治比较稳固的一个，顶多是需要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让其就范而已。
“德川氏历代将军里只有三个人是主家嫡长子即位，一个是开国的家康，一个是亡国的庆喜，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家光，他出生之后，家康立即退位，并且让二代目秀忠给他起名‘竹千代’（家族嫡长子世袭乳名），家康死之前安排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秀忠退位，家光继承三代将军……”
本来对日贸易应该由平秋圣负责，不过眼下平元老正在东南亚四处买粮，忙得不亦乐乎才让司凯德亲自跑外勤。临来的时候平元老详细分析过当前日本的情况，特别是德川家光，因为1632年1月二代目大御所德川秀忠病死，家光大权独揽，自此日本结束了自平安时代以来天皇听上皇、关白听太阁、幕府将军听大御所这种老人垂帘听政的二元政治传统，此后无论幕府还是维新以后，日本的政治也逐渐变得更有效率。
“抛开历史大势，家光的个性也很有意思”平元老当时说“他几乎就是日本家族政治的人格化，遗传了德川家的腹黑和谨慎，又继承了母系浅井家的顽固和保守，还还有外祖织田家的霸道和果断……”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代目家康给德川氏留下的家臣团，家光出生的时候家康就曾经说‘只要家臣好，竹千代生下来就是竹千代’……德川氏和以往的统治者相比，一个很大的政治动作就是设立了‘谱代大名’，德川家康用大棒胡萝卜政策，通过增加封地赎买和武力威慑降服了丰臣秀吉提拔起来的外样大名，然后把自己的亲族和谱代家臣封在外样大名之间，互为监视……谱代大名的封地远远小于外样大名，使得谱代大名对外样大名怀有不满，同时又从谱代大名的子嗣里选择下一代接班人的玩伴，也就是下一代将军的直属家臣，将来掌管天下大事，这种人为造成的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落差使谱代大名世代忠于德川……实际上这招很成功，直到明治维新，幕府军仍然是由酒井、本多、井伊这些德川家康时代的谱代家臣组成……”
刚刚去世的大御所二代将军秀忠是个厚道人，他在时，像对马宗家这样的世袭外样大名过的还算自在，然而对马国一共1万石的实际产量，却享受10万石的待遇，而且宗义智、宗义成对当年的丰臣和后来的德川氏都作过一些不太地道的事，在家光的谱代大名家臣团里名声相当狼藉，即便是当年一起服侍秀吉公的外样大名也没几个愿意给宗氏说话的。
既然这伙号称澳洲人的家伙能拿到当年的罪证的拓印件或者是什么，自然有办法拿到家光公面前，现在正是秀忠公的服丧期，这可要了老命了，长船和竹屋作为直接相关人，不要说德川或者主公，就是柳川、须佐这些家老也惹不起，而且死不足惜，名节忠义也会碎一地，流散各处的长船家如何见人……
为今之计，只有衡量一下接受讹诈有多大代价，是不是值得为之毁家碎节切腹了事了。


8-

“我大澳宋只结交忠义之人，二位可当得起忠义二字”见二位使者汗如雨下体若筛糠，司凯德把准备好的救命稻草扔了下去
“我等世代忠义”
“既是忠义之人，我大澳宋愿与你家约法三章……”
接下来自然就是商讨贸易协定，贸易协定主要约定总共有3条：
1-对马国照日本、朝鲜例，对澳宋称臣，澳宋封宗家官职，世袭罔替；同时委任宗家担当临高和江户幕府之间的通信奉行，要求在3年内同江户建立贸易关系；
2-济州和对马双方互相开放口岸，双方商船可凭印鉴自由进出，并互相享受最惠待遇；
3-双方互设贸易代表机构，商办双方关税和贸易配额，对马国派一庶子在济州岛商务处主持，相当于人质，业务由竹屋经办，澳宋可在对马设贸易代表机构，并可以竹屋分柜的名义在长崎设点，这两个点主要是给情报部要的。
条约附件里规定了每年交易品种的最低限额，每年日本商船至少应运来5万石稻谷或大麦或豆，因为糠和谷壳还可以用作精饲料。临高则提供商品作为对价，余额用金银支付，实际上只能是对马方逆差，也可以用山毛榉、像木、杉木一类船材折价。
竹屋看了澳宋展示的货物样品之后大为震惊，40年前界港商人纳屋助左卫门，也就是后来把紫川秀次弄到南洋的那个吕宋助左卫门，从泉州走私了一批青白瓷，献给丰臣秀吉几件，编造说是吕宋瓷。丰臣秀吉没见过这么好的器具，一口气赏赐了十几万石，然后又和利休居士一起贩卖“吕宋茶碗”，又狠赚了天下大名一笔。秀吉一死此人只好逃命去了柬埔寨。现在澳洲人不但有上等的青白瓷，还有像玉石一样的骨瓷，像水晶一样的各种玻璃器，定价按日本人的眼力价并不算贵。
古代日朝贸易中的大宗货物是木棉，当时日本幕府规定平民只许穿木棉，实际上还有一些走私的草棉，直道江户中期日本才实现木棉自给；而海南、广东是传统木棉产地，穿越集团带来了现代长绒棉（海岛棉）和陆地棉，还开辟了印度棉（主要是美洲陆地棉引种）进口，海南广东木棉、草棉成了鸡肋，日本人要多少都可以提供，性价比还超过朝鲜货。
江户时代日朝贸易的主要产品是朝鲜转口的中国丝和绢，日本每年需要生丝75-100万石，其中一半要进口，除了少数自用以外，大部分是做成外贸绸和日本特产天鹅绒出口给荷兰人。
临高能提供的丝并不算多，因为从浙江和珠三角收购的丝织品大部分直接卖给荷兰人和英国人了，不过临高自制的绢、绸样品的质感光泽却让人叹为观止。农业部下属有个蚕种厂，用来繁育前时空带来的十几个优良蚕种，主要是用来制作出口领带、和服、晚礼服、雪纺面料的特别品种，有意思的是这些品种大部分是日本培育的，主要在巴西东南亚培养以前对引入中国控制很严，临来的时候日本经济不景气，稍微绕点弯子就弄到手了。甚至北美分舵还弄到到了含蜘丝蛋白基因的转基因蚕，眼下也在进行选育，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用来造防弹衣。有了现代育种基地，所有这些蚕种，包括和古代土产蚕种杂交的适应种都可以大规模培育，只要有订单，很快就可以外包生产。
日本还从荷兰手里购买欧洲产和印度产的南蛮铁，用来制造刀剑出口给中国。临高的冶金技术要领先两三百年，无论成本还是质量，欧洲货都难以望其项背。比如最高级的花纹钢，在其它地方都要靠人工折叠锻打，成本堪比金银，临高则是用几十片低碳钢片和高碳钢片叠在一起用鼓风炉烧焊，直接用汽锤砸平成相当大的毛坯，切成条就是刀坯了。至于普通的45钢、50钢更是可以一炉几十吨的出。
实际上临高有专门做标准矛、刺刀和刀剑的多头高速凸轮锻机，把一根铁条打成刀条的时间以分钟计，不过因为受限于刀装比较费工，不如让日本人按他们的夹钢、包钢、覆土烧刃慢慢折腾去吧，反正所有材料和工艺手册都是现成的。
澳宋样品多达几吨，让对马使者对自己的礼品自惭形秽，比如送来的倭刀200把，大部分是用来打点一般倭寇的普通货色。按照司凯德的授意，紫川秀次首先斥责对方的礼品无理，然后右臂绑着纱布，左手拿着细如柳叶的轻剑（65马刀不含鞘重1公斤）当场斩断了几把。
当然贸易协定要等到对马守签署，完成委任，并且派来人质才有效力，双方约定一个月以后对马国派船来济州。以前虏获的对马商船要等协定生效后才能发还，为表诚意，这次济州方面释放了所有被俘人员，每人赠送了一身衣服，一双澳洲草鞋和两瓶朗姆酒，官佐还送了一个临高造的玻璃灯笼。使团成员也各有礼品，还带给宗义成一套骨瓷和两把临高产的左轮枪。
接下来便是正常的吃喝宴饮和饭后耀武扬威环节，由济州岛的海兵队和分舰队进行了一次例行规模的舰炮支援下两栖突击演习，这种演习在临高只能算例行训练，已经提不起任何观众的兴趣了，不过在这里还是照例可以让任何人目瞪口呆。
演习不止是为了炫耀武力，也是想让对马藩对澳洲人影印篡改国书的能力放心，司凯德特意带来一个绘画组，当场把演习场景画下来，然后蒙上硫酸纸分层描线连夜做石板彩印成册，第二天一并交给使团带给宗义成。


9-

“亦莱温最不能抗拒让人震惊的事物”看着对马使者的船远去，紫川秀次听司凯德DONO冒出一句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话……也许是自己的汉语不够好吧
这话是跟鲁鲁修学的，也是大图书馆的看法，实际上元老院每个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率领几条黑船去趟江湖，顺便弄个蝴蝶夫人推倒之，当然眼下征服日本确实不在元老院的计划之中。
接下来司凯德让海军继续每周派一两条H800到对马附近转一圈，划小船上岸买点蔬菜水果什么的，带上几个治安军当翻译，H800就是本时空让一般日本人震惊的事物，更让日本人震惊的立春级和854改太少，犯不上去做施加压力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
新的立春级BLOCK2已经在建造之中了，海军对立春级的船体和风帆设计比较满意，于是元老院在军费预算里拨付了每年两条的建造费。实际上如果是预算满血状态，每年造六七条也不成问题。但制造总监部认为现在蒸汽机发展很快，一次造太多会浪费。比如一年前建造的立春用的还是0.35兆帕（3.5个大气压）兰开夏锅炉和蒸汽机系统，今年的立春BLOCK2就要安装1.5兆帕的烟管锅炉和立式蒸汽机了。
新锅炉的主要设计实际上来自于从前时空从铁路系统当废纸收过来的十几吨技术资料——有图纸、工艺文件、材料单、科研报告、职称论文、科技期刊等等。中国以前的干线铁路蒸汽机车是15大气压的，包括全世界量产到最后的干线蒸汽机车建设型，还有类似的前进、解放、上游之类，制造总监部很早就开始了仿制，不过因为没有橡胶和石棉，穿越集团花了两三年研制各种替代密封件，最终造出的成品还是大到想不到，只好先用到船上。
虽然1.5兆帕在蒸汽船时代只能算初级阶段，不过立春级2的性能马上翻了几番，功率超过4000马力（前进机车是2700马力），航速在顺风的时候可以达到20节，能耗降低到原来的1/5，因为原来的0.35兆帕蒸汽机是海水锅炉，烧几个小时就要换水排盐。新锅炉上有烟囱废气回热管炉回收废热、还有冷凝器回热管路可以用蒸汽废热制淡水，不但供自己所需，甚至给整个舰队补给，这也是海军急于建造立春2的原因。
司凯德虽然被文总批为“海军的不是，造船的不懂”。不过还是预感到，立春2服役标志了海军蒸汽舰队时代的到来。但是眼下北方的第二舰队防区里还没有一个自己稳定控制的煤矿，这已经是第二舰队的G点了，每次第一舰队的运煤船北上补给的时候，第二舰队的头头脑脑都要做出一副很二的笑容的出门迎接，热情款待……殖民部当然要戳中第二舰队的G点才能让人家好好为自己办事。
于是殖民部的下一个计划就在济州岛上被提了出来。


10-

日本就有不少煤矿，日本在地质学界有个外号，叫“矿藏博物馆”，意思就是日本啥矿都有，但都不多。在日本的博物馆级矿藏中，煤矿算是其中的大宗。21世纪的地质资料表明，日本的煤矿总蕴藏量在212亿吨左右，不算多，其中褐煤12亿吨，无烟煤6亿吨，剩下是烟煤。
日本煤矿主要是第三纪和三叠纪成煤，大部分分布在北海道和九州，总计178亿吨，大约占了总储量的84%。对穿越集团来说，最幸运的是，前时空日本最大的煤矿就在北海道西部，石狩川支流夕张川上游的石狩煤矿，储量高达65亿吨，占日本总储量的近1/3，以长焰煤（日本叫沥青煤）为主，还有一些无烟煤。
对穿越集团更幸运的是这个煤矿居然是个露煤田。虽然日本在20世纪70-90年代就陆续停止了煤矿开采，相应的也就没有煤矿行业把过去的技术文献扫描成电子版，穿越集团带来的资料库里日本的煤矿资料相当匮乏。不过夕张煤矿在1970年代陆续封矿以后大力发展旅游业，最初开发的“北炭.夕张”矿区被作为“石炭矿自然文化村”保留下来，核心景观是夕张石炭博物馆中作为日本自然文化遗产保留的“夕张石炭矿大露头”，位置就在前时空的夕张市高松7番1号，就算没有GPS，让勘探队拿着地图和经纬仪，用不了一天就能找到。
眼下北海道还叫虾夷地，还没有被日本统治，征夷大将军所征之夷就是虾夷，早先虾夷人的领地占了大半个日本，历史上著名的安倍氏、苏我氏都属于虾夷。随着和人向东推进，9世纪以后虾夷人被压缩到了北州最北端和北海道。不过从那时起征夷大将军又征了8个世纪，到目前为止日本人的势力也只在北海道最南端，也就是前时空函馆一带建了一个福山城和几个倭馆，也称“道南12馆”。
不过因为此前各倭馆土豪之间经常混战，所以目前并没有12个。16世纪末，蛎崎家统一道南地区，幕府批准建立了松前藩，并且赐姓松前，同时封为“虾夷管领代”，名义上统治整个虾夷地。
而对中国来说，“虾夷”叫做“苦夷”，在明朝属于努尔干都司管辖范围，虽然努尔干都司此时已经名存实亡，但是随时还可以拿这个说事。
司凯德虽然刚花了不少功夫对付对马宗家，不过对松前家却没必要费那些功夫。
首先是因为，大图书馆手里也没啥把柄可以捏住松前家的。
松前——也就是蛎崎家，过去只是个倭馆移民中的豪强。16世纪末，家主蛎崎庆广统一了12馆之后积极向丰臣秀吉表忠心，甚至率领虾夷雇佣军不远千里跑到九州名护屋要求参加侵朝战争。秀吉公大为感动之余，便将其封为20万石大名。
丰臣秀吉死后，蛎崎庆广又转而向德川家康卖萌，出兵参加大阪之战，还把子弟送到江户，又感动了德川家康，便将自己家原来苗字松平的松字，和大佬前田家的前字赐给蛎崎氏，改称松前，此后松前家一直坚持长子接班，老二送到江户，老三送到前田家，老四送到伊达家……这样的发骚政策，跟各强藩都说得上话。而且又没有什么过错，自然没法讹诈。
更主要的是，松前氏的势力范围还没有进入北海道内陆，只要澳宋方暂时不进入道南地区，双方就不会马上发生冲突。
而且就算松前家坐船前来找碴……呵呵，你觉得你一个17世纪的不入流的日本武将想挡在蒸汽时代的第二舰队和它眼下最渴望的一个露天煤矿之间，你会有什么下场？
司凯德向济州岛的军政当局说明北海道攻略计划的时候，特别强调了时间上的紧迫性。
16世纪末，随着蛎崎氏跻身大名行列，颁布了《夷狄商舶往还之法度》，到17世纪被授予“虾夷管领代”，更获取了管理对虾夷贸易的全权。此后开始积极恢复12馆，支持日本新移民向北海道内陆扩张，进行淘金、采硫磺、渔业或者贸易。涌入的日本移民和虾夷人关系越来越紧张，双方经常冲突，不过阿依努人这时候还是原始渔猎社会，自然斗不过松前藩的军队和武装移民，逐渐向内陆和山区撤退。
17世纪中后期双方的冲突达到顶峰，从1630年代起，每七八年就要发生一次大规模的“虾夷蜂起”，也就是阿依努人起义，1669年规模最大的“宽文虾夷蜂起”被镇压之后，阿依努人有组织的抵抗基本结束，到18世纪，日本人开始对沿海的阿依努人推行“王化”。
也就是说在虾夷人还没有被松前藩彻底赶走之前，越早介入北海道，遇到内迁虾夷人和与之发生冲突的可能性越小。同时也越容易找到虾夷人中的带路党，或者通过贸易建立缓冲区，澳宋和日本人发生直接冲突的机会也就越小，也就越不容易干扰其它方向上的对日策略。


11-

对于北海道攻略，第二舰队自然拍手欢迎。
因为如果有了可靠的煤炭供应，就算北海道出的煤大部分是烟煤，早晚被企划院调去炼钢，但是相应的也要调拨鸿基无烟煤来保证这部分烟煤供应。
而且北海道运煤船队自然而然的就会置于第二舰队的控制之下，这样第二舰队也就名正言顺的长期驻留东北亚，成了真正的北方舰队了，将来也就可以在万众企盼的满洲攻略、11区攻略、北美攻略行动中名利双收。
而为了这个美好未来现在只是需要投入一年十几个辅船航次的运输和支援，对于现在大部分时间只是在朝鲜海岸和登莱延岸闲逛的第二舰队，没有一毛钱压力。
另外北海道还有亚洲山毛榉、亚洲栎树、水曲柳、冷杉这类优质硬木，第二舰队要求同时派遣一个伐木队，当然不管怎么样，这是一定会派的。
第二个支持的是济州军管会，一方面是军管会自己的燃料需求也越来越大，更重要的是济州岛净化营甚至行政部门都没有足够多合格的归化民干部，前一阵子闹出来的朴德欢案件就是如此。
而净化营里情况更糟，中国人终究还是故土难离。难民在忌母岛上还算老实，不行讲一句“不愿意待你就回家去”就都老实了。到了济州原理了战火，难民中间的情绪越来越混乱，一些老人妇女动不动哭天抹泪，原来的地主、富农、商人多少都搞过乡团，还有一些被叛军裹挟过的好勇斗狠之徒，现在又开始暗中活动，首先是多吃多占，然后结成黑帮、房头、营霸，抢男霸女，还和一些奉公队搞起了走私。最近已经发生过两次骚动了，虽然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不过现在能采取的措施也只是把一些带头者吊起来风干，抓住的作乱者送回登州放掉，但是大部分百姓是骚乱的时候一块乱叫，一见澳洲老爷的刺刀就马上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也没什么好办法。
除此以外还有李朝官军战俘、治安行动中俘获的乡团、盗匪、少量在登莱俘获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放掉转运过来的叛军战俘和明军溃兵，现在都被关押在济州消耗粮食。
这样一来，第二舰队同意出一批干部，济州军管会很大方的表示可以拿出1500人去当苦力，加上一些招募人员组成北海道生产建设大队，按军事化管理。如果难民营的治安状况好转，加强甄别和日常监控，再筛出2千问题人口也不成问题，只是那么多人海军一时半会也运不过去。
军管会名下的物资组一度表示疑义，司凯德马上做了解释：
要登陆的石狩川平原是北海道第二大平原，由于北海道特殊的地理原因，石狩川冲积平原的土地是一层泥炭土盖一层火山灰土，再压一层泥炭土再盖一层火山灰……可以算是极品土壤中的极品土壤，只要找一些相对较高的地方烧一下，种一些荞麦和白薯，一个多月以后就可以自给自足，然后再种上玉米、土豆、大麦，到10月中下旬起霜之前足可以收了。低一些的地方挖沟排水以后也是极好的耕地，来年可以种小麦、水稻。所以前时空北海道占了日本粮食产量的1/3。另外泥炭还可以用来提取腐殖酸做肥料，含量超过褐煤数倍，运回来当燃料烧热值也不错。
既然如此物资组表示还可以找尼克大爷调拨一些准备淘汰的老马、骟马、骡子之类提高开垦效率，种子库存也算充裕，在济州岛暂时找不到那么多宜耕的无主地，也可以调拨一批。
第三家赞成的是北进支队，薛维尼在阿拉斯加受过训，他坚定的认为合格的特种部队士兵一定要有寒区生存作战训练，北海道南部要说冷也就零下十几度，不过雪大的惊天地泣鬼神，经常一场大雪下半米，大风一吹就把房子埋到屋檐，另外北海道还有大雪山和十连岳两道高山，道东和道北因为直接受到千岛寒流的正面吹袭冬季可以降到-30度以下。
这样的气候作为训练基地还是可以的，对南方士兵多少有个过度。只要海军派船，3月份就可以派一个小分队去登陆侦查，建立登陆点。朱司令大体也赞成薛香蕉的看法，第四营如果回临高，就只是第四营，如果待在北方，就会变成将来北方面军的种子部队，最好所有部队都能进行寒区轮训，如果薛香蕉能派一个小分队，第四营就可以派一个排支援。
当然作为条件，朱明夏要求最迟在夏天应该在海参崴或者库页岛建立一个小型商栈，和鄂伦春人、图瓦人、楚科奇人这些驯鹿民族交换鹿皮，为他的士兵做冬装，顺便检视满清动向，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海陆军的一致赞同。司凯德让秘书记下作为附件一起上报。
北海道攻略是以殖民部北进办、济州岛军管会、第二舰队、北进支队的名义联合提出的。计划暂命名为“化油器”，表明是“发动机”的配套行动，首先将行动决心和简要部署电告北进总前委，详细计划表和附件由回程船只带回去，请求执委会批复和提供人力物力支援。
主要的支援项目是准备和阿依努人接触后进行交易用的贸易品，主要是烈性酒、盐、铁器、火柴、锅、荷兰和英国毯子；另外还有烟叶、大阿麻叶、地黄一类，因为不管是北海道的阿伊努人还是东北亚的原住民，都信奉万物有灵，萨满和巫医在生活中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凡是能引起超自然体验的东西对于控制萨满和巫医都有奇效。
第二类是农具、种子、将来用来灌溉的水车组件、用来向上游探索的小船、扎筏子用的竹竿，开拓人员的生活必需品。
人力主要是需要派遣一个管理组和农技组，协助初期登陆人员种田。另外临高有不下几千人以前因为各种原因吃过劳改饭，可以从中招募人员参加开拓计划。对于初建统治秩序的穿越集团来说，严刑峻法是十分必要的，估计在一五计划内将有3-5%的人口要被劳教。不过被判劳教到死的毕竟只是个别，大部分劳教释放人员都面临了一个在中国社会很司空见惯的问题——被排斥。
因为害怕和刑罚扯上关系，普通老百姓总是对受过罚的人敬而远之，这些人不能融入社会便成了社会问题，传统上中国社会是把这类人扔进军队生死由命。但是临高的伏波军是人民的精英军队，战场上想死都难，而且将来退伍兵回到地方上要成为村舍领袖的，没有哪个军官愿意要人渣。
实际上从马千瞩接手民政工作起，就一直主张建立流放体制，让被社会孤立的人重新开始，最好的流放地自然是“发配宁古塔”，只是一直在统治范围之外，司凯德一直记着这事，这次也算帮了督工一个忙，自然也可以换取行政系统的支持。
当然最重要的是勘探队，可以等到夏天再派，因为春季融雪会造成泛滥。这也是为何要急于在3-4月份登陆北海道的主要原因，在开化之前到达，就可以找到最高水位线，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建立定居点，而且此时阿伊努人都到山上去了，不容易在立足未稳的时候发生直接冲突。
战国后期和江户初期日本农业发展应该算比较快, 关原合战前有个记载说: "德川家康领有关东300万石, 实际超出数倍, 德川家的米可以从江户铺一条路到京都"
当然日本的商品粮率却是低, 这是因为日本的赋税高, 一般是公4民6, 也有对半分的, 德川家康在三方原之战和长筱之战前后甚至收过公7民3. 如果不养兵的话, 大名手里应该有不少存粮.


12

实际上，夕张不像鸿基，离海不近，开发煤矿不是几个月的事，必须分几步实施。
第一年要在石狩川平原建立殖民地，开荒种田解决粮食自给，这时候只能进行勘探和初步建设，还不能进行实质性的开发。
然后根据余粮情况，在夕张川汇入石狩川的地方建立一个堡寨，作为将来转运煤炭的枢纽，先用小船和竹筏木筏把人员和简单设备运到夕张川上游煤矿脉露头的地方开始露天采掘，这时候主要靠人力，同时在山上伐木扎筏子把煤运到转运堡寨。然后换成平底驳船沿石狩川运到河口，装H800运走。
这个开发就算年内能完成，也要等到第二年汛期才能把运煤的木筏顺流放下去。所以不管怎么样，第一船煤运出来最早也要到1633年8月份。
这样开采一年，差不多产量增加到一天一百吨以上，然后来航的H800会带来铺设简易木轨路的工具和材料，从转运堡寨铺一条简易木轨路到夕张煤矿区，用马拉木轨车先运着。前时空日本的“北海道石炭产业”为石狩煤矿修了一条762毫米轨距的石狩线，一直用到二战之后。
之所以不直接上铁路，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北海道同时也是一个流放地，在几年内没有维护正经铁路和机车的技术力量，流放过来的战俘里会养马赶车的很多。其次是因为火山。
北海道是千岛火山链和日本火山链交汇之地，自古火山活动频繁，也因此带给北海道宽阔的平原和肥沃的土壤。17-18世纪是个天怒人怨的时代，人类在混战，气候在小冰河，火山地震也异常剧烈。最近的一次火山就是1640年北海道驹岳火山爆发，喷发等级高达5级，维苏威火山埋了庞贝城那次就是5级。不过驹岳在北海道南端，火山灰只是摧毁了附近的日本移民定居点，并且把北海道南部的虾夷人赶出山区，直接导致了1643年虾夷人和松前藩的大规模战争。
不过5级火山喷发毕竟是全球几十年一次的大动静，能量等级相当于7级地震，要修铁路也得等老天爷得瑟完再说。1641年可以把木轨路升级成762伐木轨或者600矿山轨，这时候已经有能力挖掘倾斜巷道，产量可以提高到10-20万吨。当然这之前，北海道西部的占领和农业林业开发也都会完成，如果有足够的人口，东部十胜川平原也随时可以拿下，然后等着下一次火山把日本人和虾夷人搅和成一锅粥的时候去端掉道南松前藩。
因为1663年洞爷湖南部又会发生一次5级喷发，这次距离差不多远，只要提前把工人从矿井里撤出来也不会有多大损失，然后再把地震损坏掉的斋轨换成米轨或者标轨。
这一次之后不久发生了“宽文虾夷蜂起”大暴动，道南地区的阿依努人几乎被松前军屠杀殆尽，少数幸存者成了日本移民的农奴。我们到时候只需要顺天应人出兵解救人道主义灾难惩罚反人类罪犯就是了。
1667年和1739年北海道还有两次5级喷发，虽然一个地区100年内连续4次5级喷发是人类历史上罕有的，不过最后两次的地方离夕张就远了。是在北海道东部支芴湖边上的樽前岳，前时空有个中国电影在那拍过外景，结果“非诚勿扰之四姐妹居酒屋”就成了那个日本偏僻小镇的城市名片。


13

北海道是一盘需要慢慢吃的菜. 按目前临高的能力和两次发动机计划收集的人口计算, 大约5年左右农业和矿业开发才能形成规模.
这之后肯定要面对日本的反扑, 虽然日本对北海道的实际占领是在幕末时期, 更确切点说是明治军剿灭虾夷共和国之后. 不过日本人一向善于靠宣传和嘴炮功夫暗度陈仓攫取领土, 这套把戏元老院500宅都很熟悉.
日本人就在有意无意的宣誓虾夷地的主权是在镰仓时代，因为唐朝安东督护府并没有被大宋朝继承下来，这样安东督护府名义管辖的苦夷之地变成了无主地。16世纪末松前藩建立前后，日本统治者已经不再将“渡人”——渡海去虾夷地的日本移民看作脱籍的化外之人，而看作开拓国土的国人。
17世纪, 在松前藩的努力下，幕府曾经多次禁止西方探险者在虾夷地设立商栈的请求, 潜移默化的让西方人认同了"虾夷地是日本领土"的概念，18世纪中后期由于沙俄在远东的扩张，幕府也派遣远征队到达库页岛南部和千岛群岛，正式将虾夷地纳入国土，松前藩也由郡提升为松前国.
从这段历史可以看出，松前藩的斗争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在得到澳宋进入虾夷地的消息之后，必会有所行动。当然藩主松前家虽然名义上是20万石的大名, 实际产量只有1万多石，还不如对马藩。基本兵力只有武士二三十，足轻二三百，作战时顶多再动员出一两千人的虾夷雇佣兵，不过这些用鲸骨弩箭和燧石匕首作战的原始人连最简单的结阵都做不到， 只要不是在森林里打游击，可以不计战斗力，但是进了森林虾夷人自然散伙回家.
因而松前藩最终只能求助江户，以当时日本的军事体制和作战能力, 江户对于已经建立统治秩序的地区也是战5渣。特别是后勤能力，到20世纪也就跟目前临高差不多。这时候日本人还有个赞颂猴子公丰臣秀吉足智多谋的段子——说他让某手下运送300万石军粮到朝鲜某地，这武将就问，您派多少军队护送？-没有。您派哪个大将接应？-没有。那岂不是会让朝鲜人抢走？-不用你管！小人不敢，但是现在不说情，到时候您砍我头我咋办？-我现在就想把你的猪脑子砍了！告诉你，300万石朝鲜人抢走了能吃多少？吃不了多少。-要你是朝鲜人怎么办？我会报告朝鲜王派军队运走。-那不就得了？加藤清正那伙人正在饿肚子，谁也不肯进攻。但是一听说前面有朝鲜人在运300万石粮食，这伙饿狼肯定会冲上去。朝鲜军本来在和我军对峙，现在要运粮秣分很大兵力往后走，我军从后面一攻击，一定崩溃，我又削弱了敌军防御，又击溃了敌军，又让敌军帮忙运了一段粮，你有什么不服？……
即便江户的战斗力可以无视，不过由于江户还可以禁止与澳宋的贸易，司凯德还是准备了后手，之前派给紫川秀次的任务就是其中之一。司凯德让紫川以教友的身份联系天草食贞，天草时贞这时候还只是一个有个性、长得帅的官二代，但是到5年之后，他就会成为岛原之乱中的基督教起义军领袖，而且颇有作战指挥才能。在前时空幕府花了一年时间镇压岛原之乱，幕府军屡次被天主教徒击败，将领伤亡无数，著名的剑圣宫本五藏都被打破了脑袋，最后德川家光是请了荷兰人用舰炮轰塌了岛原城才将起义镇压下去。
在本时空，穿越集团很早就开始为介入岛原之乱做准备了，平秋圣当初招募治安军的时候尽量录用天主教徒，一方面是天主教徒和日本传统意识形态格格不入，另一方面也准备将来以十字军的名义把治安军投入到岛原去扭转战局。实际上3个连治安军拿着东南亚步枪，再加一些火炮和近代化骑兵，在7万多起义者的支持下，用不了两三个月就可以把九州占下来。
当然接下来是在九州割据还是逼迫日本开国开教目前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至少要等和天草时贞建立联系之后再说。元老院对日本的解决方案基本上可以分三种：11区方案，特别行政区方案，合众国日本方案。11区的意思自然是全面占领，连日本国名都取消掉，不过在控制中国大陆以前，直接占领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国家有些难度。合众国日本的意思就是日本以完整的一个政治经济体的名义加入将来的澳宋帝国，这个方案被大部分元老斥为秃羊秃星破。
特别行政区方案就是把日本的某些部分，比如九州变成天主教和自由贸易区，或者自治，或者独立，这也是司凯德和大部分执委赞成的方案，因为一个社会要想独立进入工业化，最起码的是要有煤矿，日本的煤矿本来就不多84%分布在北海道和九州，北海道指日可下，如果九州再独立或者自治，特别是九州煤矿主要就分布在发生起义的唐津地区，将来必然是天主教自治区或者天主教国的统治核心区，其它日本人根本无法染指。这样一来，日本凭着自己那点博物馆吨位的矿藏量是无论如何也完不成工业化的，将来只能作为元老院的半殖民地。
这样一来对11区进行掐头去尾阉割工业化可能性的完整大攻略基本成形，而此时紫川秀次正在苦练单手刀法和枪法，由于听司凯德说过一句，只要找到了天草四郎，将来就有机会在战场上斩杀宫本剑圣而嗨了。
宫本剑圣这会非常清楚全天下的武士都想砍他的脑袋，也在自己的院子里苦练刀法，但是并没有想到将来会有人拿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的左轮手枪先把自己放倒，就像当年自己用大木棒把佐佐木小次郎砸趴下再取下首级。
这时候全日本仅有的见过左轮手枪的三个人正在彻夜密谈，各种各样的见闻和实物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对他们来说，这个贸易协定只有接受的份，唯一值得讨论的是，如何能在不惹恼江户方面的前提下接受。
即将面临比对马藩主宗义成更大震撼的松前藩二代目松前公广正在清点今年开春后供奉给江户贡礼，貂皮、熊皮、鹿皮、狐狸皮……还有满清出产的柞蚕丝织物，经由鄂伦春人和阿依努人转了无数手到了松前藩手上，这位34岁的北国藩主每次惊叹这种丝的光泽细腻强韧之余，至今也不知道这东西的确切出处，只能继续写上“虾夷锦，一反十五叠”（合两三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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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法，为了避免大名们有太多剩余物资在仓库里，德川幕府分地理远近要求大名上京觐见的频率不同 ...
这叫"参谨交待",
基本原则是给大名一个中央官职, 封地等于是他任职的工资, 每年要有半年到江户去奉公, 远的两年一去三年一去.
大名在江户的府邸算是法定住宅, 大老婆和继承人还有几个主要家老要住在江户, 等于人质.
参谨交待的时候进京的仪仗有要求, 杂兵杂役少说要几百人, 全程费用都要大名自己掏, 这帮人吃喝嫖赌花费不少. 但是武士只许20骑.一般来说大名为了面子都会互相攀比, 增加仪仗规模, 这样就起到消耗作用.
德川家康的时候没有这项规定, 一些丰臣老臣为了表忠心, 自己到江户去盖房, 然后德川家康就给他们封官,  谱代大名怕被疏远也都跟进.
有的人像抱腿王细川\藤堂什么的干脆就赖在江户, 德川家康怕他们老不回领地造成守护代\城代做大, 然后下克上, 就逼着定期回家, 把家老轮流换过来, 就成了惯例. 到了德川家光时代被写进"武家诸法度"成为定制.

晚上出发, 下周回来. 上回忘了一些细节, 石狩川平原是泥沙海岸, 只适合H800那种小船在河口装卸载. 将来用大船就要在旁边的小樽半岛开小樽港. 历史上小樽港曾经是石狩煤田和札幌的主要对外口岸, 19末20初被游资恶炒, 一度被称为北国华尔街, 到一战时期由于铁路修通, 小樽运河(通札幌)完全失效, 此后当地经济衰败, 现在是一个旅游城市和渔港, 盛产青鱼\鲱鱼, 以吹玻璃业闻名.
一会出差, 记一些素材, 关于1640年北海道火山爆发的.
日本火山链有28座历史活动火山，从北海道的支芴湖（Shikotsu）附近的樽前山向南到本州的白山（Hakusan），形成一向东凸的弧形。与从日本海沟向西的正面俯冲和日本海的演化密切相关。弧后火山活动始于13.5Ma，开始是的间歇玄武岩喷发，接着是长英质碎屑以及一些英安质熔岩。
1、南北海道火山，是日本火山喷发最强烈的地区，1640年～1739年发生了4次VEI=5的喷发，在100公里范围内100年内发生4次大喷发是很不寻常的。
俯冲深震等深线在千岛-北海道的北东向，而在日本弧后是近南北向，这里是等深线拐弯转折的部位。贝尼奥夫带的形态显示了俯冲板片有一个扭折，可能是火山作用强烈的原因。
火山链北端是位于支芴樽前山破火山口东南缘的樽前山（Tarumai），1667 和1739年有过VEI=5的大喷发， 1900年后有24次V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