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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凯德同学很久没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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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司凯德同学很久没露面了》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司凯德同学很久没露面了作者IDSC论坛
scatfish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日本,对马涉及方面
贸易,外交内容关键字
紫川秀次,黑龙江计划转正状态
待转正发布帖SC原帖
【临高-同人】司凯德同学很久没露面了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完结首次发布
2013-1-29最近更新
2013-2-14字数统计 (千字)
11.1


本同人与另一篇同人对日本贸易 相似,但“打发走日本人”至结尾处不同。故此单列独立篇章。






“紫川!紫川!紫川……”
紫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来,每喘一口气都大石头都更重一点,而且火辣辣的疼,渐渐的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呼吸,疼痛也消失了,眼前变成了一条光的隧道,隧道里似乎有人唱歌,有人再演狂言戏,自己正被一股力量拉着一步一步向隧道尽头走去……
我蒙主召唤了
一个声音对他说:你还有事情要做,去吧……
“紫川!首长叫你!”
原来是梦
自从在济州城负伤,紫川秀次经常做这个梦,实际上人在陷入休克状态时,神经活动并没有完全停止,一部分感观会零零散散接受一些外界信息。
当时紫川秀次腿上和右腋下各中一箭,和东南亚的竹弓不同,朝鲜的复合弓杀伤力十足,右腋下那箭穿透了胸腔,造成开放式血气胸,要在别处自然是没命了,不过澳洲人的军队不是别处,军医拿一个临高制的大好青铜针头插在胸腔上给他放了气,又撒上马非和磺胺,所以天主决定让他回去。
死罪以免活罪不饶,腿上那箭射穿了膝盖,好歹腿是保住了,不过想彻底好是不太可能了,紫川现在十分担心自己在澳洲人手下顿顿有大米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最后脑补出了一个天主的安慰。

穿好衣服,拿起刀鞘当做拐杖,紫川跟着二连弥兵卫一瘸一拐的走出现在驻扎的院子。
澳洲人招收日本雇佣兵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记注册,像前时空的明治维新时一样,没姓的都要求立刻自己编个姓,而且时限不是一个月,只有一天,很多人就以所在部队的番号作为姓,就有了大把姓一连二连,三排四排的。
进了指挥部的院子,感觉有点不一样,紫川被卫兵引到一间新修的日式小屋
“有个很大的首长DONO要见你”,弥兵卫一边脱鞋走上门廊一边小声提醒一句,然后大声唱到:
“紫川下士秀次带到!”
“首长DONO,紫川治安军下士秀次参上!”紫川也跟着自报家门
像所有雇主一样,澳洲人也并不太介意日本雇佣兵按自己的武士习俗在姓名中间加一堆零碎。
“请进”
“听说紫川下士光荣负伤,复原的还不错”
“感谢首长DONO关怀,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这位是执委司凯德部长”
“部长DONO!”说话紫川就要往地上趴,在临高时大概了解,部长类似于奉公的强藩大名,执委类似于丰臣秀吉时代的奉行、大佬,属于比大名还要恐怖的存在。
“起来说话”司凯德说着也站起来,“这次来我有两个任务”
“紫川秀次!”
“哈伊”
“鉴于你在济州战役中的英勇表现,执委会决定授予你优秀服务奖章,连上次军务总监部颁发的紫心勋章我一起带过来了,现在给你授勋,请立正”
“哈伊”
“请坐下”
“第二件事,元老院和人民决定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秀次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凯德从背后摸出一把佩剑————临高标准刀
“你现在有伤在身,轮野太刀太勉强了”司凯德从背后摸出一把佩剑,“我代表殖民部把这柄剑授予你”
自打钢铁厂投产,冷兵器出口再也不受限制,殖民部就订造了一批各类刀剑,除了出口给大明,也向东南亚和欧洲航海者出售,这柄是仿巴顿剑,用汽锤锻造的多层花纹钢制造。只是把黄铜配饰改成了钢制,轻而长,锋利坚韧,很受欧洲人欢迎,可以赚到2000%的利润。
“好剑!”虽然不是武士刀,不过作为一个武士,钢口好坏一望便知,“小人不甚惶恐,秀次愿意做首长DONO的佩剑,肝脑涂地……”
“要做元老院和人民的佩剑,大家都是为元老院和人民工作的革命同志嘛”不觉间违和感已经掉了一地
“组织上呢,给你这把剑不是让你打打杀杀”
“咱们就从这剑说起,过几天会有对马宗家的船到济州岛,我记得你父亲在太阁征朝的时候曾经在小西行长手下做事吧”
“是,首长DONO”
“当初小西军数次援护宗义智,我想你陪我一起接待一下宗家的人,你可以用这剑斩点东西给他们看看”
“大人……不组织上想把刀剑卖给宗氏”
“日本已经不打仗了,现在日本人买南蛮铁做刀剑卖给大明,咱们可以卖一些澳洲铁,另外还有其它货品不用你操心,你回去练习一下,看看斩点什么东西合适,要求是你一个带伤之人用澳洲钢做的小剑斩击都能把他们镇住”
“哈伊,保证完成任务”
“另外还有些事你要准备一下,组织上准备派你回趟日本
“请首长DONO指示”
”“这一次你要结交宗氏家臣,如果得到宗氏许可,下次来船就跟船去对马”
“具体的任务:一是这次济州岛,包括之前在台湾,有十几位治安军阵亡和病故,还有两人受伤想回家,你要送他们骨灰回去,并且把帝国的抚恤金和奖章带给他们家人”
“哈伊,感谢元老院大恩大德”
“其次,你要去见一个人,是你的教友,叫天草四郎时贞,现在应该在锅岛家,这是他的资料,要详细记住,要倒背如流,现在德川发布了禁教令,你要注意隐蔽自己的身份”
“宗氏虽然改宗,但也是暗中同情天主教的,你要在宗氏找到可靠的人和天草建立书信往来。将来必有大用”
紫川忽然觉得眼睛一酸,果然是天主托梦给自己有大任托付
“哈伊,小人万死不辞”
“不许死,也不许叫小人,澳宋帝国人人平等”
“哈伊,秀次生是帝国的人,死是帝国的鬼”


随着发动机行动展开,企划院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关键的问题是粮食,这一个冬天预计就能收几万人口,但是现在台湾的土地刚刚开垦,海南新开的土地还没进入稳产高产期,越南大米供应缺口越来越大,山东、济州更没指望。按照企划院的报表,到冬至前后粮食储倍将降低到3-4个月,如果海南发生哪怕一点风不调雨不顺,接下来就要出现春荒。另外由于穿越集团的特殊财政体制,粮荒就等于货币崩盘,这种结果是难以承受的。
因而,执委会开了三天红眼会以后,想出三四条办法,出了扩大从暹罗进口之外,就是立即开启对日、对朝贸易。
目前朝鲜实际处于交战状态,不管咋说也是占了人家地盘,如果不打服了李朝,怎么样也只能做做小规模走私,对于粮食这种大宗物资,肯定是不够的。但是眼下军事力量捉襟见肘,再在朝鲜开片简直成了二战时代的日本帝国军部下凡。
于是日本就成为了唯一可行的方案,起码离得够近,当然日本有一个最大的不利因素,前时空一年后,也就是1633年,德川幕府颁布锁国令,停止批复朱印船许可,禁绝同除中国(及属国)、荷兰外的全部贸易。澳宋当然也可以从广东、登州拿到官文,打着大明商人的幌子去长崎做生意,不过那样一来势必刺激把持中日荷三边贸易的郑芝龙,穿越集团的海军力量主要投在黄海和南海,所以才对郑氏采取绥靖方针。
这样一来还剩一条贸易出口,那就是对马守宗氏了。宗家在日本战国史上堪称不倒翁,在丰臣秀吉侵朝战争中,宗氏家督宗义智和老丈人小西行长大搞两面三刀,对丰臣秀吉第一次议和失败和卷入第二次侵朝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结果因为丰臣秀吉病死,逃过了问罪。
到了关原之战时,宗氏跟小西行长一起加入西军,无论是倒向德川氏的丰臣武将,还是自己的友军石田三成和西国各大名,对宗家都没什么好脸。到了西军战败,石田、小西被砍头,宗义智反倒被德川家康的原谅,大阪之阵后又得到了不减封不改易的承诺。比之小早川秀秋之流命好太多了。
宗家的对马国石高10万石,不过对马土地狭小,粮食产量连2万都没有,所以整个德川时代,虽然日本奉行锁国政策,只开长崎一个口岸,但是对马国却一直可以搞对朝对清贸易,这个贸易渠道无论如何要利用一下,虽然对马国的贸易量不大,不过按太阁检地时颁布的新度量衡,如果能做到5石就是一万吨,而且就近补给,比从泰国万里迢迢运粮划算多了。
不过想让对马国就范还需要做一些工作,侵朝失败之后宗家就和朝鲜私自议和,1612年又签了贸易协定,对马和朝鲜的关系是很铁的,而且当时日朝贸易主要是朝鲜的手工产品、药材、毛皮一类,并不是济州的主要物产,对马的船几年也不会去济州一趟。
所以司凯德还没动身就在临高找海军派济州岛的分舰队分批去拦截对马派到朝鲜的贸易船,在命令里特别嘱咐要把捕获到的对马商人和宗氏家臣放回去。等司凯德到济州的时候,宗家已经被抓了三四条船,现在对马守宗义成也知道了现在有一支大海匪正在拦截自己的船队。
宗家虽然得到过德川幕府永不改易的承诺,不过被“倭寇”或者别的海匪截断航路这种事如果让江户知道,自己也没面子,说不定幕府将军一时兴起找个缉寇不利的借口,让自己切腹,然后派家臣过来“辅佐幼主”也不一定。要攻打济州只凭对马一国的实力也办不到,不管是战是和,总之要先派使者过来一探虚实,这也正是殖民部和大图书馆做出的预测,只要使臣来了,就好办了。


12月9日,西北风卷着霰雪弥漫整个黄海,远处两艘日本帆船缓缓的侧风驶向济州港。济州这一代的水文对马人很熟悉,当初侵朝失败,宗义智从釜山撤军之后害怕被朝鲜水师追击,就假道济州岛回国。
济州分舰队派出两艘武装河蟹轮和四艘大发艇靠上去引水,说是引水,实际上是押送,大炮被撤掉炮衣,装填实弹,大发艇靠过去要求对方所有火炮空放以示无意敌对,被黑洞洞的巨炮指着,日本人只好照办。
对马守的使臣是宗义成的家臣长船严七郎和长崎商人竹屋宗正,长船家本来是宇喜多家臣,宇喜多秀家在关原战败后被流放,家臣成了浪人各奔东西,年少的严七郎身无长技,几经辗转投靠到了对马守门下,一直被作为外交炮灰使用,好在日本已经天下太平,大名间的外交斗争无非是些利益瓜葛,不会为难对方使者丢掉性命。竹屋是宗家的远亲和商业间谍,因为曾经去过广州,见过澳洲人,便被请来帮忙调解。(以上人物为虚构,欢迎报名)

竹屋被宗义成招去的时候,绘声绘色的大讲了一番道听途说来的澳洲事迹,琼州大破明军,大铁船炮轰白鹅潭之类,加上被放回来的商人添油加醋的控诉过劫持他们的“四芒星旗大船”是如何疾走如飞,如何的炮如骤雨云云……虽然其实只是些武装河蟹轮而已……这些都已经在对马守中府上下留下了澳洲人不亚于南蛮的印象。
这既是澳宋方面想要的,也是竹屋想要的,不管怎么说澳洲的货品在长崎也很受欢迎。只是长崎现在归德川家直辖,自己在关东没什么门路,两三年拿不到一张去广州的朱印状。好在自己还有一条船,身体也还顶得住风浪,富贵险中求,这次就主动请缨,出人出船还出资筹办了一批贡礼,承担了济州求和的任务,当然正使还是长船严七郎。
司凯德并不清楚来使里还有“澳洲通”,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头一两天自然要抻着,安排到驿馆住下,房间里照例摆上澳宋宣传画册,一半是莱布特立尼和他学生的画作,建筑和风景,古罗马风格的伏波军,野上隼夫船集风格的舰船,史诗风格的战斗场景,另一半是照片拓印的实景,当然也掺了一些前时空的东西……总之先震撼晕了再谈。
对于和占领济州岛的这伙来历不明的武装团伙,对马府中藩内部态度也很游移,首席家老柳川调兴为代表的家老派把持着整个日本对朝鲜李朝的外交大局,是日朝贸易中的既得利益派,自然不希望横生枝节,主张对济州岛势力不予理睬。
家主宗义成此时还不到30岁,同时宗家名义上也是朝鲜的领外藩,这也是宗家得以向在釜山倭馆(在朝日本人小型殖民地)派遣官员治理的法理基础,自然也比较倾向亲朝派。

不过殖民部和大图书馆提前做了功课,明白对马藩里那点小九九,采取先兵后礼的策略,先拦截对马国船只,这样一来导致在朝的倭馆孤悬海外,100多年前,李朝曾经因为防备倭寇关闭过三浦倭馆,导致倭馆叛乱。
倭馆只是一个面积狭小的街市,没有农业,如果贸易被切断,那么倭人生活无着,自然又会叛乱,古代日本社会极端迷信暴力,和喜欢闷声发大财的华侨不同,15-17世纪海外日侨在几乎每一处聚居地都发生过武装叛乱,诸如泉州的日本商团内讧导致明政府中断对日贸易。
在朝鲜,由于宗氏全力派兵支援,旅朝倭人才免于被歼灭,李朝兵备废弛,很快重开了对日贸易。不过如今的宗家却没有这个底气,经过16世纪的几次战争,对马藩的兵力几乎损失殆尽。
16世纪宗氏屡次卷入主家兼盟友少贰氏在九州、中国(日本中国地区)的混战,损失不小,最终少贰氏败落,宗氏自己在本土的飞地也所剩无几。
丰臣秀吉侵朝前,命宗义智与李朝交涉“借道伐明”,最终也没交涉下来,还多有欺诈蒙骗行为,并且遭人揭发。为表忠心,第一次侵朝战争时宗义智动员了对马国16-53岁的全部男子,拼凑了一支5000人的大军跟随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登陆,不过就像宗家参与的其他战争一样,到了陆地上,宗军就败多胜少损失惨重,到了第二次侵朝,宗家拼上老本也只拼凑了1000来人。
日本人外出打仗,只要没有先机就是一塌糊涂,第二次侵朝从头到尾都被明军压着蹂躏,10万侵朝军被压缩在朝鲜南端,内无粮草外无援军,骡马、老鼠、草根、树皮、粪便、观音土全都吃过一遍,最后一无所获逃回本土,原来夺取的朝鲜南方四道也全部丢失,最终导致丰臣集团内部矛盾激化。
如今以宗家的力量无论是出兵支援倭馆,还是出兵攻击济州岛,谁都不敢想象,何况如今的将军家光热衷儒学,非常希望和大明恢复关系,绝对不可能允许宗家擅自对外乱动刀兵。
结果经过一番博弈,最终就像当初朝鲜派遣“探贼使”去对马试探议和一样,宗家也如法炮制,派了“探贼使”来济州交涉,只要济州的不管什么人能放回船只,解除封锁,其它事情都好谈。

第二天一大早,司凯德召见对马使臣。
“我乃大日本对马国使者长船严七郎兵卫,奉国主之命,令你等……”
司凯德面无表情,脑袋里飞速思索着昨天晚上现做的功课……
对马国不大,家臣团不小,以前的主家少贰氏衰败以后家臣团整建制逃到对马,小西行长作为前代家主的老丈人,掉了脑袋以后又来了一伙流浪家臣,然后还有七零八落自己漂泊到此的……比如长船严七郎一家。
由于宗义成对柳川、须佐那些家老势大不满,有意扶植没根没底的外来家臣,严七郎才算拿到了一年二百多石俸禄,实际发到手的不到一半,住在城下町的长屋里,比足轻强不了多少。按幕府的法度,武士不能打工,也没有土地,要靠大小老婆给商人家带孩子贴补家用。这次作为正使,一身行头都是主家借的。
不过长船家毕竟服侍过大佬级人物,气焰绝对嚣张,严七郎的两个哥哥都是在交涉的时候耍狠切腹而死,他也是靠敢拚命能咋呼才成了家臣。
“你可知罪!”司凯德把脸一拉,心里想“你大爷的,老子比你丫还横”
“我乃澳宋帝国贸易殖民部长,依旧制当为上国正二品,你家主才是个从四品,竟敢遣人来此不逊!莫非你家主是着你来开战的?那我便令海军即刻收押你等船只,明日舰队启程炮轰倭馆!踏平对马!封锁长崎!”
“两位大人息怒,且听小人一言”竹屋宗正急得差点蹦起来,要是在广州见过的“澳洲黑船”真的开到长崎,江户必然震动,相关人等落个切腹就算好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让你说话了吗?”
“这济州岛本我大宋国土,伪元灭于伪明之时,被高丽夷逆窃据,今日我澳宋光复旧领,你等可有话讲!?”
“旧日之事,且与我日本无关,是非短长,我等也不便妄言”
“你对马国既是东瀛藩属又是高丽藩属,我帝国无意征服日本,你家主是要当高丽人还是要当日本人?”
“对马乃日本藩国,外附朝鲜是为从权,我家主不欲与贵部开战,且我大日本自家康公以来,诸位大君皆以天下太平为己任,纵有雄兵百万,亦不曾兴兵攻伐朝鲜、大明”
“哈,百万?哈哈哈,那丰臣为何只从朝鲜撤回十万?”
“……”
“话说,你说江户大君,我正好想给他写封信,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见对方开始缓解气氛,二位来使松了一口气,不过腹黑流从来都是在这种时候发力
“到底应该叫‘日本大君’,还是‘日本国王’”
“自秀吉公不授日本王之印我国天下人便称大君”
“那好”司凯德扔过来一个文件夹“你来看,这秀忠公的国书上却用‘日本国王’之印”

1607年日本和朝鲜议和之时,对马国受德川家康委托要求朝鲜遣使,朝鲜方面提出要求日本递交国书引渡破坏王陵的罪人,宗义智和家老柳川智永,玄苏和尚伪造了一份国书,并且随便抓了几个罪犯弄成哑巴送了过去。朝鲜人明知对方作假,还是派来了“回答兼刷还使团”,双边关系得以恢复,但是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掩盖
由于幕府并没有真的递交国书,朝鲜方面回复了一份国书又把宗义智架到了火上烤,于是宗家三人集团又篡改了朝鲜的国书,德川不知朝鲜是回复国书,于是又给朝鲜回了一份,宗家三人组又篡改了这份……于是来来往往,宗家三人组篡改国书十几份,直到全部病故,他们的后人又继承先辈光荣传统继续篡改事业,直到1634年刘川调兴挑起事端告发了此事,最终将军家光反复权衡之后再次饶过宗家,把刘川氏流放,此后两国的统治者见到的国书才是正版。
此事是东亚外交史上著名的“刘川一件”事件,穿越之前于鄂水就专门从日本韩国的电子图书馆里搜集到了不少篡改国书的PDF,本时空里刘川还没有告密,这二位使者眼下已经惊得汗流满面了。
虽然长船和竹屋都曾经在酒桌上听到过有关风传,不过并没有对证。如今这伙来历不明的澳宋人居然把和原件一模一样的东西扔在桌子上,要是没有在门口被收走刀剑,长船恐怕已经切腹了。
实际上这时候双方想到的都是一个人——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对马藩一方,将军是一句话可以决定自己、家人乃至主君生死存亡的存在,而在临高一方看来,家光无非是若干对手中统治比较稳固的一个,无非是需要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让其就范而已。
“德川氏历代将军里只有三个人是主家嫡长子即位,一个是开国的家康,一个是亡国的庆喜,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家光,他出生之后,家康立即退位,并且让二代目秀忠给他起名‘竹千代’(家族嫡长子世袭乳名),家康死之前安排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秀忠退位,家光继承三代将军……”
本来对日贸易应该由平秋圣负责,不过眼下平元老正在东南亚四处买粮,忙得不亦乐乎才让司凯德亲自跑外勤。临来的时候平元老详细分析过当前日本的情况,特别是德川家光,因为1632年二代目大御所德川秀忠病死,家光大权独揽,自此日本结束了自平安时代以来天皇听上皇、关白听太阁、幕府将军听大御所这种老人垂帘听政的二元政治传统,此后无论幕府还是维新以后,日本的政治也逐渐变得更有效率。
“抛开历史大势,家光的个性也很有意思”平元老当时说“他几乎就是日本家族政治的人格化,遗传了德川家的腹黑和谨慎,又继承了母系浅井家的顽固和保守,还还有外祖织田家的霸道和果断”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代目家康公给德川氏留下的家臣团,家光出生的时候家康曾经说‘只要家臣好,竹千代生下来就是竹千代’……德川氏和以往的统治者相比,一个很大的政治动作就是设立了‘谱代大名’,德川家康用大棒胡萝卜政策,通过增加封地赎买和武力威慑降服了丰臣秀吉提拔起来的外样大名,然后把自己的亲族和谱代家臣封在外样大名之间,互为监视……同时谱代大名的封地远远小于外样大名,使得谱代大名对外样大名怀有不满,同时又从谱代大名的子嗣里选择下一代接班人的玩伴,也就是下一代将军的直属家臣,掌管天下大事,使谱代大名世代忠于德川……实际上这招很成功,直到明治维新,幕府军仍然是由酒井、本多、井伊这些德川家康时代的谱代家臣组成”
刚刚去世的大御所二代将军秀忠是个厚道人,他在时像对马宗家这样的世袭外样大名过的还算自在,然而对马国一共1万石的实际产量,却享受10万石的待遇,而且宗义智、宗义成对当年的丰臣和后来的德川氏都作过一些不太地道的事,在家光的谱代大名家臣团里名声相当狼藉,即便是当年一起服侍秀吉公的外样大名也没几个愿意给宗氏说话的。
既然这伙号称澳洲人的家伙能拿到当年的罪证的拓印件或者是什么,自然有办法拿到家光公面前,现在正是秀忠公的服丧期,这可要了老命了,长船和竹屋作为直接相关人,不要说德川或者主公,就是柳川、须佐这些家老也惹不起,而且死不足惜,名节忠义也会碎一地,为今之计,只有衡量一下接受讹诈有多大代价,是不是值得为之毁家碎节切腹了事了。
“我大澳宋只结交忠义之人,二位可当得起忠义二字”见二位使者汗如雨下体若筛糠,司凯德把准备好的救命稻草扔了下去
“我等世代忠义”
“既是忠义之人,我大澳宋愿与你家约法三章……”
接下来自然就是商讨贸易协定,贸易协定总共有3条:


1-对马国照日本、朝鲜例,对澳宋称臣,澳宋封宗家官职,世袭罔替;同时委任宗家担当临高和江户幕府之间的通信奉行,要求在3年内同江户建立贸易关系并互相遣使。
2-济州和对马双方互相开放口岸,双方商船可凭印鉴自由进出,并互相享受最惠待遇;
3-双方互设贸易代表机构,商办双方关税和贸易配额,对马国派一庶子在济州岛商务处主持,相当于人质,业务由竹屋经办,澳宋可在对马设贸易代表机构,并可以竹屋分柜的名义在长崎设点,这两个点主要是给情报部要的。


条约附件里规定了每年交易品种的最低限额,每年日本商船至少应运来5万石稻谷或大麦或豆,临高则提供商品作为对价,余额用金银支付,实际上只能是对马方逆差,也可以用山毛榉、像木、杉木一类船材折价。

竹屋看了澳宋展示的货物样品之后大为震惊,40年前界港商人纳屋助左卫门,也就是后来把紫川秀次弄到南洋的那个吕宋助左卫门,从泉州走私了一批青白瓷,献给丰臣秀吉几件,编造说是吕宋瓷。丰臣秀吉没见过这么好的器具,一口气赏赐了十几万石。现在澳洲人不但有上等的青白瓷,还有像玉石一样的骨瓷,像水晶一样的各种玻璃器,定价并不贵。
古代日朝贸易中的大宗货物是木棉,当时日本平民只许穿木棉,直道江户中期日本才实现木棉自给,海南、广东是传统木棉产地,但是穿越集团带来了现代长绒棉和陆地棉,还开辟了印度棉进口,海南广东木棉、草棉成了鸡肋,日本人要多少都可以提供,性价比还超过朝鲜货。
江户时代日朝贸易的主要产品是朝鲜转口的中国丝和绢,日本每年需要生丝75-100万石,其中一半要进口,除了少数自用以外,大部分是做成外贸绸和日本特产天鹅绒出口给荷兰人。临高能提供的丝并不算多,因为从浙江和珠三角收购的丝织品大部分直接卖给荷兰人和英国人了,不过临高自制的绢、绸样品的质感光泽却让人叹为观止,因为临高有一个蚕种厂,用来繁育前时空带来的十几个优良蚕种,主要是前时空用来制作领带、和服、晚礼服、雪纺面料的特别品种,甚至北美分舵临来时还弄到到了含蜘丝蛋白基因的转基因蚕,眼下也在进行选育,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用来造防弹衣。只要有订单,临高很快就可以大量外包生产。
同时日本还从荷兰手里购买欧洲产和印度产的南蛮铁,用来制造刀剑出口给中国。临高的冶金技术要领先两三百年,无论成本还是质量,欧洲货都难以望其项背。比如最高级的花纹钢,在其它地方都要靠人工折叠锻打,成本堪比金银,临高则是用十几二十片低碳钢片和高碳钢片叠在一起烧焊,直接用汽锤砸平,切成条就可以做毛坯了。至于普通的45钢、50钢更是可以一炉几十吨的出。
澳宋样品多达几吨,让对马使者对自己的礼品自惭形秽,比如送来的倭刀200把大部分是用来打点一般倭寇的普通货色。按照司凯德的授意,紫川秀次右臂绑着纱布,左手拿着细如柳叶的轻剑当场斩断了几把。
当然贸易协定要等到对马守签署,完成委任,并且派来人质才有效力,双方约定一个月以后对马国派船来济州。以前虏获的对马商船要等协定生效后才能发还,这次为表诚意,济州方面释放了所有被俘人员,每人赠送了一身衣服和两瓶朗姆酒,官佐还送了一个临高造的玻璃灯笼。使团成员也各有礼品,还带给宗义成一套骨瓷和两把临高产的左轮枪。
接下来便是正常的吃喝宴饮和饭后耀武扬威环节,由济州岛的海兵队和分舰队进行了一次例行规模的舰炮支援下两栖突击演习,这种演习在临高只能算例行训练,已经提不起任何观众的兴趣了,不过在这里还是照例可以让任何人目瞪口呆。
演习不止是为了炫耀武力,也是想让对马藩对澳洲人影印篡改国书的能力放心,司凯德特意带来一个绘画组,当场把演习场景画下来,然后分层描线连夜做石板彩印成册,第二天一并交给使团带给宗义成。

打发走日本人,本着贼不走空的精神,接下来,司凯德还得安排点别的工作
登莱的北进支队这段时间俘虏叛军颇多,战俘安置就成了个问题.叛军是尝过血腥味的人,最初忌母岛和济州岛的难民营都是把战俘按官佐和士兵分类以后打散用普通难民稀释,但实际效果并不好.
首先战俘和难民的方言完全不一样,几千战俘并不能真正打散,几天之后分散各处的战俘又攀上老乡.而且小官佐也没有完全摘出来,以这些小军官为中心,又很快在聚集成了若干恶霸团伙.
多吃多占鱼肉难民强奸鸡奸之类的事天天都有,而且明军中本来就有不少作奸犯科之辈,叛军更是大肆网罗好勇斗狠之徒,这些人根本就是多活一天算一天,绞刑架挂死尸起不到多少威慑作用.
情况早已上报给北进总前委和执委会,执委会眼下把学校学生差不多都派出来了,根本没有能力增加民政干部.于是司凯德再次提出了盘算已久的腹案:




黑龙江计划
这个计划的核心要点就是在1644年大明崩溃满清入关前,在黑龙江流域建立一个殖民地,满清入关后,将关内战争难民大量移民至此,同时出兵向南攻击占领满清根据地.虽然即便是现在,穿越集团也有信心随时随地把清军迎头击败,不过这样一来关内的地主还是需要穿越集团自己动手消灭.反之,如果把几十万满人全部逼入关内,这些人必然会抢占华北地主的生存空间,华北地主则会向南抢夺南方地主的生存空间……而且满清被人抄后路之后,自然没法全力对付李闯,李闯到灭亡前为止,一直没有建立一套符合封建社会经济基础的财政税赋体制,始终采取走到哪吃大户到哪的流民政策。这样让满清和李闯这两幅猛药在关内好好爱抚一下封建地主士大夫,神州上下土地所有权必然大乱,这样一来穿越集团将来收拾烂摊子就省了很多事.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17世纪西方探险家行业已经开始把目光转向北极航线,1600年英国冒险家威廉亚当斯到达日本,向德川家康诉说了自己的理想——打通北极航线,得到家康的赏识,成了日本历史上第一个白人武士,终身担任德川家的首席造船师、外交和科学顾问。1640年一群哥萨克用马和木筏进入东西伯利亚,接触到了前时空俄罗斯最东边的一个大部族楚科奇人,不久之后哥萨克人纷至沓来,最终爆发了后来和清朝的战争,使得西伯利亚和白令海峡两边都成为俄国领土。
眼下,即便对于不缺少现代地理常识的穿越集团来说,黑龙江流域也是极北苦寒之地,更何况现在还是小冰河期,因而司凯德这个继续北进的想法始终没有很高的急迫性。不过“辽人战俘问题”浮出水面,穿越集团自己搞一个流放地确实有了必要性。
除了战俘,临高澳宋算是一个严刑峻法的社会,每年有不少于5%的人口因为各种原因被劳教,除了少数被劳教到死,释放回家的人经常会被乡里亲族视为另类而遭到孤立,这些人也成了社会问题,另外还有之前澄迈战役中的明军战俘,有一些达到释放条件却无处可去,还有一些招募到的难民中陆续鉴别出问题,比如做过匪盗之类的人。
无论三亚、香山、台湾、济州,每一处已经建立起统治的地方,地方大员都不愿意接收问题人口,最多是捆绑销售,给一万净化劳动力,搭几百问题人口。结果问题人口还是剩下不少。
根据当时的气候,黑龙江流域大约5月底才能化冻,稍靠南一些的海参崴和北海道矢狩川一带大约早半个月化冻,因而北上计划需要在4月份启动,好在不需要消耗太多物资,船只除了要调用一个河蟹轮船队一个航次以外,小规模交通主要靠这次在济州岛和登莱缴获的船只,武器也主要是济州岛和登莱缴获的,主要用来应付当地土著。移民武装自卫,并不需要另外派遣军队。
移民生活主要靠在当地开荒,每年种一季玉米、大豆、土豆、甜菜,9-10月份捕捞鲑鱼,冬季可以破冰捕鱼,另外靠与当地驯鹿民族交易获取毛皮和肉。
驯鹿民族分布在整个旧大陆的高纬度地区,从白令海边的楚科奇人直到挪威北部的萨米人,难道中国东北的鄂伦春鄂温克人,他们属于不同种族,有不同的语言,但是有近似的生活方式,都以放牧驯鹿和狩猎为生,虽然圣诞老人原形也属于驯鹿民族里的一支——芬兰拉普人,但实际上驯鹿民族几乎全体信奉萨满,这也是临高的一大优势,因为临高并没有统一的国教,即便是问题人口,相对来说仍然认同信仰自由,宗教信仰上以朴素无神论和朴素万物有灵论为主,和带着传教士的哥萨克相比,更容易与当地人融洽相处。
驯鹿不同于一般的家畜,实际更接近一种与人类合作共生的野生动物,驯鹿绝不会为人类停止迁徙,它们愿意接近人类的原因主要是盐,为了盐它们也要付出一些皮毛和肉。因而盐在整个亚极圈都是绝对的硬通货,这也是这个行动能够成功的先决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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