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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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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49: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长生泉》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长生泉作者ID北朝论坛
dby250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帝国政务高层内容关键字
衰老,长生的寻找转正状态
待转正发布帖北朝原帖
[临高同人][金手指]长生泉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完结首次发布
2011-12-01最近更新
2011-12-04字数统计 (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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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长生泉

十七世纪后半叶,巴布亚岛的清晨,一列20世纪前半叶风格的流线型机车,拖着8节车厢,逶迤穿行在好似亘古未变的丛林中。列车其中的一节车厢,造型上和其他车厢迥异,顶着一个炮塔似的玻璃顶棚,如果从空中俯视,可以看出玻璃顶棚的水滴状平面。这节异样车厢的下层,是列车的餐厅;上层,在玻璃顶棚下,是列车的观光车厢。此时,在观光车厢的前端,一位双鬓花白的老者,正双手扶着面前的栏杆,不顾被一旁敞开的车窗吹进来的风吹乱的头发,出神的看着眼前的风景。
即使在赤道上的南洋岛屿,清晨的太阳也并不毒辣,乳白色的雾气流淌在山间,一切远景都时隐时现在朦胧中。此时火车的时速仅有每小时25公里左右,正合适火车上的观察者,浅尝辄止的了解这片丛林。密林中,生长着北方大陆完全见不到的树木,将各种色调的绿色,慷慨的送入每个路过旅人的眼帘。这一路上,都是原生态的丛林,除了铁路沿线的电线杆,和转瞬即逝的小站,看不到人类开发的痕迹。铁路两侧夹道生长的树木,仅在铁路上方留下一线青天,不时有叫不上名子的飞鸟,因为受到火车的惊吓,成群掠过铁路上方的一线天空。这样的景色,相比前一天,车上老者透过海滨冶炼厂的废气,看到的似乎藏着一张跳跃着的人脸的晚霞和夕阳,分处在审美世界的两端。此时老者不犹感到一丝伤感,此次旅途,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抵达异域,也将是他所涉足的最远的边疆。虽然年轻时的宏志,远在遥远的阿巴拉契亚山下,但由年岁和机械取决的大限,将使他的足迹限定在花采列岛的围合之内。
“老马,起得这么早啊!下来吃饭吧!”一个翁声翁气的声音,属于和那位凭栏老者年龄相仿的体胖男子,带着一脸没心没肺的傻笑,爬上了景观车厢。他就是这次行程的东道主,元老院南洋公司执行董事——潘达。
“多年的习惯了,一到早上四点半,就再也睡不着,于是收拾了一下,来这里做做广播体操。”被老相识称为“老马”的帝国总理,头也没回,继续投入地看着眼前的风景。
潘达的热情并没有受到马千瞩冷淡回应的影响,拿起沙发上马千瞩脱在一边的罩衣,披在马千瞩的身上,又关上就近的几扇敞开的车窗。动作没到,话先到:“老马,早上林子里露水重,当心着凉!咱们这年纪,得个感冒可是会要命的!”
马千瞩开始正式对待潘达的存在,边系上一个衣扣,边侧过身来说道:“老潘,昨晚我还以为,你老了之后的变化不过是爱财,没想到还越活越仔细,到怕死的年龄了?”
潘达仍然是摆满了一脸没心没肺的傻笑,对马千瞩道:“放下21世纪的优越生活,来到17世纪,脑袋别裤腰上一辈子了,不就是图能给后代多留下些实惠么?还真像你昨晚说我的‘天人五衰’,这两年,不但是见识越来越窄,身体越来越不中用,连胆子都变小了,以前咱可真是过的随时死无全尸的日子啊。现在,在矿上听见放炮,心脏能‘扑通扑通’乱跳半天。我就寻思着,忙完这阵子可要找机会回去一趟,让老时给我全面检查检查。”
马千瞩调度来一脸笑容,说:“伙计,你胃口好的想吞下前面这个全国产量最大的铜金伴生矿,就别再折腾老时了。他穿越的时候都是奔四的人了,差几年该有八十岁了吧?我看他现在走路、说话都费事,还是让他好好颐养天年吧。对了,你们不是刚刚发现了‘不死药’么,你不自己弄点吃?别说是都留着换小钱钱的,这东西一上市,倒真比卖鸦片赚钱。”
南洋公司有穿越国唯一的鸦片经营执照,每年将大量产品输出到中东和印度洋沿岸。南洋公司向化外之地输出的嗜好,在穿越国与这些地区日益增长的交流中,又转口回来,并影响到了元老的后代。毕竟烟草业是穿越国经济领域的重要项目,元老们又多有吸烟习惯,在医学知识尚不发达的此间,普通民众和穿二代们对吸烟没什么憎恶;又因为本位面没有“虎门销烟”的历史教育和《金剑之光》式的惊心宣传,所以他们对采取类似吸食方式和更强大类似作用的鸦片也没什么拒斥。在不久之前破获的吸、贩毒团伙案件中,受牵扯的穿二代,不但网罗了圈子中多数知名的八旗子弟,还有几个在元老中很是看好的精英人物。潘达手里捏着并不存在的手帕,在无汗的额头上擦了一下,笑着说:“鸦片贸易元老院三十年前就有文件,老哥你也签字了的……这不死药,其实是眼‘长生泉’。兄弟我可不敢专美,肯定是要跟元老院的弟兄们共享的。这次请马公来,一是视察岛上的铜金矿和冶炼厂,为厂矿下一步发展指出更合理的经营管理模式,二来就是看一下这眼泉……关于这眼泉的泉水,虽然在现在的试验中没有完全治愈任何一种疾病,但是确实能控制衰老和减缓各类疾病的症状。我已经从南洋医科大学雇了位秦博士进行研究,等我们回来之后,只要你去爪哇省椰城南洋医院访问一小时,就可以……”
马千瞩从潘达的身体语言中认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刻薄,转身拍了拍潘达的肩头,笑着说:“老伙计,你还当真天下有‘长生泉’么?哈哈哈,我不当真,你也别当真。走,你不是来喊我吃饭的么,咱们赶紧去吧!”
在餐厅,马、潘两人的气氛逐渐自然了起来。在潘的几句试探性的奉承之后,马居然开始向潘诉苦,讲了这几年在工作上的不顺心:主要是自己年纪大了,做工作愈发力不从心;都说六十耳顺,可是看了几个前朝士子出身的,拿小学历史课本里澳宋一天批阅八尺厚的文件的专权宰相陈八尺的事迹发明再创造,弄出一通东西来指桑骂槐,搬弄是非,心态怎么都没法平和——老子的办公室一天送进来一尺多厚的文件要求当天批阅,老子容易嘛!跑完这趟南洋,就准备向元老院提出退居二线,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潘达一脸憨笑,说老马你办公室里的枭瞩是个好孩子,工作能力很强。马千瞩含笑着说,枭瞩毕竟还太年轻。他是我们在归化民中的好同志的遗腹子,他的父亲死在解放大陆的战斗中,他的母亲也是在我们的事业中值得尊敬的同志。我将他收为义子,就是为了让他在我们身边多受些先进思想的熏陶,多受些先进知识的教育。现在他成为了一个有能力服务于人民的人,足以告慰我们不同出身的亲密战友,我内心很是欣慰。
餐厅中的气氛越来越融洽了,两人从田枭瞩父亲的死,回顾起自穿越以来,经历的那些险阻,失去的那些同志,还有那些未尽的理想。不由得,两人的眼圈有些发红了。潘达不顾马千瞩的劝阻,让服务生上了一瓶酒,在向马千瞩劝酒未果的情况下,自酌自饮。而马千瞩在上午八点之后,就开始频频回复侍从递来的首都电文,于是索性叫服务员收拾了自己的餐具,中断了对阿巴拉契亚山脉煤铁共同体、巴拿马运河及其替代品——环渤海重工业区与海陆基建配套设施的展望,留潘达一人在餐厅,自己一路小跑,到报务室办公去了。

小解中的马千瞩,在狭小的列车厕所中,一手撑墙,一边昂着头,故意不低头看。直到列车一阵突然的晃动,使他的视线,在无意中与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回避的真相交汇。马千瞩不知道自己颤动的手有没有按下水箱开关,只感到自己的大脑忽地膨胀了,充满了这整个狭小的空间,思绪却直上九天,飞向几个月前。
跳跃中的视角,伴着凌乱的脚步声,疾速穿过清凉山医院漫长的走廊。他还意识到了走廊上清风吹起的白色窗帘,在拂过面颊时留下的感觉。身后,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絮叨:“经多日治疗持续好转……前日胸腔引流出血样液体200ml,遂输血200ml ……昨日胸闷,用速尿、喘定,通知家属……今晨交班时出现嗜睡现象,家属发现,呼之不应……”“好转,好转你妹!天天好转,转成这样!”马千瞩心里想,但又不好发作,因为他记不起这个声音的主人,那个每次在他前来视察时,都“叔叔、叔叔”叫得亲切的院长,是哪位元老的后代。马千瞩迅速的一转弯,冲进标有“元老专用监护病房”的大门,将身后令人不愉的声音甩在外边,却见自己置身于一个大得夸张的大厅。大厅的一边,是围在病床边忙碌的医护和诸多医疗设备,另一边,而是黑鸦鸦的一片家属,为首的小脚老太太来自江南大族,正房夫人和每一位姨太太的身侧,都跟着若干子女。萧子山和拄着拐杖的时枭仁到得早,见了马千瞩来,时枭仁凑到他耳边,说“老马,你以前还说这房间修得大而无当,其实我看,修成阶梯礼堂那样才好呢。”马千瞩的精力不在时枭仁这边,紧盯着病床的方向。身材娇小的女医生姓郭,初代归化民的女儿,呼吸科主任,一边用力的为病床上的元老做胸外按压,一边指示身边其他医护。马千瞩恍惚中,支离破碎的从中听到几个熟悉的词:正肾上腺素1ml,副肾上腺素2ml,去甲肾上腺素1ml。在肾上腺素们召开会议的同时,病床一侧的心电图仪上不知何时拉出了一条直线……不知过了多久,时枭仁摇醒了紧握着他双手的马千瞩,马千瞩望见刚才紧盯的病床的方向,围满了哭天喊地的元老遗族。那位小脚夫人已经被两个医护从床边架走,似乎已经不省人事,身后还跟着几个子女。哭喊的人群中似乎发生了争执,“爹临终前说了一个‘苍’字,最终的遗嘱应该在爹生前喜欢的苍山别墅!”一个穿着中学制服的少女,眼见挤不进人群,忙一边抹眼泪,一边扑倒在马千瞩的怀中,嘴里“马伯伯、马伯伯”的叫个不停。紧接着,又有几位年幼的遗族加入到了对病房一角的元老一行人的包围……
“砰砰砰!胖妮!砰砰砰!胖妮!”将马千瞩的思绪唤回的叫门声无疑来自潘达。马千瞩对镜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敛着一脸的失色,刚打开门,脸上的失色却因为潘达的一句“上这么久,你尿的是血啊”而再次泛开。微醉的潘达不知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一手拍拍马千瞩的肩,说:“不服老不行啊,迎风湿鞋了吧”,一手将一顶列车员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报告首长,列车靠站会车,锁厕所了!”马千瞩迅速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神情,看见潘达身后站着一个光着头的列车员,战战兢兢的向自己赔笑。
马千瞩一行人在这个山间小站下了车,受到了身穿铁路制服的当地土著们列队欢迎,连站上的职工家属也穿着近年来新发明的民族服饰如草裙等,拉着自家的小孩,整齐的站在一边,就像原位面中一幅名为《德国人的殖民地》的漫画中描述的那样。马千瞩是知道的,这里的土著,在南洋公司到来之前,男式传统服装就是一根套在生殖器上的木管,而女人根本不穿衣服。这条区区百余公里的山地铁路,坡度堪称穿越国之最。为了在大坡度的实现正常运行,国铁和南洋公司一众人可谓机关算尽:大功率内燃机尚存在短板,就在穿越国一贯的暴力美学的指引下,采用燃烧高热值重油的蒸汽机列车。既有为了降低坡度线路走向复杂的展线,又安排了各种让火车依据山势时拉时推的人字形岔道。在不便于修建展线的直线陡坡上,还修建了卷扬站,用缆车助力火车。马总理专列依靠的小站,就在一段需要靠缆车助力火车的直线陡坡的低端,专列在此依靠,为的是让行一列满载矿石下山的列车。铁路是穿越国重要的大宗货物运输工具,铁道运输在穿越国体制中拥有极为重要的地位。马千瞩拜相多年,一直强调,元老出行应尽量不影响调度运行图,尽量少开专列,自己也是以身作则,出差需要走铁路,多半是在既有车次的后面加挂公务车厢,像这次出行的乘坐的专列,如果不是南洋公司的安排,从中南半岛上拉来一列豪华列车,是很少使用的。
在车站待了一会儿,马千瞩让随行的翻译表示了对当地土著的美好慰问,翻译“叽里哇啦”了一番,土著们纷纷高举双手,向马总理一行人发出了同样“叽里哇啦”的祝福。马千瞩看明了缆车在这条线路上的用法,又懒得等下一列下行列车经过,准备回到专列上吹电扇。潘达忙叫住他,说既然都来了,不妨看看车站边上的村子,这个村子原本是个在林中四处游荡的部落,文明程度大约处在旧石器时代,人均寿命像北京猿人那样只有二十来岁。因为部落缺乏足够的剩余产品,甚至养活不了在别的原始文化中部落里延续各种技能和禁忌的知识的老人……现在,是南洋公司的路矿修建,让土著们依铁路沿线定居下来,一跃而入文明社会,很有意义。马千瞩自知是跳进了潘达的埋伏圈,便顺势答应了。
几小时的火车车程,马千瞩一行人所处的海拔,已经远比出发时的海平面要高了。山间的树木远比一早在路途上看到的要低矮和稀疏。好在这里的山间终年云雾缭绕,赤道上的太阳对马总理并没有过度热情。在离车站不远的小村中,马千瞩见到了一位只要排除肤色影响,完成称得上“鹤发童颜”的老土著,歪着头,坐在村庄中间的树荫下,佩带着巨大的阳具套,居然是用废旧报纸制成的。在马千瞩的整个访问中,土著寿星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依在树干上,一个口才颇好的土著车站职工,不停的通过随行的翻译介绍着,老人当年是部落的勇士,在前一任长老自知时日不多的时候,主动承担起寻找长生泉、成为部落下一任长老的重任。为什么当长老的都是勇士呢?因为只有勇士才能忍受目睹所有亲朋旧故逝去的痛苦,才能承担部落几代人的苦难……长老在这个部落里,既是生产知识和各类禁忌、历史文化的传承者,又是沟通人与天地的萨满。说着,站务员高举双手,做了几个模仿宗教仪式的动作,并向马千瞩一行解释涵义。似乎是受到了冒犯,马千瞩突然表现出非常的不耐烦,拽上潘达出了村,直奔专列。
虽然中途靠站的时间没有潘达预想的长,但是专列还是在正午,准时在整个矿区齐鸣的汽笛声中,抵达了几乎是地处山巅的铜金矿选矿厂。专列驶过林立着庞大设备的选矿厂,本该在此时停工的磨料设备的轰鸣,对于马前瞩来说,无异于最好的迎宾曲。正午的赤道阳光,穿过黑黝钢铁间的空隙,时断时续的照进专列,在光线的阴晴变化中,观光车厢里马前瞩的脸上,洋溢着愈发兴奋的神采。专列驶上一段高架铁路,一拐弯,将一侧面对矿区。如同一口大锅的矿区,展现在马前瞩的眼前。短短的十年,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削切了这远离文明的深山中沉默的山尖,将山峰化为谷底,并还将在谷底修建矿井,继续发掘,用来自大地深处漆黑世界的产物,照亮世界。穿越四十年,作为最敏感的G点就是大机械的穿越众之一,马千瞩看着矿区双眼放光,遥想那座计划修建在十几年前才刚有跨江大桥的江河上的水坝,坝高应该调整至海拔210米。


万寿无疆

四月,国立德嗣大学的校园中,人来人往,多数行人并没有穿着校方配发给师生职工的制服,他们多是来自全国为文主席祝寿的民众。这月月中,是文主席的的寿辰——主席日。国立德嗣大学与首都的许多公营单位一样,在这个月中比全国其他地方多放假一星期,以便收拾出房间,组织起人员,招待文主席来自全国各地的客人。好在首都是经历过大事面的,在首都各界在敬爱的马总理的部署下,一周中曾经从容应对600万祝寿群众,所以虽然今年正逢穿越国建政60周年,但应付预计一周内约300万人次左右的各地祝寿群众,还是绰绰有余。
相对穿越国的历史,主席日是个年轻的节日,在此前的若干年,文德嗣的寿辰在穿越国依法不得公开庆祝,只是在这一天,首都各大机关的食堂会在中午改善一下伙食,同时供应面条。而主席日之所以成为主席日,就发生在十几年前,青年学子与文主席的亲密战友马总理,并肩保卫文主席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周。而当年的功勋人物,则早已隐藏了一身的功与名,将个人事迹,谦逊的融入人民对文主席整齐划一、如火的热爱中。就像那场革命运动的发源地——国立德嗣大学的主楼前,立着的由马总理亲笔题写碑文的这一事件的纪念碑,现已默默无闻的隐藏在一片成立学校标志的水杉林中。
“爸,妈,小妹,这是我们学校的水杉林,开花的时候可漂亮了,去年我给你们寄过明信片的。”走在一家人最前边的,是身穿德大制服的大一学生小张。小张来自上海,今年利用主席日的休假,接待家人来首都参观,吃住就安排在学校。在张家姆妈的眼中,就像这水杉林,虽然所有树木都种植得整齐划一, 每一棵树的间隔都是一米左右,像是处在一个无形的棋盘的四角上,但树冠很小,胸径也不粗,惊艳的花开季节只是个传说,现在看不出美感。虽有独特之处,没什么值得可圈可点之处。首都比起大上海,不过是个小地方,首先昨晚一下火车,见到街上的霓虹灯,就比上海要少。当然,这话她可不敢在丈夫面前说。自己的公公虽然是琼州乡下的一位盲人,但参加革命工作极早,在一位元老院元老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名针灸师,并随元老来到上海,在那由一组传统宫殿样式大屋顶建筑组成的国立德嗣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在此成家立业。所以,在张家的男人眼中,元老们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儿子考上德大,别的家长可能会在祝词中说,希望儿子好好学习,将来成国家栋梁之才,说不定还会被哪位元老看中,选为百年后的元老职务继任者,而在自己家男人口中,死这种事情,绝不可跟元老扯上关系。在他的眼中,元老是神一般的存在,提及时要使用敬语,不得散布任何有损元老形象的小道消息或笑话,更不可以用凡间的生死来讨论元老。就像人民敬爱的文主席,虽然每年主席日前夕的报纸上会登载,经各界专家研究,主席身体健康,完全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但没有人,哪怕是在内心深处,触及到文主席有朝一日也会遵行生老病死的客观规律的事实。
张家人走出德大校园,在志愿者的指引下,顺着栅栏围成的通道在车站前绕了许多个弯,终于搭乘上了高架电车,俯视着满目苍郁的德大校园和同样苍郁的紫金山,驶向市区。此时,单向运送能力每小时十万人次的电车内环线由孝陵卫经雨花台、河西直到草场门的路段,此时挤满了从文教区出来游览首都风貌的外地来京祝寿群众。难怪以技术见长的国立独立理工大学、国立德嗣大学的学生,每年都会在主席日过后不久,在报纸上投稿,推出个双层电车、气动载人管道或者是空中飞艇渡轮之类的创意,以至于首都各界都习惯将此类创意性强的技术创新称为“独德大学”。车到雨花台,张家被人流裹胁着下车。雨花台此时人山人海,锣鼓喧天人旗帜飞扬,那是相当的热闹。一行人在人流的裹胁下,站在聚宝山顶,向北远眺了巍峨的聚宝门城楼和古都旧城,向南遥望了江宁区以中央车站为中心的首都经济、金融心脏,既有顶着传统大屋顶的现代建筑,又有闪光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顺便围观了几株未开败的梅花,向着聚宝山上的众多革命事迹和革命英烈纪念碑走去。在纪念碑前,小张向家人指出,此时站在碑前演讲的洋人,是东罗马帝国的一位皇子,他们学校有许多东罗马帝国的皇子就读。东罗马帝国皇帝兰度陛下是文主席的好朋友,当过名誉元老,多年前还是小学生的小张兄妹,曾经在马路上挥舞着小旗迎接他的来访;近年来皇帝一直在首都清凉山医院养病,以至于一些轻薄子称皇帝陛下是蹭饭王。小张的妹妹被一组纪念塑像前的道教法事活动吸引:腰细如蜂的纤瘦道士,年轻俊郎,身穿着非常修身塑形的新式道袍,围绕着塑像作法。小张的妹妹看得直淌口水。小张见状,悄悄对妹妹说,在这里作法的道长是天师府派来的高人,修行很高,不近女色,你就不要……被妹妹追打,因为围观的人太多,没跑开,挨了好几拳。
离开雨花台,因为电车线路在此纷纷进入地下,张家人换乘观光巴士,横穿河西区整个帝国的行政中心,驶向旅途的终点——位于草场门的胜利广场。
“人民宫是世界上建筑面积最大的建筑物。它的三个穹顶高度超过百米。三个穹顶之下,左右两侧的穹顶及其周边侧冀建筑,分别设立有立法院、政党院的办公场所,最中央的那个穹顶则是元老院举行会议的地方。”随车导游解说道。
胜利广场位于胜利大街的尽头,胜利大街正对半公里高的胜利大厦。这座大厦的外立面像中世纪教堂一样,充满包括雕像在内丰富的细部,整座大厦自下而上逐段收缩,给人以上升感。大厦的顶端,竖着镏金的铁拳爆菊标志。广场的右边是国家最高法院和国家历史博物馆,左侧则是人民宫、国家科学院,以及夹在人民宫、科学院之间,在广场视角上所看不到的人民图书馆。绕过人民宫,相隔一个规模较小的广场——领袖广场,便是主席宫的南立面,这是文德嗣的官邸,穿越国最神圣的圣地。
主席宫在外观上有些模仿唐代大明宫含元殿的味道,只是含元殿的夯土基台部位,在主席宫的设计上是有使用功能的楼层。主席宫面向元首广场呈凹字形,两侧翼楼高耸的古代宫阙式屋顶,让从广阔广场走近这座建筑的路人,会感到一种不由自主的压迫感。两条阶梯步道,贴着两侧翼楼,一边上升一边通向主楼,抵达主楼时,折向主楼中央,抵达主席宫半腰的主入口,长达百余米。在主入口雕花青铜大门的上方,有一座宽大的阳台。庆典活动中,文主席就站在这里,向下面如痴如狂的芸芸众生挥手。
此时,因为临近主席日,广场上三三两两聚集着人群,巴巴儿地抬头往着那座阳台,脸上充满期待。虽然大家知道,近年来文主席年事已高,不说已经多次缺席国庆节和主席日的群众集会,更别提平日里出现在那神圣的阳台之上,甚至有可能已经离开主席宫,外出疗养。但望着这座建筑,内心的神圣感仍然挥之不去。在靠近文主席阳台的位置,工作人员划定了几个圆圈,供群众在此献诗、献唱和演讲,抒发内心对文主席的热爱。在主席没出现在阳台上的时候,这个活动激发起人民热爱主席的共鸣,一直是广场上的焦点。
张家接近了广场上一位围观群众较少的演讲者,那是一位看起来六十余岁的老人:“取得博士学位后,我开始沾沾自喜,为人民服务的热忱也逐渐被功名心左右。为了早日成名成家,我无视人民群众的真实关切,一头钻进形而上学的玄奥研究中,甚至为了满足渴望名利的野心,开始坚信一些谬误来安慰自己。伟大领袖文主席教育我们说,‘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在三观不正的影响下,在一次次碰壁的外界刺激下,我的大脑功能发生了紊乱,最终患上了精神病。但是,文主席没有放弃我,国家和人民并没有因为疾病而嫌弃我。在瑯琊郡精神卫生中心,我被医护同志们告知,要治好精神病,主要的因素是做好病人世界观的转变工作……经过组织上多年的努力,我得以病愈出院,重返社会,再次操起手术刀,成为一名对社会有用途的人……”听罢演讲,张家爸爸说,假如老爷子还活着,说不定也能讲一段非常感人的元老事迹呢!于是一家人纷纷点头称是,在志愿者的指引下,顺着领袖广场一侧栅栏绕了好几个弯,进入地铁站,搭上返回德大的地铁,结束了这有意义的一天。
“我好像睡着了”。文德嗣口齿含糊的向叫早的护士说出这句只有多年的贴身人员才听得懂的话,眼中不知何故流出了泪水,令对方大为失色。带来泪水的是文德嗣方才的梦境。自年轻时代起,文德嗣就经常做梦,梦境总是那么真实,那么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在梦中,他有时甚至可以用完全属于一个陌生人的生涯,度过纷乱繁华的一生,以至于在午睡乍醒的恍惚间,梦境和现实之间变得不那么真实,不知是谁充溢了彼此。但是最近几十年,他的梦境渐渐变得少了,甚至连续很久,做的只有一个梦,那是多年前的现实:当时,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的时候,感到对周遭世界的认识,无比的清醒,不同于此前和此后多年,因为高龄而对这个世界不再清晰的感受,如同久泡在温吞的浴水中,又无力起身,不适而含混。
“文爸爸!文爸爸!”伴随着小钢炮式的女声,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前胸。
“文爸爸!文爸爸!”
“孙大夫,你刚才给主席用的什么?”
“强心针!”
“我是说再之前的,为什么放在衣兜里?”
“也是强心针,放那里救急!侍从长,我们都是文爸爸和马爸爸的孩子,不会做出背叛爸爸的事情!”
“文爸爸!文爸爸!”
“老李,电除颤还没好!”
“文爸爸!文爸爸!”
因为脑溢血,偏瘫、失语多年,又身患肺心病多年的文德嗣,在心脏停跳多时之后,道了一句“我好像睡着了”,当着束手无策的医护人员的面,悠然醒来。然后,又过了许多年。今天,叫早的护士告诉他,今天是他的一百二十岁生日,他不由得想起在无数次梦境中不断回放的当年那一幕。听到这番话,文德嗣眯起双眼,仔细的打量着身处的这间卧室。时间的流逝似乎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墙上那幅最为得意的肖像上,自己仍然是英姿勃发的胜年,站在舰桥上,挥斥方遒。时间就像停止流逝了多年,或者说,自己陷入了一个静止的时间裂缝。想想这些年,越来越少知故,常让自己在回忆过往时,恍若隔世,甚至有次当自己向护士问起认不认识自己的某位旧交时,应答他的只有一脸茫然,好像旧交因为时间线的改变,未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文德嗣捏起护士的小手,突然想起,这个女人已经陪在自己身边半个世纪了,此时是早上,文德嗣朝南的卧室还没有射入太多的阳光,护士那让自己看惯的平顺舒展的脸上,悄然丛生的皱纹,文德嗣看得并不是那么真切。
洗漱完毕,用过早餐,文德嗣坐着轮椅,出了卧室。门外,多年来陪伴自己的工作人员正列队等候,向自己道贺。文德嗣抬起功能尚存的右臂,努力的和他们一一握手。事毕,叫秘书的女人亲切的向他问好,告诉他,十一点的时候,包括全体元老和一众要员在内的众多政要,将特地从首都北京,南下金陵主席宫,向他贺寿,其中包括他的老战友马千瞩。马公刚从北美回来,特地为文德嗣挑选了一船的寿礼,经由马公运河从美洲东海岸运来。同时,文德嗣还应当在摄像机镜头前向穿越国内十八省、外十八省统共8亿人民致意,这一场面将通过广播被全球15亿人口收听……听到这里,文德嗣做出副要哭的表情,秘书赶紧收口,在护士的帮助下,推着文德嗣的轮椅进了书房。
书房是多年来文德嗣蛰居的城堡,几十年里,这里满载着文德嗣的精神世界,甚至由他口述、秘书整理的梦境记录,在这里摆满了两个书架。两位女人把文德嗣在书桌前安顿好,安静的闪到一边,想像之前很多年一样,等待文德嗣悄然瞌睡,再把毛衣为他披上。书桌后的墙上,是书房中唯一的一面落地窗,通向面对领袖广场的阳台。因为硕大的房间只有这一扇窗户,所以书房的采光一向不好,在寂静中,射入房间的一线阳光,漂浮着空气中的尘埃,混响着不知是跟哪里的共鸣而产生的微弱“嗡嗡”声,积蓄着幽冥的味道。
文德嗣在书桌前颔首了片刻,突然抬头转身,把蹑手蹑脚来为他披毛衣的护士吓了一跳。“我要到人民中去”,文德嗣口齿不清的说道,但在秘书和护士的耳中,这却是多年少有的意思清晰的表示。叫秘书的女人几乎是欢呼着一路小跑,冲出了书房,很快,一队侍从官带着文德嗣最得意的行头——一套海军元帅制服,来到了书房。在两位女人的帮助下,文德嗣很快就打扮妥当。叫护士的女人按下文德嗣驱赶为他披上斗篷的侍从官的手臂,伏在一脸委屈的文德嗣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和一边和文德嗣欢笑着,一边帮文德嗣披上斗篷。叫秘书的女人也顺势把大元帅权杖交到文德嗣手中。
在一众侍从官的努力下,文德嗣坐上了高脚轮椅,这架轮椅使得文德嗣在广场上的观察者眼中,是站立在阳台上的。然后侍从官们分两列站在轮椅两侧,一位侍从官和两位女人,伏下身子从后边推着轮椅,向着通往主席阳台的落地窗走去。
从主席阳台的方向,似乎有来自远方的欢呼声。而文主席的书房,却丝毫没有受到外边热闹的影响,在混沌的昏暗光线中,再度陷入了幽冥。


另外定都及精神疾病防治

估计又要争论,未来穿越帝国的首都在虾米地方了。。

海南这小地方,将来只会是革命圣地延安在当今的地位。可能会在临高修许多纪念性建筑,如博物馆、纪念碑等。髡匪的鹿鼎山也可以设在此处,挖深洞,筑高堡,藏些关系着髡匪国本的圣物。
广州是髡匪控制的第一座大城市,但如果大髡国不是环南海帝国,就控制传统意义上的中国来说,广州过于偏安一隅。况且广州的格局也限制了重化工业的发展。穿越二三十年,穿越众肯定把武广铁路修起来了(不然这还是首发起点么),但是铁路沿线除了萍乡有煤括弧还要搞个安源路矿局念过一师是个好学校的不许入内,缺乏支撑大型煤铁复合体的资源。江南,特别是岭南,地理格局决定了土地兼并规模较小,宗族势力强大,不利于新的社会秩序的建立形成,不利于新的社会秩序疾速取代旧的社会秩序。虽然广东人民接受新事务比较快,也很适时务,但是太祖朝有这样的认识:广东土改不好搞。
大髡国作为一个集权国家(不是么?真的不是么?),首都本身必须是经济中心或能控制周边作为经济中心的整个区域。
首都设在长三角一带,长三角在本位面农业经济最为发达,大朙朝萌了几百年的资本主义萌芽在此,许多早已供职在手工工场里的先进的无产阶级,训练成现代产业工人难度较小,有利于发展工业化。国都设在此处,攻可志在四海,守可坐拥长江流域广大腹地,还便于延续南宋和大朙的法统——朱老四是个坏东西啊坏东西,俺们大髡是过继给赵官家和朱建文两家的孩子。各个城市的经济格局山寨当今。此方案可考虑建都南京,杭州可考虑设留都或分担部分首都功能的文化首都(亦可同时考虑汴梁、长安)。围着南京古城建立组团式都市。草场门广场一圈,山寨苏维埃宫、山寨的元首十几万人大会堂,博物馆,一把手官邸等等。从草场门广场出发,沿南北向主干道向南,今河西新城奥体中心一带,设置中央机关办公区域。雨花台,纪念碑综合体,照着《斯大林格勒战役英雄纪念碑综合体》的架势修一山头的碑和雕像。江宁府,经济中心,居住了首都的大多数人口。可设轻工业,电子工业和高端机械工作之类的高科技。紫金山前,文教区。紫金山中山陵一带,给元老们修先贤祠,贡牌位也好,树一屋子人像也好,总之管贡不管埋,元老百年后爱埋哪埋哪(如果文主席要带头埋这,另有一说)。从浦口到栖霞的沿江,重工业区。南京古城,本着大髡国不学建奴也不学李闯的文明精神,就不搞强拆什么的了,元老们如果有兴趣,自己买个不像高楼那么张扬的深宅大院,大门一关搞群众喜闻乐见去。本设定的问题在于,远离煤铁产地……
首都设在环渤海地区,该区域在经济建设,特别是工业化进程上,好处是离各种发展重化工业的资源产地比较近。考虑到如果不开金手指,马督工这辈子是很难看见阿巴拉契亚山脉下连片的大烟囱了,于是只好煤铁复合体之类的东西放在辽中南、津塘和山东了(连油田都有了,至少可保大髡一甲子工业发展所需)。渤海正好当天朝的濑户内海,便于区内各经济单位的海运交流。当时的北方缺水没那么厉害,大髡国海运发达不依赖漕运。忽略当地有没有被李闯和建奴洗白白,北方千里大平原,土地兼并程度高,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打破一个旧世界比较容易,直接上集体农庄都行,直接领导大髡国的山寨CCCP化。而且当地是马杜的家乡,衣锦还乡比较有成就感。建都此地,具体选址没什么悬念。去沈阳,太打脸。在山东,胶东半岛对中原腹地的影响还是小,青岛还没有高明的下水道下雨怕淹,难不成是要定在登州。河北可考虑天津、唐山、廊坊、石家庄、保定(为什么会有保定呢)我就是不说北京。但是吹牛大大说革命胜利之后只有幽州,那就让幽州人民今后多发些“幽州缴税养活全国”的牢骚吧。
建都汴梁、长安等地,这些地方是不是王气散尽不说,过于地处腹地,不利于赤旗寰宇。大髡国的首都横竖要近海。

靠文主席治好精神病也是一个有名的段子
回大大的话,此处还有个瑯琊郡精神卫生中心呢,主治医生莫须是羊叔。穿越众培养一个归化民博士不容易,随便灭口多浪费。
作为一名拥有丰富科学知识,受过严格学术训练的博士,患者觉得真实世界中有长生泉这种东西,这是一种典型的精神活动和环境不协调。而且这个不协调还影响到了他的行为和感情,使他制定程序严谨的方案对长生泉进行研究,并一再将自己的价值与长生泉的发现联系在一起,导致他越来越执拗于这一系列的错误观念中,歪曲的信念,病态的推理和判断在这一过程中不断的彼此强化。当患者的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鸿沟扩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出人头地梦想将要化为泡影的患者,将他“研究”的失败和遭遇的一系列的社会不适应行为,化为觉得有人因为他的研究对他加害的妄想,造成了一系列行为和心理活动上的紊乱。这是病,得治。患者坚信自己是因为重大科学发现而受到迫害,但是入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当医生询问他关于这项发现的细节时,他却始终不能自圆其说,并在医生的追问下不断回避这一问题,只是坚称有人要害他,把他送入医院。长期的临床经验和无数学术研究结论告诉我们,一切妄想症的根源,都是患者对自身具有极大价值的不正确观念。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患者存在很强的私心,错误的将人生价值与出人头地画等号,使得主观世界对客观世界的认识逐渐扭曲。当主观反应客观的扭曲扩大到一定程度时,量变积累达到质变,造成了精神疾病。查明了病因,我们一边向患者传授文主席的革命思想,一边和患者探讨病情,鼓励患者认识病因,同时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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