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D日前的往事 老邱一人坐在破烂的民兵基地传达室内,吹着风扇,看着一大群人和车进进出出,还不时有人背着大包小包来报道问询。一个月多前,一个姓萧的老板把这里租了下来,说是要开什么拓展训练营。编制上,老邱还有个同事姓孙,不过他是当地人武部民兵队长的女婿的表叔,来过几天后就看不见人了,老邱就一个人在这边住了下来,顺便在传达室后面的空地上种上了蔬菜。 一天,3辆大平板卡车停在了基地门口,一个发际线很高的男人来找到了正在给菜地浇水的老邱,让他开仓库门,需要卸货。 “你们这车里装的啥呀,我们只出租场地和办公楼,不包括仓库,再说这是军用仓库,不能给你们用,你们找别的地方卸去。”老邱不怎么喜欢和这种脸上就写着一本正经的人打交道。 “哎呀,这位老哥,我们就是安装下训练器材,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发际线很高的中年油腻男人掏出了一叠红红的纸片,塞到了老邱上衣口袋里。 老邱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擦干净,伸进口袋摸了摸,似乎还挺厚,又左右看下,并没有其他人,沉思了一会儿,接受了“训练器材”的说法,丢下菜地,在传达室内屋抽屉里翻出了旧钥匙,交给了那个男人。 过了几天,人武部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以后他的工资由萧老板负责,萧老板把他的工资从1800加到了8000块,还带五险一金。老邱不知道这么接纳这从天而降的大饼,想了半天,斥巨资买了条软中华给自己庆祝下。 老邱已经把基本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了那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太正经,但这人还是不错的,老邱心想。但他不知道,他那个吃空饷的同事工资给到了2万,这边场地的租金一下子就交了5年,还额外给了民兵队长1年的租金作为“押金”,那个男人甚至暗示老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可老邱家就在传达室,并无处可去,就一直住着,男人也随他去了。 这个拓展训练营渐渐的运转起来了,每天都有人跑操,吃饭前还得唱军歌,几组高大的男学员要加练拼刺刀,顿时训练场上杀声震天。 老邱看的眼睛发亮,他年轻时候在民兵队也是这么练的,他还记得那段时光,要打倒猖狂的越南野心狼。 晚上是会议或者学习,会议室里讨论激烈,不时有什么“路线”“预算”“计划”之类的词语冒出来,老邱饭后无聊各处闲逛,和各位训练营高管混了个脸熟。在暗处,传达室的座机已被监听,还有一台监控摄像头对准了基地大门口。老邱根本不知道这些,还把自己种的菜送给食堂,和大家一起吃饭。 转眼到了D日前几天,老邱感觉这帮人最近有些不对劲,以前都是玩命往仓库堆东西,最近来的却都是空车往外搬货。学员们个个神情肃穆,彷佛在料理后事。 “这不是个骗子公司,要跑路了吧。”老邱暗自琢磨,因为工资每个月还是一分不少的打过来,老邱还没起强烈的怀疑,他打算去探探究竟。 是夜,老邱找到了备用仓库钥匙,准备去仓库看看,然而门锁早就被换了。这难不倒老邱,他一瘸一拐的爬上外部楼梯,从通风的窗里爬了进去。 监控室内警报响起,老邱爬窗触发了红外报警器,把正在玩电脑游戏的午木吓了一跳,赶紧叫上了体育组5个人,带上防爆盾,警棍,头盔,向仓库跑去。 老邱正在好奇的掀开一块块遮布,借着小手电微弱的光,越看越惊奇,他先是看到了各种家用电器,清一色日货,大量的家具,办公用品,还有成吨的大米小麦面粉,他怀疑这是个走私企业。往后走,发现了机床,简易房部件,钢筋条和水泥袋,再往后看,居然还发现了好多箱医疗耗材,老邱不认得英文,但针筒和针头还认得,但老邱已经搞不清这群人要干啥了。走到最里面,老邱翻开一个箱盖,里面是一排整齐的长矛,矛尖泛着冷冷的光泽。 老邱不由得惊呼出了声,退了两步,就这时,仓库大门“哐”的打开,光柱乱晃,5个防暴警察一般的人组成了盾墙冲了进来。“谁!给我出来!”午木大喊,老邱吓的,瘸腿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两只800流明的强光手电直直的照在老邱脸上,根本睁不开眼。“是那个看门老瘸子,总是看我们操练。“何鸣认出了他。 老邱被押到会议室里,文王马萧4个人紧紧盯着他,周边一干人围坐,何鸣和席亚洲分站在他旁边,拿着警棍不时的恐吓一下。老邱这时候已经大脑空白了,问他啥也说不出来,他张大嘴巴,本能的朝那个一本正经的中年男人望去求救。 马千瞩被看的有点慌,摸了摸光头,借故上厕所走了。 “我们讨论下怎么处理他吧。“文总发话了。 这时候的大家还普遍不善于决策,讨论了半天,也没个出来方案,有觉得放了无所谓的,有说绑了等开船前再放了的,也有想灭口的,但碍于文明人的底线,只埋藏在了心里。 这时督公回来了,眼看大家没个结果,总结了一下:“放人是不可能放的,现在放了他,明天我们就被公安一锅端了。“ “把他一起带着吧!“萧主任叹了口气,”这人知道太多,而且是民兵队的人,以后说出去,可能对大家买的保险不利。“ 一想到钱,大家纷纷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了。老邱蹲在墙角,觉得萧老板就是他的大恩人,油腻光头男已经从脑中烟消云散。 在被全天候监视3天后,老邱被半强迫的送上丰城轮,开始了一段魔幻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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