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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改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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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0: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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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gp456


原帖

贴吧:


[临高同人]之女侠改造记



状态

完结,待转正.
开 始  时 间:2015-08-03
最近更新时间:2015-08-09


正文

女侠改造记
前几天发个帖子,说希望作者写写女侠的故事,等了几天,想想,还是自己写写吧,抛砖引玉而已。

第一节

双手缚在身后,周仲君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今后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虽然她从来没有过当俘虏或者囚犯的经历——亦或者连想都没有想过,来临高的时候,她最开始的时候,是抱着武林大派除暴安良的想法而来,她能够预想到仗剑扫除髡贼,扬名江湖成为红衣女侠的荣耀一刻,莅临临高,在熙熙攘攘的大广场上,她又萌发出生如夏花喋血街头的念头,在一个个黑衣髡贼挺着带着长刀的铁棍紧逼上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短短一瞬间由迸发出合身扑上的想法,可是仅仅只有一瞬间,各种各样的年头掺杂在一起,换成了身体的无力,直到一双粗糙大手从自己头颈上缓缓摸下去——她忽然有些后悔,像自己一个妙龄女孩落入贼手是什么样子——她曾经安抚过自己的一个师妹,那个师妹仗剑行走江湖落入贼手,当周仲君的长剑从贼酋的颈中掠过的时候,她回首看着绑在廊檐下衣衫零落臻首哭泣的师妹——当时她的心里依然是轻蔑高于心痛,因为当时她有这个自信。
时过境迁,这些髡贼要将自己怎么样,常走江湖,自然对江湖上对待女人那些酷烈的法子有所耳闻,一想到这些,周仲君的小腹明显有了坠涨的感觉,她忽然不敢想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周围,那些髡贼板着一张黑铁一般的脸,尖锐的闪着光芒的刀尖不断在自己身前身后晃来晃去,她又回头看了看绑在一条绳子上的难友,那个和恒山派的矮矮的师妹还好,不知道低头正在想什么,南婉儿那只贱货,两个眼睛到下巴之间,已经形成了两条浅亮的溪流,还是那样畏畏缩缩的佝偻着身子,周仲君鼻中淡淡的哼了一下,心里道:真是一头馕货,鼻涕辣水真够多的,如果不是她拖累,自己可能早就完成了任务,远走高飞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挺了挺胸膛。忽然耳边响起了一生叱喝:“别东张西望的,快走!”紧跟着一个棒子样的东西重重砸在自己的后背上。周仲君身体向前趔趄几步,领的后面一串的人队形散乱起来,活像一串捆扎起来的螃蟹,她只好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在尖刀的威胁下继续前行。
一行人懵懵懂懂的七拐八拐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来到一所小院门前,周仲君借着停脚的机会,抬头看了看,说是小院,却十分气派,上面有黑色俗体字一行,足有斗大,依稀是“大澳国临高看守所”,周遭是一副对联,也是俗体字的,云“噩梦醒来不迟,自我改造不晚”。正门上碉楼林立,铁门却很低小,且仅容一辆牛车出入,门为铁条铸成,均小儿臂粗细,周仲君自忖,哪怕巨阙宝刀倚天宝剑均不能折,心里不由痛了一下。再看四周,院墙高高耸立,足足有一丈挂零,而且明显不是砖墙,因为上面光滑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涂着灰色的石灰,而且上面还有一条倒立的人字形东西,仔细看去,发现是几行铁线,上面还密密麻麻分布着不少的铁刺,仿佛怪兽的利口,无声地俯视着地面,周仲君登时一颗心沉到谷底,以她看来,就算派中武功最高的妙静师伯,以壁虎游墙功都爬不上这样的高墙,更何况上面到挂着的铁线和铁刺组成的东西,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逾越的。她又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院子构筑的极为巧妙,首先,这个院子建设在一个荒野之中,除了另一个同样的高墙院子比邻而居,其它距离最近的院子,也在五十丈开外,其余均是荒草,而且荒草都被有心人割短,想隐匿踪迹万万不能。其次,院子遮挡的后面处所,虽然目不得见,但是耳中所闻,尽是海浪撞击岩石的隆隆巨声,明显院子后面既是大海,虽然舟辑可达,撤退容易,但是想一想髡贼那巨大之极的铁船,周仲君却盼着门派高手不要借这条路营救自己,其三,院子角上均有小楼,上有髡贼巡逻,手持火器,居高临下,即使有长梯,亦不能近其左近。
周仲君还没有看得大概呢,忽然听到后面忽然传来一阵阵喧闹之声,回头一看,后面又跟上一伙拿着刺刀的髡贼,里面拥着几个满头满脸鲜血淋漓的人物来,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和师太埋伏在外面街路上的武林同道,都是年轻男女,没有师太的影子,周仲君心理猛然揪了一下,她猛然想,难道连武功最高的师太都折在这群髡贼手里了?难不成司马大哥和卓大哥也遭遇不测了?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前面的铁门吱嘎嘎地响了起来,队伍向那低矮的大门蠕动过去。
穿过低矮的大门,是一道纵深3丈左右的廊道,廊道尽头,还是一道铁门,直到前面的人走近了,第二道铁门才狞叫着向两边滑开,众人眼前一亮,周仲君才发现眼前别有洞天,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方砖铺地,边上,居然还有两丛小草,是剪得很短的,刚没过裙底的小草,让院子里稍稍有了一点生机,左右两侧还是高墙,行到里面才发现,墙没有远远望去那么矮,足足两丈多高,眼前是一排二层小楼,中间有个方厅,通向后面的院子。此刻,院子里戒备森严,除了押送自己的髡贼外,院子里还站着数十名壮丁健妇,都穿着和髡贼所谓警察那样黑色的对襟衣衫,打着裹腿,手里拿着长长的黑色的棍子和马鞭,不过与周仲君想象的不一样的是,里面没有衣服上画着“牢”字的脸上满是横肉的狱卒,也没有阴森吓人的狴犴,她又伸了伸脖子,发现也没有长枷,没有站笼,心理忽然平静一些。
前面的髡贼似乎正在议事,带领押送自己队伍的那个武林败类正在接受台阶上的髡贼的询问,台阶上的髡贼看起来像个大官,身上穿着一个齐着脖子的对襟短衣,四个兜——周仲君知道,凡是四个兜的都是真髡,那个真髡看来年岁大约三十岁左右,面白无须,一脸严肃,似乎比卓大哥帅——周仲君心里忽然乱了一下——马上,她又把奇怪的念头压在心底,同时,他又骂了自己两句,然后拼命让自己两只眼睛冒出灼热的怒火,向着前面望去。
那髡贼询问了武林败类几句,然后朝着两边的壮丁健妇吩咐了两句,髡贼的语言很奇怪,周仲君的耳朵里刚刚听到“矮死急”三个莫名奇妙的声音,周围的壮丁健妇就马上走上前来,三四个人伺候一个犯人,他们先用刀子割开每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连的绳索,然后从后面的腰带上拿出一套奇怪的镣铐。周仲君在两个高大健妇的把持下根本动不了,眼看着另一个健妇把自己足踝处连上脚镣,不过与她想的不一样的是,对方没有用锁头——周仲君对撬锁还是很有心得的,她有信心用一根小竹片就能打开锁头——髡贼从一边防着冰块的箱子里,拿出一根绕着一圈一圈花纹的铁棒插进脚镣的接头里,而且看起来非常结实的样子,要用一头有个铁环一样的东西套着小铁棒,然后拧动长柄转进去,这时候,她忽然听见旁边有叮叮当当的响声,周仲君侧头一看,是一个华山派的师兄,一个髡贼正在他的足底处,轮动着锤子砸着什么——真是太可怕了。
足足一顿饭的时间,壮丁健妇才把脚镣上好,然后解开众人身后的绳子,两个铁环扣在手腕上,铁环儿一面开口,扣在手上以后闭合,铁环中间的锁链很短,只有三个环,大约只有三四分长,不过周仲君长出一口气,因为毕竟这两个铁环儿在自己身前,没有捆扎起来那么酸痛。待所有的犯人都被桎梏禁锢后,领头的壮丁和真髡说了几句,真髡摆摆手,然后众人簇拥着周仲君一行人穿过厅子,向后面走去。
周仲君才发现,自己脚镣很别扭,链儿特别短,自己只能迈着细碎的步子往里面走,步子稍微一大,身形便要晃动,她扭头看看别人,发现师姐师妹和自己都一个待遇,不过比师兄们要强上很多,他们的手梏背在身后,上面连着长长的铁棍,另一头固定在脚镣上,显得更加笨拙。
一路蟹行,过厅,穿院,上楼,下楼,七转八转,周仲君头都晕了,终于队伍又一次停下来,众人所在的是后面院落靠东侧的一幢平房之前,上面只是简单两个大字:浴池。旁边还有两个小字,红色的写着“男”,白色的写着女。
贾腾站在台阶上,默默地看到手下的司法警察押送着一大票男侠女侠走进职工浴室。穿越之前,贾腾即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初中毕业,和着家乡的包工队到城市的工地搬砖,狭隘的工棚、炙热的工地以及黑色汗水的混合着灰白的黏痰便成了他几乎全部的记忆,唯一的例外是网吧,干了一天的活计,花上几块钱,坐在松软的沙发里,隔着屏幕,你不知道另一头的人是一个抠脚大汉还是妙龄少女,当然,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搬砖工还是富二代——这才是他最满意的地方。当然,网民也分三六九等,一个国家如此,一个城市如此,元旦那天,他默默坐在网吧的一个角落里,刚刚点起一根烟,然后一群协勤冲到他跟前,罪名就是公共场所吸烟——这是这个城市年底的安全任务,当然,指的是外地人——他不幸成为任务报表上的一个数字,然后在拘留所里呆了三天,出来的时候又迅速被另一个坏消息打蒙了——开发商跑了,扔下了一堆烂尾楼及几个月的工资欠款——一群民工欲哭无泪,也包括贾腾,在经历几个月的来回推搪以后,年轻,没有家庭羁绊的他,在一群老乡的恳求下,无意外地成为了工地蹲守人,天天在信访局,售楼处两点一线,随时留意开发商的蛛丝马迹。
白天,几本翻烂了的金庸小说成了他工棚里的消遣,晚上,一根网线成了他精神上的麻醉。不过,他是幸运的,文长老——他背地里通常这么称呼文德嗣——选择的集结地,恰好就是他所在的城市,在开发商捉迷藏的日子里,以及囊中日渐匮乏的驱使下,贾腾选择了这样一个供吃供住的好所,莫名其妙的就和大家一起来到三百年前。
基本劳动力也是劳动力,也要比建筑工地上的力工要好,贾腾端详着周围同为基本劳动力的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他心底确实有一丝兴奋,一种世界大同的公平感。不过,两年时间过去了,他眼见着其他的人都在从基本劳动力荣升到其它岗位公干,而他还是处于跑腿干零活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难免心中也是跃跃欲试,不过学问和经历成了他前进路上的拦路虎,而我们的贾元老是底层劳动人民的底层,自然没有质疑上层建筑的觉悟,不能像单良元老那样呼风唤雨,不过,老天是公平的,总有掉馅饼的时候,因为临高看守所的成立了。
临高看守所元老院执委会、政保局、法学会和妇联共同协(si)调(bi下成立的,起因是一名犯罪嫌疑人在劳改队搬石头被砸死,而后来诸多证据证明其无罪的情况下,看守所才提上日程,看守所就设在政保局的旁边,借着政保局的一面高墙,用梅晚的话说就是省工省料,不过考虑到看守所的特殊性,梅元老还是下了很大血本的,里里外外都修了个非常严实,穿越来的时候,大家伙并没有在看守所里待过的履历,自然就没有带着这方面的资料,于是贾腾在监工的酱油角色上,由于曾经到行政机关里做过客喝过茶,一跃成为和慕敏、郭逸并列的施工顾问。
在看守所所长的竞聘上,执委会首先考虑的是薛子良,可是人家薛子良直接扔回一个大钉子,好容易跳出监狱,进入军方,还要回来?军警,军大于警,而且比起经济、刑侦、政治,司法警察更是警中最低,其实现代来说司法警察油水倒是很足的,一天卖个盒饭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但是,油水足不等于地位高,说白了就是一牢头,执委会也考虑过其它人选,比如萨琳娜、袁秋实,但人家都不同意,看守所是最低等的部门,天花板设的最低,你没站起来,就顶着天灵盖儿了,你就是当成一专家,你顶天能当一个监狱管理局局长,在司法体系里,上有道貌岸然的大法官,中间是西装笔挺的律师,在他们眼里,你还是一执行者,还是一个总牢头。各方面冷淡应付,加上执委会的踏破铁鞋,加上贾腾的跃跃欲试,促成了临高看守所迎来学历最低的元老。
贾腾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不管怎么说,手下这群看守还是尽职尽责的,当然,这与他们的原始工作是分不开的,吴南海的南海农庄肉联厂开业以后,杀猪卖肉的就没有了市场,除了几个高手被招进肉联厂杀猪,其余男屠户女屠户大面积失业了,还包括大陆上流民中的屠户——他们发现一踏上临高的土地就失业了——这些人如今都成为了贾腾的手下,二三百斤的肥猪尚不在话下,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都不眨眼睛,贾腾越发为自己的天才想法而自豪。
浴池里传来几声哭叫,随后便戛然而止,贾腾满意地点点头,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徒弟一眼,徒弟马上走上来,道:“师傅,您有啥事儿?”
“下个事情,都准备好了吗?”贾腾点了点头说。
“师傅,都准备好了。”
贾腾满意地点点头,他对徒弟贾贵还是很满意的,元老收徒弟,他也跟了一把风,收了一个流民中的年轻的据说是帐房先生做徒弟,这个徒弟很有眼力件,会留须,最重要的是,对他忠诚。贾腾需要忠诚的人,为此,他并没有要女仆,而且,他对那些宅男的所谓“现实需要”嗤之以鼻,大明地大物博,人口亿万,而元老院将来肯定是要走进榆林,进驻京城,打下大同,驻守苏杭的。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卢欢卢元老的风言风语来,一个小地主家就成销金窟来了?见识!德行!一看就是没看过《鹿鼎记》的。将来大学士、六部尚书、皇亲国戚不都得在自己手里过吗?郡主、公主、小姐、夫人哪一个不比女仆强——当然A级女仆除外——那都是上头的,你看,没有李自成,阿九公主不会成为残疾人了吧,还有眼前这女侠。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扳手。


第二节

“师傅,要不要您去检查一下他们的净化过程!”贾贵在旁边字斟句酌地插了一句,“底下这些人手轻手重的不要有什么意外伤害。”
“胡说!”贾腾转过头训斥道,“我们要相信郭芙护士的专业水平。啊不是,要相信郭芙护士和其它检验员的水平。犯人的健康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净化,万一要有什么隐性疾病,比如突然猝死,或者内出血,到时候你能负得起责吗?”
“是,师傅,我多嘴了。”
“再说,时间不是还长着呢吗。”贾腾拔高身子,长出一口大气说道。
又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女侠男侠一大票人从浴室里被推搡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显然刚出水不久。周仲君站在头里,长发上的水滴在脖子上,像一条小虫爬过皮肤,麻麻痒痒的,很不舒服,不过她丝毫不觉,因为刚才在浴池里的短短一段时间,简直让她屈辱得无以复加。
刚进浴室的时候,发现浴室很大,而且是男女分开的,周仲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浴室分成两个通联在一起的屋子,中间隔了一道小门,外面的,也就是她们所在的屋子四周都是镶嵌在墙上的柜子,一个格一个格,把房间堆得满满的,在房子中间,还有一张超大的床,奇怪的是,上面没有幔帐,也没有被褥,上面蒙着黑色的动物皮一样的东西,很粗糙,而且边角处还有细小的鳞片没有刮净,四五个女侠被十多个健妇按在床上,犹如待宰杀的猪羊。冰冷的手锢咯得胸部生疼生疼的,嘴巴几乎没柔软的床皮弄得窒息。然而按住身子的手却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很快,周仲君感到一把尖利的东西靠近自己的大腿旁边的肌肤,然后前后游走起来,她想呼喊,单是胸部的气息马上接不上来了,只能徒劳地喘着粗气。
尖锐的东西在自己身旁游走,渐渐地,周仲君感觉到了,那是一把剪子,等了好一会,剪刀渐渐移到自己头上,然后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丝丝缕缕地从眼前掠过,周仲君真是欲哭无泪,不过,马上身旁的手把自己扶起来,她感觉浑身一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掉了下来,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掩住自己的要害,却招来两声叱骂。不过还好,周围的所有人都是女的,倒也不算太怕人,只是难免感到羞耻。
待到出了外间的屋子,走进里间的时候,周仲君发现里面闪出一个奇怪的身影,她当时吓得大叫起来,遂即发现里面只是站着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奇怪的是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月饼大小的铁块,还用白布蒙着面。更奇怪的是那个女人接下来的举动,她用那个铁块伸到自己胸膛前,冰凉的一下感觉涌到脑海里,周仲君不由得刚要尖叫,不过身后传来的破空声让她迅速闭紧嘴巴,然后那个小月饼一样的东西紧紧帖子自己皮肤上下游动,还不断点着头,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记录着什么,这种奇怪的动作只维持一盏茶的时间,周仲君便被两个人推到房间另一侧,看着那个丧服女人走向南婉儿,她这才有时间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很大,而且特别干净,都是白色的瓷砖铺成——周仲君看过澳洲人的浴室——不过与她当时的目瞪口呆相比,如今这浴室简直就是更加气派,头顶上,阳光可以直射下来,没有楹梁,只有铁的纵横交错的支架,下面则是两排排水暗沟,在四周墙壁上是一个个小小的向日葵花一样的东西,花瓣向下,连接花瓣是一根铁柱,铁柱一头扎进墙里,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女侠靠墙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周仲君看着妖娆的南婉儿也成了这样,然而心里却一点也不兴奋,反而涌上一股无力的耻辱感和凄凉感。忽然,一阵水声传了过来,她抬头一看,只见髡贼的一个健妇手里拿着一个水龙一样的东西,里面涌出大量的水来,喷在她们身上,打得生疼,南婉儿第一跑出来,想拼命抵挡水龙的喷溅,也不知道髡贼从哪里变出两只鱼叉一样的东西,长长的手柄,前面有些类似于月牙铲一样的形状,只不说是粗粗的老藤弯成的,没有刃,他们默契地找到南婉儿,然后用月牙儿把南婉儿腰、腿箍在墙上,南婉儿使劲挣扎,也不过是一条刚刚上岸的鱼,怎么扑腾也没离开原地,周仲君感到一阵麻木苦涩的液体流进嘴里,默默接受水龙的冲刷。
冲刷完毕,几个健妇上来,把周仲君几个拖过来,然后用粗大的毛巾掸下水迹,然后给她们穿上衣服。周仲君发现上衣是一件肚兜一样的东西,下身是一件两个巴掌大小的小衣,皮肤感觉不错,不过穿的方式却与正常衣服不一样,是侧面开的,旁边有钮袢,否则身有桎梏,穿脱衣服都很费劲,然后外面穿的是一件一口钟一样的缁衣一样的东西,大家你看看你,我看看我,仿佛五个尼姑,只是头发四短五长,难看极了。
前面有一个身穿两个兜的髡贼引路,周仲君知道,这个在髡贼里面是假髡,是髡贼的狗腿子和爪牙,他领着一行人走过庭院,径直来到北面的一座厅堂上,厅堂一侧墙上有一个小窗户,靠自己右面,上面写着“值班室”三个俗体字,这时候从值班室里面不断有人往出传递着什么东西,靠近值班室的墙壁搭着一张方桌,后面坐着一个假髡,手指夹着一支鹅毛,面前放着一个本子。
“姓名!”那个拿着鹅毛的假髡向周仲君问道,
这个周仲君知道,考证登记的时候了解过,当下说道:“周仲君”。
那个假髡拿着鹅毛在本子上划拉几下,然后递过一块膏药似的东西,说道:“周仲君,监舍2,编号203。”
只见髡贼把那块膏药似的东西打开,是一块方形的白布,上面的有鬼画符一样的两行字迹。周仲君知道,这是髡贼的计数工具,名曰阿拉百数字。一个健妇上来,那块白布系在自己前胸上。然后一左一右上来两个健妇,裹胁着她走向厅堂后面的拐角,拐角上就是一道大铁门,上面全是铁筋,顶天立地,外面坐着一个健妇,看到周仲君来了,她拿下腰间的钥匙环,打开铁门,然后领着三个人来到第三个房间,房门也是铁的,上面有尺许见方的口子,上面竖直地镶嵌着手指头粗的铁条,间距一拳左右。铁门旁边的墙壁上开着一个小洞,大约能容下一只猫来回进出,难不成髡贼的牢房里还养着猫?周仲君暗暗纳闷。
健妇隔着门上的小窗朝里面看了看,大喊一声“集合!”
只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依稀传来响亮的“一、二、三”的喊话声。
健妇这才点点头,然后她把门打开,让进周仲君等三人。
周仲君略一打量,屋子里比想象得要好很多,比自己在山上的房子强多了,除了窗户上和门上抹着桐油的铁栅栏。屋子墙壁都刷得亮白亮白的,一面墙壁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四个大字,而另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小字。靠两边墙壁是两排箱子一样的床铺,漆着暗红色的油漆,上面是绿色的被褥,显得很整洁。屋子的一角是一个小茅房,不过并不像平常人家的净桶,上面有一个铁筑的箱子,周仲君认识,这叫抽水马桶。
靠着窗户站着五个人,身子和自己穿着一样,不过手上并没有手锢,有两个人脚下带着脚桎,不用说,都是女犯人,难不成也是同道中人?周仲君忽然心中升起一阵希望。
拿着钥匙的健妇却没有理会周仲君的胡斯乱想,把周仲君待到旁边站好,然后看着一个魁梧高大的女犯人说道:“204,让她懂懂这里的规矩,别破皮儿啊?”
那个女犯人低头鞠躬,大声回应道:“是,长官!”
贾贵没有盯着周仲君,他倒是紧紧顶着南婉儿,因为他看到贾腾首长多看了南婉儿一眼,从历史经验来看,说明贾腾首长对这个女犯人留意了,留意,说明贾腾首长对这个女犯人有想法的。不过这个念头他是不会询问首长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马屁,才是最舒服的马屁,在那个健妇吩咐周仲君所谓“同道中人”的时候,贾贵告诉南婉儿的“同道中人”,要让南婉儿“听话,明白事儿”同时不忘许诺事成之后给“同道中人”半个月一天一个鸡蛋。
贾腾看着眼前这几个“盘靓条顺”的女侠穿着草鞋从自己眼前走过,按照贾贵的要求,登记姓名,粘贴号码,讲纪律、分监舍一步一步进行,那一只只若隐若现的赤足以囚衣下面裸露的小腿都让他口干舌燥,他的眼睛随着几位女侠的背影向远处延伸着,丝毫没有察觉出身后的脚步声。
“你好,贾所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讲话的声音,贾腾急忙回头一看,见是慕敏,慕敏身后是几个女警察,押解着两个一身职工便装打扮的女子,他急忙转过身,伸出右手,向慕敏伸了过去。
慕敏一脸严肃,把手轻轻和他搭了一下,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页纸,递了过来,口中说道:“两个不成器的手下,叫练霓裳和李永熏,算是把我气死了。”说着,她回过头瞪了后面两个便装打扮的年轻女孩儿。
贾腾一手接过慕敏递过来的纸,一边向慕敏身后看去,那是两个年轻女孩,戴着手铐,一个十八九岁,长得星眸瑶柱,唇红齿白,一脸英气,此刻双眸如水,面色安然平静。另一个看起来大一些,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脚下,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贾腾这才看了看手上的那页纸。上面语言很简短,却让他一颗心像扔进了冰柜里:“贾腾同志:兹委派慕敏同志与你共同看守重犯,慕敏同志负责女犯看守事宜,贾腾同志负责男犯看守事宜,望二位同志戮力同心。赵慢熊!”后面是赵慢熊的砛印和政保局的公章。
贾腾足足两分钟才看完这两页纸,心中也努力平静下来,然后挤出一点笑容,对慕敏说:“这怎么好麻烦慕敏同志呢,您看您这么忙。”
慕敏却没有理会他,她还在回头看着李永熏和练霓裳,然后转头向贾腾勉强一笑:“也是对自己手下的人负责吗。贾所长,责任重大,交接一下吧。”
“您请,慕敏同志!”
贾腾一边寒暄着,一边用眼睛剜着慕敏摇曳的腰肢,心底恨恨地说:“自己的媳妇精力旺盛,看来明朗这小子中看不重用啊。”
慕敏不知道自己今天话为什么这么多,这与她平常冰美人的性格完全冲突,她感觉自己正在和自己怄气,或者说这是对穿越以来生活的怄气,与很多矢志穿越过来的元老不同,她到现在还没有接受穿越的现实,正像贾腾心里想的那样,她和明朗都很少亲热了——她在用工作麻木自己亦或者不想成为一个有N个孩子的生育工具——她开始对明朗购买女仆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直想营造一个她以前的工作环境,在东门市的时候,上任伊始便简拔女警,练霓裳便是她的得意弟子,当时在难民堆里,她一眼就看到霓裳的特质,虽然面黄肌瘦,但仍然透着一丝书卷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以及自己当教师的父亲,于是,慕敏就像姐姐一样接纳了练霓裳,教她文化,还拉着一些军队的元老传授练霓裳的散打技艺,后来的翘家妹李永熏,她超越本时代的特立独行的特质,也打动了慕敏,特别是慕敏偶遇黄仁宇听到他的吐槽以后。慕敏认为,在这个三从四德的社会里,想找到超越世俗的女孩,几乎相当于大海捞针,即使通过高小毕业的女孩,也摆脱不了男尊女卑的糟粕思想,即使摆脱了,看着一群群对元老院俯首帖耳满脸狂热的近乎红卫兵一样的女学生,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一直看着两个女孩在自己手下成长,即便不靠近她们,她也在暗暗注视着她们。练霓裳肯定没事,她从骨子里就能认定,虽然这孩子有些倔强,但通过不断接触,她认定练霓裳这种倔强是向往光明的倔强,更像1921年前后北京各个大学里面那些女孩子,接纳新思潮,告别旧思想的那种倔强,这样的孩子,就是十个卓一帆围在她身边,都不会改变她的思想的。与练霓裳相比,其实慕敏更担心李永熏,她对李永熏是爱不起来,恨不起来,叛逆是青春期的特征,她本来在明朝上就是一个特权阶层,她成为警察一半是因为祖传的手艺,另一半可能是因为被逼无奈,对于这个叛逆的女孩,慕敏希望临高先进的文化能让她成熟起来,让她明确人生的目标,不过她的愿望还没有得以实现,李永熏便身陷囹圄了。
“看看她们的命运了。”慕敏想到这里,心里底叹一声。
贾腾目送着慕敏走入女监,刚想到自己办公室休息一下,看见贾贵一路小跑跟了过来,轻轻地在自己旁边说:“师傅,都办好了。”
贾腾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扇了贾贵一个大耳雷子,口中喊道:“混蛋!八嘎!”
“是,是,师傅您别生气。”贾贵捂着腮帮子,目送着首长离去的背影,心里想到:“师傅气又哪儿不顺了,事情办得挺好的啊?难不成师傅改脾性了,好男风这一口了?”
贾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中楼,所谓的中楼是四面回字形监舍靠男面的一排,房间很大,分为里屋和外屋,外面是办公室,里面是休息室,休息室和办公室中间是一个假衣柜,衣柜的门就是休息室的门。办公室布置得很朴素,一张宽大的桌子,上面是蓄电池和一部小灵通,以及一台Compaq笔记本电脑,一台针式打印机,桌子前面是一个铁靠背椅,扶手宽大,看来是接待客人坐的,四周墙上挂着贾腾手写的两幅条幅,一个条幅上写着“狗到用时方恨少,书到用时上网找。”一个条幅是“两个黄狸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
他反锁上房门,然后打开休息室的门,躺在宽大的大床上,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慕敏的模样,慕敏在轻蔑地向着他笑着说,你个粗胚,你个粗胚,你个粗胚……,贾腾呆呆地愣怔了一会,他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一本书,书是打印稿,封皮很破烂了,只看到标题隐约四个字,上面的字和下面的字都不清晰了,中间两个字是“火”和“凤”,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看着看着,他感到浑身燥热,……。
神清气爽地贾腾出了休息室,他来到电脑旁,打开电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蓝色的屏幕,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敲击着膝盖,漫长的三分钟后,熟悉的WINDOWS98字样出现在屏幕上,他想了一下打开BBS,用自己的小号“下面给你吃”登录,这才发现BBS上面已经火的一塌糊涂。


第三节

贾腾信手点开一个《政保局玩忽职守内幕》的帖子,里面是捕风捉影的各种所谓内部消息,无非是我女仆在某茶馆听到赵慢熊的女仆厨子耳语,冉耀事前到广场上检查安全行踪诡秘之类云云,贾腾迅速打了一个呵呵退了出来。
好奇点开另一个帖子《一个父亲的控诉》,里面是钱水廷实名控诉政保局审查不严,监控不周,执行不利,几乎让自己女儿丧命的事情,里面跟着一群父亲点赞,贾腾迅速留言:“政保局都是混蛋。”然后迅速推出帐号。
然后用自己另一个小号“活线插拔”登录BBS,发帖云:《女侠的后续……》。然后在帖子里面化身一个酱油元老,道听途说有几个女侠被政保局抓获,希望大家集思广益,分享这几个尤物。
贾腾心说:叫老子吃不到,老子噎死你,我就把水搅浑,政保局,呵呵……
他忽地感到一阵尿急,于是关闭页面,换上一个《看守所下半年工作计划》的文档,开门上厕所去了。
萧子山、冉耀、午木、赵慢熊站在电脑屏幕旁,看着BBS上人头涌动,一个个触目惊心不断出现,几个人面色阴沉,好长一段静默后,萧子山向冉耀说道:“冉耀同志,舆论怎么办!”
午木插了一句嘴:“子山,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新闻稿,坚持正面宣传,这会儿丁丁应该交付印刷了,号外应该已经上了报摊。”
萧子山点了点头,脸色稍微轻松一下,紧跟着又问:“BBS怎么办?”
“听剌剌咕叫唤还不种地了?”冉耀显然被BBS一个标题封为“粮食局长”大为郁闷。
“不要这么说,舆论还是应该要坚持正面引导的,我的意见是冷却一下,要顺势而为,还是疏导为上策。”赵慢熊字斟句酌地说,他随手又点了一下刷新。
“我们当中有一小撮人,唯恐天下不乱,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们,他们是指桑骂槐!针尖大小的事情都能说得比天大,何况我们目前工作中的这个疏漏,今后的压力或许越来越大。”萧子山满是吐槽的语气。
众人不好接茬,于是下意识地向着电脑屏幕上看去,一行小字浮现在硕大粗体标题群之间,显得倒十分醒目《女侠的后续》,萧子山眼前一亮,他看了看冉耀,冉耀也若有所思,口中低语道:“这个也是一个方向……”不待别人反应过来,冉耀回头对萧子山说道:“子山同志,堵不如疏,这个帖子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咱们围绕这个命题,把众人的视线引开,我建议政保局所有闲暇元老,大号小号全开,对这个问题推波助澜,不对,只能用小号。”
“我感觉和我们的理念有所冲突,”午木说道,“靠女侠转移视线总是不地道的,我们毕竟是一个政权,不是一群带有black社会性质的暴力团伙。”
“而且万一生出一些别的东西来,比如不良的价值取向和行为取向……”赵慢熊也心神不定地说。
萧子山沉吟了一下,拍板道:“房子着火,就不要再顾炕头的饽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先搅浑水,减轻一下我们的压力。”他又想了一下,说:“至于女侠的看护问题,慕敏同志和贾腾同志确实很辛苦,希望萨琳娜和杜雯两位同志能够保护几位女侠的合法权益。你们几位同志也要跟紧这个案子,舆论是舆论,还是冉耀同志说得好,听剌剌咕叫唤不种地了?咱们的要务是把案子查的彻底,办的漂亮,把那帮人的嘴彻底堵住,大家不要忘记这个中心问题。”
贾腾的刚出厕所,就被贾贵找到,说又有一批犯人过来了,贾腾意兴阑珊跟着下去,一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十多号人,美女一个没有,女人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岁了,他监督着把一个一个程序走完,然后拖着两条沉重的大腿回到办公室,随手点开BBS,一看,自己的帖子已经不见了,控诉的帖子也淹没在一堆新发的帖子里面,仿佛大海之上的礁石,代之的是一群更加惹火的话题——《临高紫明楼的设计》《女侠的噩梦——我的日式经验》《蜘蛛与女侠》《中岛丽奈感官探究》《电学在刑讯拷问中的地位》《渣滓洞集中营解密》《最令古代妇女恐惧的十大酷刑》《临高女侠身体解密》甚至更加露骨更加煽情的东西不一而足……
随意点开几个帖子,发现久不露面的各种一级小号不断涌现,各种古灵精怪的配图、文字纷至沓来——贾腾不由得佩服穿越众的想象力,有些东西他听过都没有听过,其中的话题以临高紫明楼为最火,众人纷纷探究如何让女侠愉快配合,居然有了用海洛因和鸦片控制的女侠身心的技术流。
贾腾居然发现这个帖子《看守所长贾腾的私密》,贾腾猛然心底抽搐,赶紧点开,发现竟然是一篇意淫他心理生理双重变态的帖子,居然把他心底隐秘揭示得一干二净,后面居然还有不少否定的跟帖,有说贾腾不买女仆,可能是同性恋者,甚至联系到他以前的工地搬砖经历,有说其为受的身份云云,然后底下是一片叹息声,纷纷为其底层青年的悲惨遭遇鸣不平。
贾腾双手扶着电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四节

“姓名!”
“周仲君……”
“性别!”
“……女。”
“年龄!”
“二十四岁。”
“门派!”
“……”
“门派!”
“……峨嵋派。”
“师傅!”
“先皇敕封洪济禅师。”
“家庭住址!”
“四川行都司礼州府泸沽县周家庄人士。”
“知道我们为什么今天审问你吗?”
“……”
“你阴谋刺杀首长和群众,罪大恶极,你要是及时悬崖勒马,详细交代,我们还能留你一条活命的机会。”
“髡贼,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师傅一定会过来给我报仇的!”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来人,给我打!”
“嗯——————嗯……………………”
“首长,他晕过去了。”

“姓名!”
“南婉儿”
“性别!”
“……。”
“年龄!”
“二十三岁。”
“门派!”
“华山派。”
“师傅!”
“华山玉女宁中则。”
“家庭住址!”
“山西太原府的便是!”
“知道我们为什么今天审问你吗?”
“没能手刃髡贼,天道不公!师傅,原谅婉儿不能在你床前尽孝,髡贼,尽管过来。”
“给我电,让她尝尝电刑的滋味。”
“啊…………”
“首长,她晕过去了。”
“姓名!”
“俞明月”
“性别!”
“你眼睛瞎了”
“……”
“首长您消消气,我问!”
“姑娘芳龄几何?”
“不知道”
“贵门派!”
“莆田南少林”
“籍贯?”
“南直隶晋江府俞家庄,祖上俞武襄公大猷的便是,今天未杀髡贼,乃祖蒙羞,白刃加颈,速速来哉!”
“来人,给我扎!”
“慢着,原来是俞大猷之后,失敬失敬,接着慢慢问。”
“是,首长!”
“你混入临高做什么?”
“杀髡贼!”
“谁和你一起来的。”
“杀髡贼!”
“你们是怎么买到学生服装的?”
“杀髡贼!”
“…………”
“来人啊,首长昏过去了!”


第五节

政保局侦查处处长周伯韬连续几天几夜在政保局指挥中心奔忙,加上身体有点小小的高血压,然后碰上一个名人之后的俞明月,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历史上的抗倭名将之后,鞭子怎么伸出去?那是有负罪感的,再加上对方不断地呛声,周处长眼前一黑,捂着胸口伏在审判桌上动弹不得,急坏了旁边的归化民干部,一叠声地按人中,叫车,急忙把周首长送到临高总医院,一顿忙活,总算没出什么大事。
政保局同仁们听说犯人没事,审讯的处长居然进了医院,心中感到诧异,于是赶到医院探望,周处长躺在病床上,苦笑着把自己遭遇说给大家听,大家也是一阵无语。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反而是累赘,你要是不知道历史这些事儿,下手轻点重点无所谓,可是这个东西放在谁身上,谁能保证不像周处长那样?就是你装不知道,让归化民下手,心里也绝对接受不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俞大猷简直就是伟光正,身上一点可黑的地方都没有,在东南一带威望素著,众人不由得暗骂那个所谓的“石翁”,简直未卜先知一样,抓住了众人的痛脚。
更可笑的是,下午这个消息慢慢传开了,当然只是在元老中间传,居然流传开章节话本一样的东西,编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俞家将大闹政保局,周元老小睡总医院”,“午马色厉内荏,女侠仗义死节。”更荒诞的情节接踵而来,一浙江台州俞姓元老,出现在政保局的接待室里,口口声声自己是俞大猷的嫡系后人,前来认亲,这个宛如美国电影《时间隧道》的真实映像,立刻把大家雷倒一片,不过人家显然有备而来,拿出一本《俞氏宗谱》,上面第一页果然号着大明左将军武襄公俞大猷的大名,原来穿越之前,一些高门大户纷纷挖掘自己的亲族历史,搞什么家祭,宗族会,查找后代,延续宗谱,像俞大猷这样的伟光正家族当然不甘人后,也编撰了一部宗谱,大家好说歹说,从黑洞理论探讨到平行宇宙,最后保证不侵犯俞家的利益,对这位俞女侠好吃好喝好招待,这才把这位认祖归宗的元老礼送出门。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我们好好考虑考虑!”萧子山听完午马的汇报之后,用手轻轻敲着桌面,低声说道,“老午,关于俞祖奶奶的事情就放一下,显然她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另外几个人的嘴巴一定要撬开,记住,特殊历史人物的后代,如果不是什么关键人的话,暂时先不动,下一次元老院全体会议,我们会针对这个问题想出一个一揽子解决方案的。”
(彩蛋!大号彩蛋!)
脸上一阵冰冷的感觉,让周仲君从昏迷中醒过来,周仲君心头暗骂林铭真不是东西,长得什么耳朵,居然听得见男女的惨叫和悲鸣,害的老娘也跟着挨了鞭子,本来还有个文明执法疲劳审讯都够老娘一呛了,整不好还有排队枪毙,你非得听一耳朵惨叫,害得政保局不安排这个情节都不行,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周仲君又一次从噩梦中醒过来,就在刚才,她梦到自己和南婉儿、俞明月两位晚辈被髡贼砍头,在髡贼的大刀落下来的那一刻,她猛然间坐了起来……在这个屈辱的地方,不知不觉已经三四天了,除了第一天的鞭打,以及同屋几个犯妇的猥亵,自己的皮肉倒没有受什么苦楚,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同屋的几个犯妇,第一晚的遭遇简直就是耻辱,几个人把她压在下面,又抠又捏,让她耻辱得不敢去回想那个过程。不过幸好一个壮年女髡贼在外面喝止了她们,才让周仲君的梦魇得以结束。
几天来,提审就是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像暴风雨一样打在自己的头上,冲进自己的耳朵,就像师兄师弟们熬鹰一样,不幸的是,自己就是那只鹰,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因为张嘴的时候,如果不是刺眼的光亮照着,以及隆隆作响的声音,自己可能就坐着睡着了,不过显然髡贼并不想让自己睡个好觉。
不过,今天倒是没有髡贼提审自己,周仲君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对自己轻蔑起来:“你是峨嵋派的小师叔,髡贼小小把戏能耐你何?”周仲君又想起了自己圆寂的师傅,心中不由一痛,想当年周仲君的父母怀抱着还是襁褓中的周仲君上了峨眉金顶,先皇敕封洪济禅师,眼望着怀抱中的婴儿,婴儿在向着他笑,七十岁的老禅师越看越喜欢,当即收周仲君为关门弟子,当然老禅师不久辞世,不过周仲君的名分已经定下了,成了一群老禅师小禅师的师弟和师叔师叔祖,一身艺业均是大师兄丈和禅师和二师兄道策传授的,整个峨嵋派把这个小前辈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一贯的娇纵,才能让她感当面叱责南婉儿,而南婉儿根本不敢还一嘴——周仲君可是和南婉儿的师父宁中则平辈论交的。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铁门一响,两名髡贼健妇走了进来,对周仲君道:“203,跟我们出来。”
“……”今天又要提审?周仲君咬了咬嘴唇。
不过显然不是提审,两个健妇把她带到隔壁政保局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矮几,四张椅子,钢铁打制,一看即是沉重之极,上面已经锁好三个人,是俞明月和南婉儿,南婉儿面目憔悴,俞明月倒是气色非常好,另一个是兰惠,好像她受到的苦楚最多,大眼睛一点神气都没有,手上,腿上都是伤痕。
两个健妇把周仲君锁在最后一把椅子上,然后出去了,这时进来一个髡贼,一看就是真髡,他到众人之前的一个挨几旁鼓捣着什么,周仲君才发现,眼前的矮几上放着一个小盒子,小盒子上连下几根黑色的绳索系在地上另一个大黑盒子上,还有两根绳索连在对面白墙上的一个更大的黑箱子上,那个黑箱子满是窟窿,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只见那个真髡扳开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周仲君发现白墙上忽然出现一副画,而且那画还能动,上面写着几个俗体字,细细看去,是“八一电影制片厂”。


第六节

墙上那幅画动了以后,那髡贼就出去了,把四个人剩在空洞洞的房间里。周仲君刚想和几位武林晚辈诉说这几日的经历,研究下以后的方略,那个满是窟窿的黑盒子便发出沛然至极的巨大声响,一下把她的思路打断。周仲君对这会动的画儿稍稍懂一点,在潜伏临高的日子里,曾经在髡贼的广场上远远看到过,知道它的名称是“店影”,是髡贼最让她震撼的奇技淫巧之一,她回想起刺杀未遂当日广场上那巨大之极的声音,她忽然想,难道就是从这个箱子里发出来的?髡贼难不成把人变小,藏在这个箱子里?真是一群妖魔。
她又看了看眼前的“店影”,中间那两个红底黄字应该是招牌吧,居然取了一个“八一”,一看髡贼便是小民出身,这应该是他们的东家的名字——周仲君依稀记得,用这样的字当名字的,都是穷人,再不就是穷困潦倒的匠户、军户,比如周仲君当过乞丐的祖父就叫周五六,她的师侄里面更有“七九”“十三”这样名字的,当师门赐名的时候,这几个都感动得痛哭流涕——髡贼以此不雅之名,居然堂皇宣之于众,俗气之至!
画面一遍,几个髡贼士兵的模样闪过,然后几行文字飞快闪过,俗体字颇难辨认,周仲君也没看清上面写着什么,然后她就看见一只大鸟模样东西的迎面向她冲来,她身体向后一缩,口中低低叫到:“啊!”
待看时,居然大鸟不见了,又飞快闪过几行髡贼俗体字,然后一群群士兵走来。然后几个红字又出现在那副画上,时间很短,她只能辨认出“世”和“大”两个字。然后,周仲君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副画面了,画面磅礴如山,仿佛一得道之人身体临空,俯视地面——这是髡贼的所谓的家乡澳宋吧,那红红的灯笼不说,单是那高耸的房子,恢弘的宫殿,庞大的广场,密集的人群,也只有澳宋人的国都能有这种气象,周仲君曾赞叹过髡贼的鬼斧神工,大体育场的宏伟已经让她惊叹,可是看到髡贼的家乡气象,这一定是髡贼的家乡,有鳞次栉比的宫殿,有琉璃瓦的殿顶,比峨眉山上最大的大雄宝殿还要高大的宫殿,还有高大的楼堂,这必然是书中唐宋才有的气象,黑箱子中传来一阵奇异的管弦笙箫之声,遂即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声音男的洪亮,女的清越,说得很慢,用的是真髡的语言,对于里面的话,周仲君听不太懂,只知道说这里人多,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之类的。
紧接着,一个类似于髡贼头像的画像又出现在“店影”上,穿着真髡的衣服,头上的头发明显更少,这显然是髡贼的大伪官,整不好还是澳宋人的伪帝,周仲君心里暗暗想到。她又看见另一个挂在墙上的真髡头像,这个头发更少,难不成这是澳宋人的伪大学士,但是堂而皇之地立像,不犯忌吗?也许是澳宋髡贼的先皇吧,不伪先皇,这个老一点,明显就是先皇,澳宋人真是礼仪沦丧,居然把先皇挂得那么低,周仲君一阵胡思乱想。
果然,澳宋人提到后面这个头发少的是五十年前的事情,果然是他们的伪先皇。画面一转,里面出现了一群群髡贼士兵,头上戴着扁帽子,队形非常齐整,倒裁斧剁一样,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一条线,为伍之极,居然里面还有女人当兵,站的笔挺,髡贼的士兵身后,是一辆辆自行行走的车子,比她们日常所见的自行的车辆都要多,都要高大,周仲君感到心里冰凉冰凉的,髡贼如此势大,而且一看就是百战精兵,比她看到过的督标、抚标不知道强了多少,也许只有皇上的禁卫军和关外的关宁铁骑能够抵挡住了,周仲君暗暗思忖。
须臾,一群身着绿色对襟衣衫,从他们先皇头像下面的城门洞里走了出来,肩上扛着火铳,这些髡贼个个英俊,身材高大,走路姿势非常美,周仲君眼睛里迸发出光亮,他们走路怎么这么漂亮呢,周仲君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走路能这么漂亮,看得赏心悦目,而且每个人都是这样,周仲君转念一想,这可能就是澳宋人的大汉力士站殿将军之类的吧。
忽而,一大群穿着各式对襟小褂的髡人从低处向高处走去,大部人都是老人,然后就是一堆她看不懂的画面依次闪过,她只是记住了画面上有些烧煤的自走船只,在大海上劈波斩浪。
画面一转,又出现了广场上的画面,这时候,一阵清亮雄浑的乐曲声传来,周仲君看到一群人站在城楼上,中间的一个人典型真髡打扮,四个兜的灰色干部服,头发乌黑,看年纪足有花甲之龄,戴着黑色的夹鼻镜,目视前方,脸上露出微笑。皇帝?周仲君想,遂即否定,不像,没人下跪,应该也是个大学士或者尚书吧,不,应该是一个小官,因为身边站着十多个人都和他并列,一看都是假髡,大多穿着两个口袋的对襟褂子,露出里面的白色小褂。而且黑箱子里的女声明白说着,这还是一个什么书记,周仲君知道,书记吗,都是大官的幕僚,记账写表章信件的。
这时候,一个假髡站在一堆铁棒跟前,说了一番周仲君听不懂的话,紧跟着,周仲君看到了一行巨大的白色的字,“中*人*国”,联想起一些之前闪过的画面和声音,周仲君心底一喜,这定是澳宋国的真实国号,这是个重要情报,澳宋人骗的自己好苦啊,原来他们国号是这样的,这个可是重要的情报,如果石翁知道了,皇上知道了,可能带兵直捣黄龙,可是澳宋人让自己知道这个情报干什么,难道他们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把这些消息透露出去?难道他们要把自己……周仲君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周仲君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在梦里,在刚刚的朦胧中,她依稀看到卓一凡师兄和司马求道师兄穿着髡人小褂,肩膀上扛着髡人的火铳,从城门洞里走出来,他们还在挥动着小手向她摇摆,忽而,髡人女兵队伍从她眼前走过,打头的女兵忽然转过头来,向她敬礼,口中喊道“首长好”,她依稀看去,这不是南婉儿吗?南婉儿摆动她的大白腿,从自己身旁走过去,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忽而,她感觉自己穿上了髡贼的小褂,手里拿着火铳,火铳前面的短刃已经顶到前面人的后背上,那个人突然停下脚,自己的短刃已经扎到那个人的后背里,那个人回头,那不是黄真师兄吗?然后她就看到一台髡贼的巨大的自行马车向自己缓缓驶来,那车轮好像要把自己碾碎,她猛然醒了过来。
旁边的箱床上,还在发出低低的呼吸声,那是南婉儿和兰惠正在睡觉——髡贼在她们看完“店影”之后,就把她们四个人关在一起,四个人短短交谈了几句,就睡着了——这几天熬得太苦了。
忽然,借着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周仲君发现靠墙有一个坐着的身影,在那儿呆呆的发愣,正是俞明月。


第七节

“俞家妹子,”周仲君轻轻地问道,“你怎么没睡啊?”
“睡不着。”俞明月小声说道,“我再想白天的事。”
“这是髡贼的阴谋,这是髡贼的怪力乱神。”周仲君忽然果断地说道,声音也有些大了起来。
“……”俞明月没有看周仲君,也没有回答,还是愣愣地看着前面的墙壁。
“髡贼兵强马壮,行伍整齐,但是有蒙元骑兵厉害吗?若敢犯我大明,定为天诛……”
“……”
“澳宋人野心勃勃,我大明皇上神武,关宁铁骑所向无敌……”
“……”
“他们肯定,肯定……”周仲君一时气结,声音也越来越小。
“周师叔。”俞明月幽幽地说道。
“妹子,师叔不用提了,还是叫我姐姐吧。”周仲君打断道。
“轴师叔,你看没有看到他们的精气神”俞明月语气还是深幽幽的,仿佛是从深涧中传来的似的,让周仲君不由得身子发冷,“他们好像不在乎你似的,就算你拔出剑,你又怎么砍?你又向谁砍?”
“当然砍那几个真髡,那几个真髡一倒,那些全是绵羊了。”
“你错了,周师叔,他们全是真髡。”俞明月突然拔高了声音,把周仲君吓了一跳。南婉儿和兰惠哼哼几句,同时翻了个身,走廊上也传来桗桗的靴声。
二人赶紧压低声音。
靴声方才远去。
“他们,所有的,在广场上的所有人,他们都是真髡?”周仲君惊诧道。
“不错,你看他们的精气神,那是假髡应该有的吗?和那些元老一样,他们简直就是目空一切,你看他们有尊卑吗?他们和我们一样吗?你看他们的脸,你看眼睛,和我们平时看到的假髡一样吗?这分明都是真髡。”
“如果他们全是真髡的话……”周仲君不敢往下想了,她抱着一腔高义而来,目的很单纯,就是杀髡贼,杀真髡,此刻,她的心里,反而是一只狐狸,拿着刀子,面对上万头狮子的那种感觉。
“我感觉这是他们的轨迹,澳宋人奇技淫巧,也许是他们妆景弄出来的,对,一定是这样,就像皮影戏那样的东西,如果都是真的,他们要是有这样的能耐,大明早完了,还至于容留她们潜入临高吗?”周仲君心理仔细地想了半天,最后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他们就是装景吓唬人。”她刚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俞明月。却发现俞明月那边已经躺了下来,居然睡下了。
周仲君看了半天,还是不想打扰伙伴,于是也躺了下来,却左右也谁不下来。
俞明月也没有睡着,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心头只有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来?我为什么要来?”
第二天,周仲君发现,吃的比以前好了,不是以前的那种杂合面窝头和菜汤了,而是换成了糙米饭和鸭骨炖青菜,吃过饭,还是那个小屋子,四个人还是被锁在椅子上,各自想着心腹事,那个真髡好像从来没有注意她们几个人似的,自顾自地打开那个盒子,周仲君眼睛尖,看那个真髡手里拿着一个小片,大约指甲大小插在方盒子里,周仲君差点脱口而出,髡贼的妆景秘密就在这里,不对,应该是他们的鬼把戏,是那个小片,就这个小片让俞姑娘神魂颠倒的,我发现了,我找到啦!
“店影”会动的画又出来了,周仲君发现这次俗体字又出来了,好像是一个一个的人名,这难道是髡贼的花名册?她于是留下心来,仔细地记录在心,这以后肯定有机会报告朝廷,朝廷的捕快就能按名索骥,抓不住髡贼,可以把髡贼的家属逮捕归案,至少可以换回自己的师兄师弟和师侄们。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让她几乎跳了起来,“王朔!”,别人不知道,周仲君是知道的,王朔就是自己的二师兄道策禅师的俗家名字啊!难道他是髡贼,一定是重名,一定是重名,二师兄对自己这么好,这次下山他一直送到我们到山脚下,还把自己最心爱的长剑“陨梅”给了自己,他送我们到山脚下,他知道我们这次行动,我们刚混入广场,髡贼就知道了,难不成,不可能,一定是重名,天底下一定有好多和师兄名字一样的,那么髡贼为什么知道呢?髡贼的反间计?髡贼为什么知道二师兄的俗家名字?周仲君的心底迷乱起来。
这时候,画面已经变慢了,黑箱子里的歌声慢慢低沉,画面上转上来四个大字……


第八节

“欢迎大家收看临高面对面,我是主持人方非,下面有请于进国老师,于老师您好。”
“您好,方处长。”
“于老师,这次请您到面对面这个现场,您想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您是我们面对面第一期的第一个嘉宾。”
“我第一次有了当明星的感觉,感谢临高宣传处,感谢执委会,感谢各位元老同志们,感谢文主席,澳宋万岁。”
“于老师,慢点慢点,一会联合国都出来了,不,澳宋就是联合国!于老师,我迫切想问您一个问题,这也是在座每一位观众想问的,就是我们的女侠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正在笑。”
“就这么简单?”
“是的。”
“她们为什么笑?”
“因为正在看《憨豆先生》。”
“她们能接受得了憨豆先生?”
“艺术没有国界,特别是话更少的憨豆先生。”
“看来我是低级艺术了。”
“不,你是中级艺术,在我看来,法协会才是低级艺术。”
“不知道昨天我们这群女侠在看什么?”
“《女篮五号》”
“谢晋的那个?”
“是的,后来我又播放了她们在监狱一些日常生活的剪辑,因为她们问了我一个好笑的问题。”
“打破屏幕,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真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时光隧道》里有类似场景。”
“NO,周仲君是想把音箱打破,让我把我们放在里面的小人放出来。”
“晕……那前天是什么影片?”
“《我爱我家》节选。”
“她们一定是笑个够吧?”
“没有,普通话她们接受起来有些费劲,北京话说得还快,不过因为笑点足够多,她们情绪也很活泼。”
“我猜猜看啊,她们最喜欢贾圆圆?”
“她们最不喜欢贾圆圆。”
“为什么?”
“因为她牙最大吗!”于进国喝了口水,接着说:“你再猜猜。”
“一定是爷爷了。”
“第二不喜欢爷爷。”
“这个我可不知道原因了。”
“爷爷活脱脱就是第二个文主席吗,她们最喜欢的是和平她妈,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舞剑!”
“于老师,您是怎么知道她们的动态的?交谈吗?”
“除了第一期的世纪大阅兵,其它每期看完,我都会和她们交流。”
“她们骂你吗?”
“当然了,不过我心脏比较好,我就当她们是春哥的粉丝。”
“她们问你最奇怪的问题是什么?”
“你们髡啊澳宋人为什么都会留短头发?”
“您的答案是……”
“我们也有留长头发的,后来一个留长头发的吃迷幻药进了牢房,最后挺惨的,我们为了忌讳,所以都留了短头发。”
“她们问你最多的一个问题是?”
“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
“这个问题是观众最喜闻乐见的,那您的答案是?”
“这个我没有答案,有也不能说,请原谅。”
“那好,于老师,我们讨论别的,有人问了,给女侠浪费了一个投影机灯泡,这可是战略物资,全临高不超过一百个,这值吗?”
“我付出了我该付出的。”
“她们是罪犯,应该枪毙,至少应该送到劳改队,您把她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您认为值吗?”
“还是这句话,我付出了我该付出的。”
“这我知道,那您自己付出的觉得值吗?”
“她们是我一个课题,也就是她们是我的小白鼠,为了我的研究目的,解开我心中的谜团,我认为是值得的。”
“于老师,在您付出这么多以后,说实在的,我很佩服您,我现在想说说您的课题,您的课题是《视频影像在原始认知社会中的人文素养改良作用》,是这样吗?”
“是的。”
“于老师,您的这个课题,我想有一天会成功的,单是成功以后能推广开来吗?整个大明,你怎么实现这种认知呢?”
“电影胶片和电影放映机。”
“据我所知,如果每一个县都配备一个电影胶片和电影放映机,得需要一千多个,您是想做万达影业吗?”
“理论上,我想促进大明的就业率。”
“这是一个非常长的时间吧。”
“是的,一切看化学部溴化银和赛璐璐的研制进度了。”
“这个有瓶颈不是吗?”
“是的,你看,我又促进了大明朝的水藻养殖业。”
“当时您的想法,也就是您为什么去选择这样一个课题?是有什么东西给你触动了吗?我想听听您的真实想法,可以吗?


第九节

“为什么非要让明朝的人接纳我们呢?”方非这种对口相声的方式要打破,“我们进攻明朝,先从广州开始,然后是南京,然后是北方,北路直接灭掉野猪皮,这样我们想在明朝的土地上怎么做,就怎么做?”
“消灭他们的历史吗?”于进国还是一副平静如水的语气,平静得方非想在他的脸上印上两个拳头,于进国紧接着引用龚自珍的话说道,“欲灭其国,必先灭其史,然后你们给他们强加一段历史吗?你是用这些村长镇长天地会代替他们几千年的儒家传承吗?的确,他们有很多糟粕,但是我们有什么权利去改变他们的历史传承呢?是用拳头,还是用火炮,还是用步枪?在几千年的文化传承面前,我们就是蚂蚁,我们已经改过了,因为我们就想这样改,改来改去,造就了我们,然后我们回头还是帮助他们这样改,其实我们等于还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逡巡。我们可以借助几千年别人的耕耘,振聋发聩地说改变明朝,统治世界,但是这种时间又能维持多久呢?可能一个或者两个怒火爆发,就会让你们陷入奔流,你们还得复古,逆势而上,只会激起更多的浪花,所以,我们要让明朝百姓接纳我们,然后他们自我改造,让历史不再是容易折断的锐角,而是让其变得更平滑。”
“对不起,于老师,我晕了。您刚才说得是啥意思?”方非真有些晕了,他低头思索良久,然后说。
“我刚才说什么了?顺嘴瞎说的。”于进国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您刚才?”
“我只是发了一下牢骚,现在好多了。”于进国接着说道,“你们统治全世界,然后做什么?成立天军?攻占火星?或者分封共和国,成为地球联邦?是不是即将有虫族入侵?还是黑暗星球冲破了外太空封锁线的壁障,等待你们用金木水风四块金砖拯救地球?你们有联合国工作的经验吗?或者你们手里有大量美国政府的国情咨文?”
“于老师,那您的梦想是……”
“让中国在即将到来的黑暗森林时代,成为一个儒家道德与法制思维,普斯思想与民族主义相融合的世界的中心,因为我是中国人,我希望我们有一个更灿烂的历史,我也希望我们的历史超越我们认知的所有文明。”
“您的意思,就是画一张大饼?”方非重重地点了几下头,然后说。
“能充饥的就是好大饼,我们的思想确实有些饥饿了。”
“于老师,我想,明朝人民接纳我们以后,您下一步该做什么。”
“OEM和物流。”
“这么简单?”
“因为这是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最高的生产形式了。”于进国又喝了一口水,抱歉地笑了一笑,说,“我从记事的时候,我就特别爱喝水,不然内脏火烧火燎的,可能和我的姓氏有关系,明朝的儒家思想,正是儒家时代的顶峰,而且非常开明,没有清朝的文字狱,也没有相对落后的国际环境,我们要做的,就是OEM,让整个明朝成为我们的OEM厂商,然后让其接纳科学、工学这些东西,你知道,稍后一个时代,诺贝尔和雨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经常一块探讨历史和哲学,包括我们建国时候的很多科学家,包括竺可桢、李四光、茅以升、钱学森,他们的古典文学造诣非常深,文理不是不相融的,只是我们看得非常片面,对了,还有我们这个时代的徐光启。相反,我们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专家,身上哪有一点书卷气,哪有一点修身养性的韵味。所以,当我们现在即将重写历史的时候,我们完全有机会让大明改写世界的科技史和工业史。至于物流,物流是整合GDP的最佳方式,是完成社会分工的最好途径。好了,我再喝口水,渴死我了。”
“于老师,您的高论真是振聋发聩,让我不由得想起一个故事。”方非仔细地思考一下,语气有顾虑。
“没事,你说。”
“这是发生在美国的一个真实故事,有两个动物权益保护者,强烈抗议美国农场主恶意屠杀pig,他们希望给猪以自由,给它们选择生命的权利,然后举着牌子上农场抗议,农场主没事,猪却很生气,然后就骚动起来,然后冲破围栏,两千多头猪,活活把两个动物权益者给踩死了。于老师我不是说您啊?我的意思是,您有没有想过您会成为历史的牺牲品。”
“我还是相信平行宇宙的观念,也许我穿越到石越的时代也说不定哈。”
“我们换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方非推了推杯子,然后说道:“于老师,您喝水,您喝水。”
“好的,谢谢。”
“听说您兼了芳草地的几节课。”
“是的,我教授的是自然科学。”
“您主修的应该是电影专业的吧,或者是历史老师?恕我冒昧,这是元老之间避讳的话题,您不介意告诉我吧。”
“没什么,我是某科协的临时工,负责青少年科学普及工作的。”
“失敬,失敬,听说您在芳草地还搞了个比赛?能介绍介绍吗?”
“临高第一届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是杜雯同志、于鄂水、胡青白几位同志帮助下搞起来的,卢家庄庄主卢同志提供了一些奖金和奖品。”
“比赛有什么项目吗?”
“考虑到临高和芳草地的现实,我们采用初小组和高小组分开的这种形式,比赛分为科幻画、科学调查实践活动、科普剧、纸飞机航模、帆动力航海模型、小发明小制作等六项比赛内容,现场,一些元老还进行了一些科学道理的演示,有二氧化碳的制取熄灭蜡烛,有剪纸套身体,魔比斯环、手工造纸等等,活动规模非常大,当然作品不尽如人意,但很有趣。”
“您能介绍介绍他们的作品吗?”
“刚巧,我兜里就有一张,这是科幻画一等奖作品。”只见于进国从兜里拿出一张折叠得非常整齐的纸张,打开,上面画着一个老人,手里拿着鱼叉,骑着一条大鱼,追逐另一条小鱼的画面。
方非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吞吞吐吐道:“您说这是科幻画?”
“啊,您仔细看,这个老人的脸。”
方非这才看到,那个老人的脸上蒙着一个圆形的东西,上面还有一根细细的画得很淡的东西。惊喜地说道:“这是个防水面具?”
“是的,”于进国明显很兴奋,“这是高小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同学画的,而且是个女同学,她父亲是个赶海工,她希望用玻璃做一个防水面具,可以潜到海底去捉鱼了。”
“这个是第一?”方非很不解。
“很不错了,大部分人画得只是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谢谢于老师,感谢来到面对面现场,祝愿于老师梦想成真。”
“谢谢你,方非同志。”


第十节

山人狂歌云:母慈子孝铁蜗壳,坐怀不乱冠希哥,临尘仙者王林叟,不朽金身永信佛。
俞明月看见于老师施施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三角形的铁架子,架子上绑着一个小盒子,于老师把盒子放在她们三个人的前面,鼓捣一会,俞明月发现盒子前面亮起一盏细微的红灯。于老师走到她们跟前,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大哥哥模样,他对俞明月和其它几个姐妹们说:“今天我将完成我们课题的最后一步,我希望我们终生都忘记不了这一天,所以,我用这个……”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那个放在架子上的小盒子,“……记录下这个特殊的时刻,因为我将打破你们和临高之间的最后的壁障,从今天起,你们自由了。”
说着,他拿出钥匙,首先打开俞明月的手梏,然后静静地对俞明月说道:“你自由了。”然后他张开双臂,俞明月眼里一片茫然,她此时此刻,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不过此刻,她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作出了选择,学着那个画面里常看的动作,和于老师拥在一起,宽大的胸怀,温暖的男人体温,和淡淡的男人气息,都让她脸上一阵发烧,不过她感觉却很惬意。
身体贴了一下,她马上又兔子一样退了回去,低着头看着地,偶尔瞄了一下于老师。
于老师不以为意,依次打开了南婉儿和周仲君的手梏,并和她们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她最后打开的是兰惠的手梏,张开双臂,等待兰惠的拥抱,兰惠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俞明月忽然咯噔一下,马上就朝于老师跑了过去,不过才抢上一步,只看见兰惠头猛然抬起,双手蜷曲如锥,大喊一声:“髡贼,受死!”身影与声音同动,两只手同时像于老师胸膛叩去。俞明月不及细想,双手斜推,应和攻其所必救的要点,正是家传绝学“排云手”,向兰惠的软肋拍去。
南婉儿和周仲君一晃身影也要阻拦兰惠。
然而来不及了,兰惠看也不看姐妹三人,只听于老师胸膛一声脆响,紧跟着“啪”的一声,俞明月的“排云手”结结实实打在兰惠的软肋之下。
电石火光之间,于老师身体慢慢软倒,而嘴角已经渗出鲜血,还兀自挂着微笑。
兰惠身子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俞明月三个人赶紧抢上前去,俞明月一手托住老师后背,一手推宫换血,然而明月感觉到,老师的温暖身躯却在指尖上不断冰冷,于老师气若游丝地说:“口袋里……有……一张……纸,可保……你……三人……活……命……。”遂即,他挺直了身体,大声说道:“静,莫愁,我们能相见了……吧……”说完,头一歪,眼睛一闭,就此阖然而逝。
南婉儿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最后发现都是徒劳,于是三女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轻微的山歌似断似续地传来:“唱山歌啊,山歌长呦……小妹妹……坐在南坡上,看槐花呦……”三女停止哭声,回头看过来,是兰惠,她躺在地上,双眼望天,胸口微微起伏,面如金纸,嘴角冒出一串一串的血沫,随着歌声时涌时没。俞明月走近她,厉声问道:“兰惠,你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要这样……”明月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了,捂着脸双腿缓缓蹲下。
“没有师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槐花那个开呀,妹妹等哥戴呀,哥哥呀,你为何还不来呀,你为何……”唱着唱着,她头一歪,就此没有了气息。
  ****************************************
四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医生,抬着担架,把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抬了出去,四周是林立的火枪,刀尖闪着寒光,呈花瓣状,把三个将近绝望的女孩簇拥在当中。
午木看着俞明月刚刚递给他的一张折起来的纸,折的整整齐齐,似乎还带着于进国的体温。午木轻轻启开纸笺,发现却是一封遗书,遗书很短,只有寥寥几句话。
“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去了,很高兴能陪着大伙到这个世界上疯一把,兰惠肯定会杀我,明月肯定会救我,婉儿和仲君肯定不是帮凶。对不起,只能给你们教好三个女侠了,她们的今后我都已经找好归宿了。我说在前,谁要是敢因为我的死为难他们,小心我回去刨谁的祖坟!我会去给你们的家人带好的,我会在那边给你们吹牛的,哈哈。”
“她们怎么办?”贾腾问道。
“搜一下她们的身,清干净,然后禁锢起来,送劳改队。”午木面无表情地说。
一个健妇走上去,挨个搜查着女侠身上的东西。搜到俞明月这里,俞明月眼看自己脖子上挂的那件东西被一双手拽住就要拽下去了,她急忙死死抓住,两边的士兵已经挺着刺刀走了上来,刺刀刀尖已经刺痛了她的皮肤,俞明月却浑然不觉,她只是死死拽住。
俞明月感觉到手臂上猛地一痛,刺刀的刀刃已经进入自己的皮肉里面去了,她倔强地把手攥着,死也不松手。
那健妇无法,回头看午木,请求首长示下。午木却缓缓蹲下来,轻声说道:“我能看看吗。”
俞明月看着眼前那双眼睛很真诚,于是张开两手。
这是一块奖牌,圆形的,黄铜的,中间写着一等奖三个大字,周围是一圈小字,临高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字都是凹体字,是锻制的。
午木轻声问道“于老师给你的吗?”
俞明月点点头,心头却是一酸,眼泪滚滚流了下来。
午木立起身子,面无表情地说:“这个不用收缴了,就让他带着吧,另外给她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就……带走吧。”
   *******************
“独孤吗,给你送去几个人。”
“严加看管,分营看管,但是不能干粗活,浆浆洗洗就行了。”
“不是元老身边的人,但是不能下手啊。”
“什么,要那样的的话,朋友都没得做。”
“我当然是认真的。”
“切记,不能伤害,对,不能伤害。”
“再见。”
午木挂了小灵通,长叹一声。


第十一节

四十年后,临高烈士陵园,一幢古朴的墓碑前,站着五个人。
陆军中将田凉和她的夫人——国际武术联合会秘书长南婉儿,静静地伫立在墓碑前,看着墓碑前她们刚刚放下的花篮,花篮上垂落两幅洁白的条幅,上面空无一字,宛如天上的白云。
大明文学院院士、工程院院士黄宗羲和她的夫人——曾连续获得四届三亚国际网球大满贯女单冠军的网坛名宿周仲君,在墓前静立着,他们的手中,是一枚和田白玉雕成的投影机灯泡。
国际体操联合会主席、女子体操运动推动者俞明月立于中央,她正把一个完全由黄金铸成奖杯放于墓碑基座之上,上面的雕塑图形为双手紧攥着一块金牌,奖杯的底座上铭刻着一列小字,“国际体联终身成就奖—敬献于进国老师”。
五个人身后,是团团围满的记者,镁光灯闪个不停。
烈士陵园另一侧,是临高公墓,埋藏着临高归化民的干部和职工,公墓边缘,有两个墓碑虽然位置偏僻,单是极引人注目,一座墓碑碑身与归化民的青曜石不同的是,是用和元老一样的花岗岩磨制的,墓碑周围和墓碑后面的坟头一样,长草林立,墓碑上仅有五个大字,“故元老 卢欢。”墓碑一角,被也不知道是谁淘气,用红油漆喷上两行字,年头久了,字迹有些脱落了,依稀是“公元1635年,被元老院全票剥夺元老权利终身,无后”,歪歪扭扭的,活像一幅讥笑的嘴脸,后面确是另外一行更小的字,绿色油漆的,很新,写的是“滚犊子,后连后他娘被卢庄主打死了好吧。”绿字后面又是一个小招贴“不孕不育,请到临高仁济医院。”
另外一座引人注意的墓碑,却是因为它的外形,形状就是一枚巨大的黑色烟斗,上面镌刻着斗大的字,居然不是人名,而是一句话:“老兵永远不死。”落款才是一个人名:“石志奇”。
与卢元老不同的是,石志奇的坟墓很整洁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打扫。此刻,墓碑前就肃立着三个女人,花白的头发一看就是年过花甲了。中间的一个女人正在问话:“霓裳、永熏,猎鹰计划如何了?”另一个女子肃立答道:“黑尔行踪已经有了,他现在躲在阿尔卑斯山的一个农舍里,风烛残年,却老而不死,真是成精了,不过永熏的蓝色贝雷帽已经把他咬的死死的,这次有十层的把握让他彻底消失。”
“好的,希望你们不要让师父失望。”
“是,青霞师姐。”
(完)



作者的话

精力不够,铺陈太开,已经不是同人了,所以,我把我想法的大概结局写出来。
女侠的改造途径其实就是向体育方向发展,这是最合理的了,其实最合理的是排队枪毙,但是有所不忍,所以才安排一个元老的死亡,让三位女侠背上负罪感,这样能让她们改造得更彻底。
其实完全可以写一个代入感很强的爽文,但笔力不够,难免贻笑大方,我当初的预计是元老的冷淡,归化民的嘲笑,门派的敌视,让俞明月通过努力,奋起打脸的写法。
至于李永熏,练霓裳,我给她们安排的是参加石志奇的特种精英部队,类似FBI,克格勃,以色列摩萨德那种部队,石志奇为了编练这股部队,终身放弃元老的特权,直接把自己置于元老院和陆海军掌控之下。
石志奇想做麦克阿瑟,想做巴顿,想做军神,如果连这个东西都放不下,那么我想人物塑造得就不丰满了。而且,要完美塑造其性格,必须要留青霞一命,上战场,各为其主,被人射了一箭,对方被俘后,就想杀了手无寸铁的对方,这本身就是军人身上的一个污点,更何况一个自诩为军神的人了,想当初卡扎菲可是被一位美女用手枪顶着脑袋,当然美女没下去手,便被俘虏了,然后他和这位美女结婚了,当然,据说是虚构的,但是这种传言是有市场的,而且通常被演绎成人们喜闻乐见的东西,比如穆桂英杨宗保,薛丁山樊梨花,所以要想成为传奇,你必须有传奇的故事,我为石志奇安排这个故事,一方面成就这段传奇,当然更多的希望青霞不死。
感谢大家陪伴我这些天,为我标题党行为向大家道歉,为我虎头蛇尾一事向大家说声对不起。祝愿临高启明一书越写越好,祝愿广大读者家庭和睦,事事顺心,身体健康,前程似锦。
o()^))o 唉,唯一遗憾,就是无精,无精是男人难言之隐啊。
其实完全可以用明开明派进入大学士阶层,用临高武力压制崇祯的权威,先改言论,商务,然后改行政,再改革军事,最后改官员选拔。
明朝政治经济文化还是非常开明的,也有资本主义基础,最重要的是,读书人还有自己一份傲骨。官员能力也强,皇帝也有做傀儡的觉悟,倒霉就倒霉在小冰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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