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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东瀛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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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熔炉与经文

黎明的灰白色雾气,像冰冷的幽灵,顽强地渗入废弃糖厂每一道龟裂的砖缝。曾经熬煮甜蜜的巨釜早已锈蚀成空洞的骨架,如今取而代之的,是房间中央那座新砌的怪物——一座小型的反射炉。炉膛内,焦炭燃烧的暗红光芒在湿冷的空气中挣扎,发出沉闷的噼啪声,将十二名沉默弟子的身影扭曲、拉长,投射在布满蛛网与陈年糖渍的斑驳墙壁上,如同鬼魅的舞蹈。

空气粘稠,混合着未散尽的甘蔗渣腐败的甜腻、新烧焦炭的呛人硫磺味,以及一种更原始、更危险的气息——熔融金属的灼热腥气。汗水从他们紧绷的下颌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瞬间凝结成微小的冰晶。没有人说话,只有炉火的低吼和远处海浪永不停歇的呜咽。

黑尔站在炉前,像一尊熔岩雕刻的神祇。他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布满新旧疤痕和灼伤的痕迹,一条陈旧的帆布围裙勉强遮挡着飞溅的火星。他戴着厚实的石棉手套,铁钳稳如磐石,缓缓从炉口深处拖出一只坩埚。坩埚内,钢水如同地狱核心的碎片,炽白得刺眼,在钳口下不安地翻滚、流淌,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嘶声,将周围空气烤炙得扭曲变形。他将坩埚倾覆,那沸腾的液态金属咆哮着注入地上一排排阴冷的枪管模具。瞬间,冰冷的铸铁模具与滚烫钢水激烈交锋,爆发出大团浓密的蒸汽,如同受伤巨兽的喘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蒸汽裹挟着热浪扑向围观的弟子,在他们脸上投下剧烈晃动的、明暗交织的阴影,仿佛每个人的面孔都在火焰与黑暗的角力中扭曲变形。

“含碳量0.8%,钒渣比例正好。”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金属冷却的嘶鸣。说话的是马科斯。他蹲在模具旁,借着炉火的微光,在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硬皮本上快速记录着。火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道深刻的疤痕从额角划至下颌,那是海风与暴力留下的印记。他手腕内侧,一个模糊但狰狞的烙印清晰可见——那是联合太平洋公司(Union Pacific)的标记,一个跨越时空的残酷玩笑,刻印在这个17世纪菲律宾前海员的皮肉上。他放下笔记本,走向一旁由复杂齿轮和杠杆组成的简易拉床,用沾满油污的手指小心地调整着传动比,试图让那粗糙的螺旋拉刀运行得更平稳些。他眉头紧锁,汗水流入眼中带来刺痛,他下意识地用英语嘀咕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被金属摩擦声淹没:“比修BNSF的蒸汽机车还费劲…” 这句话里混杂着遥远的怀念和对眼前原始工具的极度不耐。

黑尔的目光如冰冷的剃刀般扫过马科斯。他没有斥责,只是用一种更古老、更权威的语言覆盖了那突兀的现代抱怨——流利的葡萄牙语,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韵律:“《箴言》第二十七章第十七节——‘铁磨铁,磨出刃来’(Ferrum ferro acuitur, et homo exacuit faciem amici sui)。”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启动了拉床。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金属摩擦声骤然爆发!那坚硬的螺旋拉刀,在杠杆和齿轮的驱动下,带着一种冷酷的精确,开始旋转着啃噬刚凝固不久的枪管毛坯内壁。火星四溅,如同微缩的星辰爆炸,在昏暗的光线中划出短暂而灼热的轨迹。每一次旋转,都在坚硬的钢铁上刻下决定性的膛线,为死亡赋予精准的方向。弟子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那声音不仅是在切割钢铁,更像是在打磨他们紧绷的神经。

一个沉默的身影靠近。是健太郎。他没有言语,只是将几枚刚刚加工完成的铅弹轻轻放在工作台上。这些铅弹并非简单的圆球,弹体上刻着精细的螺旋凹槽,弹底设计成一个精巧的凹陷圆锥。这种超越时代的米涅弹设计,让正在核对一沓破旧账本的阿明猛地抬起了头。这个眼神锐利、精于计算的混血青年,曾是长崎某商会的学徒,因“算得太清楚”而得罪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代理人。他拿起一枚子弹,指尖感受着凹槽的冰冷触感,快速心算着:“这种米涅弹的扩张系数…配合膛线,初速和精度……”

“是幕府铁炮有效射程的三倍以上。” 黑尔截断了他的计算,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自然规律。他拿起一根刚刚冷却、尚有余温的枪管,沉重、冰冷。他没有瞄准任何人,只是缓缓地将枪口抬起,稳稳地对准了墙壁上那幅用木炭清晰绘制的巨大图案——德川家的三叶葵家纹。那朵象征至高权力的葵花,在炉火的摇曳下,仿佛在枪口的阴影中颤抖。“巴朗,” 黑尔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刺耳的拉床噪音,“去后面岩洞,检查火箭燃料的干燥程度。时间不多了。” 角落里,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精瘦如猎豹的青年闻声而动,像影子一样无声地滑向后门,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巴朗,来自南洋群岛的流亡者,他的部族因拒绝向荷兰人交出香料贸易权而被屠戮殆尽。他对火药的痴迷,源于刻骨的仇恨。

第二节:团结的力量(1634年2月,正午)

正午的阳光,吝啬地透过糖厂高窗上厚厚的灰尘和破损的油纸,在满是金属碎屑、木炭粉末和废弃模具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浑浊的光柱。空气依然沉闷,但少了夜间的阴冷,多了几分劳作后的汗味和金属的余温。大部分弟子正在短暂休息,啃着硬邦邦的饭团,或擦拭着工具。黑尔没有休息。他拖过一个沉重的空木箱,站了上去。他的身影在浑浊的光线下并不高大,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仿佛磁场中心。脚下的木箱上,摊开一张由多张粗糙和纸拼接而成的九州地图,上面用炭笔和朱砂清晰地标注着城镇、港口、山脉和海岸线。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让所有细碎的交谈声、咀嚼声、擦拭声瞬间消失。工坊内只剩下海浪的低吼和风穿过破洞的呜咽。

“记住,” 黑尔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或沧桑、充满困惑或仇恨的脸庞,“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将军,不是某座城堡里的旗本武士,甚至不是德川幕府本身。”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重量沉入每个人的心底。他指向地图上几个被朱砂圈出的点,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看这里,岛原半岛。” 他的指尖重重戳在那个半岛上,“那里的农民,世代耕种着贫瘠的土地。现在呢?领主为了在江户城修建更华丽的宅邸,为了支付给将军的‘献金’,将年贡提高了三成!丰收年勉强果腹,灾年?卖儿鬻女,易子而食!破产的农民被像垃圾一样丢出村庄,死在路旁水沟里的,是敌人吗?” 他的声音没有提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控诉。

“再看这里,天草诸岛。” 手指移动,“世代以海为生的渔民。幕府一道愚蠢的海禁令,锁死了他们的生计!不准建造大船,不准离岸超过十里!近海的鱼群早已枯竭,他们眼睁睁看着荷兰人的大船在视线外捕捞,看着妻儿饿得皮包骨头。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偷偷划着小舢板冒险去稍远海域,然后被巡逻船撞沉、被当成‘海盗’射杀的渔民,是敌人吗?”

“还有这里,长崎出岛。” 指尖点向那个象征着屈辱的扇形人工岛,“荷兰红毛鬼盘踞在那里,像吸血的蚂蟥。他们垄断贸易,肆意压低生丝、瓷器、漆器的收购价,再以十倍、百倍的价格卖出他们的玻璃器皿和毛呢。幕府只敢对荷兰人卑躬屈膝,却对本地的商人课以重税,稍有不满便扣上‘通敌’的帽子抄家灭族!那些祖辈辛苦经营,如今却被压榨得喘不过气、随时可能破产入狱的本地商人,是敌人吗?”

他收回手指,环视众人,眼神锐利如刀:“不!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是和我们一样,被这架吃人的‘秩序’机器碾碎、抛弃的骨头渣滓!他们是风暴中挣扎的溺水者!他们是——”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那个决定性的词,“——我们未来的盟友!”

短暂的寂静。一个年轻的混血弟子,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和迷茫,他叫利奥,母亲是葡萄牙人,父亲是日本商人,两边都不接纳他。他犹豫着,低声说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虑:“可是…黑尔师父…他们…岛原的农民,天草的渔民…他们连刀都未必握得稳,更别说用枪了。他们…能帮我们对抗幕府的武士吗?”

黑尔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燧发手枪——结构精巧,远超这个时代日本常见的火绳枪,枪管闪烁着拉刀打磨后的暗哑寒光。他熟练地检查着火镰和药锅,动作流畅得如同身体的一部分。“枪?” 他掂了掂手中的铁块,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枪,可以教。三天,五天,十天…只要手指还能动,就能学会扣动扳机,学会装填火药和铅弹。技术,是可以传授的。”

他的目光骤然转向一直沉默得像块磐石的健太郎。这个前浪人,曾是某个小藩下级武士的儿子,如今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健太郎,” 黑尔的声音陡然加重,像一把锤子敲打在铁砧上,“告诉他们,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健太郎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右手死死攥紧了腰间的肋差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几秒钟,一个压抑着巨大痛苦、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幕府的代官…带人闯入我家…说我们…私藏切支丹圣像…是‘邪教’…是‘国贼’…不容分辩…全家…流放虾夷地…父亲…年迈…受不了酷寒和鞭打…死在…流放的路上…尸骨…喂了北海道的狼…” 最后几个字,是从牙缝里嘶吼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杀意。

“很好!” 黑尔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冷酷的认同。“这就是你的‘教义’!最纯粹、最炽热、最不需要任何书本解释的‘教义’——血债血偿的仇恨!去找那些和你一样的人!那些祖坟被掘、圣像被焚、亲人被流放惨死的切支丹遗民!那些躲在深山老林,像老鼠一样活着的信徒后裔!告诉他们——” 黑尔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直指人心,“我们不是那些只会祈祷、等待救赎的传教士!我们带来火与铁!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复仇!为了讨还这笔浸透了血泪的债!让他们记住亲人的脸!记住代官和武士的刀!仇恨,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点燃它,它会比任何枪炮都更有力量!”

他的目光随即锐利地转向阿明。这个精于算计的青年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阿明,你精通数字,懂得权衡利弊。商人的账本,有时候比枪炮更有用,它能无声无息地勒断敌人的喉咙,也能为我们打开紧闭的大门。” 黑尔的手指再次点向长崎的位置,“去长崎。混进去。找到那些被荷兰人排挤得快要活不下去的本地商人,那些对幕府重税恨之入骨的行会成员。不要空谈理想,给他们看得见的好处。告诉他们——我们有办法,让他们的货船不再被红毛鬼的夹板船故意刁难,不再被幕府税吏敲骨吸髓般课以重税!告诉他们,新的秩序里,公平的贸易将取代贪婪的垄断,他们的财富和地位,将建立在实力而非屈辱的贿赂之上!用账本上的数字说服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们在城里的眼睛和耳朵,成为我们血管里流动的银钱!”

最后,他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刚刚从后面岩洞检查回来的巴朗。巴朗的脸上还沾着硝石和硫磺混合的黑色粉末,眼神却异常明亮,如同燃烧的炭火。“巴朗,” 黑尔的声音带着一种原始的、近乎野蛮的鼓动性,“渔民不懂拉丁文的祈祷词,看不懂荷兰人的契约,更听不懂幕府官员文绉绉的禁令。但是——” 他猛地提高声调,“他们看得懂火!看得懂撕裂黑暗、焚烧压迫的火焰!带上两枚我们最好的火箭,去天草!找那些最绝望、最愤怒的渔民头领。不要废话,找个无人的礁石滩,或者废弃的晒盐场,点燃它!让他们亲眼看看,那拖着长长火尾的‘神罚’是如何尖叫着撕裂天空,如何将礁石炸得粉碎!告诉他们,这不是荷兰人的大炮,也不是幕府的‘国崩’,这是属于被压迫者的‘天火’!是烧毁海禁令、烧毁荷兰人商馆、烧毁那些高高在上吸血的领主老爷们的‘天罚’!让他们看看,力量,就在他们手中!让他们记住那火焰的形状和声音,仇恨和希望,会像这火箭的燃料一样,在他们心里干燥、混合,等待着最终的点燃!”

黑尔从木箱上跳下,沉重的靴子砸在地面,扬起一片灰尘。他不再看任何人,走向那仍在散发着余温的反射炉,背对着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行动。现在。记住你们的‘教义’,记住你们的使命。铁已磨利,火已备好。让我们看看,这九州的风,将因谁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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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白银与硫磺(1634年2月,总督府)
总督府的会客厅里,塔富尔总督正用银质小刀剔着指甲缝里的硫磺粉末。黑尔将锡制圆筒轻轻放在镶嵌珍珠的乌木茶几上,筒身反射的冷光在总督浮肿的眼袋上跳动。

"阁下可知道,去年从阿卡普尔科运来的白银少了三成?"黑尔用西班牙语说道,手指在圆筒上敲出《马太受难曲》的节奏。侍从刚想上前,被总督抬手制止。

桑切斯神父的法袍发出窸窣声响:"这与主的羔羊有何干系?"

黑尔旋开筒盖,十二枚铅弹滚落在丝绸桌布上。他拾起一枚对着烛光:"碧瑶矿脉的伴生铅,含银量是波托西矿的三倍。"弹体凹槽里,未打磨干净的银屑在火光中闪烁如泪滴。

总督突然倾身,肚子撞得茶几晃动:"那些该死的荷兰人——"

"——正在用日本白银购买澳宋的水泥。"黑尔接话,从袖中抽出一卷丝绸,"平户商馆去年的交易记录。有趣的是..."他展开布料,露出用硝酸银写的隐形字迹,"他们采购的硫磺量是军需的三倍。"

多明我会修士的呼吸变得粗重。黑尔突然改用拉丁语:"『那行毁坏的可憎者站在圣地。』"他指尖点着丝绸上渐渐显形的长崎地图,"德川幕府允许荷兰人在出岛建棱堡,却禁止我们的传教士登陆。"

总督的翡翠戒指在桌面上刮出刺耳声响:"即便给你硫磺和船,靠几个农民能成什么事?"

黑尔从怀中取出个铁盒。盒盖掀开的瞬间,会客厅充满刺鼻的硝酸味。十二枚铜制雷管躺在天鹅绒衬里上,每枚都刻着不同的贵族纹章。

"岛原有三万切支丹,天草有两万破产渔民。"黑尔的声音像在诵读弥撒,"只要五百支火绳枪改装成膛线枪..."他忽然将雷管倒进银杯,倒入半杯雪利酒,"再加上碧瑶的银矿分红..."

酒液中的铜管开始嘶嘶作响。总督的侍卫冲上前时,黑尔已经用丝巾包住银杯扔出窗外。三秒后,庭院里传来闷响,惊起一群白鹭。

"二十吨硫磺。"总督擦着额头的汗,"但我要看到年底前岛原的骚乱。"

"如您所愿。"黑尔鞠躬时,袖口落下一粒铅弹,滚到总督镀金的鞋尖前,"毕竟,『恺撒的物当归给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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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0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意思了,黑尔这是终于想起来到自己老家拉队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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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训练场上的插曲
马尼拉驻军的训练场笼罩在火把跳动的光影中,三十名西班牙重骑兵的盔甲在夜色里泛着冷硬的幽光。指挥官费尔南多·德·科尔多瓦骑在披挂全套马铠的安达卢西亚战马上,镀银胸甲中央的哈布斯堡双头鹰徽章被火光映得狰狞毕现。他睥睨着二十步外正在组装发射架的黑尔弟子,鼻间发出一声嗤笑:
“保罗修士,您这些会冒烟的竹竿,是要给德川家光放烟火贺寿吗?” 镶着貂皮的披风在夜风中扬起,露出腰间一柄装饰过度的骑兵剑。
马科斯半跪在沙地上,用黄铜六分仪测量着发射架仰角,头也不抬地应道:“阁下,在吕宋丛林里,伊洛科人的毒箭能让最勇猛的士兵烂掉四肢——但我们的‘烟火’把他们的寨墙连人带屋送进了地狱。” 他故意用铁扳手敲了敲火箭弹的铸铁外壳,沉闷的金属回响惊得战马不安地踏动铁蹄。
科尔多瓦的副官突然策马上前,马鞭直指健太郎腰间的打刀:“让这些黄皮猴子滚开!战场是绅士的……”
话音未落,健太郎手腕翻转。刀光如冷电劈过,副官头盔顶端的红缨齐根而断,飘落的羽毛正落在马科斯调整的象限仪上。
“现在,您的绅士需要新装饰了。” 黑尔平静的声音穿透死寂。他走到发射架旁,手指抚过刻在导轨侧面的拉丁文铭文——Ignis Dei(神之火)。
骑兵冲锋的毁灭预演
科尔多瓦脸色铁青地挥手下令。重骑兵们组成经典的楔形冲锋阵列,长达四米的骑枪斜指夜空,马铠碰撞声如闷雷滚动。三百码外的沙丘上竖起十具披着幕府具足的草人靶,这是总督府为“演习”特批的装备。
“点火!” 黑尔的命令短促如枪机叩响。
巴朗手中的火绳触及引信。三枚康格里夫火箭发出毒蛇般的嘶鸣,拖着橘红色尾焰腾空而起。第一枚在骑兵阵前五十码处轰然炸开,填充了硫磺与鱼脂的燃烧剂泼洒出直径十米的火网;第二枚精准掠过冲锋队列头顶,在靶群中央爆裂,飞溅的陶瓷破片将草人撕成燃烧的碎片;第三枚竟是哑弹,旋转着栽进沙地。
“玩具终究是玩具!” 副官刚嘶喊出声,那枚静默的火箭突然从沙中爆射而起,拖着扭曲的轨迹撞向观礼台!
惊呼声中,马科斯猛扑到配重箱前。他扯断引信,抡起铁锤砸向发射架转轴。倾斜的导轨在火箭触及观礼台帷幔前将其导向天空,燃烧的弹体最终坠入大海,炸起冲天水柱。
血与沙的教训
硝烟散尽后的训练场如同炼狱。受惊的战马将骑手甩下鞍鞯,燃烧的鱼脂粘在铁甲上滋滋作响。科尔多瓦的战马前蹄深陷沙坑——那是火箭预埋爆破点炸出的陷坑。指挥官本人被压在马腹下,镀银胸甲豁开一道裂口。
“阁下感觉如何?” 黑尔蹲在科尔多瓦面前,将一枚未爆的陶瓷破片放在他染血的护手上,“这种破片取材自修道院废弃的圣餐杯。上帝之物,终归上帝。”
西班牙指挥官咳着血沫嘶吼:“魔鬼!你们在战场上也会炸死自己人!”
马科斯默默递上发射架的设计图。黑尔指着复杂的闭锁机构:“真正的魔鬼在这里——安全栓需要三人同时操作才能解除。您刚才看到的是……” 他目光扫向副官,“人为破坏的后果。”
桑切斯神父颤抖着在废墟中划十字,圣水瓶里的水早已在混乱中泼洒殆尽。黑尔拾起半截烧焦的骑枪,突然将其插进沙地。他从怀中取出个铁盒,盒内十二枚铜制雷管排成十字。
“五百支改装火枪,三百枚火箭,二十吨硫磺。” 黑尔将铁盒塞进科尔多瓦开裂的胸甲内,“配上您的骑兵,三个月内,九州的白银港就是西班牙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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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

发表于 前天 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的这么快?
不论年龄,种族与贵贱,坟墓是人们最盛大聚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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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节:信徒启程
甲米地港的晨雾如浑浊的棉絮般缠绕在桅杆之间。巴朗弓着腰,将标着"圣油"的木桶一个接一个滚上"圣母慈悲号"的甲板。这些特制的橡木桶内层涂着沥青,确保里面的硝酸钾不会受潮。当他搬运到第七个木桶时,桶底突然传来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那是藏在暗格里的膛线拉刀。
健太郎站在舷梯旁,手指抚过米涅步枪的枪管。他突然按住阿明正在核对的账本,指甲在"引信长度:十八寸"的数字上划出凹痕。"错了。"浪人的声音比晨雾更冷。
阿明皱眉翻开记录册:"按马尼拉的平均湿度——"
"九州正值梅雨季。"健太郎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发黄的纸,那是潜伏在长崎的切支丹送来的天气记录,"火药受潮率会高三成,引信必须加长两寸。"
黑尔站在铸铁锚桩旁,怀表的齿轮声几乎被潮汐吞没。马科斯从雾中走来,皮靴上沾着修道院地窖特有的霉斑。"最后二十桶硝石藏在告解室下面,"他压低声音,"那个多明我会的老修士,我往他酒里加了鸦片酊。"
黑尔没有回应,只是将怀表翻过来。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Tempus omnia revelat(时间揭示一切)。
"让健太郎负责天草的武器作坊。"他突然改用英语,"No martyrs, only survivors."
马科斯的手攥紧了发射架调节螺杆。他听懂了弦外之音——这是对另一个穿越者的警告。
"科尔多瓦的骑兵队下个月出发。"马科斯同样用英语回应,"但真正要小心的是西南方......"
黑尔的目光刺破雾气,望向西南海面。那里是元老院商船经常出没的航线。"记住,"他突然提高音量,改用日语对所有人说,"如果看见挂着铁拳旗的蒸汽船,立即销毁所有图纸。"
阿明手中的羽毛笔突然折断。墨汁在账本上晕开,像一团扩散的血迹。"澳洲人...真的会插手?"
"我相信他们肯定在蛰伏在那里。"黑尔从怀中取出一枚变形的弹头,那是他在摩苏尔突围时从肩胛骨里挖出来的,"会冒着蒸汽的船,只有澳洲人能造。"
健太郎的瞳孔骤然收缩:"您是说......"
"德川幕府不过是困兽犹斗。"黑尔语重心长地对弟子交代道,"真正的猎人在等待我们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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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风雨欲来
长崎丸山町的料亭“浮舟”,纸灯笼的光晕在秋夜的湿气中氤氲。商人森屋重兵卫独坐雅间,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算盘。几粒乌木珠子上凝结着暗红的血痂,那是今早一个莽撞的浪人刺客溅上的——目标本是他对面那个趾高气扬的税吏,血却污了他新誊的账本。

“荷兰人欺人太甚啊,森屋桑。”屏风后转出“浮舟”的老板娘阿菊,她轻巧地撤下冷掉的酒壶,换上温热的,“把明国生丝的价格压到三贯一担,幕府却要抽四贯的税。这买卖…还怎么做?”她叹息着,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同病相怜的愁绪。

森屋没说话,只是将手伸进和服内襟,冰凉的肋差刀柄给了他一丝虚幻的慰藉。绝望像墨汁滴入清水,在他心头缓缓晕开。就在这时,屏风后一个刻意压低的少年声音响起:

“如果…荷兰商馆消失呢?”

森屋猛地抬头。屏风被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推开,露出少年阿明那张早熟而精明的脸。他不是“浮舟”的杂役,而是岛原那边来的联络人。阿明没有客套,径直将一个沉甸甸的黑漆木盒放在榻榻米上。打开,里面不是预想中的小判金或南蛮银币,而是十二枚黄铜铸造的管状物,冰冷、沉重,表面蚀刻着陌生的家纹——那绝不是日本任何一个大名的纹章。

“岛原的兄弟们,缺铁炮,更缺硫磺。”阿明的声音如同耳语,却带着刀锋般的锐利。他蘸了点清酒,在光滑的席面上迅速勾勒出几条交错的航线,“作为回报…绕过幕府、直达明国的生丝航路,从长崎到漳泉,今后只认您森屋重兵卫的船旗。”

窗外更鼓沉闷地敲响了三下。森屋重兵卫枯坐良久,目光在染血的算盘、冰冷的铜雷管和酒水绘就的财富航线上反复逡巡。最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吐出一个字:“好。”

更鼓的余音彻底消散时,森屋已站在临港一座不起眼的仓库门口。沉重的木门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仓库深处,二十担用草席包裹的硝石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盘膝而坐,借着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用一块白绢专注地擦拭着一柄长逾三尺的太刀。刀刃寒光流转,映照出主人脸上那道从额角划至下颌的狰狞疤痕。

“血樱组”的首领,浪人集团“鬼面”宗次郎。他头也没抬,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硝石,按约定价,一担不少。生意归生意。” 他停下擦拭的动作,将一块染着大片深褐色污迹的破旧账册随手丢进旁边取暖用的火盆。火焰猛地蹿高,贪婪地吞噬着纸张,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他冷酷的双眼。“不过,杀那些扒皮吮髓的税吏…这买卖,我们免费做。”
秋意渐浓,带着咸腥味的雨丝开始浸透岛原半岛的土地。一些不起眼的火星,正悄然汇聚,预示着燎原之势。

在天草滩,世代煮盐为生的盐工们聚集在一间破败的神社前。他们愤怒地传阅着代官新发下的年贡账册,上面的数字几乎榨干了他们最后一点活命的希望。几个年轻人从草席下取出几根粗陋的、绑着浸油麻布的竹竿——那是他们偷偷仿制的“火箭”。随着一声压抑的呐喊,火箭带着愤怒的火焰射向代官所的小仓库,准确地引燃了堆积如山的年贡账册。火光映红了盐工们麻木而绝望的脸,也点燃了第一缕公开反抗的烈焰。

在岛原城下町最热闹的游廓“玉菊屋”,游女小菊温顺地为一位醉醺醺的幕府下级军官斟满酒杯。她的笑容甜美,指尖却在微微颤抖。酒液里,融入了能让人昏睡不醒的药粉。当军官鼾声如雷地倒下时,隔扇被无声地拉开,两个眼神锐利的浪人闪身而入,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

长崎港外,一场“意外”的海上碰撞事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商人森屋重兵卫的货船“浪速丸”,在驶离港口时“不幸”撞上了荷兰东印度公司专门运输火药的补给船“黑潮号”。撞击点非常“巧合”,恰好位于水线以下。“黑潮号”迅速倾斜,装载着大量火药的船舱进水,引发了灾难性的殉爆。巨大的火球和浓烟冲天而起,将半边天都染成了不祥的橘红色。“浪速丸”也受损严重,但森屋重兵卫站在岸上,看着沉没的荷兰船,眼中没有惊慌,只有一丝深藏的冷酷和释然。荷兰商馆的威胁,暂时被解除了。

然而,最致命、最具煽动性的一击,却发生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在肥后藩一处早已废弃的银矿坑道深处,摇曳的火把照亮了聚集于此的数十名浪人和逃亡的切支丹信徒。一个名叫健太郎的年轻人,神色肃穆地站在高处。他手中托着一块乌黑发亮的磁石,磁石下方,用细线悬吊着一枚指南针。当健太郎将磁石靠近坑道岩壁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枚指南针不再指向南方,而是如同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旋转、摆动!

“看啊!”健太郎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大地在震动!神灵在发怒!德川幕府倒行逆施,连大地之灵都抛弃了他们!这废弃的矿脉,正是神启之地!神谕已降,圣火将燃!”

“德川的气数尽了!”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前藩士山田勘助猛地拔出腰间的打刀,声嘶力竭地吼叫。他几步冲到坑道口,将一张张贴在石壁上的幕府增税布告劈得粉碎!“这腐朽的幕府,只知盘剥我等!跟着圣火指引,夺回我们武士应有的土地和尊严!”

狂热的吼叫声在幽深的矿洞中回荡、叠加,如同地底涌动的熔岩,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三、福江岛的阴影 - 商人的饭局与零落的线索

福江蕃,澳宋商馆临海而建。二楼宽大的露台视野极佳,能将繁忙的港湾尽收眼底。驻福江商馆首席元老乔田至,此刻却无心欣赏海景。他正皱着眉,用一支澳宋自产的硬芯铅笔,在一本厚厚的航海日志兼商业备忘录上快速记录着:

九月十七,福江町米价骤涨三成。三井米屋以“盘存”为由闭门三日,市面哗然。平户藩米商佐藤言及长崎、岛原亦有类似波动,疑有巨量收购或囤积。

九月廿一,赴平户藩代官山本大人晚宴。席间山本大人兴致不高,其随从私下透露,平户城目付(监察官)藤田大人当街遇刺,凶器为一种改造过的短铁炮,威力惊人,刺客遁去无踪。席上山本大人抱怨近期浪人滋扰频繁,治安不靖。

十月初三,荷兰东印度公司商船“海鸥号”入港。按惯例检查其公开货物清单,发现火药一项标注为“压舱物”,数量却超常例五倍有余。荷兰大班范·迪伦解释为“预防海盗”,笑容勉强。

他刚写完最后一笔,一阵强劲的海风突然掠过露台,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焚烧皮革或劣质火药的味道。乔田至的鼻子很灵,这是多年经商养成的习惯。他下意识地举起手边那架精工打造的澳宋黄铜望远镜,调准焦距,扫向对岸的五岛列岛方向。

视野中,三条灰白中带着橘红色尾迹的烟柱,正从一片人迹罕至的海岬后袅袅升起,直刺铅灰色的天空!那绝非渔船炊烟,也不同于常见的火灾。乔田至的心猛地一沉——他在临高元老院的武器展示会上见过类似的景象,那是康格里夫火箭试验时留下的痕迹!一种原始的、但在这个时代足以造成巨大杀伤的纵火兵器!

“黑尔?!” 乔田至瞳孔骤缩。这个名字代表着元老院最危险的敌人,一个掌握着超越时代技术、疯狂搅动风云的“穿越者”。他将自已的触手伸向了日本,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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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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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牛逼,写的好啊。就是时间线好像和别的同人有点冲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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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油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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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15: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和切支丹运动同人有些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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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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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感觉像AI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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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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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9: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yq666qy 发表于 2025-7-14 17:53
怎么感觉像AI写的

我自已写了大纲和部分内容,让AI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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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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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2:5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战火重燃 残破的夯土城墙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荒凉。然而此刻,这座废弃的古城却成了沸腾的熔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农民,神情狂热的切支丹信徒,眼神凶狠的落魄浪人,以及少数披挂着陈旧欧式胸甲、目光锐利的身影,混杂在一起,人数远超万人。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劣质饭团的气味,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亢奋。  在最高处一处半塌的天守阁内,气氛截然不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日本商人服饰、面容却明显带着欧亚混血特征的年轻人——健太郎,正指着摊开在破旧矮几上的手绘地图,用流利的日语夹杂着拉丁语词汇快速讲解。他的眼神如同淬火的钢钉,闪烁着冷酷而狂热的光芒。  “幕府的走狗和红毛荷兰人已经集结!”健太郎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标注的联军大营位置,“他们以为我们依旧是拿着竹枪的贱民!以为他们的火绳枪和几门小炮就能像碾死虫子一样碾碎我们!愚蠢!”  他的目光扫过围在桌边的几人:几个本地的切支丹领袖,眼神虔诚而决绝;几个剽悍的浪人头目,带着亡命之徒的戾气;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健太郎对面,一个身材魁梧、留着浓密胡须、穿着磨损但保养精良的西班牙式胸甲和皮外套的中年男子——费迪南德·加西亚上尉。他曾经是西班牙在菲律宾殖民地军队的一名职业军官,如今是受雇于马尼拉某些“特殊渠道”(实为黑尔势力)的雇佣兵头子兼技术顾问。  “费迪南德上尉,”克莱尔切换成略带卡斯蒂利亚口音的西班牙语,“‘圣安德烈斯之矛’(指线膛枪队)和‘圣伊格纳西奥之火’(指火箭队)的状态如何?”  费迪南德上尉拿起一个粗糙的木杯,灌了一口劣质的烧酒,抹了抹胡子,声音低沉而自信:“‘圣安德烈斯之矛’有三百人,都是我从带来的老伙计和挑选出的最机灵、手最稳的日本小子。米尼弹药管够,那些前装线膛枪虽然老旧了点,但保养得很好,射程和精度足够让那些穿着漂亮盔甲的幕府老爷在三百码外就下地狱去见他们的八幡神!”他眼中闪过一丝职业军人的冷酷,“至于‘圣伊格纳西奥之火’,三十具发射架,配属六十名受过训练的炮手。虽然火箭准头看上帝心情,但康格里夫火箭的呼啸声和落地时的大火球,足以让最勇敢的武士变成瑟瑟发抖的鹌鹑!”  “很好!”健太郎眼中寒光一闪,转向本地领袖,“告诉所有信徒和农友!天父的惩罚即将降临在压迫者头上!我们将用红毛鬼和幕府走狗的血,洗净这片被玷污的土地!浪人众负责近战突击,当敌人的阵列被‘圣火’撕裂、被‘圣矛’刺穿时,就是你们雪耻的时刻!”  狂热的情绪在小小的天守阁内点燃,迅速蔓延到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十字架被高高举起,混杂着对幕府暴政的刻骨仇恨和对天国的狂热向往,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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