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皇恩卷--乐老二在北洋之三

乐在其中2

这个文章是讨论宋明招安，漕粮海运的帖子扩展而来的。
我感觉有些同人还没有意识到，宋明和平，漕粮海运能给澳宋带来的巨大利益。
铜陵采铜----乐老二治理北洋公司之铜资源方案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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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盐南调---乐老二在北洋公司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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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第三个。



照例是：乐老二简介
（熟悉的同人可以跳过。）

基本面貌：  一个boss级的反派元老。
基本特征：贪财、好色、阴狠、狡诈
基本体型：体型特征平平常常。就是身高稍高，勉强到180cm。

穿越前：
河南人。一个普通农村的普通农户出身。此人自幼就有神童之誉。小学期间垄断了所有的全年级第一名，毫无悬念的考进了全县唯一的重点中学。中学时学习也算优良，高考成绩中规中矩。被东北某大学的化工系录取，成为周围十里八乡第一个正经八百的大学生。读大学期间，乐老二迷上了除学习以外的一切事务。小说、篮球、电游、麻将。好在此人天赋尚可，大事也不糊涂。总算有惊无险，顺利的拿到毕业证书进入社会。
此后其在众多一二线城市流浪。日企，台企，韩企，民企都呆过。搞过研发，管过生产，干过技服，还客串过销售。活没少干，路没少跑。就是始终爬不出生化环材和小微企业两个大坑。微薄的工资积蓄被首付越拉越远。更遑论女友老婆了。走投无路的乐老二只好投了髡。

穿越后：
工作经历：
先是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基本劳动力。期间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还呆了一段时间的小黑屋。在一五期间，元老院工业大扩张处处都缺人。乐老二好歹是化工科班出生。于是进了化工厂搞三酸两碱。乐老二参加了氯碱车间的建设工作。这氯碱工业爆毒腐电，危险重重，大部分元老根本不愿意去。乐老二倒是老老实实在那里忙了几年。
后来造纸厂建厂，乐老二走关系调到了造纸厂工作。担任漂白车间主任。后来造纸厂因为环保需要整体搬迁到儋洲，乐老二也顺利升了半级当上了主管生产的副厂长。
澄迈大捷后，元老院势力大扩张。轻工部也通过了造纸厂二期建设的计划。此时乐老二提出应该尽早准备造纸原料的建设工作。其主动请缨要求到儋洲南部山区建设速生林场，种桉树为造纸厂提供可靠的原料。并获得批准。
乐老二在儋洲林场建设期间正好碰到儋洲大剿匪，儋洲林场也组织了民兵参与了剿匪平暴工作儋州国民三大队---乐老二儋州剿匪记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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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林场建设比较成功。属于一个元老院投资较少却收获较大的单位，也由此得到了文德嗣等一众执委的注意。儋州林场的建成---乐老二在儋州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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儋州丈田---乐老二在儋州林场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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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从林----乐老二在儋洲林场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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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陆攻略开展，伏波军进军两广。乐老二作为有一定行政经验的元老被文德嗣调到华南军司令部，担任储备干部。期间一直鼓吹与士绅和谐相处，间接控制地方。梧州事变后，元老院意识到全部控制两广有困难，于是乐老二得到重用。担任澳宋东莞县令，兼任元老院东莞工作委员会主任，全面管理东莞县，探讨元老院低成本管理地方的治理方案。
盐钞---乐老二在东莞之盐钞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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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计生办---乐老二治理东莞之计划生育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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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发生了宋明和议漕粮海运等事情，澳宋和大明和议。澳宋帮大明用海船运输漕粮。乐老二担任北洋公司总经理，负责漕粮海运事宜。明宋和议----乐老二方案 - 同人发布 - 临高启明论坛 - Powered by Discuz! https://lgqm.gq/thread-13141-1-1.html


背景一、
熊文灿：原大明湖广总督，因为丢城失地，又有人指责其暗通髡贼，被崇祯逮捕入狱。恰逢澳宋伏波军开展长江攻略，伏波海军攻击天津。熊文灿被放出来戴罪立功。熊打退了澳宋的进攻，又提出了招而不安，以髡制髡的平髡方略。被崇祯重新启用。宋明和议成功后被任命为大明漕运总督，负责髡务和漕运。
背景二、
北洋公司：明宋和议的产物。澳宋开展长江攻略期间，派出一偏师顺运河北上。宋明双方在运河作战期间，不知何人炸毁了洪泽湖高家堰。湖水泛滥，冲出了巨大的黄泛区，同时摧毁了运河。因为无法继续用运河漕运，于是大明在招安髡贼后，改为借髡贼的海船运输漕粮。此即为漕粮海运。
具体执行漕粮海运工作的就是澳宋北洋公司。此公司为元老院直属企业。同时也是大明漕运总督府的一个下属机构。半官半商，是一个奇怪的缝合怪。

乐在其中2

前言、

“三千万两银子！”熊文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髡贼居然要求朝廷赏赐三千万两银子，怎么可能？别说三千万两，哪怕朝廷能拿出一千万两白银，绝对能招兵买马把澳宋打的满地找牙，怎么可能还有招安的事情？
“误会，误会，熊督误会了”宋明和谈，澳宋方面代表乐老二赶紧解释“我们怎么可能还敢要朝廷的银子呢？”
“是这样，前几个月我们在江南抢了不少钱粮物资，加起来一共三千万两银子左右。”
这个 “抢”字听的熊文灿非常刺耳，心里不由的有了一些鄙夷。抢也就抢了，好歹也要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啊，比如什么合理负担，就能顺耳不少。
乐老二不知道熊文灿的想法，只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这毕竟是个麻烦，总要有个说法。将来文德嗣去朝廷当官，万一有人把这旧账翻出来。把人一扣，我们到哪里去找三千万两银子来赔呢？我们的想法，这笔钱就算是朝廷的赏赐了。这一页就算是翻过去了，大家以后都别再提。也省的将来有人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髡贼髡贼的乱骂。”
听到这里，熊文灿不由的露出了微笑。你们原来也知道被人髡贼髡贼骂的难受啊。嗯，恶恐人知，则恶中尚留善路。现在不要朝廷出一文钱，事情倒也简单。既然招安髡贼，朝廷自然没有日后再追旧账的想法。那些被髡贼抢走的钱粮，朝廷实在也没指望再要回来。
此时的熊文灿和乐老二两人还是识而不熟。被乐老二憨厚的外貌给骗了。等后来两人成了熟人，熊文灿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爽快同意。就算不知道乐老二打的什么主意，最后实在不行，只能捏着鼻子同意。熊文灿也决不可能如同现在这样一口答应。
这一答应，就掉到乐老二挖的大坑里去了。

一、
苏州府吴江县的士绅，谢远华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如今已经是春夏之交，天气慢慢热了起来。乡下大院的树荫下，凉风习习，比住在城里舒服的多了。躺椅边上有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有不少漂亮的小纸片。谢士绅手里拿了一张正在仔细观看。

这纸片还没手掌大，但相当结实。纸片正面上方印了四个字“皇恩浩荡”，字周围还画上了代表光芒万丈的射线图案。字的下面有一幅画。画中有一个脱去上衣的男子，男子背后个老妇一手举着油灯，一手用针在男子背后刺字。谢华云眼神很好，仔细观看能看出来刺的是“精忠报国”四个字。
坊间传闻髡贼是宋人后裔，掌握了不少汉唐秘技。看来不假。也不知道如此精细的图案，髡贼是怎么印上去的。
谢远华将纸片反过来。背后也印一幅图案。图中一个老农正在挥汗如雨的锄地。边上则有几个小字“劳动，创造美好生活”。图案下面则有一行大些的字“库平银100两收讫”，然后就是一串数字。
“娘的，就这一张纸，一百两银子呢。”谢远华暗自嘀咕。

去年闹髡，谢远华想都没想就带家人躲进了吴江县城。进了城才知道，髡贼不同土匪。髡贼船坚炮利，而吴江县城就在太湖边上。看着髡船天天在城边耀武扬威，谢远华吓的两腿发抖。好在县里的官员和澳宋私下讲和，掏了一笔赎城费保住了城池。
后来髡贼就被招安了。髡兵退了后，谢远华回到乡下的农庄。这时才知道自己藏的银子全被髡贼拿跑了。老管家说髡贼拿了个古怪的铁圈圈，到处探探然后就发现了银子。谢远华也搞不清楚真假。只能作罢。
前几天，髡贼来人叫谢家人去伏波军营。谢远华不敢不去，又不敢自己去。于是让老管家去跑了一趟。管家就从澳宋军营里拿回了这一箱子小纸片。
髡贼管这种纸片叫收条。他们说澳宋从谢家一共拿的钱粮牲口加起来价值8000两银子。所以发给了谢家80张收条。收条上都有一个编号，每张都不同，从一到30万。一张收条代表100两银子，30万张就是3000万两，代表朝廷赏赐给澳宋的3000万两银子。
就这样，谢远华的8000两白银变成了80张小纸片。谢远华无可奈何的看着手里的纸片，哭笑不得。
“朝廷还不如髡贼，至少髡贼知道记账。”谢远华不由的联想到了上交官府的银子，恰巧也是8000两。明面上这些银子被吴江县用于招募乡勇，修理城池。但谢远华知道实际上大多数都成了赎城费进了髡贼的腰包。
“髡贼抢去的钱，好歹还换成了小纸片。官府勒索去的钱，屁都没有。”一想到里里外外，这些钱其实都流进了文德嗣的腰包，谢远华更不满意了。
“官府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收钱第一名，打仗根本不行。”

谢远华手里的小纸片，因为上面印有皇恩浩荡四个字，很快就获得了皇恩券的名字。这名字显然比收条好听，给人以一种能当钱用的感觉。
皇恩券真能当钱用就好了。谢远华的银子被髡贼和官府搞光了。现在缺钱缺的厉害。
按理说谢远华不至于如此缺钱。髡贼打仗虽然凶悍，做事却挺节制。别说不会随便杀人放火，就是行军都是尽量保护庄稼的。土地才是农村的根本，农耕经济本身也不怎么需要花钱。但谢远华家有一半的土地是桑田。谢家每年的收入中，蚕丝的生意要占大半。
谢家自己其实也还好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真正缺钱的其实是谢家的佃户。这些佃户正常年景都要向谢远华借钱养蚕。谢远华也能乘机赚笔利息钱。现在谢远华没钱借给自己的佃户。损失了利息还是小事，佃户没法养蚕挣钱，回头佃户交不起地租，谢远华可就亏大了。
想来想去，谢远华决定还是去苏州府一趟。找找苏州织造局的沈秋风。沈是织造局里主管丝织的商人，谢远华的生丝主要都是卖给他。此人富可敌国，可以找他想想办法。大不了用蚕茧生丝抵帐就行。

乐在其中2

二、
苏州织造府内，沈秋风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在他面前一个穿了黄色外套的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十万匹丝绸，九十万两银子，今年八月十五以前必须送到宫里去。短了一丝一两，我剥你的皮”
织造府不是衙门却胜是衙门，织造府是皇宫的派出机构，代表的是全大明最恐怖的权力，皇权。沈秋风饶是苏州首富也一样吓的冷汗直冒。
“柳公公明鉴，今年草民确有难处。近来杭州突然冒出了一个凤凰山庄。他们也搞丝绸抢了我们不少的生意。”
“好大的胆子”柳公公闻听大怒“哪家养的杂碎，脖子痒了吗？”
“那凤凰山庄用的都是澳宋机器干活，可能和髡贼，啊不，元老院有联系。”
柳公公微微一愣，哼了一声说道：“管他是谁也不能坏了咱宫里的事情。”
见柳公公语气稍软，沈秋风赶紧磕了个头说道
“丝绸虽然困难，小的卖命赶工总有办法。就是这银子实在难办。丝绸要卖给东西两洋的商人才能换成银子。现在海运不通，洋商不来，我就是织好了丝绸也变不成银子啊。”
“洋商怎么好好的就不来了呢？”
“现在海面上都是澳宋商船，特别是北洋公司有很多船。他们直接把我们中国的丝绸运到日本去卖。洋商坐地就能收购到丝绸，自然不愿意海上奔波来我们这里购买了。”
柳公公想想说道：“北洋公司只是个运粮的，他们哪里来的丝绸。”
“那小人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北洋公司是从哪里买到的丝绸。”
柳公公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沈秋风。
“这点小事好办。你拿着我的名片去找北洋公司。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不要忘记自己髡贼的底子。现在朝廷看得起他，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们可不要不识抬举。去吧。”

离开织造府，沈秋风的内衣都湿透了。沈秋风思前想后，上海的北洋公司还是要去一趟的。做丝绸生意，北洋公司和澳宋髡贼决计绕不过去。
去上海很方便。坐上小火轮，沈秋风很顺利的就到了上海的北洋公司门口。北洋公司就在黄浦江边上，距离苏州河不远，下了码头几步路就到。
北洋公司大门紧闭，门口架着铁丝网。大门左右应该放石狮子的地方建了两个巨大的水泥岗亭。岗亭里面各架了一挺打字机。
沈秋风说明来意，门卫查了查预约簿，找到沈秋风的名字让沈签字。一个卫兵搜身后就让一个小厮把沈秋风带了进去。
北洋公司地方甚大，进去后七拐八绕，居然来到了一个澡堂。沈秋风在小厮的指引下脱了衣服，进了浴室。只见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水池，热气腾腾。池水清澈透明，能看见水池四周镶嵌着带有图案的瓷砖。一个大汉躺在水池里舒舒服服的闭目养神。
沈秋风小心的下了池子。水挺热。

“你就是沈秋风？”
那大汉突然发话。
“正是在下。”沈秋风猜测此人应该就是乐老二。
那人睁开眼，伸手从池边的石桌上取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沈老板喝点什么？”
“随意，随意”
“那就来壶我琼州的黎母茶吧。”
乐老二叫人进来，点了壶黎母茶。沈秋风边喝边四处观望。
乐老二又喝了几口茶，喝了茶后居然又吧唧吧唧的把喝进嘴的茶叶给吃进了肚子。那神态简直和头肥猪差不多。
“不是皮包水，就是水包皮。这还是我在扬州学到的。华夏神州果然名不虚传，比破南洋蛮夷强多了。”
舒舒服服的乐老二发出了感慨。沈秋风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沈老板来此何事啊？”
沈秋风立刻打起精神，介绍起自己的绸缎生意来。表示想和北洋合作。虽然沈秋风一直在强调这生意能赚多少钱。但沈秋风老于事故，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靠银子根本说服不了乐老二。至于什么宫里的势力，柳公公的名片，沈秋风是彻底的提都没提。具体怎么说服，沈秋风只能看情况决定。
沈秋风说完后，只见乐老二闭着眼睛，一脸的嘲笑。
“你沈老板怎么尽说些没用的东西。你老提破银子干什么？你的脑袋都不知道还能留几天？还和我谈什么银子，银子。有意思吗？”
沈秋风一听，乐老二好像话里有话，凑近问道
“在下愚笨，还请首长指点个明路。”
乐老二睁开眼，换了个姿势。认认真真给沈秋风讲起了天下大势，从西北到东北，什么中原西南。总的说来一句话，如今这大明的天下乱的很。
“就这情景，朱由检不知道缺钱缺成什么样子了呢？我估计这家伙快疯了。”
沈秋风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当今天子直呼其名。心里虽然很不习惯，但也不敢插嘴。
乐老二继续大放厥词
“他皇帝再牛逼，也只会拉屎，不会拉银子。想要银子还得从百姓身上拿。可是你觉得如今这朝廷还能从百姓身上榨出银子来吗？”
没等沈秋风回答，乐老二摇摇头。
“百姓身上榨不出银子，那就只能从商人身上榨。找几个奸商，杀头抄家，搞笔横财，也就算过关了。”
“如果从商人身上也榨不出来，就只能从官员身上榨。找几个贪官，杀头抄家，搞笔横财，也就算过关了。”
“如果从官员身上还榨不出来，就只能从皇亲国戚身上榨。办几个谋反大案，杀头抄家，搞笔横财，也就算过关了。”
乐老二说道平静，沈秋风却听的心惊肉跳。
“沈万三知道不，你的同行，正好也姓沈。缘分啊！”
乐老二大声感慨着。
沈秋风当然知道沈万三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惊慌，却不知道说什么。
“沈老板现在不要想着什么挣钱的事情。以沈老板的能力和实力。只要宫里不和你翻脸，沈老板啥都不干，躺平也能吃一辈子。而宫里什么时候和你翻脸，只取决于两件事。”
“一，朝廷的财政到底困难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真到了必须杀鸡取卵的时候。”
“二，朝廷里，把不把你当成一只肥鸡，到底要不要杀你这只鸡。”
“第一条，你决定不了。朝廷到底财政怎么样，有没有你那点钱根本无所谓。而第二条，你今年只要完成了朝廷的任务，那帮官员肯定把你当肥鸡。他们读书人只知道什么之乎者也，哪里知道挣钱的艰难。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你只赚了90万两银子。”
乐老二双眼盯住沈秋风，冷冷的说道
“沈老板今年完不成任务可能会死，完成了任务则肯定会死。”
沈秋风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既然乐老二能说出这话，自然是有原因的。于是故作惊慌说道
“还请首长给在下指条活路啊！”
“简单”乐老二语带双关。“上了船就是活路。”
稍后，乐老二又说道“你我首次见面，话不好多说。说了你也未必信。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沈老板若是有空，不如去我澳宋看看，权当旅游一番。如果不方便去两广，我元老院的贸易伙伴甚多。沈老板找个合适的人问问。其实以沈老板的能力，原本应该天宽地阔。只是如今的大明，实在不是让人做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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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吴江县的泰和缫丝厂成立了。
泰和缫丝厂是吴江士绅谢远华的产业。年初谢远华去找沈秋风借款，沈秋风却给他介绍了一个杭州的李姓商人。据这个李老板说，自己本来也是个做蚕桑生意的。前两年被凤凰山庄的赵老板给挤兑的做不下去了。但也因此看到了机器缫丝的好处，找人学会了缫丝机器的本事。一直想找个合作伙伴搞机器缫丝。
李老板向谢远华介绍了机器缫丝的好处。不但节省人力，质量更好，尤为重要的是节约了流通成本。原先蚕茧也好，生丝也罢，都是分散在农户各家各户的。要到织丝厂，必须经过层层采购。至少要经过两三道手转卖。不但浪费时间，而且每手至少要加价一成。
机器缫丝便宜量大。农户可以直接将蚕茧卖给缫丝厂。大量的生丝无需倒手，可以直接卖给织造局织丝。这里面原先倒卖生丝蚕茧的利润就都进了缫丝厂的口袋了。
谢远华一听就懂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沈秋风能不能收购缫出的生丝，以什么价钱收购。沈秋风倒手爽快异常，表明大家都是朋友，自然给个朋友价。至于购买澳宋机器的门路，李老板也有。机器价钱也还公道，而且可以分期付款。可以边挣钱边还钱。而且李老板还愿意借贷给谢远华的佃户，利息从优，可以用蚕茧抵账。
凭着谢远华在吴江县的门路。垄断吴江缫丝易如反掌。于是很快，泰和缫丝厂就办了起来。就在泰和缫丝厂热热闹闹开张的同时，三十里地外的一片小山丘上。吴欣蚕桑合作社也悄悄的开门了。
合作社的老板吴欣是杭州人，会养蚕。合作社主要卖蚕种，如果需要也可以孵化成蚁蚕后卖。此外还卖点养蚕的药。吴欣曾经拿着李老板的名片来找过谢远华，自我介绍和李老板有点亲戚关系，请谢远华照顾他的生意。谢远华没多想就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管养蚕的管事。后来听管事的说吴欣合作社的蚕种蚕药都挺好用的价廉物美。
这点小事谢远华当然一点没放在心上。谢远华现在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织造局派来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拿着苏州织造总管柳公公的名片。来意很简单，要钱。
谢远华当然不愿意给。已经和沈秋风说好了生丝的价钱，现在突然插进来一个太监来额外要钱，什么意思啊，说好的价钱能不算数吗？
小太监却说沈秋风说的不算数，沈秋风今年没有完成宫里给的任务。这些欠宫里的钱，沈秋风的合作伙伴就要出。
太监不懂商场规矩，一开口就漏了底。如果事情是沈秋风所为，确实挺麻烦。钱在沈秋风手里，他不出钱。谢远华的生丝是交付还是不交付。现在缫丝已经开始，蚕茧一天天的吃进，天天都要花钱。而且机器一旦开工轻易不能停工。一旦沈秋风搞事情，谢远华的麻烦就大了。
但现在沈秋风没掺和这事情，那就好办了。泰和缫丝厂和沈秋风的钱款往来都是通过杭州李老板进行的。织造局显然并不清楚这些内幕，所以也就插不进手来。
谢远华自然不会出钱。含含糊糊的拖，说现在沈老板不在，等沈老板从广州办事回来，自然会找沈老板商量这事情。宫里的事情都是通天的大事，总是好商量的。
小太监怎么说，谢远华只是打太极。反正收茧缫丝也就这几天的事。干完了活，银子进了口袋，然后再讨论呗。

没想到第二天，缫丝厂就停工了。
距离泰和缫丝厂不远的河道里，一条铁链横更其中拦住了众多茧船。铁链的一端锁在一根深钉入地的木桩上，另一端系在一株柳树的树干上。柳树的树荫里，几个衙役围着一张桌子喝茶。四周站立着一些百姓。
“这蚕茧从来都是不用交税的。都头您怎么突然想起来收钱了呢？”
桌子边上正喝茶的大汉，乃是吴江县的刘都头。刘都头眼睛一瞪
“什么税不税的，在不是税，是捐。这个可不是官府收的。是皇宫里的织造局收的。宫里要收丝捐，我一个小小的都头还能怎么办？”
百姓纷纷吵吵，说自己没钱，不同意交税。刘都头也不理睬，反正不交钱就不让过。双方正在僵持，突然从缫丝厂方向开来了一条船。
“谁把河道给堵住了，快快让开。我们谢老爷的船要过。”
船头站立的正是谢远华家的管家。管家话音刚落，就从船里跳出几个大汉，手持铁锤直奔栓铁链的木桩而去。
四周的百姓一阵欢呼。纷纷跑向自己的茧船。谢家的家丁，抡起大锤，咣咣几下就砸断了铁链。隔着河道，刘都头急的直跳。铁链一断，茧船纷纷开动。衙役们却只能干看。

当天晚上，杭州的李老板突然来到了谢远华家。
“小弟听说吴江这里出了事情，特地来打听打听。”
谢远华赶紧把李老板迎进客厅，向他介绍起了情况。
收钱的事情是织造局的意思。制造局小太监有柳公公的指示，刑房书办也不好拒绝。而刘都头一心想向上爬，自然积极的很。而吴江县令，虽然不希望闹出什么事情，但能拍拍宫里的马屁自然也是很愿意的。
现在虽然砸去了刘都头的铁链，但刘都头并不甘心。现在刘都头到处联系蚕茧收购商，衙役们决定下次直接抢蚕茧。抢到就买给茧商换取，反正织造局既然给了大家发财的机会，大家总要出力发点小财，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

“关键还是县太爷的态度。我们要给县太爷一些压力才行。咱缫丝厂盘子太小，压不住。必须把吴江的大粮户都搅进来才行”李老板出了一个主意
“去年为了招安髡贼，朝廷不是赏赐了髡贼一大笔银子吗？这笔钱可是咱江南的百姓垫付的。现在朝廷是不是应该给的说法。不然等秋赋开始就晚了。”
谢远华茅塞顿开，对啊。用皇恩券来搅和。皇恩券大家都有，吴江县令如果不让刘都头收敛一点，就在秋赋上找麻烦，看看到时候谁头疼。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谢远华就写了一个条陈第二天一早就递进了县衙。还故意放出了风声，一天时间全吴江都知道了此事。顿时谣言四起，纷纷说朝廷早就安排下了。今年秋赋可以用皇恩券抵扣赋税。只是大小胥吏会因此少了贪墨的机会，所以故意隐瞒。
下午县令的师爷就求见了谢远华，师爷告诉谢远华现在县令也说不动刘都头。刘都头仗着织造局的势力现在嚣张的很。县太爷也没办法，希望谢远华多多少少放点血，双方各让一步算了。
谢远华对此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具尸体横在吴江县城的南门。
尸体黑着脸，两眼外凸，嘴巴张的大大的，伸着舌头。脖子上勒着一根细麻绳。麻绳捆在一段结实的短木棒上，木棒又绕了几圈，把细麻绳深深的勒进了死者的脖子。
尸体距离城门不到十步，只要进出南门都要路过。来来往往的百姓几乎人人都认识死者。
吴江县的刘都头被人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远华惊讶坏了。赶紧让人去找李老板，但李老板早先就已经走了。谢远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却束手无策。
刘都头一死，没人再去拦截河道里的茧船了。缫丝厂的生意自然恢复正常。银子继续滚滚流入谢远华的口袋。向县里打听，刘都头死后织造局的小太监也就走了。县里正常上报了命案。上面似乎也没过分追究的意思。事情就怎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谢远华暗中派人去杭州打听。回来的人说，在杭州根本打听不到李老板的踪迹。谢远华苦苦想了一夜，又派人去暗中监视吴欣农业合作社。
合作社至少看起来没什么。老板和几个伙计挺积极，到处推销他们的蚕种。全吴江大大小小的村子他们几乎全跑遍了，所有使用了他们蚕种的蚕农都表示他们的蚕种很好。现在谢远华家用的蚕种全都是吴昕农业合作社的澳宋蚕种。
“以后咱家少和那个合作社往来”谢远华对管事说道
“那是不是咱以后不用他们的蚕种了呢？”管事小心翼翼的问
谢远华心里烦躁。不用澳宋蚕种，茧和丝的品质都不好。少卖钱还是其次，人家沈秋风根本就不喜欢这些差茧。坏了双方的合作关系才是大事。
沈秋风这家伙多半也和髡贼有勾搭，但谢远华已经上了贼船，不和沈秋风合作，自家的桑蚕生意还怎么做？
反正现在市面上的髡货是一天比一天多，吴昕这样的买卖髡货的也到处都有。
“蚕种什么的当然还是用他们的。但其他的事情不要搞。”

乐在其中2

四、
春去秋来。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
吴江县表明平静的很。什么大事也没有。一度沸沸扬扬的都头被杀案也破了。附近一个县里抓到个采花大盗，据这个大盗供述。他企图来吴江作案，不想在踩点期间被刘都头识破。打斗之中，杀害了刘都头。那采花大盗作案甚多，本来就是死罪。吴江县也就懒得将人犯提回，直接让别县并案处理了。
刘都头一死，县里都头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恰好刑房书办的腿突然不好用了。无奈下向县令递了辞呈。正常情况下，刑房书办的位置吃香的很，不花钱根本搞不到。但今年特别古怪，居然无人愿意当这个书办和都头。于是吴江县一时就没了刑房书办和都头。
没人管理衙役。今年的秋赋就有了麻烦。士绅大户纷纷要求用皇恩券抵账。县里自然不能同意。双方一较劲。粮差就倒了霉。下乡就挨打，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大小士绅不动，户房书办居然也使唤不动了。一个劲的叫唤说这活没法干了，天天闹着要辞职。
无奈之下，吴江县令只能采用自己师爷给出的主意：杀鸡骇猴。

距离吴江县西门十里的地方有个小镇，没什么正式名字，大家都叫他十里铺。十里铺上有个饭店，不大，但口味不错是个老字号。若是逢集，饭店周围还有些小摊。今天不逢集，十里铺也就这饭店有点人气了。
饭店大堂里，坐了几桌客人正在吃午饭。其中一桌客人刚吃了一半，突然 “砰”的一声。一把铁尺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抬眼一看七八个衙役正围着自己。
那客人吓了一跳。
好在拿衙役并不是冲着客人，只是一个劲的高叫：“老板，老板，有什么好酒好菜，赶去上来！”
进来的衙役有8人之多，一张八仙桌显然嫌挤。此时那客人已经逃开把桌子空了出来。衙役又赶走了一张桌子的客人，将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老板快点。大爷们吃饱了还要赶路。这个可是抗捐抗税的强盗，万一耽搁太久让这强盗的同伙把他抢走，你担待得了干系吗？”
说着，衙役指向门口。只见饭店门口瘫坐着一个汉子。光着上身，反绑双手，浑身都是伤痕。脖子上还系了根铁链锁在门上。
店家哪敢怠慢，赶紧上酒上菜。一桌子衙役边吃边喝。吆五喝六，其他客人个个默不作声。想离开，又被那被捆绑的大汉堵住了门。只能心里叫苦。
衙役们吃喝的开心，门口绑住的汉子却一个劲的哼哼
“水，给我口水吧。渴啊。”
有个顾客心软，向店小二讨了碗水。水还没递到那人嘴边，有个眼尖的衙役已经看见了。那衙役扑了过来，夺过水碗。
“干什么？你找死啊！”
衙役将水泼于地上，再将碗摔的粉碎，顺手给了那个顾客一个巴掌。
“奶奶的，抗交税赋的强盗喝个屁水。县老爷说了，抗粮抗税就这个下场。”
那顾客哪里还敢言语，灰溜溜的走了。
被绑的汉子哀求道
“官爷行行好，给我个痛快吧，我做了鬼也感谢你。”
衙役哈哈大笑，“好说，官爷我就给你个痛快。”
说着，衙役撩起衣裤尿了一泡尿。尿水浇在那汉子头脸上，那汉子渴的赶紧张嘴去接。可尿水浇了一头也没喝到几滴。
桌子边的衙役见状，一个劲的叫好。那尿尿的衙役，得意洋洋的收拾好衣服，转身向餐桌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衙役手捂胸口倒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蒙面人闯进了饭店。和蒙面人穿了一声灰绿色的紧身衣，头上套了一个黑色头套，两眼和口鼻开了三个洞洞。此人双手各拿了一支转轮手枪，左右开弓。
砰砰，砰砰砰。
大多数衙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到。只有坐在首座的反应极快，抓起把酒壶就扔了过来。怎奈急切间却失了准头，那蒙面人闪身躲过。反手一枪就打中了那衙役的胸口。
此时已是满屋子硝烟弥漫，那蒙面人边进边打，很快就把两支枪的子弹全打光了。蒙面人倒退两步缩到墙角，将右手的手枪插进腰带，开始给左手的手枪装子弹。
一见出了人命，有顾客就想跑。却发现饭店门口居然还站了一个蒙面人。两个蒙面人一样的打扮，一样也拿了两支手枪。左手手枪平端，右手手枪则收于腰间。第二个蒙面人既不进来，也不开枪。只是用手枪制住众人。
众人哪里还敢乱动。而那8个衙役已经全都中弹倒地。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转瞬间，先前的那个蒙面人已经将两支手枪都装好了子弹。拔枪在手，走上前挨个补枪。每个衙役脑袋上均补了一枪。8人顿时没了动静。
然后又是退后装弹。等再次装弹完成，双枪都插进腰间。门口的蒙面人也放下了枪，走了进来。随后居然又跟进一人。也是蒙面双枪，第三人用匕首将捆绑汉子的麻绳隔断。那汉子脱了捆绑，再看见那满桌的酒菜，两眼放光，扑上去就吃喝起来。
最先进来的蒙面人，对众顾客拱了拱手。
“乡亲们受惊了。弟兄此次前来，一不是为了发财，二不是为了寻仇。只是前来为民除害。这位王之成兄弟不是什么坏人，所谓抗粮抗税更是没有的。该交的皇粮一粒都不少。只是官府又是收辽饷，又是收剿饷。粮差小吏还要层层加码。朝廷收一两银子，他们就要收十两银子。王兄弟实在交不起。结果就被这群混蛋害的家破人亡。这群混蛋不死，我们老百姓个个都早晚没办法活下去。”
此时，那个王之成正在拼命吮吸着桌子上的一碗鸡汤。一个蒙面人在给王之成的后背上药，另一个则在剥死去衙役的衣物鞋子腰牌等物品。
为首的蒙面人喊道
“小二，帮忙倒碗水来。”
没等店小二动手，一个顾客将自己桌子上的一壶茶水递了过来。那蒙面人一愣，随即接过。
“谢谢了。”
蒙面人将那壶茶递给王之成。王之成打开壶盖咕嘟咕嘟的喝了进去。
为首的蒙面人转身继续说道
“我们今天虽然是替天行道，但这吃饭的家伙我还是想多留几天的。今天惊扰了大伙，也耽误了徐掌柜的生意，先抱歉了。”
这饭店的掌柜确实姓徐，一听蒙面人这么说，知道人家早知道自己了。赶紧缩头，躲在一边。
“今天的事情，大家该看不见的就不要看见，该听不见的就不要听见，该不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要是有谁在官府那里说了不该说的话。”
蒙面人一指地上的尸体
“我也不想说什么狠话吓唬自己乡亲，没意思。”

此时王之成已经吃喝了点东西，后背的伤口也上了点药。又披上了一件衙役的官服。一个蒙面人已经将衙役的衣服腰牌等全部打成一个大卷背在背上。
几人不再停留，带上王之成就走了。
出来门，一路沿着乡间小道急行。王之成自觉得根本不认识这几人，想问却没有机会。心想现在应该未脱险境，以后再说。走了没多远，路边树丛里转出数人。都是一样的蒙面打扮。只是后面几个蒙面人每人都额外挎了一支长枪。一行人连一个字都不说，只一个劲的向前走。一直走到一条河边，一个蒙面人取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河对面的芦苇从里立刻划出两只小船。
救王之成的蒙面人走到他面前问道
“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啊？”
还能去哪里？王之成跪下来说道
“小的现在早已无路可走，大哥既然救我一命，我这一百多斤就是大哥的。只要大哥一句话，水里也好火里也好，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那人呵呵一笑
“没那么悬乎，你要来参加我们也好。咱们一起打出个咱老百姓自己的天下来。”
王之成虽然听的不是很懂，但打天下三个字还是听得懂的。于是立刻跪下，磕了个头
“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我有几个过命兄弟也都是敢杀官造反的好汉，大哥如果不嫌弃，叫上他们一起如何？”
那为首的蒙面人说道
“我哪里是什么大哥。有些话现在不方便和你说，将来你会知道的。你就叫我们闯塌天吧，咱老百姓不把这烂明的天闯塌了，过不上好日子的。入伙的事情现在不急，你先把伤养好。日子还长着呢。烂明虽烂，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倒的。”
说话间，船已经靠了岸。一行人上了船，躲进船舱。两条船很快的就离开了。

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之中，一次杀了8个衙役。这案子自然惊天。查的鸡飞狗跳，却毫无头绪。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十里铺地方的王保长突然被惊醒了，有人在敲他家的窗户。
“谁？谁在外边。”王保长问道。
“我们是闯塌天的人。十里铺的案子是我们做的。来找王保长您说句话。”
王保长一听，魂飞魄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哪里还敢开门。满屋乱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外面又传来了声音
“王保长你把门开开。我们没恶意的。要是我们想办你，早就闯进去了。怎么会叫醒你呢？你这道木头门窗，挡不住我们的。你先把门开开吧。”
王保长一想也对。硬着头皮打开了门。本以为外面的强盗会闯进来。没想到外面的蒙面人，却并没有进来。反而对王保长说
“保长借一步说话。”
王保长走出家门，只见自家的小院里站了三四个蒙面的衙役。
“我们在衙门里的弟兄得到个消息。十里铺的案子，上面抓的紧。官府现在拿不到人，想抓你来顶缸。你怎么办？”
王保长一听吓呆了。
“事情官府也知道不是你干的。只是现在上面抓的实在太急。王保长不如外出躲几天，你不在，官府自然就要找别人顶缸。过了这阵，也就没事了。你看怎么样。”
王保长一听，是这个道理。回去和婆娘一商量，决定躲到婆娘的二姨那里去。于是赶紧收拾，带了个包裹就要走。
此时一个蒙面人却走到窗前，隔着窗子对王保长婆娘说道：
“嫂子莫着急。我们衙门里的弟兄也只是听说，未必就是真的。官府若是不来，最好。嫂子也不要乱说。万一官府真追查起来了。实在不行，嫂子就说保长被闯塌天的人绑架走了。他们自称就是十里铺犯案的人，要你出钱赎人还不准你报官。威胁你敢报官就撕票。你一个妇道人家，官府也不好太为难你的。”
保长婆娘一听赶紧称谢。然后一行人就离开了保长家。走了不多远，却停住了。
“我们怎么听说有人向王保长说了点不该说的话。”
荒郊野外，王保长的血顿时凉透了。
“确实有个叫二癞子说了几句各位大爷的话，但我可没上报官府啊。”
说着，王保长就复述了二癞子的话。二癞子也就是看见了一行蒙面人向西走了。光天化日，一伙人蒙面持枪而行，多少人都看见了。但大家有家有舍谁都不敢多嘴，就二癞子穷蛋一个，贪图官府的二十两赏银才去找的王保长。
蒙面人说道：“既然如此，保长带我们去找二癞子。我们和他说道说道。”
王保长带着这几个蒙面人来到村外的一个土地庙里。二癞子就住在那里面睡觉。
一个蒙面人走了过去，王保长正想一起过去。不想却被人压住了肩膀。王保长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
正疑惑间，那个蒙面人又回来了。
“一个”
几个蒙面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分开走了。只留下一个蒙面人站在王保长面前，边玩匕首边看着王保长。
很快几个蒙面人就揪着二癞子过来了。
“是他吗？”
一个蒙面人让王保长认人。王保长心里暗自叫苦，你们个个都知道蒙面，好歹也让我也蒙一下脸啊。这可如何是好。但这情况，王保长也不敢乱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
话音刚落，二癞子就被人捅了。几个蒙面人各捅几刀，虽然不多，但刀刀都在要害。二癞子只轻轻哼了一声就瘫倒在地死了。
为首的蒙面人用利刃割开二癞子的脖子，又纵切一刀直抵下巴。然后手伸进刀口之中，一阵乱摸居然把二癞子的舌头从喉咙处的刀口拉了出来。二癞子仰面而亡，那根舌头于是直直的冲天立着，诡异无比。
擦干净手上的血迹，蒙面人一拱手。
“王保长，咱后会有期了。”

十里铺的案子惊天动地，二癞子的死却悄无声息。其实二癞子就死在村西头的大道上。凶手也一点没有掩盖的意思。来来回回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连路过此地的货郎，推销蚕药的吴昕都看见了。但谁也不敢报官。本来应该当地的保长报官，巧的是王保长却又失踪了。如果别人去报官，万一官府来一句，人若不是你杀的，你来报官干嘛？
那可就要家破人亡了。
于是大家只好装看不见，几天一过尸体就臭了。大家再继续装闻不见。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谁都还不敢埋。只好推举一个本村老人去报官，说好了万一出事罚款大家分摊。
老人跑去衙门。
“我们村的二癞子，前几天死了。本来是要报告保长的，但王保长这几天不在。我来问问该怎么办？”
接待老人的是县令的师爷。现在书办都头都没有，衙役也被吓破了胆个个干活心不在焉。师爷自然不愿意多事
“那人是什么人啊，怎么死的。”
“就是一个闲汉，好吃懒做，又没家人有没产业，天天靠偷鸡摸狗为生。怎么死的，我们老百姓怎么知道。要不然请衙门里的仵作老爷去看看。”
其实二癞子身上有十几处刀伤，以及一根从喉咙里伸出的舌头。左右百姓不但知道他怎么死的，连死因都个个猜的八九不离十。但去报官的老人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字不多说。
老人不说，师爷当然猜不出。师爷只知道死了一个闲汉而已。
“仵作忙的很，怎么可能随便死个人都查呢。他什么时候死的啊”
“有日子了。具体啥时候咱也不清楚。这二癞子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在村外的土地庙里。好人家都不和他往来。现在天气热，尸体总这么放着不好啊。”
“你们去把他埋了吧。现在县里要忙秋赋的事情，忙完秋赋再说。”
“那我们就把二癞子埋到村西的野河滩吧，平常的野鬼都是埋那里的。”
“行，埋完后等你们保长回来了和他说一声。”

师爷如此处理也是常理。现在的吴江知县焦头烂额。一次被杀了8个衙役，而全吴江能办案拿人的衙役一共也就三十多个。如此一来，早先那个杀鸡骇猴的主意自然破产。户房书办直接撂挑子，此案不破根本没粮差敢下乡。
破案谈何容易，就是最后查出来是谢远华干的。那又准备怎么办？谢远华年初得罪了宫里的柳公公都屁事没有。县令早就打定主意，要办谢远华，除非宫里的柳公公出手办。只要柳公公出手，县令就帮忙敲边鼓。但让县令自己提着脑袋往石头上撞，那时决计不敢的。
但如此一来秋赋就非常麻烦了。吴江县令左右为难之时，他的老朋友乐老二来了。

乐在其中2

五、
北洋公司总经理乐老二本来和吴家县令是一点不认识的。北洋公司的任务就是漕粮海运，理论上只要把大明的漕粮从上海运输到天津就行。将漕粮从江南各地运输到上海是地方官府的任务。但去年髡贼大闹长江，各地的官船被洗劫一空，连官办的造船厂都几乎全被烧毁了。现在所有的官船几乎都在髡贼---北洋公司的手里。市场有了空缺，短时间内，诸多航运公司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建立了起来。明面上这些航运公司都是私人的产业。但实际上，这里面的水，深的很。
吴江县也成立了吴江航运公司。公司的主要股东就是北洋公司和吴江士绅，吴江县令也以“曹三光”的化名在吴江航运里占了干股。
虽然漕运还没开始，但吴江航运已经开始盈利了。拿到了好处，而且更大的好处马上就到。吴江县令自然和乐老二熟络了起来。
在四名警卫的簇拥下乐老二走进了吴江县衙。
乐老二是四名警卫人人都是一长一短两只枪。短枪自然是制式转轮手枪。长枪却是北洋公司自制的。
元老院一直缺枪，好容易造点枪也更愿意出口换钱。乐老二狮子大开口，一口气要两万支枪自然不能满足。于是北洋公司获得了从大明购买和改造武器的权利。
乐老二本来想自制sks半自动。子弹的问题容易解决。北洋公司找了个做铜锣的铜器作坊。向他们采购铜带，然后用北洋自己的冲压机冲压弹壳。虽然数量不大，但满足连级建制使用还是可以的。但半自动步枪实在不好造。按理说图纸样品都有，机器原料也不缺。从澳宋购买的原料钢铁品质也没问题，就是枪造不好。能打，但精度糟糕，寿命更是惨不忍睹。乐老二也没办法，很大技术细节就是没办法从大图书馆查到。乐老二只能让北洋枪械继续慢慢磨合技术，造几十条枪先让老兵练着。
半自动搞不好，但五连发却挺顺利。仿制的五连发滑膛霰弹枪虽然射程差点，而且因为用的是黑火药发射，对枪支保养要求挺高。但确实作战效率高了不少。乐老二先把自己的警卫连和北洋的特战连装备上了。因为这种澳宋款的五连发口径和南洋步枪一致，而且也是滑膛的。乐老二给这种武器起了一个颇为灰色的名字----水战型南洋步枪。算是从大明采购，然后北洋后加工改造的一种南洋步枪。有了几个见过血的老兵拿着水战型南洋步枪保驾，乐老二胆子大了不少，也敢去大明的红色地区乱转了。
进了吴家县衙。
二人一见面，乐老二告诉了吴江县令一个情报。
今年年初，有个朝鲜商人向澳宋订购了一批枪支，手枪步枪都有，说是朝鲜国王要建一个卫队。后来，澳宋突然发现朝鲜国王根本没建什么卫队。仔细调查才发现，这批枪被朝鲜的官员偷偷卖给了后金。更严重的是，这些枪支并没有被送去辽东，而是偷偷运来了中国江南。
乐老二有朋友偷偷告诉乐老二此事。乐老二很担心出事，于是过来告诉了吴家县令这个情况。
一听这事，吴家县令觉得真是瞌睡送枕头。把十里铺的案子推到辽东皇太极哪里最为方便。后金攻城夺地，杀人无数。来江南杀几个衙役，还算事吗？
于是吴江县令告诉了乐老二十里铺的案件，估计此案正是后金所为，希望乐老二帮忙将此案算到后金头上。乐老二不置可否。
“破案的事情我不懂。反正我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关心的是漕运。现在后金插手江南，太湖最为危险。一旦出事情，咱两都跑不了。”
按乐老二的建议，在吴江县的太湖码头附近修一个结实的粮仓。收到的粮赋直接放在里面，现在的粮库距离码头太远，万一湖匪偷袭漕粮搞不好会有损失。
吴江县令手头却有更重要的事情。
“修粮仓的事情好说。现在本官焦头烂额，秋粮收不上来，还谈什么漕运。”
吴江县令告诉乐老二，如今湖匪猖獗，一下子打死了8名衙役。各地刁民乘机作乱。一个个都不肯纳粮。更有个叫闯塌天的匪徒搞了个什么红黑帐。衙役保甲们干了什么都记账。每干一件不合闯塌天心意的就记个黑点。搞的衙门里人人自危，县政完全瘫痪。也不知道这闯塌天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鬼主意。
乐老二心说，你不知道可以问我啊，没准我知道这鬼主意是哪里来的呢。但表面上却是两手一摊
“这种民政的事情，我哪里懂呢。我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冯师爷，你看看能有什么办法吗？”
一个手拿羽扇的书生，站在乐老二身边。接口回答道：
“此事难办。”
但随即又说：
“却也能办。”
吴江县令一听有门，赶紧问道
“还请先生教我。”
“完粮纳税，本来天经地义。现在有了麻烦，原因其实不过四个字。法不责众。要解如今的麻烦只要把这个众字解了就行。”
那师爷微微扇了扇手中的羽扇
“我们可以让当地的士绅选出代表，说官府只和士绅代表谈判秋赋之事。只要士绅选出代表，区区几个代表怎么处理不行。搞定了代表，其余人等自然势如破竹。士绅一旦站队官府，哪有收不上赋税的道理。”
吴江县令一听大喜， “好主意”
乐老二见状说道
“既然如此，冯师爷就留在吴江县处理此事。顺便把码头新粮仓的事情给办妥。”

交代完后，乐老二匆匆离去。冯师爷则留在吴江县一阵忙活。和各士绅谈来谈去，终于说服士绅选出了五名代表。
代表虽然选出，谈判却很不顺利。士绅开口就要官府承认士绅垫付的朝廷赏赐。小小的县令如何有权利同意。县令最关心的税赋问题，却根本没得谈。士绅完全不关心朝廷征粮是多是少。反正人家士绅压根就不需要纳粮。朝廷今年要增加一成的税赋，就增加呗。你能收上来就行。
现在的问题就是官府靠自己收不上赋税。官府希望士绅帮助，但要士绅帮助就不能空口白牙的要求。吴江县令此时才发现事情比想象的更麻烦。
这时，乐老二的一封信给县令解了围。信上说吴江县的麻烦，全苏州都有。所以乐老二和苏州知府周兴明商量妥当，把全苏州的士绅代表都请到苏州去，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秋赋的事情。吴江县令求之不得。于是在北洋公司保安的带领下，吴江县的五名士绅代表去了苏州。
谢远华毫无悬念的成了吴江县的士绅代表。苏州谢远华常去，而这次乐老二请大家去的地方更是熟悉。居然是沈秋风的宅邸。原来沈秋风去了杭州几次，看上了杭州凤凰山庄的丝织机。沈秋风要买澳宋的丝织机，但手头缺钱，于是把自己在苏州的宅邸卖给了乐老二的北洋公司。北洋公司将其改造成了北洋公司驻苏州办事处。这次乐老二请全苏州的士绅过来用的名义就是庆祝苏州办事处开张。
谢远华在苏州见到了很多士绅，因为交通困难好多人以前是只闻其名，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见到了一个熟人，杭州的李老板。李老板让谢远华放心，说乐老二为人豪爽的很。这次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江南漕粮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认识一下江南的士绅朋友。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向自己说，自己可以向乐老二转告。
谢远华知道李老板背景很深，敬而远之。只简单的表示了一下感谢。但谢远华和各县的士绅代表吃吃喝喝，倒没什么隔阂。吃喝间，有士绅提到了乐老二担任东莞县令期间搞的东莞议会。
据熟悉髡务的士绅说，乐老二治理东莞基本什么都不管。东莞的一切县务都交给东莞士绅负责。这些东莞士绅组成东莞议会，有什么县政需要决议时就在议会里进行表决。只要同意的议员多，决议就通过。反对的议员多，决议就否决。无论是丈田，收税，任免胥吏，组织徭役，无不是议会的权力。只要完成了上面的税额，下面的事情乐老二完全不管。唯一的缺憾就是要入议会必须交税，交税越多，入议会更容易。
对这件事情，士绅代表分成两派。有人认为乐老二的这个办法好。县政都控制在士绅手里，免得受胥吏的勒索。但也有人认为乐老二的办法再好，也是要收税的。比起大明优待士绅还是不如。最好二者兼顾，既让士绅议会控制县政，又不需要士绅交税。
谢远华知道二者兼顾明显不现实。两相比较，谢远华本来应该喜欢免税的大明。但现在谢远华开了一个机器缫丝厂，厂子里各种琐碎事情很多，银钱来往数目也大。为了上下打点，耗费也不少。如果真能向乐老二的东莞那样，所有胥吏都是士绅说了算，谢远华觉得就是不免税也无所谓。
有的事情有争议，但有的事情就没争议了。所有士绅都一致认为，大家替朝廷垫付了给澳宋的赏赐。朝廷理所当然应该有个说法。比如剿饷。既然招安了髡贼，节约了剿饷。用皇恩券抵扣剿饷合情合理。
士绅们的要求很快通过乐老二告诉了苏州知府周兴明。周知府如何肯同意。知府开出的条件是包税，只要士绅们能保证苏州的税收。多收一些税赋来抵扣自己手里的皇恩券完全没有问题。
乐老二又颠了颠了的把周知府的意思告诉士绅。乐老二是北洋公司总经理，算个商人。还因为负责运输漕粮，也有个漕运上海衙门管带的职务，算个从七品官员。由他居中传话最为合适。
士绅知道收税不易。大多数都不愿意包税趟浑水，但也有少数跃跃欲试。乐老二乘机让人鼓动士绅代表投票表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包税。
士绅从来没有搞过投票，自然不知道该怎么搞。乐老二却清楚的很。他让人从牌九店里买了好些牌九。在上面烫上印记作为选票。又找木匠做了一个一分为二的投票箱。两个紧挨着的投票口分别通向同意和反对的两个箱子。
乐老二请来的65位士绅代表进行投票，有45人表示反对包税，20人同意包税。这个结果一出，那些想包税的士绅立刻就打了退堂鼓。
消息传到苏州周知府处，周兴明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乐老二赶紧糊弄。
“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是东莞的陈子壮老爷想出来的。不用这个法子，任凭他们商量。估计商量到明年秋收也商量不出个结果来。”
周兴明一听也有道理。若任凭士绅商量，不了了之也是经常的。但如此一来，包税的法子却是行不通了。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接下来的日子里，士绅代表和周知府的师爷围绕着皇恩卷和税赋争来争去。乐老二却根本不关心皇恩卷的兑换。在乐老二看来，士绅代表投票否决包税方案才是大事。虽然没有明确规定规则，但客观上士绅代表在统一行动。这个事情意义重大。
士绅能形成组织就能改变力量平衡。一只老虎能咬死一个人，但一只老虎肯定打不过一百个人外加另外九十九只老虎。乐老二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士绅投票的办法固定下来。只要士绅能用投票的方法组织起来，必然挑战皇权。皇权天然必须完整。皇权的基础并没有任何事实依据。什么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其实都是假的，朱由俭的治国能力也不比任何一个士绅强。真正维护皇权的就是忠诚两个字。但正所谓只要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皇权一旦受到限制，皇权也就不再是皇权了。
这导致皇权根本无法妥协和谈判。不要说士绅，就是功臣良将，后戚兄弟都不知道被皇权杀了多少。以减轻税赋为核心任务的士绅集团必然会和皇权产生冲突。这个冲突一起，乐老二的机会就来了。
将来的宋明战争中，只要士绅能保持善意中立，伏波军就有把握摧枯拉朽。所以乐老二拼命协调，逮着机会就组织士绅代表投票。终于让士绅代表和苏州知府达成了一个简单的协议。
苏州知府上奏则，建议朝廷分十年赎回皇恩卷。但因为时间问题，赎回只能从明年开始。
士绅需要出钱在地方上组织保安团。保安团平时负责维护地方治安。在秋赋征收期间，保安团要帮助官府征收赋税。

乐在其中2

六、
谢远华回到吴江。立刻有样学样的做了一个投票箱，又做了一些选票。组织吴江全体士绅投票通过了组织保安团的议案。不需要学习，第一次投票，谢远华就利用职权在提案中塞进了私货。吴江保安团内部专门建立了一个水警队。所谓吴江水警队，其实就只有一条船。这条船是谢远华花钱购买的，自然也由谢远华使用。而买船谢远华根本没花现钱，这船其实就是去年髡贼抢劫的漕船。北洋公司给这些船加装了船用蒸汽机，然后出售。乐老二走通了德隆银行的路子，能给买船提供贷款。士绅代表买船还可以零首付。现在运河漕船被髡贼洗劫一空，原先靠漕运走私的货物运输完全停滞。只要有船，运输的货源不成问题。搞水上运输，只赚不赔。而且谢远华有了水警队后，再遇到有人阻碍缫丝厂运输的事情，手段多了不少。
对谢远华买船组建水警队，杭州的李老板非常热情。李老板还表示能帮忙找到会水战的人当保安团教师。谢远华知道李老板背景非凡，如何敢和李老板再有什么瓜葛。当即拒绝了李老板的好意。
要买船的人很多，但给船加装蒸汽机却很慢。拖了很久船才到手。船一到手，谢远华就安排这条船跑了一趟苏州府。蚕种，蚕药，消毒水买了一堆，运了回来。
谢远华想尽量不要和背景可疑的杭州李老板和吴昕再有任何瓜葛。这点小心思如何躲得过北洋乐老二的眼线。很快一份报告就送到了乐老二的面前。

在北洋公司安全屋里，乐老二看着报告。越看眉头越紧。看完后将报告递给身边的一个归化干部。
“通知一下吴江站，准备撤退吧。这个点亮了。”
归化干部看完报告后说道
“谢远华应该是发现了点什么，但可能不多。官府也未必知道。”
“别说什么可能，可能。敌后工作侥幸不得。”乐老二批评说
“撤是一定要撤的。可以有序撤退，把关系转交好。尽量减少损失。你派个人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的问题。”
乐老二拿回报告，又看了一遍。
“这个谢远华，有点本事啊。居然能看出吴江站来。我看他是既不想忠于明朝，也不想上我澳宋的船。想自己抓武装，搞出个自己的局面来啊。”
一听乐老二这么说，几个归化干部都笑了。
“这大明是真的不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你找一下老李，他不是和谢远华熟吗？考虑一下，咱怎么给谢远华挖个坑，下个套。他谢远华想脚踩两只船，咱非把他闪掉水里不行。”

未完待续
这个故事算结束了。下一个故事算一个新故事，讲述乐老二这么继续挑拨离间，继续渗透大明。

齐琪齐

赞美新坑

煤山战神朱由检

赞美新坑！

亚布里将

乐大爷威武啊！怎么能产出这么短小精悍，又不太监的文作？
期待新坑！！！

大白猫猫

赞美新坑！

前规划民达瓦砾

乐在其中2 发表于 2023-4-21 21:07
四、
春去秋来。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

乐老二的暴行在伪明前线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稍微优柔寡断一下可能就去陪冷元老了，但是滥杀显然也会把个别心向澳宋的人/组织推到对立面。

这里二癞子的剧情或许可以改写一下：
抓住二癞子不是马上捅死，而是因为某些愿意，先给他个机会说话。
“各位好汉果然找上来了，小人先为前两天多嘴赔个不是。这朱皇上的天下，一天天坏下去了，早晚要改头换面，各位好汉在山野行大事，或许正缺一个不起眼的死狗，在城里打听点消息。大家都知道我二癞子为了几两赏银找你们不痛快，绝不会怀疑我......”
但即使二癞子表达了想投奔，处变不惊的状态也像是能干成什么事，但还是被捅死了。

前规划民达瓦砾

乐在其中2 发表于 2023-4-21 21:08
六、
谢远华回到吴江。立刻有样学样的做了一个投票箱，又做了一些选票。组织吴江全体士绅投票通过了组织保 ...

谢远华这里也可以这样处理，一个有一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伪明人，本来可以帮助澳宋在伪明推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但是因为得罪了乐老二，被设计害死了。

整体剧情不需要有什么变化，只是需要添一些内容，表现出谢远华的生产管理才能，之前不愿意去贴澳宋，毕竟前两年两国还交战来着，但是其他远房亲戚有了解澳宋的，正在尝试把谢远华推到澳宋这边。还没等谢远华被说服，或者刚刚被说服，乐老二谋划的灾祸已至。

乐在其中2

前规划民达瓦砾 发表于 2023-6-25 14:01
谢远华这里也可以这样处理，一个有一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伪明人，本来可以帮助澳宋在伪明推广资本主义生 ...

谢是作为中间力量处理的。
主要是想说明，中间力量必须死。资产阶级必须象沈秋风一样，依附元老院，才有出路。希望在宋明之间搞平衡，死路一条。

前规划民达瓦砾

乐在其中2 发表于 2023-6-25 18:41
谢是作为中间力量处理的。
主要是想说明，中间力量必须死。资产阶级必须象沈秋风一样，依附元老院，才有 ...

以乐老二的人物形象，要中间力量谢远华去死当然是合理的，但是如果放到元老大会上讨论，恐怕他就不一定要死了。大会的讨论结果，更可能是拉拢中间力量，彻底干翻伪明之后再收拾中间力量。

前规划民达瓦砾

前规划民达瓦砾 发表于 2023-6-25 13:54
乐老二的暴行在伪明前线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稍微优柔寡断一下可能就去陪冷元老了，但是滥杀显然也会把个别 ...

我这里提出的建议，是为了突出乐老二的暴行虽然有合理性（能快速打出一片稳定安宁的局面），但是也会给元老院的长远发展造成一定的危害，留下一定的隐患，从而把小说的立意拔高一点。
毕竟要在更大范围内传播，小说不太好鼓励滥杀之类的残暴行为。

乐在其中2

前规划民达瓦砾 发表于 2023-6-25 19:48
以乐老二的人物形象，要中间力量谢远华去死当然是合理的，但是如果放到元老大会上讨论，恐怕他就不一定要 ...

让中间力量死就是最好的拉拢手段啊。
告诉商人们，在烂明的眼里，你们屁都不是。就是一个待宰的贱民。
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
只要能成长为资产阶级，元老院和资产阶级是一伙的，不存在将来收拾的问题。
杀人的是烂明，不是乐老二。
谁知道举报信是谁写的。就是没这封举报信。
封建官僚难道不会杀人立威来额外收税吗？

如果烂明是一个资产阶级政权。有基本的法制观念，谢就不可能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存在烂明的杀人求财操作，我们的先烈们抛头颅撒热血的建立法制社会干什么。
用法制来对抗专制本来就是降维打击。怎么会有什么隐患呢？

乐在其中2

前规划民达瓦砾 发表于 2023-6-25 19:52
我这里提出的建议，是为了突出乐老二的暴行虽然有合理性（能快速打出一片稳定安宁的局面），但是也会给元 ...

乐老二坑谢远华可不是单单一封举报信。
除非谢远华搞工商业的时候老老实实完全交各种捐税让自己的利润归零。否则他只要抗税，乐老二就会用他的名头杀官抗税。谢极难解释清楚这些事情不是自己干的。
谢想不想都被乐老二绑架成了一位抗捐抗税的人民英雄。
一开始就已经挖坑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