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52V 于 2022-9-30 23:47 编辑
第二章 投资的理由 “这？” “宝马，奔驰，罗尔斯罗伊斯，他们都曾靠航空业发家。我们航空航天实验室搞些这种副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倒不如说，这叫军民融合，可持续发展。” 布斯边解释边拉开车门。 “请。” 特侦队的两位一前一后落座，关门时，叶孟言顺手轻抚了下门框上的装饰木，虽然木纹没打磨上漆，皮革的缝线不均，金属切口粗糙，边条更是一根都没对齐，但作为元老院旗下的第一辆汽车，两人屁股接触的瞬间却产生了一种恍若回到旧时空的错觉。 布斯则是绕到了驾驶位上，拍了拍桃木打制的方向盘:“还不错吧。” 薛子良观察了一圈汽车的内饰，“从外貌上来说，我可以给个及格。” “以美系车的标准。” 布斯笑了笑：“仅仅是外貌？这可不是为了给你们推销搞出来的PPT展车，而是真正能动的实车。” “真的？” “双翼机我们都搞出来了，造辆能动的车算什么。关于合作的事，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没什么难言的，纯粹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虽然特侦队并不穷，但花钱的地方也是真的多，本年度预算去掉已有开支…”薛子良右手，那原本展开的五指正一一折回“…这笔钱实在是……” 见他还在犹豫，布斯便从腰间抽出一枚空包弹，塞入一般轿车上钥匙孔所在位置，随后拧上一个由米尼步枪枪机锉出来的击发帽，扳动击锤至待发位置，最后将中控面板上的磁电机开关拨到开。 而在他操作的同时，一名航空航天实验室的工人悄无声息的偷摸到了引擎盖的边上，打开油路的燃油关断阀，并推拉一个类似打气筒的玩意，这是为了给油箱进行预增压。 “那么，让咱们去兜一圈再做决定吧。” 他的话音未落，国家航空航天实验室一号机库的大门便露出了一丝阳光，在电机的吱呀声中，库门正缓缓开启。 砰！ 击锤落下，考夫曼启动器立即将空包弹的高压燃气转化为曲轴的动能，半秒后发动便完美的运行了起来。L401-29T2引擎的轰鸣声在机库内反射放大，震耳欲聋。随着大门不断开启，9月烈日的光芒迎面刺入三人的眼帘，热浪也随之扑面而来。 “走你。” 一档，离合咬合，发动机一声嚎叫，小车瞬间便窜出了机库的大门，在机场跑道上狂飙了起来。烈风野蛮的刮在三人脸上，土路的质感不经没有任何减震摇晃着三人的屁股，与21世纪的舒适不同，实在是野性感十足。作为乘客的两人都紧紧抓着门框，以免自己飞出去，因为副驾和后座根本没有安装安全带。 布斯顶着风喊道：“20马力，200牛米，两个前进档，一个倒档，最快能飙到七八十！” 他在说谎，实际上真正实用的多速变速器其实还没被造出来，连档把上的标注都是假的。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他今天说的谎已经够多了。 一拍中控，再一扳立式手刹，配合着来自旧时空的播放器中缓缓响起的《天鹅湖》，方向盘以适当的角度旋转，车尾便跟随着方向盘的动作，漂亮的在干土上漂移243度。油门被深深踏下，发动机再度高声轰鸣，车首如利剑般刺穿刚刚被轮胎扬起的沙尘，再度冲向阳光下的大地。当轮沿的线速度与大地重合时，又是一个漂亮的惯性漂移。 如何在没有变速箱的情况下展示车辆的性能？光滑的座椅与扶手，合适的减速比，抓地力不佳的马车轮，再配合一点点驾驶上的小技巧，当然，这是3小时速成的水平。 即便这样，特侦队的两人仍一言不发，这让布斯有些压力，或许对于真刀真枪干过的他们而言，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布斯不自觉的将油门踩过了限速器设置的阈值——所谓的限速器不过是油门踏板边上的半根雪糕棍罢了，踩断就行。 发动机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车子发疯般的冲向一号机库的大门，在快要撞上前的一刻一个转身，扬起一片尘埃，在音乐与阳光的碎屑中旋转舞蹈，其中还参杂着车架与轮胎的痛苦嚎叫，车身似乎随时会折成两半。 然而特侦队的两人依然没有作声。 即便事情并没有朝着最理想的发展，布斯也到了不得不把车给停下来时候。从汽车发动的那一刻他便开始了读秒，没有高速的冲压空气，也没有主动式散热风扇，光靠冷排本身的热容，此时的水温差不多该到极限了。 “怎么样，这玩意够给劲吧？” “卧槽，有一说一，比我想象的牛逼多了”，叶孟言似乎是刚回过味来，兴奋得忍不住从后排探身过来说到，“我还以为以咱们的工业条件，造出来的汽车也就是个大号马车，能在大路上晃两圈替替那些古董交通工具我就满足了，没想到……” “这玩意用的发动机是以前X1系列实验机上的那台，可以说是航空用动力下放，当然能飙到这种水平。” 前提是在牺牲动力系统寿命，去除多速变速器等“不必要”的设备以保证传动系统能在短时间内承受较高扭矩的情况下，毕竟这玩意的技术水平确实没比马车换发高多少。 当然，在某些时候，信息的选择性表达是必要的。 布斯一边面色不变的解释发动机的来源，一边将磁电机拨到关位，失去了火花塞帮助的内燃机就像濒死的野兽般，在嚎叫两声后便陷入彻底的沉默。 布斯看向薛子良，在叶孟言推动下，说不定他也会给出不错的评价。 可他并没有作声，只是坐在副驾位上，呆呆的望向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这让布斯有些困惑，台湾？日本？还是，太平洋的彼岸？ “喂老薛，你该不会中暑了吧？” 叶孟言叫道。 “不，不，没事，没事。” 薛子良这才转过头来，当布斯准备赶在漂移的余韵消去之前趁热打铁，继续大谈合作之事时，却突然发现这位掌控着元老院之剑的汉子，那粗犷的脸颊上，本应坚毅的眼角间，居然有微微泛红。 布斯震惊道：“真的没事吗？” 薛子良被问楞了，过了好一会，或许是终于意识到了对方的疑惑，他的手赶忙朝着副驾仪表台下方伸了过去——那是现代汽车上手套箱的位置，不过在这辆简陋的原型车上这并不存在。 或许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手忙脚乱好一阵，他方才停下手头的动作，答道：“抱歉，想到过去的一些事。你知道的，我虽然是华裔，但多少是个美国人。” “你们中国人说的，汽车文化，我也有过属于自己的车，后来……总之发生了很多事吧，很多很多，不过都讲出来就没意思了。” 他起身自顾自的起身，打开车门，抽出挂在胸前的钢笔。 “特侦队将会为国家航空航天实验室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他一边写一边说道。 “你确定吗，我们的经费？”叶孟言问道，但语气已不再是单纯的吃惊。 “我相信，国家航空航天实验室将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虽然…”，薛子良说着将脸转向布斯，用极为认真口吻继续道，“…目前来看，他们能提供给我们的大多是些只有纸面上光鲜亮丽的“残次品”而已。” 残次品？看着薛子良的眼睛，布斯的心跳足足快了1/3拍，这让他不自觉的吸了口气。 “不过，这并不足以构成阻止这次合作的理由。” 他收起笔，朝布斯挥舞了下文件夹板，以此展示他的名字，随后将其递到了布斯的手上。 “而且，出于私心，我也希望看见，一个超出单纯的利益的，不一样的未来。” 薛子良说到。 “合作，愉快……”布斯接过文件夹板，却怎么也组织不起接下来的话语。 在这尴尬的时分，一名不知何时来到临高试飞场的规划民特侦队员跑到三人跟前，两脚一并，一个敬礼，方才说到：“报告首长，对外情报局来电，希望您于1300前到指定地址开会，有要事通告。” 说完便递上一张微卷的纸条。 薛子良眯着眼睛看完纸条上的加密电文，抬头说道：“抱歉啊，看来我们得先离开了。” “没事，要不我送你。” 布斯连忙接到。 “算了吧，摩托小时还剩多少？”薛子良笑着答道。 “这……” “哪天有机会再让我坐坐你家双翼机吧，对了，也给孟言留个位啊。” 说完他便拉着一脸懵逼的叶孟言，走向了来时的方向。 留下布斯一人坐在车里，或许还有夏末的艳阳与暖风，还有 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咚咚咚 敲击声惊醒了布斯，他看向门外，发现来者是吴劳恩。 “哟，辛苦了。” 吴劳恩将结满水珠的玻璃瓶递至他手上，一瓶冰汽水，含糖，可乐味。 “要你当年没来参加穿越的话，离职后去开家PPT车企估计能给捞死。” “呵呵”，布斯摇头道，“最多也只是骗骗国人，或许这帮美国佬真有点车感。” “切。” “不过这笔小钱还是搞到了”，布斯将签有合作协议的文件夹板递给吴劳恩，又从白大褂的开缝中抽出了另一个文件夹板，文件夹板上列着一大串元老院属下各种部委的名称，他提笔在特侦队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小勾。 “到目前为止，咱们的胜率是29%，比我预计的稍微好点。” “X2系列原型机的预算？” “勉强够了，两台V8引擎，40副螺旋桨坯，翼梁，翼肋所需的木料，订购备用的滑油泵，磁电机，减速器，其他耗材，或许还能淘点临报废的L4引擎。对了，还有到明年6月的员工工资，扩编事宜……”布斯用笔尖敲了敲文件夹板，“两架，不出意外的话，勉勉强强。” “出意外的话呢？” “那1640航空器计划是铁定赶不上了。” “除非我能说服陆军购买更多的火箭……”吴劳恩说着摇了摇头，“高装填系数的设计，恐怕是不可能了。” “而且他们似乎也有了新欢。” 布斯说着，便将目光转向了跑道的对面。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临高试飞场，原本属于国家航空航天实验室地盘，那几乎空无一物跑道北侧上，突兀的树立起了一列巨大的机棚。 仿佛配合着他的话语，一艘刚刚离开机棚，滑行到跑道上的白色巨物，启动了他的引擎。 大型硬式实验飞艇，“安菲特里忒号”，在五百六十万升氢气的作用下缓缓离开地面，作为软式实验飞艇波塞冬号的姐妹舰，它于去年同步开工建造，虽然还未完全完工，但主体结构已基本成型。 在它的身旁，两台L401-29A1引擎共同旋转的轰鸣声彻底盖过了《天鹅湖》的婉转，直径超过10米，全长超过50米，巨大的浮空器在螺旋桨的推动下缓缓移动着，用他的身姿一步步蚕食着太阳光芒。 直到黑暗降临时，位于它身下阴影中的人们才终于能看清那个涂抹在它雪白的气囊上的巨大徽标。
“陆军航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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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10 21: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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