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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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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阶梯计划》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阶梯计划
作者ID北朝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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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大金法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东南亚内容关键字
攻略,军事,生产转正状态
待转正发布帖北朝原帖
【同人】阶梯计划(主要是讲越南攻略的)其他
第一章 天下大乱
第二章 阶梯行动
第三章 柬埔寨之春
第四章 劝进闹剧
第五章 革命党人金五六
第六章 丙子胡乱
第七章 东江镇的收复
第八章 南汉山城
第九章 忠清道狙击战与南汉山城的陷落
第十章 釜山防御圈
第十一章 意料之外
第十二章 紫川与生产建设团
第十三章 东方先启论与飞天道长
第十四章 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提前设立
第十五章 直隶、山东大逃荒
第十六章 开疆拓土,铸剑为犁
第十七章 一路向北,一路向西
第十八章 阮主的覆灭
第十九章 安南的征服与阶梯计划的结束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完结首次发布
2018-04-02最近更新
2018-07-13字数统计 (千字)
164.9








第一章 天下大乱

1635年也就是原时空的崇祯八年后金天聪九年,大明的江山已经摇摇欲坠。在大明的北方。后金出兵彻底攻灭了察哈尔部,八月庚辰贝勒多尔衮、岳托、萨哈廉、豪格攻灭林丹汗,获得了传国玉玺。在获得传国玉玺以后,岳托因为疾病留在了归化城,而多尔衮等率兵略大明山西,自平虏卫入边,毁长城,略忻州、代州,至崞县。在大明的内部农民起义军在明政府笨拙的围追堵截下,在陕西、河南、安徽、江苏、湖北进行了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战略动机,最后抵达南京附近的滁州、和州。而在南边原时空本不存在的澳洲人则发动了两广攻略。广州、肇庆、梧州相继沦陷。在一片内外交困之中,就连崇祯皇帝自己也觉得大明似乎是要完了。

   

而对于元老院而言,这一年也是焦头烂额的一年。对于从来没有控制和管理过大城市经验的元老院而言,管理广州这样一个大城市就足够让元老院伤透了脑筋,更何况元老院还要在完成剿匪、安民、筑路、平瑶和攻略广西的任务。是年八月广州的那场瘟疫战争更是彻底打乱了元老院的战略部署,在应付完来自大名的三路围剿以后,元老院显得精疲力尽。
广南阮氏当时和北方郑氏撕破脸才八年。所以还没怎么设置独立的政权运作机构。甚至还有一批官员是北方郑氏选派过来的。1635年是阮氏第二任领袖,阮福源在世的最后一年,他已经72岁了。1630年,死了妻子,1631年,死了最喜爱也最看好的长子阮福淇,1634年,他最为倚重的军师,陶维慈也死了。他唯一可以任用的重臣,只剩下了幼弟阮福溪。武将方面,不是年龄大了,就是年龄不够大。后来在《安南开国志传》中名声大噪的阮有进和阮有镒,如今刚三十出头,都还在军队下层接受磨练。再者,1631年阮福淇去世后,二子阮福澜被立为世子,但三子阮福渶一直不满,有争储的意思。阮福源在世的时候,阮主政权尚能勉强支撑。现在阮福源死了,北方郑梉就迫不及待的从水路开始进攻。像原始空那样。北朝的郑梉在日丽海门等候阮福渶的消息。结果十余天没有动静,于是郑梉决定班师。阮有镒、阮云胜趁机追击,击败郑军。取得胜利之后阮有镒开始继续加固在陶维慈时期修筑的柴磊和长德累防御阵军。而对于北方的郑主来说,天下也不太平。阮主虽然实力较弱,但是毕竟处于守方,而且他的军队有葡萄牙人训练,精于火器,战斗力并不弱;而内部,莫朝被彻底击败也才十多年。虽然莫朝已经开始向其进贡,但是在大明的庇护下,莫朝得以偏安高平,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南北夹击。
而更南边,占城国处于勉强没有亡国的状态。北方的芽庄已经被阮主攻陷。幸好目前阮主在此地的统治相当薄弱,仅限于征发粮食财货,偶尔强征壮丁。其残余的地区,在经历了与阮主的战争、与葡萄牙人在马六甲的战争以后基本是人丁稀少。整个占城国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作城市的地方,在海在海边的某些港湾,偶尔还能看到过去的废墟。
在原时空,17世纪更是被称为柬埔寨的黑暗时代。在这个时代柬埔寨被安南和泰国反复争夺。而在下柬埔寨也就普利安哥,今天安南最繁华的湄公河三角洲也快要丢了。自从柬埔寨的哲塔二世国王在1623年赢取了安南阮朝的六公主以后。这片沿海的土地就涌入了大量的安南难民。衰弱的柬埔寨王国无法抵挡逐渐增多的难民潮,普利安哥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变成了安南的土地,西贡的名称也是这时候出现的。不过现在当地还处在吉蔑副王的统治之下。这个柬埔寨副王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抵挡不了安南人进攻的,现在的普利安哥基本上就是安南人的底盘。所以自从五年前,平秋盛过来开设商站以后,这位副王对澳洲人那是相当的合作,对他来说捞一笔是一笔。
在这个时空,混乱就是一个血口大张的深渊等待着吞噬一切。但是对于野心家而言,混乱不是深渊,混乱是阶梯。但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元老院。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积攒了400年智慧和经验的穿越集团。现在元老院将要爬上混乱的这个梯子,他们的手一支伸向东南亚,一只伸向大陆。剩下的玩家们则终将坠落而亡,永无机会再试。



第二章 阶梯计划

对东南亚地区的开发提出的很早,邬德元老很早就提出了南进论,南进论的主要思想就是让在大陆保持彼此混战的均衡模式,临高乘这个空挡将主要力量投放到东南亚远至印度的贸易线上。这条线上可以提供除人口以外的其他大多数工业化资源。通过贸易中获取到的白银和粮食两项资源换取大陆上的人口。一方面提高自己的人力资源水平。一方面大量白银的入超造成通货膨胀,给明王朝多压一根稻草。
而元老院在大陆上获得的人口,既能满足临高对劳动力和士兵的需求,而且可以利用组织向东南亚的殖民,建立起殖民地。殖民地不仅是临高政权在东南亚的堡垒,更是吸取东南亚资源的血管。有了殖民地,临高政权就能在主要的资源地拥有强大的控制力而无需仰仗当地土王的鼻息。
可元老院作为作为一个以中国人为主体的穿越集团。如此早的就展开南进攻略意味着。整个东南亚地区,至少安南地区将成为最早归化元老院的地方。这也意味着在未来的归化民干部中。来自东南亚的归化民将要扮演重要角色。一想到一帮猴子要成为未来的左膀右臂以及未来中国的第一批干部,元老院这帮人在心理上又根本过不去。而且在这个时空的东南亚,虽然没有准确数字,但是八九百万人口还是有的。虽然期中的部分民族,如安南人自称汉民,在文字上也使用汉字,但毕竟语言不同。能不能吃下来吃下来?能不能消化好也是摆在元老院面前的一个重要的问题。所以南进论虽然很有市场,年年提月月吵,可从未付诸行动。不过现在,一切都要改变了。
两广攻略战事结束的第二天,一个身影就一直在元老院家属区里游荡,最后又溜进马千瞩的屋子里,从那天开始,整整三天,马千瞩都没有回家,政务院的灯也亮了三夜。就连归化民们都知道,这怕是有大事发生。1635年的12月,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广州瘟疫问题得到圆满解决,也就是这一天元老院全体会议紧急召开了。
这次会议的召开,引来了全体元老的高度关注,两广初定就开会这怕是要分大院啊!各位元老也早就知道部委大院的生活是怎样的一种体验。怀着期待和得意的心情,大会在上午9点准时召开了。众人很快就注意到,这次会议连在广东的文德嗣也赶了回来,主席台上还坐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元老。“那是周围。”眼尖的人一下就认了出来。这位叫周围的元老为人所熟知,第一是名字怪,第二是因为他和他的老婆是为数不多的博士夫妻。虽说元老院人才济济,但这种组合却也少见。这周围的穿越也是个意外,纯粹是因为老婆在网上看到了觉得有趣,觉得过来玩玩挺好,周围觉得这是个骗钱忽悠人的组织,奈何惧内也就从了。穿越前,周围的老婆在央行工作,是个杜雯式的人物,周围自己呢则在一家商业银行做管理工作。穿越以后的周围既来之则安之,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参与了企划院、德隆银行、契卡的筹建工作,加上周围是个不抽烟不喝酒又喜欢社交的主,穿越以后很多人都得过周围夫妇的烟酒,人缘一直不错,一直是未来中央银行行长的热门人选。大家都觉得,这分房子不光没跑,可能还要分钱了。
可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众人的意料,没有废话、没有铺垫,马千瞩直奔主题,这次开会讨论的是我澳宋国的国运,请大家认真听讲,现在请周围为大家讲一下。
周围在去银行工作前还在券商呆过,深知路演和做文章一样,要想吸引人就得有一个好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还要有一些反常识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唬住听众。讲的时候不要注意细节,细节的问题交给听众来提,这样才能让人信服。
“本时空东亚的混乱是一把阶梯,一把上天赐给元老院的阶梯,抓住他,元老院就能取得胜利,所以本次要和大家讨论的是阶梯计划的可行性。”
“阶梯计划简单地来说就是分三步走”周围清了清嗓子,来到了后面的地图前,“第一步拿下普利安哥,也就是湄公河三角洲。利用当地高棉人建立起奴隶种植园,改造环境、开垦荒地、修建道路及战略村。普利安哥地区的获取基本没有难度,当地大概只有10万人,而且有平秋盛元老经营三年的贸易站,只要200个伏波军掐住当地副王,就能控制局面。控制当地后,利用高棉本地居民加上奴隶,目标是在一年内,完成环境改造工作,同时修建20个母村用于安置遗民,每个母村下有10个子村,每个子村拥有100户人家,每家分得100亩土地,也就是2.5*2.5公里的土地上有一个子村,每8到9个占率村有一个母村,母村设立一所小学,一个医疗点,一个训练队以及行政事务处。此举既能降低移民的死亡率也能消耗当地原住民,同时保证湄公河三角洲地区的粮食生产不会因为殖民计划停滞。”
第二步是在1636年跟着满清一起在丙子胡乱掠夺朝鲜人口,同时以协助满清的名义接管东江镇,另一方面在朝鲜半岛地区开拓铁山、宣州一线的领土。这里东江镇就能拿下20万人,趁火打劫朝鲜人拉个30万人左右,朝鲜人以及部分东江镇军民将会拉到安南,用于充实湄公河三角洲人口;同时朝鲜半岛殖民点的开拓将在朝鲜和后金之间打入一个钉子。”
第三步乘着1637年岛原天风之乱从日本拉人,当年大乱仅义军就三万七千余人,波及人口不低于10万。元老院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乘乱裹挟人口。在此计划之前要在琉球的归仁城建立一个有3000人口的殖民点,并且在当地建立一所小学。这个殖民点的作用是,第一开荒,能够为后续这个归仁的中转站提供应急物资和必要服务;第二是在琉球地区进行普通话的普及以及广泛的扫盲,为后面接受琉球做准备。这个事情比较简单,赵元老交代一下就好,主要是要安抚好萨摩藩以及琉球国。
第四步是在1639年,多尔衮大掠山东时,把局面搞大。根据史料记载,当时清军裹挟俘虏人口多达50万人,而元老院的目的就是第一是从多尔衮手里咬下一半的人口,同时以救人名义,沿途再裹挟一部分人口,这些人也将要送往安南南部地区,形成相对多数的北方群体,便利普通话的普及。”
这次行动在1640年结束,目的是要在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建立一个拥有100万人口的扶南省。与此同时,配合广西对安南南北政权推行两面夹击,西面鲸吞柬埔寨蚕食大城王朝的战略。以上就是阶梯计划的大致内同和方向,大家有啥想提的我将予以回答。”
“这么想当然,那元老院早就拿下大明咯。”一位元老说完,台下就一阵哄笑,“别的不说,我且问你南北夹击安南政权,你知道安南多少人么,拿下来吃的下来么,别到最后把澳宋变成了猴宋。”
“吴元老的问题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阶梯计划的目的就是要在东南亚钉下一颗钉子,安南的消化和人口自然是会考虑的。”周围知道民族问题一直是最忌讳的话题,尤其是势力强大的皇汉党,不说服他们,计划完全得不到推迟,“但我以为安南的民族和人口问题不用特别担心。”
“根据记载1802年安南人口429万,而1630年人口约300万。目前根据情报,郑主控制人口是阮主三倍。另有割据高平的莫朝,割据宣光镇的保主武德恭、武公悳。郑主统治人口约180万,阮主统治人口约60万。莫、武各控制约10万人口。占城人口约10余万。不在当时安南政府统治下的高原少数民族约10万。湄公河三角洲约10万。北越老街莱州等处边境土司人口约10万。所以安南的人口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庞大。而且本时空是没有现代民族概念的,安南人也自称汉人,只要适时推出泛中华民族概念,元老院在东亚获得广泛的民族认同感不是难事。
“其次之所以有自信拿下安南,并且消化好的理由有如下三条:1.越北山地地区,尤其是谅山地区,其实安南人并不多,更多的其实是和广西壮族同源的侬族,而广西壮族实际上是汉民和少数民族的混血,因为元老院治下已经不存在民族划分了,这些侬族已经被纳入归化民,元老院要充分利用这些归化民带路党直接拿下山地地区,而拿下山地地区,安南红河平原将无险可守。2.元老院在安南南方站稳之前对安南地区采取的策略是蚕食领土,吸引人口,文化输入,思想改造的策略,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在南方地区站稳,建立一个稳定的后方,打造一个锐意进取的开拓族群,培养一批忠诚的规划民干部,训练一支能够进行热带地区作战的伏波军。最后以南方为主,北方为辅的方式,争取在1640年前彻底攻占安南地区。3.对于大家最关心的安南遗民的使用问题,第一改造和同化大多数普通民众,核心是要打断其文化传承,消除其民族意识,政策是两步走,一是不遗余力的推广普通话,二是采取苏联强制民族迁徙模式,大规模的将安南遗民安插在各个战略村,以及输送往柬埔寨以及老挝地区;第二是培养安南遗民的荣誉意识,移民不是惩罚性的,而是以战胜者的姿态的殖民,是送往这些地区作为统治族群的中华子民;第三是肉体上彻底消灭一切表现出不配合的安南移民,尤其是要消灭安南的反动文人和旧贵族,这些人不光其思想反动,并且还是安南民族意识的传承者,必须予以消灭,断绝观望移民的念想,扑灭安南民族的火种,发动劳苦群众进行阶级斗争,批判和消灭这些人。彻底确立和稳固湄公河东岸元老院的统治,最终对云南实现东南夹击之势。”
“我有个问题,柬埔寨就那么好鲸吞?不然原时空的柬埔寨从哪来的?”
”我以为对柬埔寨的鲸吞,核心不是柬埔寨的问题,而是大城和安南的问题。旧时空柬埔寨的存在其实是充当了大城和安南的缓冲地带,拿下柬埔寨就意味着战略失衡和两国大规模战争爆发,因此柬埔寨成了一块毒肉,谁都不敢贸然吃下。前面的对比各位也看到,安南阮主力量并不强,而大城居然和他扯了那么久的皮,核心就是因为西边的缅甸咄咄逼人,因此只要以雷霆之势吃下柬埔寨,必要时要进行妥协、试好,大城不会轻举妄动。大家既然那么嫌弃高棉地区的居民,那就拿他们开拓道路,修建村落,改善环境好了,毕竟元老院对奴隶的需求也很大,热带平原的开发,以及日后的矿山和铁路桥梁都要拿人命去填,也可以省些钱。”一番轻描淡写,一个民族的未来就这样被涂抹成一片黑色。
“安南人有那么菜么?人家可是东南亚一霸。”
“安南人有那么菜,但是东南亚一霸那是菜鸡互啄。郑阮战争中,郑主动员正规军(御林军)加民壮不足10万,留守兵力5万左右,500头象,500条船。那么按绝对穷兵黩武标准来看,阮主顶天就4-5万兵力,100头象。莫氏、武氏各有兵力不到1万。而且主要用于北方防御,我们在南方捅上去,北边必然南下,一仗下来阮主那边能剩下多少男丁都难说。”
“既然大家对安南这么感兴趣我就谈谈安南方面的安排。安南攻略是两步走,第一部是占领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和占城;第二步南北夹击,解决南北朝。
这个时空的湄公河,三角洲。还依旧被高棉人所占领。因为水系众多被称为普利哥。意思是水中森林。是一片相对荒芜的地区。实际上到1692年。安南真是吞并该地区时。这个地方总共也只有4万户居民。因此,即使安南难民涌入该地区已经有了长达数十年的历史。但本是空该地总人口应该不会超过1万户,考虑到当地主要还是以北方南下的安南难民为主。年龄相对较轻,家庭单位也会相对较小。因此一户的居民人数并不会像本是空的大名那样以后一户人家多达十人。整个湄公河,三角洲地区的人口不会超过10万人。而湄公河三角洲的面积高,4.4万平方公里。在原始空湄公河三角洲拥有高达一百七十二万公顷的优质耕地,这意味着如果元老院可以控制湄公河三角洲并充分开发,仅仅一个湄公河,三角洲就可以养活元老院治下的所有军民。而这片土地的主人。是处在黑暗时代的柬埔寨,其军事实力根本不足为惧。”说完这句话,周围扫了一眼企划院工作的元老,不出所料,听到一百七十二万公顷的优质耕地,这帮人眼睛都绿了。其实不光是企划院,就连马千瞩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心里小算盘都噼里啪啦的打个不停,而养活全部军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毕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而湄公河三角洲的北边,是衰落的占城国。”周围接着说,“这占城的脑袋在现在是被门夹了,先是招惹北方的阮主,又是派兵帮柔佛苏丹的攻打马六甲,得罪了葡萄牙人。现在国内搞的是一片凋敝,男丁尽失。所以两个地方,就一起收了。事实上攻占占城的最大的阻力在于安南的南朝也就是阮主。但是现在阮主在南北对峙中处于守势。而且所处的南方。也是夷汉杂处。与占城国接壤的地区。更是刚刚占领不久。阮主政府仅仅在此进行征税和钱粮的征缴,偶尔抓个丁壮丁,存在感很弱。因此只要不去主动招惹,阮主阮主绝对不会冒着两头作战的危险过来和元老院开篇。这样我们在南边就有了20万奴隶,说多其实也不多,道路一修,荒地一开,战略村一建,人哗哗的死,而且这占领南方以后朝鲜那边大规模难民就要拉过来了,工程时间压的紧,死亡率更高。”
“我觉得可行性没问题,但有这个必要性么?”有个元老问。
“当然有,没有的话,你觉得马千瞩会让我在这里叨叨么”周围说完大家都笑了,“众所周知,元老院拿下两广以后人口的不断涌入,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流民需要安置。两广地区虽然土地多。但开发的时间较早。大多数土地都是有主之地。虽然形式一片大好,但如果现在土改,操之过急,加上广东地区特有的土客矛盾。稍有不慎,就会搞的。两广大乱。”
“而根据历史的记载,在清末土客矛盾的最高峰。仅仅是1854年到1867年间不完全统计死亡就超过了百万。地方志随处可见“尽数屠尽”这样的词。以阳江为例,根据记载东北百余里,并遭焚杀荼毒,所过乡村妇孺无孑遗,而屠杀人民2000有余,尤为残酷。这土客械斗的战争打的比一些国外的灭国之战打的都惨,每次都是枪炮齐上,三光屠杀,以杀灭对方为目的的。有土客矛盾在,大家都不要觉得形势稳定”
“而土克矛盾从简单的讲就是为了争夺资源抱团而已。至于是什么样的团体?可以使民族也可以是宗教,甚至可以是方言。尤其是在广东土客大械斗的时候,土人并不承认客家人是自己的同族,认为客家人并非粤种,非汉种。所以要从根本上解决土客矛盾还是要从扩大资源,做大蛋糕上面来想办法。而这个办法无非是提高城市化水平,以东北为例像东北这种城市化水平高的地方,大家都是有自己单位和活路,自然就没有办法也不需要进行宗族械斗。第二是扩大人均资源的占有量,这就需要开源了。而对于元老院而言。既然要和大明议和,又要稳定两广,短期内这边向北发展,争夺土地已经不太可能了。另一方面。元老院向北发展的话,无非是福建江西和湖南三条线。福建地区本身就是奇山一水两分路的地方。安置流民的耕地,十分有限。江西和湖南一个拥有波阳湖平原,一个拥有洞庭湖平原。虽然条件上来讲十分优越。但是对于养老院而言,同时吃下这两块地方,那才是消化不良。现在东南的肥肉就在北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道理我都懂,可动作这么大,咱们不就是在赌国运么?”有人说。
“我先不说“赌国运”这个词的正确与否,到底什么是国运。我以为国家必定不是赌徒,赌徒的胜负只在色子掷出的一瞬间,而国运之顺或败,却是数代人有所作为或碌碌无为的积累的结果,拿中日甲午战争的时代背景来说,中国进行了洋务运动,日本进行了明治维新,看似四斤八两,平静的湖面之下藏着的景象可是大不一样!日本在励精图治,大力普及初等教育,皇室甚至为之削减开支的时候,中国人在干什么;日本人全面以西方为师,翻译大量近代科技政治文化典籍的时候,中国人做了些什么;日本人改革金融制度,建立与西方接轨的近代银行时候,中国人做了些什么?再看战争准备:日本人建立全新的兵役制度,聘请西方教头的时候,大清还在为平定太平天国之后如何钳制湘、淮,平衡八旗绿营的利益纷争头疼不已,日本针对北洋舰队两只巨无霸定远和镇远进行了海军的研发改造和战术升级,大清恐怕一无所知吧,日本人前后往大清派遣超过2000人的间谍队伍,对大清国土、政府、人文和经济社会进行详细的侦查勘探,大清又对日本了解几分?所以,所谓的日本国运昌盛的背后,是明治以来日本人的开放、勤勉在政治、军事、经济、科技和外交等等各个方面所做出的巨量的艰难困苦的努力乃至牺牲的结果,所谓的大清国运衰落也是当时的中国人在各个领域的折腾、内斗、愚昧、不作为和乱作为的最终结果,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就如同两个年轻人,一个积极奋斗不屈不挠,肯吃苦还肯动脑,另一个好吃懒做得过且过守着家业啃老除了吃喝嫖赌啥都不会,过了十几年第一个年轻人成功了,第二个年轻人穷困潦倒了,然后你跟我说这是因为第一个年轻人运气好?
马千瞩常说澳宋元老院对腐朽的伪明有胜无败,其一:我澳宋元老院胸怀四海,胜于伪明;其二:我澳宋元老院有通海之利,予取予求,伪明能奈我何;其三:我澳宋元老院讲求人人平等,伪明可有;其四:我澳宋元老院先进制度傲然于世,伪明则腐朽黑暗;其五:我澳宋元老院黑白不计,妇孺通收,气度胜于伪明;其六:我澳宋元老院科技昌明海纳百川,力胜于伪明;其七:我澳宋元老院依法治国,明断是非,秩序胜于伪明;其八:我澳宋元老院济贫救危,慈善为怀,伪明若可比之;其九:我澳宋元老院识时务知进退,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伪明能持否;其十:我澳宋元老院众志成城军民一心,伪明貌神合离勾心斗角。对伪明我们有十胜十败,怎么对猴子咱们就没了底气呢?“
“中央已经决定了,如果阶梯计划提过,企划院、天地会陆海军将全面配合。各位表决吧。”文德嗣觉得现在可以定调了。
大厅内一片寂静,突然一声大笑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哈哈哈,我同意,我同意。”不是别人是陆军的席亚洲。掌声响起,一个贯穿整个东亚的规模宏大的行动即将拉开帷幕,甚至是元老院自己,也未曾想到,这场被称为阶梯行动的计划将在后来几百年里被称为人类历史上最宏大的移民行动。
其实早在今天报告之前,周围就已经跑了天地会,找到吴海南一干人等,以忽悠发审委的水平描绘了日后大搞集体农庄、橡胶园、种植园的美好前景,并且告诉吴海南过几天只要全力支持他,他们农委想要的资源都能拿到手。周围又找到最近憋了一肚子气的陆军,张口就是各位想不想搞大陆军,一下次就把陆军少壮们惹恼了,这货是来嘲笑人的么,结果周围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说到时候支持我就行,吓得一干人等以为他要政变,商量着要不要报告政保局。之后,周围又跑了殖民贸易部和海军,表示能有扩大海军舰艇规模,增加殖民贸易部商队的门路,忽悠来一堆好处又拿来让老婆贿赂了女元老和男元老的生活秘书们。在搞定广大人民群众以后,周围带着方案到马千瞩家里商量了一天一夜,方案里战略村、集体农庄等方案可以说非常对他的胃口,于是又花了三天三夜商量细节,询问各部门意见,马千瞩哪知道周围早就私底下把人都买通了。最后周围拿出原来在券商路演的本事以及汇报论文的问答准备,在家排练了一遍又一遍。待到今天一兜底,真相大明,可以说各部门皆大欢喜。就连马千瞩也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啥人扯皮。
众人知道,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实现,就意味着一个面积高达120万平方公里,人口高达1300万的巨大国家的建立。如果能在这个国家实现工业化,那么吃下大明进而是整个东亚东南亚地区就不会消化不良了。虽然很多人心里早有准备,但依旧还是被这个计划所震惊。
那天会议结束后,临高的居民看到杜雯元老下台阶时居然摔了一跤,陆军元老居然头一次做东请海军元老吃饭,农委的一帮人乐呵呵的傻笑一路,也有一些元老忧心忡忡神情恍惚,还有些哀声叹气似乎恐惧不已。




第三章 柬埔寨之春

1636年的1月,小冰河期的湄公河地区显得异常舒适,普利安哥的副王舒舒服服的躺在澳洲大床上午睡,把安南人的威胁抛向脑后。自从3年前澳洲人在此处设立商站,自己的生活条件一日堪比一日,澳洲人带来了商品,繁荣了贸易,海面上澳洲的舰船扫清了一切海匪的威胁,陆地上商队里的兵勇打跑了一切敢来闹事的土匪。这位副王也想通了,这些年他待澳洲人不薄,要地给地,要粮给粮,澳洲商团的首长自己是当祖宗供着,至于那位偶尔来一次的平秋盛首长,他的画像早已供在大堂每日上香。心里想着万一安南人来了,澳洲人要是能帮忙打走自然是最好;赶不走就带上他去临高,去年他让儿子在临高买了宅子,自己现在攒的钱根据澳洲人的描述也够在临高做个富翁了。自从放平心态,这位副王白天散步去港口的澳洲茶馆坐一坐,看看澳洲小人书,中午吃完饭就睡睡觉,一觉起来处理处理政务,每天倒也自在。
只是今天刚一躺下,侍卫就跑进来了,“副王,那个澳洲首长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好像也是首长,阵仗很大,澳洲人的大船来了好多,船上下来好多人!副王,澳洲人这是要做大买卖,要发财啊!”
“好!我马上见,这个澳洲银元赏你了。”副王也觉得这下自己要发达了。
这位副王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平秋盛带着一个澳洲人有说有笑的过来了,不止如此跟在后面的还有一彪人马,这是澳洲的王爷来了?
“平首长,你好你好。”副王用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迎了上去。
“冯胜约,你告诉他,大宋要封他做扶南省政协主席。”周围没客气,单刀直入,其实对这位副王不需要客气,只是暂时不想上来就和吉蔑王国掐上一架,而且后面攻打柬埔寨需要带路党,这才有了封官的套路。
“首长,这扶南我知道是啥,政协主席是啥?” 冯胜约实在不知道政协主席到底是啥官职,不过冯胜约也明白这普利安哥今天改姓了。
“算了,你就告诉他做副王没劲,让他做正王,他愿不愿意。”周围说。
听完冯胜约的翻译,这位副王差点晕过去,完了完了,这下算是引狼入室了,这哪是封他做大王,这是要他做带路党。那这澳宋的大船不是做买卖的,就是战舰了。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都打定主意去临高做富翁了,现在澳洲人过来还封个王,岂不是赚翻了。带路党嘛,有啥不能当的,换做安南人,自己带路党都做不了。
“谢大宋皇帝隆恩。”这位副王倒头就拜。
“首长,他谢恩呢。这家伙真不要脸,直接就把主子卖了。” 冯胜约看这副王答应的如此干脆,不由得鄙视,没想到说错话来。
“哈哈,那老冯你跟哪边啊?”平秋盛打趣道。
“我生是澳宋人死是澳宋鬼。”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周围看着有趣,摸了摸了自己的头发,冯以为那位首长是怪罪自己还留着发髻,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小的该死,都是我家婆娘不让剃发,我下午就去把头发剃了,把我那婆娘修了。”
“哈哈哈”在场的所有人都笑起来,周围把副王和冯胜约扶起来,“都是开玩笑,老冯头发剪不剪随你,这位副王呢,老冯也烦请告知不要声张,先切断和金边那边联系,小心自己王没当上就被连锅端了。”冯胜约知道首长不光没有怪罪,还要自己盯着这个副王,自己还是很受器重的,当下赶紧翻译完,心想这下午就去把这该死的头发给剃了。
普利安哥的副王也清楚冯是来盯着自己的,小动作做完自己人头恐怕就落地了,不过就算冯约胜不盯他,儿子还在临高的他就是给他胆子,也不敢乱动。回到王宫,这位副王当即下令手下封闭道路,理由是瘟疫。这个年头,但凡是和瘟疫沾了边,就没人敢惹,再加上广州闹鼠疫的事早就传到这边,自己和澳洲人生意往来很多,不由人不相信。
“这普利安哥就这么拿下来了?”游老虎还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几句话,这副王连个屁都没放,就把地盘让了不说还做了带路党。这也太怂了吧。”按着游老虎的版本怎么着也得摔杯为号,然后自己砍翻两三个人,恩威并施,然后副王大义禀然英勇就义,汉奸出现投降澳宋。
“这个时代的柬埔寨已经毫无骨气可言了,安南和暹罗经常为了争夺对柬埔寨的控制明争暗斗,甚至诉诸武力。而柬埔寨的贵族们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不是东投暹罗,就是西投安南,总之谁扶持他,谁就是爸爸。如果不是暹罗、安南这边谁也没有压倒性优势,这国家早就没了。”平秋盛说道。
“下一步,就要靠老游你做这个压倒性力量了,一口吃掉柬埔寨和占城,一定要快,不要担心伤亡,不要担心城市建设,反正都要推导重来,你玩三光我也不管你,但是核心是要快,一定要快,不给暹罗和安南的阮主反应时间。”周围说。
“这简单,作战计划我们都退演过好几遍了。”游老虎倒是很自信,这柬埔寨这么怂,占城国男丁都快没了,岂不是更怂,这两个菜鸡要是都干不掉,自己今后就不要出去混了。
“老游,你可不能大意。你要知道,东南亚事关陆军未来,你可得小心,败了倒是不会,可是如果没有按照计划完成,你在陆军可就完了。”周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狠狠地敲打了游老虎,这一仗非同寻常,难度不大,但是毕竟涉及热带平原作战,万一打慢了,暹罗卷了进来,安南这边可就成了战争泥潭,这罪过就大了。
1636年1月25日,由伏波军、白马队、拔刀队以及退役伏波军组成的军队同时向占城和柬埔寨发动进攻。从北向南依次是:
由游老虎亲自率领的伏波军一个营外加拔刀队组成,由南向北挺进金兰湾;同时海军派出两艘舰船,一艘带领一个海军营在金兰湾登陆攻击占城首都宾童龙,由于不用保护城市建筑不用考虑平民伤亡,同时带有向安南人炫耀武力的意思。海军的这个营对着占城的首都又是开炮又射黑尔火箭,应愈还把最得意的门生送过来打榴弹炮袭击王宫。一个时辰后,占城国国王被榴弹炮炮击身亡,宾童龙城防体系崩溃,按照指示,海军对于北逃的占城人只做恐吓性射击,不做阻拦,这些难民将是澳宋军事实力的最好广告。而另一艘船则配合游老虎的军队,沿着占城海岸线进行骚扰制造混乱。其实这支队伍作战任务最轻,打占城压根不用这么多人,但这支队伍的核心是威慑安南人,虽然阮主不太可能两面开片,但是还是要摆出十足姿态,断绝其南下念想。诚如元老院预料的那样,占城实在是太穷了,人口也实在太少,所谓的抵抗只要排枪一放就作鸟兽散,加上日本人的恐惧加成。游老虎的这支队伍只用了10天就完成了和海军的会师,占城国灭亡。几乎是同时顺化的阮主割据政权收到了占城国亡国的消息,其实早在9天前也就是占城国都陷落的第二天,顺化商站的澳洲人就向阮福澜通报了事情的始末,根据澳洲人的描述,占城国的国王杀害了澳宋的一名商人并且侮辱了元老院,因此元老院对占城国进行了严厉的惩罚。作为阮福澜来说,占城是嘴边的一块肥肉,但是他也不觉得澳洲人说了就能把占城如何,所以没当回事。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占城难民涌向他的地盘,他真真切切的知道嘴边的这块肥肉被澳洲人吃了,而且只用了十天。想到澳洲商人9天前反复强调的宋阮友谊,阮福澜恍然大悟,这是让自己不要插手。可自己插手又能如何,占城虽弱,但十天就亡国,澳洲人的军事力量到底达到了怎样的一种水平,现在北边郑主还在盯着,自己就不要去招惹澳洲人了。
南边则由伏波军一个连、白马队和伏波军退伍军队,在普利安哥带路党的带领下从波来古进攻柬埔寨东北腊塔纳基里省,尔后分两路向上丁省及蒙多基里省进攻。之后白马对北上巡视呵叻高原宣布主权,伏波军退伍军队则就地驻扎,维持治安,征抓高棉人快速进行建设战略村,恢复生产,准备移民进入。另外伏波军主力,共一个营又两个连进攻磅湛和波罗勉,尔后,分三路向金边、磅清扬、菩萨进攻,不要求保护城市,不抓俘虏就地解决,不留后患,为降低伤亡,可采取蒙古人作战方法,使用高棉人作为肉盾,建立奴隶军队,快速打下柬埔寨首都;同时海军两个连在海军一直舰队的支援下,夺占柬西南的沿海地区云壤,封锁磅逊半岛。
与此同时,元老院的第一批移民,主要是奴隶监工将到达,对当地高棉人编队分配后开始战略村的建设。所有移民将在完成基本军事训练后,陆续送抵湄公河三角洲和柬埔寨,边生产边建设边战斗。
1636年1月25日,在占城国战役打响的同时,白马队首先对柬军仅有100人设防的东北区域实施突破,沿柬埔寨京道向柬纵深进攻,于1679年2月3日占领了上丁和戈涅。伏波军退伍军队沿京道进攻的部队运用黑尔火箭,直接吓跨了柬埔寨的大象军队,大象掉头冲入柬军内部,引发巨大混乱,乘此机会,伏波军退伍部队分三路突破柬军斯努防线,于1636年1月30日占领了桔井。剩余伏波军一个连沿西北方向进攻,当地柬军在普利安哥带路党鼓动下哗变,该部于1636年2月2日进至湄公河渡口洞里贝,渡河围攻磅谌,2月5日攻陷磅谌,部分带路党和叛变柬军留守该地,伏波军该连继续西进。
伏波军军进攻金边及其东南的部队占使用总兵力的80%,于1636年1月27日发起进攻。其中,伏波军主攻金边的主力部队分兵两路,一路向北面运动2月6日攻占柴桢;另一路沿湄公河左岸北上进攻,攻陷波罗勉和干丹省,于2月4日进至乃良,切断了在柴桢地区的柬军后路,并推进至金边以东的三隆通。正面进攻的伏波军主力部队,于1979年2月7日占领茶胶、贡布等地,并以一部兵力突入金边西南磅士卑,切断了金边至磅逊港的道路。
2月7日至9日,伏波军从东、西、南三面逼近金边。2月6日柬埔寨国王乌推(Outey)带领大臣逃离金边,向西遁入大城王朝寻求保护,2月8柬埔寨留守军队哗变,纵兵大略,并裹挟金边居民向西逃窜,伏波军于2月10日中午占领了几乎焚毁一空的金边城。占领金边后,伏波军分三路沿交通线追击,攻陷柬埔寨主要城镇,日进攻速度40公里。
2月10日海军控制了磅逊港。沿洞里萨湖南岸,伏波军由金边向西北柬泰边界推进,于2月11日占领了磅清扬。沿洞里萨湖北岸,伏波军由金边向西北柬泰边界推进,于2月11日至12日,相继占领了磅同、暹粒和诗梳风。至此,伏波军占领了整个柬埔寨重要城镇及广大地区。毙俘柬军1.36万人,缴获鸟枪、弓箭7000多件,大炮20门,马匹80只。 
1639年2月10日,伏波军占领金边当天,元老院驻吞古里商站负责人紧急谒见大城王朝国王,向大城国王解释澳宋进攻吉蔑的行为完全是自卫反击,希望大城方面不用担心,澳宋帝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澳宋希望继续与大城保持良好的外交和商贸往来,吉蔑和老挝自古以来就是大宋不可分割的领土,希望大城方面尊重大宋主权和领土完整,并表示愿意与大城联盟共同对抗崛起中的缅甸东吁王朝。大城国王心中一惊,就在1月25日已经听澳宋商战负责人说了一遍,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当时说辞是已经开战,现在才过了十五天,这澳宋商站负责人跑来告知吉蔑已经亡国了,大城国王很清楚澳宋的说辞只不过是怕大城出手干预而已,可这牛皮吹得也忒大了点。
三天后,当边境加急文书传到大城国王手上时,这位国王彻底慌了,澳洲人还真有这15天灭吉蔑的本事。现在大城国王后怕不已,幸亏当时没有出兵干预,既然澳宋说了愿意与自己联盟共同缅甸,那这事还是点早些定下来。“传,不对是请,不对是恭请,算了,你们备轿,我要去见澳宋商团负责人,不对是使者,朕要和澳洲人结盟。”
半个月后,澳宋的内河武装船开始在湄公河和洞里萨湖内巡逻,在澳宋监工的残暴压迫下,一个又一个澳宋战略村沿着湄公河和洞里萨湖两岸拔地而起,随着澳宋移民的陆续迁入,柬埔寨迎来了1636年的第一个春天,这是这一次它换了名字,临高日报上“扶南地区喜迎春耕”的消息占据了头条,元老院对湄公河三角洲和柬埔寨地区的占领以“扶南之春”的名义载入史册。扶南之春事件中,伏波军大胆迅猛的突击、战前的战略欺骗以及指挥通讯系统的高效率运作,充分体现了十七世纪三十年代元老院国家在海陆联合作战上的优势,并使大城和大明等国家感到忧虑。扶南之春事件改变了元老院对于澳宋陆军是治安军的错误认识,也使东南亚地区的小国、土邦认识到元老院的不容侵犯。它一方面使得陆军的威望回到顶峰;另一方面也使原先处于一些观望犹豫态度的小土司迅速认清元老院实力,与缅甸东吁王朝决裂,回归到由元老院主导的新三宣六慰体系下来。

   



第四章 劝进闹剧

当扶南的春耕热火朝天的进行时,那年4月丙子(明崇祯九年,朝鲜仁祖十四年,后金崇德元年),和原时空的历史一样,皇太极正式由汗改称皇帝,改国号大清,族名满洲。这既然要称帝,就免不了要请人劝进。元老院在满清的地盘上有生意,劝进必然是要参与的,毕竟做好了劝进工作,往小了方便生意,往大了为以后满洲攻略做铺垫。可是这劝进工作怎么做,礼怎么送倒是门学问。声势浩大的劝进效果对满清来说自然是满意,但是元老院治下可是有不少和满清有血仇的辽东军民,东江镇的接收按计划今年就要进行,玩的太过火只会把自己推到治下军民的对立面去。可是如果动作太小,和满清结下梁子,这以后什么大陆平衡策略,什么满洲贸易就都不要做了。“
朝鲜方面则是闻讯大哗,十年前的丁卯胡乱让朝鲜被迫答应了满清入质纳贡、去明年号、结盟宣、约为兄弟之国等要求,这对于具有高度发达的儒家文明、以“小中华”自居的朝鲜居然向一个落后的山林狩猎民族建立起来国家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现在满清居然还要朝鲜劝进,而且还是和几年前强占了朝鲜的济州岛澳洲来的土匪一起劝进,憎恶、羞辱情绪一并迸发,并且比原时空更加的剧烈。朝鲜臣僚纷纷痛切陈词,“使彼虏得知我国之所秉守,不可以干纪乱常之事有所犯焉。则虽以国毙,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气氛下,仁祖拒不接见后金使团,不接受其来书。而元老院则决定把水搅得更浑一点。
“各位都记住了么” 叶孟言低声说,“我们的任务是盯紧后金使团,决不能被人发现。”
早在一个月前,叶孟言和他的特战队们就已经从济州岛乘小船悄悄摸上了朝鲜黄海道。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叶孟言和他的队伍进行了练了两个月标准黄海道口音的朝鲜语台词“驱逐鞑虏,复兴中华”。作战方式更是和原本不同,主要使用冷兵器作战。作战目的则是马千嘱口头交代叶孟言的,所有的队员直到出发都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叶孟言登陆的一周后,朝鲜平山地方发生了一起士兵逃亡事件,人数并不多,关键是还丢了军马,这就不能不上报了。“这些士兵都经历过十年前的丁卯胡乱,还和毛帅一起打过胡虏,也算是忠义之人。黄海道也相对富庶,戍卒生活也不差,怎么就跑了呢?”主事官员疑惑不解。“不过这黄海道当兵日子也不好过,北边东江镇的明军三天两头骚扰,海面上澳洲人也是耀武扬威,东边的山里匪患不觉,逃亡也正常。”主事官员摇摇头,自问自答,提笔把这是报了上去。平山地方士兵逃亡事件连一点小小的涟漪也没有激起,“这些人上山当了土匪”、“我在山里看到他们”的传闻在被老百姓们嚼了几天后,很快便索然无味被人遗忘了。并且更刺激的消息来了,后金使团要过来了。对于女真,朝鲜人的传说很多,咸镜道就是和女真打的头破血流夺来的,至今咸镜道还有穿着野猪皮刀枪不入的女真人。但更多地则是十年前那场胡乱带来的痛苦回忆,十年前平安正是后金军队的最后一站,原昌君就是在平山金营和阿敏签订盟约的。后金军队以平山为大本营,分路纵掠,灾难持续了整整两个月,那时候活下来的平山百姓躲在附近的山里,山下女子的哭喊声,永不熄灭的大火,后金军队的淫笑声,看不到边的俘虏让幸存的平山百姓根绝他们活在修罗地狱之中,后金军队走后破败的家园和屈辱条约带来的沉重徭役让平山人恨透了女真人。
但这一次,女真人是灰头土脸来的,百姓们早就知道了女真使团在汉城吃瘪的事情。“就这些野人还想当皇帝,皇帝是他们能当的?大明皇帝不打死他们”,“是啊,我看他们撑不了多久,丁卯年的时候毛大帅要不是兵少,还不揍死他们” “我皇明现在有明主,阉党已灭,下一个就是女真人了”“自古胡运不长,看他们还神气多久”。在一片嘲讽声中,后金使团的队伍缓缓通过。突然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带了头,一个瓦片飞进了后金师团的队伍,报复的快感迅速点燃了民众的热情,瓦片、石子一个接一个飞了过去。后金的使者坐在车里脸色铁青,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次又一次,暂且忍下,回去以后一定禀报大汗,狠狠的修理朝鲜。平安的县官和女真人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上次丁卯胡乱,他的妻子、女儿被女真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如果不是乌纱帽戴在头上,这会儿也一定在投石子的队伍里,所以有意拉偏架,只是喝止并不动手制止。“哎,也就只能扔石头了”看着愤怒的人群,平安的县官心里不禁又叹了口气,“要是能有李舜臣还活着,他们早就人头落地了”。
不远处,叶孟言冷眼看着这一切,下达了命令“准备,不许说汉语,?? ??(朝鲜语:射箭的意思,直译为施放)”。县官的思绪就这样被远处的喊杀声和马蹄声打断,几乎是同时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使团前方骑马的武士中箭落下马。当人群还没来得急慌乱时,好几只箭又射了过来。马蹄声传来,一队人马冲了进来。这时混乱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是金五六大哥”。金五六是上次逃亡的士兵之一,因为讲义气,很有人缘,很多人直接就把裹着面罩的领队叶孟言认作了金五六。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脑补出金五六带着几个兄弟盗走军马,截杀后金使臣的故事来,毕竟金五六和其他平山城的百姓一样在十年前的胡乱中丧失了亲人。
叶孟言也不知道他们在喊啥,毕竟两个月的朝鲜语培训只是为了背台词而已,不过话说过来这在众目之下截杀使团还真是帅气。叶孟言冲进人群直奔使团,一刀砍翻了后金的卫士。“满载!!”人群欢呼起来,脑补完大戏的百姓们从慌不择路,变成了群情激奋,这是要杀后金使团啊,痛快,解气,一起上啊。叶孟言的特战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些百姓显然也是要杀后金使团的,这下水可不是一般浑了。突然袭击,又有民众围攻,很快后金的使团就被制服了,按照剧本里演的,叶孟言在众目睽睽治下砍下了还活着的使团成员的脑袋,留下一个活口,用朝鲜语向围观的人均喊了一声“驱逐鞑虏,复兴中华”后,骑马带着队员离开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平安县官的愿望就实现了——敢动手的人出现了,也许这个金五六就是下一个李舜臣吧。在一片满载声中,平安县官朝着叶孟言小队的背影行了一个大礼“义士,珍重啊!”不过留下的活口,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显然这个活口是金五六留着报信的,可这皮球踢得也太不地道了,这不是拿他放到火上烤么。“哎,武人想法简单,但既然是义士我就助他一臂之力。反正使团被截杀,后金必然和我国交恶,送这个人过去无疑火上浇油。如果朝廷问罪,人是我这跑的,使团在我这杀的,作为主官我是跑不掉了,不如成全义士,如果朝廷决议抗金,自己还有条生路”主意已定,平安县官傲慢的对后金使团的幸存者说:“吾东方自箕子以来,教化大行,男有烈士之风,女有贞正之俗,誓死不拜蛮夷之君,放汝一条生路,告知蛮君。”
于是以平山为起点,这个幸存的后金使者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屈辱之旅,一路上围观的朝鲜百姓叫骂不断,不过既然是义士让他活着,那就不能让他死了,不过石子砖块那是少不了的。沿途官府更不制止,甚至有意纵容,苦大仇深的安州则是直接给这位使者提供了猪食,赢得百姓一片叫好。后金使者形同乞丐,虽然几次想要自杀,但总是鼓不起勇气。这时朝鲜朝廷则限于党争之中不能自拔,西人党势力牢牢抓住金五六与大北派、光海君可能存在的关系大做文章,企图彻底消灭其残余势力;南人党则站在道德与舆论制高点指出西人党是汉奸的不争事实;东人党则从平山县官是南人的角度指出南人党为臣不忠,给朝廷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至于金五六,喊杀的被骂汉奸,喊表彰的被骂是要坑害君上。活着的使臣怎么处理更是棘手,这脸是彻底撕破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爬过去道歉然后老老实实劝进,但这无论对于哪个党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对胡虏称臣的帽子谁都不想戴。杀了放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说,这人一杀那就一点回旋余地就没有了,吵来吵去的结果就是地方上随性而为,把后金的使者搞成了乞丐。李倧则是面对乱局大了脑袋,金五六啊,金五六,你让朕如何是好啊!
看着济州岛发来的情报,叶孟言这才知道他们在平山做掉的朝鲜官兵里有个带头的叫金五六。而这个一交手就磕头求饶的人居然在死了一个月后成了全朝鲜的民族英雄、李舜臣再世,这命运也还是真是捉弄人啊。而且情报的后面,更是直接要求叶孟言顺水推舟,以金五六的名义进行几次活动,并把金五六包装成为一个革命党人。
后金方面,使臣被杀,还被喊出“驱逐鞑虏,复兴中华”已然是奇耻大辱,但皇太极依旧表现出了惊人的克制,并认为对朝鲜还是要“以威胁之,不如以德坏之”。所以依旧接纳了朝鲜使臣罗德宪和李廓,大典将如期举行。




第五章 革命党人金五六

就在皇太极的登基大典紧锣密鼓的筹划的时候,一张又一张同时使用了汉字以及谚文书写的《告朝鲜军民书》小传单在全朝鲜传递开来。这封《告朝鲜军民书》的谚文版本是用俗语写的,汉语版本磕磕绊绊,外人看来显然是出于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朝鲜人写的。与此同时,叶孟言也开始带着特战小队展开了针对后金军民的暗杀活动,这类暗杀活动只摸哨,偶尔烧后金的村庄,从来不正面接触,之后会留下“驱逐鞑虏,复兴中华”的血书,而这些行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呼应这封信。
信的前半部分是金五六小时候日子过得多么辛苦,后来被迫从军,后来还走了狗屎运讨了老婆有了儿子的故事。中间写的是自己在丁卯胡乱中与明军一起奋力抗金,然而小人作梗居然暗中苟合,导致自己妻子被掳走,儿子被杀的故事。之后是金五六对于局势的看法,金五六认为,朝鲜之所以屡战屡败是因为两班腐败无能,只知道保全自己而不知忠于圣上。朝鲜一直自诩为小中华,但是中华科举举士,澳宋没有科举但是有公务员考试,而朝鲜只有两班才能参加科举、即使不通过也能通过蒙荫才能为官,这难道是大道么,这和蛮夷的新罗的骨品制的区别在哪里?就是因为两班的存在,所以朝鲜庶民目无家国,只知道为奴;朝鲜两班目无君上,朝政乌烟瘴气。所以要想救朝鲜,就要废除两班制,兴盛儒学,倡导教化。他提出后金八旗人丁不过三十万,其余皆是仆从之人。朝鲜、大明以及澳宋都是华夏之后,应当联合起来抗金,只要有数千义士每日袭杀数人,以一命换数命,不出十年胡患乃平。他自己给君上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无言面对君上,只能杀胡虏以赎罪。所以平胡之事自金五六起。
这封信影响之大,几乎超出了元老院的估计,由于一开始就考虑到要给百姓看,所以这封信的编写采取了先用谚文写出来,再翻译成汉语的策略,这也符合金五六文化程度不高的身份。同时文章言辞真诚,无处不表达了自己忠君爱国之心与对后金的愤恨,很容易让本时空的读者接受。而朝鲜、大明以及澳宋人民联合起来,则强调了朝鲜与中华同文同种,为日后建立统一战线,方便元老院吞并朝鲜奠定思想基础。
在朝鲜民众看来,这是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首先用谚文写大家看得懂,其次金五六自己的故事就是自己经历的缩影,而废除两班制度更是牢牢抓住了朝鲜民众的心理;而仁祖看了这篇文章以后,两班在地方上鱼肉人民,获得巨额田租,弄得社会经济失调;而政治上,两班带来的党争相互倾轧,搞得朝廷纲纪紊乱这个观点真是说到了李倧心坎里。而文末的那段话,更是让李倧唏嘘不已,一个武人能有如此魄力、如此家国情怀,怎么就没有人举荐呢?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是两班啊!而朝鲜的士人们看到这篇文章,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金五六明显是朝他们开了一炮,而且开的异常的准,而两班的弊端也诚如所言。金五六虽然是个武人,虽然要废除两班制度,但他是个心向王道的人,是个忠于君上无愧于国家的人,是个舍弃自己姓名,宁做叛军也要为国献身的完人,就算他们可以评论说金五六关于两班的观点是乡民野夫的粗鄙之语,但他对形势分析之透彻,抗金之决绝和朝堂之上那帮人比起来可谓是云泥之别,而为什么这个人没有展露出来呢?因为他不是两班!这篇文章在东江镇的关宁军中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是啊!大明、朝鲜、澳宋人民联合起来,多么有力的标语,以大明之人力,澳宋之坚船利炮,朝鲜之策应,后金何愁不灭。数千义士每日袭杀数人,以一命换数命,不出十年胡患乃平。多么简单地平胡办法,积小胜为大胜胡患何愁不平。大明境内的言官们也将此文呈予崇祯,崇祯看后也是感慨万千,我朝没有两班但是有乡绅啊!乡绅之害何易于两班啊!倒是听说澳洲人虽然不尊儒术,但却真的做到了有教无类,上下君臣同心。朕实在是有愧于金五六啊。既然他要做抗金的孤军,朕就封他个建州招讨使吧,也是对得起他了。
崇祯这一封就像是蝴蝶煽动的翅膀,如果说之前叶孟言的暗杀活动只是零星出现不引起后金方面注意的话,崇祯在封完金五六以后,针对后金军民的暗杀和袭扰活动开始出现燎原之势。事实上在信写出后不久叶孟言的小队就已经离开东北了,显然事情已经超出了元老院的控制,金五六其实是叶孟言的行为发展成了朝鲜人和东江镇军民针对后金军民的国家恐怖主义行为。后金对待此事的态度也从之前对待一支几十人的孤军的态度,变成了下决心痛剿的态度,金五六的人头更是从五十两变成了一万两白银。但是死人是抓不住的,后金的痛剿就像是金五六的广告,一次又一次的扑空,一次又一次的暗杀,金五六无处不在,金五六无所不能。甚至在后金统治的核心还发生了很多起朝鲜包衣击杀其主的恶性事件。而这种恐怖行为在皇太极登基那天登上了顶峰。
1636年的4月,虽然使者之事搞得不痛快,金五六的驱虏军让人恶心不已,但登基还是个很开心的事,尤其是澳宋人的实在让他很满意。在通告澳洲人自己要登基以后,那个叫黄什么烨的澳洲商人倒是实在,直接告诉他澳宋这边占了两广要和大明谈判诏安,大张旗鼓的劝进有点难度。但是该表示的绝对到位,又是送粮食又是送铠甲,还赞助了登基用的澳宋豪华马车以及高档布匹,而且还把传说中能通鬼神的澳洲道士请来了,好家伙,上来就给皇太极来了个彩虹,好!吉利!自己虽然不太搞得懂澳洲人,但也清楚将来和后金不对是大清一统天下澳洲人会是个大麻烦,不过这日子还早,而且现在搞好关系,以后以雷霆之势压上去,澳洲人重利,既然能做大明之臣就能做我大清之臣。想到这里,皇太极不禁开心起来。
皇太极一直觉得称帝就是走个流程,可没想到能这么累,即位礼、封禅、祭天一圈走下来以后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在太监读完大赦天下以及登基的诏书后,皇太极接下了那块传国玉玺。哎呀呀,这笔打仗还累不说,还麻烦。单说由内侍扶着,登上皇位,就已经让皇太极很不耐烦了。皇太极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又是自幼战场拼杀很少受人约束,现在需要一个阉人扶着慢慢走,实在是憋得慌。其实这登基的路就那么一截,可当他结束的时候,皇太极觉得似乎走了一天,现在他是皇帝了!
皇太极得意的望向百官,发现匍匐的人群中有两个人特别扎眼。“真拿这澳宋人没办法”皇太极摇摇头。可是定睛一看,皇太极几乎是脸色铁青,那个身材高大的澳洲人拜的虽然不标准,屁股撅的老高,哪是拜君简直是拜佛,但这诚意是明摆着的。在黄烨看来自己在人家地盘上做生意,劝进一事虽然给了实惠送了大礼,但毕竟没有明面上操办,别人都没怪罪了,关键时刻面子还是要给足的。“那两个笔架山是谁”皇太极几乎是咬着牙问的。“回大汗,不,回皇上,是朝鲜使臣罗德宪、李廓。”“王八蛋”如果不是现在要接受百官朝贺,皇太极早就亲自打过去了。现在也只能强压怒火,接受四方朝贺。“胡君,狗命拿来。”正朝着西方接受的皇太极只听到下面一声大喝,是朝鲜使臣李廓,只见他敞开自己的衣服,上面写得是“驱逐鞑虏,复兴中华”,手里拿着改造过的发簪冲了上来,还没走两步,李廓就被卫士一个过肩摔给放倒了。那天参加皇太极登基大典的人都记得那样一个场景,一个披头散发的消瘦文人,被两个后金卫士按倒在地,嘴里喊着“朝鲜有民百万,以一命抵数命,则胡虏尽灭而朝鲜尚存”,即使下巴被摘掉也依旧嚎啕不止,隐约听着是“大明、朝鲜、澳宋人民联合起来”,而此时的皇帝皇太极早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旁人拉也拉不住,毫不顾忌称帝大典的事情,在一刀结果了李廓以后,拎起李廓的人口脸色铁青的走到另一个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的朝鲜使臣前,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向下面围观的八旗将领们咆哮道“灭朝”。
对皇太极来言朝鲜在丁卯之盟订立后仍旧和大明眉来眼去可以忍毕竟兄弟之盟犹在,截杀使者这种奇耻大辱也可以忍毕竟是暴民所为,甚至金五六主导的要掘满洲之根本针对女真民族的暗杀活动也能忍因为他认为是个人行为,但这次称帝大典上的暗杀活动,让皇太极不得不从新考虑对朝鲜的对策了,暗杀皇帝而且是在称帝大典上暗杀皇帝给自己寻晦气,这不是一个使臣有胆子干的,考虑到朝鲜在截杀后金使者后不作为的态度以及对金五六行为的暗中褒奖,皇太极认为这是朝鲜的国家行为。对朝鲜德化已经没用了,只有从肉体上消灭朝鲜,才能永久的解决大清腹背受敌的潜在危机。
灭朝的命令一下大,整个八旗群起相应,近几个月来,针对女真人的暗杀活动让几乎所有的女真人寝食难安。原先看似恭顺的朝鲜包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主人一刀。满洲牛录总共只有400个,今年2个月内居然有三个牛录被自家包衣杀死,女真小孩被投井的、出去方便被抹了脖子的传言也好,谣言也罢更是数不胜数。更可气的是还有人发现自家朝鲜包衣不断地号召汉人包衣与他们联合起来抗击女真。要知道真正的女真人可比包衣们少的多,万一形成势力,那满清可就真的完了。这一次丙子胡乱不光提前来了,而且比原时空的更加惨烈。



第六章 丙子胡乱

李廓刺杀皇太极失败,朝鲜使臣被杀,皇太极要灭朝的消息传来,整个朝廷炸了锅。虽然在皇太极称帝事情上朝野上下都是一片反对之声,可现如今篓子捅的不是一般的大了。满清这次不是伐朝,而是灭朝,这和丁卯胡乱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一想到上次胡乱,李倧就怂了,朝堂上大臣们依旧是吵得头疼,两班啊两班,我早晚要废了两班制。什么两班,还不如金五六这个常民。
吏曹判书崔鸣吉一如既往的扛起了议和派的大旗,“国家事不可不着实。十年支保,盖亦出于和亲。丁卯变初,皆以和议为非,及至结和之后,皆以为便矣”,论调也依旧是 "国小力弱,虏势张甚,不如巽辞以缓之"。虽然主战派气势汹汹,但是这次满清入侵不同于以往,攻势只会更猛。李倧一面派崔鸣吉前往沈阳祈和,一面要求北方做好防范,并在各地征兵预备战争。
崔鸣吉可以算是满清的老熟人了,上一次胡乱就是他主导的议和,虽然在骨子里瞧不起满清,但是崔鸣吉却是个很实际的人,他清楚地知道以宗庙社稷存亡博取不义之名节,此时实属祸国殃民之举。国家危难当头,不从实际出发,空唱高调实为欺世盗名之举,必会毁灭国家。这崔鸣吉没想到这次议和他撞枪口上了。崔刚进沈阳,就被扔进了大牢,皇太极用行动告诉朝鲜,大清怒了。
1636年的6月,比原时空提早了尽半年,皇太极派济尔哈朗守沈阳,阿济格、阿巴泰守辽河入海口以遏明军,而自己则亲自率领清军十二万入侵朝鲜。作战任务分配上,皇太极令多尔衮、豪格分统左翼满洲、蒙古兵,从宽甸入长山口;劳萨等率兵三百人突袭朝鲜王都汉阳城,多铎、岳托等人率数千兵马接应。皇太极与代善率其他各路军马进攻朝鲜。
按着原时空的剧本,突袭汉城的应该是马福塔,可是马福塔早已被截杀,因此劳萨变成了主角。汉城被突袭,可以说是出人意料,和原时空一样京畿之内“上下惶惶,罔知所为,都城士大夫,扶老携幼,哭声载路”。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受金五六的感染,朝鲜的义军要多的多。有人说战场上恐惧是可以传染的,其实勇敢也是可以传染的,当一面“驱逐鞑虏,振兴中华”的血书放在满清小队的尸首上时,无数的金五六就会涌现出来。
按照元老院的指示,叶孟言再次出动了,目的就是以金五六的名义击杀清军前锋将领,要求就是声势要大,气势要足,把事情彻底闹大。这样元老院就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朝鲜人口,实际上由于对朝鲜人的不信任,在金五六事件以后,很多朝鲜包衣都被廉价卖给了元老院。人口对于即将开发的中南地区而言异常重要。
于是,就在劳萨突袭汉城的第二天,那个金五六出现了,整个汉城的居民都看到因为无言见君上而蒙着面的金五六骑着大马,带着他的人突袭了女真人的队伍。金五六是那么的平凡,没有传说中“驱逐鞑虏,复兴中华”的大旗,没有成千上百的队伍,更没有锃亮的铠甲。可就是这样一个穿着破旧号衣的人,就是这样一支只有几十号人的队伍,就是这样一个连着军旗都没有的队伍,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战无不胜的后金人队伍里。整个汉城的居民都看到在骄阳下,在一片尘土里,那个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人砍下了清军主将的脑袋,在阵前用亲切的黄海道口音高喊“敌将已死,与我杀贼”。整个汉城的居民都看到一触即溃的官军在金五六的感召下突然间变得英勇无比,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女真军队开始撤退。整个汉城的居民看到这个英雄在胜利后,哭泣着拜谢了汉城的居民,拜谢了君上的恩德,没有索要赏赐,甚至没有索要官职,只是对着城头上的官民们喊出了“朝鲜有民百万,以一命抵数命,则胡虏尽灭而朝鲜尚存”,“大明、朝鲜、澳宋的人民联合起来”以后便绝尘而去。汉城的居民们第一次看到人可以这样活着,不为官禄,不图钱财,只为家国,他们看到的是朝鲜的脊梁,是华夏的脊梁!
“忠臣啊!义士啊!” 虽然整个事情其实和金五六脱不了干系,但是李倧还是不得不承认,仅仅靠几人就袭杀了清军前锋将领,激励京城守军乘胜出击,挫败其前锋;事后拜谢君上,不求封赏据说马不停蹄地北上抗清,这个金五六可以和李舜臣不相上下了。李倧决意等到战争结束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金五六,此人是国之柱石啊。由于澳宋人牢牢控制了整个黄海,以往安排将王妃、王子和大臣妻子送往江华岛避难变得不再安全,毕竟澳宋人和后金还是贸易伙伴,而自己因为济州岛又和澳洲人结了梁子,所以这一次王妃、王子和大臣妻子被统一送往了庆尚道,这个地区是被险山峻岭围绕的盆地而且远离战场相对安全;自己则率领文武百官退守更加容易防守的南汉山城等待各路勤王军的到来;并派出使者议和拖延时间,虽然李倧很清楚崔鸣吉被抓议以后议和几乎没有可能,但还是要试一下的。
作为先锋接应的多铎、岳托在前进迎面遇到了劳萨的残军。在收敛了劳萨余部之后,多铎了解到劳萨已经被杀,其率领的部队被击溃,包衣部队则在那个金五六喊出“大明、朝鲜、澳宋的人民联合起来”之后叛变,遭遇内外夹击的劳萨部彻底瓦解。多铎很清楚自己的部队也有很多包衣,指不准会阵前叛变,现在他需要的是一场大胜仗来稳定军心,否则自己只能和劳萨一样命丧朝鲜。为了保险起见,多铎下令杀光军中所有的朝鲜包衣。在日后的记载中,无论是元老院、朝鲜还是满清方面,对于多铎这种行为都持批评态度。对元老院、朝鲜而言,多铎杀死朝鲜包衣的行为时野蛮而残酷的;对于满清方面而言,他们认为正是战前处死朝鲜包衣的行为,加速了汉军包衣的离心离德,而不明所以的蒙古军在汉军包衣的煽动下误以为多铎是要清洗异族,导致多铎的军队士气低落。
朝鲜方面,由于早有准备,全罗道、忠清道等地的援军提前赶到了汉城,并与正在行军途中的多铎、岳托部短兵交接,此时朝鲜军队刚刚在金五六的带领下击溃劳萨的先锋部队,金五六那句“朝鲜有民百万,以一命抵数命,则胡虏尽灭而朝鲜尚存”的名言更是让满洲军队恐惧不已,朝鲜士卒本着拉一个垫背的精神奋力拼杀,展现了从未拥有的勇气,满清部队虽然锋利拼杀,但是多铎战前杀死朝鲜包衣的行为以及金五六的那句“大明、朝鲜、澳宋的人民联合起来”导致汉族包衣阵前叛变,蒙古军则见战事不利擅自撤离溃逃,满洲大将扬古利、佐领固山、达兰、骁骑校僧锡、云骑尉鄂海,参领特穆尔,佐领弼雅达、阿纽、都敏先后阵亡。最后多铎部尽然损失大半,对汉城的突袭竟然以失败告终。
消息传到皇太极那,皇太极震怒,自大清开国以来就很少吃过这么大的亏,而且还是朝鲜人打出来的。皇太极心里很清楚,包衣的大规模叛变已经出现,如果再不打胜仗,包衣军队一旦哗变,只怕整个大清的包衣都会揭竿而起,到那时自己就只能回去做野人女真了。旋即便率领清军主力渡镇江,皇太极下令“军所至,但有发一矢相格者,必尽屠之。”在这个命令下,所有试图抵抗的朝鲜城市,都被屠城;任何有血性想要反抗的军队,都被全歼。通过大肆屠杀金朝的民众,清朝人不单获得了一城一池的领土,更是在尚处于抵抗中的朝鲜其他地方里,撒播了“恐怖”的种子。作为皇太极灭朝的第一站,郭山城在轻微抵抗以后便被占领,所有的居民如命令所言都被屠戮一空。像原时空一样定州、安州不战而降,只是在这个时空清军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们,苟且偷生缴械投降的朝鲜人在投降后被收编为“伪军”,其实是半奴隶化的军队。这一次大清不再需要战俘,不再需要生口,因为再经历了金五六时间后,朝鲜人变得不可相信,在彻底打断朝鲜的脊梁,让他们俯首称臣之前,他们不需要朝鲜人为他们耕种土地,他们需要的是杀掉更多的朝鲜人,来威慑自己的包衣奴才,来为自己死于恐怖袭击的亲友复仇。所以现在任何战争俘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负担,要么当时处死,要么让他们晚点儿死。于是大清的策略变得异常的残忍且简单,用屠城来震慑朝鲜军队,获得降军后,将朝鲜人用绳索捆绑在一起,让他们冲在进攻的前线,用这些肉盾来攻下下一座城池。.
很快清军就抵达了临津江边,原时空清军是趁临津江结冰之际渡江攻占汉阳的,但此时正值7月,水流湍急。战役开始,清军和朝鲜军队隔河对峙,双方谁也不敢先动手。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禀报,黄烨请求拜见。“澳洲人这是要凑什么热闹?莫非是助我渡河。”皇太极十分疑惑,“见。”
“参见大清皇帝陛下”黄烨鞠了三个躬,“陛下如此着急想要击败朝鲜,怕的是东江镇的明军吧?”
皇太极心想,这澳洲人倒是实在,只是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先生何意,是要劝我退兵,还是要助我灭朝伐明。”
“都不是”黄烨说,“我是来做买卖的。”
“做买卖,那就是做说客,我大清灭朝大策已定,如果澳洲人也想和金五六说的那样与朝鲜人联合起来,就休怪我不留情面。”皇太极脸沉了下来,可心里确是七上八下,如果澳洲人真的受了蛊惑和朝鲜人走到一起,哪怕是几个澳洲人的船长脑子抽了筋开来给满清来上几炮,战争形势就可能逆转了。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这生意是土地和生口生意。”黄烨连忙说,“陛下也知道,我们澳洲人最值钱的货就是生口和马匹,现在陛下灭朝,白白屠了城可惜了这些生口,希望陛下卖与我些。”
“那你拿什么换?”皇太极有些糊涂了,澳宋人到底要干啥。
“我们拿粮食换,不仅如此澳宋将要收了明国的东江镇,消灭朝鲜全部水师,帮陛下解决后顾之忧,作为条件澳宋希望陛下在击败朝鲜,以后允许澳宋开垦平安道、黄海道的土地,至于朝鲜其他地方的土地,陛下我们视情况再谈吧”
“这”澳洲人的条件确实让皇太极心动,这几年的交往,皇太极也看到了澳洲人的实力,只是这澳洲人如果占了朝鲜,到时候训练这些朝鲜生口,那戳的可要比毛文龙疼的多。
“大汗放心”黄烨见皇太极犹豫,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赶忙说道,这一急连称号都喊错了,“不是,陛下,陛下,皇上,皇上放心”一时间黄烨慌了,生怕生意谈砸了,这可是执委会亲自下的命令。
“无妨无妨,大汗也对,继续说”皇太极看黄烨如此恭敬,加上澳洲人开的条件确实动人,也就不计较称呼这种事了,催促黄烨说下去。
“陛下,这朝鲜的生口,澳宋这边一个都不会留在朝鲜,统统的运到安南开荒,东江镇的明军保证全部解散,这边开荒的是我澳宋的归化民和山东拉来的生口。三年以后,等到土地开发完毕,澳宋每年向大清提供一万石大米。”
“好!!我同意,我觉得很好。”皇太极还没开口,多铎就嗷嗷叫起来,“老黄啊,你够仗义啊,这么多汉狗就你最实在。”
“混蛋!”皇太极桌子一拍,多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再言语,“刚才多铎多有冒犯,那这笔买卖就算成了,按着大宋的规矩,具体的交易条件你就范先生商量商量就把合同签了吧!”
“多谢陛下,这是我给陛下带来的礼物。”黄烨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就成了不说,皇太极现在以九五之尊,居然还能放下身段提出签合同,不怪在后世被认为是单穿的君主。
“哎呀呀呀,霍霍,这刀好!老黄你可真是条好狗。”多铎手舞足蹈的挥着黄烨送的65骑兵刀,跋扈嚣张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刚打了败仗的人。
“滚出去” 皇太极骂了出来。
言毕,多尔衮一脚就踹在了多铎身上“打了败仗,皇上没有砍你脑袋,你居然还敢放肆。”
黄烨满意退出皇太极的营帐,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多铎,说“今天的事怪我,豫亲王不要怪罪,那刀我到时候再多一把送给亲王。”
“两把外带一副铠甲。”多铎立马眉开眼笑。
“好好,一定,一定。”




第七章 东江镇的收复

自从跟了黄烨,毛十三的日子是越来越滋润,别的不说,天天三顿饭这个事就是之前想都没想的。自从1634年尚可喜投清,孙元化部以平叛为由象征性进入东江镇以后,虽说军队依旧在沈大魁手中,可澳洲人却乘机控制着整个东江镇的一切,走私品的输出、大米的输入、弹药的补充,就连各个海岛之间的联络也是依赖澳洲人,而毛十三就是对东江镇贸易的联络人,义父也是跟着沾光,岛上人人都知道毛十三发达了,就连总兵见着毛十三义父也得喊一声老毛。毛十三也有过困惑,首长和满清做着生意,却又无时不刻的帮助着东江镇。首长军队的强大毛十三也是见过的,既然首长是汉人为啥不和满清开战,既然和满清合作又为啥给东江运粮运钱。直到有次毛十三忙完业务回家时和义父说过自己的困惑,说完就挨了一个大耳光子。“蠢蛋,你今天混的人模狗样的靠的可是澳洲首长,吃饱饭才几天就瞎想。和满清做买卖怎么了?关宁军谁不和鞑子做生意,毛大帅还和皇太极议过和。澳洲首长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肃清了所有海上的船,东江就安全了。但澳洲首长在南边,有劲使不上,所以才没有发兵攻打建奴。连朝鲜人都知道大明、澳洲联合起来,你小子还瞎想,咋的,还想回岛上喝西北风。”义父这番话可谓一语点破梦中人,毛十三为元老院做事从此更加卖命了。

   

1636年的夏天7月,首长见完胡皇以后,毛十三被叫了过来。看着首长以从未有过的表情看着他,毛十三慌了,这表情他在海岛上见过,当年毛大帅被杀时,总兵就是这个表情。难道?毛十三不敢想,他怕是首长因为和满清人做生意要被上面办了,更怕的是首长上面其实是因为首长袒护东江镇而被办。
“首长?”毛十三几乎要哭出来。
“十三啊,你跟我也快三年了。东江镇这边你可熟络?”
“熟络”毛十三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嚎啕大哭道,“首长,我求求你,东江镇二十多万人现在都仰仗澳洲吃饭,还请首长和上面求情,念在大明和澳洲都是汉人的份上放东江镇一条生路。”
“哎,十三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完”黄烨被这一跪,搞得摸不着头脑,可二十万人仰仗澳洲吃饭这句话听明白了。“你说如果澳洲愿意招安东江,带东江到陆上居住,你说他们愿意么?”
“愿意,当然愿意。海岛上的日子大家都过够了,剃头那都不算事。”毛十三听到澳洲招安,本来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
“可是,如果到陆上的条件是要到朝鲜去,而且帮着还要和满清做生意,大家愿意么。”东江和满清有世仇,所以黄烨这时候还不敢说是每年还要给满清交粮的事情。
“去朝鲜?毛帅之前在铁山堡和昌城堡有屯过田,和朝鲜人打的一塌糊涂,毛帅也是因此丢的性命。我们去朝鲜屯田,那朝鲜人呢?”毛十三疑惑不解。
“啊,朝鲜那边金五六的事情把皇太极惹毛了,现在见人就杀,平安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都被他们杀光了。我这次去就是去救朝鲜的老百姓的,条件是朝鲜人活着可以,但必须运走,我们这边正在调船,买人也好,抢人也好,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毕竟都是华夏之民啊”黄烨说着,擦起了眼泪。着眼泪更多的其实是内疚,毕竟没人会想到,丙子胡乱最后居然会变成一场灭族之战。“本来皇太极灭了朝鲜回头就要顺手灭掉东江镇,所以我过去,以消灭东江为名,换来平安道和黄海道两地的土地,东江镇的人就以澳宋开荒团的名义去两地生活,这样至少东江能保住啊。”
“呜呜呜”,毛十三哭的话也说不清了,“首长的大恩,毛十三代东江军民谢过了。”说完又磕起头来。
“十三你起来,现在你召集商管里出身关宁、东江的伙计,分配好任务去东江各岛、堡去吧。至于沈总兵,你帮我引荐一下,我亲自去谈吧。”
不到十天的时间,澳洲人要诏安东江去朝鲜过安稳的日子就传遍了整个东江镇,朝鲜半岛上昌城和铁山内的东江居民听闻消息更是欢欣鼓舞,清军将整个平安道和黄海道屠光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大明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可靠,朝鲜人更是对他们咬牙切齿,现在抱上澳洲人这棵大树,过安稳日子就有希望了。对一门心思要杀建奴的东江人而言,跟了澳洲人就能当伏波军,当了伏波军就能无敌于天下,打个建奴绝无问题。
而石城岛上的沈世魁则是思绪万千,这澳洲人的手段他是见过的,现在大明三大患中金闯髡中的髡指的就是澳洲人,自己堂堂大明总兵,被髡贼招了安,这和尚可喜降清有啥区别。不过既然人家一片诚心来了,还是见吧,毕竟石城岛上四五万人可指着澳洲人来运粮呢,再说自己还没见过澳洲人呢。沈世魁看过澳洲出版的的《一招教你平建奴》,小说封皮上的石志奇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偶说澳洲人孔武有力,连女人都比我大明男人高,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虽然心理已经有了准备,当沈世魁见到一米九的黄烨时还是吓了一大跳,我的乖乖,这髡贼也太壮了吧,这还是商人。那石志奇、游老虎,沈世魁不禁脑补出无敌浩克的形象来。“见过沈大人”黄烨行了个理。“黄首长,幸会幸会”沈世魁从自己的思绪里摆脱出来。“沈大人,黄某所来何事,大人想必已经知道了。我代表澳洲元老院想告知沈大人,第一这诏安只是为了保全东江军民性命,只针对民,不针对官,沈大人依旧是大明东江总兵,至于住不住在石城岛上大人自便;第二军民带走以后,元老院必定全力保障所有东江军民身家性命,必定保证各位大人的生活,各位大人每月能领到不低于目前收入的银元;第三是此次招募绝对是不会声张,言官那边元老院自然会处理好;第四是如果大人不放心的话,元老院可以将大人送回大陆也可以将大人家眷接入临高。还请大人为了东江二十万军民性命考虑。”言毕,两箱高级澳洲货见面礼也被呈了上来。
沈世魁不傻,这黄烨前三句是安抚,后一句能把言官安排好分明就是威胁,大明的言官就是一群喷死人不偿命的大喷子,如今圣上又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如果不答应,只怕自己最后会比毛文龙还惨。退一万步说,哪怕皇上那边不追究,这澳洲人送人上大陆的事已经传遍了东江镇,如果自己不答应,只怕会引起军民哗变。可自己世受皇恩,就这样投了髡,自己心里实在是没法接受。
“沈大人,这是我们澳宋搜集的情报,还请大人过目后定夺。”黄烨看沈世魁还在犹豫,递上了一本小册子《后金进攻东江镇情报及推演结果报告》。这本小册子是元老院根据图书馆历史资料编写的,其实就是原时空皮岛海战清军部署的事实描述,而推演的结果其实就是当时的战争事实。和澳洲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澳洲人搜集情报的能力沈世魁是清楚的。至于推演,也曾经有人给喜欢澳洲军棋的沈世魁进贡过这个澳洲兵棋,玩的就是推演。精美的地图和小格子以及严谨的行军要求,当时就把沈世魁震惊了,这哪里是游戏,分明就是实打实的战前部署,澳洲人居然以此为乐,怪不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这报告时结合了后金情报以后澳洲人做出来的大手笔,沈世魁不由得不相信。沈世魁快速的扫过小册子里的地图,清军的登陆地点、作战部署,澳洲人对东江各个将领的了解以及兵力分布,尤其是澳洲人推演出的自己要进行的作战安排,沈世魁大吃一惊,这安排自己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这澳洲人是怎么推演出来的,外人都说澳洲人里有神仙,这难道是真的么?看完这个报告,沈心里很清楚东江是守不住了,与其是军民悉数被屠戮,还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至于自己,澳洲人已经说了自己当个光杆司令,可澳洲人为什么要留着自己做光杆司令呢?“大明,朝鲜,澳宋人民联合起来”金五六的那句话像一声炸雷在沈世魁脑子里响了起来,数十年未尝一败的建奴在一个逃兵面前吃了瘪,这金五六怕不是逃兵,而是澳宋的细作。朝鲜开荒那是要在后金的软肋再建一个巨无霸的东江镇,澳洲人朝鲜站稳脚跟时,那就是建奴覆灭日。早澳宋和大明谈判诏安的消息如今也是满天飞,怕也就是近日了。如此那就算降了大宋又如何?
“黄先生高义,还望澳宋能够善待东江军民,世魁在这里谢过了。愿大明,朝鲜,澳宋人民联合起来。”沈世魁向黄烨行了个大礼。
“沈大人何必如此,大明、大宋同根同源,应该的,应该的。大明,朝鲜,澳宋人民一定会联合起来。”黄烨赶忙扶起沈世魁,心里却想,这口号倒还真是深入人心。看到黄烨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听到最后那句“联合起来”,沈世魁笃定了金五六其实是澳宋细作,而这澳宋要开始发力了。不过自己的这些想法还是先压下来,万一说出去被建奴知晓,可就坏了华夏儿女抗金大业。
“那沈大人,劳烦您通告一下东江军民几件事,第一是统计一下东江镇境内会盖房子的匠人,后面迁居大陆,第一批人得先把居民点安置起来,建好朝鲜各营堡雏形;第二是迁居朝鲜的事要分批来,而且这辽东9月以后就非常冷了,大批军民仓促上岸过冬只怕会有死伤,所以大规模的移民大陆需要等到明年开春了;第三个是东江的防备不能松懈,建州那边虽然已经谈妥,但是还是要提防后金毁约;第四是剃发的事,这澳宋的规矩既然归化就一定要剃发,并且建州那边对东江军民还是提防,不剃发的话就还是大明的臣子只怕建州生疑,不过剃发一事也不强求,不剃发就和大人一起继续守岛,供给一切照旧。大概就是这些了,如果还有其他事情要关照的,大人知会一声便是。”
“素问澳宋人办事事无巨细,皆有章法。今日沈某服了。”



第八章 失控的局面:南汉山城外

清军与朝鲜军临津江对峙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多铎渡河烧了朝军的粮草和辎重。金五六的号召固然管用,但是在那个现代民族国家认识没有形成的时代,所有的军队都只能打顺风仗,金五六的存在以及清军的屠杀政策已经让朝鲜军队能够做到15%的伤亡率而不溃败了,这在朝鲜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七月十五日,就在朝军粮草被烧的第二天,在清军的逼迫下无数朝鲜俘虏开始渡过临津江,这些俘虏在战场上与自己的同胞拼杀,为大清进一步屠戮自己的清出一片登陆场。下午,清军的大部队开始渡江。朝鲜方面虽然失利,但却没有原时空那么迫切的想要投降,第一原时空清军能逼迫仁祖最终投降的一大条件是他们很快占领了江华岛,俘虏了在此避难的仁祖后宫及世子嫔﹑大君﹑宗室百官等众人。但在本时空由于朝鲜水师早在济州岛被占后就已经丢失了制海权,丙子胡乱后更是遭到澳宋海军的围剿,这批人被送往了最南边的庆尚道。第二原时空朝鲜勤王部队赶来的太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仁祖只能坐困孤城。而现在两个条件都不具备,议和也就没那么着急。
在临津江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天,满清的右翼军队和俘获的朝鲜奴隶军推进到坡州、仙岩、七峰山及议政府东北一线,突入朝鲜大军防御纵深达30至40多里。在由豪格率领满洲、蒙古兵突破朝军防线后,担任迂回任务的岳托不顾各地朝鲜义军威胁,坚持昼间作战,沿途与朝鲜军进行大小战斗十余次,也在渡江后第二天的中午前出到济宁里以南地区,切断了朝鲜忠清道勤王军队的队伍;担任正面攻击的正黄旗主力则在渡江的第三天先后占领修德山、上南淙、下南淙地区,在扈尔汗协同下,歼灭了该地区的全罗道勤王军与义军,毙伤俘3200余人。随后豪格乘胜发展进攻,占领加平、春川。
多尔衮、阿敏则单独率军向洪川、横城、原州方向攻击前进,在渡江第二日晨进至洪川西南新垈里地区、威胁朝鲜军后方,迫使庆尚道勤王军南撤。在开战后的第三天,朝鲜军扼守的第一道防线全面崩溃,汉城正面吃紧,朝鲜军主力东部翼侧完全暴露。朝军为避免十几万部队拥挤在汉江北岸背水作战,便下令全线撤退,只以小部队在汉城以北高阳、道峰山、水落山一线进行掩护,企图阻止满清军队继续进攻。
七月十九日,满清军队转入追击作战。满清的右翼军队的硕讬在高阳以北碧蹄里击退李景稷组织的朝鲜军抵抗后,进至高阳以南佛弥地截断了崔孝一率领的朝鲜义军退路,并于当晚全歼该部,杀义军300余人,崔孝一仅以身免。英俄尔岱(龙骨大)在议政府西南回龙寺与弘文馆校理尹集招募的朝鲜军遭遇,后又在议政府以西釜谷里歼灭朝鲜义军300人。原时空同知李景稷会和崔鸣吉带着牛与酒一同前往清军大营,并带回了讲和条件,只是现在崔鸣吉身陷沈阳大牢而李景稷则从原来的投清小人变成了抗清烈士,而尹集则是原时空的抗清三学士。这两人本来是不用上战场的,但是形势危急,两人主动请求出城招募军队,结果只是刚刚把人聚拢就正面遭遇满清主力,成了刀下之鬼。杜度则率军追至议政府东南水落山地区,杀死朝鲜军民3000余人。
豪格率领左翼清军主力和蒙古骑兵200人分别由加平、春川渡过北汉江向洪川方向追击。左翼其余军队则继续在洪川、横城地区截击朝鲜军队。由于满清军队的进攻,朝鲜军队于七月十九日下午开始撤离汉城。七月二十日,就在满清渡江后的第五天,留守大将沈器远遁逃,汉城陷落。清兵至汉城后,驻扎于慕华馆至南庙一带,原时空皇太极严令无得侵掠城中人民,但这一次由于金五六恐怖主义的存在,为了保证清军后方安全,清军在汉城进行了残酷的屠城。
七月二十二日,清军主力渡过汉江,继续追击,参与朝鲜作战的镶黄旗军队于果川、军浦场歼灭京畿道抗清救国军。豪格率右翼军队在汉城东北地区集结待命。清军主力在23日进占水原、金良场里;要槌则在23日杀进忠清道,烧毁途径村镇,狙击了庆尚道赴京畿援军。多铎则担任迂回任务,想要与豪哥左翼军余部一道合围朝鲜祈活军,但是由于多铎私自下令沿途纵兵大略,放火烧村以报前期失利之仇,导致祈活军大部逃离。23日,澳宋军队在通知清军后进军仁川港并控制相关区域,当时的仁川港后来成为周围朝鲜难民的活命处,因为接纳朝鲜难民,伏波军和清军发生对峙,最后仁川港伏波军负责人薛子良在该清军进入仁川港问题上据理力争,最后达成了朝鲜人剃发即为澳的协议,救下朝鲜难民30余万人,但是依旧有上万人因为不愿剃发而被清军拉走。清军拉走那些不愿剃发朝鲜人的那天,伏波军拿着剪刀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求,薛子良是个硬汉,可依旧在仁川城边哭成了孩子,“我求求你们了,剃发吧。”围观的朝鲜难民无不流泪,澳洲人到底还是站在朝鲜人这边的啊!当时同样在外募兵结果兵败被裹挟而来的台谏官洪翼汉,在被抓前走到薛子良面前,拿起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翼汉蒙将军周全,苟活至今日,澳宋大德无以为报。割发事小,然翼汉身为朝鲜之臣,岂能归化大宋。古有割发代首,今翼汉割发代身予将军,望将军勿忘朝鲜、澳宋皆为华夏之后,善待百姓。”言毕,拂袖向清军走去“在下朝鲜台谏官洪翼汉,速来杀我。”就这样,伏波军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不愿剃发的朝鲜士人和平民割下一缕头发拜谢澳宋后慷慨赴死。“澳宋、朝鲜联合起来,等到元老院站稳脚跟,就一定消灭建奴。”在伏波军战士的心里扎下了根。
多尔衮、阿敏在七月十九日占领洪川、阳德院里后,继续率军追击,阿敏于7月22日进占砥平里,并在横城西北梨木亭歼朝鲜义军300人,7月26日攻占骊州、利川。7月23日,阿敏在留下包衣军队和少量镶白旗军队和蒙古军占领横城、原州后,与多尔衮部回合直接扑向庆州。
至此,除南汉山城外,整个京畿道全部沦陷,朝鲜各路勤王军队被全歼,而这一切前后没有超过八天。之后满清主力军队以骊州为大营包围南汉山城,并分多路出击,纵兵大略朝鲜。后来根据黄烨的回忆,丙子年整个的夏天,黄海上只有两种船,满载粮食、盔甲、兵器前往朝鲜的澳宋货船,以及载着已经麻木的朝鲜百姓从仁川驶离朝鲜的澳宋货船。伏波军各军官、商船舰长均被要求做好士兵、海员的思想工作,不可冲动,元老院的行动只允许从清军手中救人,不允许卷入武装冲突。即使这样,还是出现了伏波军战舰在忠清道、全罗道、庆尚道私自停靠救助朝鲜难民的情况。为此黄烨不得不多次表示,这类行为绝对是个人行为,不是元老院指示,私下拉走的朝鲜人民澳宋依旧会付钱交粮,而且不会带回朝鲜。对于这种打擦边球行为的处理结果是,功过相抵。考虑到丙子胡乱后,参与朝鲜救援任务的伏波军海军官兵普遍得到了提拔,就也类似于降级了。
本来阶梯计划只是将水搅浑,同时在朝鲜半岛获得一个安置东江军民的大殖民点。但是金五六事件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原先的设想,丙子胡乱由惩罚性作战几乎变成了灭族之战,而清军在这次作战中表现出的残酷以及战斗力也超出了元老院的估计。自壬辰倭乱以后,朝鲜人口下降到只有四五十万结(一结类似明朝的一户,一般八到十三人),至今全朝鲜人口也只有五六百万人,如今清军南下一路屠城,平安道、黄海道十室九空,又以朝鲜人口最为集中的京畿道为中心纵兵大略大屠,加上元老院在南边釜底抽薪不断拉走逃难的难民,估计此战之后全朝鲜残存人口不会超过200万人。现在来看皇太极的目标已经不是获得一个藩属国了,而是以朝鲜为例子昭告天下和满清作对的下场,战后皇太极很有可能对朝鲜进行大规模民族迁移,彻底断绝朝鲜民族存在的可能性。那么为了保证元老院在朝鲜半岛的土地能够交割,就有必要让战争更加残酷漫长,保证朝鲜半岛遗民尽可能的少,使得满清无力单独完成朝鲜半岛的开发,进而允许元老院拥有一道或者两道的土地。看来金五六还要再出来一趟。

   



第九章 忠清道狙击战与南汉山城的陷落

1636年7月26日,佥节制使林庆业率忠清道勤王军3000人到达忠清道牙山县,加上沿途收揽的溃兵和义军,林庆业手下聚拢士兵人数高达6000人。七月二十七日,皇太极外甥要槌指挥清军向驻守牙山的林庆业进犯。林庆业因牙山无险可守,遂移师牙山东部的成欢和公州。
成欢驿位于朝鲜忠清道平泽县东南,是汉城通往天安、全州的南北咽喉要地,丘陵环绕,安城川河水两岸沼泽密布,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公州位于成欢之南,背山面江,亦是兵家攻守要地。林庆业到达后,亲自率领4000余人赴成欢构筑工事,分左、右两翼展开。左翼部署在成欢西北约2公里的牛歇里高地,集中了主要炮火及兵力,阻断清军由成欢去牙山的道路。右翼在月峰山一带,兵力较为薄弱。余下2000余人退守公州,作为后援。二十八日,要槌抵达成欢前沿素沙场。要槌了解清军军事部署后,于二十八日五更指挥清军乘黑夜重点进攻清军右翼。
清军前卫部队涉过沼泽,越过安城川上的桥梁安城渡时,突然遭到数十名朝鲜军的伏击,要槌当场毙命。由于黑夜迷失道路,主帅阵亡,又不知朝军虚实,清军惊慌后退。但很快,清军就发现朝军兵少无援,再次猛攻。数十名朝军以寡敌众,壮烈牺牲,余众被迫撤回。拂晓,清军攻占了牛歇里阵地前沿佳龙里,逼近清军主阵地。太阳一出来,双方在阵地前展开激战。要槌副将亲自指挥清军红衣打破猛轰朝军右翼两个堡垒,朝军束手无策。
林庆业身先士卒,在箭雨中往来策应,鼓舞士兵,指挥战斗。由于朝军右翼阵地兵力薄弱,不久右翼第一个堡垒被攻占。林庆业急调左翼数百人支援,清军则倾巢而出进行拦截,援军受阻。半个时辰后,右翼第二个堡垒亦被攻陷。不久,左翼阵地又告失守。朝军被压缩在成欢驿街道附近,四面受敌,林庆业不得已率众撤退,成欢遂被清军攻占。

     

成欢驿战役结束后,清军乘胜占领了牙山、公州、天安后,清军沿天安-全义-乌致院的路劲向大田方向前进。林庆业则且战且退,一路坚壁清野,聚拢溃兵,招募义军。拟以主力沿照清军进军路线阻滞清军,第一道防线在乌致院,扼守车岭山脉,第二道防线沿锦江展开,以掩护大田。并将新赶到的全罗道勤王军队投入车岭山脉的防御。此时的林庆业已经不求能够击败清军了,只求能够拖延够久的时间。让更多的朝鲜难民登上澳宋的舰船逃离他们即将变成人间炼狱的家园,让更多的义军有时间奔赴到庆州,保卫在庆州的世子,南汉城山失守已经是时间问题,世子是朝鲜最后的希望。

     

29日下午,清军开始了对车岭防线的冲击。朝军利用朝鲜弓箭对清军军进行射击,造成了一定伤亡。但清军骑兵迅速散开,在消耗完朝军弓箭收体力后就立刻乘着间隙发起猛攻。30日,清军突破了全义地区朝鲜护国军的防御;31日清晨,清军骑兵在浓雾的掩护下穿插到朝军后方,朝鲜护国军彻底溃散。而清军驱赶战俘作战的策略及其成功,朝军和自己的同胞不断厮杀耗尽生命,而清军骑兵只阵亡7人。七月31日清军占领乌致院,前锋直抵锦江。同时林庆业继续增兵,7月28-8月2日,长水郡,任实郡勤王军、义军陆续抵达锦江,光州勤王军据悉也将在3日到达。同时,全罗道义勇军按林庆业部署增援庆州。
8月2日,林庆业接受长水郡,任实郡勤王军、义军指挥权。车岭防线被突破后,朝军被迫放弃以锦江为不撤退线的计划,但为了掩护百姓撤退、以及后续部队增援庆州,林庆业仍然决定坚守锦江--大田一段时间。林庆业决定以长水郡,任实郡勤王军、义军分别防御锦江防线的公州正面与大坪里正面,被击溃的朝鲜护国军集结于大田,作为预备队。
八月3日拂晓,集结在公州北岸的清军开始进行炮火准备,步兵随即开始渡河。战至傍晚,长水郡勤王军全线撤退,公州正面被突破。公州正面突破后,大坪里的任实郡勤王军左翼就暴露无遗了。清军迅速向其侧后穿插。并以声东击西的战术于6日凌晨在芙江里和松院里偷渡锦江。当日上午,满清军队穿插部队占领了凤岩里,切断了任实郡勤王军的退路。林庆业集中重兵企图突围,但清军占据了道路旁的高地,朝军难以仰攻。而只要前面军队被击溃,整个道路就被堵塞了。经过一天激战,任实郡勤王军和义军全军溃散。锦江防线彻底崩溃。
林庆业不得已匆匆改变计划,全线收缩至大田。以长水郡勤王军守卫正面,任实郡勤王军余部守卫左翼,两地义军守卫右翼,朝鲜护国军作为预备队。8月8日早晨,清军分兵左右两翼分别自大坪里和论山开始包围大田。中军从清州也开始了行动。清军从论山和公州朝鲜官道向大田合击,并对大田城猛烈炮击。当晚,相当数量的清军从长水郡勤王军和任实郡勤王军之间渗透过去,向大田东南方迂回。9日凌晨,清军再次发起了猛攻。一个时辰后,清军突破长水郡勤王军阵地,长水郡勤王军溃散。而留守大田的义军朝鲜护国军,以及刚刚抵达的光州勤王军对此一无所知,战至9日上午,任实郡勤王军也支持不住了,便跟着长水郡勤王军一起套到了大田南方的宝文山。这样一来,主要守卫大田的两个支部队都逃走了,而留在城里的林庆业却毫无防备。
10日在乌致院以南强渡锦江的清军, 从正面和侧翼同时向大田背面的光州勤王军发起猛攻, 歼灭光州勤王军1700余人, 迫其收缩兵力加强大田方向防御。此时林庆业大梦初醒,但已经来不及了。清军调整部署,进抵论山地区后迅速向大田以南和东南方向迂回,切断通山和大丘的道路,配合清军中军将林庆业残部包围于大田地区。
为援救被围的林庆业,全罗道义勇军和庆州义勇军分别从釜山和浦项驰援大田地区。清军一面阻击增援之敌,一面于12日重创并击溃林庆业部。同时,清军中军突破林庆业的小白山防线,清军左翼进抵盈德以北地区。至此,忠清道狙击战以林庆业兵败自杀而告终。
忠清道狙击战以后,清军尽屠大田之民,分兵两路,一路南下扫荡忠清、全罗两道;一路东进与多尔衮、阿敏回合,合击庆尚道。这场战役耗尽了忠清、全罗两道所有可用之兵,忠清、全罗两道自此只能引颈受戮。但林庆业也用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拖延清军时间,为朝鲜世子在庆尚道进行防御作战争取了宝贵时间。但朝鲜也只剩下南汉山城和庆尚道了。
此时撤到南汉城山的朝鲜朝廷内部,风向也开始发生变化。实际上,明朝与朝鲜的关系,不仅是君臣关系,更是父子关系,加上壬辰战争期间明朝对朝鲜的援助,即所谓的“再造之恩”让朝鲜极难断绝与明的关系而奉清为正朔。且仁祖推翻光海君政权的一大名分就是光海君背弃明朝而与后金私相往来。
面对山河破碎的局面,仁祖哭泣道:“三百年血诚事大,受恩深重,而一朝将为臣妾于讐虏,岂不痛哉?”然而面对清人强大的军事压力,之前主战的金鎏也改变了立场,强调“事已急矣,不可不请和。”改变立场的不止金鎏一人,前大司谏尹煌也开始称病不出,每天都问自己的儿子:“今日和事何如?” 他的儿子尹文举只能说:“清军那边不同意啊。” 尹煌只能哀叹:“人将尽死矣。”尹煌本是丁卯斥和之人,每天如此作为几乎成了城内所有人的笑话,真不知道他当年高举崇明义理弹劾主和派时,是真的斥和还是嘴上斥和。
皇太极知道朝鲜君臣求和之切,毫无斗志,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一战既然打了,就要让天下都看到忤逆大清的下场,就要彻底打断朝鲜的脊梁。于是下令清军包围南汉山城,伐木列栅,绕城驻守。仁祖曾经爬到南汉山城的南门,看到城下清军黑压压一片,不禁长叹。清军在望月峰上升白旗书招降二字,又致书仁祖,令其出城投降。只是条件异常苛刻,皇太极要仁祖剃发,全身赤裸,爬过来投降。面对这种侮辱,朝野哗然,但仁祖也只能用“重围未解,帝怒方盛”, 所以不能出城请降,“古人有城上拜天子者,盖以礼有不可废,而兵威亦可怕也”的理由委婉拒绝。见朝鲜方面还在纠缠于出城投降的礼节,不耐烦的皇太极下令用火炮攻城。 
8月22日,在围城近一个月后,朝鲜方面决定投降,诏书由金鎏书写。金尚宪在备边司见到金鎏撰写的国书,一把抓过来撕掉,痛哭曰:“金大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啊!投降就算了,你让君上剃发裸身化作蛮夷之君,爬着投降取悦蛮夷之人,我朝鲜尊严何在!就算你写了这封国书,难道君上能够答应么?” 金鎏顿时:“难道只有金台鉴觉得不可以么?是如今形势所逼啊,何况这诏书也是大王要写的。” 金尚宪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君上要写的,君上要剃发,君上也化作蛮夷。“这不可以,这不可以。”金尚宪哭喊着冲了出去,而金鎏则也一屁股做到地上嚎啕大哭,周围朝鲜官员无不落泪。
之间金尚宪一路大哭,冲到仁祖行宫。“我要见君上!我要见君上!”仁祖也知道金尚宪要来干啥,当即召见,君臣相见抱头痛哭。“君上,剃发万万不可啊。”“朕知道,可如今朝鲜3000里山河只剩下南汉山城和世子留守的庆尚道了,朝鲜军民几乎被胡军屠戮殆尽,如果再不投降,只怕朝鲜从此灭种。”“君上,蒙元当时气盛,崖山之后中华之将倾,不也挺过来了么。君上剃发百姓从之,化朝鲜为蛮夷,那才真的是灭种啊。”“金台鉴,朕委身降虏,则能全百姓保国家,崖山时若是蒙元招降,想必端宗也会如此啊。” 金台鉴老泪纵横,只是此时他哭的不是国家不是君上,而是自己,自己居然想来劝这个贪生怕死的君上,居然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懦夫的身上。现如今宁尚宪为弑君之人,也不能让朝鲜成为胡虏之国。突然间金尚宪的目光冷了起来,他拔下了自己的发簪,狠狠得扎在了仁祖脖子上。仁祖至死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弑君,“金台鉴,你。。。。。。”“今宁尚宪为弑君之人,也不能让朝鲜成为胡虏之国。”金尚宪目无表情,拔出簪子又狠狠得戳了下去。一旁的宫人早已吓得四散逃走,等到卫士赶来时,金尚贤也早已自杀。监查使金鎏呆呆的看着金尚宪的尸体,早已明白了一切,于是高喊“君上不堪胡酋侮辱,自杀殉国;金台鉴追随陛下而去。如今国家破败,君上殉国,世子远在庆州消息不通,众大人与我一起率军突围,只求冲出一人告知世子,继承大统,复我河山”。
皇太极在望月峰清军大营中休息,突然有人来报,南汉城山里哭喊震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能出什么事,李宗要投降了呗。一群朝鲜人投个降也能哭喊震天,搞得和君上驾崩了一样,真是一群软蛋。“走,去南汉山城,告诉各部队,停止攻城,朝鲜人要投降了。”皇太极得意的来到南汉山城南门,让各路将领列队,准备受降。等了许久,南汉山城门开了。只是出来的不是投降的仁祖,而是头戴白布的朝鲜军队。“这还真死了,南汉山城没用了,开炮,一个活口不留。”两个时辰后,战斗结束,南汉山城被破,官民则悉数被屠戮。清军主力挥师南下,沿途扫荡朝鲜遗民。虽然朝鲜君主剃发投降敲断朝鲜人脊梁的计划没有达到,但是国君死亡的消息足以摧毁朝鲜人的抵抗决心,他们已经是丧家犬了,金五六式的恐怖袭击也不用再担心。于是清军的策略也从之前的悉数屠戮变成了掠夺人口。突然间皇太极也有点心疼起被澳宋运走的生口来。



第十章 釜山防御圈

皇太极一路南下,发现才不过短短一个月,整个朝鲜南边就已经“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了 。旁人告诉皇太极阿敏和多尔衮忙于进攻留守庆尚道的朝鲜世子,所以打下一地后为了不留后患,往往将后方朝鲜居民屠戮殆尽。而多铎作为迂回机动军队则四处寻找袭杀朝鲜遗民,南边朝鲜遗民活下来的大多逃亡海边,乘坐澳洲人的大船逃走了。当得知多铎居然学着澳洲人搞得计件赏金制,还展开爱清杀人大赛以后,皇太极胡子都快气歪了。人都杀光了,谁种田!!前面杀朝鲜人那是为了威慑,为了敲断朝鲜人的脊梁,现在做的是聚拢人口,准备搞生产。但谁让自己对朝鲜人当初下了屠城令呢?这真是!本来皇太极还想着彻底打垮朝鲜后,和澳洲人重新订立合同,毕竟澳洲人在平安道和黄海道开荒万一搞个东江镇出来,那可就是心腹之患了。可现如今朝鲜被杀的十室九空,如果不让朝鲜人垦荒,倭人或者东江镇自己跑到朝鲜南边垦荒,自己在沈阳天高皇帝远,那就更麻烦了。算了,就让澳洲人垦荒吧,不过这地得换成庆尚道、全罗道,让澳宋人盯着倭人,自己的人派人镇守朝鲜北方,这澳宋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也不会跟自己翻脸,沈阳这下彻底安全了。想完这些皇太极心里舒坦许多。
仁祖殉国的消息传到庆州的时候,昭显世子等一干人已经逃到了釜山。此时的釜山破败异常,但是庆州昭显世子无论如何是不敢住了,尤其是忠清道狙击战结束以后,原要槌部的清军并入阿敏部从西面,多尔衮自北面两个方向压迫他们的空间,多铎则在外围机动,烧杀抢掠,狙击残余义军,听江陵道跑的义军说着多铎就是个魔鬼,把打仗叫大狩,治下军队每日以袭杀的朝鲜居民为乐,按照袭杀军民数量计功。东边和南边是大海他们无处可去,而现在能出海的船持有澳宋的大船,澳宋和满清定下规矩,五品以上官员、三品以上官员及家属以及宗室一个都不能接。现在父王去世,自己继位当上大王的李??也清楚,现在自己是清军的一号目标了,逃跑更是不可能了。当今之计,只能抵抗到皇太极到达后祈降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物出现了,不是别人正是金五六!金五六带来的还有一整套的作战计划。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叶孟言在将元老院制定的作战计划递交给庆州知府后,就以北上袭杀刽子手多铎的名义在庆州军民的一片欢呼声中离开了。
现在已是朝鲜大王的李??摊开金五六的作战计划后,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这份计划是由谚文写的,但是作战计划调理清晰,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信服。金五六指出,现在朝鲜进行的是一场争取时间的战争,不能再后退、后撤或调整阵地以及可以想象出来的任何措施。朝鲜已经无路可退。各部队必须反击,使金人陷入混乱失衡状态。而退守釜山会使那里成为历史上最大的屠场之一。朝鲜人必须战斗到底。被女真人俘虏比战死更糟糕,朝鲜人民将同生死共患难。如果当中必须有人死去,那么朝鲜人民将一起血染疆场。谁丢失阵地,谁就将对成千上万名同胞的死难负责。他希望人人都明白,朝鲜一定要守住洛东江!我们必胜!”
而选定洛东江作为防守线的理由,金五六指出要想真正守住庆尚道,就必须构建釜山防御圈,这个防御圈是一个以釜山为轴心南北约135公里,东西约90公里的矩形地区,其西正面大部分靠洛东江掩护。洛东江是朝鲜的第二大河。从洛东江至南江的会合点,洛东江像蛇行似的曲曲弯弯,其河宽约400-800米,流水部位从200米-400米间变化不定,水深达2米以上。然而,洛东江沙洲很多,特别是近年来朝鲜雨水不多,所以渡口附近毫无例外地都能作为徒涉场。两岸峭立的山很多,没有河岸段丘和冲积平地。因此,渡河点由自己根据地形而定。并且,一般是西面山高坡陡,东岸比高为100-200米的丘陵,宽达4-8公里,连接岭南山块,给防御者提供了格外好的地形另一个方案是选择从蔚山北侧经庆尚南、北道的道境山脉,从密阳到马山东侧山地正面一线为防御带,好处是正面狭小,可以利用险峻的道境山脉。并且靠近根据地釜山,易于将北朝鲜军队的后方在洛东江渡河点切断。但之所以将该处作为辅助防守带是因为以往的经验表明后金军队的山地渗透能力非常强,利用山地来防御后金军队是不适宜的。并且不能利用天赐障碍洛东江,就意味着失去大邱、马山等地,在政治上、心理上损失大。洛东江线正面宽达400里,虽然与兵力比起来正面过宽是个大缺陷,但考虑有如下有利条件:1.阵地正面有四分之三能够利用洛东江这个障碍。满清军队的渡河能力有限,对付满清军队,利用河川的阵地比较好。2.可以利用釜山-大邱-庆州-釜山环形驿道和马山一线驿道,便于阵地内机动,可随时随地指挥反击。3.包括大邱、马山在内,在政治上、心理上有利。金五六强调防御要靠反击来达成,防御无论怎样固守,也不及攻者的战斗力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必定在某一地点出现破绽。防止这种破绽,击破敌人的方法,就只是实施反击。因此选定了虽然正面宽大,但却易于反击,而且能够充分利用河川这个障碍的阵地线,而未选定正面狭窄却反击困难的阵地。
与此同时,金五六要求在河东岸最高的山峰上,建立一系列据点。站在这些据点上,洛东江以及从洛东江到靠近海边地带的所有可能道路都一览无遗。白天防守这些据点的人并不多,只把他们当作观察哨所来用。到了晚上,这些据点就成了监听站和小型防御圈。观察哨所的任务就是充当前沿监听站和前哨试探性防线,一旦发现敌人企图渗透,就立即提醒指挥官。洛东江一线的真正战斗要留给离江数里远的后备部队来打,他们随时都在准备向渗透进来的敌人发起反攻。这是一个极好的体系,因为它可使朝鲜军队最大限度地集中兵力,对任何危险的地方实施攻击。

     

看完金五六的作战计划,李??知道自己还是有可能取得漂亮的胜利,换来体面地投降。应该说战役开始前,,羸弱的朝鲜军队与强弩之末的满清军队的力量大致相当。从9月1日开始,清军向洛东江环形防线发起了连续进攻,史称“九月攻势”。9月1日当天,满清军队曾三次渡过洛东江。两次是从倭馆以北的光州义勇军防区,第三次是在倭馆以南50里的地方,那里正对灵山,是庆尚道勤王军的防区。最后这一次渡江极其危险,对整个防御圈构成了威胁。如果清军突入到灵山,就有可能将洛东江江湾以北的忠清祈活军与马山周围的朝鲜复国军切断,而且满清军队也有可能从灵山以东突破进入密阳,从而切断大邱至釜山的道路,掐断前线朝军的补给。此次进攻由忠清道狙击战中大放异彩的原要槌部负责,该部的进攻目标是所谓的"洛东江江湾",此地距南江与洛东江交汇处以北约10里,由安东金氏家族带领的安东军防守。
9月3日子夜时分,满清军队发起进攻,他们用筏子渡江,或者干脆脱掉衣服,淌过齐肩深的江水,来到江湾东边一道南北走向、长9里的山岭上。那道岭距江岸约10里远,叫"苜蓿叶式高地",从南边叫"五峰里岭",两边高地之间是一道低矮的关隘,有条小路直通灵山。到当天早上,原要槌部满洲骑兵全部过江,红衣大炮也在当天下午运到了对岸。9月8日,由刚到不久的蔚珍郡、奉化郡义军共同发起的进攻,也未能将苜蓿叶式高地和五峰里岭的清军赶走,朝鲜军队损失惨重。与此同时,满清军队围绕江湾的主战场采取行动,还渗透到了灵山东部,并在通往密阳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在灵山南边,满清军队在南旨里出其不意地干掉了防守洛东江上一座桥梁的一队朝鲜士兵。如果不把满清军队赶走,忠清祈活军就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面对这一危急情况,马山的预备队,即朝鲜复国军,向北发起进攻,一举将南旨里桥拿下,并在进攻过程中驱散了大约100人的满清包衣军队。与此同时,安东金氏派兵勇突破密阳以东的满清防线;忠清祈活军则临时组成的一支队伍向西行军,以阻止满清军队向祈活军后方进一步渗透。第二天,朝鲜三支部队,复国军、金氏兵勇和祈活军和刚从密阳义军在灵山东面满清包衣军队设置的防线前会合。这次进攻一举赶走了那里的满清守军,并打死满清骑兵数人。
之后四路人马合力向江湾内的"苜蓿叶式高地"和五峰里岭上的敌军再次发起了进攻。战斗一直持续到9月12日,双方损失都很惨重,形成了僵持局面。
朝军对洛东江湾突出地带久攻不下,使得局势紧张起来。原要槌部于9月13日向朝军发起猛烈反攻,双方展开了一场肉搏战。这使朝军更加疲惫,士气也更为低落。然而满清方面的情况还要糟糕。朝军的车轮战和拉锯战使满清军队在战场上陷于孤立境地,既没有食物,弓矢也得不到补充。前来增援的士兵中有很多人都当了逃兵,许多伤员也因难以撤离而丧命。5天前,他们出人意料地突入到了灵山东面朝鲜军队的后方,并在主要道路上设置了鹿柴、拒马。若在一个月前,这一举动或许会使朝鲜军队的防御土崩瓦解,迫使朝军丢盔弃甲,扔下辎重与装备,惊慌失措地向山中的安全地带逃窜。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恰恰相反,朝鲜四支强大的部队汇聚在一起,满清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设置的鹿柴、拒马也被摧毁。此时此刻,朝鲜军队猛烈的箭雨和协调一致的步兵进攻正一步步地将要槌残余力量无情地逼向洛东江。9月14日洛东江突出部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要槌部生还的士兵此时正纷纷向洛东江涌去。这情景被朝鲜军队看得一清二楚,朝军乘胜追击。洛东江一线守住了。
皇太极则勃然大怒,10月1日,满清军队经过重新组织后继续向釜山环形防线发动凶猛的攻势,史称“十月攻势”。这次满清军队所面临的是更为残酷的局面,朝鲜军队经过整顿与招募,达到了15万人的规模。并且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朝鲜军人可以说是作战意志最坚决的部队,从军事力量上讲,朝鲜军已经彻底地处于劣势。但眼看灭朝大业在即的满洲军却不愿放弃希望。10月6日,多尔衮在龙泉突破了防线,迫使朝鲜军队大营从大邱撤走。但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由于损失过于惨重,满清军不得不放缓攻势。与朝鲜议和的想法偶尔也开始在皇太极脑子里闪现。而李则第二天宣布:“我们的防线是可以守住的!”



第十一章 意料之外

就在双方都在考虑如何和谈的时候,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对马的宗义成眼见着朝鲜是铁定要亡国了,居然乘火打劫,登陆釜山,引兵大略庆尚道,虽然总共才上岸1000人,但是造成的恐惧足以成为压垮高度紧张的釜山防御圈的最后一根稻草。
10月10日,就在宗义成登陆的第二天,皇太极突然发现洛东江朝鲜军开始撤退,并且撤退的十分慌乱。难道是多铎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钻进去了?来不及多想,皇太极下令全军渡河,在洛东江南岸彻底站稳脚跟。此时洛东江南岸的朝鲜军内流言四起,大王被倭寇击杀,釜山被屠城的消息击垮了朝军的斗志,而面对迅速渡河的清军,此时的朝鲜军再无斗志可言,只求坐上南边澳洲人的大船逃离这个地方。
对马藩的武士们和满洲的军队南北夹击,驱逐和掠夺着朝鲜人民。而元老院得到消息已经是10月12日,还是伏波军海军夜间对马藩的商船进行拦截后发现的,那一夜,伏波军总计截获了12艘装满朝鲜难民的对马船只。元老院这才了解到釜山防御圈崩溃的真相。在经过审讯以后,伏波军了解到朝鲜大王在对马进攻以后下落不明。不过也有意外收获,那就是居然找到了王后姜氏以及李唯一的子嗣李石铁。10月14日,凤林大君在阿敏的追击战中被清军乱兵砍杀;15日麟坪大君被俘,根据麟坪大君的交代,李在10月13日出逃后就失散了,而麟坪大君则在之后沈阳的献俘大典上被斩首;20日龙城大君和朝鲜大王李在巨济岛被多尔衮部散兵发现,李在刺死龙城大君后拔剑自刎。

     

自1636年6月清军灭朝行动开始,到10月20日朝鲜大王李自杀,清军用了不到4个月的时间,将李氏朝鲜这个拥有244年历史的国家连根拔起。11月,清宋修订朝鲜分割条约。土地方面,澳宋因后勤有功,获取全罗、庆尚两道土地,澳宋方面不再索取平安北道和黄海道;澳宋在两道土地获取后第3年,需每年向大清缴纳粮食1万石土地收益金;朝鲜遗民方面,澳宋承诺从大清方面获得的朝鲜战俘以及灭朝期间救济的朝鲜难民全部运出朝鲜本土(含济州岛),战后澳宋发现的山中藏匿朝鲜的朝鲜遗民可以不运出本土,但人数不得超过10万人;军事方面,澳宋今后需向后金提供铠甲、标准矛和标准弩,双方军事互信,双方均承诺不在宋清交界40里内建设堡垒和其他形势军事据点;人员交流方面,双方军民交流采取严格的护照登记制度,对对方叛逃人员不予收留;经济方面,澳宋方面严格控制对清奢侈品出口,大米、食盐等生活必需品占澳宋出口货物的比重必须超过50%,大清对澳宋商品只征收10%的关税。
签完和澳宋的条约,皇太极可以说是非常满意,尤其是军事方面、人员交流方面和经济方面澳宋主动释放出的善意,可以说让皇太极非常感动。尤其澳宋洲人主动提出双方不在宋清交界40里内建设堡垒和其他形势军事据点这一条就是亘古未闻,澳宋长于火炮缺少马匹,这不修堡垒摆明了对自己不利,可以说是诚意满满了。人员交流方面,清军历年人关掳掠的汉族人民,他们不甘忍受压榨,思家心切,随清军进关之后大批逃亡,引发了十分严重的“逃人”问题。朝鲜北有鸭绿江、图们江天险,东西皆是大海,现在澳宋主动提出护照登记,不留逃人可以说完全断绝了朝鲜地方包衣逃跑的可能性。经济上条约的签订,可以说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现在宋清贸易中严重的白银外流现象,生活用品的输入也可以大大缓解大清现在国困民穷的现象。只是这朝鲜遗民的处理上,皇太极实在是搞不懂,总觉得哪里不对。
“和澳洲人定的条约,各位都看到了。别的我想各位也都觉得满意,只是不知道这朝鲜遗民问题大家怎么看。”皇太极想想还是要和各位大臣商量一下此事。
“皇兄,有啥好担心的。澳洲人来的这些年,大家都看到了,澳洲人人虽然小气,但有句话叫泼出去的水,澳洲人放出去的话,那是从来都不收回的。不说别的,朝鲜的时候皇兄把我赶出去,澳洲的老黄出门安慰我要送我兵器,就那么随口一说,结果我前些日子回家,东西早就送到了,他要不送我早就忘了这一茬。”此时的多铎已经成长为满清的重要将领,但其实也只有22岁,还是个毛头小伙子。
“多铎说的有道理,澳洲人这次和我们签订条约,可以说是诚意满满,这朝鲜遗民的处理让步也是厉害,为了让我大清安心主动将遗民拉走,可以说仁至义尽了。” 阿济格插话道。
“澳洲人的诚意是看得出来的,但是大家不觉得这朝鲜遗民的处理有些奇怪么?”皇太极说道,“多铎也说澳洲人就是小气,澳洲人锱铢必较诸位也都看到过。别的不说,现在可以说整个大清的度量衡用的都是澳洲器物,澳洲人的秤砣、铁尺、量筒各个沉重丝毫不差,而且雕花复杂无法造假,现在大家也都以澳洲度量衡为准,各位庄子上应该都是如此吧。”皇太极说的事不止在满清,澳洲式的度量衡由于准确已经被大明、荷兰东印度公司和之前灭亡的朝鲜广泛接受,临高产的标准秤砣以及台秤已经成为各地做生意必备用具。
皇太极这么一说大家也确实觉得有点不对劲,澳洲人如此小气,又为何不惜血本运人去南边开荒,又从南边运人来朝鲜种地,如此反复完全不符合澳洲人办事风格。
“皇兄,我以为澳洲人锱铢必较只是表象,澳洲人锱铢必较是因为澳洲人重商,不免沾染习气。但这几年的接触下来,澳洲人也绝不是短视之徒,澳洲人做大事目光不光长远,而且精准,大事上从不计较成本。就比如我听说澳洲人的一句俗语‘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种大树。’澳洲人修路就从来不计成本,去过济州岛的人都说这济州岛的路比盛京的官道修的还好。以我之见,这澳洲人还是愿意和我大清交好的,将我大清看得重,所以才如此作为。” 代善说道。
“陛下,我倒以为澳洲人在朝鲜遗民上可谓是一举两得,不可谓不高明;救济朝鲜遗民,不可谓不阴毒。”一直不做声的范文程说道。
“这一句两得怎么说,阴毒又怎么说。”范文程的一句话,瞬间吊起了皇太极的兴趣,诸大臣也都看向范文程,毕竟范文程作为满清为数不多的汉族文臣,花花肠子就他最多。
“陛下,当年周灭商以后,周武王把纣的儿子武庚封在殷商故地。武王又安排自己的弟弟管叔、蔡叔、霍叔驻守在殷都周围的卫、墉、邶二国,监督殷商遗民以防其造反。结果就这样,周武王死后还是爆发了三监之乱。武庚还和殷商旧地东夷的徐、奄、薄姑等方国串通,叛乱反周,周国差点灭亡。平叛结束后,周公命诸侯营建新都洛邑,将顽抗不服的殷商遗民分别迁往成周和陈、许、蔡、郑等诸侯国,封康叔立卫国于殷都朝歌,赐殷民七族;封伯禽于鲁,赐殷民六族 。从此,殷商遗民被全部分割镇压,沦为颈部系绳的奴隶。汉武帝的时候,名义上是救助东瓯之民,讲东瓯迁到江淮之间,从此不复有东瓯。高句丽彻底灭亡也是在因为唐朝将高句丽贵族及大部分富户与百姓迁入中原各地。澳洲人干的其实是一样的事情,只不过这澳洲人以行仁义之名救朝鲜人于水火,将其迁往南方,既得仁义大名收复朝鲜遗民之心,又能交好我大清;即掘了朝鲜之根,彻底占住全罗,庆尚两道;还能让这些朝鲜遗民感恩戴德为其在安南开疆拓土。这计策比周公、汉武都要高明。”当初范文程刚听说条约时也觉得奇怪,都说澳洲人做生意守规矩傻里傻气,可这军国大事怎么也这么实在,后来细细想来,才觉得这澳洲人才是真厉害。
“哎呦!这澳洲人也真是厉害,把朝鲜人卖了还做了人家恩公,让人给他卖命;我大清替他唱了个大白脸,结果还念着他好。没看出来啊,老黄这肚子里坏水还真不少,比老范你花花肠子还多。”多铎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起来。“这澳洲人确实厉害。”众臣也议论纷纷。
皇太极也觉得范文程分析的有道理,澳洲人做生意傻的是出了名的,一是一二是二,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可这几年来,澳洲人的生意却又做的越来越大,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澳洲人傻傻的童叟无欺;就是因为澳洲人傻傻的不知道缺斤少两再送人实惠的小伎俩;就是因为澳洲人做买卖只要价格地下,无论行情如何绝不更改。澳洲人的傻其实是大智慧啊,皇太极不由得感慨。
“范老所言极是,澳洲人确实高明,尤其是遗民这一招我们也得学来。这样朝鲜就不再是我国藩属而是国土了,也不用再担心朝鲜的阳奉阴违。”
1636年的12月,大清展开了朝鲜遗民的搜捕、集中工作,获得朝鲜遗民160万人,之后便开始了被称为死亡移民的强制迁离措施(根据后世历史学家的统计,有超过50万朝鲜遗民没有挺过第一个冬天),朝鲜遗民被分散安置在东北大地上。1637年1月,大清朝鲜剩余6道则设立朝鲜将军府,由豪哥、莽古尔泰非朝鲜包衣进行开垦。这样朝鲜地区的汉族包衣北有鸭绿江、图们江阻隔,东西皆为大海,南有澳宋阻挡,逃亡再无可能;满清方面的朝鲜遗民被分散安置后,其语言文化的传承被完全打断,朝鲜民族彻底退出东北亚地区历史舞台。
澳宋方面,澳宋在清灭朝战争中获得朝鲜遗民80万人,战后在全罗、庆尚两道又发现8万人,灭朝战争的朝鲜遗民80万人在净化后,再打散以后与元老院收容的流民以及生态移民一起被运往湄公河澳宋南掌地区,也就是湄公河三角洲地区进行开垦,组建了东南亚生产开拓团;战后本土剩余8万人则与上岸的东江军民共同开始全罗、庆尚两道的战后重建工作。对马藩方面,殖民贸易部派出紫川对宗义成进行了严厉斥责,相关责任人被处理,有血债的被执行死刑,还在襁褓中的朝鲜世子则被送往临高抚养,一系列举动极大地安抚了朝鲜遗民。到1637年的10月,在第一片雪花还没有落下之前,元老院便彻底在朝鲜半岛的南部地区扎下根来。阶梯计划朝鲜部分以近乎惨烈的结果教育元老院,任何对历史的微小干预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尤其是超越时代的思想的传播,其影响可能是轰动性的,在日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第十二章 紫川与生产建设团

自从从拔刀队进入殖民贸易部,紫川总是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毕竟他还是一个武士,年幼漂泊流离南洋,壮年跟随元老院平定济州岛,创建了赫赫有名的拔刀队。他的轨迹本来应该是南征北战,直到在济州城膝盖中了两箭,紫川从一个武士变成了一个商人。虽然前段时间元老院派他去对马藩呵斥了宗义成,让他十分的爽,老爹如果还活着,肯定会骄傲的吧,紫川家居然出了个敢呵斥大名的人。但得瑟归得瑟,很多时候紫川都想重新回到拔刀队去,哪怕只是做一个普通的拔刀队队员,骑着马在街上走一走那也是好的。尤其是听说拔刀队在扶南马不停蹄作战10天,直接打穿占城国的故事,紫川心里即使自豪又是难过,自豪的是这些都是他带的兵,难过的是本来带队的应该是他,那消息就变成了战神紫川带领拔刀队打穿占城国。
但紫川也知道,这辈子打硬仗是不太可能了,能调进殖民贸易部即是对他的肯定。也是对他的照顾。现在紫川老婆也有了,而且还怀了孕。这些是他从日本逃到暹罗的时候想也没想过的。所以尽管从武士到殖民贸易部商人,紫川有1万个不适应,但是他是元老院殖民贸易部之剑,元老院对他寄予厚望,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正思索着紫川进入斯凯德的办公室,准备接受殖民贸易部新的任务。
“紫川。听说你老婆怀孕了。什么时候生啊,孩子起名了吗?“斯凯德笑眯眯的问。
“报告首长,还有五个月就生。名字还没有起。”这几年紫川的普通话更好了,虽然还带有日本口音。
“哈哈,我说你那么正式干嘛?嗯,那我和你商量一下,孩子起名叫奉文好不好?”
紫川趴一下站起来,把斯凯德吓了一跳,“感谢首长赐名,在紫川的眼里,首长就是大名,就是家主。能被家主赐名,那是莫大的荣誉。”
斯凯德也没有想到,紫川的反应会这么大,斯凯德顿了顿,“给你孩子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以后能够成为东南亚之虎。”说着用手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奉文”两个字。
紫川虽然很奇怪,“奉文”为什么会有东南亚之虎的意思。可能是原来澳洲人这么叫老虎的吧!而且这个名字真的很好,比紫川之前想的的太郎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突然斯凯德画风一转,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紫川,你觉得前田利家怎么样?”
紫川突然被问蒙了。前田利家是丰臣时期的五大元老之一。利家勇猛忠义,一生始终与出乎意料的机遇为伴,凡遭遇影响时代的重大事件,都能准确判断形势,正确站队而化险为夷因祸得福。也不知道斯凯德的问题这个到底是为什么?
“他生日日本无双之枪,是个大英雄。是我之楷模。家父虽然没和前田家没有什么来往。但是,有家父在小西将军以及萨摩藩那边的关系,况且元老院现在控制整个东洋贸易,前田家那边不会不买元老院的面子。请问首长,有什么指示吗?”
“哈哈哈。没有没有。这件事情和做贸易没有关系。只是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据说在前田利家的甲胄柜中,一直放着一把算盘。你知道么?”
“知道。我曾听家父说,在在丰臣秀吉对东北诸势力的领地进行重新洗牌实施奥州仕置时,利家担当奥州检田史总指挥,负责对东北地区进行检地。据说当时他站在高处,用手指点说:”此处五万石、彼处四万石、此山至彼山间十万石云云,经事後实际勘测,竟然相差无几,人皆惊叹其能“。
“好。”斯凯德喝了一口茶,“那你愿意做元老院的前田利家吗?”
紫川的老子突然感觉哄的一下炸开了。前田家可是120万石的大名。天前田利家武功被称为日本无双之枪;政治上位极人臣是丰臣家五大元老;经济上繁荣商业采矿开山,日本无人能及。刚刚还在想着回拔刀队,而现在元老院是要让他当大明啊!而且还是120万石的大名。联想到这次赐名,元老院这是想让他的儿子以后也能成为横扫整个东南亚的猛虎啊!而就在几年前,他作为一个切支丹教徒被驱逐出日本流亡暹罗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个丧家犬啊!现在。他这条丧家犬,创建了拔刀队,进了元老院殖民贸易部,被元老赐剑、儿子被赐名。未来他还会成为一个像大名一样的人物,儿子还被继续横扫东南亚的厚望。荣誉、心酸、激动突然想他压了过来。紫川哭了。自打记事起,紫川就没有哭过,殉教的时候他没有哭过,流亡暹罗的时候他没有哭过,在济州城下中箭没有哭过,在殖民贸易部觉得自己碌碌无为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可现在她哭了。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紫川。斯凯德慌了,“紫川,你没事吧?”
哐当一声,紫川跪倒在地,“紫川愿终身跟随元老院,紫川愿做元老院之剑,紫川要成为元老院的前田利家。紫川对天起誓紫川家永远忠于元老院。”
“好。”斯凯德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王八气出来了,“紫川,这是元老院的任命书。现在你将成为扶南生产开拓团团长。过在此之前。我还要你去办一个事情。和平首长一起去九州拯救切支丹教徒。”
“我们殖民贸易部在九州地区有着广泛的业务。贸然前去救助。会不会影响元老院在当地的贸易。”
说实话,紫川的回复让斯凯德始料未及。斯凯德本以为紫川会一口答应下来。但没有想到,在元老院和天主之间,紫川最后会选择元老院。“很好,会不会影响就看你们的了,紫川你的任务就是安抚教友,做好救援的后勤和安排工作,其他的有平元老操心,元老院这边会全力配合。”
岛原天草地区发生的叛乱要从之前岛原半岛的切之丹大名马晴信之子有马直纯说起。有马直纯从小在德川家康身边长大,又娶了德川家康曾孙女为妻,所以德川家康叫有马直纯继承了其父的4万石俸禄去当岛原领主。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有马直纯,虽然也是个教徒,但为报答德川家康厚爱,毅然退教,发誓要将天主、基督斩草除根。岛原教徒从这时起便开始了劫难。有马直纯大开杀戒,将不愿弃教者活活烧死,并叫其他教徒现场观看。可结果不怕死的教徒反而更增加了勇气。幕府看有马直纯治不了教徒,便把他调到日向(宫崎县),但他的很多部下不愿离开故乡,宁可落魄为浪人、百姓,这部分人后来反倒成了义军的力量。
接替有马直纯来岛原当领主的是丰后守松仓重政,此人是个筑城名人,到此地当然不满意日野江城,于是大兴土木要钱要工。这样,岛原人民受的是双重苦难——信教不准,还要无休止地出钱出工。不愿弃教者不仅遭到汤浇、火烧、投入大海,而且,还被丢进云仙温泉硫磺火山口活活熏死。不仅如此,租税也极其苛刻,种一棵烟草,收获烟叶的一半要上缴;种的茄子要预计结几个果,有时收成不好,收获的东西要全部上缴。
正当人们已经没有任何生机的时候,一个传说在岛原、天草不胫而走。1614年左右,一个神父在被迫离开日本时曾预言:“25年后当出现一位天童,是上帝再世,精通教义,谙魔法,他一定会拯救你们。”本来这位天童将会是天草岛小西家武士益田好次的儿子四郎时贞,但是元老院决定由崔道长来代替四郎时贞代替他。元老院很清楚,这个预言本身就是捏造的政治谣言,民众早已经被有目的的团结在了四郎时贞周围。但是元老院有科技的力量,崔道长有动力飞艇,飞在天上的崔道长可要比地上跑的四郎时贞有说服力的多,不由他们不相信。并且元老院认为此时日本的切支丹信仰已经发生偏差,近乎邪教,贸然把他们拉回扶南开荒会出现问题,所以要出现一个宗教人士校正一下,和崔道长一商量,一出偷梁换柱,利用东方先启论传播天道教的计划就此展开。由于朝鲜一事的惨痛教训,这一次的行动异常慎重,也不再采取搞大事情的策略,毕竟这个万一玩大了,日本断绝宋日贸易,那事情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元老院可不想这么早就黑船开国。



第十三章 东方先启论与飞天道长

东方先启论的观点其实很早就被元老院有意识的传播了出去,简单地讲就是救主12岁时随约瑟和马利亚去耶路撒冷圣殿,再出现时已经是三十多岁于约旦河受洗,这中间消失的十多年,救主去了北印度。因为同一时期,北印度出现了以末日、救赎为核心的弥勒信仰。弥勒和弥赛亚(中国西方古称)很可能是读音发生了偏移,这样根据 “老子西出函谷关化胡而去”的传说,东方三博士自然是成了那位‘李耳’的门徒,亚伯拉罕诸教就和佛道儒接了起来。这种说法当然在部分“奉教儒生”和“慕教者”的眼中,那是非常完美的,毕竟这个时候的儒家还是充满了三个自信,元老院治下的拔刀队对此也是深信不疑,毕竟如果不是上帝先启了东方,元老院为什么会如此强大。通过元老院利用在日本商站也可是有意无意的向日本的切之丹推销该理论,为崔道长飞天而来拯救切之丹教徒奠定思想基础。元老院很清楚,此事过后,只怕整个日本的切之丹教徒不说改宗天道教,至少会转换为坚定地东方先启论信徒。

   

1637年的秋天,澳宋人的舰队开进了五岛列岛。这几年澳洲人的大名在整个九州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作为海上唯一的霸主和最大的贸易集团,现在整个九州的贸易就是以来澳洲人而活。不用说搭上澳洲人,谁来搭上福江岛的周老爷子,那就一辈子不愁吃喝;退一万步,谁要是能选上澳宋的拔刀队,家里就能被送女儿的队伍挤破门槛。因此船还没有到港,大小官员早已在港口迎接,在日本人看来他们迎澳洲首长就是迎财神,迎接队伍里还有萨摩的大名,毕竟琉球那边的贸易萨摩尝到了大甜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招待一番。
此时平秋盛不由的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绝妙的计划,在平秋盛看来西南诸藩的外样大名:萨摩、长洲等藩一直对幕府怀有敌意,一旦幕府无法及时的压制天草时贞四郎。那么原本在幕府残酷压制,心怀不满的的外样大名――特别是参加过关原之战的西军大名,很可能重新揭竿而起。因为“葵三代”时期严酷的“武断政治”遭到改易的各家大名的众多浪人们也会随之呼应――这些浪人到家光去世庆安四年(1651)人数已经膨胀到五十万。这会估计没这么多。但是二三十万人总是有得。这批浪人既无收入,又被自己的武士身份所累,心中怀着怨恨,一旦有重燃战火。再取得功名利禄的机会。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战乱一起,各地大名和幕府就又会需要大量的军火。这么一来,原本战国时期就行之有效的扩大外贸这一政策就又会得到重视,锁国之策必然不了了之,种种限制金银铜外流的政策也会因为军火的需求而放松。这样的想法,平秋盛和周围讨论过,本着搞事搞大事的原则,两个人几乎是一拍即合。但是清灭朝战争发生以后,元老院意识到,很多东西可能会超出元老院的控制,搞大事的计划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元老院既然不能把事情搞大,那就把事情搞小,简单地讲就是尽量缩小岛原之乱的影响,让松仓胜家这个家伙好好活下来,继续在当地搞事,万一哪天元老院决定进军日本,就可以随时抓住机会把事情搞大。
平秋盛下岸后,一面与日本官员的迎来送往,一面询问乔福天草、岛原地区的情况。平秋盛听着乔福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大旱已经发生,农民们生活在死亡边缘,已经沉寂很久的天主教信仰随之再度抬头,秘密信教以逃避残酷现实的百姓越来越多。此事为松仓胜家所查知,就在领内搞了一次大清洗,逮捕了很多教徒,要他们举行“踏绘”的仪式。所谓“踏绘”,是指将刻有耶稣受难像的木牌扔在地上,让怀疑为教徒者用脚去踩,肯乖乖从命的定非天主教徒,或者虽是教徒却有心悔改,否则就将被处以火刑。看来起义的先决条件已经发生了,那导火索呢?平秋盛心里着急,可又不能表现自己未卜先知的本事,于是只能采取引导的方式问乔福,“这个松仓胜家还真是心狠,我今天在路上还听说他催年贡逼死很多人,此事是真是假啊。”
“哎呀,可不就是么。”乔福说“今年催年贡的事可惨了,那个松仓胜家比伪明的老爷还狠。岛原有个农民与三右卫门因没交足“年贡”,结果怀孕的儿媳被抓去赤身裸体关进水牢,在水牢里生下孩子,大人孩子全死了。你说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怎么干得出来啊!”
平秋盛放下心来,一个导火索已经发生,看来日本方面的时间线并没有发生改变,还在按着原有的轨迹行进。“这松仓胜家真不是个好东西,难道没人出来反抗?”
“怎么没有!首长,我听说这天草岛上有个神童,叫天草四郎,这家伙神通广大,能活死人,肉白骨。我听说啊,有一位相士曾对天草说:‘阁下面相尊贵,本应掌握天下,只可惜生在德川时代,难成大事。’”乔福说的一身是劲,“这个人听说英俊无比,上帝派遣来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日本切之丹教信徒的,具有莫大神通,教徒们无不尊奉他为‘天人’、‘天使’。松仓家可怕他了。”
“嗷?还有这种奇人。”平秋盛没有想到,天草四郎名声能这么大,不过联想到当年洪秀全创立拜上帝教,很多事情也不难理解。“那松仓家怎么个怕法?”
“这个我听说岛原农民角藏、三吉二人渡海去拜访天草的四郎时贞,被授予修道士资格,回岛原后,复宗者越来越多,松仓家吓得要死,最后居然派代官偷偷将两人全家18人全部杀死。首长你说怕不怕!”
“好!好!”听到天草岛原之乱发生的两个导火索都已经点燃,平秋盛连声叫好。
“首长?”乔福疑惑不解。
“我说这人甚好,居然能吓住个松仓胜家这个坏东西。”平秋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圆谎,“如此奇人,正好这次天道教的崔天师和我一道,这人倒要见上一见。”
“崔天师,就是广州城神通广大的那位?”乔福兴奋不已,之后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表达出无限的崇拜之情,果然这个时空的老百姓对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在招募一批切之丹武士以后,崔汉唐按着之前的计划,要去对马看看,而且崔汉唐很任性的提出要带上全部的船只,理由是前些日子梦见神仙告诉他要多带些船随身,到时候有事吩咐。这话对现代人不管用,但对乔福和一帮迷信的老海狗来说就是圣旨。其实自从有了崔汉唐,乔福就跟着这位活神仙混了,每日请安供奉水果茶水饮食,崔汉唐偶尔表演一个手指点火,偶尔来个行雷法,糊的乔福一愣一愣的,崔大仙说啥是啥。新招募的切之丹武士,也以保护崔汉唐的名义安排在他身边。崔道长表演表演戏法以后总要讲讲东方先启论,不出几天一帮切之丹武士对崔道长就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东方先启论那更是深信不疑。
十一月底的早上,崔道长一脸严肃的找到乔福告诉他,我坏大事了。同时召集身边的切之丹武士,天草的切之丹教徒有大难。之前他理解错了上天的意思,以为是往北走,耽误了时间,做完上天明确告诉自己要赶往原城救人,希望他们在后面的行动保持配合。舰队紧急起航,乔福还不知道,天草岛原已经变成了一片沙场。
早在两个月前,岛原有马村纷起一揆,杀死了松仓氏的代官林兵右卫门,并且攻破藩武器库,团团包围住了松仓氏的本城——岛原城。目的就是等二十七日,天草群岛也爆发一揆,与岛原一揆南北呼应。天草群岛乃是肥前国唐津的谱代大名大久保氏的飞地,唐津藩的代官三宅重利领兵镇压暴乱,却于十一月十四日被一揆打败,身首异处。天草一揆进而包围了富冈城。等到澳宋的舰队到达时,两股起义军队已经后退到已经废弃的原城,笼城固守。

   

澳宋舰队的到达,迅速引来了日本方面的主意,松仓胜家、锅岛胜茂、有马丰氏迅速派人上舰沟通,要求澳洲人协助工程。当着一帮切之丹武士的面,平秋盛缓缓的说“各位大人,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定有办法解决。”“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官逼民反,还想我们大宋过来干脏活,我跟你说我们是跟着崔神仙来救民于水火的。”这乔福,自从有了崔道长,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平秋盛不悦:“乔福住嘴,各位达人,我们此次前来,也是因为有位道长前几日被托梦,要求过来救人。诸位大人,如果这位崔道长能够平复民乱,就还请放天草岛原百姓一条活路,如果此事能在10天内解决,江户那边得到消息时民变平息,此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美哉。诸位大人看这样可好。”
“我家家主只给你们五天。” 松仓胜家的人说。
“一言为定。”平秋盛知道其实两天就够了,现在崔汉唐下去准备热气球,到明天就能飞起来。到时候高音喇叭一喊,还不吓傻那帮家伙。
第二天的清楚,当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岛原城的东方只见云天之上一个庞然巨物从云层中钻了出来,那东西身似白云、状如巨鲸有十丈多长、四五丈高,其上白云缭绕、仙气氤氲,各种神仙怪兽若隐若现,正中一个雷公手持一锥一锤正在发出闪电来。雷云之下有一虬髯道人手持拂尘端坐在云端,身后立着一个童子手拿一根法杖。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那巨云就飘到崮顶上空来。二人见那物带着风雷之声浮空而行,那道长带着道童端坐于其下衣裾飘飞,背向朝阳乘云而行,真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平秋盛知道这是崔汉唐出来了,突然间只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裤脚,都快把自己的裤子给扯下来了。回头一看,扯自己裤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乔福。“首长,那是崔神仙,快拜啊。”平秋盛差点被乔福逗的笑哭,“我跟他有啥好拜的,当年我和他在蓬莱的时候他还喊我大哥呢,要不是我耐不住寂寞,这会儿谁在上面还不一定呢?“平秋盛打趣道。
“首长,我错了。不是,平大仙我错了。我不知道您老人家也是神仙,我错了。”显然乔福是被彻底吓到了,平秋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间,平秋盛发现那帮不拜偶像的切之丹武士们也在磕头,还有在祈祷的,平秋盛听到有人在默念“上帝应许的那个天童来了。”,心里清楚,计划成功一半了,另一半就是看自己能不能把人运出去。
城外进攻的日本军队,也是跪倒一片,早前上帝应许的那个天童他们也听说过,这下看到真的有人飞来了,哪还有心思打仗,还有人直接划起十字来,既然神仙是来救切之丹的,这会儿还是划十字吧。岛原城的义军也早已跪倒一片,他们是因为相信四郎时贞是天童才聚拢在岛原城的,而东方先启论的故事他们早就听说过,现在这么个身穿道袍的人飞过来,他们开始相信上帝先启的是东方,这个上帝自然也是中国人,至于天童不是。至于那些信仰不坚定,只是为了活命才参加起义的人,在后来都成了天道教的忠实信徒。
“我是大宋国天师崔汉唐。”崔道长打开高音喇叭,用之前背下的日语台词高喊。“前几日上天托梦告诉我救人一事,崔某愚钝,跑错方向,直到今日方才赶到,让各位受到如此苦难,对不起我来晚了。”只听见天空中声音降下,之前还没有下跪的人也不由得软了膝盖,而崔道长情真意切的一番慰问,岛原城里一片哭嚎,主还没有忘记他们。四郎时贞则早已跪倒在地,20年后天童出现分明是自己编的,可如今怎么真来了。
“四郎时贞,你该当何罪。”崔汉唐画风一转,厉声高呼。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岛原城安静下来。四郎时贞虽然不是天童,但也确实带领大家对抗大名,拯救苍生,何罪之有啊。可这边城头上,四郎时贞早已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这是有什么隐情么?“四郎时贞,你伪造预言,假冒天童,哄骗众人与你造反。本来明年6月,我自会带教众来到南方应许之地,如今教众与你造反,死伤无数,你可知罪!” 崔道长一语道破四郎时贞利用政治预言实现自己野心的险恶用心,又利用教众心理将去安南拓殖说成是应许之地。可以说在一瞬间击溃了岛原城上所有民众的心理防线。“念你年纪尚轻,上天不忍让你受官军之辱。但你的罪过之大,天谴难逃,你就用你的躯体换来众人平安吧。”之前天上那人拂尘一挥,金光一闪,这边四郎时贞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的紫川也呆的说不出话来,之前就听说文德嗣是大天使,如今天童救人就在眼前,天主从未忘记他们,不对,天主从来就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当他们经受苦难仍能坚持信仰,赎清罪过的时候,元老院就会带着大船拯救他们。“紫川,带人做好警戒,维持秩序,准备接人”平元老笑眯眯的找到他。“快!把家伙拿好,一队做好准备列队,防备官军;二队带医疗队准备进城救人;三队在码头列队,准备维持登船秩序。”紫川回过神,虽然一瘸一拐,但是威风不减,紫川手下的切之丹教徒们也陷入近乎狂热的热情中,在他们看来这是元老院的任务,更是主的安排。
城下的官军则在恍恍惚惚中熬过了这近乎戏剧性的一幕,本来他们是来镇压乱民的。但现在天童降临,上天处死了四郎时贞,用四郎时贞的性命换城内百姓周全。不过就算这个天童不杀四郎时贞,自己也是万万不敢对城内乱民动手脚的,天诛是啥样大家可都亲眼看到了。松仓胜家、锅岛胜茂、有马丰氏此时也乱了阵脚,自己答应给澳洲人五天解决的,结果第二天神仙就飞来了,不管神仙是真是假,反正现在神仙给了台阶下,澳洲人的人已经在阵前列队防御,海面上澳洲人的大船也亮出了大炮,这真打起来怕是要吃大亏。可这一枪不放,未免太丢人。松仓胜家倒是个不信邪的家伙,想来想去,准备待乱民出城时,乘乱砍几颗人头这样和四郎时贞一起就好看许多,再说几颗人头而已,澳洲人也不会在意。于是就在城门打开,第一批难民出城时,松仓家的一个武士带着一群士兵冲了过来。“大胆!”只听天上一声炸雷,这个带队武士脑袋已经没了,剩下的几个士兵也在掉头逃跑的路上陆陆续续脑袋炸裂,有一个跑的飞快的士兵死的尤其的残,先是丢了一只胳膊,之后胸口炸开,最后脑壳炸裂。现在就是松仓胜家拿刀在后面砍,都没人愿意去触霉头了。“作乱武士是何来头!!”城下官军乱成一团,锅岛胜茂、有马丰氏的士兵为了撇清关系齐呼“松仓”。松仓的士兵更是乱作一团,磕头求饶,撇清关系。大营里锅岛胜茂、有马丰氏更是赶快拉开和松仓胜家的距离,生怕被神仙误伤。“松仓胜家你可之罪!”一瞬间,大营里的人瞬间跑光,只留在吓得跪倒在地的松仓胜家,“罚你十年阳寿,立马带人滚蛋。”这松仓胜家还是要活着的,但是处罚也要有,卸个胳膊断个腿在那个时代和处死也差不多,想来还是罚个十年阳寿厉害,反正话放出去,松仓活多少都是少十年,如果还是被家光斩了那也是崔道长的功劳。飞天道长的闹剧结束,早无斗志的官军在松仓被罚了阳寿后,纷纷退去,还有些撤走后,干脆回家带上一家老小加入了乱民队伍。
在其后的几天里,从岛原城的码头边几乎成了一座小城镇,挤满了四周汇聚而来的日本农民。他们中既有一个月前据臣造反的切之丹教徒,也有备受压迫走投无路的农民,还有很多失地的困苦武士。松仓胜家则因为被罚了十年阳寿病倒在家,锅岛胜茂、有马丰氏也躲在自己的居城里,甚至不敢阻拦农民投奔澳洲人。而崔道长则每天开着自己的小飞艇巡视一番,表演表演戏法,享受民众的顶礼膜拜。紫川则带着一堆人四处奔波,雇佣民船运人,各地想着搭上澳洲人的线的船老大,本着既能卖东西给城外众人做买卖,又能因此交好澳宋,同时为仙家服务积阴德的思想驾船而来。大船跟着舰队南下扶南,小船运粮运菜,整个岛原天风好不热闹。
12月9日,就在澳宋解决天风岛原之乱十多天后,江户方面收到了天风民变的消息,12月12日,江户方面又收到了岛原叛乱的消息,家光勃然大怒急派板仓重昌为幕府专使,赴九州镇压起义军。可板仓重昌还没出发,天风岛原之乱被平定的消息和四郎时茂以及不知道是谁的几个倒霉鬼的人头一道也被加急送到了江户,与消息一起传来的还有澳洲活神仙的谣言。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平息,板仓重昌的任务也就变成了前往岛原严厉斥责松仓胜家并带去了减封的处罚意见,同时也要调查澳洲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葡萄牙人他们要感谢澳洲人的出手,正是因为澳洲人及时平息了这场民变,葡萄牙直到1640年才被日本幕府驱逐。
天草岛原之乱的平息,表面上只获得了不到15万人口(准确的数字是145632人,最后平安到达扶南人数是145102人),但是其影响确实异常巨大的。第一元老院展现了自己强大的军事实力以及军事投送实力,让西南各藩从此对澳宋方面唯马首是瞻,几乎成为两属之藩,培养了日后攻略日本的第一波带路党;第二此次救人行动也为元老院在日本,尤其是西南诸藩赢得了广泛的群众基础,树立了澳宋伏波军是无坚不摧的仁义之师的形象,泛中华主义在民众中广泛传播,大大减少了日后接受日本的阻力;第三崔道长的天童救人使得东方先启论在东亚基督教徒中开始广泛传播,元老院是上帝在东亚代言人的形象被巩固,天道教信仰也开始以西南诸藩为中心在日本广泛传播,日本的切之丹教徒在东方先启论影响下大规模的出现多重信仰的情况,上帝形象也从白人变成了体格健硕的澳洲人形象;第四这批日本人中失地武士比例极高,在救命之恩与宗教信仰的双重作用下,这批日本人以极高的参军率和较高的军事素养对大城和阮主形成了有力的军事威慑;同时这批难民改变了扶南地区的社会面貌,奠定了重农重战奉献国家的扶南精神,为日后整个中南半岛成为元老院的红脖子地区奠定基础。



第十四章 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提前设立

岛原天风之乱结束后,阶梯计划算是完成四分之三了,经过三年的发展,元老院在扶南地区算是彻底占住了脚跟。但是由于元老院对历史的破坏,1639年多尔衮大掠山东的局面会是什么样已经无法预测。此时的大清已经不是原时空1639年的大清,没有了朝鲜的阳奉阴违,没有了东江镇的掣肘,外带着多出的150万朝鲜奴隶人口,和元老院提供的标准矛、标准弩以及铠甲,此时的大清国力要比原时空强了许多。所以当整个澳宋欢庆1639年的元旦的时候,元老们正位北方的局势担忧不已,从1638年9月大清入寇开始,元老院就一直担心多尔衮这次入关会彻底打乱大陆的均衡局面。尤其是原时空农历9月22日,清军分二路进至墙子岭、青山口,明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败而死,中官郑希诏逃走以后,元老院甚至开始考虑派兵在朝鲜半岛围魏救赵。这一想法在清军屯兵牛栏山是几乎获得落实。不过这一想法最后还是被按下了,因为赵引弓元老认为漕粮海运的实现已经大大改善了北京地区钱粮状况,而且由于孔有德的死亡,清军此时缺乏攻城用的重火力,北京还是能守得住的。果不其然,清军很快就退兵了,元老院也就暂时放下心来。但是这一次清军造成的影响,显然要大的多的多,战火虽然没有波及天津,但杨小东那边接纳的难民依旧超过3000人,大量官员也从天津卫将自己的家眷财货送往南方。
为了应对1639年清军的大规模南下,扶南地区的开发的步子可能要迈的更大些了,计划中1639年设立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提前组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说明白就是原时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翻版,但是考虑到本时空居民对军屯的畏惧与抵触行李,兵字被去掉,之前连、团、师的建制则被改为了村、里、团,居民也容易将其理解为乡勇、民团。期中村就是原来的战略村的构成,每村100户,每户有田100亩;而里则是战略村母村,一般由10个村组成,每个里会有一所小学,一个卫生站,一个天地会服务站,设有武装部,民兵则在里的训练场统一由伏波军陆军负责接受军事化训练,而团一般由10个里组成,设有一所团中学,一所团医院,每个团的领导一般有五人,两个负责军事及治安,一个政委一个团长;一个负责民政和生产建设;一个负责司法;另一个负责文教卫体与公共事业。目前各级都按照人口只有半编,共有35个团。之所以没有满编,明面上的理由是为了便于后续移民进入和可以快速进入生产状态,但另一个原因是元老院对朝鲜人并不放心。目前扶南地区174万归化民中,朝鲜人85万人,日本人15万人,北方流民5万人,海南的黎苗5万人,两广土客40万人,两广瑶民10万人,广西狼人10万人,安南人4万人,为了避免朝鲜人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元老院必须填充北方人口,形成以北方人口为相对多数,汉字使用民族占绝对多数,普通话为族际沟通语言的形势。而且为了避免抱团,元老院在分配居民点时,特地将所有移民按照来源打散;分配住房时同族居民必须被割开,空出的房子日后由北方移民填补。另一方面,为了元老院治下居民参加提高生产建设团的积极性,每户分得100亩土地的耕种权,收货的粮食元老院统一采购,居民定位是农业工人,但是收入按照收成提成,基本按照苏联集体农庄的模式进行了改良。现在新生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已经全面开动,做好一切准备迎接数以十万记的北方难民。



第十五章 直隶、山东大逃荒

1638年夏到1639年春,山西汾水、漳河均枯竭,河北九河俱干,白洋淀涸。这种淀竭、河涸现象遍及各地。早在1638年,山东和直隶地区的小麦就已经大幅度减产,收成不及正常年景的三分之一,一些地区的庄稼甚至出现绝产。而伪明政府却以抗清的名义强征军粮,硬派赋税,几乎掠走了农民所有的收获。农民手中没有丁点儿余粮,农民只好吃野菜、草根、树叶、树皮。到1639年,持续一年的旱情更加严重,这时野菜、草根几乎被挖完,树叶、树皮几乎被剥光,灾民开始大量死亡,在许多地方出现了“人相食”的惨状。人们像躲避瘟疫般地逃离家园,踏上了逃荒要饭的漫漫征途。 杨小东和鹿庄主的难民营已经成为逃荒者的重要去处,杨小东和鹿庄主每天望着舳舻千里的壮观景象心里都在默默的掐指算着清军到来的日子。

   

当时24岁的归化民干部张高峰,刚从临高调到赵引弓那没多久,就被元老院派往山东协助鹿庄主救济灾民的任务。张高峰是跟着威远镖局走的陆路,从江苏入山东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路上山东灾民成千成万逃亡鹿庄主控制的屺姆岛与龙口。牛车载着男男女女像人山一样,沿途遗弃子女者日有所闻,失足毙命,更为常事。”如果不是沿线还有张道长和威远镖局的照应,死亡人数更多。 
到了昔日繁华的水陆码头济宁街头,跃入张高峰眼帘的是更加悲惨的景象,到处都是“苍老而无生气的乞丐”,“他们伸出来的手,尽是一根根的血管;你再看他们全身,会误以为是一张生理骨干挂图”,这些苍老的乞丐“一个个迈着踉跄步子,叫不应,哭无泪,无声无响的饿毙街头”。离开济宁继续北行,“一路上的村庄,十室九空了”,饿狗畏缩着尾巴,“在村口绕来绕去找不到食物……吃起了自己主人的饿殍”。在潍县,他看到当地老百姓吃的是花生皮、榆树皮、一种毒性很强的野草“霉花”、甚至是干柴……所有人的脸都是浮肿的,鼻孔与眼角发黑,手脚麻痛。物价已经涨到不可理喻的程度,许多人被迫卖掉自己的年轻妻子或女儿去做娼妓,而卖一口人,还换不回四斗粮食…… 
让张高峰无比悲痛的是天灾,让他无比愤怒的则是随处可见的人祸:拿着柳条抽打灾民的官军、强逼纳粮的地方政府、不知所踪的赈灾款项、自欺欺人的官方说辞…… 
面对满目疮痍的山东大地,张高峰认为,他有责任将这一切报道出去。张高峰于是将此行所见所闻,用近乎白描的手法写成了6000多字的长篇通讯《饥饿的山东》,张高峰在文章中愤怒地指出:“灾旱的山东,吃树皮的人民,直到今天还忙着纳粮!” 
《临高日报》总编辑丁丁看到张高峰的稿子,为啼饥号寒的灾民难过。他知道元老院现在刚刚接受伪明的诏安,刊发张高峰的稿子,可能会引发伪明的不满。但新闻人的正义感和媒体的责任意识,还是让丁丁生义无反顾地拿着这篇稿子找了马千瞩。马千瞩看完后给张高峰的稿件改动了标题为《鲁灾实录》,要求一字不差,全文刊发。
1639年2月1日,《鲁灾实录》刊登在《临高时报》上,顿时如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在各界引起强烈反响。丁丁意犹未尽,又亲自写出社评《看北京,念中原!》,刊发在第二天的《临高日报》上,社评说:“整个北方的灾民卖田卖人甚至饿死,还照纳国课,为什么政府就不可以征发豪商巨富的资产并限制一般富有者‘满不在乎’的购买力?看北京,念中原,实在令人感慨万千!”社评将矛头直指伪明政府,斥其救灾不力。 一篇纪实的通讯,一篇犀利的社评,《临高日报》接连两天发出自己的正义之声,崇祯勃然大怒,以《临高日报》“危言耸听,有碍抗清”为名,当天即派人收缴各地当期《临高时报》,严令各地官府严禁《临高时报》在大明各地销售,“以示惩戒”。张高峰更是厄运当头,竟然被山东明军秘密逮捕,并遭刑讯,企图找出这篇稿子背后的政治背景,这在当时被称为“张高峰事件”。杜雯元老为此大闹政务院,马千瞩告诉他:“崇祯皇帝根本不相信北方有灾,说是各地虚报灾情……严令北方各省的征实不得延缓。” 
澳洲人最有影响力的报纸居然因为披露了灾荒而获重罪,消息传来,元老院治下一片哗然,北方饥荒惨状和赈灾中存在腐败早已不是秘密,可崇祯却依旧执迷不悟,走向人民的对立面。元老院决定乘机扩大此事影响,派出丁丁元老亲赴灾区,让全天下的百姓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伪明政府又到底在干什么。 
丁丁搭上了一艘元老院商船到达天津,之后一路南下先到屺姆岛再到鲁南张道长地界,最后达到杭州赵引弓元老那乘船回临高,所走的正是难民逃难的反方向。虽然已经有所耳闻,但亲眼看到的灾区的情况还是让丁丁深感震惊:无穷无尽的难民队伍,随时因寒冷、饥饿或精疲力竭而倒下,威远镖局的小车挤满了逃荒的难民,不时有人因手被冻僵抓不稳车子从车子顶部掉下来再也没有醒来;难民们寻找一切可以吞咽的东西来吃,不少人因此而失去生命;昔日繁华的城市街头,如今一个个店铺关闭,街头上人烟稀少,冷冷清清恍如鬼城;绝大多数村庄都荒无人烟,不时能听到弃婴临死前奄奄一息的哭声,路旁、田野中一具具尸体随处可见,到处都是野狗在啃咬死尸。丁丁拍下了多幅野狗从沙土堆中扒出尸体来啃的照片。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丁丁开始从技术上入手搜集最低的统计数字,他每天都和农民及低级官员交谈,了解更多的背景材料。让他感到最大震动的还不是饥荒惨状本身,而是地方官员和明军的腐败。“没有人真正了解北方大灾的严重程度。官僚机构一层层掩盖着灾荒的真相……”和张高峰一样,丁丁万分愤怒:这个政府非但不作为,而且变本加厉盘剥灾民。军队征收的军粮往往高于全年的收成,农民还要向地方政府官员纳税,政府和军队的仓库里堆满了吃空额剩余的粮食,军官们便通过黑市倒卖这些粮食中饱私囊。张道长和清廉的官员,却要花高价从黑市上买来粮食用于赈灾。当1638年秋收税粮征齐之后,政府才伪善地宣布免除山东、山西两地灾区1639年的征税。 
他在1639年5月14日写给一位元老的信中说:“自从回来后我的精神便有了病――神经紧张、压抑、难受。那些事情至今我也难以相信,哪怕战争结束后我也不能原原本本告诉别人。军队强行从农民那里抢走粮食;饥民卖掉孩子来交税;路上到处都是尸体;我看到狗从土里扒出尸体;狗群撕开路上死去的饥民。布政使在当地军队的威胁下,试图封锁消息,不让任何人走漏风声。崇祯皇帝根本没派人到灾区的中心进行独立的实地调查。伪明为山东提供的赈灾粮款我试图了解其下落――实际上它们根本没有到达灾民手中。” 
把各村、县情况汇总后,丁丁估计受灾最重的四十个县中大约有三十万至五十万人饿死。但是,当他向山东巡抚说起饿殍遍地的情景时,这位巡抚却说他夸大事实。丁丁知道旱情固然严重,但如果政府停免赋税、采取赈灾措施,就能迅速减少灾民的死亡人数,但各级官员对灾情却是轻描淡写,力图掩盖真相。离开山东的前一天晚上,山东的政府官员宴请了丁丁等人。有心的丁丁留下了那晚筵席的菜单,有莲子羹、辣子鸡、栗子炖牛肉,还有炸春卷、热馒头、大米饭、豆腐煎鱼等,此外还有两道汤,三个馅饼,馅饼上洒满了白糖。想想灾区人吃人的惨状,丁丁面对满桌的美味难以下咽,他说,这是他平生吃到的最漂亮和最不忍吃的宴席。 
丁丁意识到只有让外界知道情势如此严峻才能挽救灾区无数生命,《临高日报》收到了丁丁写自山东灾区的现场报道,迅速在1639年3月22日刊载了出来。在这篇标题为《直到下一次收获季节来临》的报道里,丁丁描写了他在河北山东灾区看到的惨状:“狗在路边啃人的尸体,农民趁夜色降临后寻找人肉,荒芜的村庄望不到边,乞丐在各个城门的门洞里挤成一团,每条官道上都有弃婴在号哭,在死去……” 
丁丁的文章在《临高日报》登出后,顿时引起轰动,这些年《临高日报》在大明内部广受欢迎,虽然崇祯皇帝已经下令封禁改报纸,但不光毫无作用,反而给《临高日报》打了广告。元老院也以外交渠道进行交涉希望崇祯政府能迅速启动救灾机制,以解救那些奄奄一息的灾民。丁丁还拜会了伪明政府要员孙元化、徐光启、杨公公等人,希望得到他们的援助。同时,丁丁迫不及待想要见崇祯皇帝。他认为崇祯皇帝是被手下的官员蒙蔽了,他要向崇祯皇帝面呈实情,但崇祯皇帝却拒不接见他。言官得知这种情况,一再对崇祯皇帝说此事事关数百万人性命,坚持要崇祯皇帝见丁丁。在言官的坚持下,崇祯皇帝最终同意会见丁丁。见面时,丁丁告诉崇祯皇帝灾民饿死的惨状,以及官员们征税和敲诈勒索的丑行。崇祯皇帝一开始对此矢口否认,坚决否认有人吃人和野狗吃死尸的情况。丁丁不得已拿出野狗吃人尸体的相片,崇祯皇帝看到这些相片后表情极其尴尬,问他在哪里拍的这些相片,要他提供完整的报告,又询问了很多官员的名字,还拿本子和毛笔记了下来,表现出要整顿这件事的决心。接着他又向丁丁表示感谢,说丁丁“比大明的御史更能干”。会见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崇祯皇帝将丁丁客客气气地送出了紫禁城。 
丁丁面见皇帝陈情的事情迅速在大明传播开来,澳洲人不惜触怒龙颜也要为名情愿的故事甚至被搬上了戏台,各地士子对澳宋的态度也从抵触到欣赏。即使是崇祯自己,也对着这个目无君上的澳洲文人充满好感,《临高日报》的禁令不光被取消,张高峰也在崇祯的直接干预下被释放。当然屺姆岛和杨小东的庄子,前来投奔的灾民也更多了。
丁丁以后在回忆北方大饥荒的文章中写道:“我们知道,在北方农民的心底,有一种暴怒,要比死亡本身更酷烈;我们也明白,政府的勒索,已使农民的忠诚化为乌有。”从北方回到临高的丁丁,看着临高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想想北方灾区人吃人的惨象,内心涌起无限悲哀:“在北京谁也不相信我们,直到几个月后清军在这全部的插曲内,最后加上历史性的一幕。” 
丁丁提到的“历史性一幕”发生在1639年农历2月,满清睿亲王多尔衮率军饱掠后,从山东北返至天津卫,渡运河东归。三月初九,清军从青山口出关,退回辽东。是役,清军入关达半年,深入二千里,攻占一府、三州、五十五县,二关;杀明总督二、守备以上将吏百余人;俘获人口四十六万余、黄金四千余两、白银九十七万余两。北方百姓所遭受的苦难和财产损失无可计量。 
崇祯对大明子民生命的漠视,使得他最终失去了民心。活过来的北方老百姓,厌恶了战争和兵燹,再加上明军的散兵游勇,在逃跑时骚扰民间。于是,在明军向鲁西撤退时,“历史性一幕”发生了:山东老百姓拿着锄头、菜刀、铁耙,自发地组织起来攻击明军溃兵,甚至砍杀、活埋明军官兵。起初是老百姓单个地缴明军的械,后来干脆成连成排地进行。据不完全统计,前后被缴械的明军有6万之众。明军方面恼羞成怒,把失败的罪责推到山东百姓身上,大骂山东人都是卖国贼。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元化的军队却受到了民众的大力支持,孙元化回忆说:“在十八日之激战中,输送军食、伤兵,皆人民自动为之。”原因很简单,大灾之中,孙元化在鹿庄主的感召下节省军粮大力救灾,赢得了民心。 
在清军攻克的仓库中,仅面粉便存有100万袋,足够20万军队一年之用。为什么不分出一些来赈灾呢?早在丁丁还在山东时,他便提出了这个疑问。一个官员告诉他:“如果老百姓都死了,土地还会是大明的;但如果士兵饿死了,建奴就会占领这些土地。”这也导致了北方民众对伪明的唾弃。 就像后来史可法总结的那样, “我们不是被建奴或者髡贼打败的,而是我们自己打败了自己。” 
在阶梯计划的最后一个环节,元老院利用丁丁对北方旱灾的报道以及为民请愿,争取了大明百姓的民心,改变了澳洲人在大明士绅中的形象。同时杨小东和鹿庄主在多尔衮率清军大略北方时,主动与多尔衮进行接触,在元老院协助下与入关清军达成了以粮换命的协议,拯救了大量百姓的性命,并向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运送了多达150万北方难民。随着这批难民的陆续进入,扶南地区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终于形成了以北方语言团体为主导的族群,同时也意味着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人口超过300万,消灭安南阮、郑南北政权,消化安南人口的条件具备了。



第十六章 开疆拓土,铸剑为犁

我爷爷名叫冯光隆。他原本并不叫冯光隆,他的名字和他的命运一样,在1630年被改变。那一年,临高元老院动员青年参军,刚刚新婚一年的22岁青年农民冯吉喜入伍,成了伏波军。新兵报到时,文书把他的名字弄错了,冯吉喜从此变成了冯光隆。错了就错了,他说名字嘛,叫啥还不是一个样。新兵们离开临高到了澄迈,被补充到游老虎率领的部队下。当天下午发枪,晚上就攻打澄迈城。城攻下了,一起去的临高新兵却死了十来个。从此,爷爷认定:“打仗怕也没用,子弹不认人。弄不好跑得快的不死,跑得慢的还死。所以我就听指挥,让跑就跑,让卧倒就卧倒。”就这样,他幸运地活着转战海南、广东、广西等地。
1636年1月25日,伏波军挥师普利安哥也就是现在的扶南省。伏波军3营7连8班班长冯光隆——60年之后依然能不假思索地报出自己部队番号的我爷爷,成为第一批进疆部队中的一员。
3营进入普利安哥后,从今天的西贡向北,直奔当时的占城国。3营的前身是著名的百仞滩保安团,没想到,“又站岗来又生产,百仞滩保安团是模范”的历史重演了。1636年12月,文德嗣主席发出指示:“伏波军不仅是一支国防军,而且是一支生产军。”扶南军区发布大生产命令,规定:“全体军人一律参加劳动生产,不得有任何军人站在劳动生产建设战线之外。”刚从硝烟深处走出就立马拿起锄头,有的战士想不通。上面一直说:困难是暂时的,赶走伪明,打败建奴,就有好日子过。可是现在比百仞滩还苦,啥时候是个头呢?部队里流传着顺口溜:“戎装未卸放下枪,扛起镢头去开荒,文不文来武不武,愧穿一身黄军装。”戏称自己是装甲(庄稼)兵。
为了鼓励大家安心劳动,周围元老写诗一首:“伏波大军出海南,且守边关且屯田。中南风光无限好,何须争入虎门关。”爷爷觉得种地比打仗苦。每人分给一大片荒地,从早到晚,十几个小时地干。早上走的时候带几个米饼,饿了就地吃。爷爷常常是觉得肚子快饿了,就把米饼掰成两三块,紧走几步放到前面的地上,再回去挖地,挖到跟前了再吃。在湄公河炽热的太阳下,新鲜的米饼掰开后没多久就晒干了,要想早吃就得挖快一点。
种地用的是标准犁。标准犁虽然重却挖得宽,用惯了挖得快,所谓“标准犁开荒气死牛”,多的时候一个人一天能挖三亩地。爷爷也挖到过三亩地,被奖励一袋圣船烟。开荒时,早上天不亮就出去,晚上收工回来,天黑得经常是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因为住的都是十分简陋的栏杆式房屋,看上去简直就是帐篷。不像后来的移民,有元老院用占城和吉蔑的奴隶修建的战略村,条件十分艰苦。
种田离不开水。部队春夏开荒,秋冬接着挖渠,一天都不得歇。爷爷和战友们一铁锹一铁锹地挖出了著名的得胜渠,这是一条42公里长的渠道,连接湄公河水,可灌地20万亩。爷爷说那个时候最苦,比种田还要累。起早贪黑地干,雨季也没有停过。每人每天都有任务,几个立方要挖完。有的人累得抱怨,“还不如在战场上喂了子弹呢”,但抱怨归抱怨,部队的开荒业绩斐然。到1638年,随着移民的不断迁入,扶南驻军、移民开荒96.2万亩,播种83.5万亩,完成计划的140%多,收获粮食96万吨,油料1854万公斤。当年全扶南粮食已经能够支撑260万人吃一年。
在大生产的同时,部队还进行着剿匪平叛。当时吉蔑、占城都有武装叛乱,叛乱的频发区在占城。伏波军进疆的驻防安排实际上已经初步奠定了日后兵团的布局。进入扶南初期,3营进驻占城,4营进驻金边,主要力量都部署在战略要地。爷爷所在的3营驻扎在金兰湾,防备北方的阮主政权。
1637年6月,已经当上副排长的爷爷被选派去西贡步兵学校学习。原本说是学3年的,后因剿匪部队不够用,军官学校的1000多名学员被临时调去剿匪。当时扶南最大的匪帮首脑原吉蔑国王吉哲塔二世已被暹罗人送还,4月底经公审处决。他的儿子安农一世在阮朝的支持下继续在原占城国一带抢劫、搜罗武器,杀害进行生产的移民和伏波军。
爷爷被分配把守山路的隘口。他说,剿匪比打伪明军队还要困难。土匪熟悉地形,消息灵通,而且在阮朝的资助下大部分都骑马,今天打了,明天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有时干脆躲到阮主控制下的芽庄。他们经常晚上骑马突围,马快得很,打字机堵着也打不死几个。直到1638年春夏,叛匪的势力才被大大削弱,主要是因为日本人的迁入让阮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敢再得罪元老院,还把安农一世人头给送了过来。这日本人种地开荒疯的厉害,打仗也是见人就玩命。我爷爷见过紫川奉文将军的爸爸,当时他还是殖民贸易部的官员,腿上有伤不用打仗,有一次送日本移民遇到土匪,他一把把土匪拽下马,自己骑上去一路追到芽庄城下,砍死了二十几个人,吓得安南人城门紧闭,然后奉文将军的爸爸就这么一个人对着城头的安南人撒了泡尿,慢慢悠悠的骑了回来。在日本移民的带动下,整个生产建设团的面貌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步兵学校也在同年解散(其实是迁移了校址,升级为西贡陆军指挥学院),学员被分派到临高学习各种技术。爷爷和其他两人被送到临高造纸总厂学习造纸。在临高学习的爷爷把在扶南认识的奶奶招到临高,奶奶是元老院救下的朝鲜遗民,对元老院一直感恩戴德,奶奶就在临高参了军,学习结束后两人一起回到扶南。
回扶南后,造纸厂没有办起来,因为“资源没有,钱也没有”。爷爷说:“跟企划院要资源,人家不愿意给嘛,就怕把资源都占完了。”
于是,爷爷奶奶没有留在西贡,一起被分配到直属军区的堤岸农场东山分场。从这里,开始了他们30多年的团场生活。伏波军在大生产运动中创办了很多军垦农场,堤岸农场是其中最早的一批。当时的生产部队实行供给制,国家出钱,官兵种田,全靠觉悟,难以持久。这时,国家已开始有计划地进行经济建设,在这种新的形势下,为了使生产建设团安下心、扎下根,长期屯垦戍边,1638年10月,正式成立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
生产建设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很多建设团人自己都说不清楚。现在的建设团团志上写道,这是一个“政、军、企合一”的“特殊组织”。建设团专门从事生产建设,同时也是国防的后备力量。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成立后,建设团的自给性生产便成了纳入国家计划的企业化生产。
堤岸农场是最早一批实现机耕的农场,1638年时全场播种和水稻收购就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全场3000多生产人员可耕地7.71万亩,水稻平均亩产420公斤,最高亩产504.5公斤,远远高于当地普通农田的产量。1639年,来自天津和山东的难民大规模涌入。此时的建设团也进入了大发展时期,不断开发新的垦区。这年3月,爷爷离开了生活条件日臻成熟的堤岸农场,被调到更西更穷的呵叻农场。到了呵叻农场,就开始饿肚子了。呵叻农场土地条件差,雨季泥泞板结,旱季土地干旱开裂,粮食产出很低。不过,团里1000多人还有3000多奴隶负责修路挖渠,收成再不好,其实也够吃,仓库里的粮食都是满满的。但当时要支援内地,仓库有专人看管,门前有分界线,不得逾越。禁闭室经常都是满满的。因为吃不饱,饿死了20多安南奴隶。



第十七章 一路向北,一路向西

爷爷没想到,刚刚在呵叻农场稳定下来,他又要北进了。因为,阮主边境上发生了“芽庄事件”。1639年前,元老院和阮主基本处于摩擦不断总体和平的状态。1639年代初,阮主和元老院关系持续恶化,到当年春夏,在天津来的第一批难民抵达金兰湾的时候,阮主终于坐不住了,终于发生了安南人煽动裹挟奴隶非法越境的“芽庄事件”。
爷爷说,围攻金兰湾团部的5?29事件发生前,团部在芽庄潜伏的侦查员就侦查到了情况。保卫科的科长是个老海狗,会越语,经常穿戴成安南人的样子去做买卖,早早就掌握了具体的情况。围攻事件发生那天,政委靳保全亲自指挥。当时政府大楼被冲击,围墙都被掀倒了,人群要冲进去抢文件,局势危急。在这种情况下,民兵被迫开枪自卫。爷爷说,这就体现了兵团的好处,兵团平时是民,战时是不穿军装的兵。在牵扯到国际事件时,这样的体制是很有利的,说起来是“老百姓造反,老百姓反对”嘛。
 “芽庄事件”中,在安南人的煽动下扶南地区的奴隶发生了大规模暴动,参与的安南人占到68%,元老院最初将这些安南人分散打开居住的措施扩大了事件的影响范围,但是也使得暴动没有形成合力,被迅速镇压。但有的地方的奴隶几乎被消灭殆尽,很多筑路、修渠工程被迫停工。尤其是金兰湾地区和,阮主和缅甸的东吁王朝居然敢同时派兵骚扰,从北面和西面应暴动,所幸当地日本移民和朝鲜遗民自发组织报恩队配合民兵进行了坚决斗争,直接击垮东吁王朝边境的土司军队,阮主才没有敢乘机南下。为此,生产建设团紧急抽调一万多名干部职工,组成工作队,前往金兰湾地区,占领老挝地区,执行代管、代耕、代牧的“三代”工作。爷爷被派去了老挝的红旗公社。到1639年,600公里的边境线上,58个兵团农场形成了一道纵深10至30公里的边防带,控制着9处有领土争议的地区,垦殖着近30万公顷土地。至此,兵团布局在扶南地区形成了包围安南,威慑缅甸的“中华圈”。
尤其是阮主,一面享受着元老院带来的贸易便利,一面还培植破坏广大群众幸福生活的土匪势力,干扰建设团正常的经济建设活动。那些造反安南人享受着元老院带来的幸福生活居然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还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建设团同志下手。团里的同志们每天都咬牙切齿,给临高写信,希望杀到北边去,不光要彻底消灭背信弃义的阮主,还要终结郑主,彻底解决东南亚建设团腹背受敌的局面!



第十八章 阮主的覆灭

时间进入1639年的秋天,在小冰河期的作用下安南的旱季早早的到来了,东南亚建设团内部日益高涨的北进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可谁又能想到这帮锐意进取能打敢拼的人在一年前还是失魂落魄的难民,是元老院给了这帮难民灵魂,是元老院给了这帮难民希望,是元老院让这帮难民看到自己的力量,这股摧毁东南亚小霸的力量。
面对南方咄咄逼人的态势,阮福澜十分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想到和蟒应龙一起策应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部暴动,更后悔没有听叔父的话老老实实与澳洲人合作。如今大错酿成,葡萄牙人为了讨好澳洲人早早就和自己撇清关系,北方郑主虎视眈眈,南方澳洲人磨刀霍霍,内部不服教化的夷人造反不断,就大臣也人心思变,前段时间居然有文人鼓吹说,反正澳洲人也是中华之种,不如举国降了算了。投降澳洲人的想法不是没想过,可就这样未经一战就四世而亡,把祖宗基业拱手让出,阮福澜实在是舍不得,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同样陷入纠结的还有北方的郑主,郑梉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北边一个莫氏、一个保主已经让人头疼,现在还来了一个对土地人口拥有无限渴望的澳洲人,南边自己和阮主长期对峙、拉锯。不过最近听说阮主惹毛了澳洲人,开仗只是须臾之事。换做原来,自己一定挥师南下;可现在澳洲人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据有老挝、广西,海军控制着北部湾,阮主再亡了,自己可就四面被围了,干脆不要抵抗投降得了,没准还能和普利安哥的副王那样赏个政协委员当当。郑梉心里不甘心啊,眼看着自己就要突破柴垒和长德垒消灭阮主,统一安南了,现如今却落得个三家归晋的结果。
但澳洲人的打击来的是那样的快,当安南的雨不再下,土地不再泥泞,澳洲人的伏波军带着浩浩荡荡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民兵就挥师北进了。此时的东南亚建设团控制的土地上拥有320余万职工,其中经过正规训练的民兵多达30万,另有伏波军1万,而且日本、广西、北方籍的民兵中还有大量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武士、狼兵、关宁军,这些民兵在接受元老院现代化训练以后,战斗力吊打同时期任何正规军队。而此时的阮主仅仅拥有60万人口,军队才2万多人,而且主要都压在北边,就算举国皆兵,顶天就4-5万兵力,100头象。但是元老院为了不留后患,也是本着锻炼民兵的想法,动员了3万民兵作为后援,2000伏波军作为主力,以摧枯拉朽之势挥师北上。为了避免阮主残余势力遁入西部老挝群山,干扰老挝地区生产建设团的正常生产,老挝红旗公社严阵以待,早已探明边境山路,埋伏阮主政权溃兵逃亡的必经之路上。战争进行的毫无悬念,在丢失芽庄后,阮主南方天险尽失,伏波军陆军在前砍瓜切菜,海军沿海岸线将南下援军拦腰切断,生产建设团民兵跟着伏波军陆军扫尾抓人保障后勤,生产建设团组织新移民稳步跟进征抓战俘就地修建农场,站稳脚跟。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本着打下一地消化一地的原则,以日均30公里的快速北进,阮主和郑主丝毫来不及反应,一个月后不只是伏波军,连生产建设团的农场都要开到富春城下了。阮福澜深知大势已去,髡发易服出城投降,阮主政权四世而亡。不愿接受失败的世子阮福濒与北方守将阮有镒、阮有进一道携20余万百姓投奔郑主。
郑梉在得到阮福濒率民而降的消息后几乎吓得晕死过去,澳洲人正愁着找不到借口,这倒好借口自己找上门来了。眼下只有拿这20万人做炮灰,利用长德垒和柴垒好好抵挡一下,消磨一下澳洲人锐气,这澳洲人一路摧城拔寨总得休息,到时候自己乘机议和,再不济捞个云南沐王府那样的藩王当当。



第十九章 安南的征服与阶梯计划的结束

1639年十月二十五日,富春(后回复汉名卢容,原时空的顺化,阮主首都)和平解放,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开始在广平以南进行生产建设。安南的农民刚刚看到解放的曙光,却遭到政治叛匪郑主、阮主、保主三大团伙的蒙敝欺诈和强取豪夺,从原本就缺衣少食的贫困生活陷入牲畜粮食被抢掠一空的更加悲惨的黑暗境况。1639年深冬,伏波军东南亚军区第一兵团十六师全体官兵奉命进军顺化。十六师全未及休整尚在途中时,就接到进剿郑、阮、莫、保叛军叛匪的命令,立即开始了征剿暴虐安南北方,严重破坏社会秩序,妄图复辟反动统治的郑梉、阮福濒、莫敬宽、武公悳等政治叛匪的征程。
进入广平府地界的十六师二团在12月连窝端了阮福濒的巢穴,毙敌一百余名,八百余匪徒溃散,解救了被阮匪蒙敝裹胁的近万名安南农民,还给他们夺回了三千多头(只)大小牲畜。五月,进军日丽,击溃包围日丽我军的七百余匪徒,与英勇保卫日丽四十天的英雄二连胜利会师。紧接着,发扬我军不怕疲劳、不怕艰苦、不怕牺牲、连续作战的光荣传统,又投入到与偷袭我军分散执行任务的小部队二十多次,杀害我军官兵数十人,疯狂荼毒百姓,抢掠牧民牲畜财物的阮有进匪帮势力的战斗。很快,伏波军主力就到达著名的日丽长城之下。日丽地区的长城有好几道,其中最著名的是分别是柴垒、长德垒、长育垒。由阮主政权名将阮有镒和陶维慈女婿阮有进负责防守,在两人的煽动和蒙蔽下,之前被裹挟逃离的安南农民参与了防守,防守部队高达10万人。
这些城垒长达三千余丈,每一丈设置火炮一门,每三至五丈更有一门重炮,而且“弹药山积”,这样说来,单是日丽长城的火炮就数以千计。而且当时西方人士的记录中显示,南阮士兵的火器熟习程度已经不亚于欧洲人,他们已经能够娴熟地在战争中使用火器。南阮通过澳门向西方采购火炮,顺化当地也已经引进了葡萄牙的铸炮作坊。因此如何减少伤亡,顺利拔出这些钉子成为当务之急。好在协助修建日丽长城的葡萄牙人为了讨好元老院,在战争爆发之前就主动通过澳门教会将日丽长城的设计情况告知元老院,并派出曾经参与设计和修建日丽地区长城的建筑师随军指导。海军方面也派出军舰,运送伏波军渗透入日丽长城后方,封锁海面,掐断了两阮的退路。12月16日夜,伏波军精锐剃刀队渗透入日丽长城,并纵火焚烧了日丽匪军的粮草弹药,稍后来自海面和陆地的黑尔火箭大量的烧杀了任何企图拯救粮草弹药的匪军,不久殉爆发生了,冲天的火光向日丽匪军宣布凭粮固守完消耗战的企图被彻底断绝了。日丽长城的丧钟在这天被敲响。
但是阮有镒和陶维慈女婿阮有进依旧心存侥幸,尤其是阮有镒桀骜毒辣,老奸巨猾。他策划了日丽长城七百多匪徒夜缒而出,包围攻打我军十六师二团二连一百一十五人驻守的同海县,期冀以人多造势,一哄得手,以同海为据点,攻城掠地,建起他的反攻堡垒。在这四十天中,两阮费尽心机,白天黑夜骚扰偷袭打黑枪,五次诱降,七次猛攻,均告失败,终以全盘皆输告终。两阮预感回天无力,前途难卜,焦虑奸猾地盘算着要以日丽长城为赌注,作垂死一搏。
阮有镒是阮主在广平的代理人,人称“北天门”,日丽长城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黑窝,这里有一批和他臭味相投的反人民政权的旧社会上层人物和喽罗。往常,他来到这里,颐指气使,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围攻同海彻底失败,他预感败局难逃,倍受煎熬,更加诡谲狡诈,使尽鬼蜮伎俩。他处决了几个想靠近政府的小头目,震慑人心,企图稳住阵脚;他分派死党头目,驻扎各堡垒要冲,严防死守;他和他的班底二十多人,一面收罗安南的散兵游勇、民族败类、亡命之徒,扩充实力;一面造谣煽风,蛊惑人心,挑拨不明真相的安南农民对伏波军的仇恨;一面抢劫牛羊,搜刮粮食干粮,做抵抗和逃亡的准备;还给外界造成他无处可寻又无处不在的假象。
但是他不知道,他倚靠的郑主在广西方面伏波军的打击下节节败退,他所做的只是再给郑主争取谈判筹码,换取更为优厚的头像条件。1640年的1月,得知谅山失陷的郑梉知道红河平原已经无险可守,主动髡发易服投降元老院,请求元老院宽大处理。郑梉本以为元老院会和历史上的中原王朝一样采取羁縻制度,自己依旧能当土皇帝。但元老院明确拒绝了郑梉为外藩的请求,明确表示安南在历史上就是大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主权问题不容得半点商量。郑梉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也清楚如果不投降自己就是下一个莫敬宽。
就在澳洲人对阮主开战的同一天,澳洲人从东西两个方向攻入高平,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广西归顺土官岑大伦。天启七年(1627年)3月,镇安土官岑吉祥与归顺土官岑大伦有世仇,曾纠结安南高平莫敬宽攻破归顺州城,劫走州印,俘州官一家,杀众目于那莉,以象踏死80人,最后在今德保马隘杀死岑大伦。崇祯二年(1629年),安南莫敬宽再次攻打归顺州,挖掘岑氏祖坟,占领土地,横征暴敛,州官岑继常逃到养利(今大新县地)。澳洲人占领广西后,镇安土官岑吉祥投降,归顺土官岑继常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抱紧元老院大腿,以平叛为名消灭了仇家,从此死心塌地跟随元老院,两个儿子参加伏波军,一个儿子考了公务员,没有出嫁的女儿全部嫁给了归化民干部。在澳洲人进攻高平后,岑继常捐钱捐粮,出兵出工,最后莫敬宽被岑继常手刃,整个高平莫姓几乎被屠杀一空。郑梉手上的血债可比莫敬宽多的多,一想到莫敬宽的结局,郑梉还是狠下心来坐上澳洲人的大船和阮福澜这个昔日仇人一道前往临高,去当什么政协委员。郑梉投降后,整个安南传檄而降。日丽长城成了安南叛匪最后的据点。
元老院下令,日丽长城之战不光要打赢,而且要打得漂亮,打的坚决,要彻底歼灭每一个叛匪,让那些心存侥幸的人认清形势,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元老院的命令下达后,二月份,伏波军十六师指挥部和二团指挥部研判侦察报告和安南农民反映的阮匪动态,了解到日丽叛军已经断粮,逐步清晰地掌握了两阮团伙的兵力部署、活动范围和来踪去迹,运筹帷幄,排兵布阵,缜密地策划了一个集中优势兵力,四面包围、八方截击、重点摧毁,地毯式搜查,务必彻底歼灭其全部有生力量的作战方案。经元老院批准,在二月下旬执行。
二团团长兼政委任书田掌控全局,全权指挥。二月最后几天,各部队依次出发,准时到达指定位置。二月27日的临晨炮击开始了,在柴垒坐镇的阮有进得知伏波军一千多人马逼近柴垒,划算着无力抵挡,指挥众匪徒向工事坚固易守难攻的长育垒龟缩。
我军在柴垒扑了空。28日晨,从柴垒出发,当天二十时到达长育垒,三路大军包围了叛匪。炮兵瞄准敌碉堡,逐个摧毁,在隆隆炮声中,一个个碉堡轰然坍塌,有些匪徒只会挥刀弄棒,连枪都打不准,哪见过这个阵势,被吓懵了。我步兵、骑兵三面强攻,榴弹炮、黑尔火箭在敌群里爆炸,各路人马反复冲杀,激战约两个小时。匪徒们得知阮有进在战斗刚开始时就逃之夭夭,群匪无首,抛下尸体,向北溃逃。
三十日晨,我军各部从长育垒出发,向十公里外的长德垒进发,长德垒是两阮可以依托的最后希望,敌人进行了激烈抵抗。二团前哨四连正爬上一个废弃的小碉堡,和阮匪巡逻队的四十余骑相遇,连长命令集中火力射击,敌人惊慌失措,没有打几枪,丢下几具尸体,沿着山沟逃走。
我军四支部队,各依预案占领有利地形,向敌发动攻击。团长命令打字机掩护,重炮直接轰击城门,在数冲向敌群。“缴枪不杀”的喊声伴着榴弹炮、黑尔火箭、手榴弹的爆炸声,震撼着长德垒。匪徒们东躲西闪,挤成几堆,乱作一团。阮匪卫队还在拼死抵抗,卫兵架着阮有镒逃出指挥部,又把他架上马背,加鞭向西鼠窜。阮有进则决定抵抗到底,他声嘶力竭地叫喊:顶住!顶住!前进有赏!后退枪毙!……我军三团三营的战士们已包抄到他的身后,枪口抵住他的脑袋,夺过他还在高举着的指挥刀。激战两个多小时,两阮自诩的“精锐”警卫队被全歼,众匪徒惊恐成鸟兽散,向西北山沟仓皇逃奔。战斗结束,清理战场,歼敌两千多名,活捉了两阮之一的阮有进等大小头目四十多人和匪徒一万多人,另外解放了被裹挟蒙骗的群众五万余人。
我军指挥员评估形势,制定了接续战斗方案。三团三营由阎德山营长率领乘部队走大路到小堡;一团骑兵三营由金正南营长率领向西北山区方向追击;二团三营在营长周成德率领下沿山路往东佯追一段,即返回长德垒;三团二营清理战场,搜索残匪;三团二连和团直各单位押解一批俘虏返回同海,接受新的战斗任务。
从长德垒往西逃跑的一万余名匪徒,顺着山沟没命地狂奔十多公里,正在气喘吁吁惊恐失措之中,得知伏波军追兵已撤回长德垒,他们缓了口气,松辔慢行,吃粮喝水,唉声叹气。当他们来到一个离小堡不到五公里的山沟时,突然间,两面山上的米涅步枪齐射,手榴弹在匪群中炸开。原来是沿大路乘坐牛车先期到达的三团三营战士们已经在此吃饱喝足,以逸待劳;匪徒们这时才知道钻进了伏波军布下的口袋,死伤过半,大部分投降,少数残匪向北窜逃。
这伙漏网之鱼,一路仓皇逃命,终于奔到越挝边境的山口,人困马乏,侥幸摆脱困境,欲稍做歇息。有人饥不择食,狼吞虎咽;有人骂骂咧咧,怨地恨天;有人浑身酸软,躺倒路边。忽然,小山包上的瞭望哨高喊:伏波军来了!这些惊弓之鸟,有人慌得忘了紧马肚带就攀鞍上马,连人带鞍滚落马下。我军三营骑兵飞马冲向匪群,猛烈射击。匪徒们有的刚跨上马鞍即被击毙,有的才韧上镫就做了俘虏,只有不到五十骑从山后逃走。
三团二营在王维殿营长和郑书田教导员率领下,分头在长德垒周围展开地毯式搜索。王营长所部在东南方向的山沟里堵住了一百多个匪徒,匪兵们看到我军,一声呼哨,扭头就跑,他们以山沟为掩护,钻南奔西又绕向东南,二营战士紧追不舍。我军在安南农民向导的指引下,走弓弦,抄近道,攀高山,穿峡谷,有时稍事停歇,边吃干粮边走,昼夜兼程,两条腿追赶着敌人,直到两天后的四日中午,在离小堡还有几公里的一座无名山下,追上了匪徒。王营长命令四连插到敌人背后截断去路,六连各排向敌包抄,在冲锋号声中,王营长刺刀一上率先冲向敌群,激战二十多分钟,五十一人投降,顽固抵抗者全被击毙。
审讯俘虏得知,还有五十多名匪徒逃进了西边宋塔山。经研究,郑书田带领两个排押管俘虏,打扫战场,搜捕残余;王营长带领四个排和炮班战士转回头向西面约有二十多公里的宋塔山前进。王营长说:“残匪不除,百姓难安。同志们!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光荣传统,向宋塔山前进!”途中下起了大雨,班、排长分头鼓舞大家:我们遇到困难,敌人心惊肉跳,难上加难。号召同志们杀敌立功!匪徒们还在大雨中艰难地往山上爬,我军已追了上去,冲向匪群,战士林彬高喊着:投降不杀!同志们的刺刀已捅向敌人,匪徒们如见天神,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乖乖缴枪,做了俘虏。
团指挥部接到各营战报,获悉阮有镒本人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目前,各部队都在扩大搜索范围。原来,逃到西北山区的残匪在被我骑兵营围剿时,阮有镒和他的亲信及葡萄牙佣兵四十多人从山后潜逃了,他们沿着羊肠小道,逃到了已接近老挝红星农场的峰牙山。不过阮有镒做梦也没有想到,红星农场的建设团职工早已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把守住了所有小路,原时空赫赫有名的开国名将最后死在了本时空一个农场职工手里。
日丽长城一战,击碎了阮匪企图以日丽长城为基地,不断扩大势力,长期与人民为敌的幻想,更打碎了部分仍对阮、郑抱有感情的安南官绅的幻想。原时空整个交趾支那以及泰国的呵叻高原正式纳入元老院管辖,并被拆分为交趾、日南、扶南三个大区,首府分别为升龙、岘港、西贡,为日后三地建省奠定了基础。人口方面,阮主控制下的地盘由于阮主前期的抵抗以及后期两阮对民众的裹挟蒙蔽,原先的60万人口只剩下不到15万人;莫氏控制的广平地区和武氏控制的宣武地区由于广西土官岑继纲、边民的蓄意报复以及元老院有意识的放纵,人口只剩下不到3万人,其余人口或被屠杀或沦为奴隶;郑主控制的区域,由于投降时间早,虽有零星抵抗,除北部地区外总体上没有受到战争波及;元老院在安南合计获得人口230万人。为了实现安南地区的有效统治,元老院对任何敢于对抗元老院的个人及家属采取了铁腕处理,合计42万人沦为奴隶,为元老院下一步的大开发计划提供了丰富的可消耗劳力,对安南遗民采取了民族迁徙的模式,10万人被陆续送进朝鲜,30万人被输送到广西,30万人被输送到广东,30万人被输送到台湾,留在安南的则被打散,分散到交趾、日南、扶南三地。截止1640年2月,三地有北方汉人166万人,朝鲜人86万人,日本人15.2万人,海南的黎苗5万人,两广土客47万人,两广瑶民11万人,广西狼人14万人,安南人92万人,合计436.2万人,元老院如愿以偿的拥有了一个以北方人口为相对多数,汉字使用民族占绝对多数,普通话为族际沟通语言,且完全由归化民组成的地区。
1640年4月,《临高日报》上刊登的一幅新版澳宋地图标志着阶梯计划顺利结束。


  

作者注:
元老院在刊登这幅地图时,将当时几乎为无人的安达曼群岛直接地图开疆划入澳宋版图,并且根据《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称其为“倮人国”的记载将其命名为倮岛。将当时已经被俄罗斯控制的西伯利亚命名为鲜卑利亚,并明确标注俄占,为日后申索主权做铺垫;将西属福摩萨和菲律宾群岛定义为西占台湾和吕宋(西占),为日后向西班牙申索主权做铺垫;对于与澳宋人关系较好的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地图进行了模糊化处理,没有标注,留有余地。对当时局面混乱的西亚地区,元老院直接称之为西域都护府,并明确注明为宋申索主权区域。
这幅地图的刊登直接导致这一期的临高时报脱销,其产生的影响力更是超出元老院的预料。各方势力正是通过这张地图对自己与其他人的实力第一次有了相对直观的认识。
受到最大震撼的是伪明与大明士子,明政府没有想到,北方建奴目前已经控制如此广大的领土,类似宋辽对峙的局面已经初步形成。而南方的髡贼也不容小觑,之前朝廷对髡贼的基本判断是一支军阀势力,待局势稳定朝廷便可拿下,但是现在来看,髡贼之势甚于建奴,髡贼有海运之便,又尽得南方膏腻之地,澳宋当年仅有琼州一地边席卷两广,如今控两广、老挝、安南、吉蔑,辖民1500余万人,将来做大,只怕大明有亡国之虞。但大明也注意到了西伯利亚(俄占)这个标注,虽然鲜卑之地自古以来就从属中华,但是当下和俄罗斯人两面夹击满清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大明士子来讲,髡贼的这幅地图以及之前的所作所为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澳洲人和建奴的认识。建奴领土之广大超乎士子们的想象,而澳洲人更是表现出席卷天下之势。对于反髡人士而言,朝廷改革迫在眉睫,但是不改亡国,改则亡士的结果也让他们陷入深深的矛盾,甚至有人因此遁入空门或者隐遁山林。对于亲澳士子而言,这张地图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澳宋的实力,以及澳宋席卷天下的野心。尤其是西域都护府的标注,更是让许多亲澳人士认为澳洲人要恢复的不仅是大宋更是汉唐气魄,对于大明感情深的主张全面学习澳宋,而感情没那么深的以及大量不得志或者投机的读书人干脆主动剃发,南下奔赴广州、临高,投身到澳宋的建设中来。
满清方面在看到这张地图以后,心里更是有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方面庆兴澳洲人是自己的生意伙伴而不是敌人,另一方面又对澳属朝鲜以及澳洲人的志向如鲠在喉。同时满清也第一次开始关注西边这个叫做俄罗斯的邻居,如果俄罗斯做大,满清在北边人口又稀少满清可能将面临俄罗斯的蚕食,加上大明在南面的进攻,满清甚至熬不到和澳洲人争天下的那天。因此皇太极当即决定利用澳洲人提供的土豆、玉米等耐寒作物开始对外东北地区进行移民开发,并派出军队对鲜卑利亚的俄罗斯人进行侦查,探明虚实,防止两线作战。
最郁闷的则要属缅甸人,此时的东吁王朝如日中天,可因为煽动安南遗民叛逃的事情和澳洲人结下了梁子,在澳洲人那吃了瘪以后,之前跟了自己的土司们脚底抹油要么重新跟了大明要么投了澳宋或者对自己爱理不理,东面仇敌暹罗更是和澳宋结盟一同对抗自己,西面阿拉干蠢蠢欲动,南面被澳宋人封锁了贸易和渔业。虽说现在的东吁王朝在莽应龙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但莽应龙心里清楚,如果不打破澳洲人的封锁和骚扰,盛极而衰的节点很快就要到来了。
西班牙人也很郁闷,自己和澳洲人的梁子现在没法解开了,听说澳洲人还跑到欧洲揍了西班牙的军队,自己治下的马尼拉这么多华人,只怕到时候澳洲人振臂一呼,菲律宾就是澳洲人的地盘了。而且澳洲人这地图没提葡萄牙人,没提荷兰人,单单拉出了自己,显然澳洲人就是这么想的。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则暗自庆幸自己没站错队,澳洲人还是要和自己做生意的。暹罗方面的巴塞通王看着地图也开始从新思考自己与澳宋的关系,澳洲人的实力只怕自己还没有完全领教。
至于澳宋治下的民众,这张地图就是一剂强心针,澳宋面积不比大明小,澳宋的志向更是席卷天下,此时不从龙更待何时,之前北望王师的犹豫派、骑墙派纷纷倒戈,而本就跟着元老院的更是干劲十足,要为自己家人和澳宋博取光明的未来。对于新附的朝鲜遗民、日本难民而言,澳宋就是希望,总有一天自己会跟着伏波军一道打老家去,杀光建奴,推倒幕府,至于安南遗民而言,复国的可能是彻底没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澳宋人过好日子做强国人实在。

   





  
缅甸亡人歌

莫道伏波如狼虎,
澳宋周围赛巫蛊。
土瓦之战七八役,
不及呵叻六七天。
伏波横行四五年,
不及修渠两三年。
君不见,政立渠,
十万人口滚滚落,
瘴地从此变家园。
君不知,九龙原,
千家万户家园破,
万流归海化桑田。
怜我千里好山河,
他隆治时为大国。
无奈东南兵团至,
缅人自此丧家国。
只剩伪君平达力,
无心无肺忙跪舔。
六畜如今不得息,
妇女亦再无颜色。
东掸侵,南孟扰,
澳宋自北掳为劳。
细思量,西遁逃,
闻有沃野能繁衍。
奈何大山相隔阻,
十有九人化白骨。
野人山上复东忘,
故国已是宋人土。
凡我亡人之子孙,
世世代代勿向东。







第二十章 军事创新

在整个阶梯计划的实施过程中,伏波军陆军得到了极大地锻炼,实现了从海军陆上清扫队、地方治安军到野战强军的转变。在这五年里,虽然伏波军的主要装备并没有大的改变,但是在战术思想上却有了十分巨大的改变,一些因地制宜的发明创造也应运而生。
第一个被广泛运用的就是盾车。其实盾车并非什么高科技,当时几乎各个主要国家都用过这东西,只不过叫法不同实际功用都是掩护步兵进攻,但是由于伏波军火器优势过大,且早期作战中陆军基本沦为为海军打扫战场的清扫队,因此伏波军对于防护用具十分轻蔑。
但在对安南的作战中,由于安南军队受到了葡萄牙人的良好训练,虽然野战上安南军队无一例外的一触即溃,但是在日丽长城作战中,安南军队依托城墙,对伏波军造成了较大的伤亡。面对这种情况,有着战争经历的北方移民以及日本移民就地取材,利用八仙桌和棕榈制造出了第一批盾车。这些盾车在伏波军的米涅步枪面前毫无作用,甚至对越军大口径的抬枪也无可奈何,但是面对当时还在普遍使用的鸟铳那就是铜墙铁壁的存在。随着后期盾车的不断改进,伏波军战士们巧妙地相处了将缴获来的板甲挂在盾车上增强抵御的方法,达到了有效防御越军精锐装备得弗朗机的水平。
在盾车运用的早期,游老虎对于这种装备的态度是嗤之以鼻的,甚至认为这是落后且无用的装备。但是在迅速降低的伤亡率面前,游老虎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尤其是日丽长城期间,伏波军一个连队不待“盾车”到来,即进行攻击。尽管当时安南军队已经成为惊弓之鸟,胡乱放枪,但仍旧导致了伏波军战士的伤亡,该连连长壮烈牺牲。从那以后,游老虎严令在攻坚作战中,没有盾车上前进行火力压制前,不允许随意发起冲锋。
第二个受到广泛重视的是之前被嫌弃的霍尔步枪,元老院霍尔后装枪是本着能省多少是多少的原则用米涅步枪改造的,其结果就是存在很严重的漏气问题。据当时使用过该枪的士兵称,霍尔后装枪的枪机与枪管间的缝隙会导致过多的火药燃气泄出,并且存在火药漏入枪机机构的安全隐患。最早一批的后膛霍尔步枪的气密性差到什么程度呢?根据当时的使用报告,霍尔步枪射击后泻出的火药气体会干扰射手瞄准,而且发生了多起灼伤士兵皮肤的事件。并且火药气体泻出还会导致弹丸所获得的推力不够,导致霍尔步枪的射程远低于米涅步枪。由于在阶梯计划前,伏波军陆军受到的重视程度一直相对较低,不同于海军陆战队,伏波军陆军主要还是使用米涅步枪为主,加上几乎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对于射速的要求并不高,因此在伏波军陆军看来,霍尔步枪的装备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陆军中甚至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用嘴吃东西才是高贵的(指前装枪),伏波军射手从来不会卑贱到使用从尾部装填的‘灌肠枪’(指后装枪)来射击。”但是随着阶梯计划的开展,以及陆军推进的深入,这样一支被嫌弃的步枪开始受到追捧。
虽然拥有高射速且易于使用的优势,但霍尔步枪在阶梯计划中才受到追捧是有其客观原因的:
第一就是接敌距离的迅速拉近,不同于以往与明廷的作战,伏波军以及建设团在东南亚地区的作战开始以遭遇战和丛林清剿战为主,由于开发不彻底,导致视野较短,接敌距离迅速拉近。之前伏波军的作战往往是伏波军单方面射击,敌人被动挨打放枪听响的局面,因此射程很重要。但是在进入安南以后,接敌距离变短意味着敌军也有机会打中自己,这个时候射速就显得很重要了,霍尔步枪的射速高达每分钟8发,并且训练时间要比米涅步枪短的多,对于东南亚建设团的民兵而言这支步枪简直就是量身定制。
第二就是隐蔽性,从后面装弹意味着可以趴在地上操作,伏地射击的好处不言而喻,一来可以有效降低士兵的伤亡率;二来对于建设团的民兵以及新兵而言趴在地上射击可以有效降低他们对战场的恐惧;三来在丛林战和山地战中,趴在地上的民兵和伏波军难以被发现,但是使用弓箭和前装枪的敌人则必须站起来至少是半蹲操作,本来指望在山地战和丛林战中拖垮伏波军的安南人绝望的发现,自己只要一动就会莫名其妙的遭到密集射击,阮有镒就是被一个趴在草丛里的农场职工给打死的。周围元老更是将这些趴在地上打黑枪的建设团职工称之为伏地魔,这也是后来流亡在孟加拉地区缅人中趴在地上夺人性命的魔鬼形象的由来。
第三就是特殊的射击声音,这个原因可以说是最无厘头的,由于漏气情况的存在,霍尔步枪的射击声音不同于米涅步枪,更加低沉而且伴随着漏气会有杂音。在封建迷信广泛流行的旧时空,关于霍尔步枪射击声音的谣言就这么流传开了。谣言有很多版本,但内容大同小异,大概就是这个漏气产生的杂音是冤魂的叫声,被霍尔步枪打死的人必须拉一个人顶替才能投胎,所以霍尔步枪射击的时候这些魂魄就会让子弹长了眼睛打中敌人,这就是为什么敌人身体里的子弹会变形。更要命的是,随着霍尔步枪使用次数的增多,漏气也越来越厉害,更加验证了他们的观点,死人更多了要抢着打中敌人。不过这个谣言也带来了极大的好处,第一就是没人会拿着枪对着人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第二就是敌对势力对霍尔步枪的恐惧,在后期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推进到老挝地区时,当地的掸人几乎是闻声而降。当然坏处也很明显,就是初期有乱放枪的现象,反正子弹长了眼睛;对此伏波军教官的解决方法也是以毒攻毒,不好好瞄准子弹会掉头的,这个恐吓被认为是十分有效的,因为根据伏波军的统计,东南亚建设团子弹消耗与毙伤比是最低的,换句话说这帮家伙打的最准。
第三个受到广泛重视的是板甲,板甲的使用背景和盾车其实是相同的。在本时空,由于伏波军的敌人射击并不存在精度的概念,以及重火力的缺乏,即使有也会在第一波攻击中被干掉。这就使得伏波军中弹或者中箭成为一个概率事件,那么受伤位置也就变成了概率事件,而在正面冲锋中被弹面积最大的就是躯体,根据统计伏波军的伤员中超过80%都是躯体受伤,因此如果护住脑袋和正面躯体,这80%的躯体受伤都是可以避免的。但是防护的增加意味着两件事,第一高披甲率的成本无法接受,第二披甲意味着机动性的降低。但是统计告诉我们伏波军的伤员中,突然性的遭遇战中伏波军中弹是一个随机时间,但是攻城战和野战中,70%的伤员来自于第一批进攻冲锋部队。因此只要在攻城时护住躯体和头部,就能极大的降低伤亡。至于板甲的来源则是直接就地取材,尤其是元老院外销的板甲效果最好。游老虎将身穿板甲的突击部队亲切的成为元老院铁锤。
在实战中,伏波军逐渐摸索出了几种不同类型的城市攻坚方法。1.打大城,土工作业迫近城墙,总攻前开炮放火箭,之后炸药包炸塌城墙,之后配备霍尔步枪,穿着板甲的老兵突入压制火力开辟进城道路;2.打中小城,总攻前开炮打哑敌方重火力,火箭制造恐慌,狙击手点名,之后盾车突入炸药包炸塌城墙或直接干穿城门,之后穿着板甲的老兵在盾车掩护下突入,压制火力开辟进城道路;3.打土围子、土寨子,一般不存在战术,因为东南亚地区的土寨子基本都是木制,所以一波火箭以后就基本是打扫战场了。



第二十一章 昔日瘴疠变江南(主要讲环境改造与农田水利建设)

在元老院,南进派一直不能付诸行动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东南亚地区的自然条件,由于东南亚环境湿热,蚊虫众多,尤其是瘴气问题,一直在元老院内部吵来吵去。南进派尖锐的指出:现代医学是拒绝承认瘴气的存在的!但北进派则直接反问:那么古人何以口耳相传两千年,且说得有鼻子有眼?
实际上在北人有关南方风土的诸多观念中,瘴气始终是一个鲜明的符号。它是有关南方风土记载中影响最持久、最为恐怖的项目之一。瘴气实际上是多种疾病的综合体,这里包括恶性疟疾、血吸虫病等南方地方病,本互不相干,但由于北方人从未见过,且发现这些病对北人影响尤大,故笼统称为瘴气。为何以“瘴”命名呢?原来瘴字本作“障”,即横亘在北方人面前的障碍也,西汉《淮南鸿烈》就有“障气”一词,东汉马援南征交趾对瘴气观念的传播影响巨大,当时他的部队因病死亡十之四五,使他们意识到南北迥然不同的风土以及北人面对这种环境时的脆弱。所以,障气一词广为人知,后来“障”加了病字头,专以表述这种疾病。其时间则可能要晚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了。
龚胜生《2000年来中国瘴病分布变迁的初步研究》注意到了瘴气地域的历史变迁,认为秦汉瘴气分布区域为秦淮线以南;隋唐五代时则主要是指长江以南至岭南地区;明清时期大为缩小,局限于五岭以南至云贵一带。
有趣的是:为何瘴气的分布区域在两千年里不断压缩? 更有趣的是当一地“王化”之后,就会从瘴气名单中除名,这也就是为什么瘴气区域的缩小和南方开发程度同步的原因。甚至还出现了一个有趣现象,在总体退缩的同时,瘴气区域在局部还有扩大的迹象,例如明清时期瘴气区域将一些以前从未涉及的地区包括进来,如南方的苏门答腊,甚至还有北方的蒙古草原。
一个地方“王化”瘴气就会消失,一个地方尚未开化就会有瘴气。这说明,瘴气在开发程度高的地方就少。实际上中国对南方的开发实际上是农业民族特色的扩张,农业民族扩张的目标不是市场和原材料,而是耕地。当地理条件限制不能向更北和更西扩张的时候,我们这个民族就转而向内,向早已并入版图但却蛮荒的地区“扩张”,这不是剑的扩张,而是犁的扩张。而农业之所以能消灭瘴气,其核心是农业的开展需要排水。
用督工在水利工作上的讲话说就是:“农业要深度开发的第一步就是搞水利,修堤坝,建渠道,用引来的活水灌溉土地,让庄稼生长不受气候波动的影响。但灌溉不是水利的全部,排水和浇灌一样重要。因为庄稼不仅会旱死,还会淹死。当然这其实是可以解决的次要问题,因为浇水量是可以通过渠道控制的,你可以选择不灌那么多水。真正的问题是土地的盐碱化。雨水是大自然“蒸馏”过的水,基本没什么矿物质,所以浇下来再蒸发掉,没什么大问题。但一旦你挖了渠道,引来的水就是在地面上流动了很久的水,甚至是从岩石中抽出来的地下水,这样的水溶解了很多矿物质盐。如果只浇不排,靠下渗和蒸发来排水,一年两年或许还混的过,时间长了土地就是白花花的一片盐碱,完全不能再种地了。不信你看看钟乳石,那就是水中析出的矿物质形成的。你还可以舔舔海水,里面的盐都是陆地河流带进去的。水流进大海再蒸发,留下盐分,所以大海才那么咸。如果农田只灌不排,100%的水都是蒸发掉,盐分积累速度可比溶洞或者大海快多了,几年就会见到明显“成果”。所以,修水利不仅仅是修堤坝,修渠道,更要修整地面坡度,建梯田,给洼地开排水口,最终保证整个农业地区不存在完全低于周围地区的封闭洼地(水库的水是可以通过水闸放出的)。这样才能长期耕作。”
那么为什么排水就能消灭瘴气呢?这就要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去,什么是瘴气? 史籍或大部分研究者笔下及各类典籍中的“瘴气”,事实上都是瘴气和瘴水的合称。瘴气与瘴水对人造成伤害的方式与程度不同,瘴气对人体的伤害程度相对要弱于瘴水。在对陇川、盈江、潞江坝子访谈中得知,尽管当地人对“瘴气”的概念模糊,但在生活实践中似乎也隐约察觉到,除了瘴气之外,令他们致病还与“水”有关。一些当地老人说:“以前我们从山上引水喝,山上有毒性的动物和树木多,山水从这些地方流下来,喝水后就着瘴了,而喝井水后就不会着瘴。像蛇、蛤蟆等都是毒物,只要有毒气的动物过着水(经过水),就会引起瘴,这些毒物在水边生长,有一种叫小黑牛的植物就生长在水边,水流过去就有毒,还有断肠草,雨季的时候就多了,毒得很。”此外,动植物尤其是有毒动植物死后,尸体暴露于旷野,在腐败霉变的过程中形成变异有毒的尸胺、腐胺等有毒致病的有机化合物,以液体和气体形式散布在山箐河谷,在炎热湿闷和封闭的环境下,变成水汽蒸发,产生对人体严重危害的气体和液体。周琼教授认为,各种有毒矿物质和有毒动植物释放、排泄及经生化反应后产生的各种致瘴毒素就是瘴毒素,产生瘴毒素的生物及矿物就是瘴源(原)体。当长期存在于这种环境中的有害气体、液体对进入者的生命造成危害时,瘴开始从一种沉闷的自然生态现象与人类产生了联系。
因此督工在周围出发前语重心长的教导说:“流水不腐,流动的水一方面把氧气卷入水中,另一方面把下面含氧量低的水翻上来吸收氧气,所以有机质分解的快,不容易出现微生物集聚情况。而且流动的水会冲走虫卵,蚊虫难以滋生。所以,大江大河虽然水多,带来湿润空气,却未必会直接致病。古人说瘴气,一般说的也不是开阔谷地里的农业区,而是说周围的山区里有瘴气,可见瘴气不能简单地说成湿热空气。那么,什么样的水会滋生病菌呢?显然是不流动的积水,这需要存在许多比周围低的洼地,存住雨水,而这样的洼地在大多数地方常见。就算地表是斜面,倒下的树木,塌落的石头也经常会造成小型洼地,8月份我去大兴安岭,还在林间见到许多类似的洼地水坑,或者说小型沼泽。只是北方降雨少,晴天洼地会干涸,冬天会冻结,而南方常见降雨多,气温高,洼地因此变成了富含有机质的“细菌汤”和蚊虫“育婴室”,成为人类这种已经没有体表毛的哺乳动物的严重威胁。对于那些不适应南方菌群的北方人尤其可怕,带来远超出“水土不服”的伤害。平时这些洼地蒸腾出水蒸气,在树林顶上重新凝结为细小的水滴,形成雾团。这些雾团成为蚊虫病菌滋生的标志,被认为是“瘴”。再加上许多大群蚊虫远看就像云雾,古人因此认为南方的空气有问题。元老院要想在南方扎下跟就一定要搞好农田水利,让水流动起来。”
农业开发意味着消灭“瘴气”的源头。在农民和蛮荒山区的对抗中,每一代农民都有大量的伤亡,但最终农民填平了洼地,排干了沼泽,开垦了“坝子”,把烟瘴之地变成了肥沃的农业区。所以农业发达地区很少有“瘴气”。不过小农改造土地的能力毕竟有限,许多连片的洼地沼泽没法开垦,稍微偏一点的丘陵包围的洼地也不会去处理。直到人民公社时代,集体的力量和逐渐加强的县级水利技术部门配合,又给中国多垦出了几亿亩耕地,顺便消灭了大多数南方农业区的“瘴气”死角。这就是为什么新中国建国以后再也没听说过瘴气了。
这就是为什么周围元老在接管普利安哥的第一天起就要大搞农田水利建设,当然大搞水利建设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以往都是用几代人的时间去填平洼地,排干沼泽,开垦坝子,消灭沼泽的活动被压缩到了短短数年的时间,期间的死亡率也是巨大的。周围元老自然不会让宝贵的归化民去做这种事,大量的奴隶和俘虏就死在了1636年开始的农田水利建设上。
伴随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农田水利建设的还有后来著名的除四害运动与爱国卫生运动,这四害分别是:老鼠、蟑螂、苍蝇以及蚊子。周围元老对四害的消灭尤其上心,无论是内部讲话,还是田间地头的巡查,周围元老反反复复强调要消灭四害。周围元老十分清楚,四害是消灭不完的,但是自己的强调能够引起广大职工的关注,养成良好习惯这就够了。在东南亚建设团的村落里,到处都是宣传话和口号,内容各式各样,消灭村落周边的积水,让沟渠水流动起来,养鱼吃掉水田里的蚊虫卵,还有号召孩子们把村落周围的破缸,破瓦罐都敲成小碎片,免得雨天过后滋生蚊虫。当然周围元老也获得了“虫屠”的雅号,以至于1642年广西蝗灾的时候,周围元老的人像被广大群众举着拿去镇蝗虫了,并且由于广西治蝗的成果,这一习俗迅速向北传播,在中国的广大地区周围元老成了虫神。
但这并不意味东南亚的开发一帆风顺,在经历了第一年奴隶超高的死亡率,以及第二年归化民进入后相对较高的疾病率以后(死亡率并不高,一旦得病,一般会送到已经开发好的地区),东南亚的瘴疠帽子算是被彻底摘掉了。



第二十二章 怎么搞水泥和钢铁啊?

农田水利建设的开展必然的结果就是水泥和钢铁的需求增加了。其实水泥是最容易生产的工业品,在周围元老带人进入东南亚的初始阶段,最原始的水泥就被生产出来了。其实就是烂砖烂瓦磨碎了,然后添点泥沙做的劣质水泥,盖盖猪圈,糊个地啥的还是不错的。但是水利工作以及移民开始大规模开启以后,水泥和钢铁就是很重要的战略物资了,全靠临高是不靠谱的,那就只能自立根生了。
首先开建的就是水泥厂,在农田水利兴修的后期,几乎做到了每个里都有一个小水泥厂,每个团都有一个大水泥厂。原料石灰岩在东南亚不是问题,问题是鼓风机。由于临高的工业化水平实在是低的可怜,东南亚更是一穷二白,鼓风机是无论如何搞不来了,就算搞来了怎么驱动也是麻烦事。最后只能土法上马搞自动吸风的水泥窑了。
首先是选址,一般选择地质较硬的地区修建,先挖一个3.2公尺见方的土坑,深达0.7公尺,坑底用石头夯实,然后铺上石头,每铺上一层就用石灰掺红粘土灌浆,直到把坑填平为止。窑身全高7.15公尺,窑身外面为四方形,上截烟筒为圆形。底部四角四个窑脚,窑腿高1.50公尺。中间盛料筒高2.18公尺,外径1.80公尺,内径0.80公尺。外墙用青砖叠砌,内衬用防火砖叠砌。盛料筒以上是加料门,高1公尺,宽0.5公尺。加料门安装了铁板门,加料时打开,平时紧闭。再往上是烟囱,高2.1公尺,用青砖叠砌,内外均为圆形,下口直径越1.4公尺,内直径80公尺。上口外直径0.78公尺,内直径30公分。炉条位于窑腿和盛料筒相接的地方,用24厘米的铁架制成。一端通往窑外,每条均可抽出,方便下料。内窑甬与窑外皮之间填碎砖石,缝隙填上稀泥浆。这样一个小水泥窑就修成了。

   

这种小水泥窑用青砖大概6400块,卵石大概6方,耐火砖100快,耐火土250斤,24厘米的铁棍60斤,水泥石斤,石灰2500斤,大工15工,小工25共。修一个窑成本才100个流通券不到,一天(24小时计算)却能产水泥2吨,基本就是半个月回本的节奏。而且水泥还是高标号水泥,无论修啥都绰绰有余了。
最头疼的是钢铁,钢筋何止是缺,简直是缺哭了。讲起来,安南的北边太原附近有海量的铁矿储备,而且还是露天高品质铁矿,靠海是早已经开发的鸿基煤矿,元老院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这边虽然抠门的要死,但是鸿基煤钢共同体倒是要啥给啥,太原的铁矿已经基本上把战争中抓的奴隶已经送去好几批了,小铁路也呼呼的修了起来,但是眼下铁那是万万没有的。没办法,就只能自己一个是去跪求,还有就是买了,但是资金从哪来,是个大问题。大量的奴隶都被送去林场砍木头卖海军卖殖民贸易部了,但是这钱除了应付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开支,还要买硝酸铵和其他必需品,哪还有钱去买大量钢铁。
最后周围元老大腿一拍,既然没钱,咱们就自己造钱!当时周围元老说这话的时候,不厚道的归化民干部已经准备开完会就去举报周围元老造假钞了,不过好在周围元老进行了补充,老挝的中部有金矿和金银矿,而且都是大矿;柬埔寨也有大金矿;咱们开矿挖银子,元老院是银本位国家,咱们就用银子去换钢!于是最让归化民们佩服的事情发生了,周围元老地图上划了几个圈,在跑死了一堆归化民干部以后,没过多久老挝、柬埔寨的银矿和金矿就被找到了。如果说开荒吸引不了人,这挖金子可就不一样了。而且东南亚的金矿、金银矿以及银矿还是游离矿为主,也就是说是纯金、纯银的,生产技术要求不高,核心是人,而现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兵团最不缺的就是奴隶。为了尽快聚拢资金,减少技术问题,除了几个大矿国营慢慢搞以外,周围还开始了在两广的招商活动,其实招商根本不用担心,只要消息一发布,符合条件的开矿商人就把东南亚生产建设兵团招商的门槛给踏破了。因为周围元老的条件太丰厚了,本不要多少一个矿口500两银子就好,矿周围给找到了,矿工方面就是奴隶每家给1000个自己管死活,玩死了自己带人去抓土著去,前五年收益五五开,后五年二八分成,之后再定新条约。这个条约注定是稳赚不赔,而且会导致前五年竭泽而渔疯狂开发,但对于周围元老来说,他清楚这个地方矿物储备的大小,不担心挖没了,他要担心的是怎么在短时间把金子银子炼出来。
这个政策被证明是十分有效地,从1638年贵金属矿开采开始,到1640年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基本控制中南地区,东南亚的贵金属矿从无到有迅速崛起,成为当时继云南以后第二大银产地。对于东南亚生产建设兵团来说老挝、柬埔寨贵金属的开发为其提供了最宝贵的初始资金,也为后面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搞大水利建设换来了最最宝贵的钢材;但是对于奴隶来说那就是彻底的噩梦了,两地的贵金属矿就像是吞噬人命的巨兽吞噬着人命,而出于卫生的考虑,死在矿上的奴隶被集体火化,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加上骨灰又是非常好的肥料,这些骨灰还被拉去肥了田。这些矿主们更是带着手下的家丁在大山里和缅甸边境东征西讨,抓捕奴隶,成为当地土著的噩梦也成为消灭残余政权势力最有效地帮手。如果说之前是缅甸骚扰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话,到1640年建设团的贵金属矿已然成为缅甸一害,他隆王从一开始觉得触霉头开始逐渐认识到自己是捅的不是一个马蜂窝,而是一个火药桶。
缺少钢铁的情况则一直持续到到1645年鸿基煤钢共同体基本建成的时候才得到初步缓解,当然也只是保证大工程不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职工的住宅,甚至是团一下的办公楼还是依旧以砖石结构的高脚屋为主,即使是办公楼也是省钢的砖混结构。直到1660年,周围元老第二次执掌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时候,混凝土才开始在民用建筑中广泛普及。



第二十三章 消灭钉螺治蛊祸(主要讲抗击血吸虫)

在开发东南亚的过程中,还有一个老敌人出现了。这个敌人不光存在于东南亚,更在东亚的每一个地区广泛流行,这个敌人就是血吸虫。这是一种如瘟疫般蔓延的传染病。血吸虫在钉螺中寄生,侵入人体后,专侵肝、脾等脏器。病人到了晚期,如同电影《枯木逢春》的原型娄玉妹,腹大如鼓却瘦骨嶙峋。就是这个疾病让许多村庄人烟稀小、田地荒芜,还出了不少的“死人浜”“肚包村”“寡妇港”和“荒田漾”。
面对血吸虫病,元老院也无可奈何,因为治疗血吸虫的药物,元老院一个也合成不了。明明知道吡喹酮是最好的药物,明明手里有吡喹酮的合成工艺与方法,但就是没法生产的无奈元老院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有时候看似简单地几句话,人类其实把这条科技书点了几百年,元老院拥有捷径也仅仅意味着元老院不会点错方向,科技书上不会出现毫无意义的分支,但在点亮之前的路一步也不能少。
但周围元老一直强调;“能干的一定干,不能干的就创造条件去干,实在干不了的就干一点是一点。”对血吸虫也一样,何况防治血吸虫的途径又不仅仅只有治疗这一条路。血吸虫的唯一寄主是钉螺,传播则通过人畜的粪便。从原理上看,消灭血吸虫病有三条途径:一,消灭钉螺,血吸虫便无处存身;二,科学处理粪便,就切断了血吸虫繁衍传播的途径;三,人畜只要不接触疫水和钉螺密集的地区,也就无从感染血吸虫病。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血吸虫防治战就这么打响了。
其实在打响血吸虫防治战之前,这场疾控战就已经胜利一半了。其首要原因就是农田水利建设的开展。钉螺是能够水陆两栖的螺类,幼体多喜欢生活在水中,成体一般喜欢生活在水线以上潮湿地带的草丛中。而东南亚建设团广泛开展的农田水利建设以及开垦活动不光消灭了瘴气,也消灭了钉螺赖以生存的滩涂、沼泽、洼地和臭水沟。其次是元老院对水质的关注,极大地降低了人感染血吸虫病的概率,打新井、喝开水,基本消灭了人接触疫水的可能性。最后是半军事化的管理体制,使得疾病的防控可以迅速传达到每一个基层单位,疫病的爆发也可以得到最快速的反应。
在打响血吸虫防治战之前,周围元老就已经根据当地原住民的患病状态确定了几个十分严重的疫区。对有大量原住民患病疫区的处理,元老院是十分谨慎与注意的。对于开发价值不大的地区,直接将当地沟壑全部填平,患病原住民就地处决焚烧,划为禁区。对于土壤条件好,地势平坦的地区则采取在老河滩的外围修建“灭螺带”,其实就是将疫区河流的堤岸人工夯实,闷死那些水陆两栖、喜在河滩边生长的小钉螺。兴修“灭螺带”赶在初春时进行,那时候河港里水位较浅,钉螺还没有开始产卵,又是农闲的时候,富余劳动力较多。同时对旧沟壑进行填埋,放火烧荒后闲置数月,闷死钉螺。
同时,周围元老严令不允许随意处理排泄物,所有粪便必须经过堆肥处理。这条政策的落实,在当时可以说是惊世骇俗。澳宋人爱干净,规矩多举世闻名,堆肥的好处在天地会的宣传下也众人皆知,但是像周围元老这种以政令形势下达的还从未有过。当时就有人戏言,进了建设团,拉屎都有指标。这个政令作为奇闻不光传遍元老院,更是远传沈阳,连多铎都曾专门跑到黄烨那问,听说进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连拉屎都有人管,这真的假的啊?你们那周围元老一泡屎的肥料都不放过,这真是抠上天了。以至于市井中还出现了一个歇后语,周围当官——抠门抠到屁眼里。虽然饱受嘲笑和非议,但是这个政策还是被坚定地执行了下去。粪便管理在事后被认为是十分有效地政策,尤其是夏秋季节钉螺大都在土地的表面,繁殖最快。这时又正是生产用肥的紧张季节,如果粪便管理不严,虫卵下水,就会使阳性钉螺增多。农民生产和生活中接触水的机会也较频繁,忽视了个人防护,就会感染血吸虫病。管理好粪便就意味着切断了一条重要的传染源,同时还能增加肥料,两全其美。
最后,就是一直延伸到基层的医疗防控体系的建立。东南亚生产建设兵团建设之初,由于自然环境的问题,周围元老对卫生事业就十分的上心,也是代价最大的部门。按照周围元老的设想,每个里都是要有卫生站的。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1640年的时候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有35个团,每个团大概有10个里,也就是至少350个卫生站,每个卫生站至少要5个大夫,这就是1600余人,但事实上就算把临高医学院的学院都拉来也填不满这个窟窿。所以周围元老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在每个团有正儿八经临高出来的医生。而每个里的卫士站的医护人员则有原来做过产婆、大夫,且被认为医术高明的归化民担任。同时周围元老开始在东南亚建设团推广赤脚医生政策。赤脚医生通常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医学世家,二是拥有亿种文聘中略懂医术病理者。挑选出来后,统一在临高待两个月,接受短期培训,结业后即成为赤脚医生。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赤脚医生多为兼职,平时也要参与生产劳动,但可以领到来自团里的津贴,这些赤脚医生还要定期接受来自周围从临高请来的大夫的抽检,保证质量不能太次。虽然这些赤脚医生水平低下,除了治疗常见病,能为产妇接生,给娃娃们种种牛痘以外,面对疑难杂症基本束手无策,但是基层的医疗防控体系就这么被建起来了,而且这些赤脚医生在降低婴儿死亡率和根除传染疾病方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控制血吸虫期间,最为人称道的故事就是周围打紫川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据说是紫川演的苦肉计,但在当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宣传作用。作为日本归化民中,官阶最高、归化最早的人,紫川在归化民中的威望一直很高,其一言一行都起到了榜样作用。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却因为吃生鱼片和生水产,被周围元老骂的狗血喷头,而且据说周围元老骂道最后声泪俱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核心就是东南亚不能吃生食,会得病,结果是紫川认识到错误,和周围元老抱头痛哭。故事虽然老套,无非就是领导关怀干部,但却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日本归化民们都意识到生鱼片不能吃,加上几个不信邪的以身试法结果大了肚子的负面宣传,这个饮食习惯在东南亚建设团基本是彻底绝迹了。
另一个卫生创新就是开水房,在那个时空虽然元老院强力推行了喝热水运动,但是收效甚微,其主要原因就是烧水需要耗费柴火,这对物质匮乏的民众而言喝热水其实也是奢侈品,不然也不会有明矾净水这种事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周围元老要求生产建设团在每个村,也就是每500户造一个开水房,开水房提供的不光是热水,而且还设置了洗澡堂,根据要求每天6点人人都要来勤洗澡。对于开水房提供开水这种事,民众是接受的,毕竟万能的周围元老告诉大家喝热水防天花、霍乱、血吸虫病,因为生水里可能有一种叫细菌的小虫和一种叫寄生虫的东西,热水里就没有了,铁证就是没人得过天花,而且开水房在经济上也比自己烧开水要省钱的多。至于赶去洗澡,大家一开始是抵触的,其实洗澡堂是异常简陋的,就是露天挖了一个水泥池子,连接着自流井,日日冲洗。到下午水房师傅把大锅炉里的滚烫的鹅卵石扔进池子里加热水,差不多烫手以后凉一会就开始敲锣洗澡了。一开始大家对此的态度是排斥的,但是在被拉去洗了两次后,场面就变成大家抢着洗澡了,毕竟还有什么要比劳作一天后洗个澡舒服的呢?更何况这是东南亚,哪天不是汗臭味,只要开始洗了,这瘾就难戒了。
多管齐下的治理了5年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辖区内的血吸虫病虽然没有被消灭,但是基本被控制在了较低水平。这个成果在当时被视为奇迹,王洛宾、文德嗣、马千瞩都发文表示祝贺,临高日报上更将《第一面红旗——记东南亚生产建设团防治血吸虫病的经过》放在头版头条进行刊登。直到今日,进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团史馆,在卫生建设展馆进门就可以看到澳洲大贤毛氏所做的《七律——送瘟神》一诗,表达了建设团人对这一成果的自豪与感恩。当然副作用就是坐实了周围元老“虫屠”的称号,明廷治下的广大民众还创造性的开发了喝周围元老画像符水治血吸虫病的功能,为丰富中医药材做出了巨大贡献。



第二十四章 周围:大水利我搞定了!

1639年,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建立的第一年,周围元老的大水利工程也纷纷上马了。这些后来被认为是工程奇迹的水利工程,在当时其实并不被看好,实际上这些工程并没有得到元老院的支持。谁也不知道当时这些工程是怎么决策的,参与工程建设的归化民们只知道周围元老从临高回来以后,三天没见人,之后这些项目就上马了。
但是很多元老都记得那次被记为绝密的周围元老的非公开讲话:“今天,各位元老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我请问各位,是为了什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各位都还记得么?各位都还记得当年中国是怎么一步步落后的么?各位又是怀着怎么复兴国家的心情堵上性命而来的么?是的!你们记得,所以你们要搞工业革命,所以你们要搞科技复原!但是在实际中,你们是怎么搞得。成本!成本!成本!除了成本,就是性价比!这么搞下去我说实在话,迟早要完蛋。我请各位想一想,为什么中国先进了5000年最后落后西方!我来再一次告诉大家是因为不思进取,为什么不思进取,因为中国的王朝只要占住东亚这片优质的耕地,西有高山,东有大海,中国在东亚就再无对手!而碎片化的西欧在一片混乱中进步崛起,最后用坚船利炮叩响了中国的大门!今天北进派的这些言论,和当年中国的统治者有什么区别!你们说一步一步来,敢问人生有几个年头。你们说几代人的事情不能指望一代人完成,敢问三代以后大图书馆一把火以后,中国是不是就再吃1000年老本,然后被敲开大门?我再问问各位想过一个事情没有,为什么欧洲诸国纷纷失去了殖民地,而俄罗斯能够保有远东?我来告诉大家,因为成本,因为本国的富庶与政客们成本的考量让日不落的英国变成了后来的英伦岛国!而贫穷的俄罗斯只能依靠剥削殖民地吸血才能维持,于是俄罗斯抱着远东持有到了新世纪,然后一切都变了!我告诉大家,如果现在元老院不狠下心来开发东南亚,进军北亚,以后只怕连东北都不是中国的了!”
“总有人要和我这个搞金融的算经济账,算成本账。讲真的,有些元老的眼光还没有我这个投机家看得长远。我请大家睁开眼看一看这些年新生儿的数据,人口爆炸已经不可避免的在进行中了!你们告诉我人口爆炸是好事,能带来人口红利。那我问你旧时空的印度的人口红利在哪里,孟加拉的人口红利在哪里!为什么偏偏就东亚才有人口红利!教育!教育!教育!你们告诉我。是的,人口转化成产业工人才是人口红利,一堆文盲那叫两脚羊。教育这种高成本迟汇报的事情你们知道搞,怎么五年就能回报的东南亚你们就不要。”
“讲到人口保障,我要和大家谈谈英国工业革命期间人口的增长状况。18世纪中叶以前,英国人口增长的速度缓慢。剑桥大学人口与社会结构史研究小组的历史学家运用“家庭重建”法对英国400多个教区登记簿数据进行统计后发现,1651-1751年的一个世纪里,英国人口从522万人增加为577万。18世纪40年代以后,人口增长速度逐渐加快,1741-1751年10年间增长率约为3.5%,1751-1761年增长速度加快,为7%,之后一直保持这一速度增长,1780-1790年的10年间,增长速度为11%,19世纪20年代增长达到16%的最高峰。特别是从18世纪80年代至19世纪30年代这一阶段,英国人口在前一阶段基础上,呈突飞猛进之势,尤其是1811-1821年的10年间,英国增加了其人口的18%,人口年增长率达到1.8%。这种前所未有的人口增长速度被称为英国“人口革命”。带来的结果是什么?我告诉大家英国是第一个开始工业革命的国家,也是最后一个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这就是为什么英国在一战前就已经力不从心了。为什么?因为资本积累的速度跟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了。”
“今天,坐在下面的人,人人都是经济学家,讲起指数增长来头头是道,把督工的话时刻挂在嘴边。但是我且问大家,资本的原始积累是剥削来的,元老院的资本积累是靠吸血才能进行的!你们说从全世界吸血,现实么?有多少,讲道理还是要从东亚吸,从东亚的农民身上吸!明治维新的时候日本农民起义了多少次?各位知道么?我告诉大家190次!你们也想被明拳打一次是不是!你们也想经历190次农民起义是不是!元老院是来造福中华的!不是来当官老爷耍威风,做神仙吃贡品的!要缓解矛盾,提高粮食产量是不够的,还要往外拓土!中国人安土重迁,从我们这一带起就要顺势打破这种思想,让元老院带着我们的农民杀出去!中原是中国人的摇篮,但中国人不可能永远待在摇篮里,所以才有了东亚是这张温床,但中国人不能永远躺在温床,我们要走出去,走向世界,以后我们还要和我们的孩子说,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人不能永远待在摇篮里!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今天,在元老院的支持下,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已经消灭了瘴气,下一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要消灭血吸虫、肺结核,还要成为元老院的粮仓。各位觉得我是个疯狂的理想主义者,各部门甚至不愿意给我过多的资源,不同意我搞大型水利工程。但是我今天周围站在这里,代表现在和未来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职工告诉大家,我们团场人尿出去一条线,哭出来两眼血,吐口唾沫就是钉子,这大水利我搞定了!”



第二十五章 一炮成河水上岗

1639年,日后福泽万世的东南亚初期三大渠就动工了,这三条渠分别是红河平原上的红河渠、九龙平原上的九龙原灌溉工程以及呵叻高原上的政立渠。这三渠累计动用奴隶多达60万人。事实上,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和奴隶的使用是离不开的,在东南亚建设团在创立的头7年里,有超过70万奴隶死亡,换句话说当地的原住民几乎死了一茬,元老院对东南亚移民的高死亡率的担忧是准确的,和本时空西班牙的殖民者一样,周围元老用这些原住民的死亡交换了殖民者的平安。
这其中红河渠、九龙原灌溉工程工程量相对较小,工期相对较短,其中红河渠工程由于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较高程度的开发,只进行了半年就完工了;九龙原灌溉工程大概进行了2年,其实说是灌溉工程,其实是一个大号的农田水利。这主要是由于九龙平原地势低洼,每年的3-4月很容易就会有海水倒灌,导致粮食减产,所以需要修渠洗盐。第二个就是东南亚气候原因导致肥料分解过快,加上降水过多,土壤肥力流失过快,因此需要构筑梯田留住土壤肥力。这些其实都不是难事,但是因为在当时,九龙平原开发程度较低,所以这个工程一干就干了2年,在普利安哥抓的近10原住民几乎有2万都是死在这个工程上。但是和呵叻高原的政立渠相比,这种伤亡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面积高达17万平方公里的呵叻高原一年三熟,在今天是元老院的重要粮仓。但在当时,呵叻高原是名符其实的绿色沙漠。由于当地土层不易渗水,雨季洪水氾滥,旱季龟裂,反而呈现出热带稀树草原的景观,土壤肥力非常差。但事实上当地属于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年均降水量高达1300毫米以上,水热条件非常好。只要把水留住,改变雨水时空分布不均的问题,再搞好农田水利建设留住土壤肥力,就能把呵叻高原变成天府之国。但是这个工程的工作量是天量的,否则的话原时空的泰国也不会至今也没有大规模开发这个地方。
1639年政立渠就这样开建了,没有技术、缺乏资金、没有经验,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百万兵团儿女开始了这个奇迹一般的工程。在当时看好这个工程的只有两个元老,一个是周围自己,还有一个是马千瞩。马千瞩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周围要干什么,他也知道这个来自淠史杭灌区的男人的决心。在原时空,当年不建淠史杭有一百个理由,但如果说要建淠史杭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当地六安人民太需要这项工程了。周围元老想的也是一样的事情吧!

政立渠的修建是元老院历史上划时代的工程,政立渠的第一个工程叫丰源水利枢纽,丰源水利枢纽修在如今坤敬市的西边,栖河上游。丰源水利枢纽位于政立渠首,负责将灌区流过来的水引入政立渠栖河总干渠。首先是进水闸,溢流土坝,冲沙闸。溢流坝为“金包银”结构,外部为混凝土包层,里面包着的是土石坝。水流被坝挡住后继续前进在左岸为凸岸,流速较缓,易于淤沙;右岸为凹岸,流速较快,因此在左岸设置了冲沙闸,当泥沙淤积到一定程度时则开闸放沙,右岸则为进水闸,可将水引入政立渠栖河总干渠。
政立渠的主体工程在于贯通栖河、蒙河与湄公河,这三条河之间其实本就有小河道相连,但是要将这些小河道扩成大运河,将小河流编织成大水网却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这其中最难的就是开山和切岭,其中难度最高的一段工程需要在一个长达3000米、90米高的岗岭上,居中劈下,切开一条深达24米、宽60米的渠道!这浮土人力还能挖,但是遇到了岩石层,工程就只能卡壳了。
在开凿之初周围元老曾经想过用火烧水激的方式开山,但是在烧了一个星期以后,事实惨痛的证明,这个方法开开石矿是有效的,但是要开凿灌溉渠哪怕是掏个水渠,这个工作量是不可能接受的。于是开山的方式就改成了炸药炸山,炸药炸山最大的问题不是安全问题,毕竟死人的活是可以靠奴隶去填的,炸山最大的问题是钱以及黄色火药的供应。对于周围来说,黑火药供应上不光存在问题,而且威力实在太小,成本太高;至于黄色炸药,临高那边能制造,但是运到自己这边是不可能的,安全性不是问题,人命可以用奴隶填,但是自己造实在是难度大了点。想来想去,就只能自己做土炸药了。就这样,在工程的刺激下,东南亚的第一个大规模生产工程炸药的炸药厂就这么成立了。
周围元老制成的实际上是铵油炸药,制造方法相对简单。首先将临高的袋装硝酸铵(每袋40公斤)去掉包装后,用木锤或者铁锤敲碎至100-150毫米大小,之后再放入锤式破碎机中进行细碎,标准用周围的话说就是40目。细碎后,按照每份50公斤按比例加入木粉。
木粉的来源就简单地多,东南亚建设团的木工可不少,木粉那就更多了,过筛达到30目,清除杂质以后,烘干一下就能用了。随着工程的不断推进,实际上木粉的烘干在后期都被省略了。
接下来就是将木粉与硝酸铵在轮碾机中混合了,这轮碾机讲起来结构简单易于生产维护,但是为了从临高搞到这个东西,周围可花了不少钱。轮碾机温度要求是110度,期间碾轮硕士吊起的,只是括板起作用,这道工序的作用是烘干硝酸铵和木粉,并且能够均匀混合。
混合30分钟后,按照比例加入柴油,感恩石出由元老,石化的科技树被提前点亮,现在柴油用户基本没有,毕竟可燃性那么差,于是周围半买半送的搞到了自己需要的客户,当然石出由元老也乐于见到自己的第一个柴油大户,而且最让他开心的是,周围元老表示等自己有条件了,要搞一个大号的石油工业园区,还要办石油专业,到时候请他来做指导和教授,至于资源,要啥给啥,事实上周围元老也确实实现了自己搞石油专业的承诺,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1642年,几乎是3年以后的事情了。至于石油工业园,周围自己也没有等到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有条件的那天,在1643年他自己就因为种种原因被调走了。
柴油加入后,碾轮放下,温度为100度,碾压时间为50分钟,这道工序的作用是碾细硝酸铵,使柴油均匀地渗透于硝酸铵的结晶中去,并起到继续烘干的作用。加工一盘(55公斤)铵油炸药,须时80-90分钟。
混合好后的铵油炸药温度在95度以上,不宜包装,所以要入罐,封闭冷却至30度以下(约需36小时左右),再进行包装成每节直径32mm*200mm,重150克的药卷,20个药捐成一包,8包成一箱,装箱后即可外运使用。(因为吸水性能太好,所以包装一定要快,否则威力会下降很多)。
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铵油炸药性能好而且稳定安全,在问世以后得到了元老院的广泛关注。作为一种工程炸药,铵油炸药的威力远好于黑火药,同时稳定性安全性远远超过了元老院使用的硝酸甘油硅藻炸药。也成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拳头产品,当然如果要说不高兴的话,大概就是吴南海有点郁闷吧,毕竟现在硝酸铵的产量的很大一部分被搞去做炸药了。石出由元老非常自豪,在内燃机出现以前,柴油销量这下不愁了。

   

爆破上,通过摸索,周围元老决定采用“洞室爆破”的新方案:先在岩石上凿4米深、1米见方的竖井,然后在井底掏几个横洞做药室,每个药室装上400公斤炸药,组成一个爆破群,联合起来爆破。这时候火烧水激就派上用场了,虽然炸山没指望,但是石头上掏洞问题不大,毕竟用钢钎掏洞这个钢钎还挺贵的。
“洞室爆破”效果极好,每次爆破均山摇地动,掀掉数层岩石。一个群众性的打井爆破活动,在工地上迅猛发展,并推广至政立渠的各个切岭开山工地。各地由奴隶组成的爆破敢死队也相继成立,他们不仅要打井爆破,还要面对各种艰难险阻的考验。不说在坚硬的岩石上打竖井需要的硬功,不说在狭小的井底掏药室需要性,也不说在酷暑严冬的井口吊石取渣需要的磨劲,单说那常常遇到的“排哑炮”,那真得要攫住灵魂、提着性命干活:成吨的炸药、引爆的雷管埋在药室里,排哑炮需要吊下竖井底,接近横洞,爬向药室,一边掏土扒药,一边检查致哑的原因,稍不注意甚至铁镐的震动,就会引起爆炸,人身就会化成齑粉……当然这个参加爆破队也是有好处的,各个爆破队分三组轮流作业,周围元老承诺,所有加入爆破队的奴隶,可以在加入爆破队之前指定一个人,如果被炸死,这个人就可以恢复自由身,成为归化民。如果能坚持到工程结束,所有爆破队的奴隶都可以带自己的直系亲属恢复自由身,如果孤身一人可以选择一人恢复自由身。
初期的时候爆破的死亡率是可怕的,周围元老也履行了自己的约定。自由的曙光就此射下,爆破队也因此被挤破了头。更有趣的是,穷人总是见不得其他穷人吃饱的,在1641年政立渠事变中,这些爆破队的成员几乎成为了镇压叛变奴隶最坚决的力量,爆破队利用铵油炸药对叛变奴隶进行了近乎残酷的镇压。当然现在周围元老还是对这些爆破队的忠诚担忧不已,生怕这些炸弹人反水。高死亡率没有持续很久,随着工艺的改进和幸存奴隶水平的提高,爆破工作开展的越来越顺利。
切岭炸石的问题一解决,新的矛盾又突现了。这就是如何运走土石。当时的主要运土工具是扁担畚箕,先进一点的,也只是木制独轮车,费力耗工。特别是遇到深切岭或高填方工程,这一类工具就难以招架了:20至30米的高程,就变成了几百米的慢坡,运一趟土得要二十几分钟,一个人一天运不到一方土。可是,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能工巧匠们很快便发明了一种先进的运送土石的工具——“倒拉器”。这种工具很简单,但却精巧而又实用:在高坡倒土处安装一个滑轮,两人通过从滑轮穿过的绳子使用一辆车,一人向上推,一人肩背绳子向下拉,变向上费力为向下省力,几百斤重的一车土石,很容易地被送上高坡。“倒拉器”与“劈土法”、“洞室爆破”,被称为政立渠工程施工的“三大法宝”。
“倒拉器”使民工们产生了联想,他们举一反三,发明了各种各样的运土工具:有像坦克履带式的“运土机”,有顺着轨道爬的“滑车”,有利用风力旋转的“绳索牵引机”,有用脚踩的“大鼓车”,也有用手摇脚踏的“循环运土器”。百技竞能,各施其智,使工效得到迅速的提高。
最大的炸山工程仅用一年半的时间便胜利竣工。《临高日报》的丁丁,曾写过一首诗《一炮成河》,记下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业绩。诗中有这么几节:

  
呵叻岭,莽苍苍。
岭大石硬卡渠线,
崖高云矮把路挡。
十万愚公上山来,
一杆大旗映霞光。
大汗裂石留壮志,
人潮掀起拍天浪。
千吨炸药一处装,
万钧霹雳一洞藏。
呵叻群山都在听呵——
世代愿望一声响!
撕天裂地一声喊,
山倒岭断烟千丈!
洞室爆破显神威,
一炮成河水上岗!
  








第二十六章 明廷的南北纵横战略

面对海陆复合型崛起大国,海权霸主更多表现出“知觉警觉”的特征,而其周边陆权邻国则更多表现出“知觉防御”的特征。前者倾向于根据权力的结构性对崛起大国采取积极制衡,而后者倾向于根据权力的关系性对崛起大国采取融合威胁的合作或推责。因此,只有当海陆复合型崛起大国对周边陆权邻国明显构成安全威胁时,才会促使它们同海权霸主结成制衡同盟。“腓力陷阱”可以被视为海陆复合型崛起大国因未能认清和利用海权霸主的“知觉警觉”与陆权国的“知觉防御”之间的战略分歧所引发的后果。更确切的说,失败的崛起大国不仅没有理解“知觉防御”的大陆原理本应是其分化战略中的有效支撑,反而因其周边外交的战略冒进帮助了海权霸主建立反制性同盟。对于已获得陆权支配地位的大国来讲,避免追求绝对陆上霸权的战略冒进,转而追求在“不平衡的多边均势”中保持相对优势,则会在“知觉防御”的大陆原理作用下促成周边国家争相推责,从而使海权霸主因无法在陆上找到足够有效的战略盟友而难以推行战略遏制。
1640年阶梯计划结束的时候,元老院飘了一把,临高日报上居然印制了元老院的地图,虽然只是一张大而化之的示意图,但带来的轰动效应却是惊人的。面对这种不清晰的地图,各方势力可谓五味杂陈。
明政府没有想到,北方建奴目前已经控制如此广大的领土,类似宋辽对峙的局面已经初步形成。而南方的髡贼也不容小觑,之前朝廷对髡贼的基本判断是一支军阀势力,待局势稳定朝廷便可拿下,但是现在来看,髡贼之势甚于建奴,髡贼有海运之便,又尽得南方膏腻之地,澳宋当年仅有琼州一地边席卷两广,如今控两广、老挝、安南、吉蔑,辖民1500余万人,将来做大,只怕大明有亡国之虞。
但大明也注意到了西伯利亚(俄占)这个标注,虽然鲜卑之地自古以来就从属中华,但是当下和俄罗斯人两面夹击满清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另一方面,对付南边的髡贼,似乎缅甸是个不错的盟友。虽然东吁王朝是个难缠的且讨厌的邻居,不断进攻明朝所属的土司,双方摩擦不断。但是从最近的情报来看,髡贼和东吁之间的关系似乎势同水火,先是他隆主动惹事,包庇髡贼的逃奴,引发边界对峙;之后髡贼与暹罗这个叛徒结盟,暹罗开始主动寻东吁王朝晦气,;再之后是那个周围招募两广无赖进入吉蔑、老挝开银矿,这些无赖勾结髡贼,深入东吁王朝境内,掳掠缅人为奴,甚至进入暹罗抓人,几乎成为南方一害。
这俄罗斯想来就是蒙元所谓的“斡罗思”,虽然不甚了解,但是明廷治下的泰西人可不少。崇祯皇帝特地召见了钦天监的汤若望询问“斡罗思”,这个精明的德国人似乎知道“斡罗思”不少的故事,当崇祯皇帝询问明俄结盟一事是否可能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暧昧的答案。对于耶稣会下的教士而言,俄罗斯可是个东正教国家,是个异端,这万一结盟事成,明朝开始允许东正教传教可不就瞎了;第二个汤若望虽然是德国人,但他可是葡萄牙派来的,葡萄牙现在和澳洲人的关系,他清楚地很,葡萄牙可指着和澳洲人合作,恶心西班牙人呢。所以在崇祯皇帝结束召见汤若望的第二天,北京这边的冷元老就知道消息了。得到消息的临高明白,既然北边明廷要连俄抗清,那南边动作也不会少。元老院认为,明俄联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第一明廷走水路是不可能的,走陆路那就呵呵呵呵吧,穿越蒙古的地盘,然后翻越乌拉尔山,然后进入莫斯科,在1640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俄国人在远东的力量基本是不存在的,不会傻到主动寻满清晦气,就算结盟了伤害也不大,提前寻寻满清晦气也是好事,正好满清把俄国人给好好揍一顿,断了他东进念想。倒是南边真得注意一下,暹罗已经结盟,现在指着澳洲人对抗死敌缅甸,不太可能背叛,所以元老院判断明廷只能和东吁王朝这边谈判,东吁王朝这边,双方可就是老相识了。元老院判断的很对,明廷的算盘是一面争取诏安澳洲人,麻痹这帮蛮子,再和东吁王朝先商量商量,把髡贼彻底给拖住,待其消灭农民军再南下搞髡贼。
但元老院没想到的是,明廷一帮清流还不切合实际的想要拉上暹罗一起抗髡,这暹罗虽然是个叛徒跟髡贼结盟,但对明的朝贡却没怎么断过,说明暹罗还是心向皇明的。甚至还与士子天真的以为大明可是暹罗的宗主国,大明是君,暹罗是臣,澳暹联盟那是缅甸欺人太甚,这明缅结盟后,暹罗不再有后顾之忧,必然和澳洲人决裂,与我大明一同出兵。最要命的是,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居然被还付诸行动,云南那边还真派了使者去了暹罗。
不多久,元老院就得到了明缅谈判的通报。当暹罗人的使节慌慌张张的找周围元老打小报告时,周围元老只是笑眯眯的告诉暹罗使节,不就是皇帝老儿和老缅整一起了呗,管他几路来,我就一路去,干脆好好搞他一下。暹罗使节就这么杵在那里,这澳洲人什么都知道了啊。这位暹罗使节在西贡已经呆了2年了,对周围元老也是十分了解。这周围元老和那位游元老不一样,是个文官,脾气也好一直笑呵呵的,待人也和气,治理很有一套,对下面也体恤;但是对敌人,这元老可比游元老厉害多了,政立渠他是去过的,这周围元老笑眯眯的就把搞事情的奴隶给荡秋千了不说;当初灭血吸虫也是笑眯眯的说,那地方得病的多全扑了就是,这奴隶嘛没用了就烧了,还能肥田,不算浪费。这哪是人啊我的天!眼下,这周围元老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该不是知道明廷也去找暹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吧,这使节越想心里越发毛,汗就这么下来了。
周围其实并不知道明廷找暹罗谈判的事情,纯粹就是脾气好而已,顺便宽慰一下使者。但奈何自己在东南亚这边坏事干的太多了,加上自己长得不帅,这一笑就更渗人了。“没事没事!不用害怕,我们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做事你是明白的,对朋友肝胆相照,对敌人掏心挖肺。”周围又笑了,“哈哈哈,说的我都觉得自己跟魔鬼一样了。”这时候,使者几乎快崩溃了“这是在外交恐吓么这是。”但好歹人家也是人中翘楚,心中波涛翻涌,明面上确实风轻云淡,既然澳洲人不说破,那就还有回旋余地或者人家干脆就不知道呢“是!暹罗是元老院最忠实的朋友,也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支持者!有周围元老这句话,我们暹罗一定与澳宋人民一起,共同迎敌。”
“好!我就知道暹罗人民是我们澳宋人民的好朋友,又怎会和他隆老儿一样,与明廷一起寻我澳洲人晦气!”周围元老赶紧客套一下。
“一定!一定。”这怕是知道明廷使节的事了,此时的暹罗使者心里已经火山爆发了。但面子工作还是要做好。
“那个老披啊!我等会儿还要出发去政立渠工地瞅两眼,住几天,你也一起去呗,我跟你说哦,虽然政立渠没修完,但现在的呵叻高原可不一样了,凡是水利搞好的地方真的是水患之灾永绝啊!最近玉米差不多也要收了,我们去掰玉米,搞搞烧烤,打仗的事,游老虎在呢!”政立渠可是周围元老的宝贝,只要去视察,心情就特别好!
“好!好!”暹罗使者十分开心,看来澳洲人不知道明廷也来暹罗了。
“行!老披就是实在人!这次皇帝老儿拉上他隆搞我时候我就说,两个菜鸟有啥好怕的,咱们澳宋坚船利炮,还有靠谱的暹罗兄弟。就算皇帝老儿把公主送来求巴塞通王结盟,你们王绝对不心动,直接把人家使者剁吧剁吧送到我这来。”想象力一向丰富的周围元老开始无限意淫编故事了。
但对暹罗的使者来说,这可不是意淫了,这是知道了啊!这意淫就是要求啊!我的天,这周围元老要明廷使者的肉酱就算了,还要暹罗这边要把赞同联明的,以及态度暧昧的通通钉在尖桩上。这麻烦大了,咋办啊,按着周围元老的脾气,这要求简直合情合理,上次缅甸那边鼓动奴隶搞事情,周围元老直接在边境钉人桩,钉了好几里。现在缅人都不敢提周围的名字,而且据说如果家里闹鬼的话,再厉害的鬼只要门口贴了周围画像那都不敢闹了。咋办啊!
“不过啊!就算明廷来找你们商量又怎样呢!我们的友谊是铁打的,而且明廷和暹罗的关系,我们也能理解。刚才纯粹在意淫,哈哈哈,我失言了。”周围元老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有点过了,但这句话对暹罗使者来说就是恩威并施啊,只要自己老老实实,没小动作就没事!还好还好。
“怎么会呢!那我们就一起去政立渠吧。”暹罗使者回应道,既然澳洲人不追究,自己就当不知道吧!

缅甸这边,明廷的人一到阿瓦城,就接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虽然之前双方摩擦不断,但是和澳洲人相比,这都不是事。他隆王迫切的需要稳定的北方,以此来对付东面的澳洲人,更何况是结盟。虽然明廷的使臣高高在上,摆足了宗主国的派头,实在是让人厌烦不已,但他隆力排众议还是决定与明廷的结盟。但是明廷实在是太恶心了,早在几十年前,东吁王朝就陆续获得了木邦宣慰司、孟养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可事到如今,明廷还是扭扭捏捏,闭口不谈册封他隆为木邦宣慰司、孟养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三地宣慰使的事情就算了,上来还要把自己批判一番,简直是毫无诚意。若不是澳洲人火烧眉毛了,他隆早就一票人马北上了。最后明使者还是完成任务,带着东吁王朝朝贡的使团北上了。



第二十七章 各怀鬼胎

这联盟的结果自然是各怀鬼胎,大明希望的是缅甸傻乎乎正面怼上去,把髡贼拖在南方,缅甸也因此元气大伤,臣服皇明;而缅甸想的是大明先出兵吸引髡贼,自己去摘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桃,最后自己整合中南半岛,成为南方一霸。双方你来我往,推推搡搡,最后扭扭捏捏,看似皆大欢喜,联盟达成,实则手里握刀,都想最后给对方一下。
虽然元老院也预判明缅联盟只是纸面上的联盟,但其实还是有点担忧的,倒不是担心打不过,而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已经没有能力再折腾一下了。根据周围元老的汇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表面上欣欣向荣,生产建设活动蓬勃开展,但是这种繁荣是建立在大量奴隶以及胜利上的。奴隶的大量使用使得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获得了超出其自身能力的资源,也使得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可以进行其他地方所不能进行的水利建设工作而不担心徭役过重。奴隶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能够快速发展,快速开垦的保障。但同时这种繁荣的持续代价也是可怕的,这种繁荣取决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在战场上的不断胜利,符有地在镇压奴隶上的残酷,对外战争只要失败一次,带来的就是奴隶们的暗流涌动,镇压只要失败一次,带来的就是奴隶们的大规模暴动。
这个体系是非常不稳定的,但是却是有效地,同时也是成瘾的且具有传染性的。生产建设团为了获取资源、开垦荒地、抓捕奴隶、提高生活水平有意或无意的,自发或被迫的与缅甸以及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部的部落发生各种冲突。不断地冲突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奴隶和土地,让这帮归化民们有动力进行下一次冲突,但同时也不断的积累着这种不稳定性。对付山区的部落还好,但是要正面对抗缅甸政权还是有点虚的。
更要命的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和臣服部落及奴隶之间的比例高达2:1,如果再把安南人进不稳定群体,可靠人口和非可靠人口之间的比例就变成1:2了。所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目前实现的统治实际上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各个村、里、团这些点上的统治,建设团通过这些点构建起控制网,而且也仅仅是控制网,只是深度的征服,远远谈不上治理。
即使是这种低水平的治理也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部归化民干部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按照周围元老的规划,每个团的领导一般有五人,两个负责军事及治安,一个政委一个团长;一个负责民政和生产建设;一个负责司法;另一个负责文教卫体与公共事业。但事实上现在各个团不光人数只有规划的一半,连干部也只有五分之一。1640年,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光是团一级的就有50个了,按着周围元老的想法,团一级的干部就需要250人,换句话说需要250多个能管5万人的干部,这在那个时空就是要募集250来个县丞水平的人,这别说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就是在临高都不一定能给你凑齐。以紫川为例,本来想着紫川的能力做个团级领导就属于升天了,但是现在紫川居然一下管了三个团的事情,完全超出了紫川的能力。
为了解决干部荒的问题,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以及两广地区都开展了所谓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干部专项招聘考试,同时伸出双臂接受伏波军退役、伤残的战士与军官作为军转干部。但是这些的人的能力也就是到村一级别维持一下秩序,看看书做做赤脚医生,搞搞新话推广和扫盲。干部荒以及干部素质低的深深的困扰着周围元老,为了防止低素质基层公务员出现小官巨贪的局面,现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在村、里一级的统治居然开始依赖直接民主。由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在经济上采取了小土地所有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产,经济实力较为均等;在军事上采取了自带武器和食物的民兵制度,军队由居民组成,不拿军饷,战斗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庭,没有独立的军事力量;政治上,除了军事负责人来自军转干部,团一级的民政官员来自于元老院委派选拔外,其他官员都是由村民民主选择。这一切都加强了村镇社会的均质化特征。由于东南亚地区地广人稀,有近乎无限的扩展性,人们可以不断找到新的土地进行扩张。这种土地扩张的可能带来了两点好处。第一,对财富的需求可以通过开垦新的土地(或河流、森林、海洋资源)来实现,而不是只能觊觎别人已经获得的土地。减少了社会内部的矛盾冲突。第二,如果在社会内部实施高压以及糟糕的政策,人们就会离开这里到新的土地上去生存。这种泛游离性大大制约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部出现胥吏欺上瞒下、鱼肉百姓的实施可能。整个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历史上,这种土地扩张的可能性一直到1790年印度开发结束为止才基本上停止,历时近150年。这对后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控制区域(大致包含今天的印度半岛、中南半岛以及南洋群岛)的社会制度的形成造成了深远的影响。所以人们认为“如果你们在一个市镇里虐待我们,我们就一定要飞往另外的市镇去。当这样的冲突无法解决时,一些强壮勇敢的人便离别而去,向西远走,重演一次建立村镇的历史过程”。
在东南亚不缺乏土地而缺少劳动力(归化民),所以“人”才是最金贵最有价值的资源,对人的重视也成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共识。一切以人为本,一切为了发展,一切为了元老院荣耀,使得村镇在政治上采取了真正民主共和的政体。村镇会议成为最高权力机构,负责村镇的土地分配、官员任命、经济管理、税收、教会事务、学校、军事事务、公共卫生、个人纠纷、对外关系等。在村镇会议中,全体自由民平等的讨论或投票决定村镇的事务并选举行政委员等村镇官员来管理村镇。村镇官员的行为完全向村镇会议负责,村镇官员只能按照村镇议会的办事原则来处理休会期间的日常事务。而为了分权以避免形成新的权力垄断,这些村镇官员之间互不隶属,虽然这种民主与共和政治早期只存在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村镇中,但早期的村镇的居民也只有团场职工。随着普通居民的增加,专属于职工的政治权利被打破。而民主共和的自治传统却在基础扩大后保留了下来。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妇女和无产者仍然没有政治权利。到了团一级则是议会代表制与元老院委派技术精英相结合的方式,仅仅是在大方向上给予指导,在资金和技术上给予支持。周围元老也因为这种制度设计而被成为民主之父。
虽然日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这种民主制度表现出巨大的适应性与活力,但是目前还只是原始的军事民主政体,落后且乱糟糟。万一大明和缅甸真抽风了,直接压上来,只怕到时候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部奴隶大起义,臣服部落反攻。东南亚建设团内部绝对要乱成一锅粥,元气大伤不说,甚至可能会因此丢掉统治相对薄弱的老挝地区和正在修建政立渠的呵叻高原。政立渠可是周围元老的亲儿子,迄今已经修了快三年,已经初见成效,工地上的投入已经高到契卡一周审查一次了,这要是丢了自己基本就完了。
南进派中的鹰派元老们纷纷撺掇周围元老,先他娘的干上老缅一炮,把东吁王朝操翻搞乱再说;鸽派元老则给周围元老提供了整套搅屎棍方案,即利用东吁王朝内部复杂的民族关系搞乱东吁王朝,获得稳定发展的机遇。周围元老也很烦恼,他们说的轻巧,这个真玩起来搞不好就引火上身,真打起来了又要骂我穷兵黩武,搞古代帝王的开疆拓土,实现自己的野心,而且万一因此乱了,拿自己就万劫不复了。
就在犹豫不决之中,南进主战派坐不住了。1641年4月司凯德在临高搞与大明亲善活动取得重大成果,明朝派了尚平、乐安、寿安公主和亲,谁知在码头上迎接出了茬子,明廷带队的王启年要求群髡跪接公主,惹恼了看热闹的冯远征元老。这家伙居然拔出手枪,三声枪响,三位胖公主倒地,竟上演了一场血色的婚礼(冯远征其实并没有胆子杀人,只是朝天放枪,三位公主也只是吓昏)。虽然公主没事,但此事在元老们中大哗,有叫好的,有叫枪毙冯远征的。由于当天有众多归化民参与仪式,这事消息没有封锁,不多时便传遍临高。意外的是,有众多的规化民自发地支持冯元老,甚至有人在元老院门前请愿,引起了执委们的高度紧张。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执委会讨论的结果居然是把这货扔给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加上冯远征这货平时到处惹是生非,树敌无数,许多元老都私底下跑来暗示周围元老你懂得,壮烈一点。
“真是一帮混账东西!执委会又不是不知道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下面本来就一直有暴走的倾向,现在压得这么严,还能摩擦不断,四处点火。现在送来一个没脑子的冯远征,除了打就是杀,留在团里看着,他还不得马上学着单良,先革我的命,再带着下面职工拳打东吁,脚踢暹罗,什么基础设施建设,地方小五工业建设都不要搞了,直接搞大号斯巴达了。”周围元老收到消息后破口大骂,“要放出去,真送去打仗,随了那帮人精心愿壮烈了,明廷交代了,他们舒心了,老子背锅了!”
“也没那么惨,执委会都想好了,反正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名义上还是殖民贸易部下属的,过段时间殖民贸易部给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分个家。”司凯德给周围元老传递中央精神,“这分家也不是真分,你呢出粮、出钱,但是不出团场职工,让冯远征自己单独开个字号就叫元老院东南亚殖民公司,让他自己去缅甸玩去。搞得好,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就西进捞一把,两面夹击;搞得不好,就冯远征的折腾能力,东吁王朝也没本事和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掐了。至于军队嘛?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现在基本就是陆军的基本盘,海军虽然捞着了木材和船只但终归也想要个基本盘,眼红的很,天天吵架。所以这殖民公司就让海军赞助去,明老爷子那么欣赏你,明郎还是你儿子干爹,私下也麻烦你去运作运作,与公与私都说的过去。剩下的就看冯远征自己的了。上面意思就是,这冯远征虽然可恨,但终究是元老,很多人私底下和你说你懂得怎么样,那都是气话,给个教训就得了,也让他知道键盘上打打字和真打仗那是两码事!”
“这还差不多!” 
汉字简化后,党内无黑,团中有才,国含宝玉,爱因友存,美还是美,善还是善,虽丑无鬼,只不过穷不躬,权不佳,党不黑,巩不革。车不行田,坚不称臣。无鹿亦能丽,无巫亦能灵,无水亦能灭,无火亦能劳,无曲亦能礼,无手亦能击。办事左右不辛苦,垦荒何必靠豺狼。
1641年4月,已经开始热起来的临高,周围元老代表元老院和暹罗也完成了最后的交易,缅甸,安达曼海的明珠
?
就在明廷联缅的同时,明廷招安澳洲人的活动也取得了空前进展。明廷觉得这澳洲果然是一帮蛮子,三品官一封,立马就老实了。澳洲人则暗戳戳地开始算计着怎么大大方方地恶心一次明廷。于是,在崇祯皇帝接见东吁王朝使臣朝贡的第二天,临高日报也热情洋溢的刊载了《失地千里南面称孤,夺三宣占六慰北面称臣》的打脸文章,全文详细分析了缅甸是如何侵略土地的,明廷又是怎么样一步一步丢失三宣六慰的。
最后还搬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成功案例,狠狠打了朝野上下“得其地不可耕也,得其民不可使也,而空费财力以事无益,使无辜之民肝脑涂地”的论调,最后结合历史讲述了宋廷是怎么丢了夏州,最后养虎为患养出了西夏;宋廷又是怎么丢了幽州这种北面苦寒之地,最后品尝了靖康之耻的惨痛教训。社论里宋廷挨了来自东北苦寒之地的女真政权的打击的故事引起了明廷“有识之士”的广泛共鸣,因为明廷就正在经受类似的故事!谁说东北土地不好的,照样养出大老虎;南方髡贼也还把安南、吉蔑、老挝全部都给王化了,现在号称再造江南。这东吁王朝也是一样,建国才几年啊,先夺八百里大甸,再取孟养,万历时候又占了木邦,还差点打进昆明。虽然很多人并不能接受澳洲人关于明朝接受缅甸朝贡其实就是宋廷明为西夏之君,实则输入岁币的看法,但是临高日报的节奏带的确实不错,恶心的也很到位。




第二十八章 占领勃固城

1641年6月7日,安达曼海边的勃固城迎来了新的主人,冯远征目不斜视,一付大人物的派头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后面便是勃固城新的主人,元老院东南亚殖民公司,殖民军。勃固城的人们早就被枪炮声吓坏了,这么威武的场面没有一个来看的,俏媚眼做给瞎子了。
勃固城的城主,缅语称作谬蕴的,叫做平达力。他是现今缅王他隆王的第四子,在元老院没有出现的时空里,他将成为缅甸王,而今跪在自己的王宫里,等待着胜利者的发落。冯元老坐上王座,睥睨四顾,上位者的优越感渒入心中,“缅甸,安达曼海的明珠,是我的了。”
“问问他,用他的性命交换勃固城,他的父王会不会同意?"冯元老对他的翻译说。冯元老的翻译叫做思正,原本明未中缅边境的原蛮莫土司思衍的儿子,1604年缅甸的良渊侯进攻原蛮莫土司,大明朝在之前十余年被这些南方野蛮人折腾得没了脾气,直接置之不理,于是土司大人只好带家人逃之夭夭,在大明朝的南方边境辗转几十年,直到1632年跟着安南的莫氏抢劫鸿基站,反被贝凯抢了,全家当了俘虏,才结束流浪生涯,土司大人成了矿工,流浪中生的儿子思正也就进入了贝凯的殖民学校。冯元老要去缅甸为元老院开疆拓土,被殖民贸易部要求首先在鸿基站实习,于是既懂汉语,又会缅语的思正被冯元老看中,作为缅甸攻略班底之一被收编。
平达力王子是很有骨气的,即使害怕得发抖,也没说什么掉份的话。不过,冯元老不打算干掉这家伙。冯元老在来之前,对缅甸的情况进行了一定的了解,这位将来的缅王庇护了南明永历帝三年,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这总是对大明功绩一件。作为对比,他被其弟白莽杀了之后,不出三月便发生了”咒水之难“,永历帝的小朝廷全部完蛋。冯元老认为此事值得放过他一马。为此,他命思正给他隆王准备了礼物和书信,不过他不寄希望就此获得与缅甸的和平。现今的缅王他隆王是东吁王朝的第二位君主,皇弟出身,一辈子打仗,性格坚硬,拿他儿子威胁他,作用不是很大,但交流是必须的,既然嘴上说不听,但只要打了败仗,和平也不是不可能的。
冯元老不懂打仗,但却是主战派中喊声最大的,也就是俗称的键盘侠,现在真被扔到前线,却又不由得慌了起来。慌归慌,但冯远征脑子还是清醒的。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把鸿基站的胡志明要了过来。胡志明是司凯德的心肝,是鸿基站第一批伏波军士兵,目前是伏波军第二营的上尉连长,其能力得到了周围元老、司凯德等一干长驻东南亚元老的高度认可,由于元老院之前已经定了吊子,周围元老也跑去跟鸿基那边打了招呼,冯远征没费多大力气就把胡志明给要了过来。
冯远征本来是抱着下克上,搞倒周围,然后带着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西征的想法来的。结果没想到还没被排挤到东南亚,殖民贸易部就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中拆分出了东南亚殖民公司给冯远征,但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一个也没出,人是海军出的,根据元老的命令,元老院让第二营拔出第三连,外加抽出鸿基民兵,一共八百人,乘三艘T800前往缅甸,总指挥为冯远征元老,独孤求婚为副总指挥,军事便是由负责胡志明,加代营长职务。阶梯计划以后,鸿基站开始大规模扩建,名字也改成了鸿基煤钢共同体,旨在利用当地丰富的煤铁资源打造元老院的鲁尔区。独孤求婚本以为自己作为鸿基站的创始人会大有作为,可元老院压根没甩他,直接把煤钢共同体负责人的职位交给了郭逸,就连荣誉岗位也被授予了那个技术宅石出由!独孤求婚心里那叫一个窝囊,奈何自己有黑历史,不能闹临高就跑去闹周围,本以为至少捞个升龙市长当当,未曾想周围这条老狐狸,自始至终都是谈政策,什么大城市的官员至少要中央决定,团一级的干部也要中央批准,您自理丰富,居功至伟,但请稍安勿躁,敬候佳音,这几天就和我一起去政立渠逛逛吧!政立渠,政立渠,每次来都是去政立渠逛逛。于是这次来安达曼海搞事,便被冯元老拉了出来,并暗示他,虽然不能当明面上的指挥官,但将允许他利用元老身份插手军事。独孤寻思安达曼海离临高也有上千里,就是有无线电,元老院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于是申请了当了这支南下支队的副总指挥。
冯元老平时和独孤元老嘻嘻哈哈,好得像是发小一般,但在内心里,冯元老不太喜欢独孤元老。船队经过马六甲时,冯远征就发现,独孤对自己的生活秘书手脚不干净。为此,冯元老很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在缅甸牺牲一位元老以获得元老院的更大支持。冯元老的生活秘书是自己找的,她不是生活秘书中最漂亮的,但是很有特色。经过漫长而复杂的交流,冯元老大概弄清楚了她的来历。这位姑娘来自一个叫垤玛的寨子,大约是寨主的女儿,因为她以自豪的语气说起,她叫波奴,爷爷是寨子里的白玛,冯元老有限的知识里,知道白玛是哈尼人对巫师的称呼,看来她是个哈尼人,估计这寨子也就百来户,因为寨主的女儿也得光脚走路和割猪草。在某一天,波奴不知道日期的概念,寨子里来了一队商人,他们在马肩上挂着铜锅叮叮作响,有甜丝丝的粘牙糖,还有一个象百灵般会唱山歌的年青人,于是在马队离开的时候,波奴也偷偷跟着走了。但当这位眼睛象星星的青年,既不与波奴对歌抢帕子,又不与好进行夺帽子游戏,就想爬上她的身时,波奴便想回家了,波奴常吹牛,“一拳捶晕猪,三脚踢死牛”,这次实践了一回,那好看的青年再也走不了路了,她逃进了大山,但路上大山与她记忆中的墨山完全不一样,虽然他们追不上她,但最终被饥饿打倒,捆在手脚扔在大车里,经过一段难捱的时光,到达了广州。机缘巧合之下,被进到了临高的女仆学校,最终落在了冯元老手里。
冯元老认为,这世界上所有使前工业社会国家开国的方式都是一样,先是大炮轰开大门,再签定条约,中国如此,日本也是如此,所以他对占了缅甸的前首都,逼迫缅人开国毫无心理压力,结果是注定的。但是,如何保证元老院的支持,他却伤透了脑精。这次缅甸攻略,元老们不支持缅甸攻略的很多,为此在临高冯元老不得不使用无产阶级流氓手段,礼物,女人,什么都用上了,最终勉强通过。为了有一个好的开端,冯远征决定,三艘船中除了安达曼海号留下,其余两艘载着货物回临高。相信这两船的柚木、玉石,能给执委会一些印象的(事实上这批货执委会根本就不在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一天就能弄来这么多,而且缅甸这边本来就是拿冯远征试试水,顺便吸引火力,执委会并不抱多大希望)。余下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独孤和胡志明负责安排城防,思正负责搞清城内的情况和征集补给,准备开打了。



第二十九章 初次交锋

大皇宫里,他隆王面有忧色。纳甘来报,勃固城让被称作东南亚殖民公司的澳洲人给占了,连他心爱的儿子平达力也被俘了。他隆王一生处于血与火之中,自从他即位以来,改革阿赫木旦和阿台制度,重视贸易,注重生产,统一缅甸,干下很多大事,也经历了很多苦难,日常早就心如止波了。但勃固来的消息仍然震动了他。勃固城他隆王很熟悉,他曾率领王国军队在沙帘与葡萄牙佣兵头子勃利多激战三个多月,虽然最终他将勃利多“用桩插入肛门”,但对葡萄牙人只有300余人却能抵抗他的三万大军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东吁王朝开始大规模的引进火枪,后来才有了横扫大明。
他召集了鲁道的官员们,命令他们立即集结军队,准备粮草,准备与海里来的澳洲人开战。他叫来纳甘蕴,要他想尽一切办法,搞到详细的情报,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君言,他隆王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可现在关于勃固城的澳洲人信息太少了。东南亚殖民公司又是个什么东西!自从捅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这个马蜂窝,他隆就没安生过,一开始他隆还能怂恿怂恿给建设团制造麻烦,到了后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民营贵金属矿一开起来,形式就彻底逆转了,矿主们带着手下的家丁在大山里和缅甸边境东征西讨,抓捕奴隶,边民纷纷内逃,就连土匪都不敢去边界,现在明缅刚刚结盟,南边就突然冒出个东南亚殖民公司,他隆悔恨不已,自己和澳洲人的梁子结的那是相当大了。好在据报这个南边的澳洲人只有500来人,当下之计,只能先打掉这些人,稳定海岸线后再依托地形优势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东西对峙。。
接着,他又安排国师雅利安楞加罗曾准备为胜利祈祷的法会,国师住在雅什曼尼苏拉塔,曾译过《界论》等经典,在缅甸无人不晓,有他的祈祷会让国王更安心些。
同时,勃固城的元老正在紧张地商量对策。“独孤,你看这美景,没来错地方吧。”左边是城内的石头房,右边是清澈的安达曼海,美景让冯元老有点陶醉。“我说,这姑娘你还没得手吧”。独孤看着不远处的警卫。“我说独孤,你能不能有点元老的尊严,想点正事。缅甸王的军队要过来,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定会让你死得痛快,据说缅佬喜欢把人穿到木头上,从屁股穿到嘴。”冯远征有些恼怒。独孤求婚毫不在乎,“我说,我不是没警告你啊,那小妮子可不好惹,我可是把她当警卫培养的,如果你强来,以我的观察,你有可能被爆头。”“你怎么找了个炸弹当女仆啊?”“我喜欢这种感觉。你知道我怎么找到的吗?”说起这事冯远征有些得意,“那天我去学校,看见她和人打架,还在那儿吹牛,三脚踢死牛,哈哈”“这么说,你真的没能上得了床?”“去你的,”冯元老有些尴尬,“我们不是来商量怎么抢那胡志明的军事指挥权的吗?我们是元老,这事要做得体面些。”这楼不知道歪到那里去了,冯远征赶紧找回来。
“放心吧,等开打了,我表现出超高的军事天才,他自然听命。能力出权力,我还是懂的。”
独孤很是自信满满。冯元老也没什么好办法,眼下又不好失言,幸好独孤在军事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这事只能这样了。
 “今天来了个大和尚见我,让我支持他打倒师兄,”冯元老道,“我问他与师兄有什么仇,他说师兄披袈裟覆盖两肩,用棕榈叶遮头是邪派做法,要烧死。”
“那他认为正确的穿法是什么样?”"这我也问了,偏袒右肓,用棕榈扇遮头。”“神经病,哈哈
在冯元老与独孤元老的嘻哈中,三个月后,迎来缅王的大军。冯元老在城墙上,看见一大片人群,人群的数量让他第一次有了一丝后悔,不该太过得罪那位常说“贸易是美德”的家伙了。不远处城墙下,独孤正在对南洋支队进行动员,“元老院至大”,“普天之下,尽是大宋之土”,“让大宋成为两洋国家”等口号不时地传来,冯元老煞了眉头,什么两洋国家,太超前了吧。这三个月里,南洋支队确定了守城计划,依托勃固城,打一个大胜仗,签几个条约。独孤不同意,一心想来个大的,不过冯远征没同意,他们人太少了。为此,独孤和胡志明清理了城墙下的射界,囤积了大量粮食,在海边的那面城墙,由安达曼海号守卫。那个神经病和尚叫做瞿那毗楞伽罗,最终冯元老同意勃固城里的和尚按他的要求进行着装改革,作为回报,他为冯元老征集了一支200人僧兵。冯元老认为和尚战斗力值得怀疑,但他们是本地人,便让他们负责城内治安了。
元老们来自于21世纪,对缅甸这个国家是轻视的,穿越之后,东南亚的国家都不在元老的眼里,结果便是出征前对缅甸一无所,在当地也没有足够可信的情报。在城墙上,可以看到缅甸军队,他们除了东南亚的特色兵种象兵外,还有骑兵,步兵等,主要使用西方买来的火枪,还有少量的水军,他们的水军不值一提,但许多船只竟用柚木制成,这让冯元老羡慕,安达曼号都比不上。缅甸行使一种兵户制度,理论上兵户与民户差别只有税率不同,这使得每次行动能动员大量军队,但职业军较少。“情报还是太少了。”正想着,如龙报告,花和尚求见,自从她听说瞿那毗楞伽罗有个十六岁的小娇娘后便一直这么称呼她。冯远征大喜,这真磕睡送枕头。“大和尚,一向可好。”“巴英大人,小僧得知邪王来攻,让小和尚们去搞到一些线报,希望能帮到大人。”
1638年10月,大宋与缅甸正式开战。此战缅军约60000人,有约300艘战船,缅人的战船大的长约20-30米,可载100人,有的有火炮。缅甸的陆军火枪装备率很多,大多是葡萄牙商人运来的西方火枪,约两万余支。陆军虽然很强,但冯元老最在乎的却是缅人的水军。大宋方面陆军约有1000人,海军方面有一艘T800改装战舰,两艘炮艇。
10月6日午时,缅人水军展开对靠海城墙的攻击,他们对大宋的火炮射程判断失误,他们沿着海岸进攻安达曼号,却与城墙距离过近,独孤元老利用了这一点,使得缅人的水军前锋陷于城墙与安达曼号战舰的两面夹击中,缅人水军显然训练不足,在两面夹击中纷纷调头,但他们过于密集的进攻队形使得互相干扰,成了大宋火炮的靶子,即使如此,也只有少量的船只敢于驶向开阔的河口。只是这一打击,缅人的前锋便损失了一半。安达曼号带着两艘炮艇追击,设在上游离城两里地的水军大营显然没想到这次攻击,安达曼号的蒸汽动力使得它有其敌快得多的灵活和速度,整个水师锚地在燃烧弹的攻击下,变成了火海。
在余下的围城期间,缅人剩下的水军再也没靠近安达曼30里以内。缅人统帅莽白见机较快,陆军后退10里,立下28寨。三天后,缅人在东面城墙展开攻击,但在近300支米尼枪以及城头的大炮的攻击,他们甚至都没有竖起一起有效的攻城梯。此后一个里再也没有展开过攻击。但两次战斗耗去了大量弹药,“幸好南洋号和幸运号走之后留下他们弹药和煤以及补给。”冯元老心虚了一把,“不然说不定耗不过这帮缅甸佬。”
该担忧的事还是有的,缅人虽然不进攻了,但他们也不走。这帮缅人打仗不带行军帐篷和车辆,在晴天的时候,他们用树叶做成一个个篷子,就睡在里面,远远看去,平地里一夜间多出一片贫民区。最近,冯元老甚至看到他们有人在种地。他们没有军服,衣服和百姓没有区别,只是头上裹着红布条。如此恶劣的条件,冯元老认为他们很快会得疟疾之类的流行病而全军崩溃。在一个月之后,缅人军队看不出来变化,南洋支队尽管人人喝热水,倒是有小一百号人得了疟疾,幸亏早就准备了奎宁。
没了缅人水军,南洋支队人人都轻松起来,大家都抱着一种想法,有安达曼号在,大不了坐船跑呗。就连城里人心也安定了不少。勃固城在五年前还是东吁王朝的首都,城里的房子都是石头做的,商人也不少,主要是锡兰人和穆斯林。居民主要是孟人,在这个时代,孟人还没有完全与缅人融合,这也是冯元老没将城内居里全赶出的原因。孟人与缅人斗争有近千年了,暂时还不会为缅人与南洋支队斗起来,如果南洋支队表现再强大一点,说不定他们就要直接投靠了。



第三十章 捡来的援军

虽然出发的时候,冯远征拍着胸脯说不要援军,可惜被围在城里的日子很不好过,冯元老把电报房设在自已的居室后面,每天的电报里强忍着要援军的冲动。“不能要元老们小看”是他的支柱。缅军的包围其实很不彻底,由于水军的惨败,临水那面城墙根本不敢靠近,又由于城头的大炮,缅军离城墙足有二十里。刚开始的时候,独孤出城搞过几次突袭,搞得缅军离城墙越来越远,但也不撤退。 
11月2日,李华梅的杭州号到达了勃固,给南洋支队带来了好消息。杭州号专跑广州至印度加尔各答航线,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以靠海岸行驶为主,勃固是其中间站之一。不过在南洋支队之前,杭州号停靠的是离勃固几十里外的沙帘,沙帘是他隆王钦定的开放港口。三十九年前,他隆王的哥哥阿那毕隆屠光了孟人首都勃固,数年的荒弃导致勃固河口淤塞,大船靠不了,导致了沙帘的崛起,其实,论位置勃固比沙帘好多了,勃固城后是一大片冲积平原。 
李华梅去欧洲渡密月去了,现在掌管杭州号的是她的黑女仆李鹰。她告诉冯远征,泰国的阿瑜陀耶王了解了勃固的情况,认为是一个收复清迈的好时机,他向元老院订购了大量的标准予和标准刀,以及铁炮。
这个消息让冯元老甚为兴奋,以至于等杭州号走了之后,他再发现李鹰没给他留下任何东西,只有几件说是给元老的礼物,倒是他给杭州号补给了不少食物和水。“小娘匹,看来祁峰是个娘炮,女海盗还没被调教好。”不过这事到底还有效果的,三天后,沙帘的荷兰人便找到了他。1635年荷兰人德克施台厄就在沙帘建起了商馆,不过过于梗直地想把葡萄牙人和印度人排挤出去得罪了他隆王,结果这个商馆完全不赚钱。其实,就算德克施台厄成功了,他的对手还有孟人,沙帘注定成不了孟买。德克施看到大宋在缅甸攻城掠地,不免又起了凭武力独占缅甸的贸易的野心。不过,他很懂得掩饰,他提出,帮助大宋联系阿拉干国王,给他隆王背后来一刀,事成之后,荷兰拥有与大宋平等的在缅甸贸易权力。
更让冯远征没想到的是三天后他隆那边似乎开始缓缓撤军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元老院居然还关心着他这个刺头,居然有援军过来了!随着援军的不断抵达,冯远征也不再想着架空胡志明控制南洋支队了,因为随着援军的抵达孟人开始大规模了,并明确指出希望冯远征元老带着他们复国。就这样,他和独孤终于建起了一支孟人的辅助军队,起名为“开拓团”,开拓团不但规模达到了1800人,战斗力看样子也是可观的。这援军来的还真是不错。



第三十一章 运动战与迂回穿插

很快冯远征就不再为自己捡来的援军沾沾自喜而是愤怒了,因为随着伏波军海军援军源源不断的涌入,以及大批海军陆战队和陆军的登陆,冯远征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摘桃了。冯远老并没有错,实际上元老院一直通过政治保卫局秘密监视着这个惹麻烦元老和缅甸方面的一举一动,并且很快意识到他隆的作战目的是集中优势兵力迅速把冯远征赶下海,稳定海岸线后再依托地形优势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东西对峙。于是元老院电令游老虎在他隆率军攻打勃固城时,火速出兵重创东吁王朝,周围派民兵在后方炸桥断路堵渠毁田烧房伤人,摧毁其战争潜力。
东吁王朝这边,他隆做梦也没想到冯远征这几百人居然这么能扛,居然靠着一个孤城在平原上将他6万大军死死挡住了。更要命的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游老虎居然乘着这个时候,翻越了大山,带着两千多伏波军陆军杀了进来,而且根据边民的情报,伏波军后面还有可怕的生产建设团的报恩团等民兵扫荡后方,抓捕俘虏,运送粮食。对于东吁王朝的人来说,伏波军虽然可怕,但打完就走而且军纪森严,路线固定;而生产建设团的报恩团等民兵那就是超大号土匪,还是穷疯的那种,抢粮抓人捉小鸡,连山沟沟里的石头都不放过(那个时候翡翠还没有被广泛接纳,周围元老也不知道什么是翡翠,所以就按着翡翠产地划了几块地方让民兵去挖石头拉回临高给他们赌石换必须工业品,结果就传成了连石头都抢),关键是这些土匪抢完就不走了,鸠占鹊巢从此安居乐业。
其实1641年的8月并不是打仗的好时节,整个东南亚雨下个不停,用游老虎的话说就是8月下了两场雨,一场16天,一场15天,下得人身上都要长毛了。大量的伏波军战士病倒,痢疾开始在军中肆虐,好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在建立之初就已经开始广泛开始了的》》》》的种植,痢疾并不致命;加上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职工的支援以及东吁王朝内掸族人的支持,雨季和疾病只是严重拖累了游老虎的进军速度和战斗力,人员的死亡并不严重,到1641年10月伏波军开进腊戍,伏波军非战斗死亡人数为41人,战斗死亡27人,伤36人,游老虎的2000伏波军(这2000人中近1500人是从生产建设团里征召的新兵,还有200人是黎苗山地国民军改编的伏波军,只有300人是老兵,基本上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全部的家当都被游老虎带来了了)也算是全须全尾的进入了第一个东吁王朝的大城市,也真是难为了这帮新兵蛋子,第一仗就搞得这么艰辛,待雨季结束,部队完成休整就顺着南渡河一路南下就可以了。
他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帮澳洲人为什么选择要在雨季进军,这是典型的作死行为。因此一开始他隆并没有理睬游老虎那支部队,因为按照常识,游老虎的人翻过横断山脉并不代表一帆风顺,由于东吁王朝东面山川的阻隔,东进的伏波军不可能走直线直插阿瓦城,而是要在拿下景栋以后再北上进入腊戍再沿河南下进攻阿瓦城,而在进入景栋之前任何军队都要因为大雨、洪水和疾病损失一半人。等他们到达腊戍时,十不存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到时候一举出击就能打垮澳洲人。按照他隆的盘算,这个时候他已经抓住了冯远征,再挥师北上抓了游老虎,见好就收向澳洲称臣谢罪,东吁王朝自此改革学习澳洲人技术,百年以后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但到1641年的10月,当游老虎的军队开进腊戍以后,他隆慌了。根据情报,游老虎的军队无数,旌旗蔽日,伏波军大炮威力巨大,一炮糜烂数十里(其实游老虎的炮总共就6门,打腊戍的时候总共开了10炮,还有2炮哑了),更有韦陀菩萨相助,在夜间降下流星烧毁房屋无数(黑尔火箭100多发,虽然是雨季但还是烧了不少房子),百姓闻风而逃,掸人揭竿而起。他隆知道军队无数什么都是那帮吃干饭的借口,但澳洲人能打到腊戍,实力恐怕不可小觑。暹罗这边看澳洲人下了死手,也乘火打劫准备一举收复清迈。如果再不回防,只怕老家要被人一锅端了,万般无奈,才想出收买冯远征一部,暂时媾和,至少拖上一拖的主意。
不过东吁王朝的媾和归媾和,收买归收买,围着勃固城的军队可没少多少。石志奇每天在勃固城墙上一边忍受着冯远征的咆哮谩骂,一边望着远处乌泱泱的东吁王朝的帐篷也是唏嘘不已,这他隆可真厉害,居然还能留下至少三万人的军队钉住南边,看来未来是一场硬仗啊。自己手上的军队算上冯远征身边的海军陆战队说起来有1000人,军舰有10艘,其实因为长途颠簸以及水土不服的缘故,已经病倒了一半,好在这些症状在元老院的医疗水平下都不是大事,但真要开打还是要休整一段时间,等到雨季结束,地面干了,军舰完成修补,水路并进才行。至于愤怒的冯远征和沉默的独孤求婚,到时候让周围去跟他搞吧,给个糖吃还是一脚踹开那都不是自己要关心的事。不过这冯远征也太恶心了,仗着自己是元老,每天过来搞事情,当初哪个王八蛋想的主意让他过来的。独孤求婚倒是不错,虽然明显心里不爽但也还是有求必应,而且还主动请缨要求一起北上。
1641年的11月,就在他隆火急火燎的向北回防,石志奇紧赶慢赶的修补船只巩固城防的时候,休整了刚一个月的游老虎实在是憋不住了。要知道现在游老虎手下光伏波军就有了2000人,暹罗联军1000人,打着复国、从龙、归化、重归暹罗旗号的掸人民兵2000多人,此外还有四处汇聚而来身份不明的“从龙”缅奸3000多人,暗戳戳跟着伏波军在后方发本国难财的缅匪无算。如果是攻略大明,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丑早就被游老虎剿了,但这次游老虎的作战目的是搞破坏并不考虑战后重建,加上是深入敌国国境作战,一帮人在后方搞事情,搞得千里无人烟也能解决自己后方威胁何乐而不为。至于某些不长眼的居然敢找生产建设团后勤部队霉头的人,那是见一个灭一个。很快缅北的战争秩序就被建立起来,伏波军驻扎在腊戍;生产建设团的后勤队伍畅通无阻;掸人和缅奸自带干粮定期上供;缅匪们一面扫荡着后方,一面以仇家侵犯澳洲人的大义相互火并。形势一片大好之下,一帮新兵蛋子也抖了起来,游老虎也急于秀一波操作,11月11日,地面依旧泥泞,雨偶尔还会下的时候,游老虎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南下了。



第三十二章 失败的穿插作战

其实这个时候,战争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元老院。游老虎可以选择带着军队老老实实地顺流而下,一路平推下去,迎头打掉他隆,然后与石志奇会师,任务完成回家;亦或是绕过沿线所有城寨,绕过他隆主力,让那帮乌合之众慢慢南下拖住他隆,自己带伏波军乘船直扑阿瓦城,拿下东吁王朝首都,之后以逸待劳,击垮回防的他隆部队,再与那帮乌合之众一道南北夹击,在野战中干掉他隆主力。但谁也没想到,游老虎居然有自己的想法,更没有想到的是,游老虎的参谋团们居然一致同意了游老虎天真的想法。
12月14日游老虎下达了那个差点让他被革职的命令,也是那个让他悔恨终身的命令。那天游老虎踌躇满志的向部队下达了“告诉部队,团不要去找营,营不要去找排,排不要去找连,大家都去找到他隆就行”。时至今日,澳宋的史学家们都无法理解游老虎为什么会下达这个命令,各种各样的推测都有,主流学说认为游老虎下达该命令是有历史背景的,不同于中原王朝的大兵团阵列式作战,他隆的东吁王朝实际上依旧是一个处于部落联盟到封建国家的过渡政权,其军队主要是由各个勐、寨组成,而各个勐、寨的军队实际是是接到命令以后慢慢汇聚而来的,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因此游老虎下令穿插分割是有道理的,在实际作战中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大量缓缓赶来的勤王军队被击垮,导致不再有援军敢于过来支援;同时大量的溃兵将澳洲人的消息带回自己的勐、寨,极大地损坏了东吁王朝的权威,各个勐、寨事实上独立,或内附元老院,或投奔大明,或被其他势力强的勐、寨吞并。不过事实的真相是,游老虎是林彪的粉丝,战争前夕,游老虎突然想起了大决战里的经典一幕,林彪的下令“告诉部队,纵队不要去找师,师不要去找团,大家都去找到廖耀湘就行”。几十万解放军依照这个命令,整师、整团向溃退之敌实施穿插迂回,国民党军这只绝对的主力兵团,在辽西平原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十几余万人仅在2天1夜即被全歼。受过法国军校教育的廖耀湘,在被俘后依旧抱怨这些“土八路”们不懂战术,用“巫术来打仗”。游老虎也想玩一把这种感觉,想象一下伏波军在山野之中将如日中天的东吁王朝军团直接分割,数十万军队被2000伏波军打跨,2天内溃败,这是何等的波澜壮阔啊。参谋部也不是没有反对过,但奈何游老虎是元老;而且游老虎还搬出了东吁王朝是部落国家的理论,这也是后来史学家的理论依据;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游老虎没有打过败仗,准确的说伏波军大仗基本没输过,参谋部也轻敌了。于是伏波军军史中最出名的战例——宋缅会战就靠着这句山寨电影台词开场了。
伏波军在战例中这样写道“穿插迂回行动往往是利用敌人部署的间隙和翼侧,一旦为敌所察觉就会陷入敌军的重围之中,因此作战行动的隐蔽性和突然性是穿插迂回成败的关键,而突击的速度又是达成战役突然性的基础,任何一支成功实施穿插迂回的部队,无不以神速而著称。而神速是有两个先决条件的,第一是良好的训练,第二是对战争环境的熟悉,但这两点游老虎部都没有。”游老虎下达命令没多久,伏波军的麻烦接踵而至,首先就是迷路,缅甸多山,更何况与他隆决战的地区位于东吁王朝地形最复杂的地区,伏波军战士们打着追着就迷了路,严重降低了发起袭击的突然性,甚至还有伏波军战士遭到了缅军的伏击;其次就是训练不足,要知道老兵只有300来人,整个军队基本就是一个老兵带了4个新兵蛋子跟着一个认路的黎苗山地国民军在敌人老巢里晃悠,斗志匮乏,打顺风仗英勇无比,这深入敌后穿插勇气实在不足。但也亏了有老兵带着,有黎苗国民军认路,损失不算太大。
他隆这边其实也是惶恐不已,因为之前的作战都是大兵团、大方阵之间的作战,突然间伏波军就消失了,又是突然间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被袭击的消息。自12月16日起,每天自己都收到个各个勐、寨军队被击垮、袭击的消息,侥幸躲过袭击的援军也将伏波军的消息传进了军营,一时间东吁王朝的军营里也是人心惶惶。后续的援军也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底干什么的伏波军吓得止步不前,更为自己家乡带去了东吁王朝失败的消息,一时间那些臣服于自己的勐、寨都开始人心思变。但在那个时空,死人、人心思变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后勤。伏波军的穿插切割虽然并没有伤及根本,但是伏波军在外围的不断骚扰,尤其是特务连有意识的袭击辎重部队,起到了古人所谓出奇兵断绝粮道的作用。游老虎这仗虽然打得实在不行,但也还算制造了相当大的麻烦,甚至让他隆在一段时间里做出了自己被伏波军主力包围的错误判断。
不过他隆到底是一代雄主,在被伏波军小鸡啄米,零敲碎打的折腾了七八天后,他隆根据袭击的密度、地点、袭击人数愣是判断出了伏波军的大致人数是在3000到5000人之间,之所以会高估,其主要原因还是乘火打劫的缅奸的存在以及对伏波军火力密度认识不足。而这七八天里,游老虎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穿插作战被玩成了挠痒痒不说,各分散部队还存在被包围的危险。
根据游老虎和他隆王两个人回忆录的记载,12月29日几乎是同时,游老虎下达了收拢部队的命令,他隆王下达了发现即包围,发现即烧山,打不过就冷枪冷箭的命令。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世事难料,游老虎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对错误的部队,下达了错误的的命令去攻击错误的敌人,可结果却没那么惨。因为部队以新兵为主,各部队的指挥官并不敢把部队散的太开,最差最差也是连一级的在一起;因为路不熟,所以各部队走路主要还是依赖黎苗山地部队,这些兵在陌生的环境下认路不一定厉害,但是记路跟踪还是没问题,而且好在路不熟,部队走的也不远;因为他隆的部队是挤在一起的旧时代点式的战阵,虽然没法分割,但是部队散开的面也小,聚拢方便。因此到1月6日游老虎治下的伏波军基本完成了收拢。
这并不意味着他隆的命令没有效果,甚至可以说他“发现即包围,发现即烧山,打不过就冷枪冷箭”的命令是卓有成效的。在伏波军收拢部队的7天里,游老虎经历了最难熬的一周,部队没有聚拢前谁也不知道损失到底有多大。但是看着四处突然爆发的山火,游老虎的心几乎揪在了一起,自己对不住这些新兵啊!1月6日,游老虎治下的伏波军基本完成了收拢,合计1500余人,尚有400余人下落不明(在后面的半个月里,又陆续归队200余人;最后一只部队是在缅甸投降后才归队的合计26人,游老虎的错误命令导致了150余名伏波军战士失踪或者牺牲,占到了此次行动损失的一半以上)。



第三十三章 伤心岭伏击战

游老虎显然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如此大的损失如果不在他隆身上找回来,元老院也不会放过他。游老虎急切地寻找与他隆大规模野战的机会, 他隆也十分清楚游老虎的心思,在数次交锋中他隆更是对伏波军的战斗力有了基本的了解。
战争再次变得十分微妙,吃了亏的伏波军反而气势汹汹,赚了便宜的东吁军队则四处转进。其实类似的战争在原时空发生过,乾隆年间清军曾经一路打到东吁王朝的首都,缅军一路转进,打不过但是跑的快,半年不到最后愣是依靠东南亚潮湿的气候把清军的指挥都给拖死了,逼迫清军接受缅军投降。
他隆的算盘也差不多,只要粮食还剩,队伍就不会散,这就有了拖的资本,这一拖大自然就是最好的武器。而且他隆还根据游老虎锱铢必较,绝不吃亏的性格制订了后来著名的腊戍伏击战,成为伏波军经典案例。掸邦高原多山,行军经常走山谷,很容易中伏击。游老虎对此做出了充分准备,每次在行动之前都会派出斥候部队提前进行侦查,而他隆打的就是斥候部队。
以实力论,他隆再怎么打,也是无论如何打不过伏波军斥候部队的,但他隆还是打了,而且还是派主力进行的进攻。在付出近300人的代价,消灭10个伏波军以后,游老虎得到了伏波军斥候部队在伤心岭(原为无名山地,后因此战得名)遭到他隆主力攻击的消息。勃然大怒的游老虎果断下令出击,毁伤他隆主力。
随着游老虎部的挺进,行进路程中伏波军战士们迅速意识到所谓并经之地的地形对伏波军非常不利,一山一崖夹一路,果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去处。这种伏击对于得到土共真传的伏波军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于是前去报仇的500人决定走山脊先侦察一番。这一走就成就了他隆日后在政协的传奇名声。
在交战中他隆料定伏波军会走山脊,于是在山脊两侧挖了壕沟隐藏军队。其实以缅甸茂密的植被,壕沟是不用挖的,但火器的使用让他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挖一道工事出来。当500人的队伍出现时,东吁王朝的部队开火了。
东吁军队火器质量并不高,精准度也很差,但胜在人多,射击密度大。好在伏波军在经历了最初的慌张以后,在老兵带领下迅速趴下准备反击并突围,伏波军只用了20分钟就击垮了进行伏击的东吁军队,不过也还是付出了16人死亡,37人受伤的代价。
同一个地方,吃了两次瘪,游老虎几乎是气的发抖,虽然每次损失都不大,并且面对伏击都取得了胜利,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对士气的打击也有点大;而战士们描述缅军构筑了战壕的信息更是让游老虎心惊。游老虎当即下令对遭遇伏击的地点使用黑尔火箭进行射击,根据游老虎的判断,按照古代军队的行军速度,此时军队定然还是留在附近撤离,此时一波黑尔火箭收获定然不小。
游老虎的判断并没有错,缅军在完成这场失败的伏击以后,确实被从天而降的黑尔火箭打懵了,死伤惨重,一时间居然发生了溃逃。他隆这边也愈发佩服起伏波军来,两次伏击,伏波军不光没有溃散,而且还组织了有力的反击,澳洲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他隆也不是吃素的,现在他隆部占据着有力地形,占据了制高点和主要隘口,虽然两次伏击损失军队超过了1000人,但迟滞游老虎部队的作战目的已经达到。并且他隆还在筹划对游老虎的第三次伏击。
而这第三次伏击,他隆居然胆大妄为的放在了第二次伏击的地点。伏不二设,这是兵家至理名言,但历史上并不缺人反其道而行之,胜者封神,败者无命,可谓豪赌。他隆选择了豪赌,他隆敢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几次交手他隆知道对方军队主帅是个固执且骄傲的将领,两次寻仇吃亏,必然要走第三次,至少要派人过来看看黑尔火箭的效果,因此大火退去后,他隆下令军队开进原来的战壕中设伏。
果不其然,游老虎又派出了军队上了山脊,只不过这一次游老虎学乖了50人的小斥候部队,队形散开,慢慢摸了上来。他隆并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居然还散开前进,但人少这是看得到的!肉多肉少都是肉,他隆军队进行了第三次袭击,不过这一次他隆军队见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器——掷弹筒。
山地作战,地形是个很大的问题,直射武器很多使不上劲,元老院又没有迫击炮,步兵炮带不上来,是故这一次游老虎带了不少掷弹筒,这一遭让斥候部队带上了。他隆军队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50人居然就这么挡住了他们的进攻,而且还让炮弹长了眼睛进了战壕。他隆部在被掷弹筒打了两波以后,开始逃出战壕。这时候高射速的霍尔步枪就起作用了,伏波军可以趴在地上以安全的姿态快速射击。小规模的骚乱开始发展成大规模的战壕,信号弹燃起,游老虎打了第二波黑尔火箭,并引发更大规模的溃逃,缅军连续打了三次伏击的阵地此时才算废了。
“四次!整整四次!土共真传伏波军居然被存在代差的封建军队在同一个地方打了四次伏击,你和谁说理去!被处理活该!不要找我。”这是席亚洲战后对游老虎的原话。
是的,席亚洲没有说错,因为谁都想不到,他隆就在这个地方打了伏波军第四次伏击!在他隆第三次伏击被成功挫败以后,窝囊、愤怒几乎传递到了游老虎全军上下。游老虎决定全军出击,虽然游老虎认为他隆不会再设伏了,但还是决定主力走那条险要的道路同时,斥候看守山脊防止伏击。
他隆确实不准备伏击游老虎主力部队,他很清楚自己的军队连斥候都打不过又怎么啃得下主力,他隆盯上的是游老虎的斥候部队。他隆居然就这样藏了5000人在山脊上,在三次伏击中这支军队毁伤了接近一半,但另一半依旧全须全尾的守在下山的路上,自始至终没有加入战争。
当游老虎的主力全须全尾的通过这一段路程,全军上下算是松了一口气,斥候部队也放松警惕,有说有笑的开始下山,就这时枪再一次响了。听到远处枪声的游老虎,当即彻底失态,以近乎崩溃的声音要求全员上山,剿灭山脊上的东吁王朝军队。
好在参谋拦住了游老虎,否则的话根据他隆的算盘,埋伏在山脊附近的奇兵就会四处点火烧山,给游老虎来第五次伏击——火烧游老虎。第四次作战持续了30分钟,最终以东吁王朝军队崩溃,伏波军付出了死22人,伤19人的代价。



第三十四章 对峙

在他隆身上吃了四次瘪以后,游老虎彻底老实了,参谋团也老实了。首先他隆率领的东吁王朝军队的火器水平要比大明高的多,并不是土鸡瓦狗;其次他隆的意志力和组织力要远远高于他们估计;最后就是作战地点多山的环境严重限制了伏波军火力优势的发挥,贸然硬冲损失不能接受。
他隆也暗自佩服他的对手,火器厉害他隆并不觉得有啥,但是军队散而不溃,围而不乱,大军临阵而不退,粮断而不垮,这就让这位雄主羡慕不已了。幸好对方只是几千人,若是几万,自己定然尸骨无存了。不过他隆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拖。
此时的他隆尚且寄希望于大明的出手援助,并且他派出的细作此时也应该到达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地界了,按着他隆的想法不出半个月大明就会南下,生产建设团也会内乱。此时游老虎和南边的髡贼必然撤军回防,按着外藩对付中原王朝的固有思路处理和元老院的关系,自己那时候上门和元老院谈判,俯首称臣。东吁王朝的一亩三分地就算是彻底保住的。
就这样双方又开始尴尬的对峙起来。游老虎每天派出特务连进行骚扰,冷枪冷箭,放火烧他隆营地,刺激他隆进行决战。他隆默默承受着损失,在反骚扰伏波军一两次有去无回以后,干脆闭门不出,始终保持着和伏波军的距离。
面对他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一枪不打,死死盯住的策略。游老虎彻底怂了,因为是山地战,最好的武器就是能够曲射的迫击炮,奈何元老院没生产。目前能够曲射的武器伏波军陆军只有掷弹筒和臼炮,臼炮这次翻山没带,掷弹筒射程不够。黑尔火箭在突围的时候用了不少,后勤则一时半会上不来,至于那6门步兵炮在轰了几次以后,他隆也学精了,所有部队都住进了地窝子,为了防潮缅军的地窝子下面还架空做成了干栏式地窝子,即使这样在旱季所有缅军士兵还是潮的身上发痒,但是和小命相比,这都不是事。



第三十五章 围点打援遇到雄主他隆

在获悉游老虎连续吃了两次瘪以后,石志奇决定把后方让给冯远征和独孤求婚,自己带着伏波军绕开沿线全部城池,直接逆流而上进攻东吁王朝的首都阿瓦城。阿瓦城离今天的曼德勒不远,位于东吁王朝的中心,丽水谷地(也就是原时空的伊洛瓦底江河谷)上游,是几个古代王朝曾经建都的地方。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作为首都,是因为它东扼掸邦,西临丽水,北接云贵高原,南通丽水三角洲(也就是原时空的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既是缅甸南北相通的咽喉,又是掸邦高原和丽水谷地东西联结的枢纽。更重要的是,丽水谷地不同于缅甸其他地区,是少有的干燥地带,开垦历史悠久,拥有完备的灌溉体系,人口也占到全国的75%。他隆深知阿瓦城的重要性,因此在统一缅甸以后便迁都阿瓦城,并进行了规模宏大的筑城活动。
阿瓦城池依自然地形建在一个大土丘上,内高外低,墙高壕深,东关亦有城墙,并安排了最信任的将领,也是他的幼子,后世出卖永历皇帝的莽白坚守。这也意味着他隆彻底放弃了平达力,准备锻炼莽白和平达力相比,莽白在军事上显然是要在行的多,加上兄长的惨痛例子以及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莽白在阿瓦城的防守上可谓是滴水不漏。首先,莽白下令在阿瓦周围进行了坚壁清野,并构筑了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是外围警戒防线,以城东城南城北2.5公里、城西7.4公里内的较大村镇的据点和主要建筑物的据点构成,各个据点都筑有高碉、鹿砦等障碍物,形成独立的支撑点。其中,城南佛寺据点,主要是为了城南一线;城东土山据点,是突出东关的一个据点;城北的寨子,地势较高,在这里修起了护卫城北一线的外围据点;阿瓦城的南门正对南渡河与丽水渡口,且城西居高临下,攻城部队不易接近,但为了防范澳洲人的军舰,蟒白还是在南门外左侧高地也筑了一个据点,以护卫西城防和掩护渡口。
第二道防线是护城阵地(也叫环城阵地),以环城周围的27组西式碉堡构成,每组三碉,品字形配备。这些据点是建城之初在欧洲人的指导下修建的,并挖有外壕,鹿砦等防御物,有的还有暗道通向城内。
第三道防线是外壕和城墙阵地。外壕在旧护城壕基础上挖成,深20米,宽30米,紧贴古型青砖砌成的城墙。城墙高15米,上厚10米,基厚20-30米。城墙上面可并行两辆马车,缅军物资、人员的机动十分方便,城墙的上中下三层分别设置了箭楼和炮台,可对不同距离、不同角度实施全天候火力控制。第一层叫上层阵地,即在城墙四角和四个城门楼上放置了从西洋人手中购置的火炮;第二层叫伏射工事,即把城墙半腰挖空,构成箭楼;第三层叫下层阵地,即在城墙根周围向外挖出低矮的地堡,主要是用来泼洒金汁(也就是滚烫的大便),用于防御敌人迫近城墙,没有出入口。
莽白的防守十分严密,不过石志奇也没有轻敌。石志奇的算盘打的很精,他的计划是先全力打一波,试探一下,如果缅军防备空虚,守将软蛋那就直接拿下,丢了首都的东吁王朝必然大乱,南边的孟人届时倒向冯远征、独孤求婚,自己北上夹击他隆;如果守将是个硬骨头,守备森严,一时半会打不下阿瓦城,那就雷声大雨点小,围点打援逼他隆回防至平原,在平原上与他隆野战,他隆必败。
2月1号清晨,第一次阿瓦城战役打响了,海军的大炮奇鸣,瞬间就报废了高地上的炮台,伏波军迅速抢占渡口开始登陆,并开始向阿瓦城的第一道防线逼近。虽说澳洲人火炮之厉前所未闻,但是第一道防线距离河岸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远远超过了海军的射程。伏波军的打法,莽白是见过的,当年欧洲人就是这么拿下沙廉的,既然水军没挡住,那就在第一道防线挡吧。
不过当莽白在城头上听闻澳洲人军队不过2000时不禁笑了出来,没了军舰大炮的支援,就这点人,拉着几门小炮也想打阿瓦城,这些澳洲人果然和欧洲人一样的套路,以为自己没有火器。莽白问诸将:“诸位将军,澳洲人远道而来,并且轻敌,人数不过千人,谁愿迎战!”东吁王朝的守城将领们基本都是和欧洲人打过交道的,眼下伏波军的表现和欧洲人也并无差异,他们见伏波军少,又失去了舰炮支援,本着在未来国主面前露一手的心思,竟各个摩拳擦掌,准备狠狠的给澳洲人以颜色,“末将愿往!”的吼声此起彼伏。
“好!哥丹威将军,听令!你部最擅长火器,又有大象,命你率军1000,象兵20,并统城南诸军,迎战澳洲人。”这哥丹威是东吁王朝的精锐,还曾随他隆打过明国,更重要的是哥丹威手下还有1000多人还装备了西洋人的步枪,大象上也背上了一磅的弗朗机,这个阵容拿到明国去也是惊人的存在,当年也正是靠着这支军队大略明国,如入无人之境,而也是莽白的底气。


没过多久,逼近第一道防线的石志奇一眼就看到了晃晃悠悠的大象,这气势真不是盖的。“老缅这就不怕大象受惊么。”石志奇嘀咕着抽出指挥刀,回头一看身边的参谋们,豆大的汗珠开始流了下来,看来老缅的大象没受惊,自己的战士们倒是受惊了。
“怎么?怕了。”石志奇问身边的传令兵,“这大象有啥好怕的,当年在澳洲,那猛犸比这大象大多了!那可是刀枪不入,所以澳洲人的枪都是按着打死猛犸标准来的,怕个卵子哦!”
“报告首长!我们没有怕,只是没见过!”传令兵几乎是哆嗦着回答的问题。
这帮新兵蛋子,真的!石志奇知道如果不把大象打乱,这仗还真不好打,“传令,等到了1000米所有步兵炮对着大象轰,其他各部没有命令不许行动。”
“1400米!”观察员在报数!
“1300米!”石志奇看到周围战士把枪攥的愈发的紧了。
“1200米!”观察员的声调也有点变了,在这种气氛的带动下,石志奇也紧张的起来!
“1100米,各炮组准备!”观察员几乎是吼出来的,石志奇反而轻松的笑了出来,就是几十只畜生,怎么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预备————放!”只见远处尘土飞起,巨大的身影倒下了。
缅军的队伍已经乱了起来,但是在后面督战队的刀锋下,敌军仍在逼近,受到惊吓的大象跑的也愈发迅猛其取来。
“装弹!预备——放!”不等缅军反应,伏波军第二轮炮击再次开始了!
这时候缅军的大象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两轮炮击,报销了6只大象,打倒了一排缅军。剩下的大象掉头就跑,开始踩踏后方的缅军。后方的督战队奋力砍杀着后退的缅军,并组织射杀大象,全然不顾大象上还有自己人。此时东吁王朝进攻的队伍已经彻底乱了,前面的在往后跑,后面的被逼着往前赶,整个队伍就这么僵在了原地,停滞不前。
不过伏波军的炮火可没有停下,“预备——放!”伏波军第三轮炮火来了,伏波军的拿破仑炮的速度并不快,12磅的炮弹打出去,人眼是能看得清弹丸的。此时坐镇中军的哥丹威就看见一个藤球大小的东西缓缓地飞过来,似乎用手都能接住,当这个小球开始落下时,突然速度加快了,哥丹威看到就是这样一个小球把自己的一队精锐士兵从头穿到尾,从炮灰到火枪手再到督战的亲兵,一个不剩的被砸得四分五裂。
当第二队士兵被砸穿以后,东吁王朝的军队彻底失去了纪律,或者说失去了理智。纵使这支军队受过欧洲人的训练,纵使他们被要求在射程外不得射击,但当一支枪走火或者一个人失去理智时,整只军队都开始乱放起来,似乎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枪声。但实际上,伏波军的战士们一枪没放,还在700米外站着。
石志奇又看了身边的小战士们,虽然还是紧张,枪依旧攥的紧,但脸上已然洋溢着轻蔑的笑容了,时机成熟了!石志奇抽出指挥刀,  “全体准备战斗!列队——前进。”军号急促的吹奏起来了。
当伏波军的队伍行进到距离东吁王朝军队500米的时候,伏波军停下了。远处缅军乱放一气,有四散逃跑的,有后退的,有脑子蒙圈往前走的,督战队则拼命砍杀努力维持秩序。但石志奇却感觉战场好像安静了下来,原来收割生命是这种感觉啊!
枪响了,石志奇听到有霍尔步枪那种奇特的漏气声,还有米涅步枪清脆的砰砰声,远处的身影一个个倒下了。伏波军的齐射大概只持续了10分钟,东吁王朝的精锐,哥丹威的骄傲,1000枪兵,20个象兵以及南边防线的全部炮灰开始全线溃逃了。
伏波军再次前进,齐整整的队伍,齐整整的步伐,齐整整的枪声,让哥丹威感到绝望,死神大概就是这样收割生命的吧!哥丹威的感慨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又一次齐整整的枪声中,这位纵横中南半岛数十年的虎将用惨败为自己的戎马一生画上了句号。
留在第一道防线中的守军慌慌张张的放火烧了房子,毁了预留的炮弹,开始向阿瓦城奔去。二道防线的守军看到远处的烟花也知道事情不好,哭喊着要求进城。莽白心里清楚,野战无论如何是没法打了,当下唯有死守城池了。
莽白下令放进了第二道防线的全部守军,同时二道防线全部守军挖土堵门,把第一道防线大门堵死。至于外围第三道防线的士兵,随他们自身自灭吧!听闻城门已经关闭的城外缅军早已经没有了斗志,本来他们就是炮灰,而且多是临时抓来的壮丁,这下也好,遂了他们心愿,剩下三道防线的守军们纷纷点火走人。
上午十一点,石志奇的部队开始在阿瓦城外集结,一个上午的顺风顺水,石志奇手下的小战士们也抖了起来,纷纷嚷着要在阿瓦城吃午饭,不过石志奇可不这么想。今早一战,除了火枪多一点还有大象外,缅军似乎与明军并无太大区别,按着常理阿瓦城中午拿下来问题不大,可是为什么游老虎能吃两次瘪,而且还被拖住了。蹊跷,实在是太蹊跷了。还是小心一点吧!
十一点半,石志奇下令炮兵扫城墙上的塔楼、炮台;狙击手对城墙上的守军挨个点名;其余部队休整,准备下午的战斗。到下午两点,城墙上的守军都给点名报销了。石志奇觉得应该是阿瓦城守卫空虚,所以才如此不经打。不过很快石志奇就要吃一次游老虎的亏了。
下午三点,战斗打响了,炮兵在对城门进行了连续射击以后,城门是废了没错,但问题是城门已经被泥土、砖石、木头彻底堵上了,从城门进入那是不可能的了。更可怕的是,这缅人的城墙箭楼居然是三层,伏波军能报销的是最上面一层,下面两层要想报销,还不如直接把城墙给推倒了。更恶心的是,伏波军曾经试图在城墙下放置炸药包,结果被最下面一层浇了大粪,三个小战士就这么被活活烫死了。石志奇很快明白过来,莽白不是傻子,他是想凭坚自守,不和伏波军野战!既然阿瓦城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那就做好围点打援的准备吧!
于是石志奇开始了自己的围城行动,海军白天放炮扫荡周围沿河村镇及可能顺流而下的援军,同时狙击手、炮手按时点名,消灭一切敢露头的守军。晚上黑尔火箭放火,在城内燃起熊熊大火。石志奇实在是不明白,这要换做大明的县城,这么折腾上两天,城里的乡绅早就把县令绑到伏波军军营里了,怎么老缅的爱国热情就这么高涨。其实不是老缅爱国热情高涨,实在是因为澳洲人在东吁王朝的名声太臭了,首先是生产建设团四处抓奴隶修水利导致大量澜沧王国、吉蔑国的百姓逃亡东吁王朝;其次是澳洲人已经和缅人的仇家掸人、孟人结了盟,就算澳洲人放过自己,掸人和孟人也会乘火打劫;最后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民营贵金属矿,矿主们带着手下的家丁在大山里和缅甸边境东征西讨,抓捕奴隶,成为当地土著的噩梦。虽然和旧时空国民党的返乡团比只能算大巫见小巫,但已经够激发缅人的守城决心了。
2月10日,他隆接到了阿瓦城被攻击的战报,军营里一时间炸了锅,一干将领纷纷要求回援阿瓦城,毕竟自己的家眷都在那里。但是他隆认为,石志奇逆流而上,时间仓促,军队规模不会大,只会维持目前的2000来人。其次澳洲人精于火器、野战,如果大军回防阿瓦城,势必要在平原与澳洲人决战,并且存在被游老虎从后方夹击的风险,缅军必败无疑。阿瓦城城墙高大,大炮难以轰塌,守城的又是自己最信任且能打仗的儿子莽白,澳洲人暴虐之名缅人皆知,势必上下同心死守。只要莽白能据城坚守,死不出战,拖上半个月问题不大;最后根据情报,澳洲人打阿瓦城显然没有使出全力,明摆着是发现阿瓦城不好打以后,准备围点打援。不如放手一搏,由澳洲人打阿瓦城,自己与游老虎耗在北边,届时明人南下,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乱,游老虎、石志奇必然回防,则阿瓦城之围自解,到那时与澳洲人示好称臣,回防阿瓦城,镇压孟、掸,社稷可存。
2月25日,半个月过去了,冯远征带着孟人都快把下缅甸闹翻了天,阿瓦城还是岿然不动,他隆也丝毫没看到回防的迹象,和他隆对峙的游老虎几乎都快要急死了,他隆不打、不撤、不降,自己派特务连已经摸进去暗杀了好几拨,但是都杀错了人。此番作战损兵折将,再这么拖下去只怕自己要被政保局带走了。石志奇也开始重新思考起下一步的作战策略来,他隆到底是一代雄主,压根不上自己的套,看来策略要改一改。
围了半个月阿瓦城的石志奇判断,伏波军若不真攻城,他隆即不真增援;只有在伏波军真攻城,并且受到相当损失后,他隆才会组织重兵增援。石志奇在研究攻城与打援这一对矛盾后最后创造性地提出“攻瓦打援”的第三案,决定以陆军1500兵力攻打阿瓦城,海军全部火力轰击阿瓦;以500伏波军以及孟人为主体的辅军2000人准备狙击他隆援军,几乎是将兵力平分。这一作法看似违反“集中优势力量”的战术原则和伏波军的作战传统,其实这一部署带有极强的欺骗性,它令坚守阿瓦城的莽白和依旧还在纠结是否增援的他隆部捉摸不定,而真正的实质是摆开“攻瓦打援”的态势,如果援军来的快,就机动主力打援,如攻城顺利,就调动主力攻城,对于他隆来说横竖都是死。当然石志奇敢说打下阿瓦城这么大的城池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货周围给送到了。



第三十六章 围魏救赵:政立渠事变

1642年,老把戏出场了,呵叻高原上修建政立渠的奴隶们从河道下挖出了一个一只眼睛石人,背部刻着“石人一只眼,挑动呵叻天下反”。奴隶们突然发现,这正是他们在工地上传唱了几年的歌词,于是人心思动。后来经过调查,这个歌词应该是为缅甸人服务的明人所做,石人也是缅甸的细作准备的,直接抄袭了元末农民起义的故事。虽然现在看来,整个事情的策划可以说拙劣不堪,甚至可以说是幼稚,但对于当时的奴隶来说,这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作为元老院东南亚建设团的创立者以及东南亚开发的先行者,周围元老完全有理由成为后世人心中的偶像。在他主政东南亚的8年里,他把东南亚从烟瘴之地成功变成了第二个江南。他将饱受摧残、压迫的华北、朝鲜、日本、安南的人民拯救出来,赐予他们土地,给予他们新的身份。他对妇女儿童的保护领先于整个世界,在他的努力下,早在1638年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就确立了新式教育体系,他确保每个孩子都能上到初中。在周围元老的努力下,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经济像政治一样获得了大发展,东南亚建设团从不被人看好,发展成为元老院下最璀璨的明珠。
同样在东南亚建设团的土地上,他还有另外一个形象。占城人以及一切不服从元老院统治的东南亚土著,包括妇女和儿童,在周围元老治下没有任何人权,完全是奴隶。他们在符有地培养的奴工队的鞭子下强制劳动,几乎没有人能挺过两年,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周围元老能够让他的东南亚建设团的孩子们过上好日子。即使在当时元老院内部,周围元老的所作所为也饱受争议。这也是日后南方在纪念周围元老诞辰时,冲突不断的原因。
此时的周围元老就在政立渠上,他对这件事几乎是一笑而过,手段实在是太老套了,连台词都没换,呵叻农场的民兵迅速动员对参与奴隶进行了扑杀,早上挖出石人,中午扑杀企图造反的奴隶,砸碎石人,下午出事部分政立渠的修建工作就重新开始了。但这一次,周围元老失算了,长久以来元老院创立的奴隶监督体制一直稳定有效,以至于在他的思维中,这些奴隶只会忍受也只能忍受他们的命运。但他错了,这些奴隶会起来反抗的,这条在后世看来福泽后世,串通了栖河、蒙河、湄公河,彻底解决呵叻高原雨水分布不均问题的工程在当时就是奴隶们的坟场,那被后世拿来炫耀的一串串数据在奴隶们看来就是一具具尸骨,当愤怒和不满超过了限度,当连像狗一样生存下去都成为一种奢望的时候,反抗是唯一的道路。反抗是为了生存。
四天后的夜晚,就在他隆接到石志奇一干人马包围阿瓦城消息的当天,政立渠上的奴隶造反了。在缅甸细作的组织下,这场奴隶暴动迅速变成了缅人的围魏救赵。虽然元老院早有预案,呵叻农场的民兵、奴工队以及留守的伏波军迅速做出反应,但是奈何奴隶人数众多,农场职工只能自救坚守,没法镇压了,周围元老和农场职工一起被包围了。呵叻农场的职工拢共只有6000多人,另外还有未成年的娃娃2000余人。因为雨水分布不均的问题,此时整个呵叻高原也只有呵叻农场这么一个团级单位,下属12个村级据点;此时为了修建政立渠,聚集在呵叻高原的奴隶人数高达20万人。1642年政立渠的修建已经进入了第四年,因为赶工期以及呵叻高原的自然条件的缘故,这四年死在政立渠上的奴隶不说多也有十五六万了,是名符其实的死亡工程,周围也因死亡率的事情没有少被批斗,要求改善奴隶条件,但因为从来没有出过事再加上南进派力挺,周围元老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说,政立渠事变的爆发是有必然性的。
其实奴隶暴动的事情在元老院治下一直存在,但只有政立渠奴隶暴动作被称为事变是有其内在原因的。第一、政立渠事变是元老院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奴隶暴动,人数从之前的几百人直接达到了20万,并迅速向整个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部蔓延;第二、政立渠事变是在外来势力煽动下有组织有计划发生的,暴漏了诸多漏洞;第三、政立渠事变发生的时点十分微妙,正好是伏波军釜底抽薪包围阿瓦城,游老虎与他隆王对峙期间,直接使得奴隶暴动变成了缅人的围魏救赵,几乎改变战局。政立渠事变的爆发也成为后来周围元老离开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直接原因。
在这个危机时刻,周围拥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聚拢民兵和带来的伏波军迅速进行扑杀,直接和暴动奴隶进行野战;第二个选择是让这些武装力量继续分散在呵叻农场下属的6个据点,保护农场妇女儿童及职工。前一种选择可以火速扑灭暴乱,保住元老院的财产安全和奴隶;但后一种选择可以最大程度的保住归化民的生命安全。在两者之间,周围元老果断选择了后者,用周围元老的话说就是没有人,谁来打扫废墟,谁来重建家园。但选择了后者也意味周围采取了各据点自救坚守的策略,完全放弃了全面镇压叛乱的可能。并且周围身边的人不会超过700人,而这700人中武装力量只有150余人,其中除了50多个国民军有南洋步枪以外,剩下的人装备的全是鸟铳。但周围元老对此不以为然,周围元老认为,奴隶暴动是为了求活,而不是为了报仇,既然是求活,砸碎牢笼以后组织者对下面的人就不会再有控制力和约束力了,绝大多数奴隶都会作鸟兽散;即使组织者能够聚拢一些人在身边,那么他最优的选择也是采取逃亡的策略,向被逃亡遁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控制力相对较弱的老挝后再向西进入缅甸。所以只要第一仗打的坚决,打的果断,狠狠地敲打一番,危机就会迅速解决。在形势稳定后,再组织民兵把这些暴动奴隶抓回来就是了,不用上来就野战。
周围元老的判断不能不说没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正确的,在暴动的当天,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民兵和国民军就在各自的据点打垮了企图报仇的暴动奴隶,并主动出击消灭敢于靠近各个据点的奴隶。在民兵和国民军的打击下,政立渠上的奴隶迅速分化为四大部分,第一部分人数最多,事后统计大概有12万人,占政立渠奴隶的一半还多,这些奴隶在暴动发动初期就乘乱逃脱,作鸟兽散,遁入附近的山林,各自寻找生路去了;第二部分人数次之,事后统计大概有4万人,这些奴隶参与了暴动,但是在报仇无望反被民兵教训以后,迅速认清现实,在最初暴动组织者的领导下,有组织的开始向北逃窜。
第三部人数最少,基本上都是安南人、爆破敢死队的成员及其亲属,他们选择了站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这边,参与镇压起义,这些奴隶之所以如此自觉是有原因的,首先是安南人,安南人大多是因为初期反抗元老院统治被罚没为奴,最初高达42万人。但在后面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发展中,很多安南人被慢慢恢复了自由身,绝大多数被送往了台湾、琉球、果人岛(安达曼群岛)岛,但也有部分被周围交给了薛元老拉到新加坡殖民,甚至还有些安南人被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接纳送到了老挝,成了职工分到了土地,因此这群人以命相搏动机不大。其次这些安南人在阶梯计划时充分认识了澳洲人实力,加上自认为汉人又是汉字民族的缘故,这些安南人在奴隶中往往扮演了监工帮凶的角色,也是暴动奴隶报仇对象。这帮安南人索性紧跟元老院,暴动结束后搞不对还能被恢复自由身。至于爆破敢死队的成员及其亲属投奔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则纯粹是因为嫉妒,这些人搞爆破为的就是恢复自由身,甚至可以当上职工,而那些乘乱逃跑的奴隶,居然就这么恢复自由身了,心里实在是不平衡。加上爆破敢死队的人从事的也算是技术工种,待遇相对较好,对元老院的理解也更深,他们知道暴动是没有好下场的,此时反倒是个投名状的好时机。剩下的一些则是投机分子,妄图以此博取利益。但是这些人人数并不过,加在一起不超过4000人。
第四部分是周围元老没有算计到的人。周围元老做出以上判断的前提是这帮奴隶是理性的经济人,也没有考虑到有东吁王朝细作煽动的情况。而正是这个疏忽,使得周围元老错误估计了最后坚持作战的奴隶人数和斗争强度,按照原来的假设打个七八天就差不多收尾了。但是在战争进行了两三天以后,其他各个据点都明显感觉到暴动奴隶的进攻越来越少,最南边的据点甚至已经扫清了暴动奴隶;而周围元老则感觉了空前的压力,在缅甸细作的煽动下,余下所有的暴动奴隶都在向周围元老所在的据点集中,到2月25日,周围元老所在据点外已经集结暴动奴隶超过3万人,以人数优势干掉周围可能性是不大的,但是逼游老虎回防是有很大希望的。
并且在他隆的运作下,北面老挝的澜沧王国也活络了起来。此时主政老挝的是赫赫有名的苏里亚旺萨。从1623年起,老挝陷入王位继承之争,苏里亚旺萨在1637年击败所有竞争对手,取得王位。如果没有元老院的干预,苏里亚旺萨统治期间,他将对内结束分裂状态,恢复国家统一;对外与暹罗、安南等邻国谈判,划定有争议的边界,维持和平,并在1651-1652年曾两度率军征服川圹,将老挝的领土拓展到掸邦;宗教文化上,他会把佛教统一在王权的管辖之下,任命僧王,制定僧阶,创办佛教学校,提倡佛典研究,使老挝成为东南亚佛教的重要基地,使得老挝在音乐、建筑、雕刻、绘画、金银工艺、编篮和纺织等都达到高峰。他长达57年的统治将被誉为老挝传统文化的黄金时期。
但1639年元老院就进入了老挝地界,当时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在老挝的势力其实很弱,不过老挝也不强,由于人口过于稀少,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进入老挝初期与澜沧王国处于奇怪的共存状态,互不承认,互不打扰。随着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高速发展,这种奇怪的共存很快就维持不下去了,首先就是天道教的飞速传播,苏里亚旺萨传播佛教的根本是要加强统治,但是元老院带来的天道教把他任命的僧王生意全给抢了,南部佛教治病比不过天道教,严密性比不过天道教,经济实力比不过天道教,武力比不过天道教。天道教的存在极大地威胁了自己作为佛教领导人的统治。再之后就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对耕地的争夺,可气的是自己压根根本争不过这帮土匪,更可气的是一帮寨主居然直接背弃自己投奔澳洲人了,地交给了什么天地会,百姓欢天喜地的做劳工。而随着澳洲人在老挝境内贵金属矿的发现,灾难更是接踵而至,矿主们到处抓人做奴隶不说,各个部落之间也开始相互攻击,抓人给澳洲人卖钱。对于只有50万人口的澜沧王国而言,如此再折腾10年,这个国家就彻底没了。
面对这种局面,苏里亚旺萨毫无办法。但现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内乱,给了他一个机会,甚至在苏里亚旺萨的心底燃起了一份雄心。也不知道他隆是怎么忽悠的,政立渠事变后,这位居然扛起了老挝军民宣慰司的旗号,自称澜沧和呵叻高原的雄鹰。虽然事后发现这位名义上的澜沧王国的国王,澜沧与呵叻高原的雄鹰其实并没有什么号召力,并且其出兵带来的实际影响力甚至不如政立渠的奴隶暴动。但在当时危急的局面下还是很讨人嫌惹人烦的。不过元老院更担心明廷也本着浑水摸鱼的态度,决定进来认认真真的搅屎。
1642年,明廷的状态仍旧比原时空好的多的多,在明廷看来澳洲人的出现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但事实上正是由于澳洲人的出现,高产土豆、高产玉米通过澳洲人在山东的基地被大面积传入了中国。这些高产量作物虽然尚未完全普及,但在北方其带来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再加上澳洲人在南边可怕的粮食产量,粮价也平稳了许多,大量的濒死的贫民也因此进入了半饥饿状态,实在不能忍受还能选择去天津和山东投奔澳洲人,对于本时空的农民来说能活着就没必要冒着杀头的风险造反,农民军的实力也因此被大大地削弱了,当然在明廷看来,这是皇明天威,剿匪得力的结果。现在腾出手来的明廷完全有能力好好对付一下北面的满清和南面的髡贼。
作者注:根据原时空1956年的一份调查显示,不到一半的老挝人知道他们生活的国家名叫老挝。1959年居住在万象以及各省省城以外的老挝人中,只有不到1/5的人知道他们国王的名字,而此时,国王已经在位56年了,到1960年,80%的老挝人从来没使用过老挝的货币基普。这是1956年的基本状况,倒退到1641年,除了各个大一点的部落的头头脑脑知道还有这么个王,其他的人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就这么一个家伙居然打着大明的旗号,大摇大摆的向澳洲人申索主权,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第三十七章 天道教国家的建立

元老院的担忧是多虑了,大明南下只是他隆一厢情愿的幻想,和元老院的迫害妄想,大明正乐得看澳洲人和缅甸龙虎斗,自己好渔翁得利。况且就算是自己就算想南下也没那个本事,福建方面,自从元老院端了郑芝龙老窝,这十年来,缺粮的福建就一直指着澳洲人吃饭。江西方向有大山阻隔,明军如果走赣州-南雄一线,只怕被累死。湖南、贵州一线倒是有水路相连,只是前些年刚刚大败,现在再去,只怕是湘南、贵州的土司要造反。希望完全就寄托在云南一线了,但此时的云南早已不是沐府治下的云南了,而是半髡半明的土地了。
与一般人的认识不同,元老院进入滇西的先头兵是一群道士。由于崔汉唐的努力,广东的新道教势力大涨,并成功地激起了宗教狂热,无数的新道生竭力把新道教传播给不信之地。与历史上的基督教徒一样,他们在传教的过程,也努力地借用了元老院的新知识,所以,许多虔诚的道士除了道经之外,还会是赤脚医生,半农学家等。与后世一样,这些道生认为,越是去艰苦的地方,越是说明自己是虔信者。
第一个来滇西的新道教生叫田德能,他除了精通崔汉唐的新道教典籍外,还是位半调子的农学家。在他背上的行路箱中,除了道教经典外,还有几种植物种子、药品和一些生产工具,其中就有咖啡。田德能从广州出发,与往来于滇粤间的茶马古道商人结伴而行。然而,这些商人并非从广州直接到滇西的,第一批商人只是到梧州而已,他们的货物由下家接下,再进行运送。田德能在认识了七个驮帮之后,才到达滇西的云南驿。最终,他在洱海卫新兴矿工间落脚,田德能传教方式多样,能讲故事,也能演一些戏法,积极在矿工间主持正义,关心疾苦,并成功地预言了一次地动,矿工们信仰道教本就不少,很快,所有矿工都对新道教崇信不疑,所有矿工都尊敬地叫他“道公”,这其中就有不久后在滇西称王的杜崇秀。不久,道公的声名就传到了滇西的四府,连彝人都听说了他的名声,找他主持公义。
自朱洪武移民开发云南以来,明朝政府就在滇西建立了不少屯兵的卫所,这些卫所占据了山下较好的土地,比如宾川地区,最大的一块平地,也即坝子就是宾川卫所所在地。由于经营失当,这些卫所兵逃亡严重,竞使好地无人种,于是各卫所借平反之地,抢夺山上民族人口为农奴时有发生。朱苦拉村杞干文等彝族人就是在此种背景下被渔泡江东升“顺天王”张邑清捆卖的,在彝族头人的请求下,田德能介入了此事,他用手中的药品使得大理按察使司郑祥广答应调解这事的承诺,从而解救了彝人72名。朱苦拉人对田德能十分感激,他们邀请田德能去朱苦拉传教,田德能在朱苦拉建道观一所,并使朱苦拉所有人信仰了新道教,还传播了咖啡种植,后来朱苦拉咖啡名扬天下,这是后话。
就在田德能在朱苦拉传教期间,新兴矿工受不了工头的毒打,在杜崇秀的带领了,开始造反大业。杜崇秀十分顺利,很快大理、永北、永昌、顺宁、腾越相继落入他手中,其他的如丽江的木府,也识相的表示顺从。杜崇秀在当矿工时就信仰了新道教,虽然田德能并没有参与他的造反大业,他还是对田德能十分尊敬,一度想让田德能当他的国师,被田德能拒绝后,他仍给了田德能在他的国内任意行走、传教的权力,并以他的道教知识,给自己的国家命名为天师国,所在府邸为天师府,自己为元始天尊下凡,手下将领马如龙、马德新、徐元吉等为天将。
如果从上帝的视角,由于与两广的经济联系被髡人破坏,云南之乱是必然的。1636年春,明控区云南出现异常的饥荒,4月,洱海卫新兴矿工起反,一日后攻下洱海卫千户所城,矿工领头者为北胜州人杜崇秀。洱海卫距大理按察使司,路程不过四十里,但当时的按察使郑祥广很是庸碌,迟迟不组织镇反。杜崇秀本是永北卫三川坝千户所逃兵,他在攻下洱海卫后,拉拢了卫所的有战斗力的士兵,向北成功地偷袭了宾川卫所城,于一个月后,在永北千户所兵马如龙、马德新、徐元吉等的配合下,永北也落入叛军之手。永北有千户所5个,百户所50个,如果按明初的标准,永北卫应当有兵士25000人左右,是朝廷在滇西存在的根基,当然,现在是崇祯年间,真正能上战场的估计不过数千,不过杜崇秀拿到了永北,实现了他的梦想,他和他的11个主要将领,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将这个反叛的大火烧到了全云南布政司,并于1637年7月在云南驿建立了都城,称为天师国,自称是元始天尊。
明时的永北卫是明朝在滇西武力基础,杜文秀能拿下永北,主要是永北的能上战场的士兵都去了广西防备髡人了。但永北一旦落入杜文秀手里,使得滇西再无他的对手了。更要命的是曲靖的刘世第也反水了,1636年就在两广战役开打后不就,曲靖军民府刘世弟瞅准时机向元老院递降表从龙。经元老院讨论,大陆攻略不能轻易扩大,于是,刘世弟在大宋的默许下,成为滇东一独立势力,云南在时代的大轮下裂为三块,只有昆明城在沐英的后人沐天波的支持下,还保持对明朝的忠诚,勉力维持了镇雄关的防卫工作。杜崇秀在镇雄关下遇挫,也就确定了他的统治范围。然而,这不是一个理想的统治区域,这里九成九是大山,能出产粮食的只有几个小平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环洱海的那一小片土地,实际上,滇西最大坝子就是云南驿所在的坝子,面积是洱海坝子的一倍多,可惜此里少水,产出还不及洱海坝子的一半。
眼见着他隆和澳洲人掐起来,杜文秀也动起来心思,在投了髡的土司石玉清的邀请下准备南下发他隆的战争财。只是杜文秀南下还有一股势力要说好,那就是丽江木府。木氏领主控制下的丽江,关卡林立。难怪徐霞客记载“出入者非奉木公命不得擅行,即诏令至,亦无得竟达。”毛奇龄在《云南蛮司志》也说:“州界有关,人皆不得入,惟府吏得入,故人尝愿为府吏。”不过木氏领主也征收货物过境税,当时七和就设有查税所。木氏领主是丽江最大的土地所有者,政治上的主宰。难怪徐霞客说他“贮金数十库”,“宫室之丽,拟于王者。”明代丽江富甲迤西诸郡,政治上号令一方,自雄于滇西北隅,故藏族贵族亦称它为“萨当汗”。
现在坐镇木府的正是赫赫有名的木增,丽江木府出于其巅峰状态,木增的态度不明朗,杜文秀绝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石玉清已经把说客带过来了,那就是木府的熟人——徐霞客。



第三十八章 说客:徐霞客

1642年的徐霞客早就归西了,可在1636年徐霞客做出了改变他命运的决定,明崇祯九年(1636年),徐霞客远游至云南丽江后,因足疾无法行走,因为听闻澳洲有神医,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他决定进入澳洲人的地盘看一看。于是木增派来的人用滑竿抬着老徐一路送到了广西。在当时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已经成立,相比较富庶的广东,以及匪患不断地广西,传说中混杂着安南、朝鲜、汉人、黎苗的东南亚生产建设显然更有趣,而且在周围的强力管理下,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治安也好的多。老徐计划先到广州看病,看好以后去临高瞅瞅,再去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看看。
不过老徐和髡人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因为老徐犯法了。老徐之所以能一直旅游,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有钱,另一方面靠的是明朝的驿站制度,老徐通过制假证来享受这个超级福利。他旅游的许多费用,就是凭借捆绑和鞭挞的官府之威,违反中央规定,转嫁到了农民身上。老徐的进入澳洲底盘的第一站是广西,1637年老徐不顾他人劝说,闯进贼窝,按着老套路,老徐到驿站出示假证,狐假虎威。在遭到拒绝以后,这位大哥居然带着木增派来的轿夫抽了驿站的工作人员,好家伙,徐霞客就因为袭击公务人员罪蹲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监狱,好在老徐因为腿脚有病,年纪又大,主事的小干事怕出人命,就被处以刑事拘留15天,至于那几位轿夫统统的扔进了劳改营劳改一个月。不过老徐干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于是主事干部决定把老徐挂在城头笼子里展示15天。
这下新闻就大了,老徐好歹也是明朝士绅,家里是江阴首富,名气也大,居然就这么被挂城头示众了。于是一伙士绅纷纷到工商联情愿,主官就把这事通报了上级张元老。这位张元老一听名字觉得啥人啊,徐宏祖有啥好牛的!首富了不起啊!挂着!我还听说还用明廷的证来使唤我们干部,证还是假的!继续挂着,多挂5天!
于是老徐就这么从挂15天笼子变成了挂20天笼子,直到3天后,这位张元老和另一位元老聊天拿这故事当谈资,才知道这下玩大发了,把徐霞客挂笼子了。很快徐霞客在广西被挂笼子的事情传遍了元老院!首先就是老徐怎么处理?讨论后,元老们认为老徐犯了法,这无论如何是不能放下来了,这是个政治问题,要告诉众人士绅犯法同罪,谁都一样!第二个就是要不要道歉?讨论后,元老们认为不能道歉,这个老徐活该!第三个,这老徐有病挂死了怎么办?嗯,这个问题提的好!那就以人道主义精神放下来,在笼子里治病!第四个,后面怎么办?老徐是不能放跑的,那就找个士绅做中人接待下吧!
在挂笼子的第5天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出现在老徐面前,老徐几乎吓得昏死过去,这穿着孝服来,感情自己打了澳洲人大官要被斩了。不过很快,老徐就意识到这是个大夫,因为这位上来就说听说你有腿疾?神医啊!于是一五一十的交代病情。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将老徐的笼子围得水泄不通。
老徐只见这大夫将两个大铁饼贴在耳朵上,这两个大铁饼连接着另一个大铁饼,然后把另一个大铁饼贴在了老徐胸口上,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摸了胸怪不好意思的,但身陷囹圄也没啥办法。之后这位医生又掏出了一个铁盒子,医生用一个布缠住了老徐的胳膊,老徐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勒断了,刚想动,结果被医生骂了一通。再之后又被医生拿锤子锤了膝盖。一番检查以后,医生基本确定老徐得的不是大病,并告诉老徐他的腿疾有三个原因,第一个是缺维生素B1,第二个是运动性损伤,第三个是疑似莱姆关节炎。前两个好弄,第三个到时候要去广州复诊。
老徐不懂这大夫在说啥,只能唯唯诺诺,一面感慨自己看来是要被放了!围观的群众也长见识了,并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这澳洲人给老徐看病是因为他是老爷,听说前些日子士绅都去保他了,所以最迟今天晚上,最快马上就要被放了。”另一派则是髡学派,他们认为,“澳洲人做事讲究一码归一码,犯罪不耽误看病,所以绝对要关满20天。”好事者更是当街开了赌盘,目前为止赔率是1:2,髡学派不被看好。
两派人围着老徐守了整整一夜以后,髡学派赢了,但是老徐以及失败的一派认为澳洲人碍于面子不放人,大家不能围着,散开以后一天绝对能放!于是赔率又上升到了3:1。众人散开后的第二天,老徐依旧关在笼子里。第三天下雨了,老徐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众人正高兴呢自己赢了,结果转眼间老徐又被送进了笼子,原来是怕老徐被雨淋坏,移到城门洞的笼子里了。髡学派在连胜6天后,赌博终于结束了,这场几乎有全城人参与的赌博活动极好的教育了所有人,澳洲人法律严明真的不是闹着玩的,管你是士绅还是首富,犯法必备罚,可得收敛点;但是澳洲人也是讲道理的,一码归一码,就算你是犯人,病照样给治,下雨照样给你挪地方!
挂满笼子20天后,老徐被放了出来,并被当地士绅安排住进了家中,澳洲医生也过来给老徐做了调养,10天后木增派来的轿夫也从劳改营里放出来了。这难熬的30天让老徐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法治社会,什么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什么叫一码归一码,虽然生气,没面子,但是老徐实在是服了。在这座小城休养了半个月后,在澳洲医生的调养下老徐觉得自己腿脚好多了,但是这医生还说自己可能有莱姆关节炎要去广州看,并且给自己写了单子,去广州以后给自己看病的就是真髡了,威震江南的神医刘大。纵使自己广西之行闹得面子全无而且受了牢狱之灾,但老徐对澳洲人愈发的感兴趣了。
就这样老徐坐着穿,经西江到达了澳洲人的新首府广州,刘大在检查以后,基本确定老徐得的是莱姆关节炎,这病好治,就是药不太好拿,要用抗生素。这可是管制物品,但考虑到老徐实在是特殊,企划院最后还是给他批了一些临高土产的青霉素。这些老徐并不知晓,在广州养病的一个月里,徐霞客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生活。虽然澳洲货早已经畅销明国,但到了澳洲人地盘后,真正感受到澳洲人的奢华和衣食无忧,更厉害的是!澳洲人居然普遍吃三顿饭,在澳洲人的调教下,广府的小孩显然要比其他地方的儿童长得更壮更高,那些临高芳草地出来的医生更是和真髡无异。广州繁华如此,那临高又是啥样呢?但病友的一席话却彻底凉了老徐的心,老徐的病友是广府士绅叶维阳,叶维阳去过临高,他自豪的告诉老徐去临高要办签证才行,你属于有案底了,不会让你登陆的。叶维阳的一席话让老徐后悔不已,因此在康复出院的第二天,老徐送别了木增的几个轿夫,带着自己的小厮踏上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之旅。
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周围听说徐霞客要来,十分激动,徐霞客是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第一个著名士人,周围正需要一个人给自己的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打广告,搞介绍。第二个周围要在西贡办一所大学,国学部分周围的想法就是直接聘请一些思想前卫容易改造的士人,老徐自投罗网,岂不快哉。
于是就这样,老徐从一个驴友,变成了周围的旅游移民推荐员,周围出钱供着老徐四处转,给自己写游记,老徐也乐得游山玩水!也正是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徐霞客完成了徐霞客游记的基本整理,并完成了《东南亚游记》这一著作,不仅如此,老徐还当上了西贡大学的文学系教员,也算是学官了。东南亚幸福的生活,让老徐愈发不愿意离开,1640年老徐的家族参与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银矿的开发,由次子徐帆经营管理;次子徐帆则在周围推荐下在上海做粮食生意;此外老徐还为长子徐屺,次子徐帆,三子徐峋在临高购置了别墅,老徐家开始在澳宋开枝散叶了。
不过老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打个仗,1641年老徐被游老虎要走北上协助杜文秀与木增谈判,不久老徐就听说了政立渠事变的信息,周围元老亟需援助,怀着报恩知己的心情,老徐踏上了前往丽江的征途。



第三十九章 双面人:木增

木增和徐霞客可算是老交情了,崇祯十二年正月二十五日,徐霞客到达丽江,受到土司木增的盛情接待。在丽江,徐霞客为木增著的《云薖淡墨》书稿整理编校;徐霞客又应木增之请,指导木增的儿子木宿写作;霞客还受木增之托,举荐名士黄道周。霞客在丽江的10天里“连宵篝灯,丙夜始寝”,圆满完成了木氏土司对中原汉文化的需求。在这以后,木增还派了轿夫将徐霞客送到了广州。
根据徐霞客的情报,元老院判断虽然目前丽江木府名义上的统治者是木懿,但最后排版拿主意的还是他的父亲木增。现在木增对于元老院的态度是摇摆的,在与徐霞客的交流中,木增不止一次提到元老院志不在小,并流露出有归顺至少是接触之意。在听闻徐霞客要去元老院控制下的两广和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时,木增表现出极大地兴趣,并希望徐霞客多与其书信,了解两广事情;但另一方面,元老院的强势,尤其是在广西地区对于反叛土司的强力镇压,改土归流的推行,让木增十分不安,木增担心投靠元老院以后,丽江木府的地位会被剥夺,尤其是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控制东南亚以后,丽江木府南方屏障的重要性迅速降低,投降以后便会任元老院鱼肉。至于对明廷的忠诚,徐霞客向周围元老保证,木增对明廷的忠诚全是狗屁,木增考虑的只有丽江那一亩三分地,只要能维持自己的独立小王国,谁做皇帝都一样。
放在原来,元老院压根都不会看丽江木府一眼,虽然是云南第一土司,但实际上也就十几万人。但随着与东吁王朝战事的推进,元老院需要有一支可靠的力量长时间且稳定的控制掸邦高原,这个力量肯定不能是大城王朝,现在大城已经收复清迈,再拿下掸邦,完成整合,只会养虎为患。最后元老院决定让土地匮乏的杜文秀部来接这个盘,可杜文秀出马就绕不过丽江土司,因此丽江土司的统战工作就必须提前展开了。对于丽江木府,元老院掌握的资料很有限,主要是因为长期以来木氏土司为称雄自保,在丽江府与鹤庆府交界的丘塘关设有关卡,关口有丽江土兵把守,“夷人”可自由往来,汉人则要叩关,得到土司的许可才能通行。如果擅自闯关,则必被关吏强拉去见长官,一见长官则生死不可知,所以汉人没有敢擅自入关的。甚至连明朝委任的通安州(即丽江土府驻地)官员都驻在省城,从不敢入境一步。在当时的大明最了解丽江木府的汉人恐怕也只有徐霞客了,再加上徐霞客与木增的关系,选老徐做说客几乎成了必然。
虽然徐霞客认定此行必成,但元老院还是十分小心,对徐霞客的行踪进行了严格保密,无论是见杜文秀还是石玉清,自始至终只有几人知道。在出发去丽江木府的路也是特意兜了一个大圈,自明廷控制区入境,就是担心明廷会觉察到木府与元老院有交流后骑虎难下将事态复杂化。因此徐霞客在叩关以后,木府方面的反应也只是迎接好友的礼节来接待徐霞客。
崇祯十四年的春节,也就是1642年的2月1日,徐霞客到达了丽江,适值新年又有老友来访,木增的心情好的很!更重要的是这位好友还在路上的时候木增就听手下说老徐带了自己最喜欢的礼物——书,而且有1000多部!在那个时空,书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一部封神演义就能换280斤大米,这还是正常的价格,1000套书至少能换3万斤粮食,老徐是江阴首富,1000多部书算上路费也就是200亩地的一年的收入,虽然贵重但也不奇怪。不过老朋友送了这么重的礼,
到底是纳西的汉子,虽居丽江土司高位,性情却毫无掩饰,见到老徐的车队缓缓开来,木增打马上前,挥臂高呼。老徐常年云游天下也是豁达率真之人,见老友来迎接,跳下马车,一个箭步迎上前去,木增跳下马,二人相拥,相互问好。
“哎呀呀!霞客兄!好久不见啊!你这几年又云游了哪些地方?老兄我甚是想念!广州之后,腿脚还好吧!不过我看你刚刚蹦下马车,想来已经是痊愈了。”
“拖兄长洪福,腿脚已经看好。。。。”老徐正回答,发现木增已经没了。这位纳西族的汉子原来是跑去瞅老徐带给自己的礼物了。老徐倒也不介意,小跑着追了过去!
“来!箱子打开!我来看看都有什么书!”就像受到礼物的孩子一样,木增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愉悦。
“兄长这1000套书我都做了分类,这两车是文集,收藏了从晋到今的文集合计452部;这一车是历集,收藏了历代正史、史料笔记合计214部;这一车是地理志,收藏了历代地理著述、笔记、游记、郡县图志241部;这一车比较杂有236部,既有农学、算学,也有朝鲜、安南、日本保留的古代刻本,还有各种文字注疏,小说笔记,另有字典12部。我这次来总共带了1143部书送给兄长!这是书单。”徐霞客也是止不住的骄傲,这1143部书都是徐霞客亲自挑选的,即使是那个时空的大儒亦或是藏书家也不可能同时拥有其中的三分之一,木增作为一个藏书家不可能不心动。
木增接过徐霞客的书单,眼睛几乎都要直了,除了比较常见的几本书外,其他的书名几乎是闻所未闻,光是《日藏诗经古写刻本汇编》,《金文编》这名字就足够搏人眼球的了。
“霞客兄,这《金文编》是何书啊?”
“这《金文编》是套奇书,分正编与续编两编,正编为殷周金文,续编为秦汉金文。这其中又可分为几类,集録以彝器饮识为主,兵器镜鉴附焉,玺印泉币另为专编。乃宋之大儒张振林所著,大儒马国权摹补。”
这张振林,马国权木增一个都没听过,但在那个书本匮乏的年代,没看到也是正常的事情,木增只能颔首称是,“那这《孙膑兵法》又是何物?”
“这书可就奇了,兄长知道,今人素来认为孙膑与孙子为一人,《孙子兵法》作者孙武是否有其人也多遭猜忌。”徐霞客答道。
“确实如此,今人多以《孙子兵法》乃后人伪作,这孙膑是孙武之后不错,可这与《孙膑兵法》有何关系?”木增疑惑不解,怎么又扯到孙子兵法上去了。
“兄长且看书单上这个地方《雀山汉墓竹简》”老徐指着这个名字道
“怎么又扯到这本书了!”木增有点不悦,这老徐怎么越扯越远。
“兄长听我说,这《孙膑兵法》就是从雀山汉墓里挖出来的!”徐霞客道,“同时挖出来的还有《孙子兵法》、《六韬》、《尉缭子》、《墨子》、《管子》、《晏子春秋》等竹简5000余!这《雀山汉墓竹简》乃是5000多竹简描摹之原件,《孙膑兵法》乃是从中整理而出,兄长翻看便知,其中方块乃是缺失不可知之意。”
“这!还有这种奇事!”木增激动起来,“《六韬》、《尉缭子》多以为是后人伪作,如此看来,皆是真有其书啊!”
“确实!此墓一出争论皆无!”徐霞客一脸的自豪!
“老徐!这书好!这书好啊!”木增喜不自胜,击掌而赞。“快点!快打开!我要看看那个《雀山汉墓竹简》。”正说着木增已经爬上了车。
木增看着打开的箱子,望着里面的书,却再也激动不起来了,箱子里的书装帧精美无比,比内府刻本还要好,这1000来套数,没有30万斤粮食是换不来的!更何况这些书都是奇书,价值更高,老徐到底是要干啥!
木增一眼就看到了那本《雀山汉墓竹简》,赶忙掏出来看,这装帧前所未见,打开以后的印刷描摹质量更是惊人,这纸张雪白挺括,能印出这种书的只有澳洲人!而且还是澳洲人书中的精装本!如此大的手笔,这老徐怕是投髡了。但木增转念一想,不对啊!老徐是自明廷内入境的,如果投了髡,那至少也要从天师国入境。不对不对!澳洲人心思细密,知道明廷耳目众多,所以特地走了远道!再回头看老徐带的民夫,各个精干目光坚毅皆似百战之兵,老徐投髡算是坐实了。但细思量这澳洲人办事果然滴水不漏,诚意也足,看来所求不是小事。
木增缓缓的从车上下来,下令属下,“都是好书!全部封好,拉到万卷楼不要动,我要亲自摆放!”言毕,来着老徐的手,“徐先生,来来!你我共乘一车,好好叙叙旧!”
“你!下去!我来驾车”木增对着车夫说道。
“怎敢怎敢啊!”老徐不知道怎么看完礼物,木增为何对自己如此恭敬。
“汉高祖曾下求贤诏,要各郡郡守为贤士驾车,今圣上求贤若渴,我为大明守土之臣,自然要为先生驾车。先生上车吧!”说着一把就将老徐拽上了车,“运书的去芝山,其余的随我去木府!”
队伍分成两拨,开始前进,在喧嚣声中,木增问道,“霞客兄两广之行看来收获不小啊!”
“哪里!澳洲人治好了腿,所以就顺道在澳洲人治下混口饭吃,谈不上收获。”老徐也是明白人,知道木增看到书后意识到自己已经投了髡,索性就将话挑明。
“那先生次来为何事?如果是说客?所说何事啊?”木增一面驾车一面询问。沿途围观的百姓只当是自己头上的丽江王礼待贤士,却未想木增以此为理由躲开了随从,即自然又体现自己礼爱文人。
“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说兄长,说杜文秀借路伐缅之事。”老徐是个聪明人,别看木增作为丽江土皇帝风光无限,可事实上明廷对他并不放心,四处皆有耳目,如果单独见自己势必引来人怀疑,所以自己必须在这短短的一截路上澄明利弊,说服木增。
“杜文秀与缅甸陆路相同,何必与我借路。既然借路,又拿什么还呢?架——”
老徐知道木增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寻元老院的价码了,“自然是怕兄长黄雀在后,至于价码,事成后杜文秀所控之地皆归木府,杜文秀部南迁。”
“那以后呢?”木增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我若想要永北,现在东进亦能拿下,徐先生教我,为何我要借路于人,坐看杜文秀取膏腻之地做大?”
“保社稷驱杜贼于南,诛蛮夷复疆土与缅,阴交澳宋可保木府万年。”对于聪明人,与其讲大意,不如直接将利益摆到台面上来的痛快。老徐意思很明白,杜文秀带民南迁永北之地尽予丽江,而且还可以示好明廷是自己的功劳;同时元老院还会拿出缅北的土地送给丽江木府作为酬劳,这也会成为木府的功绩;到那时元老院目前并不打算在云南开篇,所以不需要木府内附,但木府做的事情元老院都记在心上,改土归流短期内也不会进行。
“自宋归国以来,伐两广,征安南,杀伐果断,古今唯有。宋人治下,旧土司、土官、土知州叛者皆诛,降者皆授政协委员。广西归顺土官岑大伦,举家皆投大宋,男入伏波,女为宋妇,虽仍为归顺之长,亦为流官矣,为何又单独放过丽江?”木增显然不相信元老院开出的万世木府的条件!元老院开这个条件的理由又是啥,“丽江木府,自元宪宗三年始建,至今18世380余年,朝廷看中的是木府屏障蒙蕃,他日宋人北伐,南北俱为宋土,木府又为谁屏障蒙蕃,又以何于宋立足!”
木增一语道破的是丽江木府能够存在的客观基础, 明朝中央政府对丽江木氏虽然不能完全放心,但总的政策是“屏障蒙蕃”,需要木府拱卫边疆。澳宋控制东南亚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木府就从外藩变成了内藩,毫无存在的需要,那么所谓万世就是一个空头支票。
“兄长所言极是,丽江木府之所以能存续百年就是因为朝廷需要屏障蒙蕃,宋人北伐以后屏障不需要了,可蒙藩还是要的。长期以来,木氏一直是牵制吐蕃的力量,宋人也不例外,现在兄长据有中甸、维西、盐井、芒康、巴塘、理塘,宋人还要让给兄长孟养居民宣慰司。现在藏地内乱,卫拉特蒙古入藏护教与藏巴汗打的热闹,宋人希望兄长俱有此地,钳制蚕食吐蕃。藏地不定,则木府不废;藏地光复,木府有开土之功,纵使改土归流,难道还怕没有万世之候么?万世木府可期矣。”
“我还有一事不明,望先生教我。”很显然徐霞客说动了木增,但这一番话也等于告诉木增澳洲人之志不只是大明,而是整个天下,是要将蛮夷俱王化之,这气度就是盛唐也未达到过。木增也观察澳洲人很多年了,木增判断澳洲人必得天下,因此也一直在等待和寻找机会与澳洲人接触。其实无论元老院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木增都会搭上这艘大船从龙,更何况是万世木府这样的条件,万世不太可能,但现在看来十世可期。但木增还是有点看不懂澳洲人,既然老徐来了,那就索性问个明白,“昔澳洲人据琼州,兵不过千人,破五万大军如砍瓜切菜;现宋据有两广、安南、吉蔑、老挝,不久又有缅甸,口一千五百万有于,宋人心有大志,有囊括环宇之心,为何不现在就以澳洲枪炮之利获取天下?历朝历代那个不是先马上取天下,再下马治天下的,为何拿下两广后又畏缩不前了?”
“哈哈哈!兄长所言极是!我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游学4年,在广州的几个月便看出宋人志不在小,又到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感触颇深,伏波军之骁勇,职工之勤劳,官员之节俭,种种气象皆前所未闻。我初到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时,东南亚尚未烟瘴之地,如今宋人在东南亚再造江南,瘴疠除,匪患绝,疫病清,纵使管仲再世亦不能也!我也常问是为何宋人不北伐呢?以伏波军之威武,自南向北平推即是,为何又休养生息呢?”老徐卖起了关子来。
“后来我问东南亚生产团主事周围元老,他说非不能也是不能也。”老徐说了个很奇怪的句子。
“何谓非不能也是不能也?非不能定天下而不能为何?架——”木增很是奇怪,一边又打了马。
“周围元老说,伏波军若想定天下,练兵一年成军十万,自南而北推过去便是!可宋要干的是千年未有之事,建万世未有之功。我问周围元老何谓千年未有之事,建万世未有之功。周围元老问我纵观历史,历朝历代皆是一乱一治。大乱之后,人丁减少,国家易治,治则人丁繁衍,贫富分裂,渐而嗜欲毁用,骄奢淫逸,穷人富人间由怨生恨,结恨成仇,风气日坏,蛊毒互食,终于积重难返,圣人束手,不但人民互相仇视,朝廷内部也分为几派,互相拆台,忽然霹雳一声,天雷勾动地火,英雄遍起,割地湖征,于是又是一轮天下大乱。宋人要做的就是砸碎这个循环!”
“那砸碎这个循环为何要停步不前呢?”历史循环论中国人很早就认识到了,但又束手无策,木增听老徐说澳宋要终结这个循环,顿时起了兴趣。
“第一就是要启民智,所以澳洲人简汉字,创拼音,为的就是普及文字,方便民众学习,民知字方能读书,读书方能明智,明智万事才能行;第二要明法治,澳洲人严、峻刑名,天下皆知,为的就是法治,澳洲人认为历朝历代之兴衰皆赖皇帝一人,明君则天下大治,昏君则天下大乱,一代明君简单,可三代明君少之又少,五代明君闻所未闻,七代明君亘古未闻!但是如果以法治天下,则天下之治皆有章可循,只要法治不改,国家就不会乱,不乱就能发展,积攒力量,只要有一代雄主,凭之前之基业,大宋就能崛起,而宋又已法选人才,纵非雄主,也必为能臣,故宋之治明不及一丝一毫;其三开疆土,历朝历代土地兼并则天下大乱,然地有限而人丁增,是故天下之乱周而复始,所以澳宋开土地于世界,今占东南亚安民500万有余,徐某又闻宋人要殖民于新澳洲,再造一个华夏,如此则人丁增而地不见少,天下大定;其四要搞科技,宋人常言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宋之大儒曾有研究,秦汉两晋时人丁过千万则天下大乱,唐宋今人口过万万则天下乱?何也?盖以水土种地之法不同也。是故澳洲人求知识于万物,今明人所学经史子集,保罗万物,万事皆知而万事不精,宋人求学,明察秋毫,精于一点,谓之曰专业。万人皆钻之弥深,合之则通万物之理,宋人称之为社会大分工。以社会大分工,通万事之理,则知以何养民以何安邦。是故澳洲之田,虽下田而产量倍于江南。周围元老曾谓我,以东南亚及明廷之地,宋人治之能活民6万万人,倍于明廷。但这三者都有一重要前提,谓之曰基层治理。”
“何谓基层治理!”木增听了也是热血沸腾,“先生教我。”
“基者,国之基为民,也就是驭民之术。”徐霞客道,“历朝历代驭民方法是慢慢下沉的,夏商封方国,周封诸侯,汉以后为郡县,税制繁多,故宋元开始包税,如今明与士绅共天下,实际上就是靠士绅征税,虽好于宋元包税治,但其中弊端不言而喻。澳宋所谓基层治理就是要管到村,虽莽夫交税也是直达官府,是故政令可以到达个人,宋人戏称曰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如此而来,就不再有胥吏的层层盘剥,政令上下通畅,万事方可行。”
“这基层治理确实是好,但是难上加难啊!”木增的治理经验告诉他这种治理只是存在于理想之中。
“确实!宋人为了实现基层治理,实行官吏一体,谓之曰基层经验,想当官统统都要从下面做起。士绅必然不服,这才有了两广的人头滚滚。至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则是另外一套,谓之曰基层民主。但百变不离其宗都是官下黎民。”
“这宋人确实有一套,可这花费的有多少。”木增很清楚这个体系要花多少钱。
“花费巨万,收益也巨万。唯一问题就是官吏从头培养,人数不够。如果贸然北进,打下天下,无法实现基层治理,百年以后宋人担心又要回到原点。所以这才停下脚步。”徐霞客答道。
“我听闻宋人最贵者谓芳草地乃是澳洲人的国子监,又有小学、初中、高中,不解其意,望先生告知。”木增其实想知道的是,澳宋培养新一代官僚体系的时间。
“兄长小学5年,初中3年,高中2年,初中毕业即可进工厂为职工,高中毕业即可招干,如进大学则可称之为领导了!兄长之意我明白,十年内两广第一批宋人基层治理官员就会批量出现,那就是北伐之时。”徐霞客并不笨,只是不知不觉之间已然视自己为宋人,大逆不道的话一句接一句,却忘了自己连头发都舍不得剪。其实徐霞客的心态反映了很多澳宋治下土著的心态,一方面为在澳宋治下而骄傲,甚至完全认同了自己作为澳宋的子民身份,思想上更是快速向宋人靠拢;但另一方面又舍不得自己的那点头发,总还要抱着过去的一点想法。澳洲人称其为心里还有小菩萨。
“好!霞客兄,这路我借了,此外我有个条件,我次孙木瑶今年15,可否引荐如芳草地游学。霞客兄这民夫怕是宋兵吧,我会提供快马,让他们派人回去禀报,霞客兄就和我一起过节吧!”木增的做法一来是质子输诚,二来是两头下注,这在当时的明廷非常常见,就连后来的抗髡义士,湖广总督何腾蛟也在临高置业,幼子在芳草地读书,另一个庶子更是参加了伏波军。
1642年的春节,木增过的格外开心,木府的未来百年的兴旺基本上是有谱了。2月15日杜文秀主力开始南下,他隆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明廷南下的援军,东吁王朝的丧钟开始敲响。



第四十章 夸克贸易集团的小私心

在政立渠事变中,反应最迅速、动作最激烈的就是夸克的贸易集团了,说是贸易集团,其实就是夸克的几个合伙人。在夸克的合伙人有一个外号奥德赛的家伙更是对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奴隶使用和市场进行了精确计算,这位奥德赛认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草创时人口是440多万人。但是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人基本是成人为主,而且都是能够生养小孩的年纪。虽然男多女少,但是男子可以占有女奴为其生育。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分地的名声打出去以后,每年都有大量无地的农民涌入,周围元老更是拨了专款,从日本、大明招募无地百姓。而且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医生很多(其实就是赤脚医生),人很少生病,婴儿也很少夭折。上次他去西贡进货,发现到处都是小孩的哭闹声,所以才两年的时间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人口数量已经达到500余万。按照这个速度,十年之内900万人之多,而澳宋的土地移民政策是一户100亩地,而一家人能耕种100亩地的前提是大型农业机械。大型农业机械,奥德赛在临高见过,产量很大价格也公道,但是拉这些机械的牲畜就没那么好获取了。另外按照生产建设团对水利以及环境改造的重视,这10年间水利建设不会少,奥德赛深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实际上是用奴隶的超高死亡率来换取新移民的低死亡率。因此未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最大的生意就是耕牛、奴隶。
奴隶贸易目前他们是无法涉足,因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奴隶使用一直是自给自足,所以夸克的贸易公司一直以来都在向东南亚生产团提供耕牛,这些耕牛自然也从是东南亚土人手里抢来的。他的判断非常准,周围对奥德赛的耕牛来着不拒,并本着千金买马骨的思路给予了奥德赛一干人老挝开发贵金属矿的特许权。作为东南亚生产建设的既得利益者,奥德萨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西进缅甸后就开始了周密的计算,他认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这次对缅甸的进攻是报复性的而非征服型的,因为目前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完全是在深入内陆进行开发,并无向缅推进意向,进攻是为了打垮东吁王朝,保证边境安全。随着战事的推进,奥德赛迅速意识到周围的意图是要将东吁王朝肢解,这种肢解将带来东吁王朝的持续战乱,自己就又获得了一个抓捕奴隶的地区。而政立渠事变以后,精明的奥德赛则迅速判断,这场事变将让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损失大量的奴隶,如果自己能推波助澜,乘乱以镇压叛乱的名义报废叛奴,自己既能立功,又能向奴隶短缺的周围销售奴隶。在各地奴隶暴动后,这位奥德赛先生迅速动员了自己的护矿队投入到消灭奴隶的事业中去。甚至为了最大限度的处理逃奴,这位奥德赛先生下令不用围歼不用抓捕,遇到就打,打伤就走。毕竟在那个时代严重的外伤有超过50%概率会因感染而死亡,剩下50%中还会一半会残废,而这对于奴隶而言就意味着存在的意义。奥德赛先生并不介意甚至是乐于分享自己的战术,很快这种战术就开始被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职工们习得,这些职工在击伤叛奴、逃奴后,往往置之不理直接奔赴下一个地点平息解决逃奴。这种败家的做法一直到政立渠事变结束以后才被周围叫停,但到那个时候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其他地区的叛乱基本全部被镇压,建设团70万奴隶中,有40余万奴隶被击伤,其中超过34万只能选择报废。
不过在当时,奥德赛先生的处理方法不能不说帮了周围大忙,吉蔑的建设团职工也因此在不到一周的时间解决了境内的叛变奴隶问题,部分建设团选择直接处理到全部奴隶轻装上阵支援政立渠,整个建设团在这场事变中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但同时也展现出可怕的动员能力和战斗力。
2月20日,周围元老打退了叛变奴隶的第7次进攻,各个地方勤王的军队也开始慢慢赶到,形势开始向周围元老倾斜,奴隶们的进攻也开始疯狂。2月21日的晚上,进攻再一次打响,措手不及中这一次奴隶们竟然逼近到第一道胸墙40米的地方,但迎接他们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面杀伤武器——猛火1号。
猛火1号,是周围元老基于中国古代喷火武器猛火油柜的改良武器,实质上就是一个简化的液压油缸作为主体结构组成的火焰泵。油缸储藏了大量的燃烧剂,有一个手动泵和油缸相连接。手动泵是周围直接抄袭了旧时空采购的一个扬程20米的手动泵改造而来,唯一的区别在于喷嘴的前部安装了火楼,内置引火药。发射时用烧红的烙锥点燃火楼中的引火药,使火楼体内形成高温区,同时通过传导,预热油缸前的喷油通道形成预热区,然后用力压泵,向油柜内压缩空气,使得燃烧剂经过火楼喷出时,遇热点燃,喷出火焰。在使用清水试验中,射程达到了惊人的40米。
燃烧剂则是使用了石出由元老提供的汽油添加棕榈酸、磷后制成。棕榈酸的制取则是利用了东南亚十分常见的乌臼树,在对其种子压榨以后进行熬制,其析出的结晶就是不怎么纯净的棕榈酸了。对于这种劣质凝固汽油而言,旧时空带来的资料里是没有写配比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实际喷一喷,在烧了二十几只猪以后,周围总算是获得了相当靠谱的燃烧剂,虽然和原时空的凝固汽油没法比,但长时间燃烧的效果还是能满足的。
这种武器的发明主要是为了满足周围元老自己的炫耀欲以及应付攻城战中大城市可能存在的无法摧毁的暗堡的问题,在石志奇决定直接进攻阿瓦城以后,周围元老就将首批制造的10个猛火1号给送了过去,自己则留下另外10个放在自己身边,在呵叻农场进行改进。事变发生后,这10个喷火器就作为守城工具放在了胸墙处,起到霰弹大炮的作用。
回到2月21日晚的危急时刻,当叛变奴隶首次在夜晚发动进攻后,农场的民兵们显得有点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让这些奴隶摸到了40米的地方,这也让猛火1号头一次有了用武之地。在奴隶冲进30米距离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喷火器都开始工作了。由于是夜晚,除了焦臭味农场职工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口气喷完一次燃烧剂以后,叛变奴隶彻底崩溃了。
在后来审讯中,缅甸的细作这样描述猛火1号:“那天晚上,前面的人几乎快要冲到胸墙了,但是几乎是一瞬间,前面的人就着火了。我就听到有人说,‘天火!天火!是虫神周围降下了天火’,之后队伍就乱了,有几个身上着了火的人跑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有个在吉蔑当过兵的说’快打滚’,但是没想到那个人打滚以后弄得全身是火,很快就不动了,有个明国的人说‘完了,这是太上老君的三位真火’,后来那个人身上的火一直烧到骨头才停。”
另一个逃奴则这样描述:“我当时走的靠后,突然前面的人就都着火了,我刚想上去 扑,就看到上去扑火的人也着了火,那个人好像很懂,赶快在地上打滚,但是就变成了全身起火,我当时腿就软了,跑也跑不动,最后被一个人给拖走的。”
还有一个幸存者是这样说的,“我并没有烧着,只是看到前面有人烧着了,很快有个着火的人逃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想离他原点,但是腿已经软了。那个人身上的火溅到了我手上,黏黏的像猪油膏一样,我用手去拍,结果两只手都着火了,之后我就晕倒了。”这个人晕倒是因为中毒,因为燃烧剂含磷,在人表皮燃烧后会残留大量的剧毒化学物质,通过烧伤创面的开放性创口进入血液,造成中毒。这个奴隶并没有活多久,元老院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宝贵的药品,在交代完之后这个幸存者就被扔到处理尸体的坑里等死了。
在强攻半月毫无进展又遭到这种武器毁灭性打击后,围攻呵叻农场的奴隶彻底崩溃了,在于陆续赶来的民兵回合以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开始北上对付苏里亚旺萨,而此时苏里亚旺萨才刚刚集结完军队渡河到达政立渠的北边,正所谓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新帐旧账可以一起算了。



第四十一章 决战阿瓦城

阿瓦城下,石志奇也终于等到了周围元老的货,20吨铵油炸药以及10个猛火1号以及顺手捎来的盾车。2月26日,几乎是一夜之间,伏波军的坑道就迅速延伸阿瓦城城墙下,15条主坑道里也出现了缅甸人见过的盾车以及从没见过的大柜子。
上午十点,十五条坑道里的盾车开始保护着大柜子缓缓前进,莽白对这个攻势并不担心,因为只要有伏波军靠近城墙进入暗堡的射程,缅人就放枪开炮。即使暗堡里的枪炮被压制,只要有人挨近城墙,他们就泼金汁就性,这不需要准头,只消把烧的滚烫的大粪泼下去就行。之前的伏波军挖坑道时也是这么来的,最后还是不得不止步于城墙。不管伏波军用什么新式武器,除非他们炸踏整面城墙,否则一切进攻都是徒劳。莽白也不需要担心伏波军挖地道进来,因为城墙下面是坚固的岩石,而且还需要排干护城河的水。况且伏波军只来了半个月,坑道作战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中古战争来说,莽白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但问题是伏波军不是中古军队。
石志奇在城南沿着墙角挖了两条坑道,开打以后伏波军迅速开火压制城墙上的暗堡,猛火一号则在盾车的掩护下缓慢推进,在离城墙还有15米的时候,盾车和猛火一号停住了,10台猛火一号对城墙上的暗堡进行了第一轮的喷火作业。躲在暗堡内随时准备泼金汁的士兵做梦也没有想到,火柱就这么从暗堡口中闯了进来。这些士兵的第一反应只是躲避,而非逃跑,毕竟火嘛在石头上能烧多大。但显然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这些火柱顺着城墙内部的通道四处飞溅并在拐弯处粘附燃烧,杀伤每一个留在暗堡中的士兵。侥幸逃出的士兵则发现自己身上的火团怎么也不灭,而企图入内救援的士兵则惊恐的看着地上打滚企图灭火的士兵迅速变成了火人,并且火焰迅速烧到围观者的身上。督战队迅速上前企图斩杀着火者,但显然他们失败了,火苗溅到了督战队的身上怎么也扑不灭。一个军官模样的督战队成员,在砍断自己着火的右手后,关闭了出逃的大门,断绝了暗堡通道里所有人的生路。咒骂声、相互残杀声,火药的殉爆声伴随着人肉的焦糊味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减弱。石志奇知道第一轮火焰熄灭还有15分钟的时间,这十五分钟的时间里所有的工兵以及周围元老送来的爆破敢死队成员开始拼了命的在城墙下安放炸药。
虽然感觉伏波军集中的地方不太对,但东吁王朝的判断是伏波军要从城南攀楼梯了,不过现在城墙无论如何是不能上去了,上了也是挨炸的份,于是莽白便将主力集中在了南门的翁城中。至于暗堡,莽白认为士兵们的描述显然是夸张的,会拐弯的火烧到骨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既然督战队那帮废物也不敢进去,那就上自己的亲兵把他们给赶进去。阿瓦城里忙着调兵遣将,阿瓦城外石志奇的军队们也忙着将铵油炸药和黑火药放在城脚下的坑道中。为了防止有不怕死的人冲进暗堡浇金汁,猛火一号则保持着每7分钟喷一次火的频率,毕竟这20吨铵油炸药几乎是东南亚生产建设所有的存货了,而且铵油炸药遇水威力会减弱,无论如何不能让金汁泼上去。莽白的亲兵们在打开城墙内暗堡、箭楼大门的瞬间,那些因为窒息而死表情狰狞的尸体就彻底让他们相信了那些传言,但王子之命无论如何是不能违背的。这些已经打了退堂鼓的亲兵用刀顶着被选中的倒霉蛋们穿过了第一批死尸,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第二批死尸,这些人是在逃跑过程中烧死的,有些尸体还燃着火,扭曲的身体与难闻的气味很快让队伍里出现了第一批叛逃者,对于见识过凝固汽油威力的人而言,死在督战队的刀上显然要比被活活烧死要痛快的多,不过这次小规模判断在杀掉一两个懦夫后就被镇压了,人群开始向暗堡的口接近。
恶臭味以及彻底焦炭的尸体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显然连莽白的亲兵们也受不了了,每个人都企图退后,但是后面的刀又死死地顶在自己的背上,突然出现的屎尿味与滴水声更是让这种气氛变得十分微妙。不过这种奇妙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很久,猛火1号的第7轮喷射开始了,外人永远无法得知这些士兵眼里的最后一幕是扑面而来的火龙还是战友死亡前的挣扎,但似乎也没人关心,外人关心的只是哀嚎声与突然而来的冲天火光。几乎是同时,莽白的亲兵与上一次喷火的幸存者一道锁死了尚在暗堡内同袍最后的生路,他们并不在意门后的叫骂声,也不在意从门缝里喷出的焦糊味,更不会在意离开前那位至高无上王子的命令与威胁,他们只知道要死死抵住这堵们,将死神堵在这堵门外。没多久,咒骂声与撞门的动作停止了,他们大概也变成了一具具狰狞的死尸吧。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小声的说了一句“东吁败了,咱们逃吧!至少死前潇洒一回。”起初这个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很快便如雷鸣般隆隆作响。几乎是一时间,暗堡里的守军开始向城外冲。这场溃乱很快便被在瓮城集中待命的守军给镇压了,炸营这是军官的解释,但在普通士兵的眼里,生或死已经不远了,世界似乎是那么的安静。
第十次的喷火结束以后,所有的铵油炸药都准备好了,石志奇的2000伏波军开始在15条主坑道内集结。炮火声变得更加密集,无论是伏波军还是东吁王朝的守军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攻城要开始了。“轰!”是打雷了么,几乎所有的东吁王朝士兵都觉得自己在一瞬间丧失了全部的听觉,不对这不是打雷的声音;是地震了么,为什么大地摇晃的如此剧烈。也几乎是同时,所有的东吁王朝士兵都看到自己的同袍嘴里表达着城墙塌了的口型,但却什么也听不见。铵油炸药起爆,城南城墙两处被炸开了各50余米宽的缺口。在盾车的配合下,刚刚撤下的猛火1号开始向前推进,反应过来的藩东吁王朝的军队也开始涌向缺口,50米,40米,30米,洪水一样的东吁王朝士兵带着鹿柴涌出缺口,企图将伏波军堵住,但也成为了猛火1号最完美的靶子。盾车让开,10条火龙射向缺口,化作战神的镰刀,尽情的享受着人类的奉献。没有哀嚎声,因为听不见;没有焦臭味,因为已经无法呼吸;没有向后退,因为身后的尖刀已经洞穿了自己的身体。伏波军的炮兵显然训练有素,一个个铅球划过人群,留下血红的痕迹。
东吁王朝忠诚的将领们依旧尽职尽责的驱使着已经吓到麻木的聋子士兵们向前送死,其他城门的守将带着依旧可靠的士兵赶往城南,而更多的已经开始在城内烧伤抢掠享受最后的狂欢。皇宫中的莽白知道城要丢了,可又不愿意放弃那一丝胜利的侥幸,驱使着亲兵裹挟一切可以发动的男丁前去城南支援。皇室与将领们的家眷已经哭做一团,城破了等待她们的将是更为可怕的命运。
猛火一号将东吁最后的勇气与希望消耗在了缺口上,火渐渐地小了,身着板甲的突击队员端着射速奇高的霍尔步枪涌上缺口。这些尖刀部队发现,唯一抵挡他们的就只有难闻的焦臭味与热浪了,东吁王朝剩余的士兵们只是呆呆的躲在远处杂乱无章的放枪,这些勇士们依托残缺的城墙和房屋在缺口处开辟了两个前进阵地,信号火箭升上天空。石志奇拔出指挥刀,“全军进攻!”石志奇的进攻进行的异乎寻常的顺利,大部队进城开始有组织的消灭抵抗军队,黑尔火箭也开始一支一支的射向城内的建筑。
在那个时空,城墙丢了,城市就丢了,巷战那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石志奇要求各部按照平时演练的要求破墙开路。毕竟这不是大明,对于大名的百姓而言,澳洲人当皇帝和老朱家当皇帝并没有区别,犯不着堵上性命。但是在东吁王朝,石志奇明显感觉到他们对澳洲人怀有深深的敌意,大意不得。因为是异族,又是惩罚性作战,只要战后不屠城、不纵兵大略,任何作战方式元老院也不会怪罪。火把被丢进每一间房屋,猛火一号也开始被慢慢运进城内,用火龙清扫每一条道路。伏波军前进的很慢,但是每一步都是死神的脚步。打着发财主意,跟随伏波军进城的1500孟人军队此刻早已吓得失魂落魄,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部队啊,烧光了大路上的一切,扫清一切敌人,却又坚持推倒一间又一间的房屋缓缓前进的军队;但这支军队也是他们见过的最残忍的军队,所有横在这支军队前方的,活物死,死物塌,同时东吁王朝的皇宫越来越近了。
就像其他地方一样,东吁王朝的皇宫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但伏波军还是选择了破墙而入,唯一不同的是东吁王朝不许用纵火武器,这个国家的宝库是元老们的私产。很显然有些孟族辅军并没有把命令当回事,但这些企图劫掠的孟族士兵在被打死一大片以后,所有的辅军都知道,跟着伏波军,肉他给你才能吃,不给你就是喝汤都要丢命。和石志奇预想的一样,所有的女眷已经被处死了,宫女们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要么已经被乱军劫走,要么就是在原地等死的老妪。不过石志奇并不关心这些,他想知道莽白去哪里了。
此时的莽白在亲兵的护送下已经逃到了北门,莽白企图带着这些军队杀出城去,但显然北城的守军将领是个专业的投降户,他毫不犹豫的干掉了莽白的亲兵,取下了莽白的人头,断绝了其余企图效忠东吁王朝将领、士兵的幻想,并将莽白死亡的消息被迅速传递到了其他几个残余守军处,此时带着所有残军和王子的人头投降显然是个不错的投名状,不说荣华富贵,换自己一条命显然是足够了。
不多时,石志奇就收到了莽白的人头以及残军投降的消息,石志奇几乎是冷笑,亏自己还留了500人在城外堵截可能逃窜的守军,这边就已经有人来送人头了,只可惜这位送的不是时候,石志奇要迅速北上支援游老虎部,与游老虎对他隆两面夹击,自己只会留下100人看管东吁王朝皇宫的重要资产等待冯远征部来接受。在此之前,他需要帮助这100人解决所有的威胁。杀降,石志奇是不会做的,但是辅军可以,没有捞到任何好处的辅军显然也将怒火迁就到了这些降军的身上。当天晚上,这些尸体在城外被堆了高高,猛火一号上前,冲天的猛火向北去的石志奇送别。



第四十二章 陷落

阿瓦城陷落的消息就像风一样,刮遍了每一个角落,在上缅甸,几乎所有的勐、寨独立自保,下缅甸孟人大规模反击东吁王朝的官员相应北进的开拓团,缅人刚刚在下面的建立的村庄被夷平,牲口被抢走,孟人在冯远征元老的率领下成功复国。杜文秀的军队也开进了掸邦高原,天师国完完整整的接盘了掸邦的土地,永宁的人口开始向掸邦有组织的迁徙,当然在明廷得到的消息是丽江木府出兵永宁,大捷,驱杜贼于缅甸,木府南下追击,斩杀贼3万有余,并收复孟养宣威司。大城也发了财,清迈等故土被收复,曾经强大的敌人此刻与灰飞烟灭也差不了多少。
西边的阿拉干人心思也活络起来,阿拉干的国王派兵翻过了若开山脉也想要分一杯羹。但很显然这杯羹阿拉干人喝错了,冯远征正恼怒于元老院和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摘桃行为,现在又冒出了个摘桃的阿拉干,周围我打不得,阿拉干还打不得么?3月1日,冯远征的海军炮轰阿拉干城,冯远征剩下的黑尔火箭全部射进了阿拉干的首都,冯远征用阿拉干国王焦黑的尸体向每一个野心家传递了明确的信息:“我给你你才能拿,我不给你不能抢,你敢抢我就杀了你”。
行军途中的苏里亚旺萨则乱了方寸,才半个月一切都翻了天,就像当初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来一样,几个月的时间骑在自己头上的大山——安南瞬间就消失了,现在自己的可靠伙伴东吁王朝算是凉了,周围的民兵也开始兴师问罪,自己可是如何是好。
其实早在一周前苏里亚旺萨就发觉事态有点不对劲,期初苏里亚旺萨开心的接受着政立渠的逃奴,军队像滚雪球一样变大,但很快逃奴变得越来越不一样,先是接收到战败的逃奴,再之后是恐惧的逃奴,再之后是带来关于火龙的神经病逃奴,再之后是路上发现的瞎了眼睛躯体糜烂的逃奴,他们同样在说火龙的故事(这些逃奴是被凝固汽油烧伤后,由于东南亚气候炎热,卫生条件恶劣导致寄生虫感染后失明的);再之后就是关于阿瓦城的各种传言,天火、火龙、火神、祝融、太上老君什么版本都有,但也和火有关,苏里亚旺萨害怕了,他开始后退,大军在出发不到1个月以后,就被带回了当年的出发地。苏里亚旺萨一面加强万象的守备;一面让人给周围带信,称臣纳贡,承认错误,恳求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原谅。
不过周围显然是懒得搭理这种鸟话,这一次周围要彻底解决自己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内部的国中国。周围让苏里亚旺萨的人回话,投降是可以的,称臣是放屁,老老实实去临高,一切才有的谈。3月15日周围的民兵顺江到达了万象城下——老挝唯一拥有土石城墙的城市。和当年朝鲜人的表现几乎一样,重围未解,帝怒方盛”,所以不能去临高请降。只不过周围可没有皇太极的帝王气魄,3月16日,黑尔火箭就将万象点燃,这个只有2万人口的小城市,在黑尔火箭一轮齐射以后便彻底丧失了秩序,当夜苏里亚旺萨弃城北逃琅勃拉邦。守城的军队也没有坚持多久,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民兵们在城墙下安置了接近2吨的黑尔炸药,3月19日,墙破,猛火一号进入,整个城市一片火海。周围元老并不想在这地方浪费时间,战场没有打扫便乘船北上。是当年为了躲避缅人而修建的,这个只有几千人的城市更不如说是寨子,3月25日,在一轮黑尔火箭与炮击后,苏里亚旺萨投降。4月在中南半岛雨季来临前,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进行了大拆分,原有的团被拆分成了69个团级单位,并划分成了四个区域,其中安南与老挝横着拆为2份,北边21个团,南边16个团,吉蔑地区有18个团,呵叻高原分配14个团,老挝宣威司的50万人口里,骑墙派以及参与苏里亚旺萨叛变的全部拉去政立渠、胜利铜矿(即原时空的沙湾拿吉铜矿,品质排世界第四)或者是其他地区的驰道修建,坚定站在元老院一边的被吸收进建设团(主要是黎苗为主,大概有13万人)。5月,苏里亚旺萨一家在政立渠复建仪式上被齐齐整整的挂了电线杆(苏里亚旺萨死的非常惨,被实施了鹰刑挂在了铜矿旁边)。



第四十三章 城下之盟

在中南半岛的另一个战场,3月12日,石志奇部与游老虎部完成了对他隆的合围,都城已破,东吁王朝核心平原丢失,他隆深知自己彻底输了,他隆与疲惫不堪的伏波军签订了城下之盟,东吁王朝向元老院称臣,承认下缅甸独立,承认天师国对掸邦高原的占有,承认丽江木府对孟养宣威司的占有,他隆退位携平达力全部儿子赴临高为质,平达力为王,马圭省、勃固割让给元老院,另外东吁王朝要向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提供50万14至30岁女子。
长期以来,周围元老一直被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男女比例发愁,最初刚到的时候,这个男女比例更是高达2:1,换句话说整个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有多达130万光棍,这在原时空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周围元老深知这种男女比例所带来的不稳定性,长期来看要彻底解决这一问题就是要控制杀女婴的行为。建设团规定凡是家庭生育超过个3个女儿的,生育补贴上浮10%,家庭全是女儿的可以不用服徭役,毕竟农闲时建设任务还是很重的。其次,凡是敢溺死儿童尤其是女婴的,家主阉割。在那个时空,溺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湖广地区更是“俗只举二男一女,过则杀之”,换句话说过了这个指标无论男女都得杀掉。这种人为控制家庭人口的行为在那个时空的东亚非常常见,不只是大明,日本、安南、朝鲜都有,主要原因就是土地的缺乏。但是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土地并不是稀缺资源,核心就是要防止这帮人杀所谓赔钱货了,对策自然就是一拉一打,拉就是给奖励,打就是下狠手处罚。其实在裹了七八家小脚,阉了三四个顶风作案的家伙以后,整个建设团上下就都老实了。在1665年的人口统计中,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控制区域的人口比例是110,是元老院治下男女比例最正常的区域没有之一。
不过回到现在,但是短期内解决只能靠娶本地女子。因此建设团在成立之初就确定了子宫换自由以及鼓励生育的基本方针,即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女奴只要愿意嫁给建设团单身男子并为其生育2个子女以后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如果能认识1000个汉字或者生育6个子女,就可以获得职工身份享受职工待遇;所有建设团妇女生育超过2个子女的,之后子女的抚养将享受建设团补贴;生育超过6个子女的家庭,获得繁荣之家称号,同等条件参军招干优先,母亲有亲属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为奴的可以赎出两人为自由身;生育超过10个子女的家庭,获得功勋家庭称号,将获得一套新的标准住房,安置子女,母亲有亲属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为奴的可以选择赎出四人为自由身。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高标准的生活质量以及子宫换自由政策的刺激下,沦为奴隶的吉蔑女子以及大城王朝的女子纷纷嫁入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并为了职工待遇疯了一样生孩子或者学汉字。
但这都是后面的故事了,在1642年,建设团单身汉人数依旧高达60来万人,这才有了50万女子的条件。5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东吁王朝拢共才350万人口,即使考虑到那个时空人均寿命较短(1955年中国女子平均寿命42岁,缅甸目前人均寿命55),其中14-30岁女子顶天也就150万人,等于是直接剥夺了东吁王朝的生育权。不过比澳宋还狠的是,东吁王朝的那帮官员们,他们打着向澳洲人进贡女子的旗号,四处吃喝卡要,抢掠人口,导致了更加严重的损失,并带来了流行于缅人的纹面习俗。
十七世纪无疑是缅人最黑暗的年代,马圭省被丢给了冯远征开石油搞事情,其他地区官员们四处劫掠人口给澳洲人上供,南方是孟人的不断骚扰,东边则是宋人控制的天师国,北面是丽江木府控制的孟养,废物平达力则被调教的服服帖帖啥事不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缅人开始翻越野人山,向孟加拉平原迁徙。并留下了那首近乎凄凉的《缅甸亡人歌》。

  
莫道伏波如狼虎,
澳宋周围赛巫蛊。
土瓦之战七八役,
不及呵叻六七天。
伏波横行四五年,
不及修渠两三年。
君不见,政立渠,
十万人口滚滚落,
瘴地从此变家园。
君不知,九龙原,
千家万户家园破,
万流归海化桑田。
怜我千里好山河,
他隆治时为大国。
无奈东南兵团至,
缅人自此丧家国。
只剩伪君平达力,
无心无肺忙跪舔。
六畜如今不得息,
妇女亦再无颜色。
东掸侵,南孟扰,
澳宋自北掳为劳。
细思量,西遁逃,
闻有沃野能繁衍。
奈何大山相隔阻,
十有九人化白骨。
野人山上复东忘,
故国已是宋人土。
凡我亡人之子孙,
世世代代勿向东。
  




其实迁徙的不只是缅人,还有泰人、孟人。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赢家就是这两个族群了,孟人重新获得了国家的独立,但是与之而来的是孟人的快速澳宋化。冯远征控制下的孟国,开启了澳宋改革,奉天道教、佛教为国教,30岁以下官员必须学习澳洲新话才能为官,新任官员必须取得丙种文聘才能为官,并开始鼓励孟、澳通婚并与东南亚殖民公司一起开发下缅甸。泰人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澳宋改革,在周围的支持下暹罗人开始向马来半岛挺进大量的泰人移民开始涌入马来半岛,薛元老的新加坡开始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慢慢连接起来。到1661年,已然澳化的大城和孟国不声不响的并入了澳宋。但1642年的周围元老思考的却不是这些美好的未来,他要面对的是一个更迫切的现实。



第四十四章 急流勇退

1642年的周围元老看上去彻底打瘫了东吁王朝,抹掉了老挝残余势力,威慑暹罗、孟人进行了全面澳化的改革,建设团也坐拥500万人口,蒸蒸日上。但周围元老的处境却陷入了历史的最低谷。
首先是群众的风评发生了变化,场外人士开始进行广泛批评。批评理由小到周围大力推广养鸵鸟,大到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变成陆军基本盘,从周围大搞一言堂,大肆敛财,到说周围以治安为名训练民兵,拥兵自重。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南进派倒是支持周围,但也是有条件的:“老哥没事,他们就是酸,对了你给我个团长当当吧!”
更恶毒的政治流言也开始蔓延,涉及到南进派夺权啦,陆军派暴走啦。周围家穿越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双胞胎儿子的事情也被翻出来,好事者迅速联想到周围家可是有四个席位,周围儿子认了明秋儿子做了干爹,周明两家就可是有8票。当年周围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还把李梅家给拉去做了生意,这就是是16票,不小的势力了。周围为了讨好农相搞了很多种植园,比如胜利橡胶农场等事也被翻出来作为结交执委会人员的证据。
这些风评直接影响了执委会对周围的态度,周围记得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刚开始干的时候,他每次回临高汇报工作,文马总是要和他聊很久,有时甚至会聊到深夜,笑声不断。有一次马千瞩甚至和周围聊了一个通宵,讲水利建设规划以及教育普及。王主席每次也要请周围吃次饭,问问周围小五工业干的怎么样了。尤其是当年消灭血吸虫病的报告递上去时候,执委会给他的回信简单又有力——“好好好!”。
可如今,水泥厂盖起来了,陶瓷厂盖起来了,木器厂盖起来了,船只修理厂盖起来了,简单地铸铁厂也有了,炸药厂盖起来了,水利修好了,贵金属开起来了,铜矿开工了,一个狗大户慢慢崛起,但是执委会态度也变了,回临高述职,夜谈没了,汇报也变得愈发冷淡,对错误的容忍度迅速降低。这次政立渠事变,更是被破口大骂!除了工业口一帮元老不懂风向,还跑来要资助,拉订单意外,稍微有点眼力的都开始有意拉开距离。
周围知道自己再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干下去,只怕要成下一个高岗,于是周围下定决心辞职。辞呈递上去没多久,周围就被执委会喊过去了。委员们客套的开始挽留,但是周围明显感觉到一种轻松快乐的气氛。
“阿围,为啥要辞职啊!政立渠的事我看你办得不是小好,是大好嘛!损失了一点东西,但是解决了很多问题嘛!是其他同志的说法吗?不用在意”
好久没听到文总这么喊自己了,“这次政立渠闹了这么大的事,实在是难辞其咎;第二个大家也知道我家里小娃多,我家老大老二现在18了,刚刚锻炼回来,要选方向,我也想亲自辅导一下;老三老四也快16了,马上要去锻炼,总归还是要引导一下;老五现在叛逆的很,老婆看不住非要我回来管着;剩下四个小的也是天天要吵着看爸爸。索性就回来吧!”
“周博这是不相信我们的教育水平啊!”马千瞩抑制不住的开心,“我看你继续干挺好的!何必呢!”
“就是就是!我看你干挺好。那个我看你顺手把马圭也要来了!这下又多了个陆上油田,不错不错,我到时候就让石出由过去帮你!”王主席似乎是真诚的想要周围留下来,毕竟当年周围是神灯计划的第一个大客户。周围瞥了马千瞩一眼,似乎脸色难看的紧。
“各位老兄就不要再挽留了,而且我还想和老婆再多要几个娃。”周围开始歪楼,他很清楚,这种话题可以分散王主席的注意力。
“我说你是摩门教的么?你们两口子生娃就没停过,你俩可都是元老啊!你怎么说服你老婆的。”果然天性八卦的王主席开始歪楼了,“你教教老马,他这个生娃速度不行。”
马千瞩的脸拉得更长了,“好吧!既然周围不想做了,就不做了,你把后面建设团的安排和工作说说,我们近期找个人交接吧。”
“我觉得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模式可以保留,但是目前控制的地区要做好建省准备了。”周围第一句话显然就吓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三个肥缺,这消息出去外面能打起来。
“目前建设团人口突破了100万人,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人口政策各位也了解,加上外来的移民,现在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人口增长速度是5%左右。这个速度我预计还能再坚持至少15到20年,这是整整一代人,到那个时候,孟国、暹罗也基本澳化,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人口会突破1300万人,算上孟、泰的话估计能超过1500万人。所以现在要提前把省的架子给搭起来。”
“所以你才把建设团分成了四份?”文总问道。
“是的。因为要建省所以才横着切。”马千瞩冷冷的说,“外面骂你增加成本,其实你想的是山川形便,犬牙交错?”
“是的,现在的69个团以后就会成为市,下面的里会成为区、县,村会变成镇。各个团的名字我还没有起,还希望诸位赐名。”起名字这种好事,自然要让给九常委。
“不错!”南海似乎很高兴。
“那接下来你想做啥呢?”马千瞩问周围。
“我想去欧洲,现在正是欧洲最动荡的时候,我想过去把水搅得再混一点,也算是为元老院效力。”周围有点寒心,想远离临高这块是非之地,索性就跑远点,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且这闯法周围心中早有盘算,“不过去欧洲也要有些时间准备,所以就先休息一段时间,陪陪老婆孩子,顺道去芳草地教教书。”也算是圆上了之前的说辞。
执委会的一帮人精又何尝听不出周围退隐之意,既然周围识大体知足,待遇上也不能太差,欧洲也确实缺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元老,既然要去就随他,而且要红红火火大张旗鼓的送出去。
“好!欧洲那边,元老院确实需要渗透点力量过去,反正准备还要时间,这段时间阿围你就陪陪家人,顺便帮元老院办件事吧!”文总说。
“文总尽管吩咐。”周围答道。
文总虽然不吃旧式的礼节,但是周围说吩咐说明这家伙自始至终是拿着君臣之道对待自己,文总却是很受用的。
“广西已经拿下多年,但是大瑶山、大容山、六万大山、十万大山的土匪到现在都还在活跃,北纬带人杀了一遍又一遍,和韭菜一样,割了又涨。这诸元老中能安抚民心又能震慑宵小的就你最合适了。你看你就在广西呆上一年半载,如何?”马千瞩说道。
我屮艸芔茻,周围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这做砸了,自己远走欧洲,在外人看来是流放,必然威慑继任者剿匪;自己做好了远走欧洲,就算自己威震东南对执委会地位也是毫无影响;这马秃子真好狠啊!
不过细想,东南亚生产建设团规模再大,也是殖民贸易部的下属机构,撑死也就是副大区的级别,这自己去广西,副大区级别算是彻底挣到手,干好了,还能正大区的送到欧洲,以示尊崇,倒也是不错的买卖。周围当即就应承下来。
1942年的雨季,周围正式接管了广西这个烂摊子。



第四十五章 烂摊子

到达桂林的第二天,周围就召集广西大区的归化民干部开了会,了解基本情况。农业这一块问题不大。但是医疗和治安实在吓人。
周围上来就被卫生部门的数据给雷瞎了眼,疟疾的病例居然高达15万例,更可怕的是,这个数字居然是按着喜报递上来的!卫生口的负责人自豪的向周围元老宣城,疟疾的发病率被降低了一半还多,是刚刚接收广西时的三分之一。更让周围愤怒的是,卫生口的归化民得意的向周围宣告,广西地区疟疾的致死率只有1%,每年因为疟疾死亡人数只有1500人。
见元老见多识广,不为所动,这位负责人又抛出了血吸虫发病率进行宣传,1641年全大区共有2万病例,死亡1000人。听到这个数字,周围已经脸色铁青,狠狠得挤出几个字来:“大区赤脚医生有多少!”
“一个没有!”这位卫生口的归化民干部洋洋得意,“广西大区没有一个赤脚医生,都是正规医生!”
“没有赤脚医生,你们在干啥?”周围的脸已经阴云密布。
“李首长说了,我们广西大区要做元老院的模范,不能搞良莠不齐的赤脚医生,要建立健全现代卫生制度,宁缺毋滥”
“我去你妈的宁缺毋滥!”周围抄起茶杯就扔了过去,“赤脚医生制度是文主席定下的国政,到李大脑袋这里成了宁缺毋滥!他想造反吗!”
对于归化民来说,剃了发不代表就成了现代人,现在跟了元老院就已然是造了大明的反,再被元老扣个造反的帽子,那就真的跑到哪里都要诛九族了。
“****的李大脑袋,还现代卫生制度,好一个现代卫生制度,我问你你这卫生制度能覆盖多少人!”
“首长!我。。。。。”这位卫生口的归化民干部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不只是这位医疗口的归化民干部,在座的全部归化民干部都开始害怕起来。周围在东南亚的名声一个是靠治民,靠消灭瘴疠和蛊虫之祸,但更为人熟知的是杀人,政立渠人头滚滚,万象城血海一片,周围在元老院中是实打实的能臣酷吏形象。周围发火可不比卫生口的李首长,是真要死人的,更何况还是某造反的帽子。
“我*#&?*,覆盖多少人没关系,那你告诉我你有多少医院!能到哪个级别!”周围又砸了一个笔筒。
“到镇。”民政的干部在一旁也吓得不知所措。
“厉害啊!厉害啊!好厉害的现代卫生制度,好一个元老院的模范!”周围已经上蹿下跳了,“到镇,到镇!能覆盖多少人,怕是只覆盖老爷吧,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二无药。卫生口不是老百姓的卫生口,改成城市卫生口或老爷卫生口,或城市老爷卫生口好了!”
“你!叫啥!”周围指着那个民政干部。
“张佳仁”这位名叫张佳仁的归化民干部是元老院从山东带来的孤儿,带来时无名无姓,只知道是张家的人,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因为跟随元老时间长,所以还有胆量开口。
“你去统计一下各个大区还有多少有乙种文聘的人,我要把赤脚医生重新建立起来。”
“你!问你呢!”周围对着卫生组的归化民干部大吼,“你叫什么名字!”
“傅鼎臣。”那位归化民干部答道。
“你口音是太原人?!”周围绕到这位自称傅鼎臣的身前,强压自己内心的那种疑惑,“我在澳洲曾有旧友祖上是山西汾原郡人,现在大概是叫雁平道,汾原贾氏不知你可听说过。”
“我确实是太原人,但是汾原贾氏从未听说过。”见周围突然话锋一转,这位归化民干部着实害怕的紧。
“也罢!赤脚医生的事我找李大脑袋算账,跟你们发火也没用。张佳仁统计人数,选派年轻好学者,有女子最好,做赤脚医生;傅鼎臣你负责赤脚医生培训,赤脚医生手册我会让广州那边拉过来。”周围似乎并不在乎这位旧友家族,又开始说培训的事,但口气似乎缓和不少。
“另外,地方治安负责人给我说一下大区治安状况,我不要听偷窃、抢劫一类,我要听匪乱,广西土匪剿了这么多年,怎么到现在还有!”周围似乎又开始发毛。
这周围元老真酷吏啊!翻脸比翻书还快。下面一帮归化民干部都在心中不停的低估,情绪如此起伏,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诸位知道,我在东南亚的名声是杀出来的。”周围对下面一干人等说,“只要你你们把老百姓的事情解决好,我千好万好。你们要是不解决好,我不介意人头滚滚。瘴气害百姓,我便灭了瘴气;血吸虫害百姓,我就灭了血吸虫;疟疾害人,我就灭了疟疾。我周围刚刚发火,对事不对人!现在吊子我也定下来,大家先听治安口的干部汇报情况,各位知道有什么情况,不管是不是负责治安的都可以说,我倒要看看广西土匪到底有啥本事,我周围就这一句话,谁敢在我老百姓头上动土,管你是瘟神还是土匪,统统的挂了。”
“首长,我叫第五思。是陕西人,原先跟着闯王,后来被官军打败逃到南方,后来成了负责治安的干部。”这位叫第五思的归化民干部似乎在周围身上看到了高翔迎的影子,“广西老百姓日子苦所以才做了土匪,也因为这样广西的土匪和百姓其实是一体的,先前李首长在时,说要宽大,安抚为主。有些土匪看看是群众就算了,只抓了首恶。”
“所以一路宽大到底,所以年成一旦不好,就下山为匪,所以才匪患不绝的是吗?”周围问道。
“是!”第五思回答道,“我在闯军中时,也有很多落草为寇的兄弟,本质并不坏。所以还请首长谨慎处理。”
“放狗屁!”一个天地会的干部叫起来,“本质不坏,只杀匪首?我下面一个农会主席,因为举报土匪,土匪被宽大放回以后就把他杀掉了!群众都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李区长讲宽大。当地老百姓都不敢靠近我们天地会,我举报,你把他宽大了,他回来报复,杀了我全家,这教训还不大!”
“你们天地会也太放肆了!什么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李区长讲宽大。你说话还有点干部的样子么!”民政口的另一个干部反驳道。
“我看老吴说的有道理!我们玉林这边匪患猖獗,伏波军来杀过,国民军也剿过,可就是剿不完,为啥,我看就是杀的太少了。”
“那你想怎样,杀的血流成河,十室九空吗?大容山那边的寨子成寨子的土匪,那都是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才当的土匪,这你也杀吗?”一个归化民干部吵道!
“为啥不杀!怎么不杀!去年我一个干部从桂平走,被人劫了,衣服都被扒光了。国民军到寨子里,最后全宽大了!元老院威严何在!”
“杀他人头滚滚,以后后人怎么说我们!镇压与宽大相结合,怎么到你们这边都没了!”一个归化民干部吵到。
“后人怎么评论,我一个人担了。”周围看到下面场面一塌糊涂,就知道广西土匪是咋回事了,李大脑袋想学着新中国玩宽大与镇压相结合的政策,结果压根没人领情,手上又不想沾血,于是闹成现在这个模样。“宽大,是我们元老院给的宽大,我给才宽大,我认定才宽大,我不认定就镇压。”
“各位吵了这么久!都说年成不好,山民为匪。治安这边土匪露头就杀,杀匪守,杀骨干,赶集日露头的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周围说道,“第二个,下令我要开荒。桂东北凡无地之民皆移民桂西南,所有山民全部下山,就近移民南流江三角洲、北海台地、钦州平原、浔郁平原、玉林盆地、宾阳平原、南宁盆地、博白盆地。”
“首长!移民不是小事啊!您说的那些地方我都知道,但是很多地方烟瘴遍地,人移过去,只怕九死一生。而且苗汉土客杂处不会出事么?”张佳仁问道。
“东南亚建设团没出事,广西也不会出事。移民不会一次性移过去,只是做好统计,做好安排就是,到时候肯定会把地弄好。你们都先回去安排工作吧!傅大夫你留一下。”
诸位归化民干部兔死狐悲的望着傅鼎臣退了出去,办公室内只留下了周围和傅鼎臣两个人。
“首长,赤脚医生的事情我们卫生组做错了!一定改正。”这位名叫傅鼎臣的人慌慌张张的说道。
“什么时候来的广西?”周围并未搭话,抬起眼睛,望向这位归化民干部。
“1637年时候来的。”傅鼎臣达到。
“走的湖广?”周围直直的盯着他。
“是。不知道首长何有此意。” 傅鼎臣反问道。
“清竹先生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你名字以后便问你为何是太人吗?”周围撇过脸去,“两广战役以后,季通先生派你来的吧。”
“首长在说什么。”这位名叫傅鼎臣的人有点慌乱。
“先生入澳时间长,又是妙医圣手,用了旧名便敢入虎穴,如此胆色,为什么就不敢认了呢?”周围继续盯着这位归化民干部。
“人人皆说,澳洲人通鬼神,只万事,如今山服了,要杀要刮随便。”说破一切,这位归化民干部显得异常平静。
“周围敢杀但不滥杀。你的事我不会捅给政保局。”周围慢慢说道,“不要觉得我是对明廷心存善念,也不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先生到现在没有被发现,想来手上并未沾血,趁着还有机会,退出这趟浑水吧!”
“自古间者被发现,如不收为己用,便是杀死。周首长在东南亚建设团雷霆手段为何对山网开一面。山更不会留有情面,为先生所用。”这位归化民干部答道。
“澳洲人不缺你这个人才,但是百姓缺。”周围直直的看着他,“你看看这烂大明还有救么?你既在大宋为官,又看到了啥!谁为百姓,谁为万民你也看到的。先生在大宋,心念大明所以拿出了医者的本事,如今成绩虽被我批得百无是处,和大明比又如何?”
“首长,既然知道我不会跟大宋,何必费口舌。”傅鼎臣答道。
“不想看你越陷越深而已,先生应该知道,以后我不再会用你,先生妙手,如果愿意,以后培训赤脚医生的事先生可以继续做,澳宋不缺人才,但是百姓缺医生,此事只为万民不关其他。”周围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位将在后世大名鼎鼎的医生、书法家和造反派。
“先前在广州,听过闯贼的细作最后居然为元老院而死,临死前说造了一辈子反,却为见过这样的,山服了。”
“那傅先生就留下来,好好看着我怎么造明廷的反。先生且听我一句劝,手上无血尚有退路,先生好好教医生吧!我累了,告辞。”周围慢慢的离开办公室,空留汗水湿透的傅鼎臣在原地。
“首长,回哪?家么?”警卫员跟着问道。
“回家,你机灵点,晚上去政保局,告诉政保局,把那个傅鼎臣给我盯死了,这件事谁也不许说。”周围坐在马车里低声说,“李大脑袋还真是有本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还搭了个傅鼎臣,广西不好弄哦!”
“首长,傅大夫是细作啊!”警卫员问道,在警卫员看来周围元老似乎是因为傅鼎臣业绩不好才想整他。
“他!算是吧!是个角色。他老爷子还是明廷的大官,辽海兵备!”周围知道,有时候身边人的问题,看似是八卦,其实是心里有想法,只是因为自己是首长,所以不说,但时间久了,都是隐患,尤其是送政保局这种大事,不讲清楚反而会逼反身边人。
“辽海兵备,那他爷爷还打过鞑子!这么厉害。。”警卫员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是啊!他爷爷打过鞑子,这家伙前几年还为民请愿过,算是个义士。哎!何必呢!只是被愚忠蒙蔽了眼睛,才会傻乎乎的跑到这边做细作,换个名字居然还用自己原来的名字,真是傻。”周围索性跟警卫员兜了底,反正他也要跟政保局交代,“他当年请命的那个人是他的老师,现在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袁继海,也就是他派他来做座探的,应该还没有大动作,所以政保局也没注意到他。”
“首长,这你都知道!你太厉害了!”警卫员几乎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周围。
“切!啥叫厉害,是李大脑袋读书太少了!你要是博士,他开口报名字你就知道他是谁了!你不是最近在看小李飞刀的小说么!兰陵百晓生可没我厉害。哈哈哈。”周围元老跟警卫员开了个玩笑。
“那直接让政保局抓了就行。”警卫员说道。
“直接抓了?”周围歪头看看警卫员,“我说了这么多故事,你不觉得这位傅大夫是个人物吗?”
“是个人物!可他跟元老院对着来啊。”警卫员倒是个直肠子。
“跟元老院对着来,这是他的立场,所以我要报告政保局;他是个人物,是个医生,救了很多人,这是我的看法,所以我单独找他谈了话,让他收手。我让他继续做赤脚医生的培训,是我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的能力,这是我的诚意;但是让政保局盯紧,那是怕他不收手干出点事来,这是我的手腕。”周围笑眯眯的看着警卫员。
“首长!你太厉害了!到底是虫神下凡!我明白了,我晚上就去办。”
“你小子!虫神,谁教你的!拉肚子喝我画像的灰治不好病知道不,都是封建糟粕,多看书!你好歹也是当过伏波军的人,终身学习,才能当干部的道理你们连长没说过!终身学习的人,今天是警卫员,以后是警卫排长,再以后是警卫团长!知道不!”周围看着这个只有18岁的小伙子,今天自己身边的警卫员,以后大概至少是团长吧!既然是自己带出来的,招牌可不能砸了,还是要实时盯着。
“嗯!都听首长的!”
“好!我有点累了,眯一会,到家喊我。”听了一天的汇报,今天回去又是一个不眠夜,赶紧补补精神方是硬道理。




第四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广西蝗灾

42年的夏天,周围元老要移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归化民干部也开始统计辖区内无地农民的数量。而一批又一批的奴隶也开始从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开进广西西南的盆地开始搭建移民村、农田,修建驰道。所有的人都知道等到明年雨季开始前第一波人就要移走了。
虽然有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例子在前,但是收到这个消息的老百姓们反映却不一样。对于一些无地农民而言,周围元老的政策非常宽大,虽然地没有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多,但是一户15亩的土地就足够将人吓傻;尤其是光棍们,几乎是额手称庆,毕竟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发老婆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元老院治下的每一个角落。周围政策下达的很明确,广西的68万光棍,凡是没有土地愿意去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只要头发一剃统统包路费5年内保管有老婆;不愿意去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只要愿意去桂中、桂西南种地的,头发一剃,给元老院种十年地,缴50%的地租,地是你的,老婆也管,生一个娃娃减1成半的地租,生满7个就免了地租,还加5亩地!如果是举家搬迁的无地农民,已有或者将来生满四个娃娃土地免费赠送。
但这些政策在地主土豪们看来,简直是在挖他们的祖坟,本来元老院来了,佃户的价格就水涨长高,再加上累进税率,土地越来越不赚钱。现在来个周围,直接送土地,那就是抢长工,这以后地都没法种了。周围也早料到了这一点,还提出了劝工商令,广西大区出钱赎买地主土地,鼓励地主对工商业进行投资。效果是明显的,因为地主们反应非常快,有些聪明的比如那位岑姓土司入股了好多家公司,广西最大的莫姓土司还办起了房地产行业,为新的移民村提供建筑服务;而有些硬的不敢来,只敢四处散播谣言说南方瘴气,九死一生。不过这种谣言很快就被南方幸福好生活给替代了,理由很简单,因为有几家失了火,虽然没死人,但是傻子都知道手上沾了十几万条人命的周围和之前的李首长完全是两个套路,后面那个喜欢附庸风雅,而这个人提笔是瘦弱的瘦金体,举起的确实千斤屠刀。
整个广西在期待、忐忑中迎来了周围元老治下的第一个夏天,就在周围沾沾自喜于成就时,老天爷毫不给面子的扇了周围一耳光。7月3日,农业口的干部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周围处,这位干部跑的太急,以至于还没进门就摔了个狗吃屎,手里握着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刚刚站起的周围哗的一下又坐回了椅子,嘴里慢慢吐出了两个字:“蝗蝻。”蝗蝻并不是罕见的东西,但是农业口的干部跑的这么急,只能说明一件事,蝗蝻很多,可能要爆发蝗灾。按道理,广西是很少有蝗灾的,但是小冰河期的广西实际上发生了很多次,如今再不做安排怕是要出大事。
“多少?”周围问道,“面积有多大!现在到哪一步了。”
“南由灵川到兴安长 40 余公里,西起翁州,东至莫家宽 30 公里的苇草洼里先后发生七八批蝗蝻,每平方米多则近三四十个,少则十几个。目前还没有飞蝗,都是土蝗,而且很多还没有出土,但是老百姓已经慌了。”
“行,我知道了。农业口牵头,灭蝗,不要开会了,要开会我们在农田上开。小李,小黄,去警卫连,让警卫连联系驻军,用军用通讯向各地发布命令,灭蝗保苗,通知广州,广西发生蝗灾,做好准备;统治东南亚生产建设团,准备救济粮。令通知各地,不管各地什么情况,专员、县长亲自领导,建立各级灭蝗机构,分工负责,除积极发动、组织群众外,抽调大批干部、技术人员参加捕蝗运动。赶在蝗虫出土前灭掉蝗虫。”
“你,跟我去出去看看情况。桂林附近可是主要产粮区,千万不能出事。”
周围火急火燎的赶到城门外,看到的不是哭天喊地的农民,而是一群呆呆蹲在地头的人。地里插满了黄纸,还有一群和尚在念经。
“他们在干啥!”周围问农业口的干部,“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拜神。”农业口的干部说。
“在干啥?拜神?!干啥?!怎么没人灭蝗!?”有时候来自现代的人很难理解那个时空人的想法。
“我去看看!”周围带着警卫员冲到了做法事的地方。
“虫神来了!拜!”周围刚过去,一群人居然拜了过来。
“我?!#¥你干啥!”周围抬脚就把和尚踹下了法坛,“不要跪,给我起来!”
周围这一喊不要紧,下面一群老百姓磕头如捣蒜,“大人,我们冤枉啊!大师说大人是虫神转世,在南边灭虫,只要大人来了虫灾就没了,还望大人救我们。”
“大人!您降个雨,落大雨把蝗蝻拍死吧。”
“大人!辛苦了半年,指望来个好年景,这一下又坏了,大人救我们!”
周围突然就被农民围了个严严实实,这阵仗还从未遇到过,周围的警卫员更是紧张的要死,生怕有人数来图谋不轨。
“你们不要慌!元老院一定会处理蝗虫的!现在大家回去准备工具,乘着蝗虫没有出来,全部弄死。”周围喊道。
一听周围要杀蝗虫,围着周围的群众又开始磕头了,“老爷,蝗虫是“神虫”,是“天兵天将”派下来的,越打就会越多。”
“不能打啊!”“不能打啊!”
“老子是虫神!有啥不能打的,我告诉你们,这帮家伙敢犯上作乱,我就杀他片甲不留,给我打!”周围也顾不得什么了,你叫我虫神,我就骑驴下坡吧!
不过群众似乎不领情,依旧磕着头在那喊,“不能打啊!不能打!”
“怎么不能打!元老说了为防止蝗虫继续为害,每挖蝗卵 1 斤奖励大2斤,其挖蝗卵特多者,并可予以周围元老手书牌匾一个。”远处一个声音喊过来!围着磕头的群众一听奖励大米,什么神虫都是狗屁,纷纷收拾回家准备打虫去了!
周围望向远处,是民政干部张佳仁拿着喇叭在喊。见元老解了围,张佳仁跑过来说,“元老!这决定是我擅自下的,不然这老百姓实在是使唤不动,而且围得也太结实了。这决定是我在芳草地学习时候,马首长说作为基层干部如何治理蝗灾时候说的案例,不过当时说的是小米,我一急就改大米了!”
“说的好!这主意出的好!”周围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归化民干部刮目相看。“2斤就两斤,至于牌匾各个村排名第一的我亲自给写。另外各个模范村我也亲自手写村名,没有村名的我来起!”
“另外,张佳仁现在是农忙的时候,有些农民可能舍不得打蝗虫,怕把庄稼毁了,你做好农民的安抚和教育工作。”
“通知各个地区,为防止蝗虫继续为害,兹决定每挖蝗卵 1 斤奖励大2斤,各个村排名第一的,周围元老亲自写牌匾,另外各个模范村我也亲自手写村名,没有村名的元老赐名!”
“张佳仁,你陪我去一趟天道教的道观,找一下戴道长,有些事还需要天道教帮个忙。”
“首长我明白了,虽然有奖励,但是还是会有人害怕,所以需要天道教帮忙做工作是么?”
“挺机灵的啊!有前途,好好干!”



第四十七章 天道教的力量

“戴道长!你那飞艇借我使使,我拿去撒个农药!”周围几乎是一路跑着进的道观。
“借你撒农药没问题,你有农药么关键是!”戴道长甩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有土农药啊!”周围说道。
“那个东西不顶用,我倒是有顶用的农药,但是我有个条件!”戴道长慢声细语的说。
“老戴!你跟我卖啥关子。你现在发我国难才啥意思,你要啥我一样都不缺你的,对天道教,我的态度很明确,唯物主义教育需要成本和时间,民间意识形态我放手给天道教,你快告诉我怎么弄。”周围几乎是暴跳如雷,在临高长大的张佳仁更是觉得天道教的道长此时谈条件实在是太过分。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条件就是这土农药我们天道教的教徒来配。”
“同意!你徒弟有那么多么?通知的过来么?”
“这通知就靠你了,搭个便车呗!徒弟不怕,多的很,配方他们都知道,张道长当年发明的。”
“啰嗦!老百姓的思想工作,你帮我搞定!”
“没问题,我还顺带着帮你撒农药!不过你这版权借我用用!”
“这个节骨眼卖什么关子!什么版权都给!”周围说,“我没空跟你掰扯,我就一条,做好群众封建迷信不敢打虫的心理工作;第二个动员群众互帮互助,不要只打自己家的虫;第三动员群众不停地打,不然夏蝗不除干净还有秋蝗;第四老百姓里面的流言记得收集,万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作妖,你给我怼回去,政府宣传口径也会相应调整,社会主义的铁拳也会砸下去。”
“没问题,不过作妖的似乎已经有了,你想不想听。”戴道长抿了口茶。
“你看看你还像不像元老,完全就是不顾死活的老爷!赶快说,1包初晴。”周围急红了眼,此时如果流言飞起,杀伤力是极大地。
“全部初晴,你小子不抽烟不喝酒,留那个干啥!”戴道长说道,“你这移民实在掘一帮地主老财的坟,他们在说这是开荒开怒了老天爷,所以才在地里生了蝗虫,只有停止移民才能消除蝗灾!”
“我#@%¥,符有地!统统符有地!都是哪些人!”周围几乎是暴怒。
“这我哪知道,问政治保卫局去!你动作太大太猛,比李大脑袋猛太多,有时候那么急干啥!”戴道长说道,“哎!你小子呢!这翻脸就走了!初晴别忘啦!”
7月2日,蝗蝻大规模发现的第二天广西大地上的灭蝗运动就展开了,天道教也如约派出教徒参与灭蝗。天道教的教徒们在各个地方带领信徒们培植灭蝗散,所谓灭虫散其实就是天道教制作的土农药,对于农民而言最有效果的莫过于熬制过程中道士们的经文了。但周围更看重的是农药配方。硫黄粉5 0 0 克. , 石灰6 2 5 0 克, 凉姜5 0 克, 马钱子2 50克,樟脑2 50 克, 辣椒1 0 0克, 水50 公斤。
灭蝗现场,灭蝗农民们一脸虔诚的看着道士们念着经制造灭虫散,周围看得则是他们先把凉姜、马钱子、辣椒砸碎放入锅内的15公斤水中,那个法器其实就是大号量筒。待水烧开半个多小时后,加水30 公斤熬至水开。加调成糊状的石灰( 用2 5 0 克左右),加边边搅,然后把提前调成糊状的硫粉( 用水2 5 00克左右) 相继加入,水开后继续熬2 个小时,当水位线低于平面一平指入樟脑。再熬至和水位线的标记相等时。上面灭火或把锅抬下经冷却, 纱石灰布过滤即成灭虫散。之后用1 : 1 0 0 0倍的水稀释就分散给拿去撒了。
张佳仁在旁边看了半天,和周围说,“首长,这好像除了有经念,和天地会土农药差别不大。”
周围看着小心翼翼接过农药的农民说,“也好!经文加持,农民们不敢浪费,心里也求个安慰。再说天道教出了这么多材料费和人,买卖不算亏。”
正言语间戴鄂开着飞艇把灭蝗推进到高潮,戴道长用的是临高产的正儿八经的农药,谓之曰讨虫水,效果自然更好,白雾所致,蝗蝻无一不死,下面更是磕头磕成一片。
“众人听命!周围元老本系虫神下凡,替天驭民,携民南迁,瘴神为其所趋,无处可去,是故纠蝗神作乱,周围元老替天行道,杀蝗虫,讨邪神,此役之后,广西将如东南亚再无瘴气作乱,为一方乐土。诸位可愿与我天道教一道助其一臂之力?”戴道长的这一喊,喊得那是震耳欲聋,下面一阵沸腾。
不过戴道长下一句,直接把现场推向了高潮,“此次灭蝗,元老院有赏,若有宵小之徒敢虚假行事,骗取补助,我天道教必取其魂魄打入地狱;有犯上作乱,造谣生事者,我天道教必行天诛,朱员外你说可是啊!”
“朱员外?”周围和众人同时望向那位政协委员。之间那位朱员外磕头如捣蒜,哭的泪流满面,“小人错了,不该造谣,不知道元老携民南迁是天意,不该乱说。”这下冤有头债有主了。周围刚想跑过去揍人,这位朱员外的脑袋就开了花,心里怒不可赦,这天道教真无法无天,这么多人还敢用特征队杀人,还瞒着自己,定要向执委会参上一本!
不过威慑作用是明显的,周围知道不久这个故事就会传遍广西,从此在无人反对南移民,也没有人敢偷懒把滑。正思索着,戴道长又喊道,“凡挖虫卵满100斤者,携带官府证明到天道教道观,天道教将把其名姓上报天庭,福泽后世。”
“谢道长!谢元老!”地下农民又磕起头来!
“元老院万岁!”周围看到天道教的人在人群中带着喊口号,不禁笑了笑,想起来旧时空在犹他州时候的见闻,宗教的控制力真是不简单啊!元老院还真是需要一个属于自己控制的宗教。
在后面的一个月里,戴道长又到周围七八个灾情严重的县飞了飞,消息传递的更快了,甚至还有人从湖南进入广西希望南迁,灭蝗的工作也缓缓展开。在农村,天地会根据农业生产中积累的经验,流行着简单、有效的灭蝗土法,如(1)人工拍打法。即用铁锹、木板等直接将蝗蝻拍死;(2)包围火烧法。先把人员组织成一个大包围圈,逐渐把蝗蝻赶进麦秸小堆里集中烧死;(3)刨坑填灭法。先在地里刨好长方形的土坑,组织成包围圈的人们把蝗蝻驱赶进土坑里,用铁锹盖上一层土把蝗蝻埋死。随着经济的恢复与发展,药械也在灭蝗中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应用。因为物资的限制,各地在用药上精打细算,如大力发挥喷粉器械的作用,工具不足的地方推广布袋、麻袋、风箱等撒粉工具,有麦麸麦糠的地方采用毒饵治蝗,用“灭蝗散”土农药掺临高制造的农药做毒饵治蝗。
露脸的除了天道教、天地会,还有各个地方的新式学校。这些学校根据指示也纷纷组织了灭蝗总队部,由学校校长、教导处、总务处、学生会组织成大队部。校长或教导主任为大队长,学生会主席为副大队长,五十人为一中队,十人为一小队,中队内设卫生员、联络员三四人。由于条件的限制,学生们自带干粮与扑蝗工具,开始奔赴各地灾区。虽然学生力量并不大,但是显然这些上澳洲学的学生要比明廷官学里的老爷们要好的多!即使是最反动的地主也不得不承认,髡人的学校不光做到了有教无类,更做到了胸怀天下。即使他们对天道教不屑一顾,但是对新式学校的看法也开始更加正面,澳洲人的新式学校在经历蝗灾以后,迎来了一次的入学潮。
而灭蝗运动也大大加强了澳洲人的基层治理,之前广西的农民都是各自为政,但是在灭蝗运动里,或者为了挣大米、或者为了图荣誉、或者因为宗教信仰,各地农民第一次开始互帮互助,广西的农民第一看到自己的力量。就像周围在回忆录写的那样,农民的心里点了一点小火苗,不那么麻木的小火苗,他们开始看到自己的力量,终有天他们会用这股力量,这团小火,燃起席卷整个东亚的大火。
夏粮和灭蝗交织在一起,周围提心吊胆的迎来了9月,张佳仁还记得9月结束那天,周围元老亲自给机关里所有人做了手撕包菜,理由只有一个秋蝗没了,蝗灾彻底平息了。
周围能灭蝗一方面是动员的确实好,另一方面广西的气候意味着广西的蝗灾规模不会太大,时间也不会太久。但他的故事还是传遍了明廷,成为崇祯蝗灾里的北方农民的点点希望,但是明廷治下的农民们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故事继续在北方上演着,只是这时候穷苦的农民们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声音,那就是对澳宋的呼唤与憧憬,如果澳宋来了,如果周围来了,大概就不会有蝗灾吧。



第四十八章 引蛇出洞,聚而歼之

转眼的功夫广西任上的第一个中秋也就要来了,随着移民工作的不断开展,周围也开始考虑迁省会的事情了。其实迁省会这件事,早在元老院拿下广西以后就有人提出,他们认为桂林太过于偏东北,而且与明廷控制区太近。最后讨论的结果还是不迁,理由很简单,桂林四周皆是汉族聚集地,如果内迁会被苗瑶包围,如果出事没法救援。但现在,移民一旦大量内入,就需要在中间钉一个据点,毕竟省会所在必有重兵,这样利于新移民的安全;第二个省会内迁本省就会吸引大量移民,便于广西内陆的发展;第三根据元老院山川形便,犬牙交错的行政区划要求,安南的谅山、太原、高平、鸿基等悉数划入了广西,并整合为鸿基煤钢共同体特区,并成为新广西最重要的经济体,这意味着行政中心势必要跟南移,以适应经济发展需要。
但是当迁省会的意见报上去以后,元老院又开始为迁移到哪里开始撕逼。一派认为应当将省会移到浔州府所在的桂平县,理由是名字吉利(划掉),并且是郁江、黔江的交汇处,西江的起点,交通便捷,便于力量投射;一派认为应当将省会移到浔州府治下的贵县,也就是原时空的贵港,理由差不多离郁江、黔江的交汇处很近,并且处于广西最大的平原浔郁的正中央,便于发展经济;还有一派认为应该放在南宁,沿河水运方便,地势平坦可以发展经济,而且正好处在新广西的地理中心,而且清代一直有这个动议,不是空穴来风。迁省会的成本上南宁小于桂平小于贵港。在扯了接近半个月以后,元老院最终决定迁移省会到南宁。

   

在蝗灾基本结束以后,周围就已经搬到了南宁办公,虽然和桂林相比南宁要萧条了很多,但船小好调头,归化民干部一涌入,整个南宁就像一个彻底的归化民区域一般。其他方面的消息似乎也十分的让人满意,虽然老天爷降了蝗灾,但是好在很快就消灭了,今年雨季雨水也不是十分的多,道路没有十分泥泞。由于采取了炸药开荒的新技术,土地开垦变得十分高效,东南亚生产团调拨的奴隶们也已经完成了南宁附近区域的移民村建设和基本的水利设施建设,很多移民村已经开始接受新移民了。东南亚生产建设团的一些成功经验,比如粪便管理、喝开水、开水房之类的也开始迅速推行,加上天道教在蝗灾期间的忽悠,周围的政令还有了宗教加成,推行的相当顺利。赤脚医生方面,培训工作已经开展了接近3个月,第一批移民村已经迎来了自己的赤脚医生。而且根据政治保卫局的汇报,那位傅大夫确实是傅霖的孙子,不过他们这些天的跟踪监视来看,这位傅鼎臣并未有什么异常举动,教学培训上更是尽心尽力;傅平时走动的道友、同事也都进行了严格甄别,严密监视,并没有什么异常。周围也觉得自从那次谈话以后,这位傅大夫恐怕是觉得时日无多,每日想的只是将毕生所学传授给那些赤脚医生吧。
周围老婆有一句名言说的很对,“每次周围得意洋洋的时候就要被打一巴掌。”果不其然,这位傅医生还真没让周围失望,中秋前一天政治保卫局就找到了周围说这位傅先生和他的道友最近有些活动;保卫局的人前脚刚走天道教的人也传来了消息,说是有旧土司最近找了他们的道士占仆大事,让周围堤防一下崇左方向土司控制区域的动静。
随着中秋节的逐渐临近,整件事情变得明朗起来,其实起因和原时空缅甸废土司导致民地武泛滥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虽然澳宋对于土司制的态度是明确的,各土司也清楚改土归流是大势所趋。但是改土归流以后,只要治理方式不变,各土司虽然失其名而有其实,旧时空的清廷在取消土司以后,各土司依旧是土官,世袭罔替,直到汉民大规模涌入才结束,至于远在山区的头人们的统治更是维持到了新中国建立。而周围干的事,每一步都是在掘土司们的退路。
汉民涌入广西腹地搞开发,等于是直接瓦解土司制存在的根基;而所谓美好山村建设,则是将山区生活的百姓、黎苗直接迁下山,安置入谷地、平原、盆地,直接抹掉了头人们苟延残喘的可能。其实只要周围移民走完了第一步,伏波军大可以通过广西密集的水网以及这些移民点构建起稳固的统治网络,继而移民慢慢填入由点到面,到时候各个土司就只能引颈受戮,任澳洲人宰割。当然周围也不是完全没有留情面,对于土司们周围劝从工商,而且这些土司往往还有比较好的文化基础,周围还是希望留着这些人做顾问,基本都在政协留了位子;对于山里头人们,迁下山已经是改善条件,周围还给了这些头人家子女参加伏波军的名额。也确实是有不少土司、头人跟紧元老院,比如上面提到的岑氏土司、莫氏土司就是典型合作案例。周围也知道,很多土司、头人心怀不满,尤其是很多头人,在报告下山人口时推三阻四,到后来周围索性绕开这些头人靠伏波军、国民军里的黎苗战士进寨子搞宣传,各头人虽然在澳洲军队走后放出各种狠话阻挠,但周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毕竟黎苗汉客之间矛盾重重,这种好消息必然是被人怀疑的,但是自己东南亚名声在前,又有头人们跳脚威胁,老百姓的注意力就从怀疑转移到阶级矛盾上了,自然是人心浮动。为了防止各个村寨头人与土司们相互结盟,周围给政策上也不是一碗水端平,莫氏、岑氏土司女嫁归化民,男考公务员,入伏波军与元老院融为一体,自然是政协大员,凡是明面上明确支持澳洲人的周围统统优待。至于中间派和反对派,周围则完全放弃了拉拢中间派,孤立反对派的原则,而是采取了随机拉随机打的策略,比如动不动挑头闹事的黄氏诸土司有些受到优待,有些被翻白眼,日常更是被随机检查,政协地位起起伏伏,搞得黄氏诸土司之间相互反目,相互猜忌,觉得被卖。至于头人们更是如此,有些叫的厉害的村寨,伏波军怒气冲冲的去检查临走却总是留头牛,还有医生给头人看看病;而有些则真的就是伏波军例行巡逻而已;很多中间派有的备受优待,儿子更是送了2个进了伏波军,有些中间派日常敲打,有些不冷不热偶尔赏偶尔打,以至于中间派之间也是剑拔弩张,由此引发的村寨之间械斗周围也要求顺势而为拉偏架,加剧头人间互相猜忌的心理。
周围自以为玩的这一套能够有效制衡各土司、头人,让其疲于内斗无法反攻元老院,但总归是尺度把握的稍欠火候,不过即使是玩制衡六的飞起的印度也爆发了大起义不是。更何况,这位傅大夫也不是凡角色,原时空他明面上是道士,私底下搜集情报结交义士,最后利用土人叛变清军镇压,汉人起事渔翁得利;现在他要把这一套用到元老院上,等到中秋,澳洲人放假,崇左、桂林同时起事,皆是桂东北将复为明土,至于崇左的黎苗由他们自生自灭去。
“告诉吴子山,让他带着驻扎在桂林的伏波军、国民军,每天一个连队早上大张旗鼓的乘坐船只出去,就说是连南又出事了,晚上暗摸摸的回来,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告诉现在崇左以及其他地区新移民村的国民军,一样的事情,早上大张旗鼓的开个空船出去,就说是伏波军去连南,南宁需要护卫。”
“另外给我跟赵曼雄拍电报,让他的人眼睛擦亮点,但手要松一松,让那帮士绅们放手做一做。”
“戴道长那告诉他,明年我给他在南宁赞助个大道场,你让他的人把连南出事的消息散播出去,人家干大事就给点吉利的说辞。”
“对了,告诉陆军,崇左那边需要增加驻军,另外多准备点火把吧!”
“既然他们要在中秋闹事,我们就让他闹一闹,引蛇出洞,聚而歼之。”
1642年的中秋,南宁和桂林热闹非凡,但热闹之下却是暗流。屯兵洞内、城中府宅、衙门里,伏波军、国民军正在进行动员讲话,而城内大士绅家里更是全副武装静观其变。
“各位记住,不要随意露脸,等敌人涌入城镇咱们再关城门大狗!速度一定要快!上城墙的全部控制住,一个不能跑!”
“同志们!几年前咱们还是上顿不接下顿的灾民,现在我们是伏波军的战士!一天能吃三顿,还有肉!但是伪明的老爷们看不得我们过好日子,隔壁黄府家丁一出门,咱们就翻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和街上的兄弟部队包他饺子!”
“啥也不说了,咱们连都是周围元老从朝鲜带回来的孤儿,救了命分了田,现在报恩的时候就要来了!”
。。。。。
朱府内:“朱某本为皇明宗室,眼下事变,如何都逃不了干系,城内大乱,我们就杀进府衙,协助官兵!”
李府内:“等下如果官兵进城,府衙失火,咱们就冲出去,首功就是我们李家的;如果没出事,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谁要是敢嚼舌头,我就杀谁全家!不管如何,每人都赏银元一块!”
王府内:“咱们盯着姓李的,那家伙鬼精,他要是出去咱们就出去,他不出去,我们就把门守住了!”
周府内:“咱们周家,人少势小,赌不起!这髡人不是好惹的,咱们凡事慢半拍,不去抢首功,要是压根没事,咱们就装不知道有这事;如果澳洲人败了,咱们就出去,带上东西一个劳军一个立功;如果情势焦灼咱们就等等,要是澳洲人赢了,咱们就抢李王家丫的!这些年咱们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周元老还是咱们本家,再去邀功。”
夜深,城内各家正在吃饭,傅鼎臣却火急火燎的要出城。
“傅大夫!这宵禁了,城门都关了,怎么半夜要出门!”
“李排长有所不知!这城里似乎有瘟疫啊!快开门,我要连夜去南宁和周围元老说!”
这位李排长和属下使了个颜色!“傅大夫,你等下,瘟疫不是小事,我去跟澹连长说一下!这个根据元老院的新规,城内瘟疫,驻地伏波、国民军必须派出送信队伍告知周边城镇!我这就发信号,让国民军出城向各地送信!傅大夫您等下!”
“排长!你说最近都是啥事!先是蝗虫,然后连南那边瑶变,崇左听说也不安稳,咱们城里现在就一个连的国民军,这又闹了瘟疫!真背!早知道还不如去连南。”
“你小子瞎比比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快给我去澹连长那边报信去!”
傅鼎臣本来打算是只要开一个城门就好,没想到这傻当兵的居然还要开好几个城门派人送信!而且还知道了城内守备情况,如此真是天助我也!
四座城门几乎是同时缓缓打开!埋伏在城外的明军、土匪,以及在城内的探子们都抬头盯着天空,傅鼎臣和这位李排长行了礼,从容不迫的走出城去,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烟火,向天空发射了进城的信号!
而那位李排长则装模做样的跑上城头,高喊:“关城门!关城门!土匪进城啦!”一面还不忘向傅鼎臣开几枪,傅山以为是上天庇佑一枪没中,成功跑进了明军营中,成功将城里只有一个连伏波军的消息带给了攻城军队!
此刻,富庶的桂林城就在眼前!只有一个连守备的消息更是让这些乌合之众放弃了最后的戒备!城内,伪明的宗室也带兵冲向桂林的府衙,各个大户人家看城头失火,枪声大作,知道明军事成,胆子大怨恨深的也跟着冲了出去!却不知道城墙藏兵洞里的伏波军早已磨刀霍霍,“李排长,敌人进城了么!”“快了!快了!大概三分钟就能全部进城,我这边也守着,不让敌人上城头!”。府衙里的白马连也冒了出来,将企图在府衙内纵火的内奸击毙,“兄弟们加把劲,把府衙里火烧旺点!”“大傻!你缺心眼啊!让你烧不是真点房子!外面看着像失火就行!”“大家埋伏好!报恩立功的时候来了!”
外面看桂林城早已经四处起火,府衙更是火光冲天!“过兵啦!过兵啦!”的喊声响遍全城。桂林城的百姓知道明军攻进来了,可不知道怎么的,面对故国的军队,这些百姓内心里涌起的是一丝怒火。6年前伏波军进桂林城的时候,满城的百姓皆做看客,谁坐天下不是坐;      5年前桂林匪乱,满城的百姓依旧是看客,土匪又不进城,谁去管他;四年前桂林疟疾泛滥,满城的百姓看着澳洲人的医生挨家看病,竟有这样坐天下的;三年前澳洲人开始修驰道,搞城铁,靡费千万,为官的百姓啧啧舌,我们居然能走这样的路坐这样的车;2年前澳洲人开始建新城,百姓欢腾,日子越来越好了;3个月前澳洲人治蝗虫分地,官老爷亲自下了田,纵千古明君也不过如此。现在明军要回来了,要夺走澳洲人给他们的一切!
“爹!官军杀进来了!咱们出去拼了吧!”
“混账!既然是官军你和谁拼!”
“爹!总不能过原来的日子!原来你见过这么多大米么?”
“我不管!别人可以出去!你不行!”
“爹,孩儿不孝,我出去了!”
“你给我回来!你——婆娘!把叉子给我!儿子没了还活着弄啥!一起拼了!”
千百年来,中国的老百姓一直都是看客,看着人家起高楼,看着高楼换主人,看着兵来兵走,看着家园被劫,但这一次桂林的百姓不愿意再做看客!杀杀杀!和伪明的王八蛋拼了!涌入城中的土匪、官军看到街道上涌出的百姓,本以为是要赢粮景从共杀髡贼,至少是乘火打劫,却没想到锄头、叉子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杀!见人就杀!桂林拿下,三日不封刀!”明军下达了自古以来最常见的命令。
府衙这边,各家士绅带着家丁眼见里面起火纷纷往里攻!
“爹!桂林怕是完了!咱们出马吧!”周府内,以及桂林城里其他观望的小士绅们都在进行类似的对话!“再等等!头功不是我们的,我们喝汤就行。”
时候到了,桂林城的城墙上信号弹冉冉升起!战场瞬间静止!时候到了,丧钟敲响!城头上藏兵洞中的伏波军鱼贯而出,大门紧锁!各府邸的院墙里,伏波军战士翻墙而入,一时间火光冲天!“完了!”天上信号弹还在闪耀,攻入府衙的朱侯爷看着空空的庭院,跪倒在地上,箭雨齐下,这位宗室也算是为明廷尽忠。
“爹,声音不对!”中间派们几乎都察觉到了变化,“是霍尔步枪!澳洲人胜了!孩儿们,抄家伙,去周府干死他丫的!”“刀在手,跟我走,杀李黄,抢缎绸!”
“各连队,主意安全,注意区分群众,肃清所有敌人!”
“国民军注意!维持治安,防止乘火打劫!”
“警察动员全家上街救火!维持治安!”
“政保局一组,去王府抓人;二祖去赵府抓人;三组去王思纯家抓人!四、五、六小组把他们联络点端掉!”
“爹!澳洲人赢了!咱们快去帮忙!”
“帮个蛋的忙!最危险的时候咱们帮澳洲人挺过来了,现在咱们回家,看有没有坏人进门,这个节过的痛快!”
“刁民助贼!来人啊!与我杀刁民!”失去了一切的傅山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将怒火发泄到百姓身上,颤抖的手拿着刀,回头却发现刚刚百十人的队伍竟然已经一哄而散,远处是城头的李排长。自己已经被这帮丘八摆了一道,难道还要受辱不成,挥刀自尽,可子弹到底比刀快,傅山倒下。这位李排长倒是没注意到地上躺着的熟人,带着小队的成员追击溃军而去。
同样热闹的还有桂东北的其他县城,也就在同一天晚上,崇左、百色境内各头人也带人下山烧移民村,可刚刚靠近村子,就看到身后燃起数百火把!继而是漫山遍野的火把!头人失去了号召力,子弹、弓矢像下雨一样射进来,死神尽情享受伏波军、民兵的献祭。
枪声渐疏,东方既白,广西迎来了宁静的清晨,只有寥寥的青烟诉说着昨天那个惊心动魄的端午。
“佳仁啊!电报给我看一下,百姓死伤的多么?”一夜未眠的周围有点疲惫。
“不多,移民村的都在家里窝着,基本没有伤亡,只有七八个跑出去看热闹的受了轻伤。桂林城里主要是没想到老百姓会上街抗敌,所以有些伤亡,死了4个,重伤7个,能治好的轻伤50多个;其他县城基本上都是轻伤10人以下。主要是房屋受损严重,各地都烧了不少房子。”张佳仁说道。
“好!你告诉各地好好安抚这些群众,轻伤、重伤的一定要好好医治,不能留下后遗症,凡是参与抗敌的全部嘉奖,一家发一个银元,受伤的另外给营养费和护工费,致残的以后安排好,致死的,明天我就动身回桂林,你让他们安排一下,我亲自送葬。伏波军、国民军还有民兵怎么样?”
“移民村的民兵没有死亡的,重伤没有,主要还没打敌人就吓散了,所以后面是追击战,受伤主要就是摔伤。各个县的国民军轻伤合计84人,问题不大;重伤4个,一个可能会致残;死亡7人,6个在桂林,一个在柳州,下城墙时候摔死的。”
“我知道了!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是元老院的宝贝,要好好照顾,通电全广西嘉奖,牺牲在桂林的6个我在桂林一并吊唁,柳州的我等到头七时候过去吊唁!家属安抚好,有困难的全部要解决。”
“对了!那个傅大夫呢?”
“这个倒是没人说,不过现在各城都在宵禁,挨家挨户搜查甄别。政保局也把参与的各士绅家查封了。还有政保局问您意见,临阵倒戈的士绅家怎么办?”
“什么叫临阵倒戈!临阵倒戈那不就是先闹事,再投诚的么?我建议是只问家主吧!不要诛连了,就杀家主一个,全家打散移民到崇左吧,算是从轻处理了。”
“首长!还有些临阵倒戈的没闹事,他们事前知道这个事,但是一直没动作,后来主动协助元老院剿灭了叛军,这种怎么处理!”
“主要是小士绅吧!”
“是!大士绅不多,大概两三家,小士绅为主,而且很多都是寻大士绅私仇的。”张佳仁答道。
“他们到是会挑时候,那我们就装着不知道吧!事前密谋这个事,就算有证据外人看来也是诛心!何必,大赏就不必了,这些家庭嘛,给点嘉奖,家丁都给赏点地,拉到南宁这吧!次子们也都分点地到南宁这来便是。”
“闹事的头人、土司,只杀带头的,老百姓就算了。至于土匪,全部杀掉!”
“首长,现在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元老院开发广西了。”
端午打蛇结束以后半个月,周围下达了黎苗诸村寨下山安置的政令,“山无平民,有则为匪,为匪必杀”。那些自以为有功的士绅跑到周围处要政策的,在被周围甩了一张结盟名单后,也吓的回家主动分家分地,遣子入邕。世家大族的血在这次端午打蛇中几乎流尽,凡是参与闹事的士绅、土司家族凡4000余人,被统统塞上船送到了倮岛。
1643年的春天,乘着北风,周围离开了漩涡一样的临高,去欧罗巴,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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